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選只剩下了兩個。
兩個寧玉槿也不氣餒,打着給府中單身青年解決衆生問題的幌子,寧玉槿選了幾個長得“壯實”粗使丫頭,騙香月站在其中,一路地從兩人的面前走過,問他們中意哪個?
這還用說,這一排人中就香月一個看得過去的,兩個人的目光自然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了香月身上。
香月走完一趟以後在本也明白寧玉槿在做什麽了,怒氣頓時上眉頭,氣沖沖地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了
寧玉槿來不及解釋,就聽那賀平說,家裏已經給定親了。那青魚更是無辜地說,三小姐,小的才十五,還有五年才及弱冠呢。
寧玉槿這做媒人的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給掐滅了。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還別說,這自家丫頭嫁不出去,自己的心情就跟當娘似的,生怕自家女兒沒人要了。
而且香月說了好幾次要把頭發盤起來當姑子、永遠留在她身邊的話,讓她想一次就憂心忡忡一次。
不過婚姻大事麽,随緣,緣分到了,自然也就到了。
尤其是當香月在當晚的飯菜裏放了十足十的鹽以後,吸取教訓的寧玉槿只想說——她再也不敢再亂來了!
327 狐貍精
327 狐貍精
墨敬骁和寧玉槿倒是清閑下來了,倒是其他人開始閑不住了。
這日,初春的陽光露了一點,照得人身上總算是有些暖意了。寧玉槿趕忙讓人把過冬以後受潮的醫書全部搬出來曬曬,順便除蟲修補一下。
要不然過幾日春天正式一來,整日裏都是連綿不斷的春雨,這曬書的日子也不知道推哪裏去了。真等天氣好一些,她又得和墨敬骁出門游玩去了,讓小丫鬟們來碰她的寶貝醫書,舍不得啊。
剛讓人小心攤開曬上呢,一回頭就見秋雲在一旁揪着衣角欲言又止,幾次擡起頭望着她卻又慌忙地将眼神移開去,顯然是心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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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槿眉梢挑了一下,倒也直接,伸手把她招了過來就問她說:“這是怎麽了?臉都快皺成狗不理包子的十八個褶子了。莫不是老相好的被哪個小狐貍精勾搭去了、想過來求本小姐給你出口惡氣,卻在那裏卻不好開口?”
“呸呸呸,小姐你盡胡說。”秋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怎麽可以張口亂說的?也就她們小姐講話從來沒個忌諱了。
寧玉槿雙手抱臂,有些好笑地看她:“那你總得告訴我出什麽事吧?要不然保不齊別人看着你這表情也亂猜什麽呢。”
秋雲原本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說呢,這會兒見寧玉槿都開口問了,便也沒什麽理由隐瞞了,只是神色間頗有些猶豫:“其實也沒什麽的,就是怕說出來,小姐你會有對奴婢有所嫌隙罷了。”
寧玉槿忍不住“嗤”了一聲:“我說丫頭,你居然懷疑我的人品。”
想她和秋雲兩個原本都是瞿氏那邊給派過來的人,她考察了人品之後不也放心大膽地用了?現在府中跟她從伯府過來的丫鬟,除了香月、香巧,哪個丫鬟的福利趕得上她倆?還說怕她生嫌隙,這要生也早生了。
秋雲也道是自己多想,連忙地給寧玉槿賠笑臉:“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行了吧。”
“嗯。”寧玉槿高高地挑起眉毛,擡了擡下巴示意秋雲,知錯了就趕緊地說吧。
秋雲連忙地一股腦将自己要說的情況全給說了。
原來她三姨母也是在全寧伯府裏做事的,而且在瞿氏沒有被軟禁起來的時候,她家三姨母還是瞿氏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不過自從瞿氏被寧玉槿弄下來以後,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打發掉了許多,她家三姨母也從油水富足的地方改成了一個閑職,現在都還在全寧伯府待着。
這次寧玉槿準了她的假,讓她回去好好和家人團聚一下,還賞了許多布匹藥材,要她拿回去孝敬家裏面的老人家。
她想着之前在伯府的時候,她家三姨母也沒少照顧她,便拿了些禮,偷偷地去看了。
至于為什麽要偷偷的,不是說了麽,她家三姨母以前可是大夫人的得力助手,她們小姐又和大夫人鬧成這般模樣,若是知道了,心裏多想該怎麽辦?
