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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6)

他們建隊雖然就是這兩年的事,但你看那些漢子,個頂個的有力,一準錯不了。”

“行,那我也押一把。”

接着兩人又閑話一陣,墨展綽聽了半天,不覺納悶,問道:“這位小哥,我方才聽見你們在猜榜眼探花,怎麽不猜狀元呢?”

姓餘的青年笑道:“這位兄臺是外地人吧,狀元不用猜,指定是錦繡山莊,一連三年都是如此,錯不了的。”

“那是為何?”墨展綽一臉的好奇。

“人家有實力呗。”青年打量了墨展綽一眼:“兄臺若是有興趣,也可以押寶,押錦繡山莊只賺不賠的,年年如此,大家都押了。”

墨展綽越發的好奇:“那是誰當莊,還不得賠死?”

“還是那句話,人家有實力呗,賠得起。”青年指着遠處擁擠的人群:“要押錦繡山莊就在那裏,若是猜探花榜眼,倒是有好幾處莊家,兄臺只管尋去,見着人多的地方就是了。”

墨展綽擡眼四處張望了一圈,說:“雖年年如此,卻也不一定保險,萬一要輸了呢?”

“不可能。”兩個青年異口同聲。

墨展綽微微一笑:“我第一次來,也不熟悉,榜眼探花是猜不了的,但狀元是不是錦繡山莊還難說,若是我便做兩手準備,可押他贏,也可押他輸。”

兩個青年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狐疑,姓餘的書生問:“兄臺為何這樣猜?”

墨展綽看着江面上的龍舟道:“天下萬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實跟這就是一個道理,錦繡山莊雖年年贏,卻也不能一贏到底,說不定今年就輸了,兩位小哥要不要賭一把?”見兩人仍有些猶豫,便道:“這樣吧,我這裏有些碎銀,兩位拿去買錦繡山莊輸,若是贏了算兩位小哥的,若是輸了便算在下的,兩位意下如何?”

這樣的好事還用得着想嗎?兩個青年人馬上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往人群中跑去。

白安晴一直沒說話,見他們跑開了,才道:“相公既有此意,必是錦繡山莊會輸,可相公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墨展綽将她耳旁的碎發繞到耳後,“我方才不是說了嗎,贏得太久了,總是要輸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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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帶她出來真好

262帶她出來真好

白安晴不明白,正要再問,就聽着爆竹噼哩啪啦響了起來,白灰色的煙霧彌漫開來,順着風就往這邊來了,白安晴忙用帕子掩了口鼻。接着,銅鑼喧天,衆鼓齊敲,眼看着比賽就要開始了,果然,岸邊一個男人拿着一面旗子揮了幾下,鑼鼓聲便停了,他走到那面銅鑼面前,緩緩拿起棒槌,眼睛看着江面,手停頓在半空,所有的喧嘩之聲全沒了,整個江邊一片安靜,千萬只眼睛盯着他拿棒槌的手,他扭頭看了李榮錦一眼,後者微微點頭,他便手落鑼響。

瞬間,岸邊沸騰起來,随着一聲鑼響,五只龍舟乘風破浪,快如箭嗖,起初還并駕齊驅,漸漸的就分出先後來,這時兩名書生也一前一後的回來了,開始熱情的向墨展綽介紹每只龍舟的情況,原來一共有二十支隊伍參賽,五支一組,抽簽排組,現在這五只龍舟裏就有餘書生看好的餘家莊隊,因為是他自已的莊子,又押了寶,所以格外賣力的叫喊着。

白安晴第一次見到這樣熱鬧的大場面,沒來由的興奮着,她對這些隊伍都不熟悉,沒有自已的喜好,便幫着餘書生一起叫喊着,好在到處都亂哄哄的,她的聲音被淹在其中,所以也并沒意識到自已忘形了,否則又該臉紅紅找地洞鑽了,她的腳不停的換動着,若不是墨展綽扯着她,有好幾次她都差點沖到下面歡呼的人群當中去了。

她看着江面,墨展綽卻看着她,帶她出來真好,離開那富麗堂皇的牢籠,她就象一只小鳥,自由自在,快樂雀躍,展露她真性情的一面,她雖然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卻也正因為如此,沒人逼她學那些煩文缛禮禮,沒人用教條把她變成南苑的那些女人。因為興奮,她的小臉泛起紅暈,眼睛清澈見底,表情時驚時喜,小嘴賣力的叫喊着,仿佛就因着她這叫喊聲,那龍舟就能更快一些,墨展綽盯着她,簡直移不開眼去。

