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宮門口呢,便說道:“換個地方吧,我給你們詳細說。”
墨烨一揮手說:“去禦書房。”
幾人一路到了禦書房,剛剛到門口,就見守衛禦書房的侍衛們目光在寧玉槿的身上停頓了一下,明顯帶着驚愕表情。
墨敬骁在門口看着那藍底金字的“禦書房”幾個字,也突覺不妥,伸手攔住後知後覺的寧玉槿,對墨烨道:“皇上,大邺史上從未有女子進過禦書房,她無功名再身,就這樣進去,恐有不妥吧。”
寧玉槿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一聽墨敬骁說這話,頓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來的這是哪裏——禦書房啊,平日裏皇帝處理公務的地方啊,這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啊!
她連忙擺手說:“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好了。”
要是裏面丢了什麽重要文件,誣賴在她腦袋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墨烨看着她,笑着說:“寧三小姐對大邺的貢獻并不比那些在沙場上奮戰的将士低,去年的村民集體中毒事件,後來讓父皇平安地度過了除夕,這次又解決了林夕國醉夢花的事情,以一己女兒之身救下了那麽多人,這功勞若是論功行賞,只怕封侯封爵也是可以的。”
封侯封爵……
寧玉槿頓時要流口水了。
貌似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墨敬骁伸手,敲了她腦袋一下,她頓時回過神來,就聽墨烨笑着說:“只不過本朝還沒有過女子封侯封爵的先例,況且你本就是先皇下旨親封的定王妃,也不需要什麽侯爵位,幹脆全賞賜黃金布匹珍貴藥材好了。”
寧玉槿一聽,頓時連連點頭。
侯爵位什麽的她的确也不怎麽在意,不過黃金藥材這些的,自然是多多益善咯。
墨烨這會兒轉過頭去看墨敬骁,問說:“如此,她還沒有資格進禦書房嗎?”
墨敬骁抿唇還未答,寧玉槿就連忙搶話道:“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在哪兒說都一樣。禦書房畢竟是要務重地,咱這種閑雜人等還是不進去溜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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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烨聽此也只能作罷:“那就去前面的孟章殿說吧。”
等将整件事說完,從孟章殿裏出來,天已經擦黑了。
聽到太皇太後肯離京去均州,墨烨自然是格外高興的,說了好多遍要大賞寧玉槿。
寧玉槿這回倒是淡定不少,除了幾味稀少藥材,其他的很明智地給選擇推了。
她本就在風口浪尖上了,再這樣張狂只怕會樹敵更多。再說了,這墨家給她最好的賞賜,就是把墨敬骁給了她,她還奢望什麽呢?
回到定王府,寧玉槿一進門就叉着腰的說:“他丫的,這回總不可能再有什麽破事阻礙咱了吧!出去游山玩水去!”
墨敬骁從後面伸出手去,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淡淡然地說:“再說粗話就不去了。”
寧玉槿連忙雙手捧胸,兩眼淚汪地說:“定王殿下,人家再也不敢了。”
此次出游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所以臨走之前,寧玉槿一一去跟家人和朋友道了別。
全寧伯府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安靜了不少,瞿氏卧床,趙姨娘身體也經不起折騰了,寧仲儉守着癡傻的寧玉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
大少爺寧元致和二少爺寧元楓最近也是安分了不少,寧玉槿給寧仲儉娶了一門良妾,溫柔娴淑,大方得體,還頗有手段,把兩位少爺治得服服帖帖的,乖乖去念書去了。伯府有她管着家,賬本上總算沒有入不敷出了。
回全寧伯府轉悠了一趟,寧仲儉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她也替寧玉雁號了一下脈,确定沒什麽事了,這才離開。
沈憶萱在宮裏,她就免了去她那裏了,直接去靜慈庵裏看了眼蘇月華。
原本那麽活潑開朗的人兒,如今像個看破紅塵的世外方人,見到寧玉槿的時候也只是微微一擡眼睑,淡淡地叫了一聲“施主”。
同蘇月華聊了一會兒,不過大多數都是她說蘇月華聽着,直到說起蘇相和蘇老夫人,她的情緒才變化起來。
蘇相爺辭官之後,就帶着蘇老夫人回老家養老去了。聽說在蘇老夫人的勸說下,蘇相總算肯出去走走了,現在兩老在老家生活得還挺好。
“是我對不起他們,是我對不起他們……”
一提到蘇相和蘇老夫人,蘇月華就泣不成聲,寧玉槿安慰了好一會兒這才作罷。
交代庵裏的主持看着她一些,不要讓那些個不懂事的小尼欺負了她去,寧玉槿這才離開了那裏。
回去的路上,寧玉槿想着,要不要去百膳齋看看陸一行和三寶再走呢?