寧玉槿聽到這裏頓時雙手叉腰,“呸”了一聲:“死丫頭,我若真想為難她們,瞿氏身邊的丫鬟一個都別想跑,你丫的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我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麽,小姐您海量,就原諒我這一回吧。”秋雲聽寧玉槿的語氣便知道她沒生氣了,也就笑呵呵地說了兩句。
寧玉槿輕哼,将頭別向一邊:“你也別拖拖拉拉拐彎抹角的,要說什麽趕快說了,我還得修訂醫書呢。”
秋雲再不敢耽擱了,連忙地說:“我這三姨母啊什麽都好,就是嘴太碎……”
寧玉槿撇嘴:“這深宅後院的,哪個老婆子的嘴不碎?”
秋雲面色囧了一下,繼續道:“好吧,那我就照我三姨母的原話說了。小姐你聽說二小姐被興王擡進興王府的消息了嗎?”
“什麽?”寧玉槿原本還以為秋雲要給她說什麽八卦呢,所以乍然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她一時竟沒消化過來。
等頓了一秒,她才不确定地說:“你是說寧玉凝被興王擡進興王府去了?”
秋雲點頭說:“是啊。老爺被氣得要死呢,所以都沒派人過來知會小姐一聲。”
寧仲儉生氣是正常的,寧玉雁是興王側妃,寧玉凝又與寧玉雁不和,在興王府中鬧起來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即便兩人是姐妹,也鐵定會弄得個裏你死我活,倒是平白地讓人看了全寧伯府的笑話。
寧玉槿擰起眉心,有些事怎麽也沒想通:“不是,寧玉槿不是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當初怎麽勸也不肯出來嗎?”
她還清楚記得刻劃在寧玉凝臉上的傷口已經見骨了,那種程度,就算過了這麽長時間傷口愈合了,那也是會留下疤痕的。
想寧玉凝那麽在乎容貌的一個人,她當時還以為她要關自己一輩子呢。怎麽突然就想通了出來了,而且還被興王擡進興王府去了?
更何況興王那家夥是什麽德行寧玉槿可太清楚了,好色成性,家中美妾成群,三兩天就要輪換上一個,怎麽可能看上已經被毀容的寧玉凝?
秋雲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在忙沒人看這邊,這才神神秘秘地湊到寧玉槿的耳邊說:“三小姐,你知道狐貍精嗎?”
寧玉槿似想到了什麽,頓時笑:“慕容玄那家夥算不算?”
不是人人都在私底下叫他慕容老狐貍麽?
秋雲翻了個白眼:“小姐你怎麽老這樣啊,人給你說正經事呢,你總一句話就歪到了半邊去,還要不要人說了。”
寧玉槿着實沒搞懂“狐貍精”這話題到底正經到哪裏去,不過見秋雲都快要抓狂的樣子,當即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好了,這回你說,我聽,保證不開口。”
秋雲這才繼續道:“這事我也是聽我三姨母說的。她說二小姐被狐貍精上身了,原本所有大夫都說二小姐那張臉毀了,可是這次二小姐從屋裏走出來的時候,臉上不僅一點疤痕也沒有,而且給人的感覺比以前更漂亮還更妖媚了,讓人看一眼就好像被迷了魂去,玄乎着呢!”
328 狐貍精(2)
328 狐貍精(2)
寧玉凝被狐貍精上身了?
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誰會信啊。
可是見秋雲說得那般認真,臉上也一臉深信不疑的表情,寧玉槿也不得不上了心。
且不管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狐貍精,單論寧玉凝臉上的傷疤全部好了、而且比以前更漂亮更妖媚,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想不通了。
寧玉槿十分萬分地确定,那傷疤若是最開始的時候她替她治,能治好,可拖到後面去以後,就是有再好的藥也沒辦法将那疤痕根除掉了。
這寧玉凝一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關了足足好幾個月,是怎麽讓自己的臉奇跡般地變好的?
