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不過是靈犀國送的是一塊血玉雕成的花,大概有半個人那麽高,整塊玉晶瑩剔透,鮮紅似血,唯有底部是白色的,被雕成了花葉,在有光的情況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玉裏面有東西在流動,就像是流動的血似的,絕對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上等血玉。”
寧玉槿将嘴裏的青菜咀嚼吞掉,眨巴眨巴眼睛說:“聽起來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慕容玄嘴角一揚,伸出食指來擺了擺:“無價之寶。”
“嗬——”寧玉槿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問,“那他們拿那血玉雕的什麽花啊?你去問問還雕的時候有沒有邊角剩料,給我弄兩塊……”
“……”
慕容玄發現有時候他真不想和他們這位小王妃說話。
墨敬骁這會兒伸筷子給寧玉槿夾了點青菜:“多吃蔬菜,等他們走了,我問皇上要了那塊玉送你。”
寧玉槿看着碗中的青菜,心說她要吃肉啊,吃肉才是王道啊!可是一想到那塊無價之寶的血玉,她将菜往嘴裏一塞,吃!
慕容玄搖了搖頭,心想照他們爺這麽個寵法兒,若是有一天寧三小姐說想當皇後了,那他們爺會不會……
想到一半他趕緊地甩了甩頭不去想那麽多,一擡頭卻見墨敬骁正在對他說唇語。旁邊寧玉槿埋頭吃着飯,看不見呢。
慕容玄對唇語略有研究,一看便立馬明白過來——他們爺,讓他不要說關于東齊的。
說起東齊送的東西,也是一塊玉,卻是一塊等人高的上等老坑種綠翡翠。其質地細膩純淨無瑕疵,顏色純正明亮濃郁翠綠,就是一小塊都價值千金,這麽一大塊完整的,那價值可以說不比靈犀國送的那塊血玉少。
而比較讓人芥蒂的是,這塊玉挖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雕工卻是最近的,雕刻的,還是一株木槿。
齊雲謙……木槿……
慕容玄目光看向寧玉槿,見她正一臉餍足地吃着紅燒肉呢,那模樣,好像全世界也不過如此了,模樣嬌俏明麗,讓人眼前一亮。
心中思緒正起,卻見寧玉槿這會兒歪着頭看向他了:“慕容先生,你怎麽不說了?還有東齊的那塊玉你沒講呢,是不是也特別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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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玄心中暗暗腹诽,心說如果聽到很值錢你不會讓爺都給你要過來吧?
不過既然都吩咐了不讓提東齊,他自然很巧妙地找了個話題說:“我剛剛是在想,靈犀國的那些人有些不太對勁。”
“不太對勁是什麽意思?”寧玉槿微微眯眼,想起在百膳齋那裏問到的奇怪味道,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慕容玄說:“我今日沒有挨着爺坐,正巧就坐在了靈犀國使團的對面。她們全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罩着面紗,全程站在那靈犀國的靈女背後,一動也不動。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除了那靈女以外,其他的一個個都神情呆滞,反應遲鈍,像是被人下了藥或者中了蠱的緣故。”
“可以确定嗎?”寧玉槿一聽,頓時上了心,“這情況,和蒙雲山附近那些村落拜狐娘娘的男人們有些像啊。”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靈犀國是個女權國,當權的當兵的全都是女子,來訪的使團也全都是些女子。
慕容玄夾了一口菜進嘴裏,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道:“看她們的樣子我是确定的,可是後來我設計探了其中一個女侍衛的脈象,卻發現一切正常,并沒有什麽問題。我想再去看看其他幾個的時候,就見那靈女警惕地盯着我,我便退回來了。”
“一切正常?”寧玉槿伸手抓了抓腦袋,有些想不通。
墨敬骁也問道:“有沒有什麽毒能使人變成這樣?”
“能使人變成這樣的毒有是有,但是體內的機理一定是會發生變化的。我知道有人表面無事、可體內卻被毒全部毒壞了的,卻沒聽過外表都出現這種症狀了,人體內還沒事的。”寧玉槿擡眼去看慕容玄,對他的醫術持懷疑态度。
慕容玄有些氣得掀桌:“我醫術再不濟,把個脈還是沒問題的。”
寧玉槿轉過頭來,雙手托着臉沉思。
也對了,以慕容玄的醫術,把錯這種脈象的可能性确實太低,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三小姐,你記不記得前兩天我跟你說過,這靈犀國的靈女,有一個不得了的能力。”慕容玄突地開口,面色神秘。
寧玉槿皺着眉,顯然不太相信:“你說她能勾人魂攝人魄,這是真的假的?”
