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上進宮來的墨敬骁。
寧玉槿和慕容玄上前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墨烨最近倒是有了些皇上的風範,連忙地讓他們兩個起來:“兩位愛卿辛苦了,還請務必治好這些人,免得引起宮中衆人的恐慌。”
一下子瘋了那麽多人,只怕早就引起恐慌了。更何況既然讓墨敬骁把他們兩個叫進宮裏來,只怕太醫院那幫老古董們也沒想到什麽解決辦法。
那麽多人的性命在這裏,寧玉槿不敢耽擱,直截了當地問墨烨:“皇上,可否讓小的看一眼昨日靈犀國進貢的那塊血玉。”
墨烨倒是回答得非常爽快:“這有什麽不可以的。難不成那塊血玉有什麽問題?”
說到這裏,他神色間閃過一絲疑惑,好似想到了什麽。
寧玉槿搖着頭,不确定地道:“我得去看一下才知道。”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禦花園。
至于為什麽那塊血玉會在禦花園,寧玉槿也驚詫了一下,也莫不是皇宮裏都是這樣糟蹋寶貝的?也不怕人給偷?
走在旁邊的墨敬骁像是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低着聲音悄悄地對她說了一句:“太皇太後的意思。”
太皇太後讓人把那塊血玉放在禦花園?她這麽做是為什麽啊!
正想着,目的地就已經到了。
果不其然,那盆半人高雕成一朵花的血玉,這會兒正放在一處亭子裏,周圍一圈都站着人,守衛森嚴的樣子。
寧玉槿隔着老遠的距離,鼻子一動,都能聞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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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正要走進,寧玉槿連忙地擋在了墨烨的前面:“皇上不可!”
墨烨皺着眉疑惑地看着寧玉槿:“為何不可?難不成這玉,當真有什麽問題?”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皇上還是應該保重自己龍體,切勿冒這種風險。”寧玉槿咬文嚼字地說了那麽一句,只覺得那“龍體”什麽的,說得自己都有些咬舌頭。
墨敬骁也在一旁勸道:“皇上還是以江山社稷為重。”
“可是,”墨烨伸手指着那亭子周圍站着的那些護衛,奇怪地問,“他們怎麽沒事?”
提起那些護衛,寧玉槿雙眼頓時一眯,凜然閃過一道冷光,側過頭去給墨敬骁使了個眼色。
不用什麽言語交流,墨敬骁便點了點頭,一揮手,給後面的影衛比劃了幾個動作,就見那些影衛從四面包抄過去,一舉拿下了那些護衛。
那些護衛見影衛過來自然是要反抗的,可是實力懸殊太大,所以也沒能怎麽掙紮便被抓了起來。但是衆人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些護衛們一瞬間變得猙獰的面孔。
墨烨是皇上,過來了那些人居然不行跪拜之禮,說沒問題那怎麽可能。
而且那血玉就放在亭子裏,那些個護衛是離得最近的人,怎麽可能都相安無事?鐵定是已經被人控制着,就等着墨烨過去呢。
這一出手就證明了寧玉槿的所想,那塊血玉,鐵定就是害得衆人發瘋的原因!
墨烨被突然出現的變故弄得有些發懵,良久在吶吶地張嘴說了一句:“是有人要害朕?”
寧玉槿背對着墨烨翻了個白眼,廢話,不殺他這個皇帝,難不成費盡心思地跑到皇宮來,就是為了殺幾個宮女太監?
正在這時,去調查線索的慕容玄也趕過來和衆人會合了,連忙地把自己得到的結果告訴大家:“不出所料,那些突然發狂的人,今天都經過了禦花園,或者就是住在禦花園附近宮殿裏的。”
“也就是說,這塊血玉就是害了衆人的源頭?!”墨烨眉色間有隐有怒意,沖着後面的侍衛一揮手道,“去把那塊玉給朕砸了!”
寧玉槿一聽墨烨要砸玉,頓時吓了一跳,連忙地伸手去阻止:“這玩意兒可砸不得!”
“為何?”墨烨凝眉,看向攔着自己的寧玉槿。
寧玉槿瞪大一雙眼睛,覺得墨烨問的這問題真蠢:“這玉本來就是靠味道害人,這要是砸了,玉碎開,豈不是要害更多人?”