再問秋雲,她提供的消息也都是些無聊的老婆子編來唬人的屁話了,說誰誰誰看見寧玉凝拿紙錢半夜出去祭拜求神啦,說誰誰誰有看見她房間裏有小狐貍跑出來啦,說誰誰誰被她看了一眼就性情大變、被迷了心智啦……
寧玉槿沒了聽的興致,秋雲卻好像還沒說過瘾:“三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二小姐本來就是一只狐貍精啊。你看她長得那麽美,整個就是一狐貍精的長相啊。聽說有些狐妖生了小狐貍以後就和誰家的小孩換,讓人替他們養小狐貍。有些小狐貍直到長大都不知道自己是狐貍精,只有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的身份呢。”
“嗯,想法不錯。”寧玉槿實在不想打擊她積極性,伸手拍了拍肩膀,鼓勵地說,“要不你去到處查看一下,我們府裏有沒有給狐貍精養小狐貍。”
秋雲擡起頭來看了寧玉槿眼,突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哎,那些愛嚼舌頭根子的老婆子編的瞎話也有人信。”
寧玉槿在風中淩亂:“……”
遇上這麽一幫子丫頭,她容易麽她。
不過好在這時候墨敬骁也從外面回來了,寧玉槿聽見消息還沒來得及郁悶,就頓時笑上嘴角,喜滋滋地迎了出去。
“怎麽樣了?”她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墨影,忙不失疊地開口問。
墨敬骁還未答,就見後面冒出個慕容玄的腦袋來,搖頭輕嘆道:“爺親自出馬,這種小事自然是信手拈來。不過三小姐啊,敢吩咐咱們爺去做這種事的,你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請問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寧玉槿撇了撇嘴,伸手按住慕容玄的腦袋,将他扒拉到了旁邊:“這種關鍵時刻,你就不能閃遠點,不當電燈泡嘛。”
慕容玄看着寧玉槿那嫌棄的眼神,卻反倒是笑意滿眉梢:“三小姐想子瞻走,真正目的是為了獨吞吧。”
寧玉槿伸手挽住墨敬骁的胳膊,挑起眉來輕蔑地掃看慕容玄一眼:“有種的你也來吞一個啊。”
慕容玄看了看墨敬骁的另一只手臂,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退出戰鬥——這個時候他們爺幫他的可能性為零,贏的可能性也為零。
不,在對陣寧三小姐的任何時候,他們爺幫他的可能性都為零!
這時候的寧玉槿作為勝利者,還不忘嘚瑟一下:“對了慕容先生,聽說你本家最近出來為非作歹了,你身為族長,好歹也得管一下啊。”
“什麽本家族長?”別說慕容玄聽了個莫名其妙,就連墨敬骁也開口問了一句。
寧玉槿解釋說:“最近盛京城在鬧狐貍精你們不知道麽?慕容先生身為一只千年老狐貍,自然有義務去管一管啊!”
盛京城在鬧狐貍精?他們怎麽不知道?
正想具體問問,就見寧玉槿鼻子動了動,一臉饞慌了模樣,兩只眼睛放光似的盯着墨敬骁手中提着的東西,那樣子好像都快走火入魔了。
墨敬骁垂眸看着寧玉槿,輕聲地說:“先吃東西,吃了再說。”
寧玉槿的确饞慌了也餓慌了,今天早上無意間聽到有人讨論盛京城新開了一家專門賣香酥鴨的鋪子,聽說那香味兒能飄十條街去,每天排着買的人排成長龍,還偏偏每天限量賣多少只,搞得許多人去排了大半天的隊都還買不到。
這說得寧玉槿那叫一個饞吶,連早餐都不想吃,就惦記着那香酥鴨了,最後還決定想辦法溜出去自己買上一只。
可惜這回有墨敬骁在府中,她還沒開始逃就被捉住了。
一問原因,墨敬骁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也抽搐了幾下,停頓半秒之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等着。”
這一句“等着”之後墨敬骁就不見了影蹤,一問影衛,才知道咱尊貴無比的定王殿下為了她寧玉槿的一只香酥鴨,纡尊降貴地去排隊去了。
那場面,寧玉槿光是想想就有些小激動。可惜墨敬骁那寡言少語的樣子,讓他說他丢臉的樣子他是肯定不會說的,她只好将目光轉移到了跟着去的零一身上。
零一一聽這問題,當即“噗嗤”一聲想笑,可是見墨敬骁在場,又給憋回去了。對寧玉槿搖了搖頭又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寧玉槿懂他意思,墨敬骁在這兒呢,他不好說,等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說。
不過寧玉槿又奇了怪了,回轉過頭問墨敬骁:“那你怎麽不找個人幫你排隊啊?”
