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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墨敬骁卻搖頭沒要。

“那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寧玉槿不由得擔心問道。

墨敬骁不由笑說:“我若不想讓人發現,能發現我的人天底下沒幾個。”

寧玉槿一聽這話,又想到自己那時靈時不靈的輕功,頓時默了一下,又拿起一塊黑巾往臉上蒙。

墨敬骁見此也忍不住問了:“你怎麽蒙兩塊?”

寧玉槿很是認真地說道:“你想啊,我功夫那麽差,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大了吧。根據狗血定理,如果誰追上我了肯定是要扯開我的面巾看看我是誰的,要是我只圍一塊,那人不是一扯我就暴露了嗎?圍兩塊那是保險起見,他扯開一塊,我還有一塊!”

邊說還邊做出一個撤黑巾的動作,那表情那神态那模樣,真真是喜感十足。

墨敬骁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說:“你啊,什麽時候能正經一點?”

寧玉槿嚴肅着臉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就很正經啊,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在看玩笑嗎?”

“……”

墨敬骁默默地轉過臉去。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寧玉槿同墨敬骁一起,直接上了屋頂,而後飛快隐沒在夜色之中。

在他們身後,還有七八個影衛不近不遠地跟着,作為接應。

幾個縱身之後,兩人落在了一處院子裏,無聲無息。

“話說……”寧玉槿看了看四通八達的道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怎麽走嗎?”

墨敬骁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拉着她就往其中一條回廊走了過去:“這裏有太皇太後安插的天玑閣的人,少說話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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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寧玉槿伸手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安靜地跟着墨敬骁走。

走了沒多久,就見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花園出現在眼前。

這裏寧玉槿倒是來過一次,所以還有些熟悉感。

“從這裏穿過去才是後院。”寧玉槿見墨敬骁往另一個方向走,忍不住出口提醒說。

墨敬骁也懶得開口說話,直接将寧玉槿拖着,幾個閃身就到了一個湖泊面前。

那湖很大,在湖心之中,有一立在水中的小閣樓,被水面上的霧氣遮擋住了一部分,顯得隐隐綽綽的确。

在湖邊有一葉小船,這麽遠的距離,沒有船單用輕功,的确很難過去。

寧玉槿環視了一眼周圍,忍不住問道:“你确定在這兒?怎麽連個守衛都沒有?”

四周的确安靜得有些過分,墨敬骁卻将她護得更緊了些。

“你說她會不會已經想到我們會過來了,所以提前做好準備?”

“這個……會吧。”寧玉槿仔細想了想,确實是那個理。

寧玉凝同整件事都有着脫不掉的複雜關系,然而知道現在都還保持着沉默,将一切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只怕她早就想到有一天他們會調查到她的身上來,所以不出去來找他們,他們也會自然而然地來找她。

而這裏,越是平靜無波,越是危機四伏。

“怕了嗎?”墨敬骁嘴角一翹,低下頭問她。

寧玉槿一擡頭便能看見他那雙比這夜色還要墨黑的眸子,中間一點亮光,帶着那般洞徹人心的情緒,像是能深深看進人的眼底心裏。

她頓時被那目光看得有些發暈,卻還是很有骨氣地沒有受美男誘惑,晃眼之間就讓自己清醒起來:“說什麽呢,我像是害怕的那種人嗎?”