386 我看上的人又看不上我
386 我看上的人又看不上我
說是猶豫着要不要去,可真到了天門大街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在百膳齋的門口停下了。
最近瑣事繁多,想來也真好久沒來這裏了,好歹是她的産業,她這甩手掌櫃當得也太舒服了。
“也不知道陸一行會不會罵人。”寧玉槿吐了吐舌頭,臉上笑眯眯的。
讓人将馬車停在側門,她剛剛下車,就見三寶飛快地從裏面直奔出來,歡快地叫了一聲:“小祖宗!”
寧玉槿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嘴角噙笑道:“瞧瞧,這才幾個月沒見吶,這圓潤的小包子也開始長出輪廓了。”
想一想,今年三寶也該有十五了吧。
怪不得了,下巴上都開始冒出一點一點黑色的胡渣了。
三寶掙脫寧玉槿的魔掌,嘟着嘴頗為不滿地道:“你們怎麽總是取笑我?”
“這怎麽就是取笑了?這可是誇獎呢。三寶成為了小男子漢,就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了。”寧玉槿繼續伸手過去,蹂躏他的臉。
嗯,好軟好嫩啊,等三寶再長些時候,這圓潤白嫩的包子臉就再也沒有了吧。
嗯,趁着現在,多捏捏。
“真的是誇獎?”三寶将信将疑地看着寧玉槿,“小祖宗,我讀書少,你別騙我。二娘說我以後會變成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吃飯的時候都還會脫了鞋摳腳丫子。只有讀了好多書的人,才會長成陸大哥那種樣子。”
“噗——”
寧玉槿很不厚道地笑噴了。
見三寶眼神瞬間幽怨,她還是很厚道地屏住了笑,嚴肅着臉正聲申讨道:“太壞了!二娘怎麽能這樣呢?她這不是誤人子弟嘛。三寶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讨回公道!”
“喲,這是誰要跟老娘讨公道呀?”只聽一聲柔媚入骨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一下子便落進寧玉槿的耳中。
她擡起頭去看,就見二樓的窗口上趴着一個紅衣女子。
紅色的羅裙包裹婀娜的身軀,胸口是高海拔巍峨的山峰,一張臉妝容精致,處處透着成熟妩媚的風情萬種。
寧玉槿嘴角一扯——丫的,這不是鄭二娘還能有誰?
她不由有些微怒地瞪了三寶一眼——她在你也不給說一聲?
三寶一臉的委屈表情——這不還沒來得及說麽。
等會兒再收拾你!
寧玉槿再瞪了三寶一眼,而後臉上換上一抹笑意,仰着臉看着二樓的鄭二娘說:“喲呵,我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仙子下凡呢,沒想到是咱們家二娘啊。今個兒是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
“呀呸,這嘴可真是越來越會貧了。我若不過來在這裏等着你,估摸着再過倆月我就忘記有你這個東家了。”鄭二娘字裏行間飽含滿滿的怨念之情啊,話說哪有她這當掌櫃的兢兢業業什麽都管,她這個東家卻連看賬本都免了的?
寧玉槿笑嘻嘻地說:“确定是來等我,而不是來趁機找你陸哥哥的?”
“哎喲喂,瞧你這張嘴……”鄭二娘真想沖下來撕寧玉槿的嘴巴。
然而話音還未落,就見從屋子裏走出一藍色長衫男子,朗朗清風,皓如明月:“在說什麽呢那麽開心?”
“在……在……”寧玉槿一見陸一行,頓時語結。
陸一行比較忌諱別人開他和鄭二娘的玩笑的,這會兒讓她怎麽将剛才的話說出口?
這會兒倒是換成鄭二娘幸災樂禍了:“說啊,怎麽不說了?”
寧玉槿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進屋上樓,入了臨淵閣,三寶獻寶似的把百膳齋最新研發的幾款藥食糕點端過來給她品嘗。
寧玉槿一樣吃了一塊,每樣都讓她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好吃,太好吃了,這東西百膳齋的廚師應該做不出來吧?”
