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拿出談判的架勢,義正言辭,“沒有。”
“那……”許夫人抿抿嘴,“男朋友呢?”
“!!!”
這已經不是直球了,簡直是無敵旋風霹靂球啊!
易棠暈乎乎的,搞不清許夫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值得欣慰的是,答案都是統一的“沒有”。
“啊……也沒有啊。”許夫人的語氣難掩失落,垂着頭唉聲嘆氣,“唉,怎麽還沒有啊,是瞻都三十二了,再不找就找不到了啊。唉……”
易棠抹汗:……夫人,您真是想太多了。只要許總想找,就都不是難題,但想找不到,那才是不可能。
當然,想歸想,但話不能這麽說。
易棠從許夫人因憂心許總長年單身,害怕其孤獨終老,而願意接受獨生子是同性戀的事實中緩過神來。
作為一名優秀的秘書,他不僅要盡職盡責地為老板正名,還要盡心讓老板的親人安心。
“那個,嗯,夫人多慮了。”怎麽還磕巴上了,易棠連忙清清嗓,“咳,我的意思是,以許總的條件,您完全不必操心。許總的仰慕者或追求者,從來都是只多不少的,只是許總以事業為重,還未考慮罷了。”
未盡之意就是,只要也只有當許總想時,他就一定能找到心儀人。
許夫人當然明白這點,所以更感憂愁了,因為,“我等別人追求他成功,還不如等他主動追求別人呢。”
嗯……好像很有道理。易棠茍同。
許夫人:“成天就顧着工作,這輩子都給工作了嗎?工作能當伴兒嗎?”
易棠:“不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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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還是小易聽話。”
易棠:“謬贊謬贊。”
許夫人:“所以你有了嗎?”
“?”火燒身是怎麽回事?
這廂易棠在猛搖頭擺手,那邊許夫人的恨鐵不成鋼在瞬間乘以二。
唉!都說說,這怎麽不讓她操心?
這真是太讓她操心了!太操心了太操心了太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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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易棠慶幸的是,許夫人沒有就此話題繼續讨論下去。
可能是覺得多說無益,或者徹底無望了吧。許夫人趕緊結束了這個讓她腦仁一抽一抽地疼的話題,“唉,工作要緊就工作要緊吧,我老太婆也催不動你們了。唯一一點,身體要緊,你們都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易棠連連點頭:“您放心,許總和我,身體都倍兒棒!”
許夫人噗嗤一聲:“說實話,是瞻我是不擔心,倒是你——”
我?我更不用擔心對不對?夫人你說話別大喘氣啊……易棠笑盈盈地坐直,結果那笑用力過度,腦補慣的許夫人看在眼裏,只覺得他是在強撐。
“你啊……”許夫人一嘆,“太倔了。”
易棠跟在許是瞻身邊多久,她也就認識了他多久。
這麽久了,發生過不少事情,大到生死小到日常。她雖不一定事事參與,但卻是都知曉的。而她每知道一件,心裏便多一分喜愛和疼惜。
這麽些年下來,再小的好感,一點點累計下來,也足以讓她把易棠當作另一個孩子看待。
說她不曉世故也好,婦人之仁也罷。她本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但易棠——至少在她這裏——是實打實的好孩子。
無所謂心緒的百轉千回,許夫人笑着拉過易棠的手拍了拍,無視他的不明所以,說:“以後把這當自己家,不要再說什麽本家啦。”
易棠欲開口,卻在感受到手背上收緊的力道後,乖乖閉了嘴。
許夫人看着易棠黑黢黢的眼睛,像航行在銀河的孤船,是倔強的孑然一身。
“是瞻是你的老板,我不是。我就想你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阿姨,不要覺得阿姨沒意思,也不要嫌棄阿姨。如果你有空,願意來看看我、陪陪我,那就更好了。”
許夫人的視線掃過花廊,這是她的家與歸屬啊。她眷戀着這片土地,哪怕只有一個人,她也想永遠地守護下去。
“你也看到了,這麽大個家,只住我們幾個,不就太空了嗎?我也不是多寂寞,只是覺得啊,多你一個人,家也不會嫌擠。”
她一直相信,若他們願意守護家,家也會庇佑他們的。
銀河的盡頭在哪裏?許夫人不知道,易棠也不知道。
可是否有停泊處呢?有的。在這裏,在這片土地上,有個家可以停靠。
孤船還會在遠航嗎?會的。但再到揚帆那一日,孤船便再也不是孤船了。
易棠想自己是幸運的,幸運自己能得到一個人的傾情溫柔。
他其實一點都不痛,也不累了,只是留了點陳年舊疤而已。他自己都不在意,卻沒想到,有人仍顧忌在意着,且小心翼翼的,想要替他撫平這一切。
易棠是感恩而感激的,他來本家,從未像今天這般舒服暢然過。他放下所有謹慎,如許夫人所言,平常得像來看望長輩的小輩。
“我知道了。”易棠淺笑,瞳仁裏閃着清亮的真誠,“謝謝您,許姨。”
許夫人聽到最後的稱呼,更是開懷,“好,真好,以後都叫許姨啊,不準變。”
易棠點頭:“不變。”
許夫人握着他的手又捏又晃,高興得連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仿佛光看着易棠就能滿足上一整天。
易棠也是哭笑不得,許夫人也太好哄了吧。
直到Nancy端着下午茶過來,許夫人像是想起什麽,“啊”了一聲。她這才放開易棠的手,轉向一邊問道:“Nancy,庭院打掃幹淨了嗎?”
