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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零八回答得言簡意赅:“一個時辰前

頭疑惑地望向慕容玄。

“那錢老頭、也就是喬姑娘的養父告訴我們,他是受人之托照顧喬姑娘的,後來喬姑娘的父親沒有去接人,他也便當親生閨女養着了。可這些年他老伴去了,他也快不行了,心想着不能留喬姑娘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連找婆家都成問題,所以這才想到上京來尋親來了。”

慕容玄說完,寧玉槿便頓時神經兮兮地湊了過去,小聲地問道:“是不是當今聖上流落在外的女兒?”

慕容玄有些哭笑不得:“三小姐你說什麽啊?皇上小時候是被寄養在淮安候府之中的,淮安候一家滿門書香,怎麽可能教導皇上做出這樣的事?後來皇上娶了周國公主,一同搬進了皇宮,兩人琴瑟和諧、夫妻情深,怎麽可能做出有公主流落在外的事?”

可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啊!

寧玉槿一會猜不中,又猜第二次:“那就是先帝的,是你們爺的小妹妹!”

所以墨敬骁才讓她多加照顧人家嘛。

“倒是沒那麽複雜。”慕容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喬姑娘的親生父親其實就是鎮東軍裏的一個副将。”

“哦,鎮東軍裏的哦。”既然是狄老将軍軍營裏的副将之女,禮遇一下也是應該的嘛,“不過,那喬副将既然在鎮東軍裏,他們尋親怎麽尋到盛京來了?”

“喬副将十年前已經死了。”慕容玄嘆了口氣,道,“他在戰場上替爺擋過一刀,後來傷好沒多久,又替狄老将軍擋了一刀。第一次從鬼門關裏出來了,第二次卻沒有那麽幸運了。狄老将軍知道他家有個女兒,便讓人将自己的家傳玉佩給他家女兒送了過去,讓她可以随時上京來将軍府找他。可是如今……”

可是如今狄老将軍自己也沒逃過一死的命運,狄長風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将她送去将軍府,還不知道是個什麽結果。

“而我也去看了,那錢老頭的确沒多少時間的活頭了,而喬姑娘二八的芳華,到現在都還沒有談到婆家。那喬副将也是咱們爺的恩人,所以我們不能不管他們。”

“做人不能忘本,管他們是正該的。”寧玉槿略一思忖道,“我看狄長風自己都是那樣子了,将軍府如今也是個空殼子,不如就讓他們待在定王府好了。正好小藥房裏醫藥齊全,給那錢老頭好生将養着,指不定還能多活些日子。至于那喬姑娘,讓你們爺認了做幹妹子,有了這層身份,找婆家那還不好說?”

“子瞻就說三小姐是個明白人,你看我還沒說,你就已經将一切安排妥當了。”慕容玄滿臉笑意地恭維着寧玉槿,将她也弄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也別說了,你來找我心裏頭早就有想法了,不過是來試探一下我的态度罷了。何必搞得這麽麻煩呢?”

“三小姐睿智,子瞻自嘆不如!”慕容玄一個揖手,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十分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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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玉槿笑着道:“我去換身衣裳,吃過飯之後就去看看那位喬姑娘,你有事就去忙好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慕容玄猶猶豫豫地看着寧玉槿,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嗯?”寧玉槿歪着頭看他。

慕容玄考慮了一下,一邊看着寧玉槿臉色,一邊試探性地問道:“子瞻聽說,三小姐對那人皮面具的研究,有結果了?”

“呃……有那麽一點吧。”寧玉槿随口敷衍道。

“才有一點?”慕容玄看了看寧玉槿的表情,頓時佯裝失望地嘆了口氣,“唉,本來還說三小姐研制成功了,有大用處呢。”

“什麽大用處?”

“地牢裏不是還關着一個內奸嗎?若是有了人皮面具,我們就可以來個,将計就計……”

“你的意思是……”

寧玉槿伸出食指來指了指慕容玄,眉毛高高一揚。

慕容玄抿唇輕笑,沖着她點了點頭。

寧玉槿長長地“哦”了一聲,點着頭道:“我明白了。你放心,那東西我會盡快弄出來了。”

慕容玄沖寧玉槿笑眯眯一拱手:“那就等着三小姐的好消息了。”

隐藏在一旁的影衛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你明白了嗎?”

