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準備過去,一看那嬷嬷還是上次給她量尺寸的那個,她頓時就瞪圓了眼睛。
不過好在那嬷嬷全程進來都低着個頭,好似沒有看到她,她也昂着頭,極為溫柔地變着調了一聲:“嬷嬷來給我量尺寸吧。”
“是。”
那嬷嬷拿着量尺給她各處都量了量,旁邊有個宮女拿着本子正記着數據。
那嬷嬷量完了以後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尺寸怎麽和之前那個好像?”
只不過之前那個是男裝,現在這個是女裝罷了。
寧玉槿聽到這話心裏頓時打起了鼓,心想着應該趕忙地把這嬷嬷給哄出去,否則一會兒還不知道她會在沈憶萱面前說出什麽話來。
可是,這明明不關她什麽事,怎麽現在她倒是心虛地生怕沈憶萱誤會她和墨烨有一腿呢?
然還沒開口呢,就聽那嬷嬷又自言自語地道:“應該不是,去年那個神醫的腰身比女人還細,這尺寸還是有些差別的。”
寧玉槿一聽這話,頓時怒了!
“腰細怎麽了?腰細能當飯吃啊?我就腰粗了怎麽着?”
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腰,頓時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平日裏她還可以自我安慰地說,她怎麽狂吃都不用怕發胖,可是,衣服的尺寸生生地出賣了她啊!
那嬷嬷趕緊地賠罪啊,說沒那個意思,她的身材還是很勻稱的,一衆雲雲,聽得沈憶萱和翠衣、綠衣她們都在一旁掩着唇笑了起來。
等那嬷嬷戰戰兢兢地拿着尺寸離開的時候,翠衣她們頓時忍不住了,一個個“哈哈哈”地笑得歡樂得很。
“三小姐,您怎麽跟人家嬷嬷杠上了?人家又沒說你腰粗?”翠衣在一旁吐了吐舌頭,極是壞心眼地道。
沈憶萱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着斥道:“不許沒規矩。”
翠衣嘿嘿笑了兩聲,連忙閃人。
寧玉槿摸着自己腰上的一圈小肉肉,本來正郁悶着呢,突地想到墨敬骁說過,“軟軟的摸着才舒服”,她頓時就不氣了。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圈小肥肉嗎?我吃了那麽多東西才給我長那麽一點,算是對得起我了。”
沈憶萱一聽這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也算是自我安慰地最高境界了。”
寧玉槿連忙地揮手:“好啦好啦,還打趣我,還要不要給小皇子做衣裳了?”
一堆人正鬧得歡暢呢,就見高公公這時候弓着身走了進來,在沈憶萱身邊小聲地道:“娘娘,皇上去柳妃那兒了。”
沈憶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揮退了他:“知道了,你下去吧。”
寧玉槿就站在沈憶萱的旁邊,恰恰地将高公公的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455 墨敬骁的信件,被皇上拿了
455 墨敬骁的信件,被皇上拿了
是夜。
寧玉槿靠在軟榻上,正看着書。
朱嬷嬷給她炖了一盅養身湯過來,叮囑她睡前一定要把它喝完。
寧玉槿揭開來看看,頓時抽了抽眼角,小聲地對朱嬷嬷道:“嬷嬷,東西是好東西,可是這麽一大盅全部喝完,漫漫長夜,孤枕難眠,一個人很難熬的。你難不成讓我受不住了,随便找個人瀉火?”
那朱嬷嬷一聽這話連忙擺手:“三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要真如此了,定王殿下和太後娘娘還能饒了我?”
“可是,這裏這麽多……”寧玉槿捧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那朱嬷嬷頓時心軟了:“得得得,喝一小碗就好,不必喝完總可以了吧。”
寧玉槿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一小碗的量我還是受得住的。”
正說着呢,就見窗外有太監打着燈籠,火速地進了坤寧宮正殿裏,寧玉槿頓時疑惑地朝外張望了一下。
正巧這時候紫蘇從外面進來,她便開口問她道:“外面出什麽事了?”