Nancy:“打掃幹淨了,夫人。”她知道許夫人的意思,特地提了句,“屋子都收拾過了,溫泉池也換過水了。”
許夫人滿意地朝Nancy道了句辛苦,回頭見易棠默默地看着她們,便笑道:“正好你們今天回來了,就宿在庭院吧,順便還可以泡泡溫泉。”
“溫溫溫溫泉?!”易棠驚訝地張大嘴。
“昂,是啊,溫泉。”許夫人理所當然地點頭,以為是許是瞻沒提過,所以易棠不知道,就又解釋道,“去年是瞻弄的,我和老頭子用過幾次,能緩解疲勞什麽的,還是挺舒服的。”
易棠連連擺手,他當然不是在驚訝這個,而是……和許是瞻一起泡溫泉……易棠一個哆嗦,想想,想想都不敢想好嘛!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許夫人則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不肯乖乖用溫泉。她故意板起臉,說:“剛剛還叫許姨,現在就不聽話了,嗯?”
“不……不是。”易棠一慫。
許夫人看他這樣,也不再兇他了,恢複成和藹的樣子,“那就聽話,睡覺前先泡一泡,對身體對睡眠都好。我也和是瞻說過了,晚上你倆互相監督,知道沒?”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易棠:“……知道了。”原來這從來不是一道選擇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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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庭院在山莊的最深處。
玻璃與山石,溫池與枯葉,清酒與白霧。和風悠閑的美景裏,隐約着現代的冷調漏光,雅與自然雜糅在一起,形成舒暖的遠方。
真是賞心悅目啊……
走在前面的許是瞻只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易棠跟在後面,眼裏只剩成片的寬闊肩背和肌理分明的小腿。
他披着嚴實的浴袍,瑟瑟發抖地感慨:許總的身體真是中看也中用,三月份的天就敢這麽露,啧啧啧……了不起!
臨開門前,易棠又把浴袍捂緊了點。他可比不上許是瞻,就是人老怕冷也沒法硬氣。
許是瞻往旁邊的玻璃上瞥了一眼,然後默默開了門,穿過缭繞的熱氣和嶙峋的石堆,一腳跨進了中央的湯池。
易棠原本都打算放棄形象,縮成球把這條路熬過去了。沒想到院兒裏意外的暖和,至少沒有想象中的寒風吹啊吹。
當溫泉水浸沒胸膛的那一刻,易棠不由得喟嘆一句,簡直舒服上天了啊!
而在易棠爽得無法自拔時,許是瞻則靜靜地坐在一邊,視線從散落的額發、發紅的鼻尖、微張的嘴唇一一劃過,然後是溫柔的下颌線、凸起的喉結和精致的鎖骨,又一直窺探進蕩漾的水波裏。
許是瞻在易棠發覺前收回了視線,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也巧,目光所及是Nancy提前擺在池邊的清酒,正好治他的手癢。
許是瞻把托盤放進池裏,讓它載着兩只青瓷小酒杯,施施緩緩地漂到兩人中間。
易棠本來閉着眼享受,陡然間聞到酒香馬上睜開眼,然後就看到已經漂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托盤。
“這酒是溫過的,嘗嘗吧。”許是瞻矜持地拿下巴一點。
哎喲,這可是許總親自倒的酒啊。易棠也不敢猴急,怕水濺出來壞了酒,慢騰騰地把手從水裏挪出來,再去拿那酒杯。
易棠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