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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茅廁全給用了。”

拿銀票上茅廁!

寧玉槿頓時瞪大了眼睛——人皇帝老兒都不帶這麽敗家的吧!

那白胡子老頭兒聽着給錢當即就高興了,揮着手說:“哎呀,随便給,票子銀子都都不介意的。”

寧玉槿給出去的時候很想說:“我很介意啊!”

他不會揣着銀子覺得硌人,随手也給扔了吧。

然銀子都要快到人手裏了,人都咧開嘴笑得那麽燦爛了,墨敬骁卻突然伸出手攔住說:“先答應我兩個條件再說。”

436 坑師父沒商量

436 坑師父沒商量

白胡子老頭也是相當有原則的啊,見墨敬骁要趁機談條件,頓時幹脆而果斷地将手收了回來。

“哼,臭小子,別以為老頭子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要老頭子收這丫頭當徒弟,老頭子寧願餓死街頭也不願意!”

本來還想說看他是墨敬骁師父的份上,多少孝敬他一些的,可是聽到這話,寧玉槿毫不猶豫地就将銀子重新放回自己的錢袋裏了。

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才懶得做呢。

當然,揣銀子的時候,還不忘對着那白胡子老頭,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嘿,這丫頭這臭脾氣!”那白胡子老頭被寧玉槿逗得有些氣急,可和一個小姑娘較真兒又太失身份,于是思來想去,也對着寧玉槿重重一哼,算是報那一哼之仇。

寧玉槿這回反倒是淡定了——面對這樣一個活寶師父,墨敬骁都能做到無動于衷,自己要是介意豈不是落了下乘?

而且嘛,面對那些能耍寶會耍賴的人,只要比他更能耍那不就得了?

墨敬骁見那白胡子老頭兒鬧夠了,才開口說:“兩件事。第一件,你把那本《素問內經》送給她,不用你收她當徒弟,不用你教她練,便可以得到一張大邺萬行通用的銀票,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可以直接去任何一家錢莊去取銀子。”

白胡子老頭明顯心動了,問說:“去哪兒都可以取銀子?”

墨敬骁面無表情地回答說:“你不拿着那張銀票直接下飯館就可以。”

“噗——”

寧玉槿聽到這裏忍不住噴笑出聲。

墨敬骁這是在講冷笑話咩?

“這個嘛,倒是勉強可以接受。”白胡子老頭摸着胡須晃了晃腦袋說,“說一下你的第二個條件。”

“第二件事就是,我可以借人給你帶去救人。”墨敬骁慢悠悠地說着,白胡子老頭的眼睛頓時一亮,“真的?”

“不過作為公平交換的條件,你得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交代出來。”墨敬骁說完也不去看那白胡子老頭,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

“這……”那白胡子老頭兒猶豫了半晌,好似還拿不定的樣子。

墨敬骁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都快天亮了,要不我們先回去休息,你想好了明天再來找我們?”

“不行不行,等明天人都死翹翹了!”白胡子老頭連忙擺手,而後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答應你的兩個條件就是了。”

寧玉槿嘴角一抽,忍不住問他說:“老爺爺,人都要死翹翹了,您還有心思到這裏來吃飯?那要救的人是你敵人吧?”

“這不,見到這個臭小子,一下子忘記要做什麽了麽。而且老頭子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

邊說邊嘟着個嘴眼睛亂瞟,那一臉無辜的模樣真讓人對他沒一點辦法。

寧玉槿聽到有人要死了,哪裏還計較那麽多,趕緊地說:“那人在哪裏,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好呀好呀!”白胡子老頭兒立即笑眯眯地站起來拍手。

墨敬骁雙手抱臂,斜着眼瞥他:“有人東西都忘了給……”

“這臭小子!”白胡子老頭兒原本高高興興的,頓時就被墨敬骁一句話給氣跳了腳,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線裝的舊本,直接扔給了他,“給你給你,都給你!”