紫蘇一邊往裏走一邊道:“那柳妃說錯話觸怒皇上了,皇上回禦書房去歇息了,讓人過來給皇後娘娘說一聲。”
“說錯什麽話了?”寧玉槿看着紫蘇。
紫蘇想了想道:“好像是柳妃聽說皇後将一匹雲明錦賞給了小姐,所以今晚趁着皇上去她宮裏歇息,便準備吹吹枕邊風,也準備要一匹。可是沒想到皇上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說她什麽都跟皇後攀比,要她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就離開她宮裏了。”
寧玉槿一聽這話頓時詫異了一下:“就為了一匹布啊?”
敢情這事情說起來好像還和她沾點關系呢,那柳妃現在心裏肯定極為不平衡,也肯定恨死皇後也恨死她了。
“早知道她想要,就給她了。”寧玉槿嘟囔地說了一句,甩了甩頭不想其他,端起朱嬷嬷給她盛的湯喝了幾口。
反正她就在這坤寧宮裏待着,也不亂跑,她就不信那柳妃還能跑到坤寧宮來找她晦氣。
朱嬷嬷看着寧玉槿乖乖地喝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慈和地說:“咱們過好咱們的日子就行。您現在的身份是醫女,主要的任務是照顧好皇後和小皇子,其他的什麽都不要去管。後宮有女人就有戰争,從沒一天消停過,您不是這裏面的人,還是不要摻合進去才好。”
寧玉槿點了點頭:“嬷嬷放心,這點我還是明白的,我能做的,就是明則保身。”
朱嬷嬷點了點頭,道:“那就早些睡吧,時候也不早了。”
寧玉槿晃了晃手中的書說:“還有兩頁了,看完就睡。嬷嬷你先下去吧,這裏有紫蘇伺候就行。”
那朱嬷嬷年紀大了,也熬不住,聞言也便退下了。
寧玉槿見朱嬷嬷走遠了,趕緊讓紫蘇關了門熄了燈,只留一扇窗戶開着。
不一會兒,就見一道黑影在半空之中一閃,突地落在了屋子裏。
寧玉槿幾乎不用去細看那站在屋中的黑影是誰,就已經開口叫了他:“小八!”
那一零八走了過來,沖着寧玉槿行了個禮:“三小姐。”
寧玉槿點了點頭,忙招手讓他再走近一些,什麽寒暄都免了,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你們爺有沒有消息是送到定王府的?”
一零八搖了搖頭:“從西洲十三部那邊過來的全部是八百裏加急急件,都是一刻不能耽擱、直接送進宮裏的。”
寧玉槿聽到這裏,忍不住垂下了眼睑。
那墨敬骁,真沒有給她帶來只言片語、哪怕只是報個平安?
“不過,”一零八這時候又道,“按照常理來說,八百裏急件送到盛京城之前都會經過十裏亭驿站,那個驿站是有我們的人負責的,每個急件在送進盛京城之前,他們都會事先打開看看,以确保原件沒有被人掉包。可是這兩回從西洲那邊傳來的急報并沒有經過十裏亭驿站,而是直接送進盛京城的。”
“直接送過來的?”寧玉槿咬了咬下唇,微微皺起了眉。
這算什麽情況?
一零八點了點頭,繼續說:“如果爺真的要送什麽信件過來,那應該是夾在軍報裏面一起送過來的。按照常規,那十裏亭驿站的人檢查的時候就會從中将其取出來,另外派專人派送。”
“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這坤寧宮守衛十分森嚴,一會兒被發現了不好。”
說完寧玉槿又忙着補充了一句:“你去來盛京城的路上守着,若西洲那邊有新消息傳來,你想辦法把那情報弄來看看。”
“嗯。”
一零八點頭颔首,見寧玉槿沒有事情再吩咐了,頓時來無影去無蹤,瞬間化為一道黑影,飛快地掠了出去。
留下寧玉槿在那裏,抓着頭發糾結得要死:“怎麽搞的怎麽搞的怎麽搞的嘛!”