他好歹也是個王爺啊,手底下的人那麽多,随便找一個人排隊就好了,怎麽偏偏要自己去?
墨敬骁手中拿着帕子,給寧玉槿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漫不經意地說:“給你吃的,我不想讓別人插手。”
周圍一堆影衛伸手捂牙——哎呀,他們王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酸了?
寧玉槿心滿意足地撅着嘴讓墨敬骁擦着,心裏美滋滋地想,這香酥鴨,比想象中的要好吃啊。
兩人正膩歪着呢,剛剛閃人去調查狐貍精的慕容玄這時候也回來了,一見兩人那模樣,連忙地伸手捂眼睛:“哎呀,你們夠了啊,這公然秀恩愛給我們這些單身漢子看,讓我們情何以堪?”
衆影衛一臉漠然地表示——早已經習慣了。
寧玉槿伸手擺了擺:“好了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慕容先生,你去調查那狐貍精,有什麽結果沒?”
329 來朝
329 來朝
329來朝
慕容玄手中掌握着整個大邺最完整的情報組織,調查這麽一點小事自然是手到擒來。
他走到屋中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喉,這才開口說道:“三小姐說的事發生不久,也就半個月以前,興王側妃、也就是三小姐的大姐同興王一起回全寧伯府。結果在過花園的時候,興王聽到一陣琴聲,追随而去,就看見了寧二小姐。據說當時興王驚為天人,竟不知這世上有這等美貌女子,當即不顧寧大小姐和伯爺的臉色,當天就将人擡進了興王府。”
“花園裏彈琴?這情節怎麽那麽熟悉呢?”寧玉槿眼神一飄看向墨敬骁,就見他鳳眼一挑,嘴角輕掀,似笑非笑地也在看她。
寧玉槿的目光一和他觸碰,當即心虛地收了回來。
她怎麽忘記了,當時她為了整寧玉凝,特意哄了墨敬骁到伯府來,當時寧玉凝好像也是在彈琴……真是萬能的狗血相遇場景。
連忙地回過神來,她幹咳了兩聲,狀似很驚詫地問:“那興王也算見識過不少美人了,怎麽會看見寧玉凝就驚為天人呢?”
寧玉凝長什麽樣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興王府中的那個叫什麽什麽佘美人的,也不見得比她差哪裏去,這興王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吧。
慕容玄看着寧玉槿,很是一本正經地說:“這事子瞻仔細想了想,也沒怎麽想清楚。而且據情報顯示,寧二小姐臉上的傷的确好了,而且變得也比以前要漂亮一些。不過有人跟我說,與其說漂亮,不如說變得妖了。所以我就在想,那寧二小姐,莫非真是傳說中的狐貍精上身?”
寧玉槿抓起一根剛剛吃剩的骨頭就給慕容玄扔了過去:“慕容先生你好歹飽讀那麽多年的詩書,關鍵時刻靠譜一點成不成?”
慕容玄頓時褪下剛才故作正緊的神情,嘴角噙笑地說:“哎呀,三小姐怎麽一點也不幽默啊。”
寧玉槿翻了個白眼,又問他:“那寧玉凝就是突然出來的?在這之前她一直呆在屋裏沒有出來過嗎?”
她之前回伯府的時候倒是再沒見到過寧玉凝,聽說每日送去的飯菜她也動,就是足不出戶,不願見人。
可若是她真的躲着一個人都沒見的話,那麽她臉上的傷口,是不可能愈合得這麽完全的。
慕容玄伸手摸了摸下巴,頓了一下說:“嗯,這個情報是這麽說的,可是推下來有多處不合理。”
“那就說明這後面鐵定還有什麽秘密。”寧玉槿垂下眼單手支着下颔,也陷入了沉思。
倒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墨敬骁這時候不疾不徐地來了一句:“墨興那小子雖然喜歡各種女人,但是也是懂得一些分寸的。”
這句話頓時讓寧玉槿和慕容玄的眉心皺得更重了。
照墨敬骁所說,興王雖然好色但是也有自己的分寸,那就不該在全寧伯府的時候當着寧仲儉和寧玉雁的面硬把寧玉凝擡進了府裏去!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寧玉槿思考大半天後得出如此結論。
慕容玄也緊跟着說:“一定有大問題!”
