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1)
道。
307
307
香果侍侯着白安晴穿衣,紅兒已經叫了阿娟阿彩端着水盆拿了帕子進來服侍洗漱,香果道:“夢蝶姑娘都來了兩趟了,見姑娘沒起,又走了。”
“她找我可有事?”白安晴問。
“奴婢問了,可夢蝶姑娘沒說,只說呆會再來。喲!”香果提高了聲音:“正說着夢蝶姑娘,你可就來了!
夢蝶一進屋子就叫起來:“姐姐你可真會睡,都快午時了才起。”
白安晴笑了笑,拿過帕子擦了把臉,問:“你找我有事?”
夢蝶看了看丫頭們:“也沒什麽事,呆會再說。”
白安晴料想她是來問入宮的事,才過了一天,也太心急了吧,她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拉着夢蝶坐下,“你別急,王爺昨兒個回得晚,我還沒跟他提呢。”
夢蝶紅了臉,忙擺手:“不是不是,姐姐想岔了,我可不是為那事來的。”
“那是何事?”白安晴問。
夢蝶湊近來,壓低了聲音:“姐姐可知道,昨晚上麗妃姐姐沒了。”
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憾,白安晴眨巴着眼睛,半響才問:“沒,沒了?怎麽會沒了?”
“我哪知道呀!”夢蝶小聲道:“敢情姐姐一點也不知道啊?”
“你打哪裏聽來的?”白安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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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去過牡丹苑了,靈堂都布置好了,奇怪是那些丫頭小厮瞧着面生得很,都不是苑裏的,我還以為自已走錯地方了,一打聽才知道是麗妃姐姐昨晚尋了短,上吊自盡了。”
“怎麽可能呢?昨晚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是王爺親自送她回去的。”白安晴仍覺得不可思議。
夢蝶朝門口看了看,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莫不是王爺——?”
“胡說什麽?”白安晴喝斥道,但心裏隐隐不安了起來。麗妃看着不象會是尋短見的人啊!
“還有更奇怪的呢!”夢蝶又道:“靈堂裏冷清得很,別說麗妃姐姐的娘家人沒在,就連別苑的也沒來一個,倒是多了許多守衛,我瞧着不對勁,也沒敢多問,就回來了。”
白安晴嘆了口氣,眼眶泛紅,那象花一般的人兒怎麽說沒就沒了,不管怎麽說,麗妃待她不薄,她想起和麗妃的相處,不由得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滑落了下來。
夢蝶在牡丹苑住了近兩個月,與麗妃交情更甚,早已是心存悲戚,只是見情形有異,故而不敢有所流露,如今見白安晴這般,再是忍不住,眼淚淆然而下,她是真心難受,麗妃對她真比親姐姐還好,說話總是一團和氣,好東西也緊着她,新衣裳一做就是十來件,再貴重的首飾,只要她多看幾眼就給,麗妃寵她慣她,除了帶過去的香鴿,又拔了幾個丫頭給她用,讓她衣錦玉食,過得無比尊貴,她甚至想過既使真的不能入南苑,就這樣住在牡丹苑裏也挺好。不過是一晚的時間,那個待她至親的麗妃姐姐便與她陰陽相隔,這叫她如何釋懷,如何不傷心欲絕!她越哭越傷心,終于撲到白安晴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308我想去祭拜麗妃姐姐
308我想去祭拜麗妃姐姐
白安晴抱着她,邊流着淚邊輕拍她的背,哽咽着道:“好妹妹,麗妃姐姐待你那般好,你哭她一場也是應該的。”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別苑的都不去,咱們姐妹總還是要去上柱香的。”她抽了帕子替夢蝶擦了眼淚,突然想了什麽,問:“你不是住在牡丹苑嗎?麗妃姐姐出了事,你怎麽會不知道?”
“昨晚董大總管派人把我的東西都搬回來了,還在後院住,”夢蝶擡起頭,邊抽泣邊道:“是王爺的意思,說姐姐回來了,就沒必要再住在那邊了,往後讓我在東苑住着,也可以陪姐姐說話解悶兒。昨晚上我就住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白安晴心中的不安在放大,難不成真和墨展綽有關?夢蝶是他叫回來的,麗妃也是他送回去的,然後就出事了。
正怔忡着,墨展綽一腳跨進來:“香果說你剛起,還一點東西沒吃,怎麽——”他奇怪的看着姐妹兩:“怎麽回事?”