紫蘇在一旁看着,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那驿站被皇上知曉了,于是王爺送過來的急件被直接送進了宮裏。如果裏面真的夾得有給你的信件,那只能有一個可能——被皇上給拿了。”
寧玉槿癟着嘴,一臉的不高興:“看吧,連你都想明白了,那事情就應該沒差了。”
她這會兒倒希望墨敬骁沒給他寫什麽信件了,否則落在墨烨的手裏,怎麽想怎麽都忐忑啊!
“去把朱嬷嬷炖的湯給我端過來,我再喝兩碗!”
紫蘇有些擔心地看着她:“你現在本來就在火頭上,再喝那個,确定受得住?”
寧玉槿有些無奈地說:“我也沒辦法,我心裏想不通,嘴巴就餓,一餓了就想吃東西。”
紫蘇看了她一眼,真心覺得拿她沒法子了:“那你等着,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可別喝那個了。”
寧玉槿點頭點得好好的,可紫蘇去了許久都還沒過來,她實在熬不住了,又把那湯給盛來喝了一大碗。
最後的結果是——她一個人在坤寧宮外面的空地上跑了一晚上,差點沒虛脫地倒在地上。
于是第二天,鋼筋鐵打的寧玉槿,居然也破天荒的生病卧床了。
456 生病
456 生病
只是輕微的風寒,寧玉槿讓紫蘇從藥箱裏給她拿了個小瓷瓶出來,倒了兩顆藥丸直接扔在嘴裏,連看都不用看一眼。
不過到底坤寧宮裏還住着一個孕婦呢,有病人在這裏着實有些不吉利,朱嬷嬷與她商議着,要不去給皇後請示一下,搬出去住兩天,也免了被有心人诟病。
到底是宮裏的老嬷嬷了,想得也要多一些,寧玉槿點了點頭,說:“那就這麽着吧。”
朱嬷嬷見寧玉槿答應了,連忙地出了門,去請示皇後去了。
寧玉槿讓紫蘇将藥箱等重要的東西收一收,衣物那些自有人來打理。結果還沒弄完呢,朱嬷嬷就已經回來了。
寧玉槿躺在軟榻上,往上拉了拉薄毯,問朱嬷嬷道:“怎麽樣了?”
朱嬷嬷回說:“老身去請示皇後的時候,本來想說讓三小姐搬去和太後住兩天的,可是沒想到皇上也在坤寧宮裏,聽到這話立馬就反對了,說太後年紀大了,又潛心向佛每日清修,弄個病人過去不妥當,既然要搬出去,那就另外安置住處。”
“所以?”寧玉槿歪着頭攤了攤手:“這是把我安置到哪裏去了?”
朱嬷嬷道:“毓安宮。”
“行,那就搬吧,沒讓我去睡禦花園就成。”寧玉槿朝天徑直地伸出拳頭,一副鬥志昂揚的表情,哪有半分病态模樣?
要不是那紅紅的鼻頭、比常人高的體表溫度,還真容易讓人懷疑她是裝病呢。
朱嬷嬷瞧着寧玉槿那模樣,忍不住想笑:“皇上和皇後都想過來看您呢,老身怕那天龍錦鳳到這裏來過了病氣,所以說三小姐吃了藥以後就歇息下了。若是這會兒皇上皇後過來看着您這模樣,指定要治老身一個欺君之罪呢。”
寧玉槿擺了擺手,撇嘴說:“不會的。若是真過來了,我就手腳抽搐口吐白沫躺在地上裝病發不就好了嘛。”
“什麽病?瘋病吧?”紫蘇抽着嘴角走出來道,“躺在地上手腳抽筋口吐白沫的是羊癫瘋,你這是風寒!”
