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表白
溱海岸作為國內最頂尖的傅氏集團開發的項目, 其內容絕對不僅僅包括平常旅游島嶼上那些常規的項目。
這裏有一項最為特殊也是最為‘土豪’的活動——空中俯視。坐上直升機,帶你從上空俯瞰整個呈‘M’型的島嶼,碧海藍天落入眼底美不勝收, 但一次收費極貴, 過來旅游的人大約只有非常的那種才能玩的起。
只不過開設這個項目的時候,傅氏本來就不是奔着掙錢來的。
就算有錢人多, 這個項目也一天只能預約兩個人。
第二天,傅清許就帶着顧枝來嘗試這個還從未對外開放過的俯瞰項目,顧枝一早被拽起來, 還沒睡夠, 飛速的畫了個淡妝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
等被傅清許帶到了停機坪,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兒。
“傅清許。”顧枝眨眼看他:“我們要坐飛機麽?”
“直升機。”傅清許接過旁邊跟着的人遞過來的頭盔,伸手幫顧枝帶上——她腦袋太小,最小號的頭盔也大了一圈,型號不符的卡在上面顯的整個人呆呆傻傻的, 露着一雙大眼睛很是嬌憨。
傅清許忍不住笑了下,修長的手指指了下天空:“像不像上去?”
顧枝看着不遠處停機坪上的直升機,心裏默默的閃過‘刺激’兩個大字。
興沖沖的上去,直升機向上升伴随着耳邊巨大的轟隆聲時,傅清許修長的雙手捂上了顧枝的耳朵。怔愣間, 她看清了他的唇語:閉上眼睛。
于是顧枝就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
傅清許離她很近,幾乎就是把她摟在懷裏保護着, 周身一片清冽的薄荷檸檬香氣。這樣近乎于‘珍惜’的錯覺讓顧枝心頭發顫, 不自覺的就有些緊張——她感覺自己體內高山流水的轟鳴聲似乎比直升機還大。
到了空中最頂端的時候,她感覺傅清許放開了她,耳邊傳來一聲帶着笑意的清淺嗓音:“低頭,睜眼。”
顧枝乖巧的照做, 睜開閉上的雙眼,入眼就是大片的藍色——藍天大海,溱海岸居高臨下的望過去,脈絡分明,像是海藍色寶石上的一塊裝飾物。
“哇。”眼前的美景完全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顧枝輕而易舉的就被震撼到了,她忍不住贊嘆:“好漂亮啊。”
她忽然就理解某些喜歡挑戰極限運動的愛好者了,登高爬山,對于他們普通人來說可能很辛苦無趣甚至危險,但對于他們來說可能更珍貴的是征服之後放眼望過去的美景。
機艙大門敞開着,他們腰上纏着保護措施站在門口,凜冽的風吹進來,顧枝本來綁好的一頭長發都被吹亂,散在了傅清許的臉上。
但他并不介意,顧枝低頭看着風景,他看着她就好。
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久,機艙前方駕駛員的一聲呼喚才打破了這幅浪漫旖旎的畫面,極其煞風景——
“少爺,您不能在窗口站太久。”
哦,對,這兒的風太大,傅清許的身體不一定能受的住的。顧枝如夢初醒,連忙回神拉着傅清許走進去:“我們別站在這兒了。”
她小手下意識的拉住傅清許的大手,動作自然而然。
傅清許低頭掃了眼掌中的柔荑,恍惚了一瞬間。
他本來剛剛對于駕駛員的突兀打斷有些不滿的,但顧枝的關心......又讓人很受用。
坐在艙內的座位上,顧枝還有些興奮,似乎血管裏的血流都在不安分的隐約跳動着一樣。她本來就是個愛冒險的姑娘,剛剛站在機艙門口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前年和秦初初去泰國玩時,兩個人蹦極的事情了。
假如要是跳傘的話......應該會更爽!
顧枝忍不住問:“傅清許,這裏能跳傘麽?”
飛機上有準備好的餐食,傅清許正在給她剝蝦的修長手指一頓,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想跳傘?”
“想啊。”顧枝毫不猶豫的點頭:“應該很刺激吧。”
“不行。”傅清許板着臉,也毫不猶豫的否決她了:“太危險。”
“......哪裏會啊。”顧枝忍不住弱弱的吐槽:“現在跳傘是個娛樂活動,安全措施可到位了。”
但傅清許的态度,就是沒得商量的模樣。
顧枝無語,只得默默的低頭準備吃飯——只是她面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盤子剝好的蝦仁,空運過來的牡丹蝦個個鮮活飽滿,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顧枝當然知道這是誰‘伺候’的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傅清許一眼,後者正低垂着眸子喝湯,動作優雅矜貴。
這樣一個大少爺為她剝蝦擋耳朵,剛剛還那麽擔心她的安全跟管小孩一樣的管着她......顧枝不自覺的就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
再從昨晚聽到梁祁寧說了一些有關于傅清許的‘過去’之後,這個人在她腦子裏的形象就更加鮮明起來了。
傅清許這男人真是該死的有魅力,自己好像......有點忍不住想要喜歡他了。
腦子裏有了這樣的念頭,一直到下飛機顧枝的臉都是緋紅的。
這樣的狀态讓傅清許覺得異常,忍不住問她:“臉這麽紅,發燒了麽?”
