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洗過澡的項尹秋，走進了安憶的房間，坐到安憶的床邊，穿着小熊睡衣的安憶湊了過來，像只小狗一樣上下嗅着，“只有浴液的香味！”安憶笑了，“臭氣沒有了！”
看着安憶身上那十分孩子氣的睡衣，項尹秋搖搖頭，安憶還是個孩子，自己跟她生哪門子氣啊？想到這裏，他笑了，拍拍安憶，“早點睡！”
他站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安憶的枕頭下面，一本花花綠綠的雜志，露出一個角，他愣了愣，伸手抽出那本雜志。
“不要！”安憶驚呼一聲，臉紅了。哥哥洗澡時，她一直在偷看這本雜志。
這是《ELLE》雜志，翻開的這一頁，紙角折着，一個漂亮的模特，身着Chanel的性感睡衣，像只小貓一樣對着鏡頭微笑着。
“你喜歡？”項尹秋看着滿臉通紅的安憶。
“沒有！”安憶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叫，“我是在媽那屋，無意中找到這本雜志的，就是随便翻翻！”顯然，安憶并不擅長撒謊，她在說謊時，緊張地東張西望。
“粉色不适合你哦！”項尹秋合上雜志，夾在腋窩下面，轉身向房門走去。
“哥！”安憶在央求項尹秋。
“白色才适合！”項尹秋促狹地笑了。
“哥！”安憶繼續央求項尹秋。
“你現在要睡覺了！”走到門口，項尹秋拿出了做哥哥的威嚴，“明天再看！”說完，他走出房門。
“哥，既然不讓我看書，就給我講個故事吧！”坐在床上的安憶在哀求項尹秋。
項尹秋回過頭，看着坐在床上的安憶，“好吧！”
坐在床邊，項尹秋開始講，“有一只小青蛙，它……”
“講個古代故事吧！”躺在床上的安憶皺起眉頭，“總是青蛙王子的故事，換一個吧！”
項尹秋看看安憶，點點頭，“很久很久以前，在盤古開天辟地的時候，有一只古老的小青蛙！”
“哦！”安憶不滿地撇撇嘴，“算了，不聽古代的故事了，講個科幻的好不好！”
項尹秋繼續點點頭，“好吧！從前，有一只太空小青蛙……”
安憶轉過頭，盯着項尹秋，“還有多少只青蛙？”
項尹秋笑了，“看你想聽什麽故事了！”
安憶狡黠地笑了，“我想聽不能給小孩子聽的故事，講吧！”
項尹秋想了一會兒，“我給你講，你不許告訴媽！”
安憶點點頭。
“從前，有一只沒穿衣服的小青蛙……”
第二天早晨，春夢旖旎的項尹秋被安憶的驚呼聲吵醒，他睡眼惺忪地沖進安憶的房間，“怎麽了？”然後，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床單和被子上的一片猩紅。
“怎麽辦，哥，我把床弄髒了！”安憶帶着哭腔。
項尹秋的臉又一次紅了，“去衛生間，”他輕聲嘀咕着，“換上衛生棉！”
安憶紅着眼圈，看着哥哥，拖着哭腔，“我沒有！”
“你……”項尹秋猶豫着，“這是第一次！”
安憶咬住睡衣的袖角，點點頭。
項尹秋愣在那裏，良久，回過神來，“去衛生間！”他輕聲說，“我去媽那屋找找！”
過了一會兒，項尹秋敲響了衛生間的門，“安憶，沒找到，你再等一會兒，我出去買！”項尹秋跑出房門，秋天來了，院子裏的那棵老槐樹，樹梢上的葉子，染上了很風雅的金色，院子的地上有幾片落葉。再過個把月，整個院子都會被落葉覆蓋。在大門的對面，就是一家小賣店，站在小賣店的門口，項尹秋猶豫了一下，看看坐在櫃臺後面的中年阿姨，他決定去稍遠一點的那個小超市買，至少，在超市買，不需要向售貨員開口說，“給我拿一包衛生棉！”
因為是上午，超市剛剛開門，裏邊沒什麽人。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超市，項尹秋暗暗松了口氣，他溜了進去，很快就找對了位置，看着花樣繁多的衛生棉，他很迅速地做了個決定，一樣拿起一包扔進購物筐，沖到收銀臺，“給我一個袋子！”他輕聲說，手足無措地看着收銀小姐一件件劃價。
“一共是44.15元！”收銀小姐擡起頭。
項尹秋手忙腳亂地把所有衛生棉裝進袋子，扔下一張五十元的整鈔，轉身就跑了出去。
“先生，等等！”上午的胡同裏，燦爛的陽光下，項尹秋抱着袋子在前面跑，收銀小姐在後面舉着零錢緊追不舍。看着項尹秋充耳不聞的樣子，收銀小姐大聲喊道，“項尹秋，你站住！”
聽到陌生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項尹秋終于停下腳步，轉過頭，“你，認識我？”
“這附近幾個胡同的女孩，有誰不認識你？項尹秋，大帥哥！”收銀小姐一臉燦爛的微笑，把零錢塞進那裝滿了衛生棉的口袋裏，“這是給誰買的？”
項尹秋的臉又一次紅了，“給，給安憶買的！”
收銀小姐想了想，“安憶？你妹妹吧？”她盯着項尹秋那張毫無瑕疵的臉，一邊想着如何跟胡同裏的其他女孩講帥哥項尹秋買衛生棉的八卦故事，一邊搖頭，“你呀，真是的，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至于連找的零錢都不要了嗎？”
坐在馬桶上的安憶，終于聽到自家大門開門的聲音，然後，哥哥那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到了門口，“安憶，東西放門口了！”
放下袋子，項尹秋走進了客廳，良久，衛生間那裏，一點聲音都沒有，項尹秋忍不住又走到衛生間門口，“安憶！”他提高了聲音，“東西，我放門口了！”
衛生間裏，還是悄無聲息。
“安憶，你在裏邊嗎？”項尹秋問。
“哥……”安憶終于開了口，她輕聲說道，“今天，好丢人啊！”
聽到這句話，項尹秋愣了愣，然後，他蹲了下去，“安憶，這不是什麽丢人的事！”他輕聲安慰她，“從現在開始，安憶是大人了！”說到這裏，項尹秋突然覺得心情輕松起來，安憶終于長大了，想到這兒，一絲笑意從他的嘴角向四周溢開。
