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是我謀朝串位,扶你
“蓁蓁姑娘,你今日所為,實在不妥!”宴席初散,葉蓁蓁還未離開皇城,易灼華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迎了上去,向葉蓁蓁勸解道。
“你不躲我了?”葉蓁蓁循聲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易灼華,卻是提了一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小道并未躲着姑娘。”易灼華表情一滞,略顯幾分尴尬之色,語言含糊道。
葉蓁蓁并未在意易灼華的心虛之态,望着易灼華的一襲白道袍,再看其神色,忽然若有所思的開口道,“小半年未見,道師倒是與初見時,實在不同。”
若說初見時,易灼華乃是落入人間的谪仙,而現在,雖清冷之息仍在,可終究是多了一絲人味。
葉蓁蓁略帶幾分惋惜的望着易灼華,她本想一手将其拉入這人間,卻發現,這朝堂的陰暗,已經讓易灼華失了那股兒仙氣,這突然的認知,瞬間讓葉蓁蓁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起來。
“蓁蓁姑娘,何出此言?”易灼華心中一突,雖似有察,葉蓁蓁所言是何,可其從心底,确實再抗拒着這般認知。
“道師,你若當真一心向道,還是歸于山去吧!這洛京不适合你。”葉蓁蓁撫手一縷鬓間的碎發,朝易灼華輕笑一下,言笑嫣然,說話間,卻是毫不客氣。
易灼華聞言,猛然怔住,便是連葉蓁蓁何時離開都未曾留意到。
“小姐!”一路出了皇城,于皇宮之中,一直未見蹤影的式微乍然出現了,隐身入了葉蓁蓁車架。
“事,可都辦好了!”葉蓁蓁并無半分意外之色,也并未擡眼多看式微一眼,便是接口問道。
“小姐放心,一切妥當,絕不會讓人察覺。”式微循聲點了點頭,悄然道,語言中,亦是未曾透露半分。
“煩了我這麽些時日,今日我便讓其得償所願,不知廖歆,可是會感謝于我。”聽說事成,葉蓁蓁這才輕飄飄的望着了式微一眼,言語中的調侃,卻是帶着幾分嘲弄之色。
“小姐遂了三殿下平生所願,自然感激不盡。”式微面無表情的回應,倒是十年間戳中了葉蓁蓁的笑點,葉蓁蓁勾了勾嘴唇,十分滿足。
“若是如此,豈不皆大歡喜。”
“一切定能如小姐所願。”式微點了點頭,順着葉蓁蓁的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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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聞言,頓時笑顏如花,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還未入夜,皇宮之中便送出了消息,陛下取消三公主廖歆與韶天佑的親事,婚期不變,只是這驸馬人選卻是成了蔡文晨,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怕也只有葉蓁蓁最為清楚。
與消息同時傳來送到葉府的,還有兩張地契,五千兩的銀票,既是廖歆的謝禮,也做是葉蓁蓁幫她将蔡文晨弄進了她的寝宮的封口費。
葉蓁蓁自然是無半分客套,全數接下,只這廖歆永遠都不會知曉,她先上了韶天佑的床,後将蔡文晨弄上她的床之事,皆有葉蓁蓁再其中推波助瀾,正如當初葉蓁蓁向廖歆所承諾這般,她會讓其得償所願,可是這其中的波折,而婚後是否舉案齊眉,只怕便不再她的周全之內。
如今宮中之亂,只怕姑姑和陛下也是無暇顧及她今日的猖狂之處,葉蓁蓁心情大好,可謂是一夜安枕無眠。
只是這般的好心情,不顧持續了一兩日,便被一道聖旨,破壞的絲毫不留。
“易灼華?他來作甚?”葉蓁蓁正在用罷早膳之際,忽聽得下人來報,有客開訪,待知曉來人是誰時,葉蓁蓁倒是愣了一愣。
雖是滿腹疑惑,葉蓁蓁終究還是讓下人将人迎了進來,只是禀告的不全,來的不單單是易灼華,還有太子廖星闌。
“哥哥,怎麽有時間和道師一并來我這處了。 ”
讓人奉了茶,葉蓁蓁看着廖星闌的臉色,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廖星闌沉着個臉,走到葉蓁蓁跟前,擡手便是挑起了葉蓁蓁下巴,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道,“當真是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啊!”
“這紅顏禍水,可是要禍了江山的,哥哥,怎麽?你也動心了嗎”葉蓁蓁倒不知,廖星闌何以突然生出了這般感嘆,她順勢一晃,便是依在了廖星闌的胸口,對着廖星闌的喉結呼了一口氣,神情帶魅,似乎将廖星闌的魂兒勾了去一般。
“如此禍水,哥哥我自是無福消受!”廖星闌調弄葉蓁蓁不成,反被其戲弄,也是不惱,只伸手一推,将其帶來,苦笑一聲,卻是從袖中掏出一明黃聖旨,直接丢進了葉蓁蓁的懷裏。
就在葉蓁蓁接過聖旨之際,廖星闌已是再度開口,“你說你,招惹誰不行,竟去招惹那阿奇舒默,他昨日已向父皇請旨,父皇已經應允,将你許配給她,用以和親,這便是下的聖旨。”
葉蓁蓁正欲打開聖旨的手一頓,望着廖星闌苦着個臉的模樣,正色向其道,“我若抗旨不尊呢?”