“沒有。那你呢?”

“也沒有。”

衆人一臉茫然地望着慕容玄和寧玉槿,而後齊齊地道:“兩只老狐貍啊!”

220 小心,喬姑娘

220 小心,喬姑娘

慕容玄将照顧錢老頭和那位喬姑娘的重任交給寧玉槿之後,便稱說墨敬骁叫他有事,然後帶着一臉的輕松笑意離開了王府。

寧玉槿看着慕容玄嘴角的那抹狐貍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卻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心裏默默地多了些思量。

“秋雲,夏竹,你們去準備一些女兒家的穿戴用品,一會兒給那位喬姑娘送過去。”

她才剛吩咐,夏竹、秋雲剛剛應了一聲“是”,就見半夏跑進來回禀說:“小姐,外面有位喬姑娘求見。”

“來的這麽快?”寧玉槿眉心微皺,問半夏道,“她一個人來的?還是和錢老頭一起來的?”

半夏回答道:“她一個人來的。”

寧玉槿緩緩舒展開眉頭,身體往後一靠,淡淡地揮手道:“叫她進來吧。”

“哎。”

半夏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而後提着裙擺跑了出去。

寧玉槿讓夏竹、秋雲去準備剛才她要求準備的東西,旋即看向香巧:“去給喬姑娘備些茶水點心。”

“小姐……”一向不會在這時候忤逆寧玉槿的香巧,卻扭捏着有些欲言又止不太情願的樣子。

寧玉槿歪着頭,有些奇怪地看她:“要說什麽就說,什麽時候你也這麽吞吞吐吐了?”

“就是……就是……”香巧轉頭看向門外,見半夏已經領着人進來了,連忙地湊在寧玉槿的耳邊說了一句,“小姐你小心那位喬姑娘,我看着邪氣的很!”

說完,不待寧玉槿問“為什麽”,便甩下一句“我去上茶”了,立馬地跑了個無影無蹤。

寧玉槿正奇怪香巧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的時候,就見半夏已經領着那喬小姐進了屋,她擡頭看向來人的瞬間,便知道香巧的意思了。

她原以為,一直沒找到婆家的喬姑娘,可能是因為長相有些抱歉,所以才二八芳華了,還一直沒定婆家。

可是看到真人的時候,她才知道,不是人家定不到婆家,而是人家不願意定婆家。

柳葉眉,櫻桃嘴,玲珑鼻,一張鵝蛋臉膚如凝脂,一雙杏目水潤有光,即便頭上只簡單地挽了個發髻插上根木簪,也有一種獨屬于她的萬種風情。

再看,那一身粗布紅衣,穿在那婀娜的身段上,似乎走兩步就能讓人的心神蕩漾起來,晃得她都差點一陣恍惚。

嗬,好家夥,這豈止是有點妖啊,簡直是妖嬈妩媚、妖豔無雙啊!

“奴家喬紅秋,見過三小姐。”

如清泉淙淙淌過山澗,如夏日甘霖澆灌田園,她的聲音脆而媚,一下子将寧玉槿的神給拉了回來。

寧玉槿突地覺得,若是男人聽到她這個聲音,只怕當即腿腳就酥了吧。

“喬姑娘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寧玉槿伸手擡虛了一下,旁邊香月立馬上前去扶人。

喬紅秋一手提着裙擺,慢悠悠地站起來,露出一個得體優雅的微笑:“三小姐若是不嫌棄,叫奴家紅秋就好。”

“那你也別客氣,快坐下說話吧。”寧玉槿也露出一個客套的笑意來,招呼那喬紅秋坐下。

喬紅秋娉婷身形優美,蓮步輕移無聲,幾步走到椅子旁邊,提裙坐下了。

寧玉槿看着那一舉一動,心中冒出一絲疑窦,當即不動聲色地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紅秋這一言一行,可比我規矩多了。我這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不知道被罵多少次了。”

“三小姐說笑了,您現在是準定王妃,誰還敢罵您啊。紅秋本是粗野鄉人,只是阿爹不肯讓紅秋太受委屈,求了村裏的教書先生來教紅秋識得了幾個字,紅秋才懂了這言行之事。可與三小姐相比,紅秋是無論如何也難登大雅之堂的。”