這時候又輪到墨敬骁一句話總結了:“好了,真擔心出什麽問題,讓人看着那邊就行。你們讨論了一大半天別人家的閑事,是不是也該消停一會兒了。”
寧玉槿看出墨敬骁和慕容玄有話要說,當即起身就要出去,卻被墨敬骁給叫住了:“留下來一起聽吧。”
寧玉槿巴不得他說這句話呢,當即一轉身屁股一坐,那叫一個幹淨利落,看得慕容玄和零一他們齊齊地抽了一下嘴角。
墨敬骁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自有一股高貴霸氣的風度從身體的每一處散發,目光之中卻是柔光如水,悠悠望着寧玉槿:“我讓你留下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們的出游計劃,可能要推遲幾日了。”
突然來這麽一句話,寧玉槿愣了一下。
不過推遲幾日麽,又不是不去了,她自然是很大度地一揮手:“沒事,我等得起。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辦啊?”
墨敬骁點了下頭:“剛剛宮中有人來叫我進宮了一趟,皇上說過幾日有使臣來朝,讓我多留幾天。”
寧玉槿歪着頭,眨了眨眼:“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人要來啊,我記得以往藩國到京來進貢的時候,你都在邊境的,也不見沒你就不行啊。”
“嗯。”墨敬骁點了點頭,“首先是東齊的出使隊伍,這是他們近百年來第一次出使大邺,若是能締結盟約永修共好自然是好,若是有什麽陰謀詭計的,那也得先給防着,不讓他們作亂才是。”
“東齊的隊伍……”寧玉槿記得這是齊雲謙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沒想到還真有什麽勞什子的出使隊伍過來了,“東齊的隊伍自然防着最好,齊雲謙那家夥,不會安什麽好心的。”
雖然寧玉槿并不讨厭齊雲謙,不過以一個十分公正地态度說,這家夥的一切都該防着的,否則你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被算計進去了。
慕容玄嘴角一抹狐貍笑,悠悠地說:“且放心吧三小姐,這種事情還用你說,早就從他們進大邺國土就開始讓人盯着了,保證不會讓他們鬧出什麽亂子來。”
如此自然是好的,寧玉槿點了點頭,倒是放心慕容玄的辦事能力,他一想都思慮周全的。
不過墨敬骁剛才說話的時候說了個“首先”,難不成還有其他的?
好像讀懂了寧玉槿的所想,墨敬骁接着道:“這其次,西洲十三部來了一個叫靈犀國的,說是來出使的,實際上是來向大邺求救的。皇上的意思是,看能不能通過這次機會,打開西洲十三部那邊的地域。”
寧玉槿頓時笑了一下,這墨烨倒是想得挺寬的。
不過西洲十三部一直是各國心頭的一根刺,若是能通過此次機會打通,那也是蠻不錯的,怪不得墨烨都要讓墨敬骁留下來了。
329 別人家的相公
329 別人家的相公
冰雪消融,大地回春,路邊枝頭都開始綻露新芽,星星點點的嫩黃,讓人感覺到一絲春意撲面而來。
寧玉槿穿着茜素青色的長裙,上面套着一件蜜合色的對襟小襖,襖子邊上還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絨毛,看起來比冬日裏那一身厚重的穿着俏皮不少。
她曲折腳,斜靠在長榻上面,一邊嗑着瓜子,一邊正興致勃勃地聽零一講着——
“那會兒爺說要給三小姐去買香酥鴨,可把屬下幾個吓了一大跳。爺什麽身份?豈能随意地抛頭露面?可爺不幹啊,我們幾個想直接去買的,爺說不能以強權壓人。我們就說幫爺排隊,爺也說要自己排,說這是心意問題。”
“呵呵,心意問題……”寧玉槿傻笑了一下,“接下來呢?”