墨敬骁拿過書來翻看了兩頁,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塞給了寧玉槿:“收着,好東西。”

能讓墨敬骁費那麽多口舌得來的東西,當然不可能不好,寧玉槿趕緊寶貝地貼身藏好,卻一擡眼就見白胡子老頭兒一臉怨念地盯着她看。

那感覺,好像她是土匪強盜,強搶了人家的東西一樣。

可偏偏墨敬骁好像很愛跟他這個師父作對,慢悠悠地又道了一句:“到底是老相好送的,跟寶貝似得藏着。我還以為你哪次上茅廁沒紙了,早給撕來用了呢。”

那白胡子老頭兒頓時被氣得胡子都顫了幾顫,做了好半天的深呼吸才平穩下心情,鼓着腮幫子有些失落地說:“這臭小子,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寧玉槿趕緊地安撫老爺子說:“他啊,壓根就沒可愛過。”

“這句話老頭子愛聽!”白胡子老頭兒一眨眼變表情,瞬間又是一張笑臉了。

寧玉槿愣了一下,轉眼去看墨敬骁,見他一臉習以為常的表情,才知道自己着了這個白胡子老頭兒的道。

這是,假裝生氣失落騙同情的?

“好了,把銀票給老頭子,咱們就去救人去!”白胡子老頭兒攤着手說。

墨敬骁起身抓着寧玉槿的後衣領就飛掠了出去:“先救人,等你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再給銀票!”

“臭小子,你要敢耍你師父,你就等着挨揍好了!”

說話之間一抹白影飄了過去,一晃眼就到了墨敬骁和寧玉槿的前面。

寧玉槿揉了揉眼睛,只感覺自己全神貫注地盯着看一會兒眼睛都會泛酸,那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個堪比墨敬骁的妖孽,搞了半天卻原來是他的師父,這結局意外得,讓她都有些無語。

更讓人無語的是,那白胡子老頭兒一直飛在他們前面,每隔一段距離就停下來沖着他們扭腰肢擺屁股,好似在說“你們來追我呀你們來追我呀,哈哈哈,追不上我,哈哈哈哈……”

那模樣要是換成了別人,不知道多欠扁。當然,他那模樣也欠扁,只是貌似這裏沒人能扁過他。

寧玉槿看了一路真是忍不住了,極為認真地問:“阿骁,他真的是你的師父?”

墨敬骁笑了笑,反問:“不像?”

寧玉槿“呵呵”地幹笑了一聲說:“看模樣倒是仙風道骨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只是這脾氣,好像大街上坑蒙拐騙的老流氓。”

“你才老流氓,你全家都老流氓!”本來隔了老遠的白胡子老頭兒一下子就晃到了他們身邊,不爽地瞪着寧玉槿,“小姑娘不要背後說人壞話,要被雷劈的!”

果然是墨敬骁的師父,這聽力,也忒好了一點!

寧玉槿趕忙地縮進墨敬骁的懷裏,避難去了。

墨敬骁很是淡定地說道:“你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是你的徒弟媳婦。她的全家要都是老流氓,那你豈不是還是老流氓?”

“這個……那個……”老頭兒開始掰着手指頭算關系了。

寧玉槿頓時抽了抽嘴角——這是不是叫,坑師父沒商量?

437 是咱們的孩子,該多好

437 是咱們的孩子,該多好

白胡子老頭兒帶他們去的地方還有點遠,不過對于兩個輕功絕頂的高手來說,那不過是幾個瞬息間的事。

一戶還算雅致的農家小院,外面用籬笆圍了一個小院子,裏面栽種着許多的花花草草,三兩間草屋裏透出一抹幽暗的燈光。

剛到院子門口,老頭兒就好像聽見了屋裏的什麽動靜,一個晃身就直奔進了屋子裏去。

墨敬骁仔細聽了一下,說:“小孩子的哭聲。”

“小孩子……的哭聲?”寧玉槿看着四周還暗黑的天,又看着那透着昏暗燭光的房子,怎麽覺得滲人得慌呢?

“進去看看吧。”墨敬骁将寧玉槿摟緊了一點,直接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寧玉槿的下巴就差點掉在了地上,只見白胡子的老頭兒懷裏抱着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而他手裏正拿着一只油膩膩的雞腿準備喂他!

“乖哦,不哭哦,給你帶吃的回來咯……”

這哄小孩子的……可真夠簡單粗暴的。

寧玉槿額上一滴冷汗,走過去說道:“他看起來才只有半歲,牙都才剛剛開始長呢,怎麽能吃雞腿呢?”

“那他吃什麽?”白胡子老頭兒顯然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擡起頭來茫然地看着寧玉槿。

寧玉槿回答說:“吃奶啊!”

