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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麽,可否告知?”

“我……”寧玉槿張了張口,不知怎麽跟慕容玄說。

慕容玄卻好像什麽都心知肚明一般,目色沉了沉,道:“你是不是在用血養火霜?”

“你知道了?”寧玉槿微微愣住,有些驚愕地望向他。

慕容玄也看着她:“猜也猜到了。”

自打那火霜一進府,寧玉槿就跟寶貝什麽似的,還特制了一個箱子來專門養着,每天都要添冰添炭,比人還金貴。

他一天在立章堂的小藥房裏進進出出,也養成了每天去看看那火霜的習慣。

而最近不過幾天沒看,那火霜的長勢就突然變得瘋狂起來,而且那小小的一個花苞水盈盈的,似乎随時會滴出豔紅的花汁!

他站在那特制的箱子外面,似乎都能聞到裏面濃重的腥味。

本來還疑惑那火霜異常的變化,直到今日寧玉槿因為體虛昏倒,一切才算是連接起來。

寧玉槿歪着頭,不去看慕容玄:“既然慕容先生已經知道了,那就請繼續的幫我瞞下去吧。”

224 藥引子

224 藥引子

“幫你瞞可以,不過你不許再冒險。”慕容玄難得斂了一臉慣常的笑,認真且嚴肅地道。

他們爺也不是傻子,寧玉槿再拿自己的血養那火霜,搞垮了身子,不可能不被發現。

“可是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可能功虧一篑!”寧玉槿有些激動地撐起身子,扯得胸口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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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伸手捂着,目光卻依舊灼灼望向慕容玄,期許他能有一點點的松動。

慕容玄沉眉斂目略一思索,回過頭沖香月她們揮了揮手:“你們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你們小姐說。”

“小姐……”香月她們将目光看向寧玉槿。

“出去吧。”寧玉槿沖她們揮了揮手,沉着聲道。

“是。”

香月有些擔心地看了寧玉槿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見屋裏沒有了外人,慕容玄這才重新看向寧玉槿,幾乎迫切地問:“三小姐,那火霜,是不是為爺準備的?”

寧玉槿是個惜命的人,不可能為了一株名貴草藥就豁出了命去。除非,那草藥關乎着誰的性命。

能讓她這麽犧牲的,想也只能是一個。

“火霜是根愈寒焰最重要的藥引子,如果培養成功,我就能配出解藥來。”

墨敬骁現在的身體就像是已經裝滿的水,稍微一滴就能打破他小心翼翼保持的平衡。

配制解藥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不能再耽擱了。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大用處?”慕容玄細細地将“火霜”“寒焰”念了一遍,不由了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竟沒發現這兩者之間的聯系,還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那培養火霜,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慕容玄皺起眉頭看着寧玉槿,不由有些有些憂心忡忡。

寧玉槿這身體再這樣下去就真的不行了,即便臉色可以用人皮面具掩飾得很好,可是體虛氣弱只要稍稍練功習武的人都能輕易感知出來的!

她這樣,別火霜沒弄出來,她先倒下了。

“慕容先生,如果有其他辦法,你覺得我會自己上麽?”寧玉槿苦笑了一聲,擡起手腕來,看了眼那包紮好的傷口。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放棄。放棄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受的所有苦,放棄救治墨敬骁的機會。一條是堅持,我若能讓火霜開花,那麽我的命,他的命,就都有救了。慕容先生你說,我該選擇什麽?”

“這……”

慕容玄眉頭緊皺,一雙狐貍眼一挑之間,似乎又無數思緒流轉過去。

少頃,他擡起頭來,堅定地道:“三小姐若要堅持,那全程都必須得由子瞻看護。一來子瞻可以想方設法幫你瞞住爺,二來,若是三小姐堅持不下去了,子瞻也可以馬上叫停。”

寧玉槿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是看着慕容玄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卻只能長呼出一口氣,無精打采地說了聲:“好。”

“如此,那三小姐就好好休息,子瞻去給你配點養氣補血的藥。”慕容玄起身就要走,卻一下被寧玉槿叫住。

“慕容先生,且等一等!”

慕容玄轉過頭來看寧玉槿,有些疑惑地問:“三小姐還有事?”

