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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部分給寧玉槿和蘇月華,一部分給那位爺

袋裏。

她不需要挪動,只靠着她那人的肩膀上一壓,将那香妃丹壓破,一股不易察覺的幽香便緩緩飄出。

這種香人是聞不太分明的,可有東西卻對這香味十分敏感。能不能找到她,就要看慕容先生能不能發現了。

一路狂奔也不知過了多久,寧玉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的時候,那兩人總算是停了下來。

不過不是到了,是另外遇麻煩了。

樹林的枝桠,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一只只枯瘦的手,突地在面前橫伸了出來。

那月也像是被這手持巨斧劈開一條又深又黑的豁口,看起來有些薄涼而森冷。

而那飄飛的黑色鬥篷,就仿若站在那遙遠的月上,卻又在轉眼間,疾馳到了面前來。

翠蘭和那和尚互看了一眼,眉心一凝,點了點頭。

一個拖住來人,一個趕快走。

這個男人,他們倆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然而那黑色鬥篷一揚,卻根本不給人絲毫機會:“人,留下。”

翠蘭當即笑呵呵地貼了過去:“這位公子要誰留下?寧三小姐?寧二小姐?還是,人家?”

銀光一閃,薄劍一顫,一下子抵住翠蘭脖頸。

他聲音冷得不行,一張臉比那月色更白幾分:“人,留下!”

這一聲,帶着警告,似乎下一秒那劍尖就要刺破翠蘭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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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翠蘭手中那還沒來得及刺出去的匕首,也被那鬥篷一拂,直接落在地上。

那和尚頓時一愣,旋即嘴角一扯,笑了起來:“這位大俠,不要動怒,刀劍無眼。這人,我們放就是了,放就是了。”

那眼冷冷看他,脖子機械性地一歪,看着他沒有說話。

“只是不知道,大俠你要的是哪一位?”那和尚擡起頭看來陰邪地看對面人一眼,突地一撒手,将夾在腋下的寧玉凝朝着他面上直接一扔。

“走!”

扔完他大喊一聲,想要帶着翠蘭離開。

卻見那黑色鬥篷站在原地巋然未動,薄劍不離翠蘭半分,見寧玉凝飛來,也是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拂手,将人直接揮開。

寧玉凝經受此力,飛開在半邊,而後重重落在草地上。

和尚沒料到對方會這般冷酷無情,見無法讓翠蘭脫身,幹脆一咬牙,扛着寧玉槿轉身就走。

可他如何能是絕魂對手?

那黑色鬥篷如鬼魅一般飛至,手中薄劍泛着湛湛銀光,一晃而過間似乎對上的便是他的喉嚨。

他喉嚨發啞,一擡頭,發現半空之中有大批人馬趕至,頓時心頭一喜。

救兵到了。

174 救兵到了

174 救兵到了

微涼的夜,似乎透着來自地獄的寒氣。

和尚看到自己人的高興勁兒還沒起,就見他們身後還跟來了一大片的黑影,幾乎貼着他們追趕而來,分明就是追兵!

他表情頓時一滞,一顆心頓時沉了底。

前有狼,後有虎,這才叫絕地!

怔愣之間,只見絕魂那柄薄劍劍光一閃,似乎要将他一劍絕殺。

他目眦欲裂,當即豁出了命去,将肩上的寧玉槿換了個位置,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來啊,來殺他啊,看那劍先刺穿的是誰!

寧玉槿雖然被裹在厚實的被子裏,卻仍能感覺到周圍那濃濃的殺意,一絲一絲地滲進她的皮膚裏。

當那和尚将她身子一轉替他擋劍的時候,她當即就睜開了眼睛,看着那銀光飛舞的薄劍,連忙地大喊一聲道:“劍下留情!”

絕魂身形一滞,那薄劍銀光在她眼前一晃,而後幾乎擦着她的臉劃過。

那一瞬間,寧玉槿似乎能感覺到那冰冷刀鋒觸她臉的冰冷,冷得她渾身一個機靈。

而與此同時,和尚的人和身後緊随的追兵也一前一後全部飛掠過來,就好像是飄過的兩片烏雲,黑壓壓一片。

“和尚,快走!”