邊說話邊左右上下地看了看,雙腳邁着小碎步能往墨敬骁身邊貼過去就盡量地貼過去。

墨敬骁也懶得拆穿她的口是心非,抿嘴揚唇無聲一笑,單手環帶着她,直接縱身上了那艘小船。

也不用誰來劃船,墨敬骁落在船上的時候就以內力推動了一下小船,那小船便像是上了發動機似的,一路劃開水波,直接駛向湖心的那座閣樓。

等稍微近一些,便可以看見一點昏黃的燭光搖曳不滅,也不知道裏面的人睡了還是沒睡。

墨敬骁等船一靠,便立馬提身上了閣樓的入口,那裏門虛虛地掩着,并沒有關上,像是特意地等他們來似的。

一落地墨敬骁就先環視了一下周圍,确定沒有埋伏,這才對寧玉槿搖了搖頭。

“那進去?”寧玉槿總有一種不好預感,不過到底有墨敬骁在身邊,心裏的底氣也足一些。

墨敬骁點頭,伸手将她抓牢,置身于自己的防護範圍之內,這才推門進入。

這一路進去倒是比想象得要順利很多,沒有什麽埋伏,也沒有什麽機關,只有一盞燭火微弱的燈光從屋子裏照出來,指引着他們往裏面走進去。

再往裏走便到了一處女子的閨房,屋中馥郁的香氣很好聞,四周都擺放着精致漂亮的小玩意兒,四周垂落的紗帳随着透進來的風輕輕起舞。

寧玉槿進入房中以後就覺得氣氛十分地詭異,擡起頭往裏面瞥,就見屋裏擺放着一張梳妝臺,一個穿着華麗裳裙的女子正在對鏡梳妝,模糊不清的銅鏡裏映照出那女子的臉。

這個時間梳妝打扮,這感覺怎麽那麽詭異?

正後背發麻呢,然眼睛看清楚了那銅鏡之中的人,她頓時渾身的汗毛全給豎立起來了!

377 因為,我們都想要你命啊

377 因為,我們都想要你命啊

一張扭曲的臉,臉上縱橫着數道猙獰傷疤,白花花的新肉與原本的那張臉完全沒辦法融合到一起去,看起來恐怖無比。

寧玉槿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卻聽那對鏡梳妝的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怎麽了三妹妹,被我這張臉給吓着了?”

說話的是寧玉凝,與眼前這女子逐漸重疊合一。

她慢悠悠地打開梳妝臺上的一個箱子,從中取出一張薄薄的面具出來,覆蓋在臉上,貼好。

這情景怎麽看怎麽與畫皮相像,寧玉槿略一沉吟,便将整件事都想通了。

什麽轉世狐貍精,什麽比之前更美豔更漂亮了,那都是表象。實際上,寧玉凝的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只不過,貼上了一張人皮面具。

而那人皮面具是誰給的,那就很好猜了。這世上能将人皮面具做得這般精致的,也只有那千面鬼手的黎元秋一人了。

正想着呢,就見寧玉凝已經貼好面具,起身朝他們走過來了。

不得不說,那人皮面具貼上之後,寧玉凝那張臉的輪廓五官,果然更精致更好看一點,但是卻也給人一種十分妖異的感覺,那媚眼如絲,似乎一個眼神就能勾魂攝魄似的。

但在屋中那一盞昏暗燭火搖曳之下,她的臉因為沒有血色,顯得有些白森森的,嘴角微勾藏在嘴角的笑,更是顯得意味深長。

那纖細的腰肢搖曳,款款走到他們面前,屈膝一行禮:“賤妾參見定王爺、還有王妃娘娘了。”

沒等墨敬骁和寧玉槿開口說話,她摸着鬓角就兀自起了身,在圓桌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了,還擡頭笑說:“要不要喝杯茶?”

寧玉槿倒是不忌諱什麽,往寧玉凝對面一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別說,走了一路,還真有些渴了。”

說着擡起頭問墨敬骁:“你要不要喝?”

墨敬骁搖了搖頭,在她旁邊坐下,目光盯着那茶盞,目色一凜。

那寧玉凝倒是吃了一驚,笑嗤嗤地說:“你也不怕我下毒?”

寧玉槿冷哼一聲,端着一杯冷茶一口飲盡:“怕什麽?大不了毒死我咯。”

那寧玉槿又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幾聲,自己也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我怎麽敢毒死你呢?你若有絲毫損害,定王殿下還不找我拼命?”

寧玉槿他們這次過來是找寧玉凝問事情的,可不是來和她扯這些有的沒的,可是很明顯,一張人皮面具就已經足夠證實他們的猜測了。

“黎元秋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甘心替他賣命?因為這張臉嗎?”寧玉槿盯着那臉看了半晌,冷嗤一聲,“這種東西戴在臉上,很難受吧。”

“是難受啊,每天臉上都被貼得密不透風,時間一久了,那些傷痕便會化膿,我只能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遣開所有人,偷偷地将面具揭開,讓那張我自己看了都恨不得挖掉的臉透透氣。你說難受嗎?”

她歪着頭,從始至終臉上都帶着笑,用那種輕飄飄的話說着那些近乎殘忍的事實,好似不是在說她,而是再說別人的故事似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又笑了:“你說他給了什麽好處讓我甘心替他賣命?不不不,我可沒有替他賣命,我與他,不過是目的一致罷了。”

她轉過頭來仔細地看着寧玉槿,臉上挂起怪異的笑意:“我們,都想要你的命!”

