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劍是舞,也是武
外番朝貢,陛下設宴,葉蓁蓁生為郡主,自當是在受請之列。
葉蓁蓁最不喜這種宴會,自是不願,可來宴當日,姑姑廖怡親自迎她,一并入宮。
旁邊若罷,可既是廖怡之意,葉蓁蓁只能順從,盛裝出席。
無半例外,陛下所邀之人,正是為之前葉蓁蓁在洛京城內,所遇番邦之人,更無猜錯,那華服加身二人,正是隅隅正國如此域外最大的威脅,瓊拉布族的皇子公主,此番來京,是為兩族邦交而來。
不過,對于葉蓁蓁而言,本就是陌生人,倒也是無從挂懷于心,所以游神于天外,便是連那二人自我介紹,都未曾聽心裏,更別說多撇一兩的眼神于她二人了。
番邦公主,阿齊塔娜卻非是葉蓁蓁這般,那日之後,她便對葉蓁蓁心有憤憤,如今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再加上,葉蓁蓁完全無視于她,這簡直将阿齊塔娜氣得直冒煙,若非陛下在場,當真還不知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不過,就此放過葉蓁蓁,實屬不可能,就在宴會快要落幕之際,阿齊塔娜終究還是沒忍住,起身向陛下進言。
“前幾天,得見貴國葉郡主,甚是歡喜,知悉郡主乃是貴國貴女,想來琴琴書畫,樣樣不熟,便是忍不住生出鬥技之心,只是之前郡主拒絕了我的提議,心有抱憾,不曾想,今日能再次得見郡主,蒙陛下之恩,不知可否讓郡主和我比試一番,已了我願。”
“我不同意!”葉蓁蓁正打量着宴首前的易灼華,不曾想,天降大帽,阿齊塔娜話音才落,葉蓁蓁想也沒想,便直接拒絕了阿齊塔娜的提議,便是在這皇宮宴會之上,也是半分都不給人情面。
陛下本欲是答應,卻被葉蓁蓁一口斷定,面上頓時露出不悅來,正待要訓斥葉蓁蓁兩句,旁的長公主顯然是看出了陛下的心思,忙是朝陛下使了顏色,陛下見此,這才按捺住滿心不悅。
“葉郡主,莫不是怕了?”阿齊塔娜自然是心有不甘,“難道這便是大國的待客之道嗎?”
“蓁蓁,姑姑許久未見你舞了,不如借此機會,讓姑姑掌掌眼,可好。”廖怡今日執意将葉蓁蓁待入宮來,便是防的這手,畢竟廖歆之前種種之事,惹得陛下生了厭惡,不準其參加這次宴會,她思來想去,也唯有葉蓁蓁之貌,能壓了這外邦公主的氣勢。
只是未曾料想,葉蓁蓁這性子,是越發的任性了,竟然連陛下的情面,也不顧。
如今也只得她開口,來緩和一下,這其中得氣氛。
“既然是姑姑之請,蓁蓁自然不能拒絕。不過公主既要比試,也行,若是我贏了,你便給了磕頭三個,若是我輸了,我也給你磕頭三個,蒼天在上,以陛下為證,如何?”別人的情面不給可以,但是廖怡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人,既然廖怡都開口了,葉蓁蓁自然不能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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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這般逆來順受可不是她的性子,自然是要以賭約為證。
“好,一一言為定。”阿齊塔娜只想着葉蓁蓁能夠答應,如今葉蓁蓁既然應了下來,自然好說,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輸,一想到葉蓁蓁跪在她跟前,向她磕頭的模樣,阿齊塔娜便是忍不住露出自喜之色。
當即,阿齊塔娜便是于別宮換了舞裙,一襲紫紅露臍長裙,可謂是風情萬種,外族舞蹈,更是熱情如火,盛樂之下,席上竟有百官,望此美色,失了儀态。
阿齊塔娜見此,頓時心有得意,一舞之後,一臉孤高的望着葉蓁蓁,示意其上前。
葉蓁蓁華服在身,絲毫未褪,竟這般徑直上得臺去,随手從侍衛拿了一把寶劍,一指長袖,竟就這般舞了起來,身形靈動,衣闕輕飄飄然,劍舞花動,似一只淩霄而舞的蝴蝶一般,讓人不知歸處。
劍舞翩人,似灼人目光一般,二者之間,不肖點評,便見高下。
“妹妹,你輸了。”阿奇舒默,也便是阿齊塔娜的哥哥,嘆了一口氣,看着葉蓁蓁,糾結了一下,還是認賭服了輸。
“哼,不過是些花拳繡腿罷了,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哪裏像我族的勇士,使的都是真刀真槍。”阿齊塔娜也是沒有想到,葉蓁蓁還有這般舞技,雖心裏不服,但也知曉,自己的這次比試,當真是輸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要給葉蓁蓁跪下磕頭,她乃是公主之尊,如何能願意。