“我想問……我想問……”寧玉槿擡了擡下巴,指向窗外的某個方向,“那邊那位怎麽樣了?還有,你們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一想到墨敬骁竟然給影衛下那種命令,她就如鲠在喉如刺在心,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慕容玄搖了搖頭道:“爺回來沒多久便又進宮去了,子瞻也只是比三小姐早過去一點點,并沒有撞見爺。所以爺是怎麽想的,子瞻也沒摸透。不過……”

“不過什麽?”寧玉槿見慕容玄面色不太好,不由趕忙問道。

“不過喬姑娘傷得那麽重,爺的心情應該不怎麽好。”

“什麽傷得那麽重?!”寧玉槿瞪大了一雙眼睛,只差沒一下子跳起來,“她被燙傷以後是我給她處理的傷,明明只是被燙紅了,根本沒什麽大礙,你說傷那麽重到底是幾個意思?”

“子瞻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也納悶了一會兒,按說若是在三小姐你那裏受了那麽重的傷,你不該坐視不管才對。如此看來,她手臂上的燙傷,應該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才是。”

慕容玄說着說着就寒了眼睛,怎麽也沒料到,他們竟然接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進府裏。

寧玉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由搖頭嘆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穩。能對自己都下得了毒手的,這喬紅秋,不簡單啊。”

“子瞻會讓人多注意一下那邊的,三小姐請不用擔心。”慕容玄安慰寧玉槿道。

“可是,”寧玉槿高高擰起眉頭,有些不安地看向慕容玄,“你們爺那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不會真的以為是我讓人朝喬紅秋身上潑水的吧?”

“三小姐你別激動,你要相信爺不是那種斷章取義的人,想必爺也相信三小姐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如今墨敬骁不在,事情說不清楚,慕容玄也只能安慰一句算一句。

“但願吧。”寧玉槿嘆了口氣吐出這三個字,擰着的眉心卻沒有松開的跡象。

水的确是她這邊的人潑的,喬紅秋手臂上傷口是墨敬骁親眼看到的,根本無從抵賴。

而且他臨走之前還下那種命令……

她現在恨不得沖到他面前去問個清楚,免得不清不楚的憋在心裏難受。

“你們爺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還真不清楚。”慕容玄搖了搖頭,道,“最近因為鎮東軍兵權的事情,朝廷之中各黨派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皇上長卧病榻,太子執政,推的人卻是景陽王殷濤,爺為了這件事聯合衆大臣上書,卻到現在都還沒有推舉出一個合适的人選來,只怕這鎮東軍花落誰家,還得費一番功夫。”

“如此……”

怪不得她想見墨敬骁一面,都如此的艱難。

“對了,”慕容玄像是突地想到了什麽,目光看向寧玉槿,試探地道,“三小姐有個故人,最近在朝中的發展可謂是如日中天啊。”

“故人?”寧玉槿微蹙眉頭,想了下才道,“慕容先生說的是……祁越?”

慕容玄點頭道:“正是咱們那位金榜題名狀元及第的祁狀元。不僅有蘇相多加提攜,而且還那麽快就得到了太子的賞識,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準備入閣了,平步青雲的速度簡直讓我等望塵莫及啊!”

“祁越……”

寧玉槿呢喃着他的名字,卻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

225 有戲看了

225 有戲看了

直到傍晚時分墨敬骁都還沒回來,也沒見有人回來通報一聲。

寧玉槿盯着門口看了半晌,心知今天晚上能等到他的概率是十分渺茫了。

不過修整了一整天之後,她的精神頭總算是好了些,就着香月做的幾個開胃小菜,還喝了一大碗紅棗粥。

香月在一旁卻看得憂心不已,嘴裏不停地念叨着“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

寧玉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養豬也不是這個養法,我是真吃不下了。”

香月見寧玉槿的臉色看起來比早上時候已然好了許多,這才沒再說什麽,吩咐人将桌上的食物全給撤了。

屋子裏才剛收拾幹淨,就見香巧氣沖沖地跑進了屋子裏來,随後還跟着腳步匆匆的夏竹和秋雲。

香月正在往火盆裏添炭,見幾人模樣不由沉了沉臉,低聲喝道:“小姐還病着,你們這橫沖直撞的進來是做什麽?火燒屁股了還是怎地?!”

