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杠

第4章 演習與心

“我想，我會尊重本心。”答案出口的一瞬間，瞥到何晨光亮起的眼。

“為什麽？”他急問。這，極為接近他冥思苦想了幾天的答案。

“因為這部小說在我穿越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變數增多，包括我什麽都不做。”王豔兵很少這麽嚴肅的話語，很少這麽嚴肅的眼神。

很少。

何晨光眯眼笑了。果然，這個人可以給他帶來好心情。他想，他知道怎麽做了。

于是他起身調侃着說了一句：“謝啦王戰友……”

“所以你這麽長時間就在糾結這個問題？所以頻頻晃神訓練奇怪就是思考這個問題？所以那天發揮失常就是因為糾結這個該死的鳥問題？！”

所以我進四連是因為……

天！

王豔兵狠狠的瞪着何晨光，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好，很好。”

何晨光突然開始擔心這‘王戰友’會不會跟指導員叨咕‘再次比試’的問題。

這一擔心，就沖淡了某些本不該被這麽輕易沖淡的東西。

較量重新開始。

龔箭看着重新‘活過來’何晨光n分鐘後，特批他不用再去心理幹預室。

某大美女失望了。

康團長捏着望遠鏡看着這跟打了雞血似的的兩支連隊興奮的叨咕：“就喜歡看這樣的連隊！就喜歡看這樣的兵！”

直到——

李二牛算捅婁子專家了快！這不——

“可，中國有句老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懂不懂？”聲音有些不穩，骨折處疼的厲害，加上……

“俺懂。團長，可，你知道‘狼牙山五壯士’嗎？”認真的話這時候認真的問真的不得不……不能認真好吧！

“你什麽意思？”聲音開始極度不穩：“你，你想跳崖啊？”這次，絕對不止骨折問題好吧？！

憨厚的兵一臉的慷慨就義。

“那個二牛，你聽我跟你說啊，可，可現在，我們只有倆人……啊啊！啊——”話沒說完，身體騰空！

天！！！

“不好，要出事兒！”藍軍指揮部裏，範天雷吃驚的站起身。

“啊——”了半天，李二牛發現，身體騰空是騰空了，真騰空！只是一只手伸出來狠狠抓住簡章前端——

懸在在半空！好險！

“晨光，晨光，你怎麽來了？”沒反應過來的李二牛下意識問。而死死抓住他的康團長大人在這狀态下都哭笑不得到悲劇的沒邊兒了！

何晨光哪有空搭理，底子再好，兩個人的重量加上他自己，手腳身體超限開始一個勁兒的下滑——

“團長！”

“團長——”

四連的兵一個個撲上抓住連一起補位，才算把這下墜的勢頭止住。下邊康團長已經被這玩兒心跳的驚險刺激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抓住了……”仿佛不可置信的反應過來，李二牛有些機械的聲音顫抖着。

這時候康團長已經是頭下腳上的懸在半空特技都不帶這麽玩兒的！

“牛哥，你……別鬧了……”何晨光勉強騰出功夫沖李二牛大喊。

“怎……怎麽了？”他還真是憨厚的可以！吓人的可以！

“沒胡鬧，你小子，有點意思。”康團長的聲音有些壓抑。

終于繩子甩了出來，團長大人也安全的‘踏’上了平地。

那邊龔箭驚魂未定的一疊聲問：“團長，團長，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一點事兒也沒有。刺激死我了。”勉強站穩身體，捂着傷處，團長大人臉上明顯是被刺激過度的神情。

那邊李二牛還在詞不達意的道歉，這邊換何晨光只有哭笑不得的份兒了。就知道……

牛哥啊牛哥……

“晨光豔兵，你們來的正好，敵人打進來了，咱們新兵連學的東西一點沒白學！走，咱們打仗去！”

“哎呀我這個腦子！！！”

指揮部。

“給他們來點刺激的！”

無人機飛過的時候，龔箭撲倒康團長大喊：“隐蔽！”

“啊，炸死我了……”

彈藥毫無例外的一氣兒砸在這邊陣地。

何晨光王豔兵戰術規避時互相看看。還好，都沒‘挂’。

李二牛突然發瘋抄起機槍亂突突，嘴裏的問候讓藍軍指揮部的大頭兒們笑到不行。

于是引來的——

“轟”又一發炮彈在陣地炸響，何晨光擡頭，眼睛閃過狠戾，這樣，不行。看來——

還得用那招。

“我需要你幫忙。”毫不猶豫選擇他的原因除了信任外是否還有——

曾經。

“啊？”王豔兵一愣反應過來跟上。

“僞裝網！”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這配合，默契指數讓躲過又一波炮彈的龔箭康團長看的眼發直。

事實上，王豔兵真不知道這‘何戰友’想幹什麽，只不過下意識——

呵。

“什麽意思？”

“你不是彈弓的高手嗎？”不停動作的那個人瞅着他促狹的笑，眼睛裏閃過王豔兵感到血脈偾張的東西。

“打彈弓？”相視一笑後繩子被甩上小樹叉，之後是包裹鋼盔的僞裝網——

在龔箭康團長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倆兵拽住繩子拉動一起喊：“一，二，三——”