聽到紫蘇紅果果的揭穿,寧玉槿又是一撇嘴:“壞丫頭,亂揭人家的短是要被驢踢的。”
紫蘇又是一記冷眼,冷冰冰地說:“打擾你睡覺要被驢踢,讓你少吃點要被驢踢,讓你做事情要被驢踢,揭你短也要被驢踢,你家驢可真忙。”
“嘿!”寧玉槿頓時撸袖子,“這臭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紫蘇淡定地飄出門去,悠悠地來一句:“好生歇着吧,寧醫女,您現在可是病人呢,要讓皇後娘娘的人看見你滿地方地亂跑,多不好。”
寧玉槿頓時叉着腰歪着頭,看着外面紫蘇的背影:“這丫頭今天吃火藥了?”
明禧宮門,幾個宮女站在門口張望着,見一頂小轎停下,連忙地圍了上去,将轎上的人給扶了下來。
“郝答應,您快進去吧,娘娘正在發脾氣呢,誰勸她都不聽。”
郝答應擺了擺手,提擰着宮裝的下擺,邁着小碎步進了明禧宮裏。
“娘娘這是怎麽了?動那麽大的肝火?”郝答應一進屋就看見滿屋子的狼藉,那些個花瓶茶盞的碎渣落得到處都是。而正在發洩的柳妃好似還在氣頭上,仍一個接一個地砸個不停。
“還能怎麽了?昨晚皇上回禦書房睡的你知道嗎?他為了一匹破布不宿在本宮這裏,而是去了禦書房!”
柳妃雙手一掃,将茶幾上的瓜果點心全部掃在了地上。
“更可惡的是,那雲明錦,一個破醫女都能有一匹,本宮這身份,要一匹就成了和皇後争寵比試,你說這是什麽理?”
郝答應默默地聽柳妃将牢騷發完,這才笑着來了一句:“那娘娘大可不必為此生氣,那寧醫女感了風寒,現在已經搬出坤寧宮了。”
“搬出坤寧宮了?”柳妃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
那寧醫女和她的過節,她早就想好好清算一番了。奈何那寧醫女一直待在坤寧宮裏,她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就連上次裝病想誘她過來都失敗了。這次她要是搬出坤寧宮,還愁找不到機會收拾她?
“搬去哪兒了?”她連忙問道。
郝答應答說:“毓安宮。”
“毓安宮?!”那柳妃眼睛頓時瞪大了一些,旋即卻壓低了眉眼,微皺眉頭問說,“怎麽安排去那兒了?”
郝答應湊到她旁邊來說:“是皇上讓搬去毓安宮的,說是離坤寧宮近,有什麽事也方便。”
“那毓安宮離坤寧宮是近,可是離禦書房還要更近。皇上把她安排去那兒……”那柳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狠着聲道,“那也是個賤蹄子!皇上說是什麽表妹,只怕過不久還要鬧出什麽表哥親表妹親的戲碼來!”
說到這兒她立馬把翠莺叫了進來:“給本宮更衣,本宮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寧醫女!”
“娘娘,”郝答應慢條斯理地叫住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您沒必要親自出手。”
柳妃轉過頭去看郝答應,眯眼問道:“你什麽意思?”
郝答應低着頭整理着手中的巾帕,慢悠悠地說:“娘娘別忘了,皇後未出嫁之前,可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那惠妃看着無害,可是她爹能脫穎而出擠掉那麽多老大臣成為新一任丞相,她的手段絕對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再看那蘋貴人,家父不過是邊境一小官,可是她卻偏偏得了皇上親睐封了個貴人……娘娘,這後宮看起來平靜無波,可是水深得很。這會兒誰都看出皇上對那寧醫女有意思了,可是為什麽沒一人有動作?她們都在等您呢。”
“等我?”柳妃伸手指着自己。
郝答應點了點頭,說:“等娘娘去當這出頭鳥,既借娘娘的手弄死了那寧醫女,又除去了娘娘這勁敵。”
“她們想得倒美!”柳妃伸手一拍桌子,而後深呼吸一口氣,緩過勁來,在一旁坐下說,“那你有什麽主意,說來聽聽聽?”