這時,叫喊聲越來越大,一浪蓋過一浪,墨展綽把目光轉身江面,原來已經在沖刺了,餘家莊果然不負重望,一馬當先,毫無懸念的沖過了終點。白安晴和餘書生算是同盟,一見贏了,高興得蹦跳起來,兩人都忘了形,差一點就要來個勝利的擁抱,墨展綽眉頭一皺,将白安晴攬在懷裏,往後退了一步,餘書生這才驚覺,一臉尴尬的表情,白安晴也讪笑着,把頭埋進了墨展綽的懷裏。

接下來是第二組,陳書生提到的周家莊和陳家碼頭都在其中,墨展綽望着那面藍色的旗子問:“那陳家碼頭是什麽來頭?”

陳書生道:“寧州有大小碼頭七八個,陳家碼頭是其中最大的一個,東家叫陳運來,家中富裕,他是讀書人出身,本應考取功名,卻不知怎麽突然接手了碼頭,不過他也頗有經商頭腦,把陳家碼頭經營得有聲有色,您瞧瞧那些男子,粗胳膊粗腿的,這一組,只怕是他們得勝了。”

餘書生笑道:“你不是還看好周家莊嗎?”

“按說周家莊也不錯,去年拿了第五,今年的成績也許更好,看着吧。”

263好戲在後頭呢

263好戲在後頭呢

果然如陳書生所言,這兩隊不分上下,你追我趕,把其餘三隊都遠遠扔了後面,陳書生雖然也看好周家莊,但最後還是押了陳家碼頭,一見陳家碼頭稍有落後就急得大叫,但還好,一會子功夫又追了上去。江上水花四濺,號子齊喊,鑼鼓喧天,岸上的人都處在一種近乎瘋狂的嘶聲吼叫着,只有莫百非還是一臉淡然之色,他并沒有四處張望,臉上也風平浪靜,卻湊到墨展綽耳邊低語了幾句,墨展綽嘴角微微一扯,低聲道:“不用理會。”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在他們四周散着幾個黑衣男子,看似随意閑散,卻剛好能對他們形成包圍之式。他只是好奇,坐在李榮錦旁邊的那個人倒底是誰呢?不是泛泛之輩呀,一瞟之下便有所察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最終如陳書生所願,這一組由陳家碼頭拔得頭籌。接着第三組第四組也相繼亮相,特別是第四組一出現在江面上,岸上人群的歡呼聲更大了,餘書生指着排在中間的那艘青色的龍舟,興奮的道:“快看,那就是錦繡山莊。”

壓軸的當然在後頭,随着一聲鑼響,錦繡山莊果然不負重望,一馬當先,一路高歌着沖向終點,引得岸上的人們又是一陣驚呼,墨展綽聽到有人說:“快點快點,趁着還可以下注,再追加錦繡山莊。”

兩位書生齊刷刷的看着墨展綽,有些欲言又止,餘書生終是忍不住,說:“兄臺,瞧見了吧,要不你也追加錦繡山莊?不然肯定是輸。”

墨展綽微微一笑:“不急,好戲在後頭呢,瞧着吧。”

白安晴有些半信半疑,她原本是相信墨展綽的,但剛才瞧錦繡山莊那架式,想輸都難啊!墨展綽為什麽就這麽胸有成竹呢?