“那有何解決之法?”墨烨倒沒想到這血玉那麽棘手,昨日他還大大地贊賞了一番,稱其稀世珍寶難得一見呢。現在在他眼裏就是一堆麻煩,大麻煩。
“怎麽解決,還得我過去看看那血玉再說。”寧玉槿說着要朝那亭子走去,卻聽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可!”
寧玉槿回過頭來看了看墨烨,又看了看墨敬骁。
墨敬骁和墨烨互相看了看,墨烨一臉尴尬,墨敬骁目色深沉。
寧玉槿頓時擺了擺手,笑說:“你們放心,我有辦法不讓自己中毒的,要不然慕容先生陪我一起去吧。”
慕容玄也是懂醫的,自然知道寧玉槿說的辦法是何辦法,當即也一步走了出來,沖墨烨墨敬骁一拱手道:“就讓子瞻陪林先生去吧。”
慕容玄都如此說了,墨烨和墨敬骁也就知道寧玉槿不是一時興起鬧着玩了,也便放手放他們倆過去了。
墨敬骁動了動嘴,無聲地對她說了三個字——我在這。
寧玉槿頓時露出一個笑來,笑彎了一雙眉眼。
她懂墨敬骁的意思。她若遇到危險,他墨敬骁在這兒;天若是要塌了,他墨敬骁在這兒;她盡可以毫不顧忌地去做她想做事,因為他墨敬骁在這兒。
寧玉槿心情大好,抽出一根銀針來,給慕容玄紮針的時候,動作都輕柔許多。
兩人徑直地走進亭子之中,外面衆人屏着呼吸,看着那裏的場景。
寧玉槿圍繞着那血玉轉了一圈,頓時搖了搖頭,目露無語神色:“這哪裏是什麽血玉,分明是一塊藥玉!”
“藥玉?!”慕容玄博聞廣識,自然有在古醫書上看過有關藥玉的記載,“是選取一種材質很特殊的玉,用藥汁反複浸泡後以氣味治療疾病的那種藥玉嗎?”
“嗯。不過那是治病的藥玉,這是害人的毒藥玉。這裏面流動的這些鮮紅色的東西,就是已經浸泡進去的毒藥汁。”寧玉槿說着蹲下身去,伸手摸了摸那玉花的底座,是濕潤的。
關于藥玉,慕容玄只在書中看過記載,那裏面寫的藥玉都是随身攜帶的,跟玉佩一般大小,還真沒有見過如此大的藥玉,所以昨日也沒想起有這麽個東西來。
可如今聽寧玉槿說起來,他不由吓了一大跳。
這麽大一塊毒藥玉,裏面還全部是浸進去的毒藥汁,這要是害人,那得還多少人啊!
不過……
慕容玄還有一點想不通:“這毒藥玉的氣味既然有毒,那麽為什麽昨日進貢的時候我們沒有中毒?”
寧玉槿伸手指着那玉花的底座,讓慕容玄摸。
慕容玄伸手過去碰了碰,又很快收了回來:“濕的。”
“嗯。”寧玉槿慢慢地站起身來,面色凝重地道,“這塊毒藥玉幹燥的時候是不會發揮作用的,昨日這毒藥玉就算是有味道,那味道也很淺,不至于讓人發瘋。而今日,這塊毒藥玉在這裏放了一晚上,晚上的露珠在藥玉上凝結化開,味道也就出來了。若是有人直接潑盆水,或者來個下雨天的話,這整個皇宮的人只怕都要被這塊玉所控制。”
慕容玄也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不太好看:“這幾日,都是春雨最多的季節。”
而恰好就這兩天放晴了一下而已。
若是正碰上下雨天,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這可是關系整個皇城性命的事,慕容玄現在想來都忍不住有些後怕。
當真是千防萬防,也防不住敵人變着法兒的使壞啊。
寧玉槿這會兒還在盯着那塊毒藥玉看:“做這個也是需要點水準的,而且很明顯,那人水準還不錯。”
“三小姐……”慕容玄有些無語地看她,這會兒好想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寧玉槿突地擡起頭來,問慕容玄:“你知道太皇太後為什麽要将這塊玉放在禦花園嗎?”
慕容玄說得很不确定:“想害死皇上,讓興王登基?”