說着,以袖掩唇,輕輕一笑,眼波之中似乎都有水光在轉。

寧玉槿“呵呵”地幹笑一聲,低着頭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人常說,什麽山水養育什麽人,瞧着這喬紅秋水靈靈的模樣,還知情識趣懂規矩,只怕她養父錢老頭是花了大代價的。

肯花錢将一個閨女養那麽大養得這麽好,還遲遲地不給人定親,只怕是心裏另有打算着。

而這次他們上京來的目的是來找狄老将軍的,喬副将又是為了狄老将軍犧牲的,狄老将軍還把家傳的玉佩給了喬紅秋……

寧玉槿似乎有些明白慕容玄走的時候露出的那個狐貍笑是什麽意思了——這喬紅秋,只怕是狄老将軍早已經做主許給了狄長風的。

而這會兒狄長風還守在狄老将軍的墓地上,精神狀态極其不好,慕容玄這是讓她來收拾這爛攤子啊。

她正想着,就聽那喬紅秋又開口道:“三小姐,紅秋此次前來,是為了來感謝定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德的,若是沒有遇見定王殿下,紅秋和爹爹只怕早已經沒命了。這大恩大德,紅秋一輩子銘記在心,這輩子為奴為婢、下輩子做牛做馬……”

“可別可別……”寧玉槿看着喬紅秋越說越過火,且立馬就要給她跪下了,趕忙地讓香月上前去将人扶回座位上。

“我說紅秋姑娘,且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定王殿下心系大邺百姓,無論是誰在那個情景下,他都會出手相救的。再來,喬副将和狄老将軍和定王殿下還有那樣的淵源在,能夠有機會償還一下喬副将的恩德,只怕定王殿下的心裏還要好過一些,你也別想太多了。”

“三小姐人如此的好,紅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美人垂淚,紅袖輕掩,話語說得動情。

寧玉槿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地別扭,總感覺自己好像在欺負她似的。

“好了好了,不知道說什麽好就什麽也不說,以後就把定王府當自己的家,缺什麽少什麽就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多謝三小姐。”

喬紅秋起了身,朝着寧玉槿盈盈一拜。

而這時候,香巧也端着茶水走了進來,在喬紅秋的身邊停住,開始上茶。

然而正當她端着茶在半中的時候,喬紅秋也恰在這時候直起身來,寧玉槿看到的時候,再喊小心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一碰,滾燙的茶水一灑,瞬間潑在了喬紅秋的手臂上。

“啊——”

喬紅秋一聲慘叫出聲,手臂上熱騰騰的霧氣飄散。

香巧被吓傻了,手中的托盤一下子摔落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了。

寧玉槿當即站起身,大聲道:“香月帶香巧下去,紫蘇去取我的藥箱過來!”

221 小把戲

221 小把戲

連忙地将喬紅秋扶起來坐下,寧玉槿動作麻溜地替她把燙着的那只手臂的袖子給挽了起來。

白如凝脂的皮膚上有一大片鮮紅的印子,還冒着熱氣,卻并沒有起泡,寧玉槿檢查了一下,這才松了口氣:“不算嚴重,拿冰水冰一下,擦點燙傷藥膏就行了,疤都不會留。”

喬紅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擡起頭來看了下寧玉槿,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三小姐還懂醫?”

“多少會些皮毛,比慕容先生那種自然是差遠了。”寧玉槿就地取材,拿過屋裏的玉如意先給喬紅秋冰了冰手臂,免得餘熱進入皮膚繼續損傷她的身體,嘴裏只是随口地答了一句。

喬紅秋點了下頭,一斂眼睑,咬着嘴角眼泛淚花:“都是紅秋不好,笨手笨腳的,還吓着了剛才那位妹妹。”

“是她自己不小心,不關你的事,她吓着是做錯了事,怕被罰呢。”

寧玉槿簡單地替喬紅秋處理了一下,一擡頭,就見紫蘇背着藥箱火速地回來了。

回來得這麽快,半路應該是有影衛幫忙,既然有影衛參與,那麽慕容玄和墨敬骁晚上些的時候,應該也知道喬紅秋被燙着的事了。

寧玉槿雙眼微眯,目色一凝,旋即回過神來。

“藥箱給我。”

紫蘇動作也快,飛快拿下藥箱遞給了寧玉槿。

寧玉槿打開箱扣,拿出燙傷膏,仔細認真地替喬紅秋的手臂塗上冰冰涼涼薄薄的一層綠色膏狀物品。

“紅秋姑娘感覺怎麽樣?”

