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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子裏可還有個小孩子在鬧騰呢。

紫蘇說:“坤寧宮那邊不是加強戒備了嗎?皇上下令戒嚴坤寧宮,外面的消息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

“也好,”寧玉槿無奈地嘆了口一氣,“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此後,寧玉槿就躺在了床上,有人來了就裝暈着,沒人的時候就讓紫蘇給她備了瓜果點心,一邊吃一邊聽着外面傳來的最新消息。

柳妃那邊,都送進慎刑司了以後還會有什麽好結果?聽說隔了好遠都能聽到一陣一陣凄厲的哭嚎聲,柳妃更是被折磨得很慘,可是卻咬死了口說自己是冤枉的。

朝堂之上,兵部尚書的威脅顯然沒起作用,墨烨冷着眼看着他們像跳梁小醜一樣鬧夠了以後,首先提筆準奏了兵部尚書柳成忠告老還鄉的奏疏,随後冷着眼問:“誰還要走的?朕一并都準了吧。”

那柳成忠沒想到墨烨真的免了他,頓時就在朝堂上氣暈了,墨烨還說:“怪不得要告老還鄉了,原來是愛卿身體已經不行了啊。”

随即一揮手,讓人送他回去收拾東西交接文書去了。

這一殺雞儆猴,其他人如何還敢鬧騰?該怎樣就怎樣,終究沒能成氣候。

不過這事正炒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寧玉槿卻有些于心不忍了。

明禧宮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全給拿去了慎刑司,這得出多少屈打成招的?

柳妃平日裏的作為的确有些可惡,可是這件事到底是怎樣還未可知……

寧玉槿當即讓紫蘇帶話給蘋貴人,一問那令牌從何處得來的?二問那男子現在何處,有沒有招供出什麽?

紫蘇有些奇怪寧玉槿怎麽跟蘋貴人搭上關系了,要知道那蘋貴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就連惠妃那種平和的性子都與她處不到一塊兒去的。

寧玉槿卻只揮了揮手,讓她快去:“這事情很重要,你速去速回。記住,隐蔽些,別讓人看見了。”

紫蘇點了點頭,連忙地出了毓安宮去。

而寧玉槿躺在床上突地想到還有香月那檔子事還沒解決,頓時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都怎麽了?破事兒一堆一堆地來啊。

469 路,都是殺出來的

469 路,都是殺出來的

深幽的山谷,靜谧的樹林,高大的樹木枝葉伸展,幾乎将天空全部遮擋,即便是白天也覺暗無天日。

地上是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枯枝落葉,因為常年不見光,散發着并不好聞的腐敗氣息。

而在周圍,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聞聲看去,便可看見或黑或褐或其他顏色的某條形動物,昂起頭吐着猩紅的信子,像是在刻意地挑釁。

“蛇群越來越多了。”一影衛一邊嚼着苦澀的野果子,一邊面無表情地說。

十個影衛背靠着背朝外圍成了一個圈,這樣便可以替其他人防禦着後背。

唯有墨敬骁單獨坐在一棵參天古樹的下面,四周都是密密麻麻圍繞着他的毒蛇,他就那樣的場景之中,無比淡定地吃着野果。

在他的旁邊倒着一棵一人抱粗的樹幹,早已經腐爛空心,上面長着幽綠的青苔和一些其他的植物。

他那漫不經意地目光一掃之下,卻一下子被那樹幹上長着的一朵紫色小花吸引了注意。

并不起眼的小花,仔細去看,卻發現那柔嫩的花瓣在這暗無天日的森林裏努力舒展着,好似要汲取每一滴能夠讓它生存下去的陽光。

可真是像極了她。

伸出手去将那盤旋在樹幹上的一條毒蛇撿開,他将那朵花兒摘下,從懷中拿出一張帕子包好,揣在了懷裏。

那邊,零一将手中的果核扔出去,砸在了一條毒蛇的腦袋上,問墨敬骁:“爺,現在要怎麽做?”

墨敬骁拍拍衣袍站起身來,伸手道:“拿刀給我。”

零一一聽墨敬骁要刀,就知道他要發威,趕忙地從背後解下刀來扔給墨敬骁:“爺,接着!”

墨敬骁一手接過刀,轉過身問衆影衛:“都休息夠了?”

衆影衛齊齊點頭:“休息夠了!”