慕容玄一攤手:“這消息是影衛從那邊傳過來的,到底是真是假未可知。可是你不覺得,那些靈犀國女侍衛的表現,很像是失魂落魄的人嗎?你說她們,會不會都是被那靈女勾去了魂魄?”
寧玉槿卻輕嗤一聲,低下頭伸筷子去夾菜去了:“慕容先生你說謊不帶那麽明顯的。一個人說謊的時候會用他負責思考的右腦,所以眼睛會向右看。你若說的是真話會用負責記憶的左腦,那眼睛會往做看。你剛才說那幾句話的時候,眼睛朝右看了。”
“這是什麽理論?”慕容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真的那麽明顯?”
寧玉槿十分認真地點頭:“再明顯不過了。”
慕容玄頓時自言自語地喃喃開了:“說謊的時候眼睛真的會往右看?假的吧,改天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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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撲倒墨敬骁,走上人生巅峰
336 撲倒墨敬骁,走上人生巅峰
入夜,寧玉槿套着一生寬大的裏衣,正靠在軟榻上翻看各地的神魔異志、古老傳說。
書是慕容玄拿給她的,到底他也算個名聲在外的大才子,收藏的書基本上都是外面市面上找不到的古書孤本,有些甚至于還是其他文字的,看起來極是生澀難懂。
寧玉槿翻看了幾頁之後就沒了興趣,打着哈欠讓人給她準備一桶熱水,泡個熱水澡之後睡覺得了。
她雖然極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到底洗澡這種事,還是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來最好的。更何況泡在熱水裏的時候容易想事情,說不定一不留神就想通些什麽了。
香月讓人給準備了兩大桶的水,一桶水溫正合适,一桶是熱水,若是一桶冷了,還可以接着另一桶洗。
寧玉槿揮手讓衆人都退了出去,一邊歪着頭想事情,一邊伸手解開衣帶,慢騰騰地走到桶邊。
剛剛将衣服全部褪下,就感覺空氣之中突地有一股細微的冷風直竄進來,凍得她渾身一個機靈,腦袋也突地“嗡”了一聲。
最近她對這種風可熟悉了,因為隔不了多久就會在她房裏出現一次,她自然也知道意味着什麽——墨敬骁進來了!
連忙幾步跳到了桶裏,她将身子全部沒在了水中,這才轉過頭去,漲紅了一張粉嘟嘟的臉頰,睜着一雙大眼瞪着桌邊坐着的那抹黑影。
那表情,也不知道是害羞多些,還是惱羞成怒多些。
墨敬骁倒是沒擡起頭看她,自顧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說:“要洗就快洗,一會兒水就涼了。”
“要你管!”寧玉槿臉上的紅暈好像深了一些,鮮豔得能掐出血來,雙手趴在浴桶邊緣鼓着腮幫子說,“你出去。”
墨敬骁将頭偏向一邊,一臉正人君子模樣:“我又不看你。再說了,小姑娘的身材跟男人也差不多……”
“誰說的!”寧玉槿“嘩啦”一聲差點從浴桶之中站了起來,幸虧反應過來之後又立馬蹲了下去,繼續趴在浴桶邊緣說,“我現在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有曲線的地方有曲線,你去找個男人來跟我比一比啊!”
女生最最忌諱別人說她身材了,尤其是寧玉槿,她這小身板要比同齡人發育得都慢一些,一直都向塊搓衣板,對此事尤為敏感。不過最近她的身體也發育了好多啊,該有小屁屁的地方有小屁屁,該有小包子的地方也有了小包子,一切都朝着很和諧的地方發展。
不用多久,她就可以有胸有屁屁有曲線,甩掉搓衣板,傲視衆女子,撲倒墨敬骁,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嘿嘿~~
正胡思亂想之際呢,就見墨敬骁起了身,正朝着她走過來,吓得她立馬将身子沉在了水裏,只露出個小腦袋警惕地看着他:“你……你這是要幹嘛……”
墨敬骁攤了攤手,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不是要找個男人和你比身材嗎?我和你比。”
他一臉的浩然正氣,說的好流暢好自然,那模樣好像真真是沒有一點歪心思,弄得倒好像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寧玉槿耷拉着眼皮一臉的無語,他丫的,這真的不是一本正經耍流氓嗎?