前面跑得飛快的一行人飛過來的同時,還不忘朝絕魂扔了幾次暗器,想要助那和尚脫身。

奈何絕魂冷眼一挑,只伸手一拂,那黑色鬥篷便高高揚起,将那些暗器全部吸入其中。

他反手一轉,鬥篷一動,裏面的暗器頓時全部反飛了回去。

“啊啊啊……”

那些人連忙四散躲開暗器,手忙腳亂,好不慌張。

和尚欲趁此機會趕緊腳底抹油,卻根本不及絕魂速度。才剛剛邁開步子,那到銀光似乎又要逼上他的脖頸。

半空之中有人大喊了一聲:“把人扔給他,讓他和定王府的人鬥!”

定王府的人?

寧玉槿扭着脖子眯眼看向後面那黑漆漆的一撥人,心裏頓時一喜。

雖然夜黑風高沒看清楚來的都是些誰,不過只要是定王府的人,那就說明,救兵到了!

扛着她的和尚此時正在兩難,然目光落在點了穴道被困在原地的翠蘭,他目色頓時一凜,當即确定棄了寧玉槿。

回過頭看着逼過來的絕魂和定王府的衆人,他當即雙手灌力,狠狠将寧玉槿往絕魂懷裏一抛,他則當即轉過身去,拖了翠蘭就跑。

寧玉槿飛起來的瞬間頓時都想罵娘了。

他丫的,千萬別讓她知道這和尚是誰,否則她一定百倍地将她今天受的苦還回去不可!

要她的時候不打聲招呼就把她給弄出來了,不要她的時候随手就往後一扔了!

她是破爛怎麽地?

不過沒關系,影衛們不是來了麽,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心裏倒是升起了一抹希望,可身體卻随着重力加速度下降,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趨勢。

于是她又轉念一想,哎呀,就算沒接到也沒關系嘛,她身上裹着那麽厚的被子,摔到地上也慘不到哪裏去吧。

正想着,就見那黑色鬥篷突地張揚起來,一只白淨的伸了出來,似乎要接住她。

豁然是絕魂!

寧玉槿不怕自己掉地上,卻生怕自己落他手裏,當即心裏一慌。

這會兒她全身裹在被子裏,可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眼見那手要碰到她的身體,卻在這時候,一抹黑影從一片人中突地疾馳出來,高大身影異常獨特鮮明。

雙足淩空,黑衣乘風。

俊逸容顏,在這一刻恍若羅剎,筆筆如刀刃如劍戟般分明!

墨敬骁。

修羅煞神墨敬骁。

原來他真正兇狠起來是這般模樣,利悍霸道,淩厲狂煞,一雙鳳眼帶的目光,都那般冰冷刺骨!

他幾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極致,那抹黑影直接在半空拉成一條黑色的線,快得不見身形。

可偏偏,只一眼,寧玉槿就能很是肯定地認出他來。

他晃眼就到了她這邊來,絕魂本來打算接住她的手改而向上一推,将她重新抛上了天空。

寧玉槿就像是坐過山車似的,剛剛一個抛物線起落,如今再一次高高躍起,那滋味,不是一般的“爽快”,爽得她想張口爆粗!

在她下面,絕魂看準墨敬骁疾馳奔過的時機,一柄薄劍宛若游龍,一下子劃開層層夜色,直朝人給刺去。

這次他沒有被寧玉槿的控針術給控制住,且身上舊傷全部愈合,怎麽着也該和墨敬骁拼上一拼!

墨敬骁全部心思都在寧玉槿身上,還真被絕魂出其不意地逼退了半分。腳尖在地上輕點,一個旋身,才又趕了回來。

這時候絕魂又準備伸手去接寧玉槿,可不料墨敬骁動作太快,幾乎瞬間就又逼至身前,根本不容他反應分毫。

那雙掌凝力,不用兵刃卻帶着凜凜勁風,一掌直逼眉心。

絕魂只能再次伸手向上發力,又一次将寧玉槿往半空之中送上幾分,一揚薄劍,去頂墨敬骁那狂壓而下的威勢。

寧玉槿這次飛上天空的感想就是:他丫的,這麽多來幾次還挺刺激!

底下,墨敬骁和絕魂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過了幾招,然後見寧玉槿落下,又将她送上半空去,繼續過招。

那交鋒的速度太快,快得無一人看清楚他們是怎麽出的手。

那交鋒的殺傷力太大,幾乎無一人敢靠近他倆的身側,更遑論去把寧玉槿給接出來。

跟來的影衛一部分去追逃走的翠蘭、和尚他們,一部分則留了下來,将那交戰中心團團圍住。

少頃,就在寧玉槿以為她上上下下沒完沒了的時候,墨敬骁墨袍一揚,一掌化開,攜風帶雨,猛地擊在了絕魂身上!