話音還未落,就感覺周圍的紗帳頓時被風劇烈地上下吹動起來,一股突然的冷意将她全身包裹,像似能凍死人似的。

寧玉凝雙手抱臂打了個哆嗦,轉過頭來強扯出一個笑意,對着墨敬骁說:“說笑而已,定王殿下不用動那麽大的怒吧?”

“說笑而已?那陷害寧玉雁、控制興王的事,也是說笑的?”寧玉槿起身隔着個桌逼近寧玉雁,凝眉之間威嚴十足,“你也不怕太皇太後将你千刀萬剮?”

“怕什麽呢?”寧玉凝雙手一攤,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反正過了今晚,便再也不會有寧玉凝這個人了。當然,也再沒有寧玉槿這個人了。”

說話間一道冷冽的風疾速刮過臉,那刺骨的氣息逼得她再不複剛才的淡定,一個猛退坐在了地上去。

擡頭去看,就見墨敬骁緩緩地收起了手掌。

他沒有對她真正的下手,可是那種強者的力量,便足以吓得她腿腳發軟。

她原本以為自己連死都不怕了,便什麽都不再畏懼了。可是實際上,比死可怕的東西還有很多。

“你到底想搞什麽鬼?!”寧玉槿拍桌站了起來,目中神色一怒。

寧玉凝就坐在那地上,笑咯咯地說:“三妹妹那麽聰明,會不知道我不想做什麽嗎?我想要你的命啊!”

話音剛落,嘴角就立馬溢出一絲鮮紅的血來。

墨敬骁沒有動手,僅用溢出的殺氣,便将寧玉凝的五髒六腑震出了內傷。

她卻仍在笑,邊吐血邊在笑,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猖狂。

能讓寧玉槿和墨敬骁一起給她陪葬,那也是值得了。

都是他們,都是他們毀了她的臉,毀了她的一生,毀了她的所有,就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然而卻在這時,寧玉槿也突地笑了起來,叉着腰的大笑,笑得比寧玉凝還誇張。

寧玉凝這時候倒是愣了一下,微皺眉看她:“你傻了?”

“我沒傻,我是笑你太傻。”寧玉槿冷笑一聲,而後起身走到了那盞唯一的燭火面前,看着那跳動的一小簇火焰,“将毒藏在蠟燭之中,倒是個好想法。只是黎元秋離開得太不是時候,忘記告訴你這蠟燭要怎麽用了吧?”

“你什麽意思!”寧玉凝頓時緊張,那模樣哪兒還有剛才的淡定?

寧玉槿拿起旁邊的剪刀剪了一下燭心,讓其燃燒得更旺一些,轉過頭笑眯眯地寧玉凝說:“這燭火,得侵泡在屍油裏面燃燒,才能發揮出其最大的功效。”

“什麽……”寧玉凝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亂——那黎元秋,的确沒有告訴過她這蠟燭怎麽使用。

寧玉槿一進門來,看到這蠟燭的那片刻便明白了,那東齊使團突然失蹤,只怕是齊雲謙的命令。否則那黎元秋不可能做事做到一半就跑回國去了。

這最後的一步設計,是寧玉凝自己的手筆。

她現在顯然亂了心神,不過卻在突然之間又冷靜了下來:“沒關系,你們中沒中毒有什麽關系呢?這座房子立馬就要付之一炬,外面的湖裏養了一些可愛的東西,你們坐過來的船已經不見了,你認為你們今天能逃得出去?好好享受吧寧玉槿,這是我給你送的大禮。”

378 一葦渡江

378 一葦渡江

話音剛落,就見屋子外面火光頓起,火焰像一只只張着大嘴的妖獸,從四面八方竄了起來,飛快地将門窗的位置掩埋。

火勢來的那麽兇,頃刻之間整個屋子都包裹其中,寧玉凝伸手掩着唇咯咯地笑,身後是吞噬一切的火焰,那臉上的面具因為高溫脫下來一些,露出小半張疤痕密布的臉。

“怎麽樣?三妹妹,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

寧玉槿頓時也笑了,往後退了一步,背靠着墨敬骁,嘴角弧度微微上揚:“想燒死我們嗎?那你可想得太天真了。”