剛準備開口拒絕,可轉念一想,這何嘗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好機會?墨敬骁的身體啊,好想看哦。
“那啥,為了公平起見,我得先看你的。”寧玉槿咳嗽了兩聲,掩飾住自己快要流哈喇子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先看他的有什麽公平的,不過墨敬骁倒是不怎麽介意,伸手扣動腰間玉帶,“咔嚓”一聲,解開。
寧玉槿随着他的動作“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突地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快哦,好像都快要從胸腔裏面跳出來了。
她為什麽……突然有些緊張呢?
墨敬骁褪衣衫的速度極快,大抵是久在軍營裏養成的習慣,那速度簡直杠杠的,以至于寧玉槿沒有個緩沖的時間,就直接看見了……
咦?人呢?眼前怎麽空蕩蕩的?
“嘩啦——”
聽見入水的聲音,寧玉槿轉過頭來,就見自己隔壁的浴桶之中,墨敬骁的身體正逐漸淹沒在水裏。
“要死了要死了,那桶是熱水,你怎麽直接就進去了!”
寧玉槿頓時就慌了起來,卻見墨敬骁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心裏着急,連忙伸手拉過旁邊的衣裳就在水裏穿了,濕漉漉地就起身跑到了那浴桶的旁邊去。
初春的衣衫本是不薄的,可是沾水濕透之後,就整個貼在身上了。
寧玉槿擔心着墨敬骁,趴在浴桶邊緣就要伸手将他撈起來,根本沒注意到她自己是怎樣一副誘人姿态。
等她看着墨敬骁望着她突然幽深不見底的眼神,有些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墨敬骁伸手一拉,她整個跌進了水裏。
沒時間顧忌什麽男女之別,寧玉槿第一個反應竟是:“墨敬骁,這是熱水,熱水你不知道啊,會燙死人的……咦?怎麽不燙?”
入水之後并沒有什麽灼燙刺激的感覺,而是很适宜的溫度,舒服得寧玉槿泡在裏面就不想起來了。
可一伸手就碰到墨敬骁精壯厚實的胸膛,她還是尴尬了一下,起身就準備出去。
墨敬骁腦袋枕着一只手臂,鳳眼之中隐有笑意:“怎麽了?不比身材了?”
“就你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身材,有什麽好比的。”寧玉槿很不屑地冷嗤一聲,起身的時候卻還不忘伸手狠狠地在那胸口摸上一把——肌肉好舒服好有彈性哦。
可剛站起來腿就一軟,寧玉槿整個人沒了着力點,徑直地就撲進了墨敬骁的懷裏。
墨敬骁張開懷抱來者不拒,平日裏像是被冰動過的一張臉,滿滿全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怎麽了?是不是舍不得了?”
寧玉槿知道是墨敬骁搗鬼,氣得直接就撲過去,惡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讓你讨厭,讓你讨厭,讓你讨厭!”
可人就是這麽矛盾的動物,這男人是自家的啊,咬了多心疼啊。寧玉槿看着那紅紅的牙齒印,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疼不疼?”
平日裏上戰場滿身是傷口的鐵血男兒沒喊過一聲疼,這會兒卻點了點頭說:“疼,疼死了。”
寧玉槿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他突地接着說:“所以我要咬回來……”
寧玉槿淬不及防,就将男人突地撲了過來。
“墨——敬——骁!你他丫的咬哪裏?!!!”
