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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像都跟狐貍扯上關系了。

慕容玄沒好氣地來一句:“沒勾走你寧三小姐的魂就行。”

寧玉槿捂着嘴,低低地笑。

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也是個多事的季節。

就在各方謎團都還沒任何進展的時候,寧玉槿又聽到一個勁爆消息。

“什麽?寧玉雁把即将臨盆的興王妃推進剛剛化冰的荷花池裏了?!”寧玉槿正在配藥呢,手中拿紙攤着的粉末一抖,差點把她自己給嗆着。

連忙地将東西放下,她在白褂子上擦了擦手,幾步走出來,問全寧伯府過來報信的那個小厮:“到底怎麽回事?”

寧玉雁那女人不是會幹這種事的人,不是,這意思是,她不是會幹這種蠢事的人。

她嫁進興王府也有好幾年了,被她陰裏害了腹中孩兒的美人兒不在少數,可次次都做得滴水不露,不動聲色。

而這次,她當着衆目睽睽的面推王妃入水,那不是同歸于盡的做法嗎?

更何況她也不是按耐不住的人,知道太皇太後一直盯着這邊呢,她要敢動一下絕對先死的是自己,她才沒那麽蠢呢。

至于之前那些美人兒們,她們是什麽身份?腹中孩兒她弄死了,那太皇太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這年頭重嫡長,若是王妃都還無所出,那些美人們就先生了,那像什麽話?

可這興王妃不同,她是興王正妃,腹中的孩兒生下來那就是血統純正的小王爺或是郡主,太皇太後那邊等這個孩子等了多久了,三天兩頭地送東西上府,誰敢碰她未來的小曾孫那不是找死嗎?

寧玉雁那麽久都沒動作,明顯也是知道這其中道理。可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這麽個糊塗事來?

那小厮神色間也是掩不住的焦急,忙回寧玉槿話:“到底怎麽回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興王妃見今日天氣比較好,便約了府中衆人在園子裏走一走聚一聚。結果在衆人有說有笑過荷花池的時候,大小姐突然伸手,就把王妃給推進池子裏了!”

剛化冰的水,那溫度可想而知。一個即将臨盆的孕婦跌墜進去,那後果還用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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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槿忙問道:“那孩子呢?還在嗎?”

那小厮神情頓時沮喪下來,腦袋沉重地搖了搖頭。

寧玉槿一聽,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孩子一沒了,太皇太後那邊鐵定要發怒,寧玉雁這回可真是惹大麻煩了。

“你們大小姐呢?”寧玉槿邊讓紫蘇給她脫白褂子,邊開口問。

那小厮說:“被太後下懿旨給抓起來了,說是要把她殺了給小王爺償命。”

果然。

怪不得寧仲儉那麽火急火燎地讓人過來找她了。

“你現在這裏等着,我先去問問情況。”寧玉槿換上一身常服,整理一下,囑咐那小厮一聲吼,當即快步地朝清輝堂走去。

331 寧玉雁出事

331 寧玉雁出事

寧玉槿到清輝堂的時候慢了一步,墨敬骁剛剛進宮。

倒是慕容玄還坐在那裏品着茶,像是在專程等她一樣。

“任何時候都有閑心喝茶的,你慕容先生算是頭一個了。”寧玉槿就在慕容玄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了,目光上上下下地将他掃了個遍,忍不住好奇地問,“若是現在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會不會慌一點?”

“假如的事情,誰知道呢?”慕容玄喝了口清茶,目光微微一眯,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即便形勢再怎麽危機,他也能歸然不動淡然至若。”

寧玉槿不用猜都知道他說的是誰,當即眉毛彎了彎,呈一個好看的弧度。

只是下一秒,又聽慕容玄補充一句:“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了。”

寧玉槿頓時就不滿了,雙手抱臂挑着眉眼神不善地盯着慕容玄:“你這話什麽意思?”

“客觀評價。”慕容玄笑了笑,看向寧玉槿,“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有所顧忌,一旦開始顧忌什麽了,那決策的時候就會有一絲猶豫。而且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就好比墨敬骁幾次為了救她,将自己的性命豁了出去,那次更是動了真氣,引發了寒焰之毒,差點将自己置于陷境,如今想起來手心都有些冒冷汗。

寧玉槿不得不承認慕容玄說的對,可是一想到自家完美而強大的男人居然有軟肋,而且軟肋還是自己,她就莫名地有些不高興。

自己不該是拖累,而是應該成為他的助力,這才是她站在他身邊那個位置的意義。

不過,貌似哪裏跑偏了……

她突地回過神來,連忙回歸自己到這裏來的正題:“慕容先生,阿骁進宮可是為了寧玉雁謀害興王妃的事?”