墨敬骁單手将她一環,摟在懷中,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絕熱體,将所有的灼熱都隔絕在外。

他另一只手凝力于掌,往一扇着了火的窗戶上拍去,那帶着冰寒氣息的內力瞬間将那一整塊地方全部凍成了白色的堅冰。

寧玉槿那上揚的弧度又擴大了一些:“二姐姐,那我們可就先走了。”

“不,你不許走,不許走!”寧玉凝見此場景,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旋即像是突然發了狂,一下子從地上撲了起來,想要去拉寧玉槿。

奈何墨敬骁帶着寧玉槿閃得太快,她撲了個空,直接撲在了地上。

寧玉槿被墨敬骁帶離那裏的時候,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那火海洶湧,寧玉凝趴在地上,還朝着他們離開的方向伸着手,目瞠欲裂,聲嘶力竭:“你不許走,你要陪我下地獄,下……地……獄……”

那寧玉凝,自己不想活,也不想讓別人活了。活到這種地步,想想真是悲哀。

然出了那水中閣樓,另一個問題擺在兩人面前——真如寧玉凝所說,這湖面上的那艘小船已經不見了,他們如何才能回到岸邊?

火焰已經蔓延過來,要将這剩下的最後一點地方也吞噬幹淨。

寧玉槿伸手試了試水說:“游過去吧,這個天氣水也沒那麽冷了。”

然剛将手拿起來,就見一小團東西突地從水中跳起,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模樣森森地盯着她。

寧玉槿愣了一下,旁邊墨敬骁已經飛快出手,抓住了那東西。

“這是……魚?”墨敬骁看着那條在他手裏都還試圖掙脫的東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寧玉槿轉過頭來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寧玉凝說着水裏養着一些可愛的東西,原來是指這個!”

“什麽東西。”墨敬骁目光落在那兩排牙齒上面,鳳眸一眯,道,“真醜。”

那小東西似乎不滿他這麽形容,那嘴一張一合的,想要來咬墨敬骁一口。可惜墨敬骁拽着它的尾巴,它那團團的小身體沒辦法轉過彎來。

寧玉槿蹲下身去撥動了一下水面,就見下面一陣波動,一團團黑影聚攏過來。她連忙起身,那些黑影從水中跳出來,撲了個空,又掉進了水裏去。

她不由得撫着胸口,道一句:“好險。”

墨敬骁緊張問道:“沒事吧?”

寧玉槿搖了搖頭,指着他手中那團醜不拉幾的東西道:“這玩意兒叫食人魚,我們這邊的環境不适合生長,應該是黎元秋給寧玉凝弄來的。別看這家夥個頭小,可厲害着,你要丢個人下去,一眨眼功夫就能給你啃成骨頭。”

正說話間,背後逐漸地熱了起來,墨敬骁鑄的冰牆也開始被火焰慢慢地吞噬融化了,那火焰蔓延過來,整個小樓片刻之間便将付之一炬。

這前有魚後有火的,隔岸邊又有那麽遠的距離,寧玉槿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來,赫然是今日那病書生替齊雲謙送來的第三個盒子裏裝着的東西:“我原以為可以不用他給的東西的。”

卻沒想到,關鍵時刻,還得靠他給的東西來救他們性命。

要問他給的東西是什麽?

一瓶鯊魚油。

将那東西塗抹在身上,那些食人魚便不敢近他們身,一路游到岸邊,那他們也就算逃出生天了。

然墨敬骁卻在這時候将她摟緊,平靜無波地說:“自然不需要用他給的東西。”

寧玉槿正準備拔塞子呢,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你有辦法過去嗎?”

她也學了那麽久的輕功了,自然知道輕功是需要借力的,這湖面那麽大,除了水之外便沒有任何借力的東西了,他如何能從這裏直接地到岸邊去?

墨敬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淡淡地說:“你太小看我了。”

說着,伸手拔下她頭上的簪子,灌以內力往湖裏一扔。寧玉槿驚訝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簪子并沒有沉入水中,反倒是借着那力道一路滑行開去。

“咔嚓——”

腳下的木板被火燒斷,底下那些食人魚正活蹦亂跳着,準備享用它們的美味大餐。

墨敬骁管也未管那麽多,将寧玉槿夾在腋下,足尖一點,直接飛掠出去,而後輕飄飄地落在那根仍在滑行的簪子上面。

寧玉槿低着頭借着不算清晰的月光看着湖面,就見那只碧玉簪像是不會停似的,一路動得飛快,而那兩邊水花往外翻開,那些想要游過來的食人魚都被那水花給撲翻了去。

最讓她無語的是,墨敬骁那麽高大的身軀,還帶着一個她,可是那鞋尖踩着那玉簪,竟然沒有讓水弄濕一分!