夢蝶抹了把眼淚,趕緊站起來行禮請安,墨展綽嗯了一聲便望向白安晴:“怎麽還哭上了?”
夢蝶臉色有些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悄悄的退了出去。
白安晴低聲問:“聽說麗妃姐姐沒了?”
“嗯。”墨展綽的臉上風平浪靜,看不出絲毫情緒,他伸手擦着白安晴臉上的淚痕:“人死不能複生,別太傷心了,當心哭壞了身子。”
白安晴一愣,麗妃也算是墨展綽垂青過的,多多少少也有些情份在,聽他那口氣怎麽倒似在說個無關緊要的人?
墨展綽見她仍是愁眉不展的樣子,柔聲道:“哭了一場也算盡了心了,走,我陪你吃點東西去。”
白安晴被他擁着出了門,香果把飯擺在中庭,圓桌上全是白安晴愛吃的,若是平時她早就食欲大開了,可今日因着麗妃的事,她實在是提不起胃口,勉強吃了半碗飯就放了筷子。
墨展綽瞧她那樣子,眉頭一皺,“晴兒,昨晚上是誰說要多吃飯的?”
白安晴垂着眼嘆了口氣,說:“相公,我想去祭拜麗妃姐姐。”
“好,吃完飯我陪你過去。”墨展綽說完,見白安晴坐着不動,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吃完飯。”
白安晴無奈,只好拿起筷子接着吃,吃完一碗飯,墨展綽又親自給她添了一碗湯,看她一勺一勺的喝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你先回屋裏呆着,我跟董海平說點事,然後再去找你。”
“好。”白安晴站了起來,“夢蝶也一起去。”
“行。”墨展綽也起了身,牽着她的手,一直送到東暖閣門口,見她還是一臉戚然,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好生呆着,別再哭了,也別胡想,我一會子過來。”
白安晴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門,走了幾步再回頭,墨展綽已經不見,她趕緊輕手輕腳的又走到門口探頭看,見墨展綽大步流星正往樓上去,她皺了眉,慢慢踱回屋裏坐着,越想越不對勁,除了事發突然,也除了夢蝶說的那些奇怪事,最讓她生疑的是墨展綽的态度。
309夢蝶那事怎麽樣了
309夢蝶那事怎麽樣了
她記得年前珍妃沒了,墨展綽雖也是一臉的平靜淡然,但還是看得出有幾分凝重,況且珍妃臨死前,他還特意去看了她,多少也表現了些情份。對珍妃尚且如此,怎麽對一向恩寵有加的麗妃反倒如此絕情?她越想越不安,偏偏墨展綽又久等不來,她急得在屋裏踱起步來,越走越急,結果一下撞上了。
墨展綽扶穩她:“不是讓你好生呆着嗎?亂竄什麽?”
白安晴撫着額,垂眼小聲道:“吃得有點撐,我走走消消食。”
墨展綽拿開她的手,自已幫她揉,瞪着她道:“那點子東西就撐着你啦?我看你是活該!”說完重重一按,痛得白安晴“啊”了一聲。
“走吧。”墨展綽拿眼瞟她:“都不知道你急什麽?”
“哦。”白安晴趕緊随他往外走,到廊上又想起夢蝶,便吩咐紅兒去叫。
墨展綽望着紅兒的背影,問:“夢蝶那事怎麽樣了?”
“那事我正想跟相公說呢。”
“還沒解決好嗎?”
“還沒——”
“還沒?!”墨展綽的聲音漸高:“這兩天你都幹嘛呢?不是一回來就解決的嗎?”