“休息夠了就繼續走。”

墨敬骁将纏刀的布一解,一道白色的刀光頓時一閃。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見漫天的血肉模糊,一招之下,不知絞殺多少生靈!

所有的路,都是這樣殺出來的。

衆影衛拿好各自的兵器,一路清理可能危害到他們的殘留毒蛇,一路毫無壓力地碾壓過去。

又連着趕了大半日的路,衆人找了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紮營弄吃的。

這樣危險的林子,基本上到黃昏時分,就不可再繼續行走了,否則難保不把你的小命給搭進去。

然剛安頓下來,零一他們去弄了一只野雞正烤着,就聽樹林裏傳來一聲響動。

衆人立馬戒嚴,然而等細看去,才發現不過是只毛猴子。

零一頓時笑說:“呵呵,都說猴子聰明,果不其然。瞧瞧,這野雞才剛烤出一點味道呢,這小家夥就跑來了。”

旁邊一影衛扯了下嘴角說:“猴子不是吃素嗎?”

零一頓時瞪了他一眼:“和尚也吃素呢,你能說他不是人嗎?”

那影衛頓時愣住——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然還沒争論出個結果來,卻見那猴子并不朝着那烤雞的方向去,卻是徑直地直奔向墨敬骁。

墨敬骁正坐在一旁擦着刀,看見猴子過來,就拿刀過去說:“喜歡血的味道?”

那猴子抓耳撓腮,圍繞着那刀轉悠了兩圈,有眼尖的影衛頓時發現了什麽:“爺,它身上藏着一張字條!”

猴子身上藏字條?

其他衆人還在發愣的時候,墨敬骁已經把那只猴子抓了過來,從它身上取出了一張紙來。

“是子瞻的。”墨敬骁一打開,就開口道。

零一将那小猴子抱了起來,摸着它說:“難不成是慕容先生讓這只小猴子來找我們的?可這小猴子成精了啊,它是怎麽認識我們的?”

“看刀識人。”有影衛指着剛才小猴子一直圍繞着轉的墨敬骁的刀說。

“那慕容先生就那麽輕易地綁張字條在上面,就不怕被別人截獲?”

“他們看不懂。”墨敬骁頭也不擡地說。

骁字營有一套獨立且完整的密語系統,是慕容玄綜合古代戰術常用密語來進行規劃編制的。後來在定王府的時候偶然提到這個話題,寧玉槿又提出了數字法和字母法,慕容玄一聽眼睛一亮,頓時連忙學習,并将其在骁字營高層內部推廣。

是以,除非是心腹大員,否則無人能解其字條上的含義,這也是慕容玄敢這麽大搖大擺地将字條讓一只猴子帶着的原因。

“那慕容先生說什麽了?”衆影衛連忙地問。

他們在這林子裏已經走了多時了,從那個滿是霧瘴的山谷裏出來之後,指南針便再不能用,他們爺說有人在山谷裏埋了磁鐵,引導他們走錯誤的方向,是以不知道往哪裏走,也不知道往哪裏回去。

現在這只突然出現的小猴子,簡直是他們的救星!

墨敬骁将那封暗語信破解完畢之後,說:“子瞻讓我們跟着這只猴子走,它會帶我們去林夕國。”

零一敲了一下猴子的腦袋,問它:“讓你帶路你記得路嗎?”

那猴子好似聽懂了,嗚嗚呀呀地伸出兩只毛茸茸的長臂去弄零一,害得零一連忙地将它甩開了。

那猴子輕巧落在一根樹枝上,拉着枝葉一蕩,一下子就跳在了另一棵樹木上。

墨敬骁拿起刀連忙追上:“都跟緊了!”

衆影衛也顧不得其他了,飛快地追了出去。零一看着烤了一半的野雞,毫不猶豫地抓起來扯了一只雞腿:“喂,一個個都吃點,別沒力氣了!”

說着将烤雞往前一扔。

前一個接住扯了一塊雞肉以後再往前扔,然後一個個地接力下去,保證每個人都吃到一點。畢竟這種時候,誰的體力都所剩無幾了。

到墨敬骁的時候還有一個雞腿,他也沒吃,直接丢給了在前面帶路的小猴子。

那小猴子抱着雞腿兩嘴啃完,跑得更快了。

好在這進來的一衆人都是學武的,論輕功還能輸給一只小猴子不成?個個卯足了勁跟着,一會兒的時間竟比一兩日趕的路還長了。

等有人開始接不上氣的時候,墨敬骁也慢下來了,他側着耳傾聽了半晌,眯着眼說:“附近有人!”