寧玉槿輕輕地吹着她的手臂,替她将藥膏吹幹。

喬紅秋露出一個笑容來,回道:“多謝三小姐,紅秋感覺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好。”寧玉槿直起身來,看了她一眼,“這藥兩天換一次,你可以過來讓紫蘇幫你上藥。在此期間不要碰到水,否則會影響藥效,清楚了嗎?”

“紅秋明白了。”喬紅秋點了點頭,目光朝裏屋方向望了望,目露擔心神色,“也不知道剛才那位妹妹現在怎麽樣了?她還好吧?”

寧玉槿走回上座上坐着,聞言眼睑微擡,眉心一動,随口答道:“她現在應該在受罰呢,做錯了事,怎麽可能還好?”

“還請三小姐不要懲罰她,是紅秋自己不好,才弄成這個樣子的,不關她什麽事啊!”

喬紅秋說得有些激動,說着說着就好像又要起身給寧玉槿跪下似的。

這次寧玉槿有經驗了,連忙地給紫蘇使眼色,紫蘇立馬心領神會地到喬紅秋身邊站着,以備萬一。

“紅秋姑娘,您還是回去好生将養着吧。定王府有定王府的規矩,千暖閣有千暖閣的規矩,犯了錯的人該怎麽處理,自有規定,你也不要多想了。”

寧玉槿這話也算是嚴厲了,喬紅秋倒不是那種不知情識趣的人,聽到這話的時候當即就收了神色,規規矩矩地沖寧玉槿一行禮。

“那紅秋就先回去了,今日給三小姐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嗯。”寧玉槿點了點頭,指着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夏竹、秋雲道,“你們也跟着過去吧,看看喬姑娘那裏差什麽,直接去庫房取了送過去,就不用過來問我了。”

“是。”

紫蘇将三人給送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走了回來。

寧玉槿半躺在軟榻上,單手支着頭,正閉目假寐。

聽見紫蘇回來的聲音,她眼睛也沒睜,只慢條斯理地問道:“送回去了?”

“嗯,送到了門口。”紫蘇徑直地走了過來,又說了一句,“奴婢在外面看見了一個人。”

“誰?”寧玉槿眼角微微地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

“冬梅。”紫蘇語氣冷冷地陳述着,“她好像在偷聽,奴婢出去的時候,她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還差點忘記了她……”寧玉槿慢慢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目色微微一沉。

還別說,要好好整治一下冬梅還真不好下手,因為自從她立了規矩之後,冬梅還真沒犯什麽原則的錯誤。

寧玉槿擡起頭來看向紫蘇,對她道:“要不你想個辦法給她弄點小錯,然後把她調到其他偏房去?”

紫蘇垂着頭,沉默了一會兒。

寧玉槿歪頭看她:“沒辦法?”

紫蘇搖了搖頭:“奴婢只是想确認一下,什麽辦法都行?”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管什麽常規辦法稀奇古怪的辦法,只要能解決問題都是好辦法。”

寧玉槿邊說邊笑,唇角揚起一個弧度,目光之中饒有深意。

紫蘇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接話道:“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

寧玉槿見此不由嘆了口氣,只覺得有時候看着紫蘇,只覺得她比自己還大似的。

安排好紫蘇之後,寧玉槿便起身到了後堂裏。

這會兒香巧已經緩過神來,寧玉槿進去的時候,她正叉着腰罵罵咧咧地道:“香月姐,你也看到了對不對?我在那裏好好地上着茶,明明就是她有意來撞我的!丫的,昨天我看她第一眼便知道她妖得很,等着,過兩天我就想辦法把她趕出定王府去!”

“學讀書寫字算賬做菜什麽的樣樣不在行,學罵人但是有一手,香巧,是不是我真的太寵你了?”

