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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一個接一個的死了,聽說在他們死前,有一個白影總跟在他們的身邊,從頭到腳全部都是白的,像極了那日在囚車裏的那位婦人。”

“白影啊……”寧玉槿聽到最後,總算是明白許勁松為何要提這個典故了。

許勁松見寧玉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連忙問說:“莫非三小姐知道些什麽?”

寧玉槿看向墨敬骁,頓了一下,才開口對許勁松說:“其實我們在案發現場的時候也依稀見到一抹白影飄過,不過速度太快,我們也看不太真切,阿骁說是一個絕世高手。”

“是個絕世高手嗎?”那許勁松沉思了一下,“我還以為是那個醉鬼胡說八道呢。”

“怎麽了?”寧玉槿問他。

他道:“是這樣的,每次發現受害人之後,許某都會讓人去附近調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看到什麽。其中有一次有個醉漢說看到白鬼了,我們當時只當他醉了說胡話,便沒怎麽理睬他。”

因為那醉漢醉得迷迷糊糊的,而且還說什麽鬼啊神啊的,自然是沒人可信的,就連他剛剛也沒準備提出來說的。

可是沒想到,寧玉槿他們居然也看到了!

寧玉槿卻歪着頭,有些不解地問:“天底下那麽多鬼,為什麽偏偏是白鬼呢?”

許勁松反問寧玉槿:“寧公子可知白鬼為何名白鬼?”

寧玉槿張大眼睛答曰:“不是因為下雪天,那雪把人給全部覆蓋住了,看起來渾身都是白的,所以叫白鬼嗎?”

許勁松伸出食指來左右搖了搖:“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什麽原因?”

“那婦人死的時候,正好是三伏天。”

“三伏天?一年之中氣溫最高的日子啊,天上飄大雪了嗎?”寧玉槿驚了一下,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騙人的吧?

那《窦娥冤》裏的六月飄雪,也不過是編的戲文而已,這現實之中哪有這麽怪異的事情?

更何況那醉鬼口中的“白鬼”,他們也見過了啊,阿骁說是個武功很高的人,不是鬼呢。

寧玉槿問許勁松:“然後呢?這白鬼和那些死去的妙齡女子有什麽關系嗎?”

“是這樣的。”許勁松解釋說,“去年六月的時候,諸州來了一位玉樹臨風、翩翩俊朗的年輕公子,租了一艘畫舫每日在名淮河上撫琴賞景,不知道迷到多少女子。後來有一位小姐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上了那公子的船,結果下船之後就被其他幾個小姐哄來迷暈,推到河裏淹死了。”

“為了個男人,那些姑娘們也太下得手了吧?”寧玉槿眉心微凝,一想到寧玉雁、寧玉凝、還有蘇月華她們也是因為男人才落到那種地步,心裏不由得有些嘆惋。

“這種事古往今來也不是頭一回了。”許勁松說道,“只不過那位小姐死得太慘,死的時候諸州城還下起了冰雹,衆人皆道她會變成白鬼歸來,所以在當時這件事差不多鬧得衆人皆知。”

“六月飛雪和六月飛冰雹,不是同一個概念吧?”寧玉槿說,“冰雹多在晚春和夏季伴同雷陣雨出現,所以六月份有冰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啊。恰巧的吧,這白鬼的說法太牽強了。”

許勁松點頭道:“的确如此,不過當時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的這個謠言,最後鬧得整個諸州城都風言風語,壓都壓不下來。”

“那時候你已經在這兒了啊,最後的結果怎麽處理的?”寧玉槿問他說。

許勁松嘆了口氣說:“因為都是諸州城的大戶,所以聯合起來封鎖了那位死者父親的所有生意。那死者的父親為了家中的三個兒子,迫不得已只好放棄訴訟,最後他們協調私了了。”

“這就……完了?”寧玉槿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當真是有錢可使鬼推磨啊。”

因為家屬不追究,所以連案都立不起來,許勁松就是想為那名死去的女子做些什麽都無能為力了。

墨敬骁這時候問了一句:“那名男子呢?”