“不是,相公你誤會了,是那樣——”白安晴瞟見夢蝶正從月洞門出來,趕緊壓低了聲音:“這事晚上再說。”
到了東苑門口,一大一小兩頂轎子正在等着,小的一頂是青蓬小轎,大的是白安晴常坐的那頂,大紅的轎身,寶藍色的轎簾,上面描龍畫鳳,又有各式花卉,五彩斑瀾,很是華麗,四周結着彩色花球,一層淡紫色薄紗籠在上面,動一動便如輕波蕩漾,風起更如輕煙飄渺。
白安晴初見這頂轎時還以為是墨展綽的,心裏很有些鄙視,堂堂一王爺坐這種轎子,怎麽看都有些怪異,後來才知道這是墨展綽特意為她做的。墨展綽自已倒是有頂绛色大轎,不過極少見他用。
白安晴看着這頂轎有些止步不前,必竟是喪事,坐這樣鮮豔的轎子去,不合适吧?但墨展綽已經坐了進去,她也只好跟着坐進去。
一路晃晃悠悠到了牡丹苑,正如夢蝶所說,這靈堂裏冷清的很,不但沒做法事的道人,也沒人扮孝子賢孫,連牌位也沒有,白淩倒是挂得到處都是,亦懸了很多白色花球,一張黑檀案臺立在大廳裏,上面擺着一個黃銅香鼎,稀疏的插着幾柱香,兩邊各擺兩只大白燭,燭火靜靜的燃着,偶爾爆一個燭花,案臺後立一折白色半透明屏風,把麗妃的棺木隔在了後面。
墨展綽不許白安晴到後面去,說是陰氣太重,怕萬一撞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他說這話的時侯,夢蝶也在,木着一張臉,望着白燭發呆,可等墨展綽一走開,她便悄悄溜到後頭,她才不怕撞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麗妃躺在棺木裏,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唇發烏,脖頸上那條烏黑的勒痕尤其醒目,夢蝶見着這慘狀,又忍不住流下淚來,也不敢呆得太久,擦幹了眼淚,又悄悄的鑽了出來。掂了幾根香到案臺前去拜。
310牡丹苑究竟出了什麽事
310牡丹苑究竟出了什麽事
白安晴已經拜過了,正四處觀望,她是心懷疑慮而來,因此看得格外仔細,牡丹苑裏來往的下人們雖少,但守衛很多,幾乎是随處可見,偌大的前院空空蕩蕩,這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侯,如火的陽光直射在白色的地面上有些刺眼,白安晴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花亭還在,藤架還在,石桌石凳還在,牆根那一溜排的萱草還在,少了什麽呢?
花!是那片牡丹花,幾乎占了半邊院子的牡丹花不見了,連泥土都被白色的小沙礫蓋住了,為什麽把花全拔了?牡丹苑究竟出了什麽事?麗妃究竟出了什麽事?
正胡亂想着,墨展綽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拜過了就回吧。”
“好。”白安晴低聲應着,回到大廳裏叫夢蝶,兩頂轎子晃晃悠悠又回到東苑,在路上的時間倒比她們在牡丹苑的還長。
夢蝶下了轎,先行告退回後院去了,墨展綽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轉過頭問白安晴:“你要跟我說什麽?”
“說什麽?”白安晴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見墨展綽朝月洞門呶嘴,才恍然大悟,知道他指的是夢蝶那事,便把夢蝶的意思大致說了一遍。
墨展綽聽了半響沒說話,白安晴有些嗫嗫不安:“相公,上次那事已經讓相公為難了,所以這次我沒答應她,只說看王爺的意思。”
墨展綽答得幹脆:“行,我去辦。”
“可別勉強,皇上倒底是皇上啊!”看墨展綽答得那般幹脆,白安晴更不安了。
“這事挺好辦的,”墨展綽看了她一眼:“只是,你舍得嗎?”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屋,白安晴接過香果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說:“既是她自已的意思,舍不得也沒辦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命宿,她大了,有些事可以自已決定了,我不能一直左右她,她圖的不過是個安穩,再說皇上是人中龍鳳,既然看上了她,想必會對她好的。”遂又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倒底是入了宮,擔心總是會有一些的。”
墨展綽點點頭,又問:“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
白安晴咬着唇,表情怯怯:“可以問嗎?”
“嘿!那副表情裝給誰看呢?”墨展綽沒好氣的瞪她:“問吧問吧,你這一肚子的問題要不問出來,還不憋壞去。”
白安晴清了清嗓子,真的問了:“麗妃姐姐倒底是怎麽死的?昨晚不是相公送她回去的嗎?她說什麽了嗎?怎麽靈堂裏那麽冷清?那麽多守衛又是幹什麽?倒底出了什麽事?”