寧玉槿緩步走進屋裏,神色并不像平日裏的嘻嘻鬧鬧,難得的嚴肅。

香巧被寧玉槿的冷聲诘問弄得有些懵,愣了一下之後,茫然地看向香月。

香月上前一步,跟寧玉槿解釋道:“小姐,其實今天的事也不能怪香巧,如果不是那喬姑娘突然起身……”

“我知道。”寧玉槿伸出手來,制止了香月接下來的話。

喬紅秋耍什麽把戲,她自然都看在眼裏。

今天香巧這一遭不算正餐,最多算是開胃小菜,是喬紅秋來這裏對她的一次小試探。

這位喬姑娘,可比想象中的聰明多了。

而且她身份特殊,可不能如香巧所說的那樣,說趕出去就趕出去,這才是最讓人為難的地方。

222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222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小姐,既然你知道,那你怎麽還生香巧的氣?”香月看着旁邊香巧一臉讨好地看着她、想要她給寧玉槿說好話的可憐巴巴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無奈地問寧玉槿道。

寧玉槿走到裏面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水,輕輕地抿了一口:“我沒有生香巧的氣,只是覺得有些時候,她得長一些心眼了,免得以後出去之後老是被人算計。”

“那我就一輩子跟着小姐。”香巧聽着寧玉槿并沒有生氣,一下子就膽大起來了,從香月的身後冒出個頭來,突地接了那麽一句。

寧玉槿沖她翻了個白眼:“你想我還不想呢,我可不想看到小三子站成望夫石。”

“他……”果然,一說到小三子,香巧的語氣就開始猶豫起來了,低下頭似乎在考慮到底是跟着她們家小姐,還是跟着小三子。

兩個都對她很好啊……

香月可不管香巧的糾結,走過來問寧玉槿道:“那喬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我這會兒也很想知道她是個什麽意思。”寧玉槿低垂着頭,用杯蓋撥着茶盞之中的茶葉,目光出神,若有所思。

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其實是去找慕容玄問個清楚,将她的猜測證實一下,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推斷。

若是這喬紅秋真的知道她和狄長風的婚約,那麽她來這次試探是什麽意思?

若是喬紅秋只是單純地來投奔狄老将軍,那麽這次她來試探,是不是又有其他意思?

寧玉槿不敢将人都往壞的地方想,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咬着下唇角想了想,總覺得這喬姑娘,她還是得時刻小心着好。

“香月,你安排幾個丫鬟到喬紅秋的屋裏去伺候吧,同時你們倆記着,如非必要,你們兩個千萬別去和她單獨接觸,有什麽不對勁的趕緊地跟我彙報。”

說完寧玉槿看向香巧,板着臉,嚴肅的目色:“尤其是你小香巧,這喬姑娘的來歷特殊,你可別去找人不痛快,到時候被趕出定王府的還有可能是你。”

“不是吧小姐?”香巧還以為喬紅秋不過是他們王爺從路上救起來的人而已,被寧玉槿一說,這才認識到嚴重性,“小姐,那喬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啊?”

“唔,算起來,她家親身老爹應該算是狄老将軍和墨敬骁的救命恩人,你說若是你和她鬧起來,被趕出來的是誰?”

寧玉槿裂開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香巧,果然看着她嘟起了嘴,一臉不痛快的樣子。

“那她要是幹什麽壞事,不是沒人能治得了她了嗎?”

“這個得看她幹什麽壞事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管她是誰。”

若是那丫真的是過來挑戰她底線的,她還客客氣氣的招待她,活這麽憋屈她還不如找豆腐撞死呢。

“對了,冬梅那丫頭我是不能留了,留着遲早壞事。這幾日紫蘇那裏估計會有動作,到時候你配合她一下,把她分配到偏僻一點的房裏去,離這裏越遠越好。”

“哎。”香月點了點頭,“我明天去找紫蘇說道一下,看看她怎麽做,我配合一下她。”

“嗯,你們怎麽做我就不管了,我一會兒去立章堂,如果墨敬骁回來了,你讓小八去通知我一聲。”

寧玉槿打過招呼之後便起身出了門,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來用眼神掃了香巧一眼,示意她最近一段日子安分點。

香巧縮了縮脖子,一臉怯怯的表情,顯然是被寧玉槿剛才的兇相給吓到了,到現在都還不敢太過放肆。

寧玉槿見此這才滿意地走了出去。

秋日的天漸漸地接近尾聲,冬日的腳步正悄悄地來臨。

立章堂裏的火盆早已經燒得旺旺的了,寧玉槿雙手搓着手臂,卻還是覺得冷。

火霜又長大了一些,那花骨朵兒就好像是一個血包,花尖一點豔紅,好像随時都會地出血來似的。

可是當寧玉槿滴血下去的時候,那花那葉卻又好像不知餍足似的,一滴一滴地吞噬着她的血液。

“真是貪吃呢。”