“對哦,那名男子呢?”還是她們家阿骁會抓重點,寧玉槿也看向許勁松,問說。

許勁松道:“不知道去哪兒了。來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無聲無息,好似憑空出來的一樣。”

寧玉槿頓時站起身來,眉毛挑了挑:“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是這樣:當年那些白鬼謠言都是那個男子傳出來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好替那女子伸冤。可是後來見沒有着落了,便悄悄離開了,而後伺機再為那女子報仇。那醉鬼看到的白鬼,可能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那位男子。他每殺一個人都給衙門送字條過去告訴地點的舉動,也很有可能是憎恨衙門當年的不作為。”

“許某當時也不是不作為,只是……”

寧玉槿見許勁松有些愧疚,連忙地擺手說:“你也別太在意,當時的情況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更何況我也就是随口一說,所有事情的真相,是必須建立在證據之上的。”

說着,她撸了撸袖子,說:“能帶我去衙門嗎?我去驗一下屍。死人是不會說謊的,上面肯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

“驗屍?!”許勁松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寧玉槿,讷讷了半天才開口說,“寧公子,你去驗嗎?”

“不是我去還是你去?”寧玉槿頓時笑了,“如果你會的話,慕容先生也不會讓你來找我了吧。”

許勁松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子瞻叫他來拜托寧玉槿,是拜托她驗屍?!

可是她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子,真的行嗎?

409 這個定王妃,很強很彪悍

409 這個定王妃,很強很彪悍

焚香淨手,嘴含姜片,寧玉槿對着存放屍體的房間大門,面色嚴肅地開口說:“開門吧。”

許勁松有些擔心地看了寧玉槿一眼,那些血肉模糊的屍塊,他第一次看都差點吐出來,她一個人去真的不會有事嗎?

可見墨敬骁都沒有阻止之意,他深呼吸一口氣,伸手去推開了門。

“寧公子若是……有什麽問題,叫一聲即可,許某随時在門外恭候。”

許勁松怕寧玉槿出什麽問題,在她進去的時候還不忘補充說了一句。

寧玉槿點了點頭算是應答,邁開的步子卻停也未停一分。

這一進去便是三四個時辰,直到傍晚十分都還不見出來,在外等着的一幹人等早已餓得咕咕叫了,那扇緊閉的門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許勁松有些擔憂地朝那裏張望着,好似這樣能透過那扇門看到裏面的情況似的。

這樣反複張望了好多次,他終于沒忍住開口,問墨敬骁道:“定王殿下,寧公子進去那麽久都還沒有出來,要不要派人進去看看?”

墨敬骁一直都在閉目養神,聽到許勁松的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語氣淡淡地說:“不用。”

許勁松聞言,只好作罷。

結果沒過多久,就聽“吱嘎”一聲,那緊閉的大門打開,寧玉槿從裏面走了出來。

墨敬骁起身朝她走了過去,許勁松也連忙地跟上。

“餓了嗎?”這是墨敬骁開口,問寧玉槿的第一句話。

寧玉槿重重地點頭,嘟着嘴說:“早就餓了,想着不能半途而廢才一直弄到現在呢。”

墨敬骁伸手去揉她的頭發,面帶寵溺:“那我們先去吃東西。”

“吃東西,好呀!”寧玉槿頓時咧嘴笑了笑,不過轉眼那嘴角就耷了下來,“不行啊,我得先去洗個澡,要不然身上帶着一股死人的味道,吃什麽都不香的。”

許勁松一聽,連忙地道:“許某這就讓人去給寧公子燒水,寧公子想吃什麽也可以先告訴許某,等寧公子洗完澡之後便可用食了。”

這樣倒是好,不耽誤,寧玉槿張口就報了菜名:“要肉末燒茄子、白切雞、水煮肉片、紅燒肉、回鍋肉,只要是肉食,我都不挑的。”

許勁松額上青筋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不确定地問:“真的要吃肉嗎?”

寧玉槿歪着頭有些不解地看向許勁松:“你們衙門不會窮的連肉都吃不起了吧?”

“這倒不是,只是寧公子剛剛驗完屍……”

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戒肉了,因為每一次對着肉食,腦海裏都會不自覺地浮現那白布口袋裏面裝着的東西,頓時就什麽都吃不下了。

而寧玉槿她在驗屍房裏待了一整天了,看着那些肉食真的不會吐出來嗎?