慕容玄斜眼看寧玉槿:“三小姐就是這麽稱呼自己大姐的?”

寧玉槿撇了撇嘴:“我怎麽稱呼是我的事,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再說。”

慕容玄點了點頭:“現在興王、全寧伯都在宮裏呢,太皇太後對此事不依不饒,而皇上的意思是,明日各國使臣就要到了,這種事情最好壓下來,等各國使臣全部離京之後再做處理。”

寧玉槿身體往椅背上一靠,雙腿交疊,雙手擱在膝上,冷笑一聲:“依那老妖婆的性子,她只怕不會贊同皇上的這個做法。最好就是今天給弄她弄死寧玉雁,她心裏頭估計才會爽快一些。”

說實話,寧玉雁變成怎樣她都是無所謂的,可就因着她姓了個寧,這是還就非管不可了。

在古代,一個家族每個人的利益都是息息相關的,她背後還得倚靠一個全寧伯府,那麽全寧伯府就不能垮。

更何況這次寧玉雁明顯就是被人陷害的,誰知道背後之人是針對她還是針對全寧伯府?

反正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出了個寧玉雁,出了個她,只怕全寧伯府在太皇太後那老妖婆眼裏,已經是眼中釘肉中刺,非得除之而後快了。

而且這會兒寧仲儉就在宮中,估摸着那老妖婆不會讓他太好過。

可惜寧玉槿這會兒進不了宮,只能等墨敬骁回來說事情怎麽樣了。

“三小姐,”慕容玄突地開口叫了寧玉槿一聲。

寧玉槿回頭看他。

他慢悠悠地說:“你說,這事情跟半個月以前興王擡進府裏去的寧二小姐,有沒有關系?”

寧玉凝?!

寧玉槿眉心一擰,面色一深:“若真說起來,有些事情,也太趕巧了。”

慕容玄拍了拍手招了個影衛進來,附在其耳邊說了幾句,揮手讓人出去了。

寧玉槿看他這動靜,估摸着是讓人查去了。

就這樣幹等着也不是辦法,寧玉槿心裏有些煩有些亂,幹脆出了門到了院子裏,開始提氣練輕功。

可是原本之前還有一半左右的幾率能飛起來的,這回是徹底連移動一下都沒可能了。

人家都是越練越好,就是她越練越退。

這回就是慕容玄這種外行都看出門道來了:“三小姐,你心不靜,體內的氣息就亂,提氣的時候後勁跟不上,那到半路就給摔下來了。”

寧玉槿這人呢,聰明是夠聰明,只是有時候有點太過于……嗯,太過于活潑了,所以很多時候都顯得咋咋呼呼的。

不過奇怪的是,在對待醫術的時候,她整個人瞬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眉目之間的神情都會變得很不一樣,讓人十分懷疑這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寧玉槿聽到慕容玄話,試着平複了一下心情。再一試,果然腳步一騰,就立刻飛了起來。

只是,這身體突然一滞,而後往下掉是個什麽意思?

啊啊啊啊啊……要毀容了!

寧玉槿看着越來越清晰的地面,心說自己真的難逃此節?

話說她也是欠啊,之前不是練輕功的時候都有人護着嗎?這幾日她覺得練輕功不太好玩,所以也就開始疏于練習了。那再讓那些人老是跟着也不是個辦法了,她想了想,幹脆讓他們自己忙自己個兒的去了。

可是這會兒,她好想大聲地唱一句:“你快回來,我已經承受不來~~~”

閉上眼睛正準備迎接現實呢,反正她也不指望着慕容玄那細胳膊細腿的書生能救她了,可是……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她為什麽沒感覺到痛涅?