這古怪的炮彈一飛沖天——直逼‘罪魁禍首’無人機！

之後在範天雷‘什麽東西？！’的驚呼中毫無懸念的被擊落。

這一刻，大家都是激動的。

“不過密位應該往右修正三。”果然激動過頭了。王豔兵難以自持的開始翹尾巴。

“二點五。”

“就是三。”話出口，不可思議的發覺自己的聲音帶着貫常與人這置氣的些微上揚和一點點……撒嬌？

不……會吧！？

不會吧。

那個人奇異的看他一眼略帶縱容的搖頭笑時，王豔兵慶幸自己臉上迷彩塗得足夠厚。

走到樹叢深處的何晨光卻在這時候又一次神情恍惚，這次演習，自己會……之後……

不！他不要！他的本心告訴他……所以……

一切按照既定的在走，一切按照變數在走……

這次，我是六連的，所以，一切，會不同……吧？

這一次向來敏銳的王豔兵在糾結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時，沒有發現‘何戰友’的異常。

醫院中，何晨光苦笑着在等自己的劫。

班長的安慰言猶在耳，可對何晨光而言，問題本質完全不在四連與六連的區別上。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呵，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準備！

團長被擄走時，他們是延遲時間知道的，可何晨光卻在那時候又一次意識到，來到部隊之前飛揚跳脫，樂觀到甚至有些過分活潑的自己漸已遠去。背影都看不見……現在，此刻，之後，只剩下n+1的年齡和，早已遲暮的心靈。

王豔兵在為他說話時神情有些不自然，而何晨光只能第n次挑起嘴角苦笑，除了角色倒轉，倒還真是一模一樣。

問題，根本不在這上面。

盡管他們都為六連的全體‘陣亡’而傷心。盡管，何晨光在為自己被‘殘酷’的‘放生’而感動。

他依然知道，本質問題，不是演習。

按說，一個兵出現這種情況是十分危險的。尤其在‘戰場’，這種假性畏戰情緒或者說逃避心理更是要不得，這近乎是致命的‘缺陷’了吧？對于戰士來說。

可是，你要現在的何晨光怎麽辦呢？他，沒辦法。

面前出現那條沼澤地時，何晨光還是在王豔兵和李二牛一臉‘你腦子有病’‘确實瘋了’的不可置信中，選擇了，這條路。

尊重本心啊。很難，但，他……會嘗試。

只因為——

“來了一群鐵王八。我們該怎麽辦？”放下瞭望鏡的王豔兵輕聲自語般對他說。聲音中有王豔兵自己都沒發覺的信任與下意識的……依靠。

對，依靠，不是，依賴。他們雖然還不是真正的戰士，可他們，不是新兵。

又是，這種時刻。你還真是，信任，我呢。

怎麽辦？

“我們打掉它們。”說這句話時，平靜的聲音下隐隐的興奮。果然，與這個人并肩作戰還是讓他在這‘糟糕’時刻心情也能奇跡般的恢複一些。

“打？拿什麽打？你有反坦克導彈啊？”那人的驚訝明顯的讓他感到久違的熟悉之後心情莫名複雜。

看着緩緩接近的大家夥，這時候卻想到一個搞笑到可以的問題，他好像跟坦克，十分有緣。

“我們沒有反坦克導彈，可我們有狙擊步，槍，啊。”這句話說得，不那麽輕松。這，算嗎？

算吧。

“別鬧了，狙擊步，槍，能穿透坦克裝甲啊？撓撓癢還差不多。”神奇的表情，這種時刻‘談心’還真‘別致’。

“……”接下來的大段話和着那個人漸漸興奮的神情，讓他覺得，這樣，也，沒，那麽，壞。

坦克癱在那裏的那一刻，‘王戰友’興奮的跟孩子一樣。

于是何晨光的心情，又神奇的好了起來。

結果，在選擇那條‘命運之路’時——

“通過這一片蘆葦蕩，在經過前面……”

這次，‘王戰友’沒有讓他把話說完。他臉色青灰的打斷了他，說的話卻是：“這條路太危險了！你确定要走？”

那眼睛中的神色現在的自己都還，看不懂。

“嗯。”這次，不按常理出牌的尊重本心。

“那……”‘王戰友’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李二牛張大的嘴巴能吞下一個雞蛋，因為：“我們一起。”

語音實在太過平靜，平靜的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為什麽！你不是應該……”聲音直接變了調！難以置信到極致。

“尊重本心。”四個字，砸在他心裏。

“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他沒有說下去，這次被李二牛打斷：“俺，俺，也想和，和，你們一起。”

憨厚的人聲音抖得不成樣兒了都，現在何晨光想來，那時的李二牛是真的在害怕，可是，他還是選擇了。

并肩作戰。

那兩個人，眼神堅定的不可思議。

可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劇就這段最好玩了，後期，唉……行吧，弱弱的說一句，我野生，沒V的，大家在這裏和其他地方看是一樣的，支持一下呗，就指着點擊化動力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