470 走吧,我們有事情做了

470 走吧,我們有事情做了

在這破林子裏繞了那麽多天了,聽到“附近有人”這幾個字,大家頓時就興奮起來了啊,恨不得一個丈步直接飛過去,先弄點東西吃了再說!

墨敬骁卻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慌:“不要魯莽,先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一衆人跟在墨敬骁身後,朝着有動靜的方向潛了過去。那帶路的小猴子見衆人不跟着它走了,頓時折了回來,又被零一捉來抱在了懷裏。

墨敬骁說的“有人”的确是有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

“看這打扮,應該是穆格爾部的軍人,慕容先生的情報上是這麽描述的沒錯。”

零一剛開口說了一句就閉了嘴,因為有幾個穆格爾部的軍人,押解着幾個大邺士兵打扮的人從他們的面前走過。

衆人一下子就凝重了神色。

墨敬骁觀察了一下整個駐地的地形,這裏有一片難得的天然空地,幾十個簡易的帳篷就搭建在這裏,附近的樹木都被砍光,,難有藏身之地。

他們外圍每隔三步遠便站着一個守夜的士兵,外圈巡邏的共三支隊伍,一炷香交替一次。

墨敬骁轉過頭來對衆人道:“難度不大,你們分成兩隊,一隊跟我進去探探虛實,一隊伺機救人。”

零一還不忘叮囑去救人的那幾個影衛道:“看見吃的記得順走一麻袋。”

他懷中抱着的猴子好似又聽懂了,竟也極是認真地點了點毛茸茸的腦袋,看得衆人那叫一個無語。

以幾人的輕功,成功避開站崗和巡邏的隊伍易如反掌,那些人就算發現了什麽異常,最多也就是一句“今天的風怎麽那麽刮臉”也就罷了。

跟着墨敬骁的幾個影衛,在附近的帳篷裏繞了一圈之後又返了回來,回禀情況。

“這帳篷裏很多都是穿着另一種服飾的人,還有許多的車子,應該不是軍隊,而是被穆格爾部強征來運送糧草的隊伍。”

而此時墨敬骁站在最中心的一個帳篷面前,對着來回話的影衛比了個“噓”的手勢。

衆人一安靜,就聽裏面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居然都是用邺語!

只不過那女子的聲音有些聲音別扭,聽起來還不太熟練。

“對不起,你吃點東西吧,再不吃,會被餓死的!”

“死了你是不是就沒辦法交差了?”另一道男聲響起,帶着一絲輕蔑,“蘇敏爾,你別費心思了,你拿給我吃的東西,我嫌髒!”

“不髒的,我都洗過好多次了,真的不髒的!”

“你聽不懂嗎?一個女子心思若壞了,全身都是髒的。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墨敬骁聽到這話,撩開簾子直接走了進去。

帳篷裏只有兩個人,那女子應該就是蘇敏爾。她看見墨敬骁進來頓時張口要叫,胸口卻被二指一拂,整個人都被定在了那裏。

墨敬骁走到那被捆綁在帳篷中心柱上的男子,伸手解開他的繩子,淡淡地說:“走吧。”

那男子頓時激動了一下,開口想說什麽,卻還是先乖乖地跟墨敬骁走了出去。

墨敬骁也不走遠,直接進了附近的一個帳篷裏,裏面的人已經被影衛給清了出去。

那男子一進帳篷,就拱手給墨敬骁行了個禮:“定王殿下!”

墨敬骁擡眼掃看了他只身着一身白色裏衣的模樣,忍不住皺起了眉:“好歹是盛名在外文武雙全的沈大将軍,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沈靖之笑了笑,松了口氣說:“這些容我有時間再與定王說。現在最緊急的,是定王得趕緊去把軍隊給帶出來。”

衆影衛一愣:“軍隊?”

墨敬骁卻眯眼:“本王?”

他在一處地方坐了下來,不過是塊硬床板,卻愣給他坐出了龍椅的風範。

鳳眼一挑,目含威嚴:“你要去幹什麽?”