他說着,修長的手指碰了碰顧枝的臉,冰涼涼的,讓顧枝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支吾道:“沒,沒什麽......”
她這種應激式的逃避反應讓傅清許手指一頓,眼神黯然了片刻。
小姑娘大抵還是怕他的,要不然也不會躲了,來海南的這一路,她的話都很少。
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怕昨天飯桌上的自己,只可惜有的事他注定無法解釋,只能盡量補償。
傅清許大多數時候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卑劣。
打着愛和保護的名義偶爾傷害了她,在補償,自己都會覺得莫名其妙,顧枝又怎麽會不覺得呢?這樣的相處模式即惡性訓練,又何嘗不是一種‘卑劣’呢。
只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百分百絕對的事情,也沒有完全能捉摸到別人心思的人。
即便聰明如傅清許,也不知道顧枝現在想的是什麽。
所以在顧枝晚上過來敲他的門的時候,傅清許實際上是有些意外的。
兩個人住的是一個大套間,一人一個單獨的房間,現在小姑娘卻穿着長至腳踝的真絲白紗睡裙,站在門口看着她。
頭頂昏黃的燈光打下來,她微微笑了笑,嘴角的酒窩若隐若現的甜美。
顧枝問怔住的傅清許:“我可以進去麽?”
傅清許後知後覺的側身,讓顧枝進來。她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骨肉纖細勻亭,穿着睡衣頭發垂下來揉眼睛的模樣,嬌憨的像個小孩。
“小孩。”傅清許也真的這麽叫她了,暗處陰影中他修長的身形沒動,聲音微啞的問她:“為什麽不好好睡覺?”
大晚上的......反而跑到他這裏來了。
“我睡不着。”這兩天和傅清許相處的越多越動容,尤其是再知道他的‘過去’之後。剛剛吃過晚飯後,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頗有種坐立不安的焦躁感,這種焦躁感更像是一種沖動......迫使着她想要去幹些什麽,于是她才會過來。顧枝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直白的問:“你為什麽訂了兩個房間。”
“怎麽?”傅清許走過去坐在她對面,忍俊不禁的一挑眉:“你想跟我一起睡?”
話是說出來調侃她的,結果沒想到顧枝反問了他:“在家裏不都是一起睡的麽?”
雖然他們僅僅是躺在一張床上什麽都沒幹過......但沒道理出差,傅清許反而躲避着她了。
傅清許微愣片刻,短促的笑了聲:“你應該知道在家裏,我後半夜也去別的地方。”
顧枝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她知道,但她也知道傅清許之前輕手輕腳的在刻意隐瞞,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
一瞬間,心裏有點慌張,趁着心裏的用力還沒被取代之前她咬了咬唇,幹脆一鼓作氣的問:“傅清許,你喜不喜歡我啊?”
突兀的問完之後,心裏撲通撲通直跳。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清晰的捕捉到傅清許眼睛裏閃過的一絲僵硬,心髒不自覺的有些下沉。
“你不喜歡我,是麽?”顧枝忍着鼻尖泛酸的沖動,覺得自己簡直窩囊,可既然問出口了,就得一鼓作氣的把想問的都問完:“那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
傅清許靜靜的看着她,小姑娘琥珀色的瞳孔裏有着瑩潤的水光,他輕聲問:“我對你哪裏好了?”
他明明經常刻意冷落她來着,怎麽小姑娘會覺得自己對她好呢?
“很好呀。”顧枝勉強笑了笑:“你總護着我的,還去接我,還幫我在環球出氣......”
傅清許打斷她:“這都是因為你是我妻子而已。”
而已,僅此而已。
“所以,”顧枝擡頭看着他:“你真的不喜歡我麽?一點點都沒有麽?”
問到最後,幾乎都有點卑微了。但她真的想迫切的知道一個切實的答案——她不想再繼續自作多情了。
秦初初說的那些......有可能都不是真的。
傅清許聲音喑啞:“那你呢,你喜歡我麽?”
小姑娘看着他,很誠實的回答:“我好想有點開始喜歡你了。”
傅清許輕笑:“為什麽呢?”
“因為,”顧枝被問愣了一下,怔怔的說:“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你還......”
“善良?”第一個關鍵詞,就讓傅清許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搖了搖修長的手指,眼睛看着顧枝,說出來的話顯的無情極了:“我可不善良,枝枝,你想多了。”
以後如果顧枝真的會明白他是什麽樣的人,怕是會跑遠都來不及。她大概不會像現在這樣,天真到不設防的穿着睡衣出現在他房間裏,說着什麽有點喜歡他了的這種傻話。
這種有點癡癡的傻話讓他覺得可笑,卻又喜歡極了——喜歡到恨不能就着顧枝的話承認一切,承認自己也喜歡她......但太放肆了。
他現在的處境,還遠遠不能這麽放肆。只是今晚這一刻,被小姑娘承認喜歡的感覺太好,好到哪怕他是傅清許,也會有一刻的迷失。
“枝枝。”只是夢最終還是要醒的,傅清許看着顧枝,平靜的說:“我們只是聯姻。”
只是聯姻,剩下的不要想太多。
顧枝理解他話中背後的意思,只是她依然有些難過到想哭——因為傅清許再說着這種話的時候,聲音都柔和到好像在安慰她一樣。該死的讓人喜歡。
他又不喜歡她,為什麽總要表現的這麽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傅總,追妻火葬場真的給你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