寧玉槿一聽許勁松的話,便知道他的顧慮了,連忙揮了揮手笑說:“這你不用擔心,我沒那麽多講究。”

可真是怪人。

許勁松看了寧玉槿一眼,也沒再說什麽,立馬讓人去燒水和準備晚飯了。

寧玉槿在衙門的廂房裏舒舒服服地泡了個香薰澡,換上了一身幹淨衣裳,這才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晚飯也已經準備完畢,寧玉槿走到飯廳之中挨着墨敬骁坐下,對着滿桌子的菜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許勁松在一旁笑得極為勉強。

寧玉槿夾起一塊紅燒肉看了看,嘆了口氣說:“這墩子切肉的功還差點火候啊,還沒分屍的兇手切得好呢。”

許勁松剛剛舉杯準備敬墨敬骁和寧玉槿,一聽這話手頓時一抖,杯中的酒全灑在了外面。

寧玉槿這會兒已經将肉塞進了嘴裏,點了點頭說:“不過廚子的手藝還不錯,這紅燒肉味道極好。”

“咳咳……咳咳……”

許勁松突地明白了,千萬不要把這寧三小姐當普通的大家小姐看,因為這位未來的定王妃,實在很強很彪悍。

墨敬骁淡定地在一旁喝了一杯酒,問寧玉槿:“那兇手刀法很好?”

“嗯,刀法純熟,切口利落,骨不連筋,筋不連肉,切塊均勻,分割合理,這人一定十分熟悉人體結構,且擁有一手厲害的解剖功夫。”

許勁松一聽談到案情,連忙仔細去聽。

卻見寧玉槿說了這句之後話鋒立轉,有些微惱地對墨敬骁說:“不是讓你吃點東西再喝酒嗎?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你要我說多少次啊?”

許勁松頓時有些尴尬地擡頭望天,裝沒聽見沒看見。

大邺朝的定王殿下被人吼了啊,這事說出去恐怕沒有一人會相信吧。

連當朝皇上都得尊敬地稱其一聲九皇叔,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吼他?

可是偏偏,再強大無比的人,都有一個能吃定他的人啊。

墨敬骁乖乖地放下酒杯,端起飯碗,寧玉槿還不忘使勁地給他碗裏夾菜。

“吃完,通通給我吃完,不吃完以後都不許喝酒了!”

墨敬骁看着碗中堆着的菜都已經冒尖了,擡起頭來看了寧玉槿一眼。

寧玉槿又塞了塊肉在嘴裏,邊吃邊說:“滿足上述條件的,醫生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這年頭的大夫主要是望聞問切、針灸湯藥,涉及解剖的極少,這樣一想,屠夫或者是廚子的可能性就大了起來。”

“屠夫或者是廚子?”許勁松連忙回過頭來看寧玉槿,“那殺人動機呢?去年突然出現的那位公子,看着不像屠夫也不像廚子啊。”

寧玉槿慢條斯理地喝了一碗雞湯之後,才開口說:“我花了那麽長時間将屍體重新拼還原了,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許勁松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還請寧公子明示。”

衙門裏的仵作倒是驗過屍,不過也只能是驗一下死者是否死于中毒。

屍體變成那副模樣,受沒受過暴力、哪裏是致命傷,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更何況被人分割成那麽多塊,很多拿出來幾乎是一模一樣,這樣讓人怎麽把屍體還原?

許勁松從始至終也是對寧玉槿抱着懷疑态度的,可後面進入停屍房看到一具幾乎完整的屍體的時候,他才知道慕容玄讓他請寧玉槿幫忙是何等的正确。

寧玉槿清了清嗓子說:“屍體少了兩塊。”

410 不給就搶啊,不能搶就偷啊

410 不給就搶啊,不能搶就偷啊

少了兩塊?!

許勁松頓時被驚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過了半晌,他才緩過神來,有些急切地說:“這怎麽可能呢?我們都是從案發現場原模原樣地搬回來的,停屍房也是一天十二時辰有人嚴格把守的,怎麽可能少了兩塊呢?”

說着他好似想到了什麽,頓時站了起來,沉斂着眉說:“會不會是那晚那更夫養的那條狗給吃掉了?”

寧玉槿很是确定地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許勁松疑惑地問她:“這是為何?”

寧玉槿聳了聳肩說:“那些屍塊拿給你,你分得清楚哪裏是哪裏的嗎?”