沈靖之卻避開這個問題,說道:“軍隊我藏在半月谷了,定王去一定能将全部将士都給平安帶出來。”

說着,他環顧了一下帳篷之中,見找不着紙筆,就幹脆撕了一塊衣襟下來,咬破手指畫了一份簡易地圖給墨敬骁。

墨敬骁不接,仍冷冰冰地看着他。

沈靖之嘆了口氣,只能直說:“我暫時不能走,我得跟她去穆格爾部。”

零一頓時奇怪地問:“為什麽?”

聽剛才的對話,沈靖之好像很恨那蘇敏爾才對啊。

沈靖之回答說:“她是三騰部的少主,她得拿我去換他們一家大小的性命。”

零一頓時翻了白眼:“沈将軍你傻啊?”

沈靖之轉過頭去,看向蘇敏爾所在帳篷的方向,慢慢地說:“我欠她一條命,她要我就還給她。如果……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還請定王幫我照顧好老爺子和皇後。”

零一還想說什麽,墨敬骁攔住他,淡淡地開了口:“皇後懷孕了你知道嗎?”

“萱兒她……懷孕了?!”沈靖之原本平靜的臉頓時激動起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卻還是難掩興奮。

墨敬骁仍舊語氣淡淡地說:“可是聽到你失蹤的消息,差點流産,現在也不知道小皇子保沒保住。”

沈靖之頓時往後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怎麽……怎麽會?”

“所以,要去就去,去了就想辦法滾回來,別說回不來這種屁話!”墨敬骁站起身來拍了拍沈靖之的肩膀,“沈老爺子和皇後,都還等着你平安回去。”

沈靖之身形顫了顫,随即穩住,目露堅毅:“我知道了。解決完這裏的事,我就是爬也得爬回去!”

墨敬骁也沒再多說什麽,言盡于此,沈靖之自己會去思量。

讓開讓他出去,墨敬骁看着他的背影,還是有片刻的失神。

正好另一邊去救人的影衛也回來了,只是人沒救回來,倒是每個人背了一口袋吃食。

“人呢?”零一忙問。

一影衛答說:“那幾個人都是沈将軍的貼身侍衛,剛剛在路上遇到沈将軍,沈将軍不願意走他們也不願意走了。”

“所以你們就弄了那麽多吃的回來?”零一看着他們每人背着的一麻袋吃食,頓時抽了抽眼角。

那影衛憨厚地摸了摸後腦勺說:“因為不小心點燃了他們的糧草,所以我們合計不能浪費糧食,能拿就多拿一點了。”

話剛說完就聽見外面鬧成了一團,估摸着是喊人去救火去了。

幾個點火的影衛在那裏笑得萬分奸詐。

墨敬骁手裏拿着沈靖之畫的地圖,擡腿往外走:“走吧,我們有事情做了。”

471 你沒事,朕很高興

471 你沒事,朕很高興

毓安宮。

本來安靜平和的宮殿外面,被兩隊大內侍衛包圍住了,并且有幾個小分隊不時地來回巡邏,警戒森嚴。

宮殿裏面,一衆丫鬟太監屏住呼吸,安靜做事,個個小心翼翼。

而在內殿裏面,寧玉槿靠在床上,正面色無常地喝着木瓜雪蛤湯,并且舔着嘴角十分豪邁地叫紫蘇:“再來一碗!”

紫蘇一邊給她盛湯一邊說:“蘋貴人說了,令牌是她跟着去的時候在路上撿的。那邊宮殿早已經沒人住了,比冷宮還冷清,除了兇手,還有誰會過去?那令牌一定是就是兇手不小心掉出來的。而且小姐也不是說了嗎?你聽聲音就可以确定,把你弄過去的就是那個告密的太監,而那太監正是明禧宮的管事太監,柳妃的心腹,這事錯不了。”

“至于那個男子。蘋貴人也私下審問過了,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內侍衛,交班以後準備回去休息,卻在半路莫名其妙就暈了。應該是被随便捉來的,問他什麽也不知道,所以就給送走了。”

寧玉槿端着湯碗準備喝湯,卻擡起來幾次又給放下,皺着眉頭出神地想着什麽。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紫蘇道:“幕後兇手肯定就是柳妃了。那告密的太監不是也都招了嗎?全程都是他下的手,原本是準備給你設計一場捉奸戲碼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卻變成了你中毒。中間過程雖然不一樣,但是前後的口供都對的上。他也說了是柳妃指使的了,那還有假?”