郝答應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靠在了柳妃的耳邊:“我們不如這樣……”
457 進谷
457 進谷
“爺,從這豁口進去,裏面有個山谷,山谷裏面滿是瘴氣,若是帶着大部隊強行突破,只怕會全軍覆沒在裏面。”
零一回禀着他剛剛去探查到的情況,臉色并不好看,情勢并不樂觀。
墨敬骁轉過頭,看向将他們引到這裏來的那個導游,他仍舊舉着手信誓旦旦地道:“就是從這裏進去,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們西洲的各部随身都會帶着各種藥包,藥包裏會有解瘴氣的藥,所以根本就不會擔心那瘴氣的問題。”
零一聽他這麽說,目光在他腰上走了一圈,而後一把扯下了他随身帶的布包,打開來看。
“我去,這都什麽東西!”零一看着裏面包着蟾蜍皮、幹蜥蜴、蚯蚓、還有一些黑漆漆看起來很詭異的東西,差點沒失手扔在地上。
那導游趕忙地将那布包搶過來,重新拴在身上:“這可是好東西,你們漢人不懂。”
“那爺,現在怎麽辦?”零一也懶得和那導游理論了,目光看向墨敬骁,等着他拿主意。
墨敬骁已經考慮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會兒那鳳眼一挑,眸光銳利,沉着聲道:“大部隊留下,挑十個影衛,随我進去。”
“是。”零一一聽墨敬骁下了命令,毫不猶豫地立馬去執行了。
山谷之中霧瘴彌漫,像是清晨起來那彌天的大霧。
可是這西洲毒物叢生,那些由動植物屍體腐敗之後滋生的瘴氣,更是劇毒無比。
墨敬骁依稀記得上次“黃泉碧落”危害村民的時候,寧玉槿設計的那個防毒面具。雖然這裏條件有限,他還是讓跟着他的幾人都做了一個,以防萬一。
不過那導游死活地不肯要,他只拍了拍身上的那布包說:“這些會保佑我長命百歲的。”
再三勸說以後都沒效果,零一他們也不勉強人家了。墨敬骁讓零一帶着那他,一行十二個人,速戰速決,先通過那山谷再說!
“走!”
墨敬骁一下命令,就見那一連竄的黑影像光影一樣掠了出去,飛快地進了山谷之中。
山谷看不清方向,墨敬骁讓一衆影衛都別分散了,團成一團,他拿着羅盤看着方位前行。
可到底還是估摸錯了這山谷的長度,一行人走了好久都好似還沒看見盡頭,而越走那瘴氣就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爺,這情況不妙啊!”
零一他們雖然都帶着防毒面具,可到底是簡易版的,條件差很多,他們十個影衛到目前為止,都已經或多或少地吸入了瘴氣進去了。
“別說話。”墨敬骁制止了零一,免得他再吸入毒氣。他則低着頭,一直在看着他手中的羅盤。
那羅盤的情況,好像有點怪……
正皺着眉想着什麽的時候,就聽那零一問那向導道:“你怎麽沒事啊?”
那向導拍了拍剛才那個布包,自豪地說:“我們西洲人從沒有怕過瘴氣。”
墨敬骁聽到這話,陡然回過神來,驟然想到寧玉槿說過的一句話——有異獸的地方,必有奇珍;有毒物的地方,必有解藥!
這霧瘴既然是這山谷之中腐爛的動植物屍體化成的,那麽也就意味着,這周圍,肯定有能解這霧瘴之毒的解藥!