伸手捏了捏臉,伸手捏了捏手臂,是痛的啊,她疑惑地睜開眼,就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利眉斜飛入鬓,性感薄唇緊抿,一雙鳳眼上挑着,正看着她。

寧玉槿這才發現自己穩妥妥地站在地上,面前的墨敬骁還保持着救她的姿勢。

她一張手臂,就将他抱了個滿懷:“阿骁~~還是你最好了~~”

墨敬骁盯着寧玉槿看了半晌,突地覺得,或許當初子瞻說不教她武功是對的,教了比不教還危險。

正想着呢,就見寧玉槿拉着他的手臂徑直地進了屋子:“你快給我說說,事情怎麽樣了?”

332 今天晚上,你吃糖了嗎?

332 今天晚上,你吃糖了嗎?

墨敬骁倒是毫無隐瞞,簡明扼要地将事情發展告知了寧玉槿:“基本上是各方各持觀點,太皇太後要拿興王側妃問罪,全寧伯堅持認為她是冤枉的,願以性命相抵,換一次徹查的機會。”

“那最後怎樣了?”寧玉槿雙手揪着衣角,緊張地問。

她倒不是關心寧玉雁,而是寧仲儉以性命相抵和太皇太後鬥,他鬥得過?

“呵呵。”旁邊慕容玄突地輕聲笑了,在這個時候那聲音聽起來真是無比欠扁。

寧玉槿側過頭瞪了他一眼。

他一派安然姿态,慢悠悠地道:“最後怎樣那還不好猜嗎?你要知道,現在當家掌權的,既不是太皇太後,也不是寧伯爺。”

寧玉槿挑眼思緒一轉,頓時明了。

“看來寧玉雁還有一線生機咯?”

墨烨的主張是将此事押後,等各國使臣都回去了再進行審理,如果真的是由他決斷,那麽他們就還有時間調查事情的真相!

墨敬骁微微颔首:“皇上的意思是,先把她軟禁在興王府裏。”

寧玉槿頓時一驚:“軟禁在興王府?那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陷害寧玉雁的人在興王府裏,那将她軟禁在那裏,那簡直就是給狼送肉上門去。

墨敬骁随手拿了顆糖剝了,塞進寧玉槿的嘴裏:“皇上會暗中派高手過去,這未嘗不是一次契機。”

寧玉槿吃着糖,歪着頭想了下,也不由得贊同道:“這倒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麽。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奇怪,以太皇太後的智商,不可能那麽武斷地說寧玉雁就是害死她曾孫的兇手啊,這件事誰都看出有端倪了,可就她一口咬定寧玉雁是兇手,真是奇哉怪也。”

“她一口咬定寧玉雁是兇手無非兩種原因,”慕容玄接話說,“一種是她有不能說、但是能确定興王側妃就是兇手的證據。”

“第二種是,她有非殺興王側妃的理由。”墨敬骁見寧玉槿又在往嘴裏塞糖,直接伸手拿了過來,對她壓了壓眼。

糖吃多了,對牙不好。

寧玉槿撇嘴,不吃就不吃麽,還那麽兇。

她将旁邊放糖的盒子推遠了一些,眼不見為淨,癟着嘴回過頭來看慕容玄和墨敬骁:“你們說那老妖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隐瞞着我們?”

且不管是他們說的哪一種原因,太皇太後突然針對寧玉槿,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吧?

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

歪着頭正納悶呢,墨敬骁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突地問:“餓了沒?”

寧玉槿低着頭揉了揉肚子,旋即擡起頭來睜大一雙眼睛看着墨敬骁使勁點頭:“嗯,是有點。”

墨敬骁眼角泛起笑意,輕聲地說:“宮裏新進貢了一些百寧筍來,我讓人剛剛送了一些回府。”

記得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寧玉槿一身小尼姑裝扮,正拿着把小鋤頭挖筍子,那時候的模樣到現在都還那般清晰地在腦海中。

嗯,好像一年時間長大好多。

“百寧筍啊……”寧玉槿喜歡吃筍子,自然是行家,一聽頓時就興奮起來。

蔬中以筍為珍,筍中以百寧為最,無論煎炒烹炸,那口感……沒的說!

她瞬間就把剛才讨論的什麽事抛在了腦後,連忙地起身往外跑:“我去給香月說,今天做全筍宴!”