不,這理由實在是說不過去。
墨烨若是死了,那按照規矩,也該是墨敬骁繼承皇位,他墨興還得排到後面去。
更何況使手段使得這麽明顯,也根本不是那老妖婆的作風。
慕容玄搖了搖頭:“這的确讓人費解。”
寧玉槿又繞着那毒藥玉走了兩圈,湊過去仔細地聞了聞那味道,又問了慕容玄一個問題:“那你知道這玉雕成的是什麽花嗎?”
“介紹的時候說的好像是醉夢花。”慕容玄想到昨天那靈女說的話,“她說這話是靈犀國的國花,是他們的守護神。”
醉夢花,醉生夢死,萬幻人生。
寧玉槿眉頭緊皺了一下,随後好像想到了什麽,眉心頓時舒展開了,起身拍了拍慕容玄的肩膀:“走吧,我有辦法處理這塊毒藥玉了。”
這玉是靠氣味讓人發瘋發狂,若是将它丢在水裏,便會在水裏全部化開,若是焚燒,便會冒出毒煙,埋在地下,也會污染土地,着實難處理。
慕容玄見寧玉槿邁步朝墨敬骁走了過去,也緊跟着走了出來,伸手将脖子上的那根銀針取下,就見那銀針全部都變黑了,他一點也沒中那毒藥玉的毒。
寧玉槿将剛才的發現全部給墨烨和墨敬骁說了,果然見兩人的神色都變得不一樣起來,陰沉沉地煞是駭人。
那墨烨問寧玉槿:“先生說有方法能處理那玉?”
寧玉槿點頭,狡黠的目光一轉,落在墨敬骁身上:“只要定王殿下肯幫忙,自然可以處理得幹淨利落的。”
墨烨也看向墨敬骁:“皇叔……”
墨敬骁見寧玉槿那一臉含笑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為大邺百姓,自然是在所不辭。”
寧玉槿便伸手将墨敬骁拉到自己面前來,抽出一根銀針往他脖子上紮了進去,卻不想這樣一個動作要比剛才她替慕容玄紮的時候顯得親昵得多。
她也不怕人看出異樣,同墨敬骁并排着就往那亭子裏走。
“需要我做什麽?”墨敬骁低下頭便可以看見寧玉槿那顆小腦袋,搖頭晃腦的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他手一癢,突地很想伸手去揉揉。
寧玉槿擡起頭來,和他目光相對,眯眼笑了笑:“你不是會極寒內力嗎?将整塊毒藥玉凍成冰塊,然後再一掌拍成渣就可以了。”
“這倒好辦,不過你得退後,不能在這裏站着。”墨敬骁伸手将寧玉槿往身後送,手掌在她的腦袋上劃過,忍不住揉了兩下才收回來。
寧玉槿站在他的背後,忍不住沖他做了個鬼臉。
明明解決這毒藥玉的方法她可以在那邊說的,為什麽她要特意和他一起過來再說,他難道就不懂什麽嗎?
看吧,還說自己不是木頭,還說自己會解風情。
正腹诽着呢,就見墨敬骁好像背後長耳朵似的,突地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薄唇兩頭向上彎了彎。
寧玉槿頓時被他那笑容給古蠱惑了,滿腦子暈暈乎乎的,就聽耳邊回旋一句:“快過去,這裏危險,乖~~”
嗯,要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魔咒,腦袋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等跑出了亭子才突地反應過來,丫的,又給墨敬骁的美男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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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聯系
341 聯系
到底高手謂之為高手,那就是連氣場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樣的。
墨敬骁站在那塊毒藥玉的前面,還未出手,就感覺一股冷風平地而起,以那亭子為中心,朝着四周輻射開來。
明明隔了那麽遠的距離,明明都已是初春的暖陽天,可是在場衆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覺得那氣息寒冷刺骨。
那繡着金線蟒紋的墨袍随風而起,獵獵作響。那兩掌一個起伏,有細碎的冰渣在他的掌中凝聚。