墨敬骁一下子将那向導拉過來,氣勢威壓陡然溢出:“你不怕這瘴氣,就肯定識得解藥,你去幫我們一人弄一份。若敢耍什麽貓膩,可別怪我下手無情!”
那向導被膈了一下,半晌才慌忙點頭:“好……好的!”
衆人看着那向導走到路邊上去看了看,依靠依稀的辨識能力扯了幾株青草起來,一人遞了一根給他們:“嚼來吃了就可以了。”
零一頓時破口罵娘:“他奶奶的,這家夥知道解藥卻一直不講,這是存心想把我們拖死在這裏面呢!”
罵完之後再看那手中的一根破草,他龇牙道:“還有這草,也不知道是不是解藥,萬一是毒藥,那不是趁了他的心意了?”
那向導連忙地擺手:“我真的沒有騙你們,這真的是解藥!”
“是解藥,你先吃一根!”零一可不聽他解釋那麽多,一把将他的布包給搶了,然後塞了一根草在他的手裏,“吃啊你!”
那向導被零一逼着吃了一根,并沒有出現什麽情況,衆人一看這才放了心,紛紛準備放進嘴裏。
“等等!”
墨敬骁突地叫停,蹲下身在地上看了看,而後采了一株團葉的小草起來。
那小草就長在那向導采藥的旁邊,一個長葉一個團葉十分好認。
他舉着那團葉的小草看向那向導,冷笑了一聲:“這才是解藥是不是?”
“你怎麽……”那向導連連搖頭,“不是,這才是解藥!你們看,我吃了都沒事!”
“那是因為你提前吃了解藥!”墨敬骁冷着眼看他,“你剛剛蹲下去的時候,手伸出去的地方長的是團葉的草,你拿起來的卻是另一種,伸手的方向有所改變,起身的時候就會有些別扭,你根本就是撒了謊。”
衆影衛聽到這裏,頓時憤怒地将那毒草全塞在了他的嘴裏,在墨敬骁那裏分了解藥來吃。
果不其然,吃了墨敬骁給的解藥之後,一行人的頭暈眼花症狀都緩解了一些,甚至于連看周圍都能看得清楚了一點。
“那現在該怎麽辦?”零一問墨敬骁。
墨敬骁目光看向前方,語氣篤然地道:“繼續走!”
“可是……”零一忍不住抓了抓腦袋,“萬一是他騙我們的怎麽辦?”
墨敬骁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用那幽邃深眸掃視了他一眼,說:“他不敢在我面前撒謊。撒謊的人太好揭穿,他若是撒了謊,咱們就不會跟着他走進這山谷裏來了。”
零一看着墨敬骁那眼神,頓時也點了點頭。
不說別的,單說他們爺那眼神,沒點定力魄力敢在他面前撒謊?想來也只有寧三小姐有這個膽子也有這個魄力了。
“那這個人怎辦?”有影衛問零一說。
零一冷冷一聲:“該怎麽辦怎麽辦。他不是要讓我們全部都葬身于此嗎?把他剝光了綁在這山谷裏面,有本事逃出去是他的命,逃不出去那是他活該!”
458 毓安宮
458 毓安宮
搬進毓安宮的時候,寧玉槿站在那宮門外朝遠處望去,就見那對面的宮殿,角宇飛檐、雕龍畫鳳、金碧輝煌、美不勝收。
她眯着眼瞅了瞅,念出了那鍍金匾額的藍色底面上寫着的三個大字:“禦書房。”
朱嬷嬷出來拉着她進屋去:“別看了,您在這兒看得到那邊,皇上也能在那邊看到您這邊的,還是先進屋休息一會兒吧。”
寧玉槿聽到這話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那禦書房門口的高臺上——那裏,一道明黃身影站在那裏,雖看不清五官,但是明顯可以知道那是誰。
墨烨他,好像真在看她!
而且沒搬過來之前她還不覺得,搬過來以後才知道這宮殿離那禦書房那麽近,這不是存心往她身上潑渾水嗎?