終于,一決勝負的時候到了,江面上四只龍舟一字排開,分別是餘家莊,陳家碼頭,丁家莊和錦繡山莊。四只隊伍實力相當,一開拔就難舍難分,相互間咬得非常緊,這時岸上的喊叫聲反而小了許多,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江面上那四艘龍舟,行程過半的時候,丁家莊略為顯弱,慢慢掉出了隊伍,但仍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三只隊伍中錦繡山莊稍勝一籌,船頭一直保持在前,餘家莊和陳家碼頭緊緊貼着它,竭力想要趕上去,但事與願違,這兩只隊伍最終沒咬住,齊齊落後,被錦繡山莊甩出了一個船身的距離,而終點也遙遙相望了,眼看着勝利就在前方,岸上的人群提前歡呼起來,雖然是意料之中,但有銀子賺還是值得高興的,只是那歡呼傾刻間變成了驚呼,之前落後的丁家莊有如神助,突然奮起直追,一舉超過餘家莊和陳家碼頭,直逼錦繡山莊,很快便形成并駕齊驅之式,這時,什麽聲音都沒有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安靜得有些不真實,連白安晴都覺得緊張了,死死攥着墨展綽的袖子,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到一陣低喊,原來丁家莊的船頭已經稍稍在前了,衆人這才象回過神來似的,扯着喉嚨叫喊起來,在這鋪天蓋地的叫喊聲中,丁家莊率先沖過了終點,場面又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繼而有人沮喪,有人開始罵娘,甚至有人在哭泣,還有人暈厥過去了,場面一時間變得很是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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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書生開始還發着呆,接着表情開始怪異,看着墨展綽,說:“兄臺,你贏了。”

墨展綽微笑着道:“是你們贏了,還不趕快去領銀子去。”說完牽着白安晴便往坡上走去。

一路往上走,見到的都是愁眉苦臉的老百姓,三五成群,互吐苦水:

“哎呀,這回去可怎麽交差啊,原本是想給女兒掙筆嫁妝,沒成想本錢都輸沒了。”

“你閨女還小着呢,晚兩年嫁也不遲,我輸的可是全部家當啊,得,回去又得欠債了。”

“你也是的,怎麽全押上了呢,好歹留點吃飯錢啊。”

“誰能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本來就欠着債,想着這回發筆大的,把債全還了,哎——別提了。天殺的!”

白安晴聽着這些話語,心裏有些惴惴不安,擡眼看墨展綽,他倒是一慣的神情冷漠,象是什麽也沒聽到似的。

待回到餘大的馬車前,墨展綽問餘大:“你也押了嗎?”

餘大笑得有些難看:“多少也押了點,以為穩贏呢,誰知道——”他搖了搖頭,又換上一種釋懷的表情:“幸虧押的不多,俺爹說了,這種東西就是玩玩,不能當真的。”

墨展綽笑道:“你爹還真是個人物。”他環顧了四周,低聲道:“不知莊家是誰,這回可是賺足了。”

餘大的臉色有些變了,搖了搖頭,打起簾子問:“大爺少奶奶要去哪?”

“今兒個過節,找家館子好好吃頓飯去。”墨展綽朗聲說着,抱白安晴抱上了車。

“得勒。”餘大跳上車,鞭子一揚便趕着馬跑起來。

這回餘大帶他們去的是一家大飯館,門臉看着挺闊氣,餘大仍是憨憨的笑着:“這家價錢貴是貴些,但東西好吃,瞧大爺少奶奶也不是缺錢的人,不如就在這過節吧?”

墨展綽點了點頭:“辛苦你了,要不一起吃?”

“不啦不啦。”餘大趕緊擺擺手:“大爺少奶奶吃好,小的等會兒過來接二位。”返身跳上車,甩了鞭子趕馬走了。

這會子的功夫,莫百非已經讓小二安排了一個雅間,亦是在樓上,靠着後街,還算安靜,菜當然是盡好的上,又要了一壺當地的糯米酒,聽說在這裏過端午就要喝這種酒,墨展綽入鄉随俗,當然要試一試。

待菜上了桌,三人便開吃起來,莫百非有了前車之鑒,對與白安晴一起吃飯心存顧忌,快快的扒了碗飯,喝了一杯酒就起了身,到門外邊去呆着了。

莫百非一走,白安晴頓時覺得輕松多了,她現在不怕墨展綽,倒是有點怕莫百非了,因為他從來沒給過她笑臉,就好象他天生不會笑似的。墨展綽看她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有些好笑,給她倒了一杯酒:“來,這是咱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端午節,幹了。”

“幹了。”白安晴将杯輕輕一碰,有些豪邁的仰頭飲盡。

墨展綽不禁失笑:“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好歹也拿袖子擋一擋。”

白安晴笑眼一眯,仰着臉看他:“在相公面前,我不想裝樣子,會累。”

265你介意她們,是嗎

265你介意她們,是嗎

她這話半撒嬌半真誠,聽得墨展綽心裏一暖,伸手将她脖子勒過來,暖聲道:“在我面前,你永遠不用裝,你如果裝了,我也會累。”

白安晴哈哈大笑起來,又把兩人的酒滿上,“相公,咱們再喝。”

“喝!喝個痛快。”墨展綽松開她,端着酒杯一碰,也仰頭飲盡,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喝着酒,三五杯下肚,白安晴的臉已經紅透了,額上冒了一層細細的薄汗,眼神開始煥亂飄缈,一直在笑,墨展綽按住她又要端杯的手:“你醉了。”

“我沒醉。”白安晴拔開他的手,将酒杯印在唇邊,笑得極其妩媚:“可以和相公一起過節,我很開心,開心就要喝酒,相公你呢?”