“吃奶?”老頭兒目光掃視了一下屋裏的人,排除墨敬骁和他自己,貌似就只有寧玉槿一個女人了。

“你來喂他!”老頭兒一下子把孩子塞進寧玉槿的懷裏,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女的,你一定有那啥!”

寧玉槿在想,如果她脫鞋抽墨敬骁的師父,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呢?

“誰說是女子就有那啥那啥了?孩子他娘呢?怎麽不讓她來喂?”寧玉槿抱着孩子左右看了看,只覺得這屋子不是一般的冷清。

“孩子沒娘,那怎麽辦?”老頭兒一攤手,明顯沒轍。

寧玉槿嘆了口氣說:“那就去生火,給孩子熬點米糊。最好有點肉和肝就好了,小孩子需要補身體,吃點肉泥和肝泥是很好的。”

白胡子老頭兒頓時眼睛一亮,伸出食指說:“老頭子去弄肉和肝,臭小子你在這裏生火熬米糊!”

說着,還不等人應一聲,直接就閃了個沒影。

寧玉槿嘆了口氣說:“不出所料,明天某家農戶的豬圈裏會發現少了一只豬。”

早知道她不該多嘴那麽一句的。

墨敬骁摸了摸她的頭說:“你放心,師父他一輩子行事光明磊落,是不會欺負老百姓的。”

寧玉槿點了點頭,突地說:“孩子好像不哭了呢。”

墨敬骁低下頭看了一眼孩子,也笑了一下:“這要是我們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好。”

“別胡說。”寧玉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墨敬骁想了一下說:“嗯,還是不要太早要孩子比較好,你都還是個孩子,太早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去生火。”寧玉槿笑着推了墨敬骁一把,連眼角都溢着笑。

好在廚房裏柴火也有、米面也有,一下子就省去了好多事。

寧玉槿讓墨敬骁找了個背帶來,自己将孩子背在身上,開始動手熬米糊。

好在有平日裏熬中藥的底子在,熬米糊也算是手到擒來,不一會兒便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而在這時候,老頭兒也趕了回來,二話沒說,伸手就是一句:“給錢!”

總是跑去人家把豬弄回來了,才發現沒帶錢出去,這白胡子老頭兒的脾氣,寧玉槿都覺得自己快摸清楚了。

拿了錠銀子給他,他一轉身,又跑了個沒影。

寧玉槿跟着出了門去,就見門口擺着一頭三四百斤的肥豬,還真是整個抗回來的。

“我類個去,這怎麽吃得完?看樣子還可以熏點臘肉臘腸什麽的。”

滿打滿算地盤算着,一轉過頭,就見墨敬骁站在門口看着她。

興許是外面有點星光的緣故,一擡頭對上他那雙鳳眸,就感覺那眸子之中,好似有流動的光芒在閃耀,漂亮得像那繁星璀璨的銀河,又帶着洞徹人心的純黑。

她被他那麽直勾勾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小聲地問說:“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墨敬骁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說:“沒想到我家的小王妃也挺會打算過日子的,以後我沒錢了,也不擔心被餓死了。”

寧玉槿皺着鼻子輕哼了一聲:“你想得美,我才不養小白臉。再說了,你也不白啊!”

墨敬骁微微皺起了眉,伸手摸了摸臉說:“那我每天洗三次,看看能不能洗白好了。”

“還貧……”寧玉槿吸了吸鼻子,趕忙地往裏面走,“米糊都要糊了!”

趕忙地将米糊舀起來冷着,又麻溜地弄了點肉泥、肝泥,寧玉槿這才将小孩子從背上放了下來,抱在懷裏喂食。

墨敬骁将燭臺擡過來放在桌子上,拿開罩子,用剪刀剪了一下燭芯,屋裏的光線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寧玉槿看着懷裏的寶寶吞了一大口米糊,頓時笑了起來:“看他多能吃,小夥子身體壯着呢。”

說着擡起頭來看向一旁的墨敬骁:“你要不要喂一下?”