做工精致,工藝純熟,裏面的幾味藥搭配得也甚好,功能相輔形成,更考慮到味道的融洽,實在讓她都忍不住叫好。
這樣的美味,絕對出自一位醫術高超且極為愛吃的高人之手。
陸一行平平淡淡地解釋說:“托了點關系,找熟人弄來的配方。”
寧玉槿點了點頭,也沒再細問什麽。
陸一行的人脈她是絕對相信的,估摸着就是有人要前朝皇帝的尿壺,他也有本事給人弄一個來。
不過那麽惡心的東西,應該沒人要吧?
“對了東家,你和定王殿下什麽時候出發啊?”鄭二娘将身子斜倚靠在榻上的茶幾上,也拿了一塊糕點扔嘴裏。
寧玉槿掰着指頭掐算了一下日子說:“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應該三月十八就可以走了吧。”
“這麽快?”鄭二娘有些驚訝,“那豈不是只有兩三天就要走了?”
寧玉槿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吧。”
鄭二娘當即起身說:“那行,我去讓人準備準備。”
寧玉槿連忙擺手:“不用啦二娘,我們準備低調點離開,不用去送我們了。”
“誰要送你們啊?”鄭二娘翻着白眼說,“老娘的意思是,趁着這兩天你還沒走,趕緊把堆積了半年的賬本全給老娘看了,否則老娘可就卷了錢去別處逍遙去了!”
“半年的賬本?!”寧玉槿驚恐了一下,旋即猛地搖頭,“我沒聽到我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聽到……”
那模樣頓時逗得在場三個人全都笑了起來。
“好了二娘,別吓唬她了。”陸一行伸手按了按,讓鄭二娘快坐下。
鄭二娘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去看寧玉槿,走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了。
陸一行問寧玉槿說:“這次出去,準備去哪兒玩?”
“一路南下,游山玩水,看見好玩的就玩,看見好吃的就吃,也不拘泥一定要去哪兒吧。”
寧玉槿邊說腦海裏就邊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場景來,心裏忍不住就開始癢癢了。
“南下?”陸一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深思情緒,而後笑說,“挺好的,去要玩得開心。”
寧玉槿笑眯眯地點頭:“這是自然的。”
鄭二娘盯着陸一行臉上的表情看了一會兒,旋即不動聲色地揚起嘴角,轉過頭對寧玉槿笑着道:“東家,去記得給咱們帶禮物回來啊,聽說那邊的胭脂水粉就好像挺不錯的樣子。”
要不要這麽直接啊?
寧玉槿汗顏了一下,歪着頭盯着鄭二娘說:“我看二娘你天生麗質,不用那些也照樣如仙女下凡啊,聽說追你的人排了好多條街呢。”
“唉!”鄭二娘長長地嘆了口氣,“有那麽多人又如何,我看上的人又看不上我。”
說話間擡起頭去看了陸一行一眼,陸一行卻只當自己是個旁外人,坐在那裏品着茶,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寧玉槿見此場景,突地有些感慨——傾盡天下又如何,傾不倒心裏的那個他,一切都是枉然。
爾後,同三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眼見天色擦黑,這才起身回了王府。
387 不用自己暖被窩的日子
387 不用自己暖被窩的日子
當窗理雲鬓,對鏡貼花黃。
當然,這麽詩意的事情就別指望着寧玉槿會做了。她從百膳齋回來以後吃了晚飯又泡了個澡,這會兒正對着鏡子費力地擦着頭發呢。
瞧,長發多麻煩,弄了那麽久也弄不幹,這讓她怎麽上床睡覺啊!
正與濕頭發大戰三百回合呢,就聽門“吱嘎”地一聲打開了,她還以為是送東西過來的香月,當即油膩膩地呼喚道:“月月~~香月月~~小香月月~~快過來幫我擦下頭發,今晚什麽時候睡覺可全就看你了。”
門又“吱嘎”地關上了,寧玉槿沒聽見回聲兒,正準備回頭去看,就聽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她的後面。
“香月,是你嗎?”寧玉槿問了一聲,回答她的是兩只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子,放在了一旁。
她有些沒搞懂怎麽就把帕子給拿開了呢,一擡頭卻看見鏡子裏,背後那人投射的影子——抹黑的蟒龍紋錦袍,寬廣厚實的胸膛,沒有看見臉的身影,卻是那般熟悉。
她頓時間眉梢就染上了笑意:“阿骁,你回來啦!”