話音才落,她目光就落在了香巧臉上,頓時一愕。

只見那張白花花粉嘟嘟像包子一樣的小臉上,一道指甲的刮痕血紅血紅的,看起來分外明顯,像是被人用尖利的指甲撓過一樣。

她不禁将火鉗一扔,趕忙朝香巧走了過去:“這是怎麽了這是?又去惹什麽麻煩了?”

“香月姐!這回不是我去惹別人,是別人來惹我!”

香巧兩只粉拳緊握,一臉氣呼呼的表情,說話時候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

“先坐下,喝口水。”香月連忙地将香巧扶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水壓壓氣。

“這是怎麽了?小香巧想欺負人結果反被別人給欺負了?”本來吃了東西之後已經休息的寧玉槿,聽見動靜又悠悠地醒了過來。

“小姐沒事,就小姑娘鬧着玩,你繼續睡你的,我來處理就行。”香月責怪地瞪了香巧一眼,又連忙地起身去照顧寧玉槿。

香巧張口想說話,一想到寧玉槿現在的情況,又頓時咬了下唇,小聲地道:“沒事,小姐,我沒事。”

“喲,都露出這副委屈的樣子了還沒事,我是有些不太舒服,可也沒眼瞎吧。”寧玉槿讓香月扶自己半坐了起來,目光帶笑地看向香巧,“說說,又是誰欺負咱們可愛的小香巧了?”

“小姐,我真沒事!”香巧這會兒也後悔自己一時沖動就跑過來了,這會兒寧玉槿自己都自身難保,她還拿這種小事過來煩她,莫怪連好脾氣的香月姐都拿眼瞪她了。

“哎喲呵,還跟我不老實了。”寧玉槿也不逼問香巧了,目光落在随後跟來的夏竹、秋雲身上,開口道,“她不說,你們倆跟我說。”

夏竹、秋雲對視了一眼,面色均有些為難,最後秋雲一咬牙,上前一步道:“是這樣的小姐,香巧姑娘大抵是聽見府中的風言風語有些氣憤,便拉着人挨着挨着的詢問,想要找出傳播謠言的是誰。”

“找着了?還和人鬥起來了?這丫頭……”寧玉槿目光斜瞥向一旁的香巧,不由嘆了口氣,“香月你去拿藥箱來給她上點藥,要不破相了小三子不要了可就完了,我可不想養她一輩子。”

“小姐!”香巧嘟着嘴一跺腳,揪着衣角一副委屈表情。

寧玉槿見此忍不住搖了搖頭,擡起頭看向秋雲,問:“是誰?”

一說起這個,秋雲臉上的為難神色又閃現了一下。

寧玉槿頓時就猜出來了:“冬梅?”

當時紫蘇送喬紅秋出去的時候,回來恰好撞見了鬼鬼祟祟在偷聽的冬梅,想來除了她還真沒別人了。

秋雲垂頭回答道:“小姐英明。”

“那她現在人在哪裏。”寧玉槿臉上的笑意退了些,語氣淡淡如水。

“冬梅她……”秋雲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香巧姑娘一去找她就和她掐起來了,還破口大罵,罵了許多難聽的話,恰好慕容先生聽見了,就讓人給抓起來了。”

“慕容聽見了?”寧玉槿撐起了身子,皺了皺眉,“那他現在在哪兒?”

“估計在花園的花廳裏吧。他還問了幾個奇奇怪怪的問題,随後讓人把紫蘇也叫過去了。”香巧在一旁接話道。

“把紫蘇也叫過去了?”寧玉槿眉梢一挑,沉默了一會兒,似有所悟。

旋即,她招手道:“去叫一零八準備着,送我過去。”

“小姐,你現在這樣就好好養着吧,還到處亂跑什麽!”香月給香巧擦完藥,就開始回過頭來管寧玉槿了。

寧玉槿吐了吐舌頭,笑嘻嘻沒個正經地道:“瞧瞧,瞧瞧,我寧玉槿的丫鬟個個脾氣都大得不得了,搞得我都不敢說話了。”

“小姐!”香月一臉的黑線,也被她搞得有些無語了。

寧玉槿這才收了嬉笑的表情,認真地道:“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至于出去一趟就沒命了,去叫人備轎吧。”

慕容玄、紫蘇、冬梅……

呵呵,有戲看啊,她必須得過去瞅瞅了。

“那小姐你先過去,我立馬讓人去端火盆過去!”香月給寧玉槿裹了厚厚的一層衣裳,貂皮小襖,兔絨披肩,又往她手裏塞了個小暖爐,只差沒将被子給她直接披着走了。

寧玉槿見她跑前跑後的,不由有些無語地道:“香月,這才初冬你就把我弄成這副樣子,真冬天了你是不是要在我身上穿四五件襖子啊?再說了,要是這個天氣我都起痱子了,別人會笑話死我的!”