晚上的飯菜皆可口,寧玉槿吃的那叫一個飽,可惜墨敬骁中途又去了宮裏,沒那個口福咯。

等了一兩個時辰,還不見門口有他的身影,她打着哈欠起身說:“把飯菜都收了吧,我也該去睡美容覺去了。”

香月忙吩咐人将桌上的菜全部撤了,起身去伺候寧玉槿洗漱。

她剛剛看出來了,雖然她們家小姐一個勁兒地說吃得好爽吃得好飽,可是那食量只有平日裏的一半,到底一個人吃飯香不起來吧。

夜裏,寧玉槿翻了個身,目光直愣愣地望着漆黑的屋子發呆。

忽地,有一陣清風拂面而過,她剛伸手去摸臉,就感覺有一只手比她還快,碰上了她的額頭:“怎麽那麽涼?”

寧玉槿聽着這聲音一驚,張大着嘴差點叫出聲來。

墨敬骁?他怎麽又偷偷摸摸地跑她房裏來了?!

他抓住她的手,塞進了被窩裏:“天氣還涼,別病了。”

“病不了,我身體好着呢。”寧玉槿嘟囔了一句,卻還是往裏面挪了挪,讓出個位置給墨敬骁,“看我對你好吧,給你暖床呢。”

墨敬骁給她這句話逗樂了,上床和她并排着躺下,身體的醇厚內力一洩,整個被窩頓時全變得暖烘烘的了。

“哇,好厲害!”寧玉槿一雙眼睛張得大大的,在黑夜裏似乎都璀璨有光,“我要學這個,得多久啊?”

墨敬骁扯了扯嘴角,笑說:“以你的天賦來說,就不要考慮學內力的事情了。”

別學了個四不像,最後真氣亂竄,弄個走火入魔就不好了。

“哼。”寧玉槿當即背過身去,決定不和他說話了。

就算她學武功真的沒什麽天賦,可打擊人也不是這麽個打擊法啊。

墨敬骁也側過身子,和寧玉槿同一方向,目光隔着一層裏衣看着她的背。

很美的一個弧度,一直順到腰間,那腰好細……

“喂……”寧玉槿突地想起這裏好像是自己的房間啊,這個臭流氓還霸着她的床,這怎麽行?當即轉身過去,準備将墨敬骁趕回他房裏去。

可墨敬骁還在她身後……

這一轉身,兩人頓時面對着面,大眼對着小眼,嘴……也對着嘴,只是隔了那麽一小丢丢的距離,還沒碰上去。

兩人一時間都頓住了,沒有避開也沒有更進一步,只看着彼此,慢慢地呼吸加速。

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在冒出一個個的粉紅泡泡。

最後倒是墨敬骁突地開口問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吃糖了嗎?”

寧玉槿突地記起墨敬骁一直叮囑她少吃糖的,可是貌似晚上的時候她好像吃了兩顆……

堅決地搖頭,否認到底:“沒吃!”

墨敬骁突地捧起她的臉,将剛才那一丢丢的距離化為零,嘴裏還冠冕堂皇地說:“讓我檢查一下……”

333 還以為,留他不住了

333 還以為,留他不住了

各國使臣進京,寧玉槿不出去湊湊熱鬧,那是實在說不過去的。

墨敬骁和慕容玄都要進宮,帶寧玉槿去不太可能,可是把她扔在王府裏,那幫子武功高強的影衛估計還看不住她,到時候不要讓她一個人偷偷溜出去,那可就大大地不好了。

墨敬骁索性派了幾個人跟着,她要去哪兒,就讓她大搖大擺地出去。

寧玉槿連忙地将嘴抹了蜜,拉着墨敬骁的手臂說什麽“骁骁最好了”、“骁骁最愛你”的話,聽得衆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不過墨敬骁顯然沒讓這些甜言蜜語沖昏了頭,不忘對影衛交代幾句:“窯子、賭坊、酒館,這類不正經的地方你們得看仔細了,別讓她溜達進去。”

若說盛京城裏那些大家閨秀們會往窯子賭坊裏面鑽,那是打死他們都不信的,可是換做是寧玉槿……

衆影衛摸了摸下巴,這可真說不一定啊。

寧玉槿聽到墨敬骁補充的最後一句,頓時高高地挑起眉,有些不滿地反駁道:“酒館也算不正經的地方?”

墨敬骁不回答,倒是反問了一句:“你酒量很好?”

寧玉槿默了一下,而後紅着臉有些強詞奪理的說:“不定說酒量不好就不能去酒館了啊!”