“嗯。”墨敬骁輕輕地應了一聲,用手做梳,正将寧玉槿的頭發一縷縷的梳順。
寧玉槿趕忙地說:“你來了正好,快點幫我把頭發弄幹,我這會兒困死了。”
墨敬骁給她擺弄頭發的手頓時一滞,怎麽突地覺得他回來不是重點、重點是幫她把頭發弄幹呢?
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忍不住含着笑說:“好。”
寧玉槿頓時一掃剛才與濕發對抗的各種幽怨情緒,喜滋滋地靠在椅子上,任由墨敬骁擺布了。
她最近又發現了墨敬骁的幾大功能,不僅功能強大,而且還可以根據季節性調整。
舉個例子:比如冬天用內功可以烘幹頭發的技能、再比如三伏天身體自動産生冷氣的技能,簡直實用又牛叉,實乃居家必備、殺人放火、坑蒙拐騙、打家劫舍之必備良品……
“咳咳。”
扯得貌似有些遠。
她連忙回神,問墨敬骁說:“不是說今天去宮裏已經沒有什麽事了嗎?怎麽到這會兒才回來?吃東西沒有?要不要讓香月給你準備些?你有沒有想吃的?我今天回來的時候順便去了太白樓一趟,有太白醉雞和太白清蒸蟹,你要吃哪個?唔,螃蟹你是蘸配的醬吃還是蘸醋?”
墨敬骁:“……”
寧玉槿聽着半晌沒動靜,微擡下巴,仰着臉問他:“你怎麽不說話呀?”
只見墨敬骁默了片刻,爾後那堅毅下巴動了動,開口問:“你要我回答哪一個?”
寧玉槿頓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頓時有些心虛地笑道:“一個一個的慢慢來嘛。”
墨敬骁将那長長的頭發攏在一起,邊替她烘幹邊說:“今天交接完所有事情之後,皇上讓我陪他下了會兒棋。所以回來晚了,晚膳也在宮中用過了。”
“哦,是這樣啊。”寧玉槿了悟地點了點頭。
這都吃過了,後面的問題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她正想着給墨敬骁留的那兩只太白清蒸蟹,要不要拿過來自己當夜宵呢。
“你呢?今天出去怎麽樣?”墨敬骁以掌抵在寧玉槿的腦袋上,溫熱的感覺順着頭皮一絲絲地滲進裏面去,暖暖的很舒服。
寧玉槿懶洋洋地享受着,閉着眼睛嘴角噙笑:“該去見的都去見過了,很好,很不錯,就是要我帶禮物的有點多。”
“呵,”墨敬骁也輕聲笑了一下,手指從後腦勺慢慢地移動到了光潔的額頭上,替她按了按,柔聲說,“那就去多買一些。”
“說到禮物……”寧玉槿突地就耷下了眉眼,嘆了口氣說,“我還沒算府裏人列的清單呢,一人一樣買起來那也是好幾輛馬車啊,我們這出去玩還得帶着那些大包小包的麽?”
“沒必要。我們倆先走,影衛随後。我們在一個地方買好東西以後就立馬通知他們,讓他們給送回盛京來,我們只負責好好游山玩水就好。”
“這主意好!”寧玉槿頓時陰轉多雲,喜上眉梢,美滋滋地想,“那不是可以盡情地享受二人的蜜月時光了?”
到時候孤男寡女,朝夕相對,景色迷人,人更醉人,到時候若是……哎呀呀,一想到臉都紅啊!
墨敬骁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微微凝眉:“怎麽那麽燙?”
“哈哈哈哈……”寧玉槿尴尬地大笑了幾聲,伸手摸了摸頭發,頓時驚訝地站了起來,“啊,頭發都幹了哎!”
那浮誇的演技,只怕沒在臉上注明“我就是在轉移注意力怎麽樣有本事你打我啊”幾個大字了。
不過貌似心理活動太長,想在臉上注明也注明不下。
“頭發幹了就先上床去。”墨敬骁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将她往床的方向推了推。
寧玉槿耍賴地杵在原地不肯走,只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墨敬骁眉峰一挑,盯着她看了片刻,旋即默默地自己走到床邊,将被子給烘得暖哄哄的。
“耶,不用自己暖被窩咯!”