寧玉槿終于知道為什麽別人中了寒焰之後基本上活不過多久,而他一直挺過來的原因了。縱使有一定的藥物原因,可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這一身極寒內力和輔修熱力的原因吧。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那寒焰的冰火兩重天,他才能挺得過去。
那掌中寒氣淩冽,猛然朝着那毒藥玉一推,只見一團白霧萦繞過去,散開的時候,那玉的周身都已經裹上了一層冰。
冰色透明,藥玉血紅,裏面流動的紅色波紋透射出來的時候,那般绮絢美麗。
寧玉槿遠遠地看着,暗自感嘆一句:東西倒是好東西,只是不該存在在這世上,要不然她也可以搬回去玩幾天了。
墨敬骁那邊手掌一撤,卻又迅速凝力于掌,擡起手臂來猛地拍在那毒藥玉上面,一層冰氣四洩。
只聽“咔嚓”一聲,從那毒藥玉的頂部開始,那冰開始裂開,而後逐漸分支成無數條裂口,眨眼裂痕就布滿了整個藥玉的表面。
墨敬骁收功,緩緩地呼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朝着寧玉槿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在他身後,那塊毒藥玉就好像是失去了支架的建築,嘩啦啦随着冰塊全部垮了下來,一粒一粒只有芝麻大小,一遇空氣就迅速地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寧玉槿連忙地跑過去,替他将脖子上紮着的銀針取了下來,順便替他搭了一下脈。
“要是氣息又亂了的話,那可真是不劃算啊不劃算。”她小聲地嘟囔着,號完脈之後才放下心來。
這麽用大招體內的氣息都一絲不亂,看來墨敬骁真真是恢複得差不多了。
墨敬骁等寧玉槿放下心了這才收回手來,準備回頭的時候就看見墨烨一直在盯着他們兩個看。他輕咳了一聲,那墨烨才恍然回過神來。
“林先生,”墨烨看向寧玉槿,有些擔憂地問道,“如今雖然毒藥玉已毀,可是對人的傷害仍舊存在。宮裏面已經抓了幾百人起來,而真正受影響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林先生有沒有什麽根治之法?”
寧玉槿剛才已經仔細地研究了一下那用來浸潤藥玉的毒汁,熟悉的味道直沖腦海,她好像有點頭緒了:“中毒的人就暫且全部抓起來集中關着吧,我得找個地方配一下藥。”
“太醫院裏什麽藥都有,朕這就讓所有禦醫都配合先生配藥!”墨烨一聽寧玉槿說話的語氣,便知道有戲,連忙揮手吩咐道。
寧玉槿卻擺了擺手,說:“就不麻煩各位禦醫大人了,慕容先生應該也想到怎麽配制解藥了,就讓他同我一起去好了。”
墨烨聽到這話,自然是欣然準奏的,寧玉槿和慕容玄行了個禮,便立即趕往太醫院了。
自然,臨走之前寧玉槿還不忘沖着墨敬骁做了個鬼臉,擠眉弄眼的模樣着實讓人想笑。
墨敬骁嘴角一軟,想笑,想到旁邊的墨烨,卻終究還是忍住了。
墨烨目送他們倆遠去,随即轉過頭,看向墨敬骁,嚴肅着面孔問:“這件事情,皇叔你怎麽看?”
墨敬骁心裏早已有了思量,面色微凜道:“這件事牽扯兩方面,靈犀國和太皇太後。”
東西是靈犀國送的,可是明明是該收入庫房的東西,卻被太皇太後讓人拿到禦花園這麽大庭廣衆的地方放着,怎麽解釋都解釋不通吧。
墨烨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如此,就勞煩皇叔去好好查一下這靈犀國了,朕也去會會太皇太後。”
太醫院裏,那些禦醫見寧玉槿和慕容玄過來,都沖他們一拱手,客客氣氣地叫了一聲:“林先生,慕容先生。”
這到底是個認實力的地方,要想別人尊重你,那你就得比別人強。
寧玉槿和慕容玄進入了配藥房,一個人也沒讓進來。
因為在路上的時候有人同行,所以有些話慕容玄也不方便問寧玉槿,這會兒可算是找到了機會:“三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我見你一路都皺着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寧玉槿走到配藥臺後面去,伸手拿過小稱,開始稱量藥品:“慕容先生,你仔細想想,那毒藥玉的味道,你真不記得了?”
慕容玄的記憶一向不差,可是卻偏偏對那味道沒什麽印象。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說:“莫不是人老了,記憶力也開始衰退了?”