“晴兒開心,我就開心,往後每一年,咱們都一起過,好不好?”墨展綽攬着她的腰,她已經有些快坐不住了,揚着笑面如花的臉,卻幽幽的吐了一口氣:“一起過,大家都一起過,熱鬧!”

“沒有大家,只有我們倆個,只有我們倆個一起過。”墨展綽拿掉她手裏的杯子,心裏很高興,她終于也敢有情緒了,她介意他有那麽多女人。

白安晴好象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他:“怎麽只有我們倆個,還有王妃,麗妃,明妃,還有……。”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纏綿悱恻的唇讓白安晴徹底醉過去了,整個人都癱在墨展綽身上了。

良久,墨展綽才松開好她,低聲問:“你介意她們,是嗎?”

“啊?”白安晴象是受了驚吓,“不,不不,我只是——”

墨展綽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已:“告訴我真話,以前你或許不介意,但現在呢,現在介意嗎?”

“我——”白安晴垂了眼,整個人發懞,她是醉了,但心裏很是清楚,這話能說嗎?她若說了,他會不會給她扣一頂心胸狹窄的帽子。

“看着我。”墨展綽的聲音象帶了蠱惑,讓白安晴不覺就擡了眼,他的眼睛真黑啊!象夜幕下的大海,那樣深遂,讓她只想沉迷。

“告訴我,你介意嗎?”墨展綽的聲音低沉得讓她心悸,她點了點頭:“是的,我介意。”

墨展綽笑了,她終于說出來了,如今,她也應該明白了,愛就應該是自私的,他卻還不放過她,将臉一扳,說:“那你還想着把你妹子給我?”

“我,我那不是……”白安晴想辯解,一時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幹愣着。

墨展綽問:“現在你還有那打算嗎?”

“沒了,沒有了。”白安晴一咬牙,幹脆把話說死了。臨走前夢蝶的的話,她一刻也沒忘記,只是一路過來,她越來越開不了口了,如今她明了墨展綽的心思,也悟到了自已的心思,于她自已而言,自然是不願意的,所以,夢蝶的事只有另想辦法了。

白安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床上,但身邊沒有墨展綽,她一時驚慌起來,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屋裏有些暗,只有桌上放了一盞小燈,一個小丫頭撐着下巴象在打瞌睡。

266你自已想歪了吧?

266你自已想歪了吧?

白安晴坐起來,環顧了一圈,才知道這是金雲客棧的房間裏,那小丫頭聽到聲響,轉頭一看,忙過來攙扶她:“少奶奶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白安晴有些迷惑:“我怎麽啦?”

小丫頭笑道:“少奶奶不記得了嗎?少奶奶中午在外邊喝醉了,是大爺背回來的呢。大爺對少奶奶可真好,少奶奶都吐了,也不讓我搭把手,自已給少奶奶換了衣裳,又拿帕子給少奶奶淨了臉和手,這才讓我收拾的。少奶奶遇上這麽好的大爺,真是少奶奶的福份啊!”

白安晴面上雖笑了笑,心裏卻是不安:她不但醉了,還吐了,而他貴為王爺,居然替她收拾,這讓她怎麽有臉見他,況且莫百非肯定也看見了,怎麽辦?她問:“我們爺呢?”

“在隔壁屋,對了,火上還溫着粥呢,大爺還說了,若是少奶奶醒了就先喝碗粥暖暖胃,少奶奶等着,我這就去端去。”小丫頭邊說着邊出了門。

小丫頭剛走,墨展綽就進來了,笑道:“你醒了。”

白安晴面色發紅,半低着頭,她實在是沒臉見他,墨展綽見她不答話,有些奇怪,走過來問:“怎麽啦?”

