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

第3章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鄭肖發現自己在家裏，不知道是誰給送回來的。他揉着發脹的太陽穴進浴室洗澡刷牙。恍惚間想起昨晚聊了些什麽，別的記不太清了。但是呂思樂最後那句記得特別清。

操，呂思樂那張破嘴，一語中的。

昨天謝明川怎麽說來着？鄭肖，回來吧。

簡單的五個字，他心裏有鬼連帶着聽話都帶感情色彩了。

當初謝明川公司的第一桶金是他給的，之後也是他倆聯手經營起來的。表面上是謝明川的公司，實際上你的我的早就分不清楚了。

所以謝明川只是讓他回公司？

所以昨天在小姑娘面前表白只是拿他當炮灰？

鄭肖想得頭疼，幹脆不想了，直接發短信過去問清楚，先說斷後不亂。

-想讓我回公司？

不一會兒，謝明川就回了他一條

-回來吧，公司財務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

看着這條短信鄭肖松了口氣，還好先問了清楚，要不太尴尬了，但随之而來的又是一種濃濃的失落感。

原來他又想多了。

他煩躁的躺沙發上，一邊滾來滾去一邊罵，操！這都是些什麽事！

他就回國打個醬油兩人都能遇上，謝明川讓他回公司，其實他可以拒絕，但是情感總是先于理智做出決定。這人對他提要求的時候太少了，他拒絕不了。

一邊唾棄自己一邊還是給人回了短信。

-好。

謝明川的公司叫明恩科技，當初還是他跑工商局注冊的,位于CBD最繁華的地段。二十多層的寫字樓，明恩占了十層。

他記得三年前離開的時候明恩才剛搬過來，就慘兮兮的租了一層樓。這才三年時間，鄭肖不由感嘆一句，發展的可真快。

不得不承認，即使沒有他，謝明川也是個人物。

到了公司後，前臺早已經換人了，鄭肖說，“我找謝明川。”

前臺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問他，“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然後前臺很是客氣的表示，“沒有預約那只能請您在休息區等等。謝總有空了我再通知您。”

前臺的工作任務就是替上司擋住各種形形□□的人，篩選有價值的來訪者。衣着樸素的鄭肖既不像客戶也不像貴客，顯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被敷衍了，鄭肖也不惱，好脾氣的去沙發上坐着等了，反正他現在清閑有的是時間，等就等呗。這兒還有免費WIFI呢，他去問前臺要了密碼，打游戲了。

一直到下午，他從黃金掉到了青銅，又從青銅回到了黃金，謝明川還是不見人影。

鄭肖看看時間，四點半，想來今天應該是見不到了。他拍拍屁股準備走人，剛起身就看見從電梯裏走出的謝明川，一身西裝革履，身邊跟着幾個副總，有鄭肖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謝明川一擡頭，和鄭肖對上眼睛。

鄭肖揚揚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謝明川轉頭和身邊幾個人說了幾句，然後疾步向他走來。

“來找我？”

“啊”鄭肖笑呵呵的應了聲。

謝明川示意往外走，問“來了怎麽不打電話？”

鄭肖跟上去，随口道，“打游戲去了，忘了。”

前臺眼睛目送兩人出去，一個西裝革履，身姿挺拔，一個T恤牛仔，随意自然。她哭喪着臉，完了完了，這回好像把老板的朋友給得罪了。

一路到了停車場，鄭肖察覺到不對，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這會兒還沒下班，你剛才是有事兒要出去吧？要不先去忙，我沒什麽要緊的事。”

謝明川拉開副駕把他塞進去，而後自己上車啓動，“先去吃飯，吃完再忙。”他說着俯身過來，幫鄭肖系安全帶。

這動作暧昧的，鄭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哥你這麽做讓我很方啊。”

謝明川聞言，突然笑了笑，“你還會方啊？”

一向不茍言笑的人開起了玩笑，還特麽勾嘴笑，鄭肖不争氣的心跳有些快。

鄭肖心說你這不遺餘力的撩老子能不方麽。他暗暗地吸了口氣，鎮定下來後開口說了正事。

他表示自己現在剛回來，還在他大哥公司挂職，再回來上班的話估計的一個月後。

剛說完謝明川又笑了，“做事怎麽總是這麽心急火燎的，嗯？我就是跟你提提，願不願意回來随你，什麽時候回來還是随你。”

呵呵，媽的他又想多了。

鄭肖臉上挂不住，沒再開口說話了，撐手看着外面的車流出神。

他和謝明川從年少開始糾纏，從高中到工作，他愛了這個人八年。八年啊，抗日戰争都打完了，他為什麽還是沒能感化這個人？

後來才慢慢開始明白，愛一個人，選對方式真的很重要。

他總是把自己最愛以為最好的魚頭給謝明川，卻從來沒想過這個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魚頭。

如果方式不對，只能是感動了自己，惡心了別人。

最後折騰的兩人都滿心疲憊，落個不算愉快的結局。

現在他想通了，不折騰了，謝明川又不幹了。

難道他倆就注定走不出這個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