許勁松自然搖頭——這事連他們府中的老仵作都沒辦法,更何況他了。

“那就是了。”寧玉槿說,“連人都分不清楚哪裏是哪裏,更何況是狗了。那丢失的兩塊分別是兩條大腿內側的肉,位置是一模一樣的。”

“不是後期丢失的,那就只能是兇手把那兩塊給留下了!”許勁松想到這裏一陣頭疼,這案子原本就毫無頭緒了,可是現在卻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寧玉槿這會兒已經吃飽喝足了,許勁松面前的筷子卻還放得好好的,動也沒動。

她見他一臉眉頭深皺的樣子,摸着肚子問他:“其他受害者的屍體呢?我看看是不是都有這個情況。”

許勁松連忙回過神來,有些為難地說:“被害者基本都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小姐,若是家屬要要回屍體,我們也是不方便阻攔的。所以經仵作驗屍之後,便都放還給他們了。”

看來這官,也不是那麽好當嘛。

正當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墨敬骁問了一句:“最近被發現的死者還有誰?”

許勁松回答說:“名淮河北六段巷孫員外的女兒孫靜香。”

“下葬否?”

“明日下葬。”許勁松回答完畢之後看了看墨敬骁、又看了看寧玉槿,有些遲疑地說,“莫非二位打算……”

“去把屍體給要回來吧。”寧玉槿把玩着自己的頭發,對許勁松說,“我今晚加個班,驗完屍之後你們再給人送回去就是了。”

說完見許勁松一臉的猶豫,寧玉槿微微眯眼:“怎麽?不行?”

“不是不行,只是那孫員外有些難纏。我們剛剛确定死者是誰的時候,他就急急忙忙地把孫小姐的屍體要了回去。這次再去要回來,他肯定不允。”

“不給就搶啊!”寧玉槿說完頓了一下,眨了眨眼說,“哦,官府幹這種事情影響不好。那就去偷好了,正好現在夜黑風高。”

許勁松額上一抹瀑布汗。

搶的影響不好,偷的影響就好了?讓官府去搶屍體,這種事情說起來都覺荒唐。

不過找幾個身手好的官差換上夜行衣,這也不是不可以……

正計劃間,又聽寧玉槿問道:“那孫員外那麽急急忙忙地要回屍體,是不是有什麽內情啊?”

許勁松擡起頭看向寧玉槿,不知道為何,他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她什麽都知道似的。

寧玉槿也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當時許勁松問及那孫小姐為何在下了禁令之後還外出的時候,那孫員外明顯地撒了謊,好似在刻意隐瞞什麽。

許勁松嘆一口長氣說:“內情是有,不過無關案情,是家醜不可外揚。那孫小姐和一個書生好上了,孫員外看不上人家,準備把她嫁給城東開綢緞莊的李員外。孫小姐知道之後,便約了那書生私奔,所以從家裏偷偷地跑了出來。可是那書生被孫員外派人打斷了腿,孫小姐逃出去以後并沒能和那書生會合,然後就遇害了。”

“原來如此,自個兒女兒都死了,那孫員外還死要面子。”寧玉槿也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勁松說:“寧公子稍事休息一下吧,許某這就安排人去孫員外家。”

“嗯。”

因為一會兒還要奮戰一個通宵,寧玉槿便回廂房去小憩了一會兒。

墨敬骁站在院子裏朝天空發送了一個號炮,而後也随後進屋。

夜半三更的時候,許勁松一行人回來,也成功地帶來了那孫小姐的棺材。

寧玉槿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一次進了停屍房。

旁邊送棺材過來的幾個官差,見寧玉槿淡然自若的模樣,均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去擡棺材的時候都覺得周身冒寒氣,可是這位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公子哥兒居然在這個點兒一個人在停屍房裏和屍體呆在一起!