零一見她心情似乎好得不得了,連忙說:“接下來爺就自己去排隊了啊。我們怎麽拗得過他啊,眼睜睜地看着他去了,規規矩矩地站在最後,跟個平常人似的。那會兒我和幾個影衛目測了一下,前面排隊的人少說也有小一百,輪到爺的時候估摸着早就賣完了。”
“那他怎麽買到的?”寧玉槿歪着頭瞪着一雙求知欲旺盛的大眼睛,疑惑地盯着零一。
零一頓時起身,一拍大腿:“嘿,這爺一站出去,立馬就有人看出他的身份來了,頓時那裏就跪成一片啊。爺擡手讓他們起來,說自己只是來買只鴨子的,大家随意,別在意他。”
一個王爺排在一群平民百姓的後面,只為了買一只香酥鴨,那可真是古往今來沒都沒有過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在意他?只怕都在暗中偷偷地盯着看呢。
果不其然,過了沒一會兒,衆人見墨敬骁雖然冷冰冰的一張臉、但是看那模樣又好像并不是很難相處的樣子,于是有婆婆大膽地開口問他:“王爺啊,你怎麽自己跑出來買這個啊?”
墨敬骁面色十分自然地回答說:“王妃想吃這個。”
“啊,是定王妃啊,那個全寧伯府家的三小姐?”
“是她是她,她可真是好福氣呢,定王殿下親自來給她買吃的呢。”
“定王殿下也太寵她了,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女子。”
“定王殿下看上的,自然是極好的。”
“哎,可惜定王殿下看不上咱家閨女啊。瞧瞧,這定王殿下真真是哪兒都好,一表人才,文武雙全,位高權重,還特別會疼人,怎麽就是別人家的呢?”
墨敬骁排隊給自家王妃買香酥鴨,這件事幾乎要不了一晚上,就傳遍了整個盛京城。
他本來就深受百姓愛戴,這件事傳開以後,又不知道引了多少小媳婦兒大姑娘哭得死去活來——這就叫別人家的相公啊!
更有甚者,定王正妃的主意是打不着了,這會兒正考慮着把閨女送進定王府當個妾室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當然了,有豔羨的自然就有嫉妒恨的。
墨敬骁倒是沒多少人潑髒水,寧玉槿卻一時成為了十分惹人争議的人物。
有人佩服她有手段的,居然能讓堂堂的戰神定王爺為她排隊買吃的,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做到?
自然也有人罵她不要臉的,罵她恃寵而驕的,罵她不知所謂的,罵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但外人說道什麽有什麽重要的呢?她寧玉槿這會兒正聽着零一說那些排隊的百姓們一個個讓位置給墨敬骁時候的場景,揉着腮幫子笑得臉都疼死了。
“下次你們爺再去的時候,我一定偷偷地跟着去看!”她握緊拳頭,說話時候兩眼興奮得冒光。
零一實在不想告訴他們家的小王妃,讓他們爺這麽做一次就已經拉了全盛京城女子的仇恨了,再這樣來一次,她的名聲估計就要全毀了。
墨敬骁這會兒正在皇宮裏和墨烨商議各國使臣出使大邺的事情。
這各國的出使隊伍馬上就要到了,墨烨這是登基後第一次接見他們,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做好準備。
而墨敬骁本來已經打算不問朝政了,不過這次墨烨強烈要求他留下來幫他這一回,又涉及到西洲十三部的事情,他便也允了,盡心盡力地安排着。
那邊各國使臣的隊伍還未到,倒是這邊狐貍精的事件有了後續發展。
首先是有影衛給慕容玄快馬加鞭地送來一個奇怪情報:“西洲十三部與大邺在蒙雲山的交界處,有大批的村民人口失蹤。”
慕容玄聽到這消息可不得了,當即着手開始調查,卻被那些送來的線索弄得有些發蒙。
他思考了一下沒個結果,心想指不定寧三小姐那滿腦子的奇思妙想會有所覺悟,便特意趕到千暖閣去,将此事給寧玉槿說了。
寧玉槿被零一講的一些墨敬骁在軍營裏的趣事逗得直樂,見慕容玄腳步匆匆趕來,當即也收了笑,忙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慕容玄當即将事情經過說給寧玉槿聽:“是這樣的。在大邺與西洲十三部接壤的蒙雲山附近,有許多村民突然開始信奉一個叫狐娘娘的神靈,而且以青壯年居多。近些時候,那些信奉狐娘娘的男人們全都一夜之間消失了,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裏。”
“突然就消失了?沒什麽征兆嗎?”寧玉槿聽到那“狐娘娘”,不知道為什麽目光就看向慕容玄了。
聽說好像狐貍精是以男狐貍精居多來着,好多漂亮的美狐妖都是男狐貍精變出來的。
瞧他穿的這一身白,還有那狐貍眼,怎麽看起來慕容和那狐貍精的形象那麽像啊?