可這檔口,如何撕得下臉面,也只能激葉蓁蓁一下。
“那不如,讓你族的勇士,上來試試,我這劍,可是花拳繡腿。若是你贏了,這磕頭,我便給你免了。”
葉蓁蓁随意挽了個劍花,看着阿齊塔娜一臉不服的模樣,冷了顏色。
既然惹着了她,就想這般罷手,葉蓁蓁自然也不會願意,對于這種不識趣的人,總要給個教訓才是。
“阿拔圖,你去。”
阿齊塔娜見葉蓁蓁上了鈎,頓時眼前一亮,忙向身邊的阿拔圖說道。
“點到為之,可別傷了尊貴的葉郡主。”待阿拔圖上前,阿齊塔娜,又是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蓁蓁,不可!”易灼華之前恍神于葉蓁蓁的劍舞之中,未曾料到,事情一轉,竟然會到這般地步,回過神來,看着葉蓁蓁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當下口随心動,忙是阻止道。
“怎麽?道師,你是怕我受傷嗎?”葉蓁蓁看着易灼華,瞬間變了神色,嘴角噙出一抹笑意,望着易灼華,悠悠道。
“舒默殿下,葉郡主并不知曉武藝,此為和宴,刀劍無眼,不管傷了哪一位,都有傷兩國的和其,還請殿下勸勸公主。”
易灼華從未見葉蓁蓁動過手,自然也就不曾知曉,葉蓁蓁是會武的,雖說二人之間,有所別扭,可人命當頭,他終是不願意看葉蓁蓁因此受累。
當即上前,向阿奇舒默進言,希望能夠取消這次比武。
“道師好心,只是我這一時間來了興致,當真是想和貴邦的勇士争個高低,既然大家你情我願,不如就此開始,以免耽擱了時間。”
只是,易灼華的好意,葉蓁蓁卻是半點兒不受,畢竟對一個一撂,就把自己撂了小半年的男人,葉蓁蓁自然不會給點顏色,便貼了過去,當即便駁了易灼華的面子,應戰道。
阿齊塔娜聽葉蓁蓁言語,可謂求之不得,生怕葉蓁蓁反悔似的,忙讓阿拔圖上去。
“葉郡主得罪了!”阿拔圖看着葉蓁蓁一身華服,無半分輕便之态的模樣,一臉藐視,在他看來,捏死葉蓁蓁,簡直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這位勇士,可得手下留情啊!”葉蓁蓁随意道了一句,手上的劍,舞了個劍花,便是率先朝阿拔圖攻了過去。
一招一式,身姿之動,竟與之前劍舞之姿,無半分區別,唯一的變化,便是那快慢之分,之前之舞,嫚嫚而動,悠悠然顯見舞态之美,如今劍人閃電,動若驚鴻,沒一個出招,都似乎要奪人性命一般,淩厲異常。
那阿拔圖本以為一兩招便可解決葉蓁蓁,也是看輕了葉蓁蓁,在葉蓁蓁如此淩厲的攻勢之下,不過十招之內,便已是連連受挫,待阿奇舒默見勢不對,喊言阻止時,葉蓁蓁已經在阿拔圖身上戳了五六個洞。
“這點微末伎倆,在諸位面前獻醜了,不過公主若是還不服的話,倒是可以親自下臺來試試,我定奉陪。”
“不必了,是舍妹不自量力,讓郡主見笑了。”阿奇舒默自然也是看出了葉蓁蓁話中意思,知道便是再争鬥下來,妹妹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當下出言,便是替妹妹致歉。
“願賭服輸,公主殿下,我可是再這等着你。”
阿齊塔那不情不願的起身,作勢要向葉蓁蓁磕頭賠罪,主席之上,一直未曾發話的陛下,卻是出言,打斷了阿齊塔娜的行禮。
“郡主不過是玩笑之言,公主切莫當真。”終究是一國的公主,這般磕頭賠罪,也是失了臉面,雖說這有愧于葉蓁蓁,但是為了兩國邦交,聖上還是出言,阻止了葉阿齊塔娜的行禮。
“陛下此言不妥,之前我二人之約,陛下可是默認了的。”這樣的結果,葉蓁蓁自然不允,畢竟自己若是輸了,可是丢了隅正國的臉面,這贏了,只當是耍個猴戲給人看,她可受不了。
“葉縣主,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做得過了。”一直在旁看戲的二皇子,見此,忙是見風使舵言道。
“二弟此話便錯了,身為一朝公主,自當是言出必行,若是這說出話,随口便改,可還有半分可信之度。”雖說這忤了陛下的意思,但廖星闌甚為了解葉蓁蓁,這會不讓葉蓁蓁出了這口氣,指不定其後還會惹出什麽麻煩來,思來想去,權衡一二,廖星闌還是站在了葉蓁蓁這一邊。
既然太子殿下都這般說了,陛下身為一朝天子,自然也不好再改口,阿齊塔娜見此,知曉此事不能善了,恨恨的瞪了葉蓁蓁一眼,湊到其前,耳語了一句,“哼,葉縣主,這個仇,我記住了。”
“随時奉陪。”葉蓁蓁面無絲毫改變之态,紅唇輕啓,輕聲應和,随即又拔高了聲音,“公主殿下,請,”
阿齊塔娜,再是不願,也只能磕頭向葉蓁蓁賠罪,經此之事,宴會之席,再無興致,便是了了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