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宮之中,就不可能放養,必定是關着的,既然關着了,那還有什麽可怕的。”白安晴不以為然。
墨展綽笑道:“你倒不笨。”
白安晴小臉一揚,眼睛眯起來:“合着王爺認為我是個笨人呢!”
“你不笨?”墨展綽有些似笑非笑:“你若聰明昨晚就不會有那檔子事了。”
他不提,白安晴都要把這茬給忘了,他一提,她瞬間回憶起那不堪的場面,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有些不安,有些難為情,嗫嗫的又好象帶着撒嬌的口氣:“王爺,那個,那個……”
“行了,帶你去個好地方。”墨展綽拖起她的手,轉身閃進了側路,往山坡上去。
行了不多遠,便看到滿坡都是桃花,正值濃春,桃花開得缤紛燦爛,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頭,粉紅粉白嬌嫩的花兒一朵朵綻放枝頭,讓白安晴忍不住歡呼雀躍,真是太美了,以前在留香院的時候,門前也有一坡桃林,只是沒這麽多,花種也沒這麽好看,更開得沒這麽密,最美的是,不停的有花瓣往下墜,落英紛缤,象是粉色的花瓣雨,飄落在她的頭上,手心,讓她情不自禁的陶醉,心情亦豁然開朗,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讓她想掙脫所有的束縛,想自由的奔跑,想大聲的歡笑。
可是在墨展綽眼裏,滿坡的桃花也美不過白安晴那張