絕魂捂着胸口,踉跄地退後兩步,墨敬骁則伸手,将落下來的寧玉槿一接,一個旋轉,落在地上。

寧玉槿暈乎乎落地的時候都在還想,喲,這麽快就結束了?她還沒暈到吐呢。

“沒事吧?”墨敬骁連忙問道,原本沉穩靜朗的鳳眸裏,竟隐有一絲慌亂神色。

寧玉槿被他大手勒得喘不過氣來,有些無奈地道:“你先把我身上的被子給弄下來,我估計會好受點。”

墨敬骁連忙扯住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扯。

寧玉槿就像陀螺一般幾個旋轉,身上的被子便被全部扯落。

而墨敬骁只長臂一伸,便将她重新攬入懷中。

寧玉槿靠在那寬厚胸膛上的時候,頓時間長呼一口氣:總算是安全了。

175 本王不欠人人情

175 本王不欠人人情

對面,黑色鬥篷之下,絕魂的臉白得不像人樣,嘴角還溢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看起來受傷不輕。

他單手捂住胸口,臉上卻不甚在意的模樣,目光只盯着墨敬骁懷裏的寧玉槿,嘴角一揚,冰冷的面孔似乎在冷冷地笑。

寧玉槿也不知道是自己剛剛把被子拿開的原因還是怎麽地,只覺得身上有些冷,情不自禁地挨着墨敬骁靠緊了一些。

然而目光一斜,卻還是沒忍住朝絕魂看了過去。

他見她看他,卻反倒是将目光移開,冷漠地看向了墨敬骁,語氣如冰如霜:“終究,不是你的對手。”

墨敬骁峻冷面容被月光照得棱角分明,眉眼間有寒意迸發:“你明明可以選擇不做本王對手。”

“呵,那是下輩子的事了。”絕魂慢慢地站起身來,目光不經意地掃了寧玉槿一眼,而後落在了四周圍在他身邊的影衛身上。

那些影衛将他圍了個嚴嚴實實,個個都手持兵刃,嚴陣以待,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就地正法。

他輕哼了一聲,聲音愈冷:“要上就一起上吧,一個一個的,麻煩。”

墨敬骁卻在這時候一擺手,聲音低厚沉穩:“看在你今日救了本王王妃的份上,本王不為難你。衆影衛讓開,讓他走!”

“救你王妃?”絕魂陰沉目光再次落在寧玉槿身上,咬牙道,“我可不想救她,你大可不必因為這個放了我。”

寧玉槿頓時輕哼一聲。

當然了,若是沒有同命,只怕絕魂早就将她千刀萬剮了,還救她?想也別想!

墨敬骁卻眉色未動,語調淡淡:“救了就是救了,沒救就是沒救,本王從不欠人人情。”

說着,攬着寧玉槿一轉身,不管身後絕魂,幾個縱身離去。

影衛們一部分跟着離開,一部分走在最後,防止絕魂突襲,最後見不到人影了,才緊跟着全部撤退。

絕魂單手支着地,看着那兩人身影完全消失,強撐的一口氣一松,嘴角又溢出一口猩紅的血來。

胸口,好像在隐隐發痛。

一抹身影飄落在他身後,低沉聲音幽幽傳來:“怎麽?去全寧伯府蹲守一晚上,就是這個結果?”

絕魂冷哼一聲,就地盤腿打坐:“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你的身份,不用我提醒你吧。”

絕魂目色一沉,頓了一下,才冷冰冰地道:“斷命,你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說話,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他是個殺手,他的眼裏,只有死人和即将要死的人,其他的,全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希望你自己真的清楚就行。現在東齊的人突然在大邺活躍得很,你可別耽誤正事。”

“嗯。”

身後那抹黑影也沒多做停留,目光在絕魂身上掃了一眼,而後幾個縱掠,也飛身離去。

絕魂氣沉丹田,想要運功療傷,那氣血卻一直地向上湧,久久不平靜。

秋日的夜,那麽冷那麽涼。

只穿了一身裏衣的寧玉槿,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冰冷,反倒是覺得渾身都暖暖的,像春日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一樣。