“那小姐你坐轎子的時候別把頭伸出來,別吹着風,別……”

後面的話還沒聽完,寧玉槿就忙不失疊地鑽進了小轎裏,擡着朝花園裏面的那個花廳走去。

滿園花落盡春泥,如今花園裏寥寥幾朵月季開着,繁盛的菊花似乎也已經開始收尾,全部被一片長青的綠色植物取代。

寧玉槿讓香月留下來陪着香巧,她則讓夏竹、秋雲作陪,慢悠悠地晃到了花廳。

“小姐,到了。”

轎子突地停了下來,夏竹撩開藏青色的簾子,對寧玉槿道。

226 心裏有底

226 心裏有底

“小姐。”

寧玉槿由夏竹扶着剛剛下轎,就見紫蘇走上前來迎她了。她點了下頭,朝花廳裏面看了看,不由一笑:“這老狐貍。”

倒是猜準她會過來了。

“進去吧。”

她一揮手,扶着她的人立即換成了紫蘇,邁步朝着廳中走了進去。

後花園的花廳不同于前堂的花廳,只是逛花園累着了以後的休憩場所,所以布置得也偏風雅一些。

可就在這風雅的大廳中央,冬梅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了椅子上,嘴裏還被塞了布團,身子一直不停的扭曲掙紮。

寧玉槿進去的時候,慕容玄正坐在一旁悠悠地品着茶。她掃了一眼冬梅之後,不由有些揶揄地道:“慕容先生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啊,對這麽個水靈靈的小美人兒,你也下得去手?”

“美人都是蛇蠍啊,子瞻可惹不起。”慕容玄放下茶杯,沖着寧玉槿饒有深意的笑了笑。

寧玉槿黑沉了眼,心中再次暗罵了一句“老狐貍”。

他看她的眼神意有所指,她要當美人那不也成他口中的蛇蠍了?要不想成蛇蠍,那不就不是美人了?

說什麽也都是她吃虧,這人歪理也能說得滴水不漏,真是讓人讨厭得很啊。

“惹不起那就躲遠點啊,免得被蟄着了,沒了你這條小命。”寧玉槿白了慕容玄一眼,擡腿走到上首出坐下,目光一垂,正好落在冬梅的身上。

冬梅這會兒耷拉着頭,像是被人抽幹了所有力氣似的,突然就沒了動靜。

寧玉槿微皺眉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旋即擡起頭來又掃了一眼慕容玄,還順帶看了眼紫蘇。

紫蘇冷冰冰的表情和平日裏沒什麽不同,慕容玄一臉狐貍笑含義深重,和他們打交道,可真是不知道要花多少腦細胞。

她幹脆直接起了身,走到冬梅面前,擡起她的下巴,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各處都檢查了一番。

“三小姐看出端倪了?”

慕容玄也走到了她的身邊來,單手負于身後,一派清朗身姿。

寧玉槿收回了手,将暖爐抱好,慢悠悠道:“紫蘇,你對她用藥了?黑色曼陀羅的花汁,我小藥房的藥雖然讓你随便用,可也不能這麽浪費啊。”

那麽名貴的東西啊,就拿來對付冬梅了,多可惜。

“是您說不管用什麽辦法的。”紫蘇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頓時噎得寧玉槿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慕容玄在一旁看着頓時就哈哈笑出聲來:“我說三小姐,您身邊的丫鬟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這紫蘇姑娘,說話做事可是有趣得緊呢。”

“所以你觊觎上人家了,還特意地叫到這裏來孤男寡女相處一番?”寧玉槿心裏清楚明白是怎麽一回事,說出口的卻變成了另一回事。

慕容玄聽見寧玉槿的揶揄連忙擺手:“三小姐,非禮勿言。這種話對子瞻來說沒什麽要緊,可別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喲呵,我收回我之前的那句話,是誰說慕容先生不會憐香惜玉來着?這不挺上道的嘛。”寧玉槿咧着嘴角笑呵呵地道。

“好了,三小姐,你過來可不是來拿子瞻找樂子的吧,這裏可還有個人要處理一下呢。”慕容玄見寧玉槿又要扯遠去了,趕忙地将話題給拉了回來。

寧玉槿也頓時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連忙正了正臉色,轉過頭問紫蘇道:“那黑色曼陀羅的花汁,你是怎麽用的?”