裏邊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抽泣聲傳了出來，“哥，我長大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是啊！”項尹秋笑着說，“安憶終于長大了，我真的很開心啊！”
哭聲更大了，安憶抽泣着問，“我長大了，以後，你就不會跟我玩了，你有時間去找女朋友了，是不是？”
項尹秋愣了，“傻安憶，你是為了這個才傷心嗎？”
安憶沒有回答，哭聲卻越來越大。
“我不會找女朋友！”項尹秋說。
哭聲馬上停了下來，“你發誓，不許騙我！”安憶抽抽搭搭地要求。
“我發誓，絕不找女朋友！”項尹秋微微笑着，“可是，安憶，作為交換，你要答應我，你也不要交男朋友，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安憶回答得很爽快。
“你發誓！”
“我發誓！”
聽到安憶那脆生生的童音，項尹秋笑了，這一刻，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有安全感。此時，他發現自己在安憶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她給自己的承諾，雖然她也許并沒意識到這誓言之後的含義，然而，對項尹秋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坐到洗手間大門旁牆邊的地上，靠在那裏，心滿意足。這時，洗手間的門慢慢打開了，他看到安憶的手伸了出來，拿起那包衛生棉，然後，門又關上了。從洗手間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雖然細小瑣碎，然而，卻聲如擂鼓一般地敲在了項尹秋的心裏。他今年已經整整二十歲了，已經到了什麽都明白又血氣方剛的年紀，他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出現了安憶此時坐在洗手間裏的樣子，就像同齡男孩之間經常會開的那些下流玩笑一樣，此時的這種存在想象中卻又如此真實的畫面，又一次刺激到了他。他不可遏制地回憶起那天偷吻安憶的快感，那種快樂現在正像地獄裏的撒旦一樣誘惑着他，那個無知無識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大了！想到這裏，他只覺得血液又一次湧到腦際，他只能又一次痛苦地弓起身子，絕望地在心中命令自己，“不可以再想了！”
這時，從洗手間裏傳來的沖水聲，讓項尹秋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如果安憶出來……如果安憶在此時出來……他重重地喘着粗氣，理智和欲望正在他的心中激烈地交鋒。他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洗手間的門把手，這時，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安憶正在拉開門的力量，她拉了一下，沒有拉開，猶豫了一下，又拉了一次，依舊沒有拉開門。
“哥？”安憶那猶豫的聲音傳了出來，她聽到了項尹秋發出的那重重的喘息聲，“你在外面嗎？”
項尹秋沉默了很久，他死死地抓住門把手，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安憶，先不要出來！”
“哦！”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從小就很聽哥哥話的安憶還是答應了。從裏面傳來的安憶拉門的力量消失了，項尹秋站了起來，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關上房門，他終于松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到床上，在痛苦中煎熬，“沒關系，”他在心裏安慰自己，“每個男人都有這樣的階段，自衛沒什麽了不起，只要不傷害到安憶！”當他開始時，那天吻安憶的甜美感覺不受控制地再度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回味起安憶那柔潤甜美的帶着少女獨有氣息的嘴唇，當那種感覺再一次浮現心頭時，劇烈的快感直沖腦際，他忍不住叫了出來，“安憶——”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傳來了推門的聲音，“哥，你叫我？”項尹秋絕望地轉過頭，眼睜睜地看着安憶推開門，目瞪口呆地看着醜态百出的自己……
從項安憶記事起，哥哥就是無可替代的存在，對于她來說，哥哥就是亦父亦母亦兄一般的不可或缺的存在。無論在什麽時候，哪怕她受了一丁點的委屈，她都會從哥哥那裏尋求到最貼心的安慰。所以，當她走到客廳，聽到哥哥正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毫不猶豫地就推開了哥哥的房門，然後，呆在了那裏。
兄妹兩個，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坐在床上，目瞪口呆地對視着，此時項尹秋的身體，依然在向空中噴射着玉望。他從安憶的眼睛中，讀出了恐懼、不解、委屈和驚慌失措，然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天下午，項尹秋如同逃跑一般地回到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删了好多……但是估計還會被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