他們想着那場景就頭皮發麻啊。

這一等,又等到了天破曉。

停屍房裏燭火通明,緊閉的大門沒有一絲動靜。

倒是聽到幾聲擂鼓之聲,有官差急急忙忙跑過來禀報說:“師爺,那孫員外來報案了,說他們家女兒的屍體和棺材一起丢了。”

在院子裏等待的衆人,全部擔心地看向了停屍房方向。

許勁松伸手撣了撣衣袍,對院中的幾個官差說:“我去與那孫員外周旋一番,你們一切行動皆聽這位墨公子指示便是。”

“是。”幾個官差應聲道。

“那就麻煩墨公子了。”許勁松沖着墨敬骁行了個禮,快步地朝外面走了出去。

與那孫員外周旋了大半個時辰,停屍房那邊還沒聽到什麽動靜,孫員外就已經開始暴跳如雷了。

下葬的時辰是算好的,一旦錯過了那可是要禍及子孫的,許勁松讓他冷靜,他如何能夠冷靜得下來?

正一籌莫展之際,卻見自家小厮急匆匆跑過來說:“老爺,小姐……小姐……小姐的棺材自己回來了!”

“回來了?”那孫員外頓時愣了一下,有些沒搞懂地說,“什麽叫自己回來了?”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棺材就憑空冒出來了!”那小厮想到當時的場景,現在都還腿發軟,“而且打開棺材看,小姐的屍體被人縫起來了,變成完完整整的了。”

“這麽邪乎!”孫員外愣了一下,旋即皺眉說,“會不會是女兒怨恨于我,所以才這般……”

許勁松見孫員外要想東想西了,頓時開口淡淡地提醒道:“孫員外,你再不趕回去,可真就要過了下葬的時辰了。”

411 殺人動機,完全不明白啊

411 殺人動機,完全不明白啊

打發了孫員外,許勁松得知寧玉槿他們在飯廳,立馬趕了過去。

這會兒寧玉槿已經重新沐浴更衣,面前的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朝食,還冒着騰騰的熱氣,而她正在大快朵頤。

許勁松看着寧玉槿的這模樣,心裏只剩下一個想法了——可真能吃。

見許勁松回來,寧玉槿連忙沖他招了招手,對他說:“快過來吃點東西,這蝦肉小馄饨忒好吃了。”

“蝦肉小馄饨?”許勁松也坐下來吃了一口,頓時微微皺眉,“這是百味坊的蝦肉小馄饨?”

“不知道是哪裏的呢。”寧玉槿把嘴裏燙呼呼的馄饨吞下之後,問墨敬骁,“是百味坊的嗎?”

墨敬骁也搖頭:“這得問影衛。”

許勁松聽此頓時明了,他就說府裏的廚子做不出來這種味道嘛。

想着頓時笑了起來:“這還得托二位的福了,百味坊的小馄饨生意好得不得了,許某想去吃的時候都基本上都賣完了,難得能吃上一回啊。”

寧玉槿一聽,連忙地把自己面前那碗也推給了許勁松:“喜歡吃就多吃點,我吃了三碗,吃不下了都。”

三碗……

許勁松低下頭吃東西,盡量掩飾自己忍不住抽搐的嘴角。

剛吃完東西,就見又有官差過來,對許勁松說:“師爺,有您的信。”

許勁松接過信看了一遍,一擡頭見寧玉槿和墨敬骁都在看他,便解釋說:“是冷姑娘的信,她來詢問一下案子調查得怎麽樣了。”

“冷姑娘……”寧玉槿頓時來了興趣,連忙問,“是天下第一姬的冷如月嗎?”

許勁松點了點頭:“正是。”

天下第一姬,那不是該每天風花雪月吟詩作畫麽,怎麽還有閑工夫來關心案子調查得怎麽樣了?

而且……

“這個案子不是被壓着的嗎?除了官府的人和死者家屬,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她怎麽知道的?”

許勁松放下信,對寧玉槿說道:“是這樣的,我們趕去其中一個案發現場的時候,恰好碰見她的小轎從那裏經過,便了解了一些。後來她找上許某,得知此事不能公開調查以後,便以自己的名義廣發英雄帖,舉辦這次英雄大會,想要趁此機會讓各路英雄來協助官府,抓住那個兇殘至極的兇手。”

“啊,原來她舉辦什麽英雄大會,是這個目的啊!”寧玉槿頓時對那冷如月的形象有所改觀了。

“不過……”她微微擰眉,說,“不管她做了什麽,兇手沒抓住以前誰都有嫌疑,有些事情不能說還是不能說,許師爺知道的吧?”