寧玉槿唇色慘白,滿頭密密的細汗,可看到那花漸漸地長成她想要的樣子,整個人又不由得由衷地笑了起來。

利落地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喂了這麽多次火霜,她手臂上的傷口永遠只有一個。

今天喂了之後用止血藥包紮,下一次要用的時候又用水蛭素讓傷口裂開,這樣反反複複的,直到火霜長大。

這段日子将會有多長,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她知道,她必須得在瞞不住慕容玄和墨敬骁之前,将火霜給種出來。

因為火霜吸了她的血,再吸別人的血,不僅不會生長,而且還會枯萎,她不能功虧一篑。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她端起桌上一碗苦澀的湯藥,一口喝了幹淨。旋即,她趁着自己還能動的時候,趕忙地将她研究出來的人皮面具,往臉上貼了一層。

正常水潤的膚色,似乎比平日裏還要健康幾分,寧玉槿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才滿意地松了口氣。

還沒來得好好休息,就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飛快地進了屋子裏。

若是從前寧玉槿她可能還要大驚小怪,如今看着也不過是擡了擡眼睑,随口問來人道:“你們爺回來了?”

“回來了。”前來報信的一零八耿直地道。

寧玉槿慢慢地支起身子,笑了笑道:“那就回去吧,香月肯定又做了許多好吃的。”

邊說邊走了兩步,卻不見一零八跟過來。

寧玉槿有些奇怪地回過頭看他:“怎麽了?還有事要跟我說?”

一零八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道:“三小姐,府中衆人都在傳,說被爺救回來的那位喬姑娘,在你那裏被茶水燙到了。”

“是有這麽回事。”寧玉槿一聽頓時皺起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以訛傳訛,衆口铄金,有時候語言的攻擊力比刀槍劍戟更加讓人無法招架。底下人都傳出這種話了,只怕真實的還要難聽很多倍。

果不其然,一零八繼續道:“他們都說,是三小姐房裏的香巧燙的。”

“嗯……是這樣沒錯。”不過這件事也不能斷章取義,當時的情況,更像是喬紅秋自己撞上去的一般。

只是這樣說,別人也不會信吧。

一零八繼續道:“還有人說,香巧拿茶水去燙喬姑娘,是三小姐指使的。而且喬姑娘被燙之後,三小姐還包庇香巧。”

“我靠!”

是可忍孰不可忍,當時哭着求着讓她不要處罰香巧的到底是誰啊?

“然後……”一零八有些無奈地對寧玉槿道,“這些話,恰好被剛從宮裏回來的爺給聽見了。”

223 為什麽不信我

223 為什麽不信我

從宮裏回來的墨敬骁,沒去清輝堂也沒來立章堂找她,而是聽到喬紅秋被茶水燙傷以後,就直接地趕去了她那裏。

寧玉槿聽一零八說完,忍不住咬牙皺眉:“他倒是挺關心人家嘛。”

“畢竟喬姑娘的身份特殊。”一零八見寧玉槿臉色不太好看,竟也難得地說了一句安慰的話。

不過現在什麽安慰的話在寧玉槿耳裏,都怎麽聽怎麽不是滋味。

“呵,身份特殊?”

是恩人她可以像菩薩一樣好吃好喝地供着,若是來和她過不去的,就是天王老子她不會讓對方好過一分!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這喬姑娘傷成什麽樣了。”

當時的傷口是她給處理的,根本沒什麽大礙,她倒要看看那喬紅秋靠什麽來搏墨敬骁的同情。

一零八卻突地在這時候一個跨步攔在了寧玉槿的面前,神色間隐含擔憂:“三小姐,怎麽你的氣息突然這麽弱?”