“不用。”墨敬骁坐在一旁看着她,并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

小孩子那麽的脆弱,他手上的殺氣那麽的重,一不小心就會把孩子傷到了。

寧玉槿也好像怕他把孩子喂嗆到,倒是沒強求,只是邊喂邊說:“以後咱們家的寶寶,也把他喂成小胖子。”

咱們家的寶寶……

咱們家的……

咱們……

墨敬骁的眼前好像浮現了那麽一副畫面,寧玉槿手裏抱着他們家的小胖子,他抱着他們娘倆兒,好似那便是人世間最美妙的場景了。

這晚的燭光,一下子便溫柔了此間歲月。

孩子吃飽之後便沉沉地睡去了,寧玉槿抱着哄了一下,準備抱進裏屋去睡,卻被墨敬骁阻止了。

“怎麽了?”寧玉槿擡起頭看他。

墨敬骁伸手指了指裏屋方向:“裏面還有人。”

438 犯了錯的人

438 犯了錯的人

裏面居然還有人?!

寧玉槿頓時被吓了一跳:“那咱們來了那麽久了,怎麽沒聽見人出聲啊。”

墨敬骁頓了一下,貌似也不知道怎麽講,正在這時,恰好白胡子老頭兒趕了回來,邊走進門邊對她說:“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寧玉槿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只能将信将疑地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裏屋的床榻上的确躺着個人,看那面目清秀俊朗,還是個挺漂亮的小夥兒。

只不過讓人比較意外的是,他的手筋和腳筋都被人給挑斷了,還被人點了穴,躺在床上不能動不能說話,跟個活死人似的。

寧玉槿頓時驚訝了一下:“這誰那麽殘忍啊,對這麽個小帥哥都下得去毒手!”

墨敬骁斜眼瞥了寧玉槿一眼——她這句話重點是“誰那麽殘忍”?還是“這是個小帥哥”?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白胡子老頭兒走到床旁邊說:“是我。”

“你!”寧玉槿頓時吞咽了一口口水,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又怕吵醒了孩子,趕緊地壓下調子問,“你挑了人的手筋腳筋又讓我來救他,是個什麽意思啊?”

白胡子老頭兒目光盯着床上的男子,嘆了口氣說:“他是老頭子摯友的徒兒,但是犯了大錯,所以老頭子将他的手筋腳筋挑斷,是對他的懲罰。可是他還要養孩子,不可能一直癱着,你替他把經絡接好,能夠讓他處理日常生活就行。”

“這犯了什麽大錯啊,要挑斷手筋腳筋那麽嚴重……”寧玉槿忍不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她知道老頭兒肯定聽見了,可是卻沒有聽見他再說什麽。

将孩子放在一旁的搖籃裏,寧玉槿檢查了一下那男子的身體,松了一口氣說:“好在沒太耽誤,去幫我燒盆熱水過來。”

老頭兒雙手抱臂,将頭別在一旁去:“徒弟去燒水。”

墨敬骁這回倒是聽話,一句話都沒說立即就去燒水了。

老頭兒見此頓時搓着手興奮地說:“哈哈,這臭小子今天這麽聽話啊,一會兒一定得多使喚他一下!”

寧玉槿在一旁,實在不忍心,卻還是給他潑了盆冷水:“墨敬骁這人小心眼又記仇,肯定什麽都記得呢。你注意着,一會兒他肯定以各種理由克扣你的零花錢。”

“這臭小子,還真是要反了啊!”老頭兒一撸袖子,氣勢洶洶地就沖了出去,找墨敬骁算賬去了。

寧玉槿見此聳了聳肩,繼續弄自己的。

接經脈是個精細活兒,好在針包麻藥什麽的她一向随身攜帶,讓那兩師徒多弄了幾盞油燈多來,她便開始動工了。

待到屋裏的燭火燃盡,只剩一點小火苗在“噼裏啪啦”,外面也傳來的公雞打鳴的聲音,一日之晨已悄然降臨。

寧玉槿将手上的經脈最後一針縫合完畢,這才歪了歪脖子,伸了個懶腰,宣告大功到成。

可是當她正準備出去跟墨敬骁和老頭兒說的時候,目光卻落在那男子的食指上。

那食指上有一個細細的凹槽,好似長期使用什麽細細長長的東西留下的。

她留了心,仔細地翻看了一眼,頓時擰起了眉頭。

走出門去,就見墨敬骁和白胡子老頭兒也沒閑着,将那頭豬給弄幹淨了,切成一塊塊的肉在缸裏腌制着。

別看一個是王爺,一個是武林泰鬥級別的人物,可是幹起這些事來也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只是,墨敬骁一身黑衣,就算沾了污漬也看不出來,這就算了。可是為什麽那老頭兒一身的白,也沒沾染上絲毫的血漬污塵?