墨敬骁搖了搖頭,若不是有人壓着,寧玉槿那一杯倒的量還看着酒就想去碰,這若真去了酒館那地方,只怕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事來。

倒是慕容玄在一旁笑呵呵地接了一句:“聽香巧丫頭說,三小姐喝醉了酒就喜歡脫衣服,你說酒館那種三教九流都齊聚的地方,三小姐要是喝醉了……”

寧玉槿臉色“唰”地一變,慌忙地伸手去捂慕容玄的嘴:“那啥,那啥我不去還不成麽?”

墨敬骁鳳眼微揚成一個弧度,心中有了思量,喝醉了酒就喜歡脫衣服麽……

找個時間試試!

不管怎麽說,寧玉槿這是獲得光明正大的出行權了,墨敬骁和慕容玄前腳剛離開定王府,她後腳就帶着人去了百膳齋。

這種日子裏,百膳齋早已是人滿為患,可那視線最佳的臨淵閣,卻一直只為寧玉槿一人保留。

三寶這會兒被陸一行派去江南跟一個資歷很深的老掌櫃學習去了,所以這會兒只有陸一行一個人在。他一身幹淨的藍色布衫,儒雅精神的五官,無論多少次都讓人覺得,這是個書生而不像個商人。

寧玉槿靠在包廂的窗邊往外望了望,見街道上還沒傳來什麽動靜,知道各國使臣的隊伍還沒來,便走到桌邊,在陸一行身邊坐下。

他正在給寧玉槿沏花茶,初春最早的花,被采來翻炒秘制去水汽,最後晾曬幹以後直接入茶,還帶着早春芬芳的氣息。

寧玉槿趴在一旁看,就見那幹巴巴的一團,在沸水的沖泡下,開始慢慢舒展,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她眼睛盯着那茶,卻突地開口問:“陸大哥,你是哪裏人啊?家裏還有什麽親戚朋友沒?”

陸一行熟溜地用茶水洗着杯子:“怎麽突然問這些?”

“突然想到了就突然問呗,這些年來看着你一直是一個人。”寧玉槿一臉滿不在乎地打着哈欠,眼睛卻盯着陸一行沒動作。

陸一行往洗好的杯子裏倒上茶水,遞給寧玉槿:“有時候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嘗嘗看,味道應該是你喜歡的。”

寧玉槿端過紅色的琉璃杯,吹走杯上的熱氣,輕輕地抿了一小口,眼睛頓時就舒爽地眯了起來。

“甜的!”

陸一行在茶裏放了些蜂蜜,混合上花本身的味道,簡直好喝得不得了!

不過她倒是沒喝多少就将杯子放在了一邊,繼續趴在桌子上望陸一行,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我是不是阻礙你的路了。”

“說什麽傻話?”陸一行擺弄茶水的手突地一停,擡起頭皺起眉,瞪了她一眼。

寧玉槿慢悠悠地說:“我在百膳齋碰到墨烨那次,當時他還是太子,那會兒看你的眼神就已經很不一樣了。他身邊沒什麽能人,肯定後面會讓人許重利來挖牆腳。我當時見你幾次欲言又止,還以為……”

還以為,留他不住了。

可是沒想到陸一行還是給留下來了。

“呵,我道是什麽事。”陸一行好像松了口氣的樣子,“我無心仕途,所以太子那邊我早就回絕了。至于那幾次欲言又止,是因為家裏有點小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不等寧玉槿多問其它,他擡手指着窗外:“好像各國使臣的隊伍過來了。”

寧玉槿仔細一聽,喲,可不是嗎,剛剛還不算熱鬧的街道,一下子就喧鬧了起來。

她也好像忘了要問陸一行什麽,連忙地起身跑到窗邊。

各國使臣的隊伍基本上前幾天就已經到了,全部住在盛京城外面的金亭館驿之中,等全部到齊了之後統一入京,所以目光從這頭望到那頭的時候,便會看見好幾只不同的隊伍,長得各有特色,穿的各有講究,像是各個民族大團結似的。

寧玉槿是個現代人,大華夏有五十六個民族呢,還有什麽白種人黑種人,她見的也不少了,所以對這些風情各異的使團倒是覺得沒什麽驚奇的。

倒是兩邊圍着的盛京城百姓們興致勃勃地看着各國的使團,一會兒讨論那個的胡子是紅的,一會兒說道那個的眼睛是綠的,那模樣就跟看一幫玩戲耍的一樣。

寧玉槿自從經歷了上次在墨敬骁面前摔了個四仰八叉的事件之後,她便養成不在窗戶邊吃瓜子的習慣了。伸手在兜裏想摸顆糖扔在嘴裏,卻想到昨晚那個比糖還要甜的吻,兩個小臉蛋兒頓時泛起淡淡的紅暈。

墨敬骁那個臭流氓,吃豆腐可真是越吃越順口了!

