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冷
暑假過後天氣開始慢慢轉涼,又到了任宙遠最頭疼的季節。
“安安!”任宙遠跟着在安安身後追着跑,語氣都帶了點警告,偏偏這小子跑得快,撒着腿兒一下溜到了列昂尼德身後。
“過來!”任宙遠板着臉低吼了一聲。
“不要!”安安難得地對任宙遠大叫一聲,還對他做了個嫌棄的表情,然後躲到了列昂尼德身後。
列昂尼德看驚呆了,心道這是怎麽回事?安安居然也會對着任宙遠大吼大叫?
任宙遠皺眉扶額,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給他弄這麽個難題,看來硬的不行,又要使出殺手锏了。
他蹲下和躲在列昂尼德大腿後的安安平視,扯出一個很“和善”的笑臉道:“安安不是最喜歡親親爸爸嗎?快來爸爸這邊,爸爸親一個。”
聞言安安從列昂尼德身後探出一個頭,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任宙遠心虛地抿了抿唇,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還是被安安察覺到了,噌的一下又将頭縮回去,還不忘大叫着:“爸爸騙子!你的嘴油油的!”
任宙遠這下真沒辦法了,站起來無奈地嘆了口氣,有點心累地将一支潤唇膏塞到列昂尼德懷裏,有點賭氣地對隔着一個人的安安說:“等你嘴巴掉光皮被同學笑,爸爸可不管你了。”
這下列昂尼德總算看明白了,想必安安這小子嫌潤唇膏油膩,平時又不愛喝水,這會兒任宙遠才抓着他給他塗。他稍微聯想了一下剛才兩人的對話,視線就難以從任宙遠的嘴唇上移開。
這邊任宙遠還在煩惱着該怎麽讓安安塗潤唇膏,絲毫沒有發現某人圖謀不軌的眼神,他看安安還是一臉倔強地咬着他的唇,心累的感覺又更上一層樓。
天氣涼了,人的欲望也開始下降,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樣。列昂尼德安分守己了幾天,眼看任宙遠身體似乎沒有大礙,那顆躁動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起初任宙遠還沒覺察這人有什麽改變,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早上一家三口圍在一起吃完早飯,将安安送到幼兒園後兩人驅車回公司,下班後回家做飯,吃完晚飯後和安安洗過澡,偶爾看一下電視就哄安安去睡覺。
這樣的生活完全貼合任宙遠心目中對“家”的概念,但是顯然家庭中另外一名成員覺得就這樣還不夠,于是這兩天晚上任宙遠開始逐漸察覺到某人更實在的行動了。
飯後任宙遠在洗碗,列昂尼德難得沒有去陪安安玩那些小模型“玩具”,他出現在廚房的時候,任宙遠本以為他只是拿個東西就出去,突然一只大掌貼在他後腰背上,任宙遠洗碗的動作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列昂尼德掌心的溫度隔着衣服透進皮膚,手掌覆蓋的位置滾燙滾燙的,不過一瞬的功夫,任宙遠便感到列昂尼德半邊身體都貼在他身側,讓人難易忽視的氣息包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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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列昂尼德聲音低沉渾厚,呼出的氣息打在任宙遠脖頸上,惹得任宙遠縮了縮脖子,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二、二月,怎麽了?”
列昂尼德點頭,他的手按捺不住想往下探,但殘存的意志抑制住他,那只大掌于是一直貼在任宙遠背部,不進也不退。
他就這樣站在任宙遠隔壁陪着他洗完碗,偶爾說一兩句話撩撥一下,一開始任宙遠還有點緊張,後來只覺得好笑,這種想造反又不敢造次的行為,怎麽和這人印象這麽不符。
收拾好廚房後,任宙遠到玩具房找安安。列昂尼德亦步亦趨地跟上,任宙遠也懶得理他,帶着安安去洗澡,等走到浴室,見列昂尼德還想跟,便“嘭”地一下在他面前将門關上,徹底将那熾熱的注視隔絕在門外。
等任宙遠和安安洗完澡出來,列昂尼德已經洗好倚在門邊等他們。這回任宙遠差點憋不住笑,心道這人今晚還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他強忍住笑意,面無表情地和安安回到卧室。
幾人走到房門前,任宙遠見列昂尼德還想跟着進來,裝作看不懂他的意思,轉身對他道了聲“晚安”。
列昂尼德跟了一整個晚上,聽到他這樣近似于拒絕的話語,整張臉都拉長了,眼巴巴地看着任宙遠,那樣子和安安得不到想要的玩具簡直一模一樣,任宙遠好艱難才将嘴角快要忍不住泛起的笑意壓下去,心裏在大叫着賣萌犯規!