白安晴一臉窘态加歉意:“相公,讓你受累了。我實在是太失态了。我——”

“還好,沒耍酒瘋,只是沉得象頭豬。”墨展綽挪谕道。

白安晴沒笑,嗫嗫的又道:“可是我吐了,相公那麽金貴的身子怎麽能替我收拾呢?若是傳出去,還怎麽得了?”

“傳出去?誰傳?往哪裏傳?你想多了。”墨展綽握着她的手笑着說。

是啊,她想多了,以前她的思想很簡單,他是她的主人,她小心弈弈服侍,混吃等死就成,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她的相公,她關心他,關心則亂,只要關系到他的,她就會想,她沒有能力保護他,但至少不希望給他添亂。

小丫頭端了一個大托盤進來,不但有粥,還有些米飯和幾樣開胃小菜,墨展綽道:“餓了吧,先喝點粥再吃飯,你可是餓不得的。”

小丫頭聽了掩嘴一笑,悄悄的退了出去。

墨展綽起身把琉璃大燈點亮,也坐下來陪着白安晴一塊吃了點。吃完飯,兩人站在窗前吹風,墨展綽望着遠處燈火輝煌的夜市,問:“還出去逛嗎?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白安晴搖了搖頭:“既然明日要趕路,不如早些歇着吧。”

墨展綽将她一摟,垂下頭來:“也行,就算睡不着,也可以找些事來做。”

白安晴臉一紅,推開他道:“總是沒個正經。”

墨展綽眨巴着眼,一臉無辜:“怎麽啦?睡不着咱們可以說說話啊,你自已想歪了吧?”

白安晴知道他是逗她玩,懶得理他,問:“明日咱們去哪?”

“昌州。坐船去,喜歡嗎?”墨展綽低頭溫柔的看她。

“真的,太好了。”白安晴只坐過游船,從沒坐船去過遠地,想必沿途的風光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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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确實是不錯,只是坐船不如白安晴想像中的美好,她——居然暈船了,到了船上,新鮮勁還沒過,就開始頭暈犯惡心,墨展綽原本是想帶她到甲板上看風景,如此也只能作罷,看她把昨晚上的飯菜都吐到了江裏,頗有些懊惱道:“早知道還是走陸路了。”

白安晴躺在他懷裏,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嘴角牽起笑:“沒事的,過一會子就好了。讓我躺着吧,你這樣抱着我怪累的。”

墨展綽不肯,比起平躺,她這樣靠在他懷裏更舒服些,他推開半扇窗,讓風湧進來一些,空氣一流通,白安晴不會覺得太悶,也順道可以看看外邊的景色。

昌州挨着寧州,順寧江南下,大概六個時辰就能在昌州靠岸,昌州比寧州小,物産也不及寧州豐富,卻憑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利,依靠着寧州和寧江,做貨運中轉,商茂也算發達,就象餘大說的,在寧州買不到的東西,在昌州卻可以買到,而且價格還便宜些。

初夏時節的江南,風景是最好的,兩岸秀峰獨立,江水泛藍,随處可見不知名的野花,星星點點綴在岸堤上,象一張張清雅秀麗的繡毯。陽光灑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卻不刺眼,溫柔的搖曳着,白安晴不禁伸出手去,讓陽光照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潔白細膩,手指不算修長,卻是圓潤,一翹起來,手背上便顯出幾個小窩來,很是可愛。

墨展綽也伸出手去,他的手亦是潔白,卻是修長的,五指參差有致,顯得幹淨而舒服,他與她十指交叉而握,感覺風在指縫中絲絲穿行,而陽光卻一直在他們手中。

吐完之後的白安晴好了些,中午勉強喝了碗粥,下午便一直是靠着墨展綽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樣子,直到晚上,船終于靠了岸,墨展綽将她抱下船,一回到岸上,她便掙紮着下地,踏在陸地上,白安晴覺得頭也不暈了,惡心也不犯了,除了有點餓,什麽事也沒有了。

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莫百非沒跟他們在一起,卻什麽也沒問,安靜的又上了馬車。

住的依舊是城裏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房間,一進房,墨展綽就叫人送飯菜上來,雖然暈了一天的船,白安晴的胃口卻是大好,一連吃了兩碗飯,感覺整個人象是又重新活過來了。

這時她才問了莫百非的事,墨展綽淡淡的道:“有他在,你不是不自在嗎?”