興許是她目光太直接,慕容玄看懂了她的眼神,當即就給翻了個白眼,繼續說“征兆是有的。據他們的親人反應,那些男人在失蹤前精神就開始慢慢地變得萎靡下去,有的變得暴躁易怒,有的變得神情呆滞,就跟中邪了一樣。”
“中邪?中了狐貍精的邪?”寧玉槿伸手摸下巴,還一本正經,“這樣說也不無道理啊,也不知道有沒有印堂發黑,兩眼無神,嘴唇發烏,陽氣被漸漸地吸幹淨……”
“三小姐……”慕容玄聽着這些不靠譜的言論,只覺得額角有情景抽搐。
寧玉槿見此也不敢開玩笑了,吐了吐舌頭說:“有些時候不是中邪了而是中毒了,你們最好快點把人給找到,拉個病人給我,我看看是個什麽原因。”
慕容玄點了下頭,這下才靠譜麽。
330 春天,是一個多事的季節
330 春天,是一個多事的季節
“說起來,這西洲十三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寧玉槿各地的地理志都看了一些,不過古代的藏書畢竟有限,而且也不太詳細,她看的大多都是大邺的,其次是東齊和北越的,關于這西洲十三部的,寥寥只有幾語,介紹得不清不楚的。
慕容玄肚子裏的雜書,自然是比寧玉槿的多,說到這個也能說上幾句:“這西洲十三部啊,位于大邺以西。地域面積十分寬廣,聽說比大邺還大呢。且多是深山老林、崇山峻嶺,地形十分複雜,而且到處是參天大木,毒蟲密布,故此那裏的人多會些毒術巫術蠱術之類的。”
寧玉槿聽到最後一句,頓時來了興趣,挑眉問慕容:“先生,你說那巫術好不好學?”
“難不成三小姐想學?”慕容玄見寧玉槿那一臉眼饞的模樣,擡起頭望了望天,突地想到,“關于這巫蠱之術,好像還有傳說來着。”
“什麽傳說?”寧玉槿好奇地問。
慕容玄想了想,說:“聽說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北越有個骁勇善戰的将軍想打西洲十三部的主意,于是派重兵直接碾壓過去。結果帶去的十萬人馬剛剛進入西洲十三部的地域不久,就一個個得了怪病,當即就死傷過半。剩下的逃回來了也個個變得面目全非,沒熬多久也全都去了。所以也有人說那是一片被下了咒語的禁地,誰敢去碰就會要了誰的命。”
“這麽神?”寧玉槿頓時坐直了身子,盤着腿問,“那他們既然那麽厲害,還來求大邺做什麽?”
慕容玄解釋說:“西洲十三部不是一個國家,而是由成百上千個部落組成的。其中最突出最強大的部落有十三個,故此稱之為西洲十三部。西洲十三部雖然不與外界為敵,外面也不敢與他們為敵,但是據說他們之間的內鬥十分嚴重,經常一個晚上起來,一個部落興起了,而一個部落被打散了,形勢鬥轉星移,眨眼就變。”
寧玉槿頓時了解了:“所以這靈犀國,是快要被打散了吧。”
“嗯。”慕容玄點了點頭,“靈犀國是十三部落之中最小的一個,不過在上千個部落之中,那也是大部落了。而且這些年來十三部落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誰也沒法動誰。可是好像最近西洲十三部的內部鬧得很兇,有人野心勃勃地準備将所有的部落統一,他們國家遭人暗算,情勢不容樂觀,所以才來求大邺助他們一臂之力。”
“可是,”寧玉槿微凝着眉,絞着手指,“慕容先生你不覺得奇怪嗎?西洲十三部從未與任何一國交好,也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一直過的都是閉關鎖國的日子,這靈犀國怎麽會突然來大邺求救?而且他們一來,兩國交界的邊境就開始失蹤大量青壯年,這其中難到沒有什麽內在聯系?”
慕容玄算了算日子:“後天靈犀國的人馬就到盛京了,到時候具體是個什麽情況,問問就知道了。”
“如此也好。”寧玉槿點了點頭,目光在慕容玄那雙狐貍眼上一掃,悠哉悠哉地來一句,“哎,好像最近狐貍精好像有些猖獗啊。”
先是寧玉凝,又是蒙雲山附近的狐娘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