第7章 敵人?
心理幹預室還是那個心理幹預室,何晨光卻在手指馬上觸摸到門框時突兀的頓住……側滑,身體翻轉,冰冷的觸感,牆壁。何晨光近乎窒息的閉眼。
說與做……
唐大美女端坐在椅子上,俏目被長長的睫毛遮住一半,神色疏離而淡然。目光鎖定電腦屏幕,餘光瞥向房間外一閃而沒又轉回來躊躇很久,甚至,近乎無意識原地踏步的何晨光。
講真,這個人,這時,這種态度,讓她,有點惱怒。
他已經在這晃蕩大概十五分鐘了。對于一個紀律優秀的軍人,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後期,唐心怡卻眯起眼,
面無表情的何晨光準備敲門前心底狠狠地咬牙,仿佛下定什麽性命攸關的決定似的低頭,擡頭。之後——
敲門:報告!
“進來。”終于肯進來了嗎?你是得有多反感,或,值得研究,很,值得研究。
唐心怡心裏想法簡單而明了。雖然被個小兵削了面子,但冷靜下來對這人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實十分欽佩。無關別的,她唐心怡從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說到底,軍隊,一切實力說話。并且,直覺告訴她,這個人。
至于,下意識回避的……什麽……
“上尉,列兵何晨光接到通知下午兩點進行心理幹預。”一口官腔打得有多漂亮?盡量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有多難?
前世,他叫她什麽來着?
是的,前世。在何晨光冗長的‘準備’時間裏,他決定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記憶’當做前世。
在一切脫離掌控的現在,這是唯一折中的辦法。尊重本心的結果,略帶狠毒的目光晃過。
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着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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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
“喏。”一張A4紙遞過來:“畫畫,想畫什麽随你,時間三十分鐘。”唐心怡沒有一句廢話,事實上,這個兵公式話出口時,壓制不住的反感與不去深思的別扭,讓她失去了同他講‘廢話’的興致。
何晨光更幹脆,随手上面畫幾筆遞回來:“情況如何。”
“你……”這種純粹敷衍你在不尊重誰?!唐心怡俏臉變色紅唇微啓,門口一個兵一聲報告後何晨光也變了臉色:“報告,上面通知何晨光去接待室,有人找。”之後促狹的眼神飄過來。
這種眼神,他知道,是,曉曉。
應該還有,算了,該來的,永遠,躲不過去。
他就知道,一通電話,解決不了問題,這不,把人直接‘調’來了。
轉身,沒看見唐大美女徹底陰沉下來的眼睛。
何晨光走後,唐心怡勉強按捺住心裏瞬間竄出的怒氣夾雜着隐隐的……拿起那張紙,之後逐漸嚴肅,身體繃緊,秀眉緊鎖。
情況,不妙啊。
坐在椅子上,白皙的指尖輕點桌面,曉曉等的有些不耐煩。她很少對何晨光産生這種情緒,可是現在,看看身邊:“王老板,不好意思啊,他就這麽個人。”
這解釋,莫名其妙。
這個在等人的女孩子,秀眉緊蹙,清秀的臉龐帶着明顯的惱怒和些許她自己都沒發現的,脆弱。
“沒事。”醇厚的男音響起來,王亞東自問一般情況下勉強算個紳士。
但這種情況,他也許并不适合……
倚靠在寫字臺旁邊,王亞東想,這麽個,總是,讓女孩子,等,的人……麽。
“沒事。”他又重複了一遍,同時看到門口一身迷彩的何晨光。
軍區接待室離連隊宿舍很遠,何晨光一口氣跑過來也有些喘,可,這種狀态這種氣氛這兩個人。面無表情調整呼吸,王亞東是嗎?
不論前世今生,我們注定是‘敵人’。
外軍。
從記憶裏也好,現在如此明顯的‘證據’——玩兒過槍後人的手指再如何掩飾都會有痕跡,尤其,玩兒的還是外軍先進武器。
“曉曉,怎麽有空來?”眯眼,笑。何晨光一貫的動作,曉曉的臉色又白一絲。
發生什麽了嗎?
那通電話,已經說明了不是嗎?
是否……
“王老板,我們想單獨談談。”何晨光搶在曉曉說話之前,對王亞東說。
聲音平靜,目光中卻有此時的王亞東看不懂的沉重東西。
突然覺得十分壓抑,有點想吸煙。于是他點頭,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什麽意思?一輩子兵?那我呢?”劈頭一堆問題,直接而不留餘地,曉曉的風格。
在掩飾……
“你……”你的臉色很難看,我,如果,如果,今生,會……是否以後的一切就會變得不那麽,讓人絕望?