“我……”寧玉槿一只手撐在了桌子上,身子晃了晃,眼前的景象好像出現了好幾個重影。

一零八不說還好,一說她就開始頭昏眼花起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幹了似的。

她才剛剛喝了藥,還沒怎麽休息好,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有這些反應也純屬正常。

可是,偏偏在這時候……

“我今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餓得都快走不動路了,自然氣息就弱了,吃點東西就沒事了。”說着,她随手在桌上拿了塊點心,一整塊全部塞在了嘴裏,嚼了幾下就全部吞了進去。

“好了,現在我補充了能量,你送我去喬紅秋那裏吧,動作快點!”

一零八盯着寧玉槿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可是看她臉色又正常得很。

他垂眸一個深呼吸,壓下心中疑惑。

将寧玉槿送到喬紅秋的住所,沒想到剛到門口就遇到了阻礙。

兩個身着黑衣盔甲的影衛站在院子門口,見她過來,直接伸出手來,攔着不讓她進。

寧玉槿目光在兩個影衛的臉上梭巡一圈,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開口問:“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居然要攔着我?”

一影衛上前來一步,斂了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有些為難地對她道:“三小姐,不是我們不讓您進去,是爺親口交代的,不讓您和您那邊的人靠近這個院子。”

“不讓我和我那邊的人靠近這個院子……”寧玉槿忍不住将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旋即一股怒火從心底起,“你們爺呢?他是不是在這個院子裏?我要進去見他!”

丫的,他不會真的聽信那些有心之人傳播出來的謠言了吧?

“三小姐,爺已經不在這裏了,您還是請回吧。”

“三小姐,您別這樣,讓我們難做……”

倆影衛不敢對寧玉槿動粗,可那兩具千錘百煉的身體卻如銅牆鐵壁一般攔住門口,紋絲未動。

寧玉槿連沖了幾次都沒沖進去,身體突地一僵,只覺一股腥甜上湧,嘴角緩緩滑出一條血線來。

“墨、敬、骁……”

她目光透過兩影衛的身軀看向院子裏面,視線模糊,朱口微啓,緩緩溢出他的名字。

你為什麽不信我。

“三小姐!三小姐你怎麽了!”

“一零八,快去叫慕容先生,三小姐暈倒了!”

“渴……”

皲裂起皮的嘴唇輕輕地開阖,艱難地從快要冒煙的嗓子裏吐出這麽一個字來。

眼睛沉重得像是壓了兩塊千斤巨石,睜也睜不開。所有的感覺像是真實,卻又像是在做夢。

直到那清冽的甘泉順着唇縫滲透進嘴裏,她才覺得她還活着,不由得張開動一下都會疼的嘴唇,那麽拼命那麽努力地想要汲取更多。

“慢點喝,小姐你慢點喝,水還有,你慢點……”

香月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寧玉槿腦袋猛地一疼,而後緩緩地睜開眼睛。

“慕容先生,您快過來看看,小姐醒了,她醒了!”

“讓我看看。”

一道白影疾步上前,側坐在了床邊。

寧玉槿眼睛睜開的瞬間,就看見那張白淨溫潤的臉。

“慕容……”

“不舒服就別說話。”慕容玄伸手按了按寧玉槿的手臂,旋即伸手朝身後招了招,“把藥端過來。”

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還沒端近就已經聞到那濃郁的苦澀味。

寧玉槿眉心擰了擰,擡眼看向慕容玄。

慕容玄嘆了口氣,将藥碗送到了她的嘴邊:“三小姐,喝了吧,你這身子太虛了,不喝你受不住的。”

話已至此,慕容玄這邊已然是瞞不住了。

寧玉槿眉心更是深重,卻還是配合地一口氣将整碗藥一口喝完。

“慕容先生,”她擡起頭掃看了一下屋中,而後回轉過頭來看向慕容玄,低啞聲道,“他呢?”

“爺剛回來就又被皇上派來的人叫進宮了,你暈倒的事情他不知道。”慕容玄掀了掀眼簾,瞥了寧玉槿一眼,緩緩言道,“我想三小姐應該不想要爺知道你昏倒的事情,所以子瞻便自作主張,将此事壓下了。”

慕容玄不愧是慕容玄,心思通透得讓人無話可說。

寧玉槿松了口氣,身子軟軟地靠在枕頭上:“那就多謝慕容先生了。”

“子瞻可以幫三小姐瞞着爺,不過三小姐可不能瞞着子瞻,”慕容玄手裏擰起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狐貍眼陡然一眯,“三小姐到底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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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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