“可他不在,誰來保護你,爺身邊總不能一個人也沒有吧?”白安晴有些不安。

墨展綽笑道:“不是還有你嗎?你保護我。”

白安晴有些氣惱,一說正事,他就是這态度,總沒個正形,不管怎麽說,他畢竟貴為王爺,若有個好歹,那就是天大的事了,她不怕擔責任,她是怕他有危險,雖然一路上都很順坦,但臨走前範士奇的話總讓她心生疑慮。

第二天上午,兩人在昌州城裏逛了逛,買了些特産,便回客棧拿了行李又上路了,墨展綽雇了一輛馬車,在城裏慢悠悠打了幾個圈才出城,一出城馬夫便甩鞭子讓馬跑起來,安靜的山道上只聽到陣陣馬蹄聲和馬夫時不時的甩鞭聲。

268再陪我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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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白安晴掀簾子一看,居然是家客棧,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怎麽會突然有客棧呢?就象是憑空冒出來似的,讓人一時有些愕然,客棧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但裏面還不錯,而且夠大,白安晴瞧見後院裏停放着許多馬車,都跟她坐的馬車一模一樣。

吃完晚飯,白安晴原以為會在此處打尖,誰知卻被墨展綽牽着又上了車,趕夜路是件讓人害怕又興奮的事,特別是在這幽黑靜谧的山道上。白安晴一直緊緊抓着墨展綽的手,墨展綽側臉看她:“你怕什麽?”

白安晴盯着那被風吹動的簾子,小聲道:“你說會不會有山賊啊?”

墨展綽認真的想了想,說:“也許有吧,但不一定會碰上。”

“那萬一要碰上了呢?”白安晴顯然在擔心。

墨展綽呶呶嘴:“你看外面。”

白安晴搖搖頭,墨展綽伸手将簾子打開一條縫:“看。”

白安晴望出去,外面居然有數輛馬車在跑,難怪總覺得四周都是馬蹄聲呢,每輛馬車的車頭和車尾都挂着一盞馬燈,白安晴瞧着前前後後的點點星光,心裏多少有些安慰,墨展綽放下簾子,道:“有這麽多馬車一起跑,你還怕什麽?”

既然有這麽多一起趕夜路的伴,白安晴就真的放下心來,靠着墨展綽微微閉上了眼睛。雖然一路颠簸,但他的懷抱溫暖安全,讓她慢慢睡過去了。

再睜開眼,天色大亮,而她依舊在馬車上,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已坐的不是原來那輛車了,這輛車挺大,有金絲軟塌,還熏着香,讓白安晴不覺發愣:什麽時侯換了車呀!而墨展綽躺在一旁,身上搭着條毯子,正沉沉的睡着,她挑了簾子往外看,天色雖亮,但時辰應該還早,兩旁的樹木快速的往後退去,馬車依舊在山路上奔跑着,但昨晚跟他們一道的車全不見了,白安晴呆了呆,伸手推了推墨展綽,墨展綽咕哝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了,白安晴無奈,只好俯下身子在他耳旁輕聲叫着:“相公,相公,咱們這是要去哪啊,你倒是起來看看啊,可別走錯了。”

墨展綽又翻了個身,順勢将她往懷裏一摟,嘟哝着:“再陪我睡會。”

白安晴嘆了口氣,卻是怎麽也睡不着了,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不對勁在哪,她又說不出來,她扭了扭身子,想讓自已舒服些,卻看到墨展綽眼睛一睜,嘴角一彎,帶出一絲似笑非笑:“你再動一個試試。”

這句話的後果,白安晴非常清楚,她不敢動了,便是再不舒服,她也不敢動了,可是她初醒時的慵懶之态已經讓他起了性,手便自覺自動鑽進了她的小衣裏。

白安晴大駭,大白天的,他這是要幹嘛?況且那馬車夫還在前頭坐着呢!可她越掙紮,墨展綽的興致倒越高,壓着她沒頭沒腦就親起來,白安晴躲閃着:“前頭有人。”

269這裏風景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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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他聽不着。”墨展綽回應着她,手也不歇着。

“怎麽會聽不着?”白安晴急了,卻還知道壓低了聲音。

墨展綽朗聲一笑:“他是聾的,當然聽不着。”

“啊?”白安晴愣了,真的假的?馬車夫是個聾子?他當她三歲小孩呢!她氣惱得一把推開他:“我不信。”