寧玉槿搖了搖頭:“讓我想不通的就是這點,他說柳妃之所以會陷害我,是因為我先陷害柳妃的,說我把皇後中毒的事情全部推到了柳妃的身上去!”

她頓時就歪着頭奇怪了:“皇後中毒的事情皇上那邊都不是還在調查嗎?那答應招沒招都還難說呢,那柳妃怎麽就篤定我把罪名推給她了?”

紫蘇看着寧玉槿端着晃來晃去的湯碗,皺緊了眉頭說:“小姐,你……能不能先把湯喝了再說?”

寧玉槿将碗放在一邊:“一會兒再喝吧,突然沒心情了。”

紫蘇問:“會不會是誰給柳妃說了什麽?”

“這是肯定的,這裏面沒人搞鬼才奇怪了。”

坐山觀虎鬥,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不過是宮鬥的常見戲碼。

寧玉槿想了想,讓紫蘇過來,對她說:“你去查查那郝答應,她成天跟柳妃在一起,一定知道些什麽。”

紫蘇頓時皺眉:“小姐何必如此追根究底?柳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那不就行了嗎?”

寧玉槿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紫蘇的頭:“如果此事的幕後指使真的另有其人,那她罪不知死。我不能讓明禧宮上上下下那麽多人枉死,也不會讓真正的幕後之人逍遙法外。”

紫蘇看着寧玉槿,愣了一下,旋即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正說着,就聽宮殿外面傳來一聲太監的高呼:“皇上駕到!”

寧玉槿一拍紫蘇的胳膊:“你從偏殿先出去。”

紫蘇一走,她立馬往被子裏一縮,裝昏迷。

可想着旁邊還放着一碗木瓜雪蛤湯鐵定會露餡,她連忙又撐起身子,一口喝完,然後将碗往床底一扔,再一次躺在了床上。

等墨烨揮退衆人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安靜地躺在床上,像是從未醒過。

墨烨走到床邊來看着她,本來也沒懷抱着什麽希望,可是看着那嘴角殘留的可疑污漬之後,他頓時抿唇,無聲笑了。

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開始說:“槿兒,你知道嗎?那幫老臣要罷朝呢,他們要迎九皇叔回來重登大寶。你說搞笑不搞笑?從父皇生病開始朕就已經開始處理所有奏章,這登基的半年以來朕更是兢兢業業從不敢有絲毫懈怠。輕徭賦,重人才,廣納谏言,厚獎重臣,可是他們居然要反!他們真的以為朕是吃素的,還是以為大邺是他們的?”

“槿兒,你來說說,朕是不是真的什麽都不如九皇叔?兵法謀略,心胸氣度,才智風華……是不是也因為如此,朕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啊呀!”寧玉槿聽到這裏真的是聽不下去了,頓時掀開被子起身說,“這話就不對了,這人啊,是各有多長的。你九皇叔是厲害,這一點我不否認,他長得英俊潇灑、氣度不凡、風華萬千、英明神武……咳咳,但是,他是跑戰場的,殺戾之氣太重,你要讓他當皇帝,如果朝堂上出現個貪官他會怎麽辦?肯定提刀就宰了啊!”

“可是哪個朝代沒有貪官呢?貪官也有他存在的必要性,因為貪,所以為了守住自己的家産,不敢反。而且皇上手中捏着他的把柄,才能讓他更好地為之效命。你要是讓墨敬骁來當皇帝,這滿朝文武可能都被他擰去蹲馬步去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還忍不住咬緊了牙,看那表情貌似對那蹲馬步有很大的怨恨。

然說完之後卻見那墨烨一笑,雙手交叉疊握,兩個大拇指轉着說:“你總算是肯醒了。”

寧玉槿頓時瞪大了眼睛,伸手顫顫地指着墨烨,滿臉地悲憤控訴:“你!你說謊詐我!”

墨烨哈哈大笑:“是你自己沒把證據處理幹淨。”

說着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

寧玉槿伸手一抹,丫的,雪蛤湯的湯漬!

她也就這點出息了!

“不管,就是你!”寧玉槿厚着臉皮耍賴,卻在半途頓了一下,還是鄭重地問了一句,“剛才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墨烨仍舊笑着,慢悠悠地說:“你可以說是假的,也可是說是真的,反正也不重要。”

說完,他頓了一下,才又道:“你沒事,我很高興。”

寧玉槿頓時尴尬,一時不知做何言語。

墨烨垂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想見我,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沒事的樣子。”

說完,他起了身,揮了揮手說:“你好好休息吧,朕,走了。”

寧玉槿歪着頭撓着腦袋——她為什麽突然間還有些小愧疚呢?