本心與……何晨光又一次猶豫。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何晨光,我很少這麽問你,今天,我想知道,你,部隊和我,到底選擇哪個?”說出口的瞬間轉過身。何晨光,你我……
居然,是這樣子嗎?
選擇?
曉曉說的。
何晨光,一切,都已經不一樣,這是事實。何晨光,什麽時候,你變得如此膽小畏縮逃避現實,不想面對不敢大步前進了?
結果結局,借口!何晨光,你不是上帝。所以,要給別人與自己自由。
“部隊。”無視了什麽。
兩個字,兩顆心,兩個世界。
略帶狠毒的目光閃過。何晨光恍惚,王豔兵,說與做之間,呵。但,我在努力。
就如同演習那一手刀。
曉曉是哭着走的。王亞東陪着,上車之前兩人目光對撞,眼睛裏的神色都是深思。
唐心怡找的不是六連長,而是,龔箭。
曉曉王亞東汽車開走時,她就站在去往四連的路上,目睹了一些也許應該回避的東西。
比如,曉曉的眼淚與何晨光的沉郁。
比如,王亞東的異常和何晨光的深思。
她找龔箭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問題,但是她第一個提到的卻是這個問題。
“那個王亞東。”唐心怡從來不是花瓶,如此年輕的上尉,經歷過什麽自不必提。
“嗯。”龔箭回答:“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事實上,作為某系統的研發者我不該對……過于深入,可是。”唐心怡眉頭始終沒有松開:“你确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咳,無辜的,是,最好的結果?”
“我們無權讨論。”龔箭訝異的看了一眼唐心怡:“這是她的選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們都是成年人,她,也是。”
“說句大白話,就算你讓何晨光現在接受曉曉,之後,會發生的一切,仍然不可避免。本質在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注定不會走同一條路。
至于王亞東,出現的時間,實在太致命。結果,早晚。
她和王亞東是一個世界的?唐心怡有些不太能夠理解。作為心理醫師來講這有些不可思議,但作為女人,這樣的想法實在正常。
“好了,來說說這個兵的情況。你來找我,肯定情況不妙。”轉移話題龔箭擅長,唐心怡配合的卻十分勉強。
“你們……我,好吧,看這幅畫。”紙上,清冽的線條與淩亂的筆跡交疊,顯得有些詭異。
連龔箭這種外行都看得出來——
“輕微分裂型人格障礙前兆。”唐心怡盡量不把話說得那麽直接,但龔箭還是神色震動。
這,意味着。
“但是,從這幅畫可以看出,他在努力,你看,清晰的東西占大多數,這是一個好現象,如果在……之前,心理疏導……”
“……嗯,我覺得……”
“我……其實,問題出在,他,太獨了。”直戳重點的同時,心裏閃過沉郁而複雜的眼睛。
對這個人,唐心怡承認,自己有足夠好的分析能力卻顯得有些有心無力。
無力,有心。
“我建議你去六連……”說這話看到龔箭不可思議的變臉,同時心底苦笑,早已經不是單純對強者的佩服與對‘病人’的關心問題了。
她想,她可能是……
何晨光接到一個命令時覺得特別匪夷所思,前世,王豔兵的戲份今生輪到他何晨光來演。這不要緊,準備充分可以不怎麽吃驚的接受。但問題是,這個命令與‘她’有直接因果關系。
何晨光‘上一輩子’也許是個‘戰場下遲鈍症’,可今生,他敏銳到對一切過敏。
有句話說的真對,‘多米諾’再怎麽玩兒,也是那些‘骨牌’與‘推手’之間的事兒,所以他何晨光,怎麽着都逃不到圈外。
意味着什麽,他不去思考。
何晨光調到四連。
見到龔箭記憶裏習慣的‘指導員’下意識蹦出來叫的自然而然。弄得後者明顯一愣之後點頭,同時心中腹诽:這小子,果然古怪的緊。如唐主任說的,需要‘就近觀察’。
雖然他曾是他新兵連的‘指導員’,可這仨字現在從這個兵嘴裏蹦出來就是覺得怪異。
好像,好像,曾經這樣一直叫了很多年……
尴尬的沉默幾秒後,龔箭目光瞄向黑暗中唯一亮着燈的房間:“王豔兵李二牛在等你。”
解釋這東西,推開門後,何晨光選擇暫時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報道,王亞東劇中情況太可惜,于是……行吧,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