“三小姐,你在看什麽?”朱嬷嬷轉過頭來,眯着眼有些不解地看她。
寧玉槿知道她年紀大了眼睛不好,看不見墨烨,連忙地轉身拉着她往屋裏走,邊走邊解釋說:“我沒看什麽,就是覺得站在那位置,當風吹過我頭發的時候,突然有一股詩意迸發,讓我好想吟詩一首啊……”
紫蘇連忙将朱嬷嬷拉了過去,悄悄地說:“嬷嬷,你還是別聽為好,她的詩聽了會讓人連隔夜飯都給吐出來的。”
寧玉槿頓時又開始撸袖子了:“紫蘇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傍晚時分,寧玉槿摸着自己已經完全退燒的額頭,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完了,可以不忌口吃任何好吃的了!”
可是待到紫蘇上完飯菜一看,桌上全是清一色的清淡口味以後,寧玉槿頓時郁悶了:“這沒有肉的日子,讓我怎麽活啊怎麽活?”
紫蘇懶得理她,上完菜之後就退下了。
寧玉槿舉着筷子正想着從那裏下手的時候,就見一道黑影從門口投遞過來,有聲音清朗,淡淡地說:“得了風寒就喝點熱粥吧,有助于發汗散熱。”
“可是我都好了。”寧玉槿嘟囔地接了一句,卻又在下一秒整個身子都愣住——男人的聲音!
猛地擡起頭來,寧玉槿瞪大了眼睛望着門口,果然見闊步走進來的人,正是墨烨無疑。
她連忙地左右看看,見周圍并沒有人,頓時皺起了眉。
而墨烨好似也知她所想,慢悠悠地走到她對面坐下,開口說:“我讓她們都下去了,也怕打擾到你吃飯,所以沒讓人通報。”
寧玉槿低着頭不去看墨烨,只呵呵地陪笑說:“皇上這會兒到這兒來,不是來蹭飯的吧?要不我讓紫蘇添副碗筷?”
墨烨聽到寧玉槿這玩笑,頓時也忍不住笑了笑:“說話聲音不虛,臉色看着也不錯,看來是真好了。”
寧玉槿一聽,連忙地別過臉去,伸手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而後轉過頭來可憐兮兮地說:“皇上,我的風寒還沒好啊,你看我臉都還燒着呢。您還是趕快地離開這裏吧,免得把病氣過給您,損了龍體損了國脈,那我可真是萬死不能辭其咎了。”
“還燒着?”墨烨并沒有要離開的樣子,直接伸出手來,碰了一下寧玉槿的臉。
寧玉槿像是屁股被針紮了一下似的,頓時就給跳了起來,瞪大了一雙眼睛瞪着墨烨。
墨烨摸了摸手上殘留的餘溫,故作淡定地說:“好像是有點燙。”
寧玉槿保持着與墨烨三步遠的距離,說話的語氣也開始有些冷了起來:“這點小病對我來說沒什麽,我是個大夫,能照顧好自己。不過皇後娘娘懷着身孕,不宜受什麽刺激,皇上還是去多陪陪她比較好吧。”
這就算是下逐客令了,墨烨聽到這話,也不繼續在這兒多待,只看了寧玉槿一眼,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随即就離開了。
待墨烨走遠了,紫蘇才重新出現在寧玉槿的面前,替她盛了碗粥。
寧玉槿本來就沒食欲了,被墨烨這一鬧,更是沒食欲了。
紫蘇看着寧玉槿,道了一句:“皇上讓李公公遣開其他人,一個人過來的,應該沒有人知道。”
寧玉槿頓時擡起頭來瞪了紫蘇一眼,有些不滿地說:“我和他又沒什麽?幹嘛怕別人知道?”
紫蘇“哦”了一聲:“那就是你希望被別人知道?”