472 不會有這種如果

472 不會有這種如果

入了夜,寧玉槿由朱嬷嬷伺候着吃了些東西。

“這是藩國進貢給太後的,太後讓你吃點好好補補。暫時不能公開你的身份,這段時間,也讓你受委屈了。”

寧玉槿搖了搖頭,有些感激地說:“太後不誤會我就好了,好像自從我來了以後,宮裏就變得亂糟糟的了。”

朱嬷嬷有些好笑地看着寧玉槿,拿着勺子又喂她吃了一口東西:“這宮裏什麽時候不亂糟糟的?你不在,也會鬧出其他的事。這後宮啊,說白了就是一堆女人算計來算計去,想想也是可憐得很。”

寧玉槿跟着笑了笑,眼神有些惆悵:“都是些權力地位下的犧牲品。”

誰又能忍受別人一步一步地踩着自己往上爬呢?

朱嬷嬷喂寧玉槿吃完東西,左右張望了一下:“奇怪了,今天怎麽沒見着紫蘇那丫頭?”

“我讓紫蘇出去辦點事,應該快回來了。”寧玉槿淡定非常地回了朱嬷嬷一句,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就連她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紫蘇她,好像真的出去太久了。

那丫頭言辭做派一副小大人模樣,可是實際年齡不過就是個小姑娘,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危險……後果不敢想象。

寧玉槿騙朱嬷嬷說自己困了想休息一下,千哄萬哄地把她哄了出去,正準備通知影衛去找紫蘇。

而恰在這時,就聽有宮人來報——蘋貴人來看她了。

“蘋貴人?”寧玉槿眉梢微挑,她這時候過來做什麽?

那回報的宮人又說:“蘋貴人還送來了紫蘇姑娘,說是在過來的路上遇見了,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的樣子。”

一聽這話,寧玉槿當即掀開被子就起了身,急匆匆地往外走了出去,哪有半分傳說中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模樣?

蘋貴人在外殿裏坐着,表情淡然地品着茶。說着是來看寧玉槿的,卻沒有表現出一絲關心神色。

在她旁邊的榻上,紫蘇倒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好似睡着了一般。

寧玉槿沖出來先揮手遣走了衆人,而後徑直地走過去看紫蘇去了,也沒搭理那蘋貴人。

那蘋貴人也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全程木然地看着。

“呼,吸了點迷煙,好在不是什麽大事。”寧玉槿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紫蘇的嘴裏,把她在軟榻上順好,給她蓋上了一床薄毯,這才轉過去看蘋貴人。

“多謝。”她如是說。

蘋貴人微微動了一下眼睑,冷冰冰地說:“不用。”

寧玉槿頓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麽簡單粗暴的交流,她接不下去話啊。

沒辦法寒暄,那就直接切入正題,她開口問道:“紫蘇她怎麽變成這樣的?”

蘋貴人直截了當地甩出三個字:“不知道。”

寧玉槿:“……”

完了完了,她感覺她不會說話了。

就這樣尴尬地對坐了一會兒,蘋貴人起了身,說:“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如果不是送紫蘇過來,她大概都不會踏足這毓安宮的一步。

寧玉槿望着她一身素白的背影,默默地注視這她走了出去,臨了了才說上一句:“慢走。”

之前只是覺得熟悉,如今卻更加确定:她不是冷如月還會是誰呢?

這氣質,那輕功,她雖未承認卻也沒反對的态度。只是對臉進行細微地調整,就好似完全變了個人,将所有人都給騙過去了。

前一段時間還是諸州名淮河上名揚天下的天下第一姬冷如月,這一轉眼就變成了清冷孤高的蘋貴人,她進宮來,是做什麽?

還沒想出個頭緒,就聽一聲細微嘤咛,寧玉槿連忙轉過身去看紫蘇,果然見她已經醒了,正扶着頭慢慢地坐起身來。

“怎麽樣?感覺還好吧?”她連忙走了過去,看着紫蘇的反應。

紫蘇看着寧玉槿一愣,左右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是一愣,頓了一下才緩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出現幻覺了。”

寧玉槿連忙給她倒上一杯熱茶壓驚,她喝了口水,整個人總算是緩過來了。

“怎麽回事?一五一十地說!”