正奇怪着呢,就見墨敬骁走了過來問她說:“弄完了?”

寧玉槿點了點頭,伸手指着他們說:“你們這是……”

“你不是說可以做臘肉嗎?”墨敬骁笑了下說,“還不會做,等你教我。”

“做什麽臘肉啊真是,”老頭兒毫不留情地插進來,問寧玉槿說,“那孩子怎麽樣了?”

寧玉槿揚起笑說:“保證他好了以後就跟沒斷過一樣,不過不能再習武就是了。”

“這丫頭年紀小小,可真有你的!”老頭兒一聽這話臉上也露出笑容來,連忙地進屋去看了。

寧玉槿卻并沒忙着跟進去,而是拉着墨敬骁的手,讓他停了下來。

墨敬骁見她有話要說的樣子,擡眼看了眼屋內,低下頭輕聲問她:“怎麽了?”

寧玉槿手掌一攤,露出掌心之中的一根銀針來:“在那人的身上找到的。”

墨敬骁頓時高高地挑起了眉頭:“你搜他的身了?!”

寧玉槿聽着墨敬骁有些加重的語氣,連忙地擺手說:“哎呀,這個時候哪是關心那些的時候啊,重點是這根針!”

“這針怎麽了?”墨敬骁拿起那針看了看,看見那極細的針尖上還有個孔的時候,頓時眯起了眼睛。

寧玉槿給他解釋道:“那男子的食指上有一個凹槽,應該是長期使用這銀針造成的。這銀針較一般的銀針粗,中間有凹槽,裏面可以裝藥液。”

墨敬骁雙眉壓目,壓低了聲音:“所以……”

寧玉槿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那晚瞞着墨敬骁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天我們倆逛夜市的時候不是分開過一段時間嗎?期間我感覺手臂一麻,好像有人用針紮了我一下。幸虧我平日裏會食一點微毒的藥物來增強抵抗力,所以沒有立馬暈倒,堅持到了你過來。後來我以為不過是想要搶劫財物的,所以沒有給你說,可是現在想來,那些神不知鬼不覺悄然遇害的女子,會不會就是被這種針紮了之後,失去抵抗力以後被抓走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墨敬骁看向屋裏說,“老頭子莫名其妙地卷進這件事就讓人覺得奇怪,而且他一向不輕易動手,這次卻廢了那人的手筋腳筋,那人到底幹了什麽壞事才能讓他下此狠手?”

寧玉槿臉色有些凝重地說:“進去問他吧,反正他也答應了要說清楚的不是嗎?”

439 真相背後的真相

439 真相背後的真相

屋子裏,老頭兒剛想腳底抹油開溜,就被墨敬骁很有先見之明地擋在了門口。

“準備去哪兒?”鳳眸微挑,似含淺笑地問說。

老頭兒擡起頭來掃了眼跟個門神似的墨敬骁,癟了癟嘴說:“怎麽?老頭子去茅廁也得跟你先報備了再說?”

邊說邊往後退,而後直接往廚房裏閃,卻不想在門口差點和寧玉槿撞了個滿懷。連忙剎住車定睛一看,才發現她懷裏還抱着孩子呢。

正慶幸剎車剎得緊急呢,就聽寧玉槿笑眯眯地說:“這裏是廚房呢,老爺爺到廚房來找茅廁?”

老頭兒冷哼了一聲說:“老頭子鍛煉身體,從廚房裏繞,不行啊?”

“行是行,只不過,若是老人家說的謊話,那可就不好了,小孩子都在看着呢。”

寧玉槿将小寶寶給抱了起來,正面對着他,就見那小胖子一雙黑黢黢水潤潤的大眼睛好似真的在瞪着他似的。

老頭兒頓時心虛了一下。

寧玉槿也不擋着門口,抱着孩子緩緩走到桌子邊坐下,慢悠悠地問墨敬骁說:“阿骁,你說屋子裏那人手上的針痕是怎麽來的?”