337 什麽因什麽果
337 什麽因什麽果
屋中橘黃的燈光搖曳,照得每一方每一處都暖暖的,也照得人的面部輪廓都柔和了不少。
寧玉槿整個人裹在厚厚的被窩裏,臉蛋大概被熱呼呼的水汽給蒸久了,顯得紅撲撲的,一張櫻桃小口也水潤溜光的,只不過有些微微的紅腫。
墨敬骁坐在床邊給她擦着頭發,動作很輕,很仔細,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
寧玉槿嘟着嘴小聲地碎碎念着,好像在埋怨着墨敬骁,卻又時不時地忍不住想偷偷擡頭去看他那帥氣俊朗的側臉。
墨敬骁發現了也不說,佯裝十分認真地擦着頭,只用餘光去看那小丫頭捂着嘴一個人偷偷地樂,于是他也覺得心裏面滿滿都是歡喜。
這樣的光景,這樣的兩人,蹉跎歲月,時光靜好,大抵如是。
“好了。”墨敬骁把帕子放在一邊,替寧玉槿梳順了頭發,便催她趕緊躺床上去睡覺。
寧玉槿伸手摸着自己的頭發,有些驚奇地道:“全幹了哎,你用內力烘幹的?”
墨敬骁說:“是啊,你要不要學?”
寧玉槿覺得他的每一個字都似乎含着笑意,不由一撇嘴說:“算了,我得有自知之明。武功我雖然學不來,可我有我自己一個人會、別人也學不來的東西,所以不羨慕你。”
對人對事要豁達,這也算是寧玉槿的一處優點。雖然平日裏見她見錢眼開什麽的,可是真要論起來,她如果不肯許三層的利益給陸一行和鄭二娘,會有如今的百膳齋萬安堂?如果她不對身邊伺候她的丫鬟真心相待,她們會如此盡心盡力地替她着想?她若計較太多沒在三年前救了墨敬骁,會有如今的寧玉槿?
別人羨慕寧玉槿的運氣,嫉妒她能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卻不想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這世間有怎麽會有平白無故的緣分?
她獨立而自信,夠聰明卻也有小女人的天真,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要的是什麽。
大抵,他們才是些糊塗人,她這個時不時抽風時不時犯傻的小丫頭,才是真正清醒着的。
“對了,那你到底是什麽內力啊?剛剛你能讓熱水迅速降溫,可又能讓水溫恒定不冷卻,兩種力量不是截然相反的嗎?”寧玉槿雙手抓着被子的邊緣,露出一雙在夜裏黑亮的大眼睛,看起來就像只小貓咪似的。
墨敬骁伸手推掌,滅了屋中的燈火,在寧玉槿的旁邊躺了下來:“一般來說,習武之人的內力只有高低醇厚之分,并沒有屬性之分。但是若是此人天賦異禀,卻大大不同了。比如有火屬性天賦的,練烈焰掌、熾拳這類的就會事半功倍,且不易走火入魔。體質屬柔的練泥鳅功、如風掌,那進步速度也是極快的。”
寧玉槿想,墨敬骁這麽厲害應該也屬于天賦異禀之類的吧,便又問:“那你是屬什麽的?”
“冰。”
墨敬骁一說完寧玉槿就一臉早料到的表情。
這家夥随時一臉冷冰冰的表情,莫不是跟這屬性有關系?
像是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所想,墨敬骁說:“最開始的确和我體內練就的極寒內力有點關系,有時候情緒波動或者運功的時候,體內的極寒氣息就會不由自主地溢出來。所以我得輔修一種偏熱的功法,來防止自己被凍起來。”
哦,修了兩種功法,這就是為什麽他能将熱水降溫,又能防止水溫變冷的原因了。
寧玉槿只知道墨敬骁厲害,倒還真不知道厲害到那種程度。不過聽他講得那麽複雜,好像并不是軍營裏的功夫。她記得慕容玄說過,狄老将軍勇猛無敵,一身本事都是在戰場上磨砺出來的,應該不會教墨敬骁這些吧?
“阿骁你師父是誰啊?”她從未聽墨敬骁提過這些,好奇得不得了。
卻見墨敬骁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寧玉槿頓時腦洞大開,“難不成你是什麽神仙轉世,特意有仙人過來在夢中授你絕世武功,所以你才這麽厲害的?”
“沒有這麽神。”墨敬骁想了下,說,“就是有一個老頭子突然跑來找我說要教我功夫,教了半個月之後就跑了。”
“教了半個月?”寧玉槿頓時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墨敬骁按着她,她直接從床上跳起來了。
他們教她武功的時候,好幾天都教不出點成果來。人家教了半個月就教出一個戰神來,這難不成就是差距?