她頓時來了興趣了,連忙擡起頭急迫地問道:“阿骁啊,你這拉風的招式叫什麽啊?我能學麽?”

“叫‘一葦渡江’。”墨敬骁低頭看她,嘴角一掀,搖頭道,“你不能學。”

寧玉槿頓時抓住了字眼——墨敬骁說的是“不能學”而不是“學不了”,難道學這個還需要什麽條件不成?

“為什麽我不能學啊?”她頓時又歪頭問道。

墨敬骁嘴角的弧度上揚一些,輕笑了一聲:“你學會了,還要我做什麽?”

寧玉槿一愣,旋即伸手就去錘墨敬骁的胸口,完全沒意識到兩個人現在在水面上,而且唯一的支點是一根簪子,頓時兩個人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掉進湖裏。

寧玉槿被吓得臉都白了一度,卻見墨敬骁這時候還有心思笑,腳下一個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在半空之中翻了兩個空翻以後平安落地。

整個過程快得寧玉槿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自己毫發無損地落在岸邊了。

墨敬骁放下她之後立即折了一根樹枝扔在湖面上,而後踩水出去,伸手在剛剛玉簪落下的地方一撈,旋即又立馬返了回來。

而手中,正拿着寧玉槿的玉簪。

他用袖子将那玉簪上的水擦幹淨了,慢慢走過來,重新給寧玉槿插進了頭發裏。

寧玉槿睜大了一雙秋水眸子,全程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379 動口就行,動手就免了吧

379 動口就行,動手就免了吧

興許是寧玉凝對自己的計劃太過自負,岸邊除了幾個幫她偷船放火的幾個小喽喽以外,便再沒有其他埋伏的人馬了。

而那幾個小喽喽見墨敬骁和寧玉槿逃出來而寧玉凝沒有逃出來,頓時一哄而散逃之夭夭了。

剩下的,便是見這邊着火以後,匆忙趕過來救火的興王府家丁。

那些人還沒趕到,墨敬骁便帶着寧玉槿縱身上了屋頂,一路朝着定王府的方向趕了回去。

回到定王府,換下夜行衣,墨敬骁并沒有離開的打算,讓香月端了溫水進來,自己絞幹了帕子,替寧玉槿擦着臉上塗抹的姜黃。

寧玉槿端坐着不動,微微揚起臉來任由墨敬骁替自己擦着。

“怎麽有些悶悶不樂的?”墨敬骁收了帕子,放在盆裏揉搓了幾下,再次絞幹,給她洗第二道。

寧玉槿愣了一下,旋即笑說:“我沒有悶悶不樂的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悶悶不樂了?”

墨敬骁伸出兩個指頭來,指着自己的兩只眼睛,寧玉槿頓時無言。

他拿着帕子,仔細而輕柔地替她擦着臉:“從剛才回來到現在,你一句話都沒有說,不像你的風格。”

寧玉槿單手支着下巴,略微垂頭,嘟着嘴說:“就不允許我偶爾扮演一下沉思者麽?”

墨敬骁将帕子丢在盆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還在想寧玉凝的事情?”

寧玉槿扯着嘴角眯着眼看他,揶揄地笑說:“喲喲,現在記得住人家名字了?”

墨敬骁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頓了一下說:“上床去吧,這裏坐着冷。”

寧玉槿這會兒已經将外面的那層夜行衣給脫掉了,身上就穿着一件白錦的裏衣,一聽墨敬骁這麽說,還真覺得有些冷了,“嗯”了一聲,便起身爬到了床上去。

然剛縮進被窩裏,一側頭卻見墨敬骁在解腰帶,她頓時嘴角一抽:“定王殿下,咱們還沒正式成親呢,名不正言不順的,你也不能天天把這裏當自己的卧室吧?”

墨敬骁将黑色外袍脫下來搭在了披風上,自然而然地掀開被子并排着躺了下來:“都睡過那麽多次了,現在才抗議不是太晚了嗎?”