丫丫的,敢害她身邊的人,還真當她是純良無公害的小白菜了?

紫蘇回想了一下,交代道:“是這樣的,我過去的時候,皇上的人也在調查郝答應。不過郝答應一問三不知,嘴裏一直說着和她沒什麽關系。我就躲在郝答應宮門外的一處灌木叢裏,看着看着就突地覺得眼睛一花,沒有知覺了。”

其他的事,再問紫蘇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寧玉槿前後一推,知道個大概。

郝答應到底知不知道點內部且不管,紫蘇被人盯上是肯定的了,而後恰好地被蘋貴人給救了。

至于她是偶然路過救的,還是也去調查什麽順手救的,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伸手拍了拍紫蘇,寧玉槿舒展了眉頭道:“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先好好休息一下,以後這種事,我讓影衛他們去做。”

再不敢腦袋一熱,讓紫蘇一個小丫頭去幹這種事了。

墨敬骁以“安心養胎”為由,将坤寧宮從整個後宮獨立了出來,封鎖一切外界消息,自成一個小世界。

雖然寧玉槿覺得這樣對孕婦并不好,可比較了一下外面的龍潭虎穴,她又不得不承認這樣是最安全的方法。

因為消息的封閉,她不知道寧玉槿出事,不知道柳妃被抓,只一心呆在宮裏,給快要出生的小皇子準備衣物。

寧玉槿為了怕她起疑心,也不裝病了,收拾了藥箱,去坤寧宮給她定期號脈診查。

“槿兒,我最近好像感覺到他在踢我了。”沈憶萱摸着肚子,好似沉浸在自己即将要當母親的氛圍裏,再不能自拔了。

寧玉槿也伸手摸了摸肚子,頓時笑了:“一眨眼都那麽大的肚子了。”

“是啊,原本以為保不住的,現如今卻那麽生機勃勃的活着。倒是大哥,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卻一點音訊全無。”沈憶萱說着說着就惆悵了起來,眉目之中滿是擔憂。

寧玉槿被她一帶也傷感起來,嘆了口氣說:“阿骁他,好像也有好久沒有來過消息了。”

“如果,我說如果……”沈憶萱看着寧玉槿,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如果定王不在了,槿兒你會嫁給其他男人嗎?”

寧玉槿陡然回神,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沈憶萱一眼,突地扯起一邊嘴角笑了一下,說:“不會有這種如果的。那個家夥,一定會好好地活着。”

473 畏罪自殺

473 畏罪自殺

“小姐?小姐?”紫蘇在寧玉槿的面前拼命地揮舞着手,而後者好似連眼皮子都懶得動一下。

紫蘇頓時雙手叉腰,卯足了勁,對着她一聲大喊:“小姐!”

“吓!”寧玉槿身子往後一倒,被吓了一大跳,“幹什麽呢你?”

紫蘇雙手抱着臂,眼神怪異地看着她:“你都對着門檻看了一上午了,叫你吃午飯都不應,我還想問你在想什麽呢。”

寧玉槿頓時斂睑嘆氣,雙手捧着臉說:“以前我還覺得吧,天朝的有些詞句就是誇張。說什麽想一個人想得‘茶不思飯不想夜不寐’的,簡直就是吹牛。有吃不吃有覺不睡,那人傻啊。可是紫蘇,當某一天某個人的身影一直在你腦海裏晃蕩的時候,你才真真地感受到,當你心中有他的時候,就已經不願意動腦筋去想其他任何一樣東西了。”

紫蘇聽完之後頓了好半晌,然後說:“好像沒聽懂你在說什麽。”

寧玉槿頓時龇牙咧嘴露出兇巴巴的模樣:“老娘想男人了!這樣說懂了吧!”

紫蘇連忙地點頭。

寧玉槿吼完之後繼續惆悵地撐着臉,呈四十五度憂傷面孔仰望天空、咳咳,是屋頂。

紫蘇小心地提議說:“其實小姐你也可以想想其他的,比如說香月姐的婚事你不是還沒解決嗎?”

寧玉槿頓時拍案而起:“對哈,委屈誰了也不能委屈咱的小香月哈,得趕緊地想個辦法見一見那蒲道遠再說。”

可才剛剛話音落下,就見毓安宮的太監總管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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