“呸呸呸,你快閉嘴吧你。”寧玉槿真想一筷子給她戳腦門上去,“這宮裏人多眼雜的,遣開了随從還不知道有誰看見呢。只希望真沒別人知道吧,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呢。”
她清者自清,也不怕後宮那些女人們污蔑或者借題發揮。她怕的是,沈憶萱現在懷着孕,本來就比較脆弱,若是真信了一些謠言,傷及了腹中的寶寶就不好了。
而且那墨烨也真是的,這三番兩次的,到底是想做什麽?!
“那小姐,你這病……”
寧玉槿聽着紫蘇這拖長的調子,頓時順着她的意思往下說道:“對外就說我病着還沒好吧,有誰來看熱鬧的一律攔在外面,能躲幾天清閑是幾天。”
紫蘇點了點頭:“明白。”
可到底寧玉槿想得太簡單了,她在宮裏面嚴格算起來沒名又沒分的,若真有誰要硬闖毓安宮,她還真拿人沒辦法。
而在她裝病的第二天,這個上門來踢館的人就已經出現了。
一身花花綠綠鮮亮的衣裳,打扮得極是讓人記憶猶新。再加上那花兒一樣的面孔,真真讓人永遠都忘不了!
沒錯,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們上次才被墨烨關了一段時間的禁閉、剛剛才放出來的鹂貴人!
鹂貴人一從宮裏被放出來,就不知道從何處知道她關禁閉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寧玉槿亂說話,要不是她說什麽山楂就是導致皇後差點流産的原因,她也不會被皇上如此這般的對待!
原本憑借着她那花兒一般美麗的容貌,是很容易獲得皇上寵幸的,可是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臭女人的一句話給毀了!
她要是不報這個仇,如何對得起她被關了這麽久的禁閉?
459 鬧劇
459 鬧劇
但凡是個長腦子的,聽到人家說卧病在床了,都不會硬闖着去鬧吧?
偏偏這鹂貴人不知道又從哪裏得知,寧玉槿怕她找麻煩,這是裝病呢!
她頓時底氣就更足了,寧玉槿肯定是做了壞事心虛,要不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裝病?
那鹂貴人當即帶着自己宮裏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一隊橫殺到毓安宮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橫沖直撞進了那宮殿之中。
寧玉槿聽見宮人回報頓時抽了下嘴角,忍不住說一句:“那鹂貴人的腦袋長在脖子上只是為了增加身高的吧?”
紫蘇在一旁聽到這話噗嗤一聲,朱嬷嬷也有些哭笑不得:“人家好歹是宮裏的貴人,三小姐說話可不能這麽傷人啊。”
寧玉槿擺了擺手,示意紫蘇道:“你先帶嬷嬷下去,免得一會兒有什麽血肉橫飛的場面,老人家受不了那刺激。”
“血肉橫飛……”朱嬷嬷聽到這話頓時死活都不肯走了,要留在寧玉槿的身邊,“不行,老身不能讓人傷了三小姐,也不能讓三小姐傷了人。”
寧玉槿聽到這話頓時咧嘴笑了笑,拍着她手安慰道:“放心吧嬷嬷,人不害我,我自然不會去害人,好歹不能落人把柄不是?”
“不是……”朱嬷嬷聽到這話還是有些不對勁,寧玉槿的意思是,如果那鹂貴人對她怎樣,她也會怎樣對人家?
“走吧嬷嬷,對付鹂貴人,小姐不用出手都綽綽有餘了。”紫蘇在反了寧玉槿那麽多天以後,終于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了。
寧玉槿剛欣慰地點了點頭,就聽她又道:“反正論耍無賴,誰耍得過她?”
紫蘇你過來,老娘真的真的真的保證不打死你!
好說歹說朱嬷嬷總算是被紫蘇拉下去了,而這時候毓安宮的管事太監跑來對寧玉槿禀報說——前面擋不住了。
寧玉槿悠閑地喝着茶吃着糕點,揮揮手說:“擋不住就不用擋了,放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