這話……

寧玉槿頓時表示強烈抗議:“第一,什麽叫‘睡了那麽多次’?咱倆還是清清白白的好不好!第二,什麽叫現在才‘抗議’?明明你每次來我都抗議,只是從來都抗議無效而已!”

話剛說完,就見那大手伸出來捏了捏她的臉,墨敬骁面帶同情地說:“既然知道抗議無效,那你還做無謂掙紮幹什麽呢?可憐的孩子,瞧,都給氣糊塗了。”

寧玉槿頓時感覺自己的頭頂開始冒煙了。

“呵。”墨敬骁見她一臉被噎着的表情,頓時輕笑了一聲,收回手來,規規矩矩地在她身邊躺着。

可是別說,即便寧玉槿每次都嚷嚷着讓他滾回去睡,可實際上卻是十分享受他陪在她身邊的感覺的。

當兩人并排着躺着的那一刻,即便什麽都不做,那也是滿滿的安全感。

寧玉槿望着頭頂上方的紗帳,緩緩地說:“興許因為我是個大夫,所以見不得誰死吧。即便對方十惡不赦,可心底卻告訴自己,那是一條命,活生生的性命。更何況,那個人算起來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說着不由得垂眸笑了一下:“可有時候我又發現自己真的很惡毒,就像我們離開那裏的時候,我看着她坐在火海裏,面目猙獰,我竟一點想去救她的意思都沒有。”

“這不叫惡毒。”墨敬骁說,“如果你這叫惡毒,那我又算什麽呢?”

他沉吟了片刻,緩緩揚起的聲音醇厚而好聽:“在北越的百姓眼裏,我是魔鬼,是煞神,是修羅,很多家長甚至拿我來吓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噗——”寧玉槿被這這話逗得忍不住輕嗤了一聲,腦海裏莫名地浮現出了大尾巴狼的形象。

墨敬骁看了她一眼,繼續說:“可是那又怎樣呢?我保家衛國,護衛邊疆,大邺百姓稱我為戰神,受萬民的愛戴。那你說我是嗜殺的魔鬼,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寧玉槿咬着下唇,沒有吱聲。

“凡事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滿意,但求無愧于心便是。其他的,不想也罷。”墨敬骁伸出手臂去,讓寧玉槿枕着,一卷便将人給圈側身過來,四目正好相對,“丫頭,想明白了嗎?”

寧玉槿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你動口就行,動手之類的,還是免了吧。”

像現在,這孤男寡女的,還同床共枕的,還被他伸手一勾,貼得那麽近,她很容易蠢蠢欲動哎。

唔,不行了,手簡直控制不住啊,好想抓他的胸口,好想摸那有彈性的肉肉,好想看他那健康小麥色的皮膚……

唔,不行了不行,一想鼻子就開始熱了,要流鼻血多丢人啊!!

問題是——他丫的墨敬骁還跟她裝無辜,鳳眼一挑,狀似疑惑地問她:“怎麽了?”

寧玉槿連忙別過頭去說:“嗯,有些熱,哈哈哈,你熱不熱?”

熱就趕快點将她放開啊,就像之前一樣并排着躺着不好嗎?這突然的舉動是要做什麽啊做什麽!

墨敬骁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地笑說:“所有人靠近我都說冷,倒還只有你一個人說是熱的。”

寧玉槿小聲地嘟囔着說:“我之前也以為你是冰做的。”

那會兒的墨敬骁,周圍那冷氣嗖嗖地放,讓人一靠近就忍不住打哆嗦。她最初還以為是此人太過淡漠,後來才發現,他的體質和練的功力也算占了很大部分。

可是——那會兒怎麽能和現在相比?

那會兒她想的是能躲他多遠就躲他多遠,想的是不能和墨敬骁走得太近,免得和什麽皇親國戚扯上關系。

現在想的也是能躲他多遠就躲他多遠,不過想的卻是不能太靠近墨敬骁,否則她會忍不住撲過去扒他衣服啊!

不行不行,得趕緊轉移話題,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嗯,有了!

“那個,阿骁啊,現在寧玉凝倒是解決了,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呢。那個傳說中的舞姬兼林夕國國師,現在在哪兒?”