墨展綽坐起來,掀了前面的擋簾叫了一聲,那馬車夫果然無知無覺,他回頭朝她眨眨眼:“沒騙你吧。”趁着白安晴愣神的當兒,他摟着她往軟塌上一倒,又把她壓在身下了。

白安晴是不肯的,一大早就幹這事也太那什麽了,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不管她怎麽掙紮,眼睜睜看着衣裳一件件被他褪了下來,她咬着唇,偏不依,臉上帶着一絲惱怒,墨展綽哈哈的笑着,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讓她顫粟不休,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開始席卷她的全身,她漸漸由無奈變成期待,臉色潮紅,身體發燙,只能由着他去了。馬車依舊在奔跑,山路颠覆,布簾子不時的晃動着,透過那一絲縫隙,她能看到外邊的大樹,還是早晨,風有些涼,吹在她的肌膚上有些冷,她下意識的抱緊了墨展綽。

只是他為什麽總喜歡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做這種事呢?上次是浴池,這次是馬車,真是變态!事後,她恨恨的想,墨展綽跟她說話,她也不理,墨展綽湊到她面前,嬉皮笑臉:“怎麽?是我沒侍候好?”

白安晴瞪着他,就是不說話。

“那——”墨展綽又去抽她的腰帶:“再來?”

“你幹什麽?”白安晴趕緊按住他的手。

“誰讓你不理我?”墨展綽明顯就是在耍無賴。

望着那副無賴樣子,白安晴又有些好笑,偶爾有時侯,他會在她面前露出小孩子心性來,一臉的無害還帶着點小無賴。哪裏還有半點堂堂正德王的樣子。

馬車一路向前跑着,到了中午的時候,在一處林子裏停了下來,墨展綽跳下車,又接了白安晴下來,白安晴看着這寂寥的樹林,有些納悶:“咱們到這裏來幹嘛?”

“吃飯。”墨展綽又上了車,拿下了一大包東西,到了一處陰涼地,白安晴幫着打開一看,居然都是食物,酒水也有,饅頭也有,點心也有,還有醬牛肉,鴨舌頭等涼菜。看着象變戲法一樣冒出來的這些東西,白安晴有些呆了,她倒底錯過了什麽?什麽時候換了車,什麽時候墨展綽打包了食物,還有那趕車的聾子,她明明跟他在一塊,卻什麽也不知道。

白安晴問:“不叫趕車的一起吃嗎?”

墨展綽扔了個墊子給她:“不用,他自已有吃的。快坐下來吃,呆會還要趕路。”

有一個問題在白安晴心裏擱了很久,她一直沒敢問,現在終于忍不住開口:“相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沒有啊。”墨展綽一臉莫名。

“那咱們這次出來幹什麽來了?”

“說了是游山玩水啊。”

“游山玩水怎麽盡在林子裏轉了?”

“怎麽?”墨展綽的表情有些誇張,“這裏風景不好嗎?”

270去見一個人

270去見一個人

那莫百非呢?”白安晴開始問重點。

墨展綽依舊打哈哈:“覺得他礙事,打發了。”

白安晴嘆了口氣,終于說:“相公你有事可千萬別瞞我,出門前,我碰着士奇哥,他說咱們這次出來不平坦,之前我倒沒放在心上,但現在莫百非也不在,咱們又老在林子裏轉着,我就擔心——”

“你看你看,士奇哥叫得挺親熱。”墨展綽臉一沉,眉頭微皺:“回去我就收拾他,讓他多管閑事!”

白安晴見墨展綽好象真生了氣,慌忙道:“你看你,這會子還介意這個,我是擔心相公你啊!”

墨展綽扯着她往懷裏一倒,話說得直白:“哪會子我都介意。什麽士奇哥,以後就叫範大人。”

白安晴見他一臉醋意的樣子,又有些好笑,柔聲道:“如今你已是我相公,還有什麽好介意的,我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明白?”

墨展綽嘆了口氣,摟緊了她:“你信我嗎?”

“當然信。”白安晴的語氣很堅定。

“好,信我就別再問了,也不用擔心什麽,一切有我呢!”

“可是你總該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

墨展綽笑了笑:“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什麽人值得堂堂正德王山長水遠的跑去見他?白安晴心裏越來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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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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