寧玉槿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暗暗地叫了他一聲“老妖怪”。
二十多歲就在嚷嚷着老了的人,真該拉出去讓人打個幾十大板。
不過現在還是正事重要,她繼續說道:“我對味道極為敏感的,都想了好久才想起來,你想不起來也純屬正常。因為上次這種毒藥的味道被其他味道所掩蓋了,所以我也記得也不是很深刻,直到剛剛那一刻我在想怎麽處理那塊毒藥玉的時候,想到火燒,才突地想起那麽個事來。”
慕容玄靠在桌子前面看寧玉槿配藥,聽了那麽一大堆之後忍不住道:“能不能說重點?”
“火燒,慕容先生你忘記了?”寧玉槿将秤盤上的藥倒了出來,繼續稱量下一味藥。
慕容玄被這麽一點撥,當即也好像想起了什麽:“火燒?子瞻記得當時的村民中毒事件,好像就是焚燒一種叫‘碧落黃泉’毒藥的粉末,來控制村民們的行動。難不成這二者有什麽聯系?”
寧玉槿點了點頭,手中未停:“算是吧。這浸泡毒藥玉的毒藥汁很純淨,所以味道濃,毒性大。而那碧落黃泉裏面只摻雜一點點,用來提高藥性,所以不是很容易區別出來。”
“當初村民中毒的事情和東齊有莫大聯系,如今這事,難不成也是東齊搞的鬼?”慕容玄想到東齊這次的出訪,一向舒展平和的眉頭也忍不住擰起一個結來。
342 一曲無音枉斷命,一劍破天斬絕魂
342 一曲無音枉斷命,一劍破天斬絕魂
寧玉槿先試着煎出了一副藥,自己喝了一口之後,揮手讓人擡了個中毒的宮女進來,捏着嘴将藥給她灌了下去。
周圍站滿了禦醫,都在竊竊私語地讨論着,有等着看寧玉槿如何解了這毒的,也有持懷疑态度等着看她笑話的,衆人心思各異。
寧玉槿倒是不慌,灌了那宮女藥之後,她便趴在一邊,将剛剛配出來的方子寫了出來。
旁邊也有禦醫在看,見了她寫的藥方之後,都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方子太狠了,一般人喝了怕是受不了吧?”
“這用得好就是解藥,用不好便是毒藥啊。”
“到底還太年輕,不知道什麽方子該開,什麽方子不該開……”
慕容玄聽着衆人的話語,忍不住笑了一下。
旁邊有個和他熟識的禦醫看見了,便問他道:“慕容先生,你笑什麽?”
慕容玄嘴角微勾,漂亮的狐貍眼上揚了一個優雅的弧度:“子瞻在笑,有些人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自诩是個中翹楚,卻還趕不上一個毛丫頭。”
“什麽毛丫頭?”那禦醫還想問,就見慕容玄朝着那喂了藥的宮女走了過去,他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寧玉槿這邊藥方寫完,一擡頭見慕容玄在查看那宮女的情況,不由得問道:“情況怎樣?”
慕容玄伸手在那宮女身上一按,就見那宮女突地咳嗽了兩聲,慢慢擡起頭來左右地看了看,滿眼的疑惑和驚恐神色。
慕容玄抿唇笑了一下:“明顯,起作用了。”
衆禦醫聽到這句話,連忙地圍過來檢查那宮女的情況。那宮女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會兒見一大堆的禦醫圍着自己,叽裏呱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差點給吓哭了。
寧玉槿扒開衆人走了過去,親自将那宮女的身體情況檢查了一邊,确定解藥有效之後,這才将方子交給了醫女。
“按照這上面的抓藥煎藥,內服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人一碗。其餘的支起兩口大鍋,按照一百比一的比例熬藥水,滾燙了之後在皇宮各處熏上一熏。”
還有幾百號人等着去救,太醫院的衆人一下子就開始忙了起來。
寧玉槿在一旁幫着煎藥、喂藥、把脈、解決各種問題,忙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慕容玄也在一旁幫着忙,那麽多人一起,也忙了好大半天才算忙完。
寧玉槿确定所有人都解毒之後,這才放下了一顆心。
而那些之前說寧玉槿閑話的,都在這樣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全部啞了聲音。
他們素手無策的毒,她治好了。他們覺得太狠的藥方,一點毒副作用都沒有。這到底是她太厲害了,還是他們太膚淺了?