她被墨敬骁用披風整個包了起來,圍得密不透風。腦袋靠在那性感的鎖骨處,感覺那胸膛的堅實,只覺從未有過的溫暖。

她從沒與想到過,從來堅信萬事靠自己的她,這會兒也會突然覺得,有時候,有個男人依靠着,那感覺似乎還不錯。

從全寧伯府出來,一路上心不知起起落落多少回,唯有此刻,它那般老實地歸于原位,安定而沉穩。

墨敬骁沒有帶寧玉槿回全寧伯府,而是直接飛回了定王府。

慕容玄等候他們多時了,見到他們回來,趕忙地從屋中迎了出來:“謝天謝地,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說着,他目光望向寧玉槿,不由擔心問:“三小姐可還好吧?”

寧玉槿渾身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瞪大了看他:“慕容先生早就知道了?”

按理說這事情發生得那麽突然,慕容玄一直待在定王府應該不那麽快知道才是,可偏偏在她被擄走之後不久,影衛的大部隊便直接追了過來。除非是早就知道會有人對她不利,否則怎麽可能怎麽及時?

慕容玄啓開折扇,輕晃了晃,笑道:“這種事情子瞻如何能知道?早就知道會有事情發生的,不是三小姐你嗎?”

“我?”寧玉槿扯着嘴角一笑,“關我什麽事?”

慕容玄有些驚疑地看她:“三小姐又在說笑了,你讓三十六、三十七送匣子過府來,不是想告訴我們,全寧伯府有異麽?”

寧玉槿嘴角一扯:“慕容先生你簡直太牛掰了,這也能看出來。”

她揮退衆人的時候,翠蘭回望她的那眼,總讓她渾身不對勁,所以當即上樓去讓一零八先将她的兩個盒子給處理了。

不過她猜測的是寧玉凝要對她不利,那她倒是能對付,所以也沒想那麽寬,送盒子過來只是怕貴重物品被不注意損壞而已。

你說要是寧玉凝真缺德地一把火把梧桐院給燒了,那豈不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慕容玄卻沖她搖了搖頭:“這事可不是子瞻看出來的。匣子送到的時候爺正好從宮裏回來,看到匣子的時候,當即就帶了影衛直奔去全寧伯府了。”

“哎?”寧玉槿偏轉過頭去看墨敬骁,笑道,“定王殿下也改行當神棍了?”

說完,她連忙吐了吐舌頭,有些小心翼翼地擡眸,看了墨敬骁一眼。

她一時得意忘形,竟将這麽放肆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見墨敬骁的樣子,卻好像并沒有惱怒的模樣,反倒是眉宇一凝,有些懊悔:“我不該放你一個人在伯府。”

寧玉槿面色一僵,旋即哈哈一笑:“這不是沒事嘛,定王殿下也不用想太多了。若不是你及時趕到,事情還指不定是怎樣呢。”

打着哈哈地說了這麽一句,她連忙伸長了脖子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轉移話題道:“話說小八呢?他沒什麽事吧?”

176 一零八,中毒

176 一零八,中毒

一說起一零八,墨敬骁的眼突地就一冷,有戾氣乍然溢出。

寧玉槿見此眉心一跳,頓覺不好,連忙追問,墨敬骁才将實話相告——對方為了将一零八引開,不惜對他下了劇毒。

“人呢?現在在哪兒?!”寧玉槿連忙緊張問道。

她動靜大了些,身上圍着的披風滑落下了一些,露出裏面的白色裏衣,自己卻絲毫不自知。

墨敬骁冷眼掃看了慕容玄一眼,慕容玄趕忙識趣地別過臉去,墨敬骁這才不着痕跡地拉了拉披風,将她給包了個嚴實。

“當時情況緊急,我留了人看着他,現在他們也應該快過來了。”

這話才話音剛落,就見外面有影衛急匆匆地進來。

一聽禀告,才知道一零八剛剛送到,現在正在立章堂。

“我去看看!”寧玉槿當即又“蹭”地起了身,裹着的披風全滑落了下來。

眼看着她穿着一身裏衣就要跑出去,墨敬骁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往懷裏一拉,低着聲附在她耳邊說:“本王的王妃,準備就這樣出去見人?”

寧玉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模樣,一撇嘴道:“哎呀,這都什麽時候了,人命關天!”