“淩遲,或者是誅滅九族,任選一個。”廖星闌暗着聲音道,他知曉此事,也不過是比葉蓁蓁早了一個時辰,而且他還是求了許久,才得了這個傳旨的活兒。
“可還有其他商量?”葉蓁蓁不怒反笑,她一把将聖旨擱在了茶幾上,掃視了一眼二人,問了一句。
“金口一開,絕無收回的可能。那日之事,終究還是你太沖動了。”廖星闌伸手在葉蓁蓁額頭上拍了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此事,父皇瞞着自己,想來也是因為那日宴席之上,葉蓁蓁讓父皇失了面子,金口一開,絕無更改,實際上,也是給葉蓁蓁一個警告。
“你也不需着去找姑姑了,父皇是鐵了心,畢竟父皇一早便有了和親的打算,他本就愁該讓哪位公主和親,如今既然阿奇舒默自己提出,不需要出嫁公主,只是一個小小的郡主,父皇自然是萬分願意。所以……”
廖星闌這個時候,也不知是該勸葉蓁蓁,還是做其他什麽的,只既然葉蓁蓁喚他一聲哥哥,其中厲害之處,他還是要和葉蓁蓁說清楚的。
葉蓁蓁哪裏會不明白這個,只是在她的記憶裏,好像并沒有和親這一茬子事,這個時候,只怕要追究,為何會引起這般偏差,也是無能為力,事已至此,也是只能另尋他法。
“道師,你來又所謂何事?”葉蓁蓁腦中一片漿糊,索性将此事暫且撇了去,目光落在一直安靜喝茶的易灼華身上,忽然開口道。
“蓁蓁姑娘昨日一眼,頓使小道醍醐灌頂,這些時日,是小道着相了,小道今日,特來向蓁蓁姑娘道謝。”易灼華拂了拂衣袖,站起身來,朝葉蓁蓁行了一禮,然後道。
“悟性甚好,只可惜……,當真是可惜了。”葉蓁蓁聞言,這才注意道,不過倆日功夫,易灼華身上的氣質,又是有所不同,倒是不由讓葉蓁蓁生出幾分感嘆,這般之人,只是個道師,終究有些暴殄天物了。
不過如今,可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
“蓁蓁,休說別的,此事,你有何打算。”廖星闌一直在看葉蓁蓁的神色,見其忽然轉了話題,頓是急了起來。
“要是我謀朝串位,扶你登基,這和親,可還有更改?”葉蓁蓁聞言,沒好氣的別了廖星闌一眼,嘴裏沒個遮攔的開口道。
“你,當真是太放肆了。此話也只消得在我面前說說,若是讓旁人聽到,可還了得。”這乍然之言,直吓了廖星闌一大跳,臉色瞬變,左右四顧,見除其三人外,再無人知曉,這才微松了口氣,訓斥了葉蓁蓁一句,随即轉向了易灼華。
“國師,剛才蓁蓁所言,實為玩笑之語,還望國師千萬保密,莫要再讓第四個人知曉。”
莫說是廖星闌,易灼華其實也是吓了一跳,這般忤逆之詞,輕易脫口,實在太過輕慢,但既是葉蓁蓁,不消廖星闌開口,他也不會将此事,外傳半分,“殿下放心,小道絕非多嘴之人,此事定會爛于腹中,絕不多言。”
“此事,不必再想,便是此刻,我坐在那個位置,此事我也更改不了。”生怕葉蓁蓁由此生出妄念,得到易灼華保證的廖星闌,還是不放心的,又向葉蓁蓁解釋了一次,希望她不要再往這個念想,繼續執着下去。
“那這人,我是嫁定了?”葉蓁蓁也只是随口一說罷了,不想二人竟是這般反應,到也不再玩笑。
“只怕別無他法。”廖星闌緊鎖眉頭,終于無計可施。
“那你在此,與我說道這些,又有何用?”葉蓁蓁聳了聳肩,落座于椅上,順手卷起手上的飄帶。
“何時出京,可有定數?”
“此事還未言定,若蓁蓁有何要求,盡管提出,我定為你争取。”和親之事,落在葉蓁蓁身上,廖星闌本就覺得不妥,心中有愧,如今見得葉蓁蓁松口,他自然是希望能多提葉蓁蓁做些什麽。
“此言當真?”葉蓁蓁語帶不确定道。
“自無半分虛假!”廖星闌滿口應下,雖知曉,葉蓁蓁是求得一個承諾,可如今,此事乃是皇家對葉蓁蓁有所虧欠,他自是甘願接受,葉蓁蓁的算計。
“那且容我思索兩日,再給予你回複,可好?”葉蓁蓁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回複,頓時一掃頹然之态。
“自是甘願。”廖星闌見葉蓁蓁此番模樣,也是稍松了幾口氣,朝葉蓁蓁行了一個君子禮,語氣也是輕快了幾分。
易灼華聞言,自然也是知曉此和親之事,已槌落音定,更改不了,心中不知是悵然,還是失落,見葉蓁蓁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也是言道,“若蓁蓁姑娘,有何需要小道幫忙的話,盡管開口,小道定不讓蓁蓁姑娘你失望。”
“他日,還望道師,勿要忘了今日所言。”葉蓁蓁話中有話,只是此時,易灼華神有所思,自是無法察覺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