“照書上寫的,滴在香爐裏,和檀香混合之後,給她聞的。”

黑色曼陀羅的用途有很多,能麻醉、能入藥、能劇毒、能致幻,但是用的時候卻得十分的小心,稍稍的差池就會讓它變了種藥效。

冬梅平日裏也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為何今日會和香巧掐起來,想來當時她就已經中了紫蘇的招,産生了幻覺了。

而香巧說了,恰巧路過的慕容玄不過問了幾個問題就将紫蘇給叫了過來,想必他也是發現冬梅的蹊跷了。

呵,她就說啊,什麽事要想瞞住慕容玄,簡直比登天還難。

“既然是讓她産生了幻覺,那她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咯?”雖然沒聽見她說什麽,不過聽秋雲她們回禀的意思,貌似罵得還挺難聽啊。

“原話三小姐就沒必要知道了,不過子瞻得奉勸一句,全寧伯府那邊,三小姐該怎麽處理還是好好處理一下吧。”

慕容玄面上斂了笑,說話語氣慢而沉,說得寧玉槿心裏一“咯噔”。

她早知冬梅背後有大夫人撐腰,不知許給她什麽好處,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找不痛快。

她原本打算給個機會,要是屢教不改再慢慢收拾。如今聽慕容玄的意思,把冬梅收拾了還不打緊,全寧伯府大夫人那邊,還得連根拔起。

“行,這事我心裏有底了,我知道怎麽辦的。”

寧玉槿點了點頭,落在冬梅身上的目光,陡然嚴厲。

“至于這丫頭,公然與人撕扯打架,還肆意辱罵府中主子,被慕容先生親自捉住,那就沒什麽說的了,直接送莊子吧。”

可惜全寧伯府的和定王府的莊子不在一個地兒,否則她和春柳這對好姐妹還可以在一起敘敘舊。

打發了冬梅之後,慕容玄道:“對了三小姐,子瞻還得有事問一下。”

寧玉槿回過頭看他:“慕容先生但說無妨。”

“剛才子瞻路過的時候正撞見那冬梅在說胡話,什麽私密大逆不道的話都敢往外說,子瞻心裏納悶,旁敲側擊之下推測是紫蘇姑娘下的藥,便叫她過來問了一下。可她只說是在要立章堂看你給的醫書才知道這個方子的,具體的也不甚明了。子瞻心中有惑,還望三小姐……”

寧玉槿伸手掏了掏耳朵:“說人話。”

“三小姐,那黑色曼陀羅的花汁能讓人産生幻覺,是否能讓人什麽都往外說?”

寧玉槿擰起眉頭,想了想道:“這個得看個人體質。你若是對你們爺用,估計得不出什麽結果。”

“那如果,是對地牢裏面那個內奸呢?”慕容玄盯着寧玉槿,慢悠悠地道一句。

寧玉槿悶了一下,眼睛亮亮地道:“我想,如果到時候有人用人皮面具化裝成他熟悉的人,再加上黑色曼陀羅讓他致幻,估計還真能套出話來呢。”

“試試不就知道了。”

慕容玄和寧玉槿對視一眼,同時咧嘴,露出兩個狐貍笑來。

227 欲擒故衆

227 欲擒故衆

是夜,寒冷的空氣傾襲而來,将一切都染上一層清冷的氣息。

草木凋零,蟬蟲噤聲,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半空,被蒙上了一層薄薄面紗,像畫舫裏半抱琵琶的伶人。

冷清的夜裏,似乎一切都變得格外的安靜。

千暖閣的閣樓裏,炭火燒得火紅,将每個人的臉都映成粉嘟嘟的紅色,裹着的毛絨小棉襖顯得十分溫暖,和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

寧玉槿捧着一杯暖茶,站在窗口眺望遠方,微微眯起的眼睛眸色深黑,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小姐,夜深了,你怎麽還不睡?”