墨展綽笑了:“你問題真多。”他也喝了口茶:“她家犯了事,滿門被抄,姐姐在宮裏也死了,父親叔父都關在大牢,估計她一人獨活覺得沒什麽意思,所以便尋了死了。”
原來是這樣,突遭家中慘變,一時接受不了尋了死倒也說得過去,但白安晴總覺得墨展綽說得有些輕描淡寫。
“可是,可是相公你不是對她——”白安晴期期艾艾。
墨展綽明白她的意思,将她一摟,嘴角在笑,表情卻很認真:“除了你,我誰都沒放在心上過。”
311我就怕你不放肆
311我就怕你不放肆
白安晴心裏一暖,貼着他便不動了,腦子裏仍在想麗妃的事,照墨展綽這樣說,倒解釋得通了,難怪靈堂冷清,難怪那麽多守衛,難怪沒大張旗鼓的辦喪事,皆因麗妃已成罪臣女,就跟她當年一樣,所不同的是麗妃選擇了死,而她選擇了活。
“晴兒,”墨展綽在她耳畔低呼:“你任何事都可以問我,在你面前我不是王爺,只是你的相公,懂嗎?”
“我知道,”白安晴輕聲答,擡起頭來看着他笑:“相公就不怕我會越來越沒規矩,越來越放肆?”
展黑綽輕捏她的小鼻子:“我就怕你不放肆。”
他的眼睛黑亮如漆,他的笑容燦爛如星,他的懷抱如此溫暖,得夫如斯,她還有什麽可求?
後來,白安晴聽說麗妃的靈柩當天晚上就送出府葬了,一朝榮,一朝損,這其中的滋味,白安晴是最清楚不過的,也只能是這樣了。
麗妃的事就這樣過去了,再無人提及,就象府中原本就沒這個人。
三天後,宮裏來了一道旨,宣夢蝶入宮,并沒有象白安晴想的那樣直接入後宮,而是在乾明宮的禦書房裏當了一名宮女,專門伺侯皇上筆墨。又過了些日子,聽說她在禦書房被皇上幸了,封了美人,被安置在景秀宮,雖然身份不高,但倒底也算個小主子,有人服伺着,也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白安晴聽到消息,心中甚是欣慰,想着這便是夢蝶要的安穩吧。
短短的時間裏,麗妃沒了,夢蝶入宮了,原先能說上話的姐妹一個都不在了,白安晴偶爾想起也有些悵然,好在她如今也忙了起來,身邊的丫頭又多,每日陪着閑聊說笑的,倒也不覺得悶。墨展綽又開始朝廷兵營兩邊跑,不過他盡量多留在府裏,就算不能陪在身邊,只要能聽見她的聲音,遠遠看到她的身影,亦覺滿足。
夢蝶入宮後,白安晴開始練射镖了,墨展綽在後院給她做了許多镖靶,有大有小,有硬有軟,不但要她練準頭,還要練力道。莫百非被他派來做白安晴的師父,有時自已也親自過來指點一二。
對莫百非來說,這不是一個好差事。他生性沉默,不擅言辭,更缺乏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更何況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白安晴,現在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墨展綽獨寵白安晴,一致改口稱她為夫人,每日和墨展綽出雙入對的,俨然就是德王府的女主人,這麽一尊菩薩擺在他面前,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動不得,他以往在兵營訓練士兵那一套全都用不上,叫他怎麽教?而且王爺還時不時就過來瞧,給他無形的壓力,讓他莫名的緊張,反正白安晴學得好是她有天姿,若是學不好就是他莫百非的事了。
莫百非籲了一口氣,叫了一聲停,這鐵木靶子都練了兩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白安晴的準頭還算練得可以,就是力道還不行,鐵木靶子是墨展綽特意為她練力道準備的,這鐵木木紋密實,堅硬如鐵,若不用點力,任你多尖銳的的镖都無法紮進去,最多是在靶上留道印痕,白安晴都練兩天了,連印痕都沒留下過一個。當然象她這樣一個弱女子,要射鐵木靶子是有些困難,但也不是沒有方法,就算沒把子力氣,只用巧勁還是可以的。
312百非,本王好久沒練滿撲了
312百非,本王好久沒練滿撲了
從昨天到今天,莫百非都講了數遍了,她仍是不得要領,弄得他都快沒耐心了。
他走過去,沉着聲道:“夫人,要用巧勁,在最短的時間用盡十分的力量射出去才行啊,動作要一氣呵成,胳膊要這樣,”他把白安晴的胳膊往後拉了拉,又把她的腿往下拍了拍:“腿往下弓一點,把力量聚在丹田。”
“丹田是哪兒?”白安晴問。
“就是小腹。”莫百非繞到她的後面,半彎着腰,抓着她的右手:“屏住呼吸,好,射!”
