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這會兒還在意什麽掙紮徘徊,都讓害羞給插隊登足了。
易棠下一秒就表演了無實物煮熟表演。他的臉、耳朵、脖子,但凡是接觸到空氣的地方,都給他紅得透透的。
——啊啊啊啊,許總下場調戲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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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秘書決定開始相信哲學,并思考人生。
好久不見的朋友A看到他咬一次性筷子,以為他餓到想生吞塑料,趕緊加大火力,給他燙了好幾片肥牛。
“吃吃吃,發什麽呆呢!”朋友B拿筷子敲易棠腦袋,催他快吃。
“哦。”易棠呆若木雞,一副聽到又神游的樣子,開始毫無靈魂地咀嚼。
朋友A和朋友B痛心疾首:“住嘴!”
他們——作為食物的鐘愛者和守護者,絕不允許任何人,包括易棠,糟蹋踐踏踩踏他們神聖的食物——尤其是肉!
易棠:“……”
朋友A既不忍心食物,也看不下去易棠這麽的……嗯,失魂落魄。作為知心大朋友,他責無旁貸,故問:“怎麽了這是,吃個飯也不在狀态,連平時最愛的——”
朋友A一頓,朋友B極有默契地和他放下筷子。接着,兩人學着易棠平時的樣子,雙手一拍,異口同聲:“開飯——!”
這一喝可謂中氣十足,沖破屋頂,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看猴眼神。
易棠捂臉,心想服了他們了。而朋友A和朋友B毫無察覺,甚至自我感覺爆棚好,友好地擊掌以示合作愉快。
擊完掌,朋友A繼續接上叨叨:“昂,就是這個,看到了哈,你今天都沒做呢。不過沒事兒,咱剛替你做了,一樣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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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棠:“……真是謝謝你們。”-.-
“小事小事。”朋友B小意思地擺擺手,朋友A切入正題,“所以說,你遇上什麽事了,能說出來不?”
說是能說啦,但是……叫他怎麽說出口啊T.T
說許是瞻調戲他,還是說他可能對許是瞻有非分之想了——前者,他們一定不信;可是後者,想想倆朋友的大嗓門,易棠絕對的敬而遠之。
易棠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還是選擇含糊其辭:“我就問問,你們覺得……辦公室戀情怎麽樣?問問,真的是問問而已,你們別——”
朋友A:“什麽?辦公室戀情?你要談辦公室戀情?和誰?”
朋友B:“是我們認識的嗎?什麽時候開始的?人怎麽樣?”
朋友A、朋友B:“我去,你怎麽才說啊!”
周圍食客:盯→_→
易棠:“……”
“我都說是問問了!問問懂嗎?”易棠氣結,媽的還能不能好好聊天,“就是問下你們的建議,不是真的!聽到沒,我、沒、談!”
久違的,他們又聽到易棠祭出了老虎吼。朋友A和朋友B瞬間乖巧如貓,喵喵叫:“聽到了……”
“呼!”易棠蓋下酒杯,大氣一出,“那現在說吧,想好再回答哦。”
“行行行,你消消氣,我們一定給你好好提建議啊。”朋友A表示怕了怕了,并夾給“棠老虎”一片土豆,提醒他千萬要吃素。
絞盡腦汁後,朋友B先表示:“辦公室戀情什麽,我覺得還是得看你們公司讓不讓吧,我們肯定是支持你的啦。”為了易棠的薄臉皮,他還特地放低音量,自我感覺特別體貼。
朋友A在一邊點頭稱是:“嗯嗯,不就談個戀愛嘛,我們又不會來反對你。況且,再不談你都要過年齡了。”
易棠撇撇嘴,無法反駁。
朋友A喝了杯酒,咂咂嘴繼續說:“不過吧,咱身為男人,總得為女孩子多考慮點。畢竟怎麽說呢,你們是大公司,你又是許總的人——”
“嗯?”易棠一耍眼刀,朋友A就拍了下自己又跑火車的嘴,改口道:“秘書,許總的秘書。”易棠下巴一揚,朋友A就又接着說: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該問我們的建議,應該問許總的才對。”
易棠滿臉不解:“我談戀愛,都不關你們的事了,怎麽還會關許總的事?”更何況許是瞻還是主角之一,他怎麽問-.-
“哎呀,你怎麽不開竅呢。”朋友B一臉你不行地又搖筷子又搖頭,把易棠弄得莫名其妙後說,“要是許總不希望你談戀愛,不管什麽原因。結果你呢,背着他談了,又被許總知道了,然後人老總一不高興,就把你的小女朋友給開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朋友A狂點頭:“就是這個理,沒錯!”