香月走了過來,給她披上了一件兔絨披風。

寧玉槿唇角勾起一抹笑,回過頭饒有深意地看了香月一眼:“好戲還未開鑼,我怎麽舍得去睡?”

“好戲?”香月朝着寧玉槿剛剛看過去的地方望了望,除了一片一望無際勾欄樓宇樹木花草,再無其他東西,哪裏來的好戲?

她不由搖了搖頭回轉過來,将寧玉槿手中的茶杯拿了過來:“小姐還是少喝些茶吧,要不晚上該睡不着了。”

寧玉槿卻不看她,望着外面的雙眼突地一亮,喃喃道:“來了!”

“來什麽了?”香月連忙又随寧玉槿的目光望出去,這才發現,她剛剛才看過的地方,突地冒出一縷濃煙,飄飄搖搖地直上天際。

“小姐,那裏……那裏着火了呀!”香月頓時慌忙起來,轉過頭去看寧玉槿,卻見她一臉意料之中的模樣。

她不禁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道:“莫非,這就是小姐所說的‘好戲’?”

可是定王府着火了,這算哪門子好戲?

“讓你看戲,你就好好看着吧。”寧玉槿整個身子倚靠在床邊,伸手招了招,“你要是不看,就去給我端盤瓜子來好了。”

這架勢,還真是準備看熱鬧了。

香月有些無語地望了寧玉槿一眼,卻還是給她拿瓜子去了。

人家正主都不急,她急什麽?

“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啊!”

“不好!大家注意着,有賊人潛入府中了!”

“地牢方向,不要讓任何一個人跑了!”

“……”

不遠處,亂作一團。

寧玉槿站在閣樓的窗邊,看得格外的清楚。

影衛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那裏的火勢卻好像越來越大似的,沒有絲毫被撲滅的趨勢。

一堆人和一堆人交起了火,一團亂麻之中,有兩道黑影在樹影的掩飾下,悄然無息地飄上了屋頂,而後快速的離去。

寧玉槿歪着頭,一直目送着那兩道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不好,犯人被劫走了,快去追!”

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交火的兩方迅速地停手,而後一個個像身形輕盈的鴻雁,全部都掠上屋頂,追了出去。

“這麽快。”

害得她瓜子都還沒來得及磕呢。

打着呵欠轉過聲來,猛地見一個黑影跟木頭似得杵在身後,寧玉槿差點沒吓得跳起來。

“我勒個去,小八你要吓死我!”

一零八有些無語地望着寧玉槿,沒有說話。

他平日裏也是悄然無息就過來了的,也不見寧玉槿有這麽大的反應。

今晚的行動說起來是成竹在胸,其實她的心裏還是緊張得不得了的吧?否則又怎麽會沒注意到他過來了?

“一切都還順利?”雖然看着事情随預想的發展,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多問一句。

一零八點了點頭:“慕容先生讓我過來跟您說一聲,他會随時讓影衛過來回報進程,讓您不用擔心。”

“這哪是讓我不用擔心,這簡直是讓我不用睡啊!”寧玉槿抿唇笑了笑,走到軟榻上坐下了。

最近身體果然虛得厲害,站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了。

讓香月抱了條毯子過來,她也不回卧室,就在軟榻上斜躺上了,單手撐着頭,閉眼養神。

這次慕容玄欲擒故縱,先是以黑色曼陀羅花汁混以檀香使那假一零三産生幻覺,而後設計一場假劫獄,讓影衛帶上智遠和尚的人皮面具來獲取他的信任,最後誘哄他帶着影衛直接到齊雲謙藏着的住所去。

若這次真的能找到齊雲謙,那可算是給大邺除了一顆大毒瘤,解決了一直困擾大家的難題。墨敬骁也能安心地和太子及景陽王周旋,而不怕有人突地在身後放暗炮了,簡直是一箭幾雕的結局。

可是,以這幾次和齊雲謙交手的經驗來說,這次行動成功的幾率,還是有些讓人憂心的。

以齊雲謙的狡猾程度,不得不讓人多想啊。

閉着眼睛沒多久,影衛的第一波消息便已經傳回來了。

一零八手裏拿着從鴿子腿上取下來的字條,飛快地閃身進來,送到了寧玉槿的手上。

寧玉槿幽幽睜開眼睛,伸手接過,展開一看,眉梢頓時高高挑了起來:“他們追着人,去了西市。”

怎麽會去西市呢?