那枚小镖刷的一下就飛出去了,穩穩釘在鐵木靶子上。
“呀!紮上了,紮上了。”白安晴高興得叫起來,轉頭一看,莫百非的表情甚是奇怪,她正納悶,卻看到墨展綽走了過來。她便迎上去,指着他看:“相公,你看!紮上去了耶,我再試一個給你看。”喜滋滋的拿了枚镖又射了出去,卻還是“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白安晴眉頭一皺,叫莫百非:“莫待衛,你再象剛剛那樣教我一次。”
莫百非“嘿嘿”的讪笑着,就是不挪窩。
“沒聽到夫人的話嗎?快去!”墨展綽開口了。
“還是請王爺教吧,屬下實在是。。。。。。實在是。。。。。。”莫百非面上笑着,心裏卻是懊悔不已,明明剛才自已留意了的,沒看到王爺,才敢上去手把手的教,王爺倒底什麽時侯來的?又看到了多少?
“你教得挺好,還是你教。”墨展綽似笑非笑。
“莫侍衛,快點呀!”白安晴催促道。
無奈,莫百非只好硬着頭皮上去手把手的教,他忐忑不安,如芒在背,抓着白安晴的手心冒汗發顫,镖一出手,他就知道壞了,果然,那镖飛到一半就軟綿綿的墜地了。
白安晴有些驚訝,回頭看他:“莫待衛,怎麽回事?剛才還好好的。”
莫百非撲通一下單膝跪地,對墨展綽道:“屬下無能,屬下不懂得教夫人!”
“起來吧。你教得挺好。”墨展綽仍是似笑非笑:“傳授之道重在方式方法,你這手把手的教法。。。。。。”他眼皮一掀:“還不錯。”
莫百非本來要起來了,聽了這話腿一軟又跪下了,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貌似有些發窘,他低着頭:“屬下錯了。”
“你何錯之有?起來吧。”墨展綽親自把他拉了起來,揉搓着手腕,眼睛看着前方:“百非,本王好久沒練滿撲了,不如今日你陪我練兩把?”
莫百非張了張嘴,表情已由發窘變為惶恐,“是!”
墨展綽摔範士奇的那次,他是在場的,亦知道是何緣故,他只是沒想到自已居然也會有這一天,悔呀。。。悔。。。若不是他耐心盡失,他是不可能手把手去教的,下次一定要看清楚再動手,還有下次?莫百非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想都別想了,這尊娘娘他是真的碰不得了。
第二天,白安晴看到莫百非額頭青腫,嘴唇破裂,不由得吃了一驚:“莫侍衛,你怎麽啦?”
313我想練相公的名字
313我想練相公的名字
兩人默默的坐了一會,白安晴突然“卟哧”一聲笑,她又想起莫百非那發窘的樣子了。
“你不生氣了?”墨展綽問得小心奕奕。
“也沒真生氣。”白安晴嘆了口氣:“只是想到他們是因為我才受的罪,心裏有些難受。”
“那你笑什麽?”
白安晴便把戲弄莫百非的事說了一片,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起來。
“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莫百非那樣無趣的人你也去戲弄。”墨展綽嗔道。
“前些日子是誰說還怕我不夠放肆的?”白安晴嘟起小嘴,卻被墨展綽銜了個正着,兩人轉輾纏綿,象是粘住了,許久都不曾分開。
董海平挑了簾子正待進來,見此情景吓得趕緊退了出去,蹑手蹑腳走了老遠,才“嘿嘿”的笑起來。
墨展綽從以前的暴戾殘酷到如今的溫潤如玉,一點一滴他都是看在眼裏的,不可不謂全是白安晴的功勞。
對白安晴,他也從以前的客氣到現在的尊敬更添加了喜歡,她不但改變了王爺,也把一座冷冰冰的王府變得溫暖起來,下人們對王爺不再顫顫兢兢,如履薄冰,背地裏的唠騷少了,相互間的關系也更融洽了,以德服人,民心所向,白安晴贏得了東苑上上下下的尊敬,甚至最近一段時間南苑那邊說她壞話的也少了。
良久,屋裏的兩人才分了開來,彼此居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錯開了眼,一時無話,屋裏靜谥無聲,墨展綽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你今日不練镖要做什麽?”