寧玉槿不由得更加好奇了:“他怎麽教你的?”
墨敬骁看着寧玉槿越來越精神的模樣,神色間有些無奈:“都這個點了,你還不想睡?”
寧玉槿笑眯眯地點頭:“要聽你說。”
墨敬骁倒是好像有些不太願意提及這些,正想着用什麽來将寧玉槿給打發了,就聽外面突地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好像有人進了旁邊墨敬骁的院子,也有人進了這邊的千暖閣。
寧玉槿和墨敬骁對視一眼,有情況!
“三小姐,快救命!有人要死了,快救命啊!”
千暖閣門口已經有人喊起來了,寧玉槿房裏的人都被她打發出去了,于是她只好自個兒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站着幾個影衛,在那地上放着一個白衣服的女子,胸口處一團血紅将那白衣染成了紅衣,看樣子生命垂危。
那叫門的影衛見寧玉槿出來了,剛想開口說話,目光就瞥到寧玉槿身後,緊跟着走出來的墨敬骁身上,頓時嘴立馬張成了“O”形。
他們爺……寧三小姐……在同一房間裏?莫非……
正想着呢,就聽有影衛過來說:“爺好像不在屋裏,也不知道去哪哪哪哪哪……”
最後一個“哪”字無限循環,因為随即從隔壁趕過來的衆影衛,也看到從寧玉槿房裏出來的墨敬骁了。
每個人心裏都一個想法——他們爺可真夠生猛直接的啊!
寧玉槿這會兒已經蹲在了那白衣女子的面前,看那打扮,她當場就認出是那靈犀國使臣團的女侍衛。
胸口一記致命刀傷,幾乎讓她喪命。
不過既然是幾乎麽,寧玉槿就有把握讓她活回來。
手中一抖,幾根銀針現,她在白衣女子身上紮了紮,伸手一探,見有些微弱氣息了,當即起身道:“把人給我擡到立章堂去。”
338 內讧?內奸?
338 內讧?內奸?
都已是半夜了,定王府的衆人都還沒有睡,立章堂處更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墨敬骁和随後趕來的慕容玄都站在立章堂的院子裏,面前就是寧玉槿自己規劃出來的手術室,紫蘇這會兒正在裏面幫她。
衆人等了沒多一會兒,就見寧玉槿從裏面走了出來,将身上已經被染紅的白大褂子脫下來遞給紫蘇,語氣平和地說:“人沒事,救回來了,不過傷到心脈了,要醒來還得要點時間。”
“這就……救回來了?”一旁的影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事情有些神奇。
他們救下那個白衣女子的時候,她幾乎就只有一口氣在了;等衆人将她送到王府的時候,那口氣幾乎已經沒有了,誰都以為她這次死定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小王妃在她身上紮了幾針之後,她就開始有氣息了。讓人擡進立章堂的這間屋子裏搗鼓一陣之後,就開門出來跟他們說,人救回來了!!
他們小王妃這一手神乎其神起死回生的醫術,可真是讓人吃驚不已啊!
寧玉槿讓人用擔架将那白衣女子擡到旁邊的藥房裏去躺着,路過院子的時候,慕容玄瞥了那女子一眼,頓時皺起了眉眼。
等一切安排完畢,三人去了隔壁清輝堂的大廳裏,還叫上了最先發現那白衣女子的影衛。
慕容玄能夠清楚地叫出所有影衛的名字來,所以很體貼地給寧玉槿介紹:“這位是六十八。”
寧玉槿抽了抽嘴角,對着那影衛說:“你好。”
說實話,她除了常見的幾個,比如零一、零二、一零八之類的,其餘的都穿一樣的衣服,個頭身材都差不多,還都是以數字來命名,讓她記下來着實有些要人命啊。
那六十八平日裏負責的是定王府最西北方向那幾個院子的安全,極少過這邊來,所以見寧玉槿的次數并不多,接觸的也不多。這會兒見她對自己那麽客氣,慌不忙地就跪下還禮:“三小姐更好。”
寧玉槿見此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地伸手虛扶了一下:“你快起來吧,把你見到的事情給我們說說。”
“是。”六十八恭敬地應了一聲,起身說道,“屬下負責的區域離街道有些近,所以屬下晚上輪值的時候便喜歡找個隐蔽的屋頂,坐着看一下遠處街道上的萬家燈火。”
寧玉槿抿唇笑着點了點頭,不錯,還是個挺有生活情調的影衛。
“今晚屬下在屋頂上假寐養神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什麽動靜。因為屬下在屋頂上,所以一眼掃去看得也比較清楚。是在出門第三個街道口往左轉的地方,那裏是個死胡同,一群白衣人将一個白衣女子逼到了牆角,并且刺了她一劍。屬下當即就通知了其他影衛,幾個人随我過去之後,那幾個白衣人已經丢下受傷的那個女子跑了。我們見那女子還剩一口氣,便立馬帶着人來找三小姐了。沒想到三小姐醫術高超,居然将她給救活了!”