寧玉槿可沒心思去管其他人想什麽,治好病人之後,她便和慕容玄出了太醫院,去找墨烨複命。
趕緊複了命趕緊出宮回定王府,如今這守衛森嚴的皇宮都出了這等子事,說明這皇宮的護衛也沒厲害到那裏去,仔細想來還是定王府要安全一點。
正走着呢,突地聽一聲猙獰琴聲破空而來,寧玉槿愣了一下,腳步突地一停。
慕容玄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看她,見她表情有異,不由問道:“怎麽了?”
寧玉槿指了指耳朵,有些奇怪地看着慕容玄:“你沒聽到什麽聲音嗎?就是……”
她想伸手指一下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可是正要指的時候卻一時分不清是從哪裏傳過來的了,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似的。
慕容玄見寧玉槿自己都有些蒙了,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可能是你忙了那麽久太累了,所以産生幻覺了。”
“不可能是幻覺啊……”那突然的一聲那麽明顯,乍然傳來的時候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怎麽可能是假的?
可是說也奇怪,那一聲之後,便再無響動傳來。
“算了,興許真的是聽岔了。”
寧玉槿嘟囔了一句,繼續和慕容玄向前走,卻剛剛邁開步子,又被突然傳來的一聲峥嵘顫音給吓了一跳。
“看吧看吧,我就說,肯定有聲音的!”她頓時眉舒眼開地伸手指向一個位置,想要給慕容玄證實并非是她聽錯了。
然卻見慕容玄眉心皺得更緊了,唇線抿了半天,才緩緩地突出幾個字:“一曲無音枉斷命。”
“慕容先生,你這會兒突地吟什麽詩啊?”寧玉槿有些奇怪地看着慕容玄,不知道他為何會露出這麽嚴肅的表情來。
還沒得到答案,就聽那琴音再次傳來,不過不再是剛才那種突然間震住人的破音,而是如山泉溪澗一般緩緩流淌的美妙琴音,很是悅耳動聽。
慕容玄這會兒面色一松,變成平日裏微微含笑的表情,一雙狐貍眼眼簾一掀,看向寧玉槿:“三小姐可還記得絕魂?”
“自然記得。”好歹也和他有那麽多糾糾葛葛,就算他是她生命裏的一個過客,那這過客也在她生命裏停留了蠻久了。
墨敬骁給她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可是有時候她想起他來都仍忍不住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如今變成了什麽樣。
可即便她記得絕魂又怎樣,慕容玄怎麽突地在這裏提起這個?
慕容玄像是明白她的疑問,緩緩地開口說:“絕魂随身攜帶一把軟劍,名曰破天,所以有‘一劍破天斬絕魂’的說法。‘一曲無音枉斷命,一劍破天斬絕魂’指的便是太皇太後那老妖婆天玑閣的兩大主要人物,斷命和絕魂。斷命彈的是無音琴,彈出來是沒有聲音的。若是誰聽到聲音了,那誰便離死不遠了。”
寧玉槿聽着耳邊不斷傳來的琴聲,只覺得身上一寒,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手臂:“慕容先生,不帶你這麽吓人的吧?”
不過看他剛才的确不像聽到聲音的樣子,難不成……
慕容玄見寧玉槿那将信将疑的表情,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三小姐不是說通過眼睛能看出人撒謊嗎?”
“喂,誰有空一天盯着你眼睛看……”寧玉槿見慕容玄一副得意模樣,便知他是耍人的了,頓時無語。
慕容玄連忙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興許只是哪位琴師在練琴呢,我們還是快快回去複命吧。”
343 威脅
343 威脅
說到琴師,寧玉槿倒突地想起一個人來,問慕容玄道:“慕容先生,你可認識天下第一琴師段鳴嗎?”
慕容玄本來好好地走着,聽到這句話頓時腳步一停,微蹙眉心轉過頭看寧玉槿:“你……見過他了?”
“嗯啊,”寧玉槿一五一十地說,“就在皇上大婚的那天見過一面。後來你們爺讓我不要和他接觸,我才避着他的。”
而且當時墨敬骁還說他吃醋呢,那又帥又拽地對她說這句話的模樣,還真是越想越好看啊!
慕容玄頓時一揮手道:“聽爺的話沒錯的,那哪兒是天下第一琴師啊,天下第一要命琴師才對。別人彈琴要錢,他彈琴要命的!”