白安晴想了想:“做繡工吧,那幅夏荷圖都大半個月了還沒繡好呢。”
“不是不讓你再弄那些嗎”墨展綽攤開她的手心細看:“瞧瞧,挨紮了吧?想繡什麽讓丫頭們弄去,若嫌丫頭繡得不好,我讓董海平請京城裏最好的繡娘到府裏來,你想要什麽樣的都成。”
“不礙事的,我就是想繡個象樣的給王爺。”白安晴往回抽着手。
“你有這份心就成,手紮成這樣,我還不得心疼死啊!還是別繡了。”墨展綽緊緊攥着不讓她縮回手去。
墨展綽雖然寵她愛她,但這樣直白肉麻的話說得也并不多,白安晴的心裏象是打翻了蜜罐,除了甜還是甜,她忍不住撒起嬌來:“我會小心的,保證不讓自已被紮着,夏荷圖還是讓我繡完嘛!”
白安晴一撒嬌,墨展綽的心立馬化成了水,只好妥協:“是你自已說的啊,再紮着手就真不許繡了。”想了想又說:“算了,我看你今日還是別繡了,練字吧。”
墨展綽一直嫌白安晴的字寫不好,說她人長得秀氣清靈,字卻是粗俗得上不了臺面,便描了一些樣兒讓白安晴照着寫。
“也好。”白安晴站起來,叫香果和紅兒進來筆墨伺侯。
這些日子,白安晴也練過幾次,自我感覺還不錯,但墨展綽完全不滿意:“這也叫練了?瞧瞧寫的什麽,橫不平豎不直的,你也好意思?”
“怎麽沒進步,你瞧這個墨字,總歸不是一團黑了吧?”
墨展綽嘆了口氣?:“還沒學走就想跑,橫豎撇捺先練好了再說。”
“可是我想練相公的名字。”白安晴拿筆蘸了墨又準備寫。
314我想要個孩子
314我想要個孩子
展綽上前捉她的手:“今日就練一橫吧。”帶着她的手一橫一橫的寫着,突然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麽?進來。”
進來的是董海平,謙恭的笑着:“老奴不好打撓王爺夫人雅性,本想呆會再來。”
“都來兩回了吧?什麽事?”
“禀王爺,是鄭大人來了。”
墨展綽筆一滞:“怎麽不早說。快請他進來。”
“哪個鄭大人?”白安晴問。
墨展綽把筆從白安晴手中拿走:“是鄭桐,我讓他來給你瞧瞧,看好些了沒。”
一會子,董海平便領着鄭桐進來了,行了禮,寒喧了幾句,鄭桐便開始替白安晴把脈,又瞧了面色眼底,微微點了點頭:“王爺,老臣拿了些藥丸來,還是一日一顆讓夫人先服用着。”
墨展綽笑道:“有勞有勞。”
鄭桐瞧完了病,也不便多坐,即告辭,墨展綽送鄭桐出門,“怎麽樣?”
鄭桐撸着長須,笑呵呵的道:“夫人的氣色不錯,虛寒體質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可見那藥對夫人是有用的,依老夫看,還是再接着吃,只要月信開始正常了,王爺所想之事便可水到渠成了。”
墨展綽點了點頭:“鄭大人受累了。”
鄭桐笑道:“王爺客氣!只是。。。。。。”他眉頭微皺:“王爺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墨展綽望着前方,目光悠遠:“我想要個孩子。”
“十五年前的那件事,王爺應該還沒忘吧?”鄭桐嘆了口氣:“老臣是看着王爺長大的,王爺的心思,老臣都明白,十五年前老臣救不了王爺,現如今老臣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王爺子嗣。無論如何,王爺還是要早有應對才是。”
“我知道。如今世道安平,百姓樂業,朝廷內外也算和順,應該不會重蹈複轍了吧。”
“若真如王爺所想,便是再好不過。只是,有些人你永遠看不透,有些事永遠有變數,有個應對總歸是好的。”
墨展綽點點頭,正待說話,突然瞄見前面有個藍色身影正急步往這邊來,他拉着鄭桐往假山後一閃:“高公公來了,你避一避。”然後自已也快步迎上去。
來的正是皇帝身邊的太監高升,他老遠見到墨展綽,趕緊輯身行禮,尖着一把嗓子道:“王爺,皇上請您入宮一趟。”
“高公公不必多禮,”墨展綽擡頭看了看天:“都這個時辰了,公公知道皇上找本王何事?”