墨敬骁伸出食指比了個往前推的動作:“他用力将那比一般銀針粗的針頭刺進皮膚的時候,需要借指腹的力道往裏面推,長此以往便會留下這種痕跡。”

“長此以往啊,你說那得害多少人才能留下那麽深的痕跡啊?除了諸州城被害的那十七個女子,難不成還有更多還沒發現的?”寧玉槿這句話完全是憑借主觀猜測的,事實上從已經被毀得差不多的屍體上找針口,那簡直無異于大海撈針,是不是那人做的根本形成不了定論。

這叫什麽?

詐。

真真假假摻合起來,誰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老頭兒本來見寧玉槿讓開了,準備從廚房閃人的,可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寧玉槿擡起頭見他還沒走,還有些吃驚:“老爺爺你還沒去上茅廁嗎?那剛才我說的話……糟糕,被你全聽見了?”

老頭兒看着寧玉槿那浮誇的演技,忍不住也無語了一下:“你不就是想讓老頭子聽見麽?”

走回來在桌子旁坐下,老頭兒的目光落在對面被寧玉槿抱着的小胖子身上。

他現在好乖的,也不哭也不鬧,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嘆了口氣,老頭兒說道:“其實你們猜得很對,那些被殺的女娃兒,的确是他弄暈了給那狗官送去的。”

果然!

寧玉槿神情了然,擡起頭去和墨敬骁對視了一眼。

墨敬骁薄唇輕啓,吐出了兩個字:“原因。”

老頭兒撓了撓頭說:“事情說起來那就有些長了,具體的老頭子也說不清楚,大概就是清明這小子突然喜歡上了一個這邊的姑娘,準備娶人家的時候那姑娘被一群小姑娘給害死了,而且貌似那姑娘還懷了身孕。結果仵作驗屍的時候發現了啊,那受害者家屬為了怕家醜外傳,便受了人家的錢財賠償,把這件事給掩蓋過去了。”

“這情況……”寧玉槿皺着眉轉過頭去看墨敬骁,“阿骁還記不記得,許師爺也說過一個類似的?”

當時他們談到白鬼的時候,許勁松曾講到過一件事,說去年諸州來過一個風度翩翩的俊美公子,一女子好像不知道怎麽和他好上了,結果被其他幾個小姐羨慕嫉妒恨了,幹脆把她哄來迷暈,推到河裏淹死了。

只是許勁松并沒有講那女子懷有身孕,現在看來,會不會當時仵作受了人好處,将此事給隐瞞了?

寧玉槿想到的,墨敬骁自然也想到了,微微眯起鳳眼,看向白胡子老頭:“知府,知府女兒和女婿,仵作,以及那死去的十七個女子,是不是都是直接或間接害死那女子的人?”

老頭兒聳了聳肩:“老頭子要知道誰是當初害死那女人的兇手,就不會總是慢人一步了。”

“這麽說,在每個案發現場出現的人是你,跑去衙門貼字條報案的人也是你?”寧玉槿雖然早有猜測,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頭兒頓時擺了擺手說:“老頭子本來希望趕快破案趕快了結的,沒想到這衙門一點作用都沒有,調查了那麽久都沒一點進展,老頭子都快急死了。”

“現在真相了,可結果卻顯然不怎麽好。”寧玉槿聳了聳肩膀,嘆了口氣,看向墨敬骁。

當年那女子一屍兩命死得凄慘,可官府仵作卻收受賄賂、隐瞞其懷孕事實且草草結案;受害人家屬怕家醜外揚、怕生意受影響,忍氣吞聲放棄追究;那一群兇手仗着家裏有錢有勢有恃無恐、輕易地将事情擺平。

原本以為是一個慘無人道的兇手進行的一場死亡的狂歡,到最後卻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為冤魂舉行的一個祭禮。

當一層一層地剝開真相,才發現真相是這般地讓人不忍直視。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老頭兒看向屋內,半晌才開了口,淡淡地說:“他現在報完了仇,也被老頭子端了手筋腳筋,以後還得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一切,就都到此為止吧。”

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寧玉槿伸出手指去逗弄懷中的孩子,他好似抓到了什麽好玩的,張嘴就給含住了。

小家夥肉嘟嘟白胖胖的,可愛到讓人忍不住張嘴咬上一口。

一切人都有罪,可唯有孩子是無辜的。

年初生育過的陳芳琴,寵愛女兒的諸州知府陳鼎,兩個人在牢裏齊齊上吊畏罪自殺,将案子終結在了這裏,是不是就是為了,她懷裏的這個小家夥?