寧玉槿頓時瞪大了一雙眼睛,有些奇怪地道:“不可能啊,他彈琴還蠻好聽的,那天我聽他彈了好半天呢。”
“我說三小姐,你是真沒想明白嗎?”慕容玄兩只手都伸出一個指頭來,沖着寧玉槿比劃了一下,“一個是段鳴,一個是斷命,他們兩個……”
“是一個人。”寧玉槿接過話去,神色間滿是了然。
慕容玄點了點頭:“所以見着他能繞道就繞道走吧,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寧玉槿擡頭看向前方,語氣有些遲疑地道:“那,要是繞不開呢?”
慕容玄聽她語氣有異,連忙回頭,就見前面不遠處,一身着品竹色長衫的男子,正低頭忘我地撫弄着琴弦。
仔細看去,便發現他身下是懸空的,他一腳獨立彎曲,一只腳搭在膝上,再将琴放在膝上,明明身下無一物,卻給人一種他好像是坐着的感覺。
慕容玄眼中閃過一絲凜色,寧玉槿卻一下子張大了嘴,好不驚訝地說:“這姿勢,牛叉啊!”
那段鳴、确切的說應該是斷命,在這時擡起頭來看向這邊,笑着對寧玉槿道:“小友,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說話的聲音不盡溫和,好像真是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還真是和絕魂那陰森森的臭性格截然相反,以至于寧玉槿還真回了他一句:“還好。”
他低聲笑了一下,目光轉向慕容玄,點了點頭:“慕容先生。”
“當不起你這聲先生。”慕容玄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恰好擋住寧玉槿,“閣下若是無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這語氣,字字帶刺,當真好不客氣!
不過那斷命也不在意,用那種哄小孩子的語氣對寧玉槿說:“小友,你想不想去見絕魂?他一直都很想見你呢。”
“絕魂!”寧玉槿神色波動了一下,将面前的慕容玄扒開,上前了兩步,“絕魂在哪兒?”
那斷命伸手在嘴邊比了個“噓”的動作,微微笑着說:“這可不能說,你若真想見他,我帶你去。”
寧玉槿當即一拂袖,跟慕容玄說的一樣:“閣下若是無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難不成還真給斷命幾句話就哄走了?
慕容玄剛剛才說啊,一曲無音枉斷命,太皇太後的爪牙,她敢相信一分麽。
然剛轉身拉着慕容玄準備換條道走,卻聽耳邊“嗖”地一道風聲,剛才還在那頭的斷命,一下子到了他倆的面前。
他豎着抱琴,一只手指白淨修長的手搭在琴弦上,臉上已無笑容:“小友,我且再問你一邊,你真不跟我走?”
寧玉槿見此倒是勾起唇角笑了,喲呵,這是軟的不成來硬的了。
“退後。”慕容玄将寧玉槿拉着退後了一些,就見面前“嗖嗖嗖”幾道風響,幾個黑影快速地落在了他倆的面前,攔住了斷命。
是跟着他們的影衛。
“三十二、三十三護送林先生和慕容先生出宮,其餘的給我上!”
領頭的那影衛快速地将人力分配部署,幾個影衛當即就上前去與斷命纏鬥在一起。
寧玉槿沒敢回過頭去看,那三十二、三十三将她和慕容玄一人一個提擰起來,幾個縱身便掠去很遠。
接下來倒是有驚無險,四人出了宮門便有定王府的人在那裏等着了,一路坐馬車趕回定王府,倒是再沒橫生出什麽枝節。
剛剛進屋喝了一口壓驚茶,就見纏住斷命的那幾個影衛也進來了。有兩個身上挂了彩,但受傷不重,其餘的倒是沒什麽事。
寧玉槿和慕容玄替兩人在傷口上撒了藥,傷口極細一條,像一根紅線似的,連包紮都省了。
衆人沒受什麽傷固然可喜,可是寧玉槿和慕容玄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笑容來。
“這傷有些不太對勁。”寧玉槿記得她給一零八包紮的那次,那傷口才是個真正受傷的樣子,只用音波,便讓有些傷口就深可見骨,不可能說才隔那麽短的一點時間,斷命的武功就退步到只傷人皮毛的地步。
慕容玄也明顯發現了這個問題,擡頭去問幾個影衛:“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領頭的影衛回答道:“回先生的話,我們也覺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