寧玉槿頓時歡快地奔向了溫暖的被窩,把鞋一蹬,像泥鳅似的滋溜一下就鑽了進去。
墨敬骁看着自己的手——這一雙握刀握槍的手啊,學了那麽多年的武功啊,怎麽到現在才發現,他練就那麽高的內功就是被寧玉槿弄來烘頭發烘被窩的?
搖了搖頭,他往屏風隔着的另一邊走。
寧玉槿和墨敬骁好歹“同床共枕”那麽久了,知道他每晚必定會用冷水洗一下澡,當即就從被窩裏冒出個頭來,笑嘻嘻地說:“阿骁,把屏風拉開再過去吧。”
“你要做什麽?”墨敬骁邊解腰帶邊回過頭去饒有意味地問她。
寧玉槿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臉皮也挺厚的,居然毫不臉紅地說:“那邊風景獨好啊,屏風移開,才能更好地看到該看的東西啊。”
“嗤。”墨敬骁輕笑一聲,倒還真十分配合地把屏風給移開了。
正當寧玉槿納悶今天墨敬骁怎麽那麽聽話的時候,屋中的燭光一下全滅,眼前一眨眼功夫就全都看不到了!
“墨敬骁,不帶你這麽玩的!”
388 寧三到此一游
388 寧三到此一游
三月十七日一清早,定王府上上下下就忙活開了。
影衛們反複地确認随行所需的東西,以及衆人需要帶的禮品清單。
香月帶着一大幫的丫鬟婆子在廚房裏進進出出,準備着給墨敬骁和寧玉槿做一大桌子豐富的美味佳肴踐行。
然而日上三竿了,衆人也都忙活得差不多了,卻不見千暖閣那裏有絲毫的動靜,衆人這才覺察到奇怪了。
要說寧玉槿睡懶覺,這倒是十有八九的事了。可是墨敬骁睡懶覺,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剛開始大家還以為他們倆那啥啥,所以那啥啥,情不自禁太過忘我,所以讓墨敬骁都忘記了時間。
可仔細去聽,屋子裏也沒見有什麽聲音傳出來啊?
香月也有些焦急起來了,可是現如今連慕容玄都不在府中,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想了片刻,她叫來了零一,問他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爺和她們小姐的異樣。
零一面帶茫然地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說:“要不把門撞開看看吧。”
“這……真的沒關系嗎?”香月好怕會看到什麽長針眼的場面啊。
零一走到寧玉槿的卧室門前,貼着門聽了聽,旋即站起身來,伸腿就是猛地一腳。
“砰——”
屋子裏空空如也,零一環視了一眼,确定那兩位不在屋中之後,嘆了口氣說:“果然走了。”
“人呢?去哪兒了?”香月剛開始還不敢看,見零一都進去了,立馬也小跑着進來了。然看着人影兒都沒有一個的屋子,她頓時無語了。
桌上用被子壓着一張字條,零一取下來一看,是寧玉槿的字體:“哇哈哈哈哈哈,我們先走一步啦,你們看沿途留下的記號來追我們吧。”
後面還附着一個大大的笑臉,完全能夠想象寧玉槿寫信那會兒臉上張狂而嘚瑟的模樣。
零一這會兒倒是被這留言給逗笑了:“三小姐行事風格,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獨特啊。”
得嘞,他們慢慢去追吧。
今黔中之境,有一山曰“大靈山”。其全境之內,山勢雄偉,層巒疊嶂,群峰高聳,飛瀑懸瀉;特殊的地質結構形成了峥嵘奇偉的山岳地貌,越入頂端,越覺雲繞霧纏,猶如仙境一般。
在大靈山中,大大小小有無數個瀑布,其中有一瀑布最是奇特,只有細細長長一股,常年不斷,從上百尺高峰之中飛濺而下,仿若一條牽引天地的銀絲細線,故名曰“一線瀑”。
在一線瀑的前面,修建得有一個精巧別致的八角亭,原始前朝一喜好詩詞歌賦的太守修建,專門為那些文人墨客寫景抒情用。是以亭子四周還題得有許多詩詞歌賦,被風吹雨打之後仍舊留下了文字的優美,顯得古樸而韻味十足。
此時,八角亭裏正坐着兩人,一墨袍男子正緩緩地沖泡着杯中清茶,另一月白錦服的男子正擡眼四周張望着亭中四處題記的詩句。
看畢,他啧啧嘆了一聲,問對面男子:“哎你說,我要不要也在上面題一句?”