任宙遠哪能不知道列昂尼德今晚這麽積極是為哪般,他也不是十分抗拒接下來也許會發生的事情,只是這麽刻意為之讓他有點難為情,更別說兒子還在同一屋檐下。
他沒列昂尼德這麽大膽,這幾天只要安安坐在那張沙發上,他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可列昂尼德開了一次葷,兩人要是在一起也不可能談柏拉圖式戀愛,這麽一直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看着他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任宙遠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把房門關上。
列昂尼德接收到他的“暗示”,在客廳等候着,這邊安安看見任宙遠沒有像以往那樣關上房門,躺在床上的時候好奇地問了一句。
任宙遠一時之間被問倒了,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最後才憋出一句,“嗯……爸爸今晚要去為兩國人民的和諧做貢獻。”
看安安聽得雲裏霧裏的,任宙遠直想去撞牆,看他都說了些什麽。
好不容易哄睡了安安,任宙遠在床上待了一會兒,才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門。
列昂尼德一見他出來,迅速從沙發上彈坐起來,兩步并三步走到任宙遠跟前。兩人無言對視了兩秒,列昂尼德伸手牽住任宙遠的手,将他帶進了自己房間。
這是任宙遠第三次邁進列昂尼德的卧室,上一次他幾乎是無意識被抱進來的,而今為了去除尴尬,任宙遠四處張望房間的布置,在毫無預兆地看到床頭擺放着那兩只屎黃色的抱枕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兩只神奇的抱枕讓任宙遠一瞬間卸下了心裏的不自在,一股莫名的親昵浮現在心頭。他伸手錘了兩下,然後就聽到列昂尼德在他身後說:“有時候你的品味,挺……嗯……特別的。”
任宙遠背着他翻了個大白眼,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憋屈感。
突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任宙遠僵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來,可沒過兩秒又破功了。
列昂尼德道:“寶貝兒,我準備好了。”
任宙遠打了個寒顫,轉過頭一臉嫌棄地看他。列昂尼德覺得剛剛的氣氛還挺好的,怎麽突然又變了個樣。
任宙遠道:“我知道你是個外國人,但能不能別把那些寶貝兒心肝甜心的挂在嘴邊,聽着怪惡心的。”說完他還很配合地做了個厭惡的表情,讓列昂尼德一臉無奈。
列昂尼德順從地改了口,用他那不太标準的普通話念了一遍“宙遠”兩個字,怎麽知道一念完任宙遠笑得更大聲了。
他總算理解安安時常抱怨的原因了,倒不是列昂尼德笨學不好中文,而是外國人說普通話帶了點口音實在太好笑了,看把他名字都念成什麽鬼,又不是在拍恐怖片!
列昂尼德實在是沒有辦法,好好的一個晚上根本不應該拿來做漢語教室!他看着任宙遠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臉頰因為大笑隐隐泛紅,心裏被搔得癢癢的。
他傾身向前,一口堵住了那家夥笑得停不下來的嘴,将他的笑聲含在嘴裏。兩人輕輕地接了一個吻,列昂尼德放開了他,順勢而下在任宙遠脖子輕輕咬了一下,懷裏的人總算徹底收斂起笑意。列昂尼德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任宙遠耳邊響起,用他最熟悉的俄語深情道:“可以開始了嗎,我的小白桦。”
似是被他的聲音蠱惑着,任宙遠愣愣地點了下頭。
夜很長,昏暗的房間內兩個交疊的身影引燃起熾熱的愛火,不同的語言此刻共同化為暧昧的聲音。
床腳晃動的聲音讓任宙遠羞紅了臉,抱住列昂尼德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肌膚相貼的感覺有說不出的惬意,讓人沉醉,繼而沉淪。
兩人相擁着速度越來越快,在到達頂峰的時候動作定了一瞬,顫栗着雙雙躺倒在床上。
任宙遠喘着粗氣,腦袋一片空白,高潮的快感還籠罩着他,耳邊只剩下心跳的聲音和兩人的喘氣聲。
意識逐漸回籠,身後火辣辣的刺痛感中似乎還混進了一點什麽奇異的感覺,待刺痛感過去,某種溫熱又瘙癢的觸感讓任宙遠一頓,猛地轉身瞪向列昂尼德——
“你沒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