再說了,她雖然是一身裏衣,可也沒見露哪裏啊,這有什麽關系?

可是話雖然那麽說,但從屋裏出去的時候,寧玉槿身上還是穿上了外衣。

寬大的墨袍,差不過能裝得下她兩個了。玉帶束腰,約出纖細腰身,寬大袖袍也被挽了起來,露出兩截潔白秀腕。

她拖着長長的袍尾,直接地就一路飛跑了過去,驚呆了一路的影衛們。

慕容玄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用折扇擋住唇角,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如今一身裏衣的人從三小姐變成了他們爺,為了不讓別人看見寧三小姐剛才的模樣,他們爺可真是豁的出去啊。

“快去給爺取件袍子來。”他站在門口,吩咐道。

一影衛冒了出來,左右望了望,見沒人,這才道:“慕容先生,這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可真好啊,夫妻同袍啊!”

慕容玄狐貍眼一挑,看向他:“你想說什麽?”

那影衛嘿嘿一笑:“我想說王妃可真會給咱們爺節約,這麽一來,王府裏訂做的衣裳,不是只做王爺的款就行了?”

“你這腦子一天在想些什麽呢!”慕容玄拿着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翻了個白眼道,“快去給爺取袍子去。”

等墨敬骁和慕容玄到立章堂的時候,寧玉槿已經開始替一零八施針了。

施針時候需心态平和,最忌有人打擾。

兩人都一言不發地站在了一旁,靜靜地看着。

一套針法行雲流水,寧玉槿下針的力度、位置,全部都好像是精心計算過似的,下針時候毫不猶豫,行針的時候流暢自如,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她一個針包差不多用完的時候,一零八的臉色已經變得烏黑如炭了。

慕容玄在一旁看得仔細,邊看邊搖頭嘆道:“這針法,着實妙啊!”

墨敬骁雙手抱臂,鳳眼一擡,目光落在寧玉槿的身上。

她此刻一臉專注認真的表情,目光堅定,神态鎮定,似乎不為任何事情分心。

那張清秀小臉被屋中橘色燈光鍍上了一層柔暖的光暈,細細薄汗從她的鼻尖冒出,櫻唇抿成一條線,長長的睫毛形成一片扇形的暗影。

還有那眸子,黑瞋瞋的,那麽亮,中間一點晶瑩光芒閃爍,好像那圓潤光滑的翠玉珠。

越看,越覺得她的每一處,都那般的美好。

半晌,只見她一套針全部施行完畢,停手休息了一會兒,擡過旁邊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大口水。

随即,她擡手随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深呼吸一口氣,再一次繼續。

剛剛是下針,現在是拔針。

拔針的動作需迅捷無比,拔針的位置卻是無比的講究。

寧玉槿一雙手動得飛快,一針起之後随即又一針起,不能錯不能亂,動作還不能停。

只見一零八臉上的黑氣,随着寧玉槿拔針的動作逐漸消弭,一點一點地褪去,直到最後一根針拔起,他的臉色也變為了正常臉色。

“呼。”寧玉槿長呼出一口,轉動了一下手腕,小聲嘟囔道,“好久沒用針,差點都生疏了。”

不過好在很多東西以為自己全忘了,可是上手的那一刻,所有的感覺就都全回來了。

“妙!妙!妙!”慕容玄拍着手走了過來,忍不住笑吟吟地沖寧玉槿伸出了大拇指。

寧玉槿忍不住笑了下,再去看一零八,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沒什麽大礙了,調理一下就行了。”

中的是毒旋花的毒,雖然毒性猛烈,但好在不需要什麽特別的藥引,将毒素逼出來就行了。

影衛們都是些久經世故的,看見一零八中毒,連忙地封鎖了他的周身大穴,防止毒素擴散,所以沒造成什麽太大傷害。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慕容玄此刻正認真地觀察着寧玉槿剛剛下針的方位,墨敬骁也在這時候走了過來。

他手裏拿過帕子,擡手給她擦着臉上的細汗:“一零八既然無事,你也早點去休息。”

寧玉槿自己粗魯習慣了,陡然被墨敬骁這般溫柔相對,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她想閃開卻又不敢閃,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替她擦着汗,垂着頭小聲地說:“我還不困。”

今天的事情鬧得她心裏亂,若是沒理清楚個所以然來,她心裏安心不下來。

墨敬骁像是看懂她的所思所想一般,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不用擔心那麽多,一切,有我。”

寧玉槿忍不住擡起頭看他。

他的目光總是那般直接,将要表達的情感全部用一個眼神表達出,每每看得她心裏一熱,似乎有暖流通過。

當初是誰墨敬骁是面癱的?