想了下,還是将糖放了回去,寧玉槿再擡頭,發現這會兒從下面路過的,正是東齊的隊伍。

喲呵,東齊的隊伍,那可得好好瞧着了。

寧玉槿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地仔細去看。

334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334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浩浩蕩蕩的出使隊伍,只見打頭騎馬而來的,是一身朱紅官服面容俊朗的男子,騎着一頭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卻顯得十分斯文。

這個人寧玉槿知道是誰,慕容玄給她說過,齊雲謙手下能人衆多,其中一個叫孟沉儒的,一張嘴皮子賊利索,正是這次出使大邺的東齊使團正使。

而在他身後緊跟着的,是兩位副使。

一位長相普通氣質也不算出衆,寧玉槿沒怎麽在意,可另一位一身青色錦服的男子,卻惹得她多看了兩眼。

其實仔細去看,那男子也不是特別顯眼,甚至屬于看了轉眼會忘的那種。可是他身上好像有什麽特質,讓她移不開眼睛。

陸一行這會兒也到了窗邊,見寧玉槿一直盯着人看,不由得有些奇怪:“那個人你認識?”

寧玉槿很肯定地搖了搖頭,眉心卻皺了起來:“雖然我敢保證我沒見過那個人,可那人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興許是見過忘記了?”陸一行在一旁提示道。

寧玉槿垂眼仔細想了半晌,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一揮手說:“算了,等有時間的時候再想吧。”

有些事情你越想就越是想不起,不想指不定就突然想起來了。

等思緒轉了一個彎,再往下看的時候,就見東齊的隊伍已經走遠,緊接而來的就是據說從西洲十三部過來的那個靈犀國了。

這靈犀國倒是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整個隊伍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前面用兩匹馬拉着一個馬車,馬腦袋上戴着一個有兩個尖角的猙獰面具,馬車上到處都是白紗綴滿,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白花花的雲飄過似的。

馬車裏面坐着的應該就是慕容玄口中的靈犀國靈女,據說好像擁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若真擁有什麽了不起的能力,應該不至于淪落到到他國來求援的地步吧?

寧玉槿正想着呢,突地鼻子動了動,不由擡頭看陸一行:“怎麽突然好香啊,你最近有研究什麽新藥膳了嗎?”

陸一行搖了搖頭,伸手指着正路過的靈犀國隊伍:“那味道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

寧玉槿目光随那手指望了過去,眉心微蹙似乎驀地想到了什麽。

這味道其實并不算太重,所以街道上的衆人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可對武功着實沒什麽天分的寧玉槿,對味道卻極為敏感,總覺得這味道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嘿,今天還怪了。”

不是人覺得熟悉,就是味道覺得熟悉,這東齊的、靈犀國的她見都沒見過,這熟悉感突如其來為哪般?

陸一行指着她的鼻子說:“會不會是吃的什麽東西味道和這個相近,所以你覺得熟悉?”

“吃的……”寧玉槿伸手摸了摸下巴,似乎若有所悟。

少頃,陸一行見她眉頭一舒,還以為她想起什麽來了,卻聽她道:“嗯,想到中午吃什麽了!太白樓的鴛鴦丸子和玲珑醉魚,荟萃樓的櫻桃酒釀和拔絲鳳梨,以你陸一行和那兩位掌櫃的關系,去給我插個隊什麽的,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陸一行挑眉看她。

寧玉槿立馬一秒變狗腿:“你要喝茶不?我給你沏茶好不好?”

陸一行雙手抱臂,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寧玉槿小心翼翼地說:“要不買來讓你吃一點?”

陸一行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寧玉槿豁出去的,一咬牙道:“大不了讓你吃一半!”

“我可不稀罕。”陸一行轉身往外走,藍色的長袍有些飄逸,“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寧玉槿一聽這話便知道陸一行答應了,頓時喜上眉梢,乖乖地坐在屋子裏,捧着剛才的花茶繼續喝。

話說,那味道到底是什麽味道呢?難不成真是她吃了什麽味道相近的東西?