380 蓮步生花

380 蓮步生花

有時候結果總是那麽出人意料,就在衆人遍尋那舞姬而不見的時候,宮裏面突然傳來消息——那舞姬把周太後給挾持走了。

墨敬骁和寧玉槿正坐在桌旁準備吃早點,聽到消息的時候,墨敬骁當即連東西也不吃了,起了身匆匆就往外走。

“哎,等等我!”寧玉槿順手端了一盤蒸餃,連忙地跟了過去。

墨敬骁轉過頭看她,眉峰一聚,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宮裏形勢不明,十分危險,到時候我去救太後了,不定能顧得上你。”

“沒事沒事,”寧玉槿連忙搖頭,“小八随時看着我呢,真有什麽事不是還有他頂着嗎?再說了,那舞姬善用毒,我去指不定還不能幫着你。”

墨敬骁略一思忖,道:“那好,走。”

“嗯。”寧玉槿眯着眼猛地一點頭,伸手抓起盤子中的蒸餃塞進了墨敬骁的嘴裏,“先吃點,一會兒萬一要打架沒力氣怎麽辦?”

“……”

墨敬骁目光落在寧玉槿端着的盤子上,頓時就默了。

兩人先行,零一帶着影衛部隊後面趕到,并通知了京畿武衛軍青龍、白虎兩營,以備不時之需。

剛一進宮,守在宮門口的一影衛就出來迎接他們倆了,墨敬骁開口問說:“現在情況如何?”

那影衛回答說:“現在太後被那賊人給擄到宗祠裏去了,皇上讓禦林軍把宗祠全部圍了起來,可不敢輕舉妄動,就等爺來了。”

“宗祠?那舞姬把太後帶到宗祠去幹什麽?”寧玉槿從墨敬骁懷裏冒出個頭來,瞪着兩只圓溜溜地眼睛問說。

那影衛被突然冒出來的寧玉槿吓了一跳,仔細看去,才發現墨敬骁的披風裏還包着一個人,赫然是他們的小王妃。

他搖頭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看那樣子,她不像是慌不擇路跑到那裏去的,倒是刻意帶太後去那裏的。”

“太後居住的地方和宗祠的确不是一個方向。”墨敬骁擡起頭望向後宮,頓時眉心一攏,打馬直接進了宮裏。

能騎馬入宮的他墨敬骁算得上是大邺第一人,那些守宮門的侍衛早已見怪不怪,連忙閃開,讓他進去。

墨敬骁停也未停,直奔宗祠而去。

宗祠是供奉墨家列祖列宗的地方,平日裏除了祭祀以外,基本上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這日卻到處站滿了人。

然那些人個個兵甲在身,一排又一排、一列又一列,顯得森然有序,氣勢威嚴。

寧玉槿一眼掃過去,便見墨烨這會兒站在那宗祠的門口。

他也不怕危險,就隔着一道門的距離沖裏面喊話:“請你放了太後,你想要什麽,朕都答應你!朕不會追究你的罪名,朕可以封你公侯爵位,世襲罔替,還可以賞賜你千畝良田,黃金萬兩……”

墨烨還在費力地進行着勸說,可是裏面卻絲毫動靜也沒有。

寧玉槿聽着墨烨開出的那些條件,真的很想問——咱若是把這件事解決了,那千畝良田、黃金萬兩什麽的,可以賞給咱不?

不過在這種嚴肅的時刻,這話她還問不出口啊。

墨敬骁帶着她走到了墨烨的面前,墨烨見着墨敬骁頓時像見着了救星,欣喜若狂地想要直奔過來,卻被墨敬骁出手阻止。

“繼續說。”墨敬骁用唇語對墨烨道。

墨烨當即了然,繼續道:“裏面的人給聽着,朕一言九鼎,說話算話,你只要放了太後,這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你想要什麽,朕都會給什麽!”

想要什麽就給什麽啊……

這開出的條件讓寧玉槿心動得直流口水。

可讓人奇怪的是,那舞姬也不趁機拿太後當籌碼交換些什麽,那大門一直緊閉,沒有絲毫動靜。

墨敬骁想要上房頂去看看,寧玉槿也想要跟去:“我去看看情況,可以的話丢個迷煙彈下去,到時候救人抓人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墨敬骁想了想也覺有理,随即拿披風将寧玉槿一包,兩人一個縱身上了屋頂,無聲無息地落在瓦片上面。

寧玉槿知自己輕功一知半解、內功一小丢丢,也很識實務地不說話不大口喘氣,安安靜靜地被墨敬骁環在胸口。

墨敬骁落定之後,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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