泡茶的男子這時擡起頭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利眉入鬓,鳳眼微挑,刀唇薄颌,寬肩長臂,組合起來,便是那般氣勢出衆,似那大靈山如利劍一般直插入雲霄的主峰。
如此氣質,正是突然“失蹤”的墨敬骁了。
對面那位“男子”,身份也自是不用說了。
“你要題什麽?”墨敬骁瞥了她一眼之後便低下頭去,繼續洗茶。
寧玉槿拍着大腿興奮地說:“當然題‘天下地下舉世無雙一枝梨花壓海棠的寧三到此一游’啦!”
說不定幾百上千年之後,後世之人再來這裏游玩,還能看見她留下的古跡呢。
墨敬骁嘴角一抽,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帶紙筆了嗎?”
寧玉槿正興高采烈的呢,聽到這句話頓時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又不是書生,随身帶紙筆做什麽?”寧玉槿頓時嘟着嘴,有些失落了。
不過出來玩麽,圖的就是個高興,要是不高興不是太掃興了?
于是寧玉槿又一秒鐘變了笑臉,去想其他的去了。
香月這會兒肯定在罵死她了吧,一衆影衛鐵定在追着他們的記號到處跑吧,哈哈,人生嘛,就是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啊。
好吧,是她私心裏希望和墨敬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半夜把墨敬骁拐着上了路,把那些锃亮锃亮的大燈泡們全都甩在了身後。
想着被盛京城寒冷幹燥的空氣捂了一個冬季了,寧玉槿便決定一路南下,來感受一下江南水鄉的小清新。
不是有句古詩說得好嘛:“煙花三月下揚州”。如今正是三月花開好時候,這裏雖然沒有揚州,卻又一個地理位置和人情風貌十分類似的諸州,那還想什麽,果斷去那裏啊!
如今一路走一路玩,悠閑地走到了這裏,想想離京已去月餘,總算是到了黔中之地。等再趕個一天半日的,便可以到諸州了。
哎~~真是越想越開心啊。
正想着呢,突聽一線瀑布的另一邊傳來人為打鬥的聲音,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寧玉槿連忙站起身來張望了一下,就見兩短衫打扮的男子一人拿刀、一人拿劍,正在你來我往,你攻我擋,忘我地過招。
“喲呵,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華山論劍?不對不對,大靈山論劍?”寧玉槿頓時來了興趣,連忙踮着腳觀看。
不過才片刻,她就興致缺缺了:“武功好差啊。”
剛替寧玉槿倒上一杯清茶的墨敬骁一聽這話頓時挑了眉,嘴角噙上一抹笑:“你還能看出武功好還是武功差?”
“很簡單啊,他們過招的動作我看得是一清二楚,”寧玉槿指了指他們,又回來指向墨敬骁,“你指點影衛們的時候,我就看見一片黑影從我的頭頂上竄過去竄過來的,誰高誰低立馬就分別出來了嘛。”
“呵,這歪理,聽着好像有點道理。”墨敬骁笑了一下,擡手招她過來,“你不是要嘗這裏的翠峰茶嗎?快過來。”
“哎,就來。”
對那兩人比武失去興致的寧玉槿,連忙地回到了大理石桌旁坐好,卻在這時,那邊比武的其中一人弱了一招,手中握着的劍被另一人的大刀一挑,直接朝着亭子這邊飛了過來!
389 英雄大會,去湊個熱鬧?
389 英雄大會,去湊個熱鬧?
刀尖!
寧玉槿眼前只看見明晃晃的刀尖!
那大刀徑直地飛了過來,好似要直插入她的眉心。
她眉心突地一跳,整個人瞬間就呆住了,不知道躲不知道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刀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了。
最讓她覺得無語的是,一般這時候不是都該害怕得下意識閉上眼睛嗎?為什麽她兩只眼睛盯着那刀尖,瞪得比任何時候都大?!
“閉眼。”旁邊墨敬骁飛快地溢出兩個字,而後身子一閃,瞬間便晃在了她的面前。
她倒是想閉,可是閉不上啊!