吃飽喝足以後寧玉槿很乖的沒亂跑,買了些糖葫蘆梨花糖之類的零嘴就打道回了王府。

一到王府就聽說幾個丫頭在做春雨酥,她一下子也來了興趣,非要攙和進去。

春雨酥是一種大邺春季必吃的酥餅,外面裹着一層一層的面粉,炸得焦脆,拿起來的時候會不斷往下掉面屑,看起來就跟下春雨似的,故此得名。

不過這春雨酥極好吃,外面焦脆,裏面卻是軟的,一口咬下去,裏面包的糖心流出來,那叫一個美味啊,寧玉槿一回都能吃上三五個。

不過很明顯,她進廚房就是來搗亂的,本來香月幾個一會兒就做完的,被她鬧得愣生生拖後了一大半天。

只聽小廚房裏一會兒傳來“小姐那個不能碰”,一會兒又傳來“小姐你不能往裏面加水”,再後來直接是吼的了——小姐糖都給你偷吃完了!

寧玉槿一個春雨酥沒做出來,倒是弄了滿身的面粉,聽到墨敬骁他們從宮裏面回來的消息,她沾滿面粉的雙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留下一衆丫鬟無語地抽着嘴角。

香月那句想讓寧玉槿回去換衣服的話就在嗓子口,愣是沒來得及喊出來。

不過寧玉槿雖然跑得快,卻還不忘順手拿了兩塊香月她們剛剛做好的春雨酥走。一塊直接扔自己嘴裏,一塊拿着直接跑到墨敬骁的面前,在門口就堵住他,塞進了他的嘴裏。

“好吃麽?”

她閃動着一雙大眼睛,擡起頭來捧着雙手看着墨敬骁,像是期待着他的反應一樣。

墨敬骁本來被寧玉槿突然竄出來塞東西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可這會兒目光在她身上掃了掃,總算知道她做什麽了。

只見她滿身這裏白一塊那裏白一塊,全身上下都是面粉,就連鼻頭上也沾上了一些,明顯剛從廚房出來。

他吃着嘴裏那塊春雨酥,伸手替她将鼻子上的那點面粉去掉,眼角有笑溢出來:“好吃。”

緊跟後面而來的慕容玄本來打算默默離開不當這個電燈泡的,可這會兒也忍不住酸不拉幾地來一句:“當真是親疏有別啊,瞧瞧這差別待遇。”

寧玉槿白了他一眼,只當沒聽到,笑眯眯地對墨敬骁說:“你也覺得好吃吧?哈哈,我也覺得好吃。香月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

慕容玄驚詫地轉過頭看她。

墨敬骁頓時微眯起一雙鳳眼。

他們都還以為,這春雨酥是寧玉槿做的,卻原來……

寧玉槿忍住笑轉過身,一邊舔着手指一邊往回走:“嗯,真是太好吃了,再去廚房拿點來吃。”

335 玉(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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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墨敬骁和慕容玄都留下來吃飯,香月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把一衆人的饞蟲全給引出來了。

寧玉槿又想知道使臣進宮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想吃着美味的飯菜,最後還是墨敬骁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邊吃邊說吧。

這個方法自然最好,寧玉槿舉雙手雙腳贊成。

慕容玄在一旁搖了搖頭,心說他們爺這是寵妻無度的節奏啊。

寧玉槿替墨敬骁夾了些菜在他碗裏,而後又喜滋滋地塞了一塊牛柳在自己嘴裏,然後擡起頭來,笑眯眯地看向慕容玄,示意他慢慢說,她也好慢慢吃。

至于為什麽要讓他說?廢話,他話最多,不讓他說難不成讓墨敬骁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慕容玄額上青筋一抽,頓時有一種“遇上這兩位你就得認命”的感慨,心說他這是造的什麽孽喲。

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酒,他開始口若懸河、緩緩開說。

各國來朝,又逢新皇登基,自然會送上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什麽和璧隋珠,什麽美人異獸,什麽天仙神藥,送什麽的都有,且還款式多樣,件件都大有來歷,整個進宮的見面會就跟鬥寶大會似的。

“其中比較引人注目的是東齊和靈犀國送的東西,兩個國家都送的是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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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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