将手指抽了出來,捏了捏那胖嘟嘟的臉,寧玉槿垂着眼睑,溫柔地說:“但願你這小家夥健健康康的成長,但願你永遠不會知道這肮髒的一切。”

墨敬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說了一句:“要不我們把孩子帶回去養吧。”

寧玉槿搖了搖頭:“看着小子白白胖胖的,就知道肯定被人照顧得很好。仇恨是沒有那麽大力量的,屋裏那位,肯定把這個孩子當成了他那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了,我們不應該剝奪掉他最後的希望。”

老頭兒撇着嘴好似有些不甘心地說:“老頭子怎麽發現還有點喜歡你這個臭丫頭了?”

寧玉槿托着腮笑眯眯地說:“人家本來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嘔——”老頭兒一陣幹吐。

440 找個時間,把親成了吧

440 找個時間,把親成了吧

寧玉槿和墨敬骁離開那座農家小院的時候,進去看了一眼那位真正意義上的清明公子。

他躺在床上不動也不出聲,就好像一個只有氣息的木偶。

只有當小寶寶爬到他身邊去“咯咯”地笑的時候,他無波無瀾的表情才波動了一下,目光也陡然柔和幾分。

寧玉槿那時候突地想到了一句古語: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真真是形象之至。

老頭兒不跟着他們一起走,而是要留下來照顧那爺倆,雖然寧玉槿很懷疑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不過他還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

墨敬骁見寧玉槿欲言又止,連忙地拉着她離開了那裏。等走了許遠,才悄聲在她耳邊說:“我會讓零一送個奶媽和兩個傭人過來的,不用擔心。”

寧玉槿擡起頭看了墨敬骁一眼,點了點頭,相信他定能将一切處理妥當的。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你真的給了老頭兒一張萬行通用的銀票?”

“嗯。”墨敬骁點了頭之後見寧玉槿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由得揉了揉她的頭發,“傻瓜,那銀票每日取銀是有限額的,老頭子再能敗家也不會把定王府給敗完的。”

就說墨敬骁會把這些給處理好的嘛。

寧玉槿頓時大松了口氣:“說實話,我一直擔心他老人家會取一大堆銀票放在身上,然後去上茅廁沒有紙。”

墨敬骁聽到這話頓時大笑起來,笑得極為爽快:“哈哈哈,他其實也沒那麽糊塗的。”

寧玉槿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白胡子老頭兒拿雞腿喂小孩子的場景,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雖說他沒那麽糊塗,不過好像也沒精明到那裏去,還是祈禱零一快點找個奶媽送過去比較好。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這師父是跑到戰場裏去教你功夫的,後來教完就自個兒閃人了,那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他沒有給我說過,我也一直不叫他師父叫他老頭兒。不過後來還是忍不住好奇,還是讓人去查了一下,結果卻并不如人意。後來子瞻對我說,他曾看到一本武林歪傳,好似上面有記載,說一甲子之前,天下武林裏出現了五個武學奇才,分別将金木水火土的屬性練到了極致,人們便将他們五人統稱為武尊。而這喜好一身白衣還滿頭華發的,應該就是當時成名最早、修為最高的水尊。”

寧玉槿撇了撇嘴:“水尊?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可看着好不靠譜的樣子。”

“哈哈哈,要他聽到這話,那還不給氣死?”

寧玉槿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哪有,我也就随口一說而已。”

這傻丫頭。

墨敬骁摟過她,揉弄着她的頭發,捏着她的臉,溫柔地看着她,好似怎麽都不覺得夠似的。

“丫頭。”

“嗯?”寧玉槿被弄得暈乎乎的,聽到叫她,頓時擡起頭來看着他。

小鹿一般的澄清眸子,一眼晃過來,撞得人有些暈。

墨敬骁靜靜地看着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丫頭,找個時間,我們把親成了吧。”

“嗯。”寧玉槿習慣性地點頭,等靜了兩秒反應過來,頓時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墨敬骁,“嗯?”

墨敬骁鳳眼輕挑,眉峰斜揚:“怎麽?不願意?”

“呃……倒不是不願意。”寧玉槿低下頭拽着衣角糾結了一會兒,“只是覺得吧,好像有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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