寧玉槿這會兒真心有些欲哭無淚了,幹脆不去看那刀,轉而去看墨敬骁。
而說也奇怪,那刀一到墨敬骁面前就好像慢放了一樣,速度一下子就變慢了好多。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夾住了那刀尖,穩穩地将那刀給停在了半空。
“破!”
他聲音低沉地道了一聲,二指突地灌注內力,就見那刀刃整個一顫,旋即就像是被更鋒利的武器砍成無數塊似的,變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金屬碎片。
他長袖一揮,掌風一揚,将那刀刃碎片悉數地全給那二人推了回去,而後在他們腳邊的石頭上密密麻麻地紮了一地。
那二人瞬間就給愣住了。
寧玉槿這會兒由驚轉喜,雙手捧着下巴目光一路地盯着墨敬骁看——老天爺啊,幸虧你沒讓我剛剛閉眼啊,否則咱男人那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一幕,自己豈不是無緣見到了?
簡直——太——帥——啦!
“吓到沒?”墨敬骁回過頭,伸手揉她的頭發,柔聲問說。
寧玉槿将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了:“沒吓沒吓着,就是被驚着了。”
“被驚着了?”墨敬骁頓時緊張,連忙捧着她的臉仔細查看。
寧玉槿任由他捧着臉,她則傻呵呵地咧牙發笑:“被咱們阿骁那出神入化驚為天人鬼斧神工的一出手給驚着了啊,以後我也去買幾把刀随身帶着,給你随時随地掰着玩好不好呀?”
“貧。”墨敬骁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呀,疼!”寧玉槿頓時捂住腦袋,眼神委屈地瞪他,“欺負女人,墨敬骁你還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你睡到現在還不知道?”墨敬骁唇角一彎,鳳眸帶笑,“要不要今晚再确認一下?”
寧玉槿見墨敬骁滿臉揶揄神色,頓時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理他了。
哼,這個老流氓,什麽叫“睡了那麽久還不知道”?他們只是同床共枕,又沒有圈圈叉叉,說成這樣也不怕人誤會?
這一別臉可好,寧玉槿目光落在亭外,就見剛才那兩人居然還沒走!
不僅沒有走,他們居然還朝着亭子這邊走了過來!
寧玉槿嘴角一抽——他們別腦子有毛病吧。
事實證明,還真有!
只見剛才打架占上風的那男子走到了亭子前面來,擡手用劍尖指着亭中正在喝茶的墨敬骁,微擡下巴十分傲慢地說:“沒想到居然還有高手在這裏,快出來和爺爺過上兩招!”
寧玉槿頓時伸手抹額,沒想明白這世界怎麽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牛犢子還沒見過世面吶,這人都意識到墨敬骁是高手了,還跑來找虐是為那般啊?
正想勸這二位趕快趁着墨敬骁沒發飙有多遠走多遠呢,卻聽另一男子也開口說話了:“閣下将在下的寶刀弄壞了,是不是也該給在下一個說法?”
寧玉槿腦袋裏頓時“噔噔噔”地冒出三個驚嘆號:
那破玩意兒也配叫寶刀?!
那不是弄壞了,那是直接碎成渣了吧?!
這家夥自己沒握住刀差點傷了人,還敢過來要說法?!
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寧玉槿“呵呵”幹笑一聲,突地覺得就算是自己苦口婆心地勸他們,估摸着也不會勸出什麽結果來。
“過來喝茶。”剛才的那杯被寧玉槿緊張的時候失手打翻了,這會兒墨敬骁又重新給她倒上了一杯。
“欺人太甚!”拿劍的那位見墨敬骁沒有鳥他的意思,頓時就火了,氣勢洶洶地就要沖進來找墨敬骁算賬。
墨敬骁看也沒看,擡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直接給人潑到了臉上去,而後輕飄飄地一拂袖,收了回來。
三聲之後,只見那人雙手捂臉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寧玉槿頓時一愕——她還坐等墨敬骁出手呢,怎麽這就……結束了?
目光落在那人臉上,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那人臉上突地多出了許多小坑,坑坑窪窪地好不惡心。
茶水潑出去的瞬間溫度就迅速降下來了,所以濺落在人身上充其量只會落下紅色的印子。就算隔得極近,水也夠多夠燙,那也只會起水泡,絕不會出現這種坑坑窪窪的形态。
唯一的解釋就是,墨敬骁用了內力,直接讓每一滴水都變成堅石變成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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