“這個老奴不知道,好象也沒什麽要緊的事,王爺幾日沒去,想必是想王爺了吧。”高升恭謹的道。
“好,你先回吧,我換件衣裳就過去。”
“是,老奴這就回去回皇上話。”高升又揖了禮,轉身急急的走了。
墨展綽看着高升走遠了才轉到假山後:“皇上召我入宮,不如你同我一塊出府,我也可以捎帶你一段。”
“也好。”鄭桐道:“老臣在門廳等王爺。”
墨展綽回到東苑,邊換衣裳邊告訴白安晴他要進宮去。
“這都到吃飯的點了,皇上急巴巴的要去你,不會是有什麽事吧?”白安晴有些擔心。
“沒事,你自已個吃飯吧,要是覺得悶,讓丫頭們陪你說說話。”墨展綽又交待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315怎麽讓她老人家惦記上了
315怎麽讓她老人家惦記上了
展璋站在殿下的廊裏,望着滿天絢麗的雲彩,神情仿佛有些落寞,高升站在一旁,躬着身子低聲說:“皇上,王爺來了。”
墨展璋把視線投到剛從長廊拐角過來的墨展綽身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淺笑:“如今要見你一面倒是有些難了。”
“哪呀,只要皇兄開口,臣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瞧,這不是來了嗎?”墨展綽笑嘻嘻的道。
“嘻皮笑臉,沒個正經。”墨展璋嗔道:“進來坐吧。”
兩兄弟坐在書房裏喝茶,墨展綽問:“皇兄找我來有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找你說會話,怎麽?如今有了心上人,就把我這個皇兄忘到一邊了?”墨展璋打趣道。
“沒有的事,最近确實忙了些。”
“忙什麽?”墨展璋追問。
“李榮錦的案子呀,還有一些細節要落實,總要做到不漏走一條小魚才好,不信皇兄問範士奇。”墨展綽一副極其認真的模樣。
“我倒是問了,”墨展璋瞟着他:“範翰林也說有兩天沒見你了,你就躲在府裏樂不思蜀吧。”
墨展綽“嘿嘿”的笑着不說話了。
“我聽說——”墨展璋慢條斯理的:“你把南苑的妾侍都移到行苑去啦?”
“誰說的?”
“你管誰說的,是不是有這麽回事?”墨展璋的表情漸漸認真起來。
墨展綽這才知道墨展璋找他幹什麽來了。他“哼”了一聲:“我知道是誰說的,你說她一天到晚的告狀,煩不煩啊?”
“這種事她就該告狀,你是不是也想把她移出去,好跟白安晴雙宿雙飛啊?”墨展璋的聲音漸高。
“我倒是想,可她不是有你和太後皇後三座靠山嗎?我哪敢啊!”見墨展璋有些認真,墨展綽又嘻皮笑臉起來。
墨展璋盯着他,笑意漸隐:“我今日把話撂這了,你想娶誰娶多少個,皇兄都由着你,只是我日耀的正德王妃只有一個,那就是鐘穎。”
“臣弟知道了。”墨展綽亦收斂了笑容,低聲答。
墨展璋嘆了口氣,又緩了臉色:“說到白安晴,她這樣跟着你也不是個事,若真喜歡,就娶了她,皇兄親自為你操辦,如何?”
“不急,況且安晴對名份之事并不在意。”
“她可以不在意,但你得拿出點誠意來,已經有人跟我提這事了啊!”
“白夢蝶?”墨展綽猜道。
“說起來,這事皇兄倒要謝你成全,若不是你說服了太後,只怕白夢蝶還入不了宮。”
“皇兄喜歡就成。”墨展綽突然眉毛一揚:“哎,這白安晴在宮裏也算有靠山了,若是她有樣學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跑到宮裏來告,那臣弟就真的有罪受了。”
墨展璋哈哈大笑起來:“我看你打進門到現在一直沒個正形,怎麽竟象變了個人呢?”
“臣弟本性就是如此,皇兄莫非不記得了。”墨展綽把嘻皮笑臉進行到底。
“不過——”墨展璋道:“跟我提這事的不是白夢蝶,是太後。”
墨展綽一揚眉:“怎麽讓她老人家惦記上了?”
316怎麽不提?瞞着我便是好?
316怎麽不提?瞞着我便是好?
“還好意思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