許勁松點了點頭:“許某自然明白。不過許某與冷姑娘也算有些私交,許某相信她不會是這種人的。”

“私交什麽的,還是不要帶入公事裏面來比較好。先入為主的觀念,往往會影響人的判斷。”寧玉槿看向許勁松,相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許勁松伸手一拱,朝寧玉槿行了個禮:“許某受教。”

寧玉槿點了點頭,伸手打着哈欠說:“吃飽了,應該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覺,那才是人生啊。”

許勁松心還吊着呢,趕忙地開口:“能否再問寧公子兩個問題。”

寧玉槿剛擡起屁股,又坐了下去:“問。”

“寧公子為何要将那孫小姐給拼接縫合起來?”

“這個嘛……”寧玉槿神色變得有些認真地說,“生前好歹也是個漂漂亮亮的姑娘,死的時候也該是漂漂亮亮的才對麽。再說了,第二次拼要容易很多,沒用兩個時辰就全部拼出來了,我想還有時間,就給她修複了一下,讓她死也死得體面一些。”

倒是個善良的姑娘。

許勁松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微微揚了下嘴角,只怕那孫員外還以為是她女兒詐屍,回去指不定要請驅鬼道士什麽的來折騰一番呢。

“那第二個問題,昨天晚上驗屍,可有什麽收獲?”前面那個是好奇,這個才是重點。

寧玉槿聽到許勁松的問話,頓時驚乍了一下:“呀,剛剛只顧着吃了,都忘記說了!”

許勁松有些汗顏——這寧三小姐到底靠不靠譜啊?

寧玉槿連忙地說道:“跟上一個一樣,也是丢了大腿根部內側的兩塊肉,那兇手殺人,有很強的目的性。”

選擇的目标家世差不多,年齡差不多,身材差不多,丢失的部位也差不多,只是現在不知道的是,那兇手到底把這丢失的兩塊肉拿去幹什麽了。

“殺人動機,完全不明白啊。”寧玉槿張大了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嗯,睡眠不足,腦袋都轉不動了,找個地方睡醒了再說。”

于是許勁松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墨敬骁伸手将寧玉槿打橫抱起,對他說:“還要問什麽,等她醒了再說吧。”

說着一晃眼,面前就沒了那兩人的身影,快得跟道光影似的。

許勁松不由得搖頭感慨——是誰的定王墨敬骁對誰都冷冰冰的?這不挺會心疼人的麽。

将寧玉槿安頓睡下,墨敬骁打了個響指,就見兩道黑影瞬間躍進屋裏,正是零一、零二。

“爺。”兩人單膝跪地,齊齊朝墨敬骁行了個禮。

墨敬骁伸手一擡,讓他們起來:“來了多少人?”

零一回答說:“除去送東西回京的,跟來的影衛全部都帶來了,一共二十八人。”

墨敬骁點了點頭:“你們分散開去,在諸州城裏找一個人,一身白衣,頭發也是白的,發現此人立即發信號彈通知我。”

“這人……”零一頓了一下,壓低了眉眼看墨敬骁。

墨敬骁擡起頭看向窗外,緩緩地道:“是不是他我也不是很确定,你們先去找一下再說吧。”

“是!”

零一、零二點了點頭,足尖一點,頓時飛身出去。

墨敬骁在那裏靜坐了一會兒,旋即起身走向床邊,看着寧玉槿張成大字睡得死死的模樣,忍不住臉部線條一軟,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來。

412 冷如月,人如其名

412 冷如月,人如其名

吃飽喝足睡好的寧玉槿一向是心情很好的,所以還特意跑去衙門找許勁松,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結果剛到衙門口,就見許勁松急匆匆地往外走,和他們碰了個正着。

許勁松也愣了一下,旋即拱手朝他倆行了個禮:“墨公子,寧公子。”

寧玉槿笑嘻嘻地說:“許師爺這急急忙忙的準備去哪兒啊?難不成去約會?唔,讓我猜猜是誰……不會是那冷姑娘吧?”

許勁松面色尴尬了一下,紅着臉連忙解釋說:“許某出去的确是去見冷姑娘,不過不是什麽約會,只是關于英雄大會的事情還有許多沒有定下來,許某過去與冷姑娘商議一下罷了。”

寧玉槿咧着嘴壞笑說:“不用解釋那麽多,我們都懂,都懂的。”

這是懂什麽了?