易棠:“……”我信了鬼話,都不會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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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易棠明智地閉嘴不語,認認真真吃起火鍋來。
倒是兩位朋友,被易秘書問得好奇,八卦個不停。一直問真的假的、是誰是誰、什麽時候開始巴拉巴拉。
易棠被八卦得煩了,兇巴巴地怼了句:“假的!就算有,除了個許總,你們還知道是誰?問問問,不準問!”
朋友A和朋友B委屈:話是那麽說……可我們只知道許總,還不是也因為你成天許總長許總短,幹嘛兇哦……
散席時,朋友A提了句清明快到了,問易棠的安排。
易棠正拿小票,聞言只是一聳肩,“照常呗。”又朝收銀員說了聲謝謝,三人才一道走出飯館。
三人在路邊等車,朋友B問易棠:“今年還一個人去?”
“嗯。”易棠颔首,朝他們笑笑,“沒事兒,不用管我。你們也是,在家休息就行了,沒必要年年報道。”
朋友A先嫌棄地咦了下,又趕人似的揮手道:“都是兄弟,你說什麽呢。再說了,我們和叔叔阿姨承諾過的,要常常向他們彙報你的情況的。”
“就是就是。”朋友B不甘示弱,“一年一次,至少的。所以說啊,反正都要去的,你就跟我們一起呗。”
兩雙充滿期待的星星眼一齊湊上來,易棠向後仰了仰,哭笑不得地拿手攔他們,“真的不了。你們彙報情況,我要講悄悄話,道不同。”
朋友A和朋友B齊齊站直,異口同聲:“你好惡心啊。”
易棠:“……”
剛好叫的車到了,易棠推着他那倆狗朋友,催他們上車,“趕緊走趕緊走,再見再見。”
“那我們走啦,你也快點回去。”
“到家了發消息啊——”
“知道知道,走吧。”
易棠揮手送別朋友們後,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忽然緩緩吐了口濁氣。
啊……又是一年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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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小雨。墓園,祭。
遍野的翠色,群雲的灰蒙,暮春的悲愁在細雨裏一點點滋長。
易棠懶,明知會有下雨的可能,也不肯拿傘出門。現下站在墓碑前,和他捧來的花兒一起,濕淋淋地苦笑。
“你們兒子淋雨啦。”話是這麽說,可易棠仍筆挺挺地守在墓跟跟前,是真的潇灑無謂,”是不是超心疼?但我就是不走,待會兒還會更濕。”
要是墓裏的骨灰能感知,肯定氣到飛出來,然後再灑他一臉骨灰。
不過,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了。
整個墓園都靜悄悄的,唯有易氏夫妻的墓前,還有那麽個易棠站着,孤伶伶地自言自語。
誰也不會聽到這些話的,沒有誰。
易棠的父母都是棄兒,還是福利院裏的青梅竹馬。未同生卻同死,難得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此講來,易棠如今,也是個沒親人的孤兒了。
易棠的父母親,沒有接受任何領養,而是攜手進入社會打拼。其中的經歷有苦有甜,他們從來一笑置之,不對易棠多加敘述。
所以,在易棠的概念裏,除去那場要走生命的意外,他的父母是很幸福地過完這一生的。
意外發生在易棠工作的第三年,也是個細雨蒙蒙的春日,易父易母在盤山公路上,遭遇了始料未及的連環車禍。而易棠,則随許是瞻出差遠洋外的國度,連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趕上。
易棠渾渾噩噩地回國,渾渾噩噩地辦葬禮。表面上看,他什麽都挺住了,所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态有多差。
父母突然去世後的一年裏,易棠總會想,要是他沒出差該多好?如果他沒有出差,也許還是阻止不了父母的去世,可至少,能見上最後一面、聽最後的聲音。
易棠就這樣,被卷進了無限的死循環和後悔裏,渾渾噩噩了整整一年。
有時候,解鈴還需系鈴人。
紛擾了易棠一年的死結,竟然就在他向許是瞻分享那首歌後的深夜,叫他自己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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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棠正在用墓園員工給的毛巾擦頭發。
那員工是個很活潑的青年,正和易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一會兒的安靜後,青年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你今年來得有點早诶,說不定能碰上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