他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只是這世上的人心太難測,有些情緒,只能對有些人說。

寧玉槿被他一個眼神給安定了心神,不由的抿唇一笑,重重地一點頭:“嗯。”

她還是待在後院耍點小聰明好了,這些事,全部交給墨敬骁去做。

177 懷疑,讓人不寒而栗

177 懷疑,讓人不寒而栗

177懷疑,讓人不寒而栗

夜半。

出去追蹤抓走寧玉槿那批人下落的影衛們回來了一大半,幾乎個個身上挂彩。

寧玉槿此刻已經休息了,慕容玄也沒敢讓人去請她,傷重的他就處理了,傷勢輕的丢藥在那裏,讓他們自己來。

墨敬骁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身姿挺拔,俊逸若松,身體将一身墨袍撐得有棱有角。

那俊眉壓目,鳳眼輕凝,目光掃看了一幹影衛一樣之後,微微垂了眼,面色沉靜如古潭,無波無瀾。

慕容玄一邊替一個影衛清理着傷口,一邊皺眉問他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弄得這般狼狽?”

那影衛一邊忍着痛,一邊道:“我們與爺分開以後,一路追蹤那些人又回了城區,本來眼看就要把他們逼上絕路了,他們卻突然扔出了霹靂彈,火光一閃,人就全部不見了!我們躲閃不及,多人受傷。沒有受傷的當即就四散開到處搜尋了。不過在我們過來之前,并沒有什麽可觀進展。”

“霹靂彈?”慕容玄擡起頭看向墨敬骁,目光沉了沉,“看來的确是東齊的人無疑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麽快就盯上了三小姐。”

墨敬骁鳳眼冷峻,瞥向說話影衛:“你說,你們追蹤他們又回到了城區?”

那影衛重重點頭:“我們追過來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可的的确确,我們繞了一圈之後,又返了回來。”

慕容玄将那影衛手臂中的鐵片夾了出來,手法飛快地給他上了藥,纏上繃帶:“如此說來,齊雲謙真的就藏身在盛京城內了。只是他也藏得太深了,我們找了那麽久,居然一點下落也沒有。”

墨敬骁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敲着桌沿,臉部線條陡然鋒利:“也許,不是他藏的深,而是扮成了我們最不可能懷疑的人。”

“最不可能懷疑的人?”那影衛擡起頭來,怯生生地問了句,“比如先生和三小姐,也有可能是齊雲謙假扮的麽?”

慕容玄纏繃帶的動作驀地一重,痛得那影衛當即叫喊出來。

慕容玄陰測測地冷笑一聲:“我現在懷疑你就是齊雲謙假扮的,要不要去試試零一、零二審問人的手段?”

那影衛硬是咬牙忍着疼,再不敢亂接話了。

慕容玄這才再看向墨敬骁:“爺有懷疑的人了嗎?”

“有倒是有……”墨敬骁眉心微擰,又舒展開,“不過也只是一種感覺。也許,只是我多想。”

他沒有說出他懷疑的是誰來,慕容玄也默契地沒有多問。

他收回目光,将最後一截紗布替那影衛纏上包好:“可以了,記得別碰水。”

“謝先生。”

包紮好的影衛立馬就起身出去,慕容玄在墨敬骁的下首處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齊雲謙離開東齊也有一段日子了,放任那邊朝堂動蕩不安,幾大皇子肆意奪權,他卻無聲無息地潛在這邊,到現在也沒表露出他是什麽目的,他可真是沉得住氣。”

可就是這樣才是最可怕的。

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會有一段平靜得可怕的時間。誰都有預感會發生什麽,卻又預感不到到底會發生什麽。

越是這樣,才越是讓人忐忑不安。

墨敬骁緩緩閉上了眼,聲音不急不緩:“子瞻,景陽王府那邊可有異常?”

慕容玄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山谷中的村民被發現之後,景陽王府就再沒動靜了。爺你說,這事,太後有沒有插手?”