西市那邊……

“翰軒書社!”

寧玉槿像是突地想到了什麽,猛地撐起身子來,一雙杏目瞪得瞠圓。

“我怎麽沒想到,我怎麽沒想到……”

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上次他們追蹤到翰軒書社的時候,那裏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他們以為齊雲謙他們早已經轉移到了新的地點,所以也沒太注意那裏。

如今想來,他們絕對有很大可能,還藏在那裏!

一零八見寧玉槿好像有什麽想法,不由問道:“那三小姐,現在要怎麽做?”

寧玉槿伸手一擺:“繼續等他們消息。”

有慕容玄跟着,她能想到的那只老狐貍也肯定能想到,這會兒鐵定直接沖着翰軒書社過去了,她沒必要多此一舉。

剛剛還能強裝鎮定,可現在心裏卻着實忐忑得不行,這會兒恨不得直接沖到最前線去。

寧玉槿坐不住了,起身在屋裏踱來踱去,不時地擡眼看着外面,看是否有新的消息。

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最難熬的,寧玉槿覺得自己好像度過了好幾個世紀了,一零八的身影才再一次出現在了屋裏。

“三小姐,有新消息!”

228 朝廷中人

228 朝廷中人

“有新消息?!”寧玉槿聞聲猛地回頭,連忙擡眼看向飄然落在屋內的一零八。

一零八将手中字條遞上,道:“剛送到。”

寧玉槿忙将字條接過展開,眼睛迅速地掃了一眼上面內容,雙眉驟然壓目,神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一零八望着寧玉槿的臉上,眉心一擰:“壞消息?”

“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寧玉槿将手中字條緊緊地握成一團,頓了頓,然後仍在火盆裏,火速地燃燒成了灰燼。

假扮成智遠和尚的那個影衛從那假一零三的口中套出了一句話:齊雲謙,隐藏在大邺朝廷之中。

也就是說,那顆大毒瘤,已經進入了中樞系統,随時準備着冒出來給大邺來個重重一擊!

可惜的是,還沒來得及問齊雲謙隐藏在哪裏,那假扮智遠和尚的影衛就出了事,後面的事情字條上也沒有寫,現在到底是何情況還不得而知。

不過看那字條上的字跡紛亂潦草,很明顯是在十分匆忙緊張的情況下寫出來的,他們此時的處境,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了。

“可惜墨敬骁不在府裏……”現在連拿個主意的人都沒有。

“不,該慶幸他不在府裏!”

他現在不能運功動氣,可如果這會兒他真在定王府裏,百分之百就自己帶着人親自趕過去了。所以,她還應該慶幸。

“那三小姐,現在要怎麽做?”一零八看着寧玉槿,等着她拿主意。

寧玉槿粉拳錘在桌上,凝眉斂目道:“靜觀其變!”

若是需要她做什麽慕容玄自然會說明,若是沒有說明,那就是讓她在定王府裏等消息了。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灰蒙蒙亮。

她站在千暖閣的閣樓上,看着西市方向好像有紅彤彤的火光,連忙叫了一零八過去瞅瞅,這才知道,翰軒書社着火了。

“那慕容先生他們呢?那齊雲謙那夥人呢?”

寧玉槿正在納悶之際,就聽千暖閣門外有動靜傳來,一零八火速一個來回,帶回了門外的消息:“三小姐,慕容先生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結果如何?”寧玉槿緊了緊身上披風,邊問邊往外走去。

“影衛有傷亡,捉到幾個東齊的人,不過全部咬破毒囊自盡,無一活口。”

“這麽說來,齊雲謙還是跑了?花費那麽大的代價,什麽進展都沒有?”寧玉槿早料到事情不會太順利,可也沒想到會差成這個樣子。

一零八搖了搖頭道:“有沒有進展,這個得去問慕容先生了。”

寧玉槿趕到立章堂的時候,慕容玄剛剛幫假扮智遠和尚的那個影衛處理好身上的傷口,見她過來,沖着她點了下頭。

“怎麽樣?”她忙不失疊地問道。

慕容玄淨了淨手,洗去手上血污,走到她的面前來,搖了搖頭道:“功虧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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