那六十八說到後面,看寧玉槿的眼神都近乎崇拜了,看得寧玉槿怪不好意思的。
“是你發現及時,若是再晚一會兒,神仙難救。”寧玉槿十分客氣地說。
慕容玄從剛才開始就似乎有什麽心事,這會兒突地開口問六十八:“你說是一群白衣人圍攻這個女子,你可看見,他們和那白衣女子穿的衣服是不是一樣的?”
六十八眯了眯眼,好似不是很确定:“反正所有人周身都是白的,隔遠了看就是一團,是不是一樣的還真很難說。”
寧玉槿從旁邊盤子裏抓了把花生剝了扔嘴裏,杏眼輕擡,望向慕容玄:“莫非慕容先生懷疑靈犀國的使臣團的人搞內讧,自相殘殺?”
“也許不是自相殘殺,是有內奸。”慕容玄擡起頭來,目光望向立章堂的方向,說了個情況,“我剛剛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如果沒有錯的話,今天在宮裏我號脈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她。”
“要不要這麽巧,居然是她?”寧玉槿将瓜子往盤子裏一丢,身子朝前傾了傾,“可我沒檢查出她有什麽異常情況來啊。”
那白衣女子原本的身體健康得很,除了那一劍致命傷,基本上沒什麽大毛病。
“問題就出在這兒。”慕容玄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就一直在奇怪為什麽她看上去想有病的樣子,可是實際上身體卻什麽事情也沒有,這一點也不符合常理。可是現在我想了想,也許還有一種可能……”
寧玉槿見慕容玄看了自己一眼,腦袋頓時一清明,恍然道:“她是裝的!她就是混進靈犀國隊伍裏的內奸!”
所以慕容玄號她的脈才沒號出問題,所以她才會被靈犀國的人追殺,如此一來,好像能說得通一些了。
倒是這會兒墨敬骁突地開口,緩緩地說了一句:“靈犀國并不着急求助的事情。”
“呃……這東齊沒有同大邺交好的意思,那倒是正常。可這靈犀國不是來跟大邺求助的嗎?居然不着急,那也太奇怪了。”寧玉槿伸手揉着腦袋,覺得腦海裏面的東西太多,思緒有些亂。
慕容玄一雙狐貍眼微微眯起,雙手扣在一起:“既然不是求助,那就是另有目的了。”
“那豈不是好人有可能不是好人,壞人有可能不是壞人?”
寧玉槿突地想到,慕容玄說那靈犀國靈女的侍衛們好像都有問題,這一個正常的卻被追殺,也許事情的真相和他們猜測的是相反的?
這時墨敬骁擡頭看向寧玉槿,問她道:“那個女人,大概多久能醒。”
現如今,那個白衣女子倒的确是一個關鍵人物了。
可寧玉槿一擡手,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我可不好說,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個月,得看造化,也得看她自己。”
看來這條線不定能用。
寧玉槿心裏正想着用什麽方法刺激那白衣女子一下,好讓她早一些醒,冷不丁被墨敬骁突然伸出來的手吓了一跳。
他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柔了下來:“沒線索就早點睡吧,明日我讓影衛去查查這靈犀國。”
寧玉槿一想,也只能如此了。
339 血玉(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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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寧玉槿昨晚因為那白衣女子的事情耽擱許久,正準備利用白天來補補眠、消消她那黑眼圈呢,卻明顯有人不想讓她休息。
這日墨敬骁剛進宮沒一會兒,就派人火速回王府來接寧玉槿和慕容玄進宮去,問原因,只說了一句——宮裏有好多人都發了瘋。
宮裏人發瘋了?