許勁松有些無奈地說:“真不是寧公子想的那樣,許某和冷姑娘只是朋友。”

“明白,都明白。”寧玉槿伸手拍了拍許勁松的肩膀,伸手比了個“噓”的動作,“你放心,你們的關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不會亂說出去的。”

許勁松看着寧玉槿,是真的無語了。

半晌,他開口道:“若是二位對英雄大會的事有興趣,也可随許某一起去。”

寧玉槿面色一喜,旋即又垂下眉眼,有些顧慮地說:“真不會打擾到你們倆麽?”

許勁松:“……”

夜燈初上,名淮河畔。

無數軒臺閣宇分布在河流兩岸,一串一串的火紅燈籠高高挂起,在河面上倒映着橘紅的影子,映得那河面都泛起波光來。

這裏燈紅柳綠,這裏繁華奢靡,這裏是銷金窟,這裏是美人懷,這裏是所有男人最愛的溫柔鄉。

不過寧玉槿看許勁松和墨敬骁,一個低垂着頭快速穿過臉都紅到了脖子,一個面無表情嗖嗖地朝外放冷氣好像在額頭上貼着“生人勿進”,都好似不太喜歡這地方啊。

掩着嘴偷偷地笑了下,她倒是生冷不忌,一路上沖着那些個憑欄甩手帕的姑娘們揮手過去,害得一路走一路都有小香帕從樓上飄落下來。

墨敬骁見寧玉槿玩得不亦樂乎,連忙黑着臉将她拉了過來,後面的路程裏她才老實了許多。

冷如月所在的花滿樓地處整個花柳堂最繁華的路段,但是卻是整個花柳堂最幽靜的地方。

門口用各色的花卉裝點,還未走近便是撲鼻的清香。大門處也沒姑娘站着朝路人揮手帕,只有兩個小厮立在門口迎來送往。

雖清淨,卻并不冷清。時不時有小轎停在門口,從中走出個人來,看衣着打扮都不像是平頭老百姓。

許勁松解釋說:“花滿樓裏全都是清伶人,賣藝不賣身的。來這裏的也大多是文人墨客、達官貴人,并不是那尋歡買笑之所。”

寧玉槿看許勁松一本正經的樣子,強忍住笑意說:“你也不必刻意解釋那麽多,來都來到這兒了,再解釋不是多此一舉麽?”

許勁松頓時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這時,守在門口的一小厮看到了許勁松,連忙地走過來說:“許師爺,你怎麽才來啊,冷姑娘都等你半天了。”

“許某……”

許勁松才剛剛開口,就聽寧玉槿在一旁道:“哎呀,許師爺你怎麽還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啊,人家都等你半天了呢。”

說完還回過頭望向墨敬骁,一臉為難地說:“阿骁,你說咱們跟着一起去是不是挺不道德的啊?萬一人想說幾句貼己的話都不方便呢。”

許勁松聽到這話真是想掐人的心都有了,只能咬着牙說:“沒什麽不方便的,二位請吧。”

寧玉槿連忙擺手:“哎呀,這樣多不好哇,我會不好意思的……”

許勁松看着眨眼間就走到裏面去的寧玉槿,嘴角一陣狂抽——跑得比誰都快,這叫不好意思?

被小厮引着七彎八拐地到了一座閣樓前,許勁松在門口揮退了那小厮,伸手抱拳說:“冷姑娘,許某特來拜訪。”

只聽“吱嘎”一聲響,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面露出了一張水靈的小臉來:“是許公子啊,那兩位是……”

許勁松說:“是許某的朋友。”

“哦,許公子請稍等。”那小姑娘進去了片刻又出來,打開門說,“三位裏面請。”

寧玉槿上次沒見着這冷如月,心裏那個悔啊,這次一路那麽激許勁松,可不就是為了讓他帶自己來瞅一眼麽,這臨進門前,還有點小激動呢。

跟着許勁松進了屋子,就見屋中布置得十分清幽雅致,流紗粉帳,玉蘭微香,處處皆顯女子的細膩如水。

兩丫頭模樣的人伺候三人坐下,上了茶水,就見屋中的珠簾輕動,一弱柳身姿從裏面款款而出,清雅的香風襲人。

一線燭光淺淡,光中好似突然起了輕霧,從朦胧霧中走出一仙女來一般。可細看之下,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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