景陽王是殷太後的兄長,上次山谷村民中毒的事情雖然做得極是謹慎,但是還是透過蛛絲馬跡,查到了他的頭上。

畢竟知道天玑閣存在,并且有機會得到天玑閣“棄子”的人不多。

殷太後既然棄了那些人,自然不會再用。

興王城府不深,縱情享樂,巴不得靠着殷太後的照顧,當個什麽都不管、卻享受豐厚俸祿和爵位的清閑王爺。這麽嚴謹的大手筆,他還沒那個本事。

那麽數下來,就輪到景陽王了。

景陽王也是随先帝馬上打江山過來的,當年那麽多功臣名将封侯封爵,唯有他一個人封了異姓王,可見他戰功赫赫。

可是封了郡王爺,卻收了兵權,那麽多年以來一直待在盛京,也沒見什麽異動。

查到景陽王頭上的時候,衆人都還忍不住詫異了一下。

墨敬骁聽到慕容玄的問話,眯着的眸子驀地睜開,裏面有光乍然閃現:“殷太後要做,也是暗拿兵權,和平逼宮,兵不血刃地扶墨興上位。像這種很有可能引起國家動蕩、讓外敵趁虛而入的事情,她絕不會做。”

“那拿村民做實驗的事,是景陽王的自作主張了?他難不成也想……”慕容玄吃了一驚,旋即又搖了搖頭,“不太可能,他沒有兵權,想要翻天也翻不起來。”

墨敬骁的聲音卻冷落二月飛霜:“就是因為沒有兵權,所以才會另辟蹊徑。”

另辟蹊徑?

慕容玄是個腦袋轉得極快的,當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震驚地道:“天玑閣的‘棄子’,東齊的藍焰,那景陽王,莫不是暗地裏和齊雲謙勾搭上了?!”

許多事情不能細想,一想之下,越是深入越是讓人不寒而栗。

當初他們一直在遲疑村民中毒的事情,到底是東齊的人搞鬼,還是大邺內部有人準備圖謀不軌,而現在,似乎有什麽線在逐漸地明了起來。

查出了景陽王,扯出了齊雲謙,看着盛京城內一片平靜祥和,內裏卻早已經是波濤翻湧。

現在,沒有确切的致命證據,景陽王不能動。

且不管此事有沒有殷太後參與,為了殷家滿門華貴,她都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真要對上,只怕情況會很不利。

再來,若是貿貿然行動,只怕齊雲謙會火速趕回東齊,到時候再要拿住他,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寒夜風露重,冷霜似乎侵襲那堅毅面容,染上淡淡冰涼。

墨敬骁五指蜷成拳,在桌上一敲:“必須得盡快找出齊雲謙!”

178 畫,木槿

178 畫,木槿

盛京城內,一處古色古香的院子裏。

冰冷的石板地上,滿滿跪着一排的人,個個垂頭恭敬,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吱嘎——”

屋子的房門打開,一個穿着青色長袍、外罩水墨長衫的男子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跪在地上的衆人全部驀地擡起眼睛,看向來人,眼中滿是忐忑不安焦急神色。

其中一光頭和尚忍不住先問道:“黎總管,爺沒生氣吧?”

“呵,你說呢?”那細長的眸子一擡,目光落在其中一女子身上,語氣淡淡無波,“你們跟爺那麽久了,不是不知道,爺最讨厭人自作主張。”

“可是,我們也是為了爺……”

和尚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揮手打斷:“什麽理由,我不想聽,爺也不想聽。錯了就是錯了,自己去聖裁堂領罰。鳳雙,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跪在地上的女子朝着屋中方向一磕頭,這才擡起頭來看向站着的男人,眉眼面目,赫然是翠蘭模樣:“屬下不明白!”

“你有何不明白?”狹長細眼微眯,目光冷然看她。

鳳雙面色凝肅,有些不忿:“不明白爺為何讓屬下潛入全寧伯府,卻又不能有所動作。既然早知道定王墨敬骁對寧三小姐有意,那為何我們不早動手,将她抓走?”

黎元秋冷冷一笑:“所以你今日就自作主張了?”

鳳雙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一個頭,額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子:“請恕屬下多嘴一句,定王府防守嚴密,我們的人無論怎樣都混不進裏面去。今日寧三小姐挑選奴婢作為貼身丫鬟要帶去定王府的時候,屬下是準備跟随過去混進定王府的。可是她卻好像發現屬下了,誰都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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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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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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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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