寧玉槿揉了揉腦袋,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睡好,所以産生幻覺了。
想了想,她走到慕容玄旁邊,伸手掐了他一下,問他道:“痛不痛?”
慕容玄正考慮問題呢,冷不防被寧玉槿這麽一擰,當即一個跳開一步,揉着手臂瞪她:“三小姐在作甚?”
寧玉槿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眼:“嘿嘿,我看是不是做夢呢。”
慕容玄翻了個白眼:“那要掐也是掐你自己,掐我有什麽用?”
寧玉槿嘟囔着一句碎語:“我這不是怕疼麽……”
“兩位,時間緊急啊!”來報信的影衛看着兩人一點也不慌張的樣子,他自己都替他們倆着急。
這皇宮都快亂套了,就指望着他們去救命了。
“嗯,容我們去準備準備。”寧玉槿心想即便是做夢也不能耽誤治病救人,她當即去藥房裏拿了小藥箱,還不忘換上一身男裝。
一路飛也似的趕到皇宮,宮門口已經有人等着了,皇上開了特權,準許他們乘坐馬車直達太醫院,所以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真沒用多久。
可是這一路颠簸的後果是,寧玉槿覺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好似真的在做夢似的了。
慕容玄比寧玉槿好一些,下了馬車之後拿了一個小瓷瓶在寧玉槿的鼻子間晃了晃,寧玉槿深呼吸了一口氣,就覺得自己的頭暈減少了一些。
這時候一個小太監迎了出來,領着寧玉槿和慕容玄往裏面走:“兩位,這邊請。”
寧玉槿背着小藥箱,倒是不敢耽擱,同慕容玄趕緊地進了太醫院的一處宮殿。
那處宮殿很大,可是這會兒卻顯不出一點空曠來,因為寧玉槿踏步進去的時候,就看見裏面挨挨擠擠黑壓壓的一片,好不壯觀。
定睛一看,喲呵,好家夥,宮殿裏面一溜煙地地綁了幾十上百號人,有宮女有太監,有管事有嬷嬷,還有一兩個穿着打扮要好很多的,像是墨烨後宮裏的妃嫔。
寧玉槿還以為發瘋麽,能發瘋得了多少。可這會兒看來,倒是她想得太輕松了。
“誰能來告訴我一下,這到底怎麽回事?”
她蹲下身用二指撐開一個宮女的眼皮,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口腔,只見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就像一根木頭,怎麽弄她都沒一點反應。
那領路的小太監伸袖子抹了抹額上不斷冒出的冷汗,連忙地回答說:“到底怎麽回事奴才也不知道,不過皇上正讓人調查原因呢,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那邊正在替一個小太監檢查身體狀況的慕容玄開口問道:“這些人除了神情有點怪以外也沒什麽殺傷力,怎麽全把他們捆起來了。”
“哎喲,慕容先生,這你是不知道。”那小太監解釋道,“這些人啊,都是好好地突然就發了瘋,逮着個人也不管對方是誰就扭打成一團,有些直接拿着東西往別人身上招呼的,可傷了不少人呢。但是說也奇怪,他們被抓起來以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全部都老實得不得了。”
“還有這等事?”慕容玄皺着眉,看向寧玉槿。
寧玉槿這會兒連着檢查了好幾個人,擡起頭來也看向了慕容玄:“慕容先生,你昨天看的靈犀國的那些女侍衛,是不是跟他們的樣子差不多?”
慕容玄點了點頭:“很像。不僅樣子像,味道也像。”
寧玉槿對味道極為敏感,所以自然也聞到了所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一股異香,跟那日靈犀國經過百膳齋的時候,她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什麽味道……”寧玉槿這會兒十分确定這些人是中了毒了,可是看症狀卻不太确定他們中的是什麽毒,以至于還不太好下手解毒。
倒是慕容玄又想到了一條線索:“這個味道,像是靈犀國進貢的那塊血玉散發出來的味道!”
那塊無價之寶的血玉?
正在這時,又有人抓了許多宮女太監送過來,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更像是用線提着操縱的木偶。
而緊跟在他們後面進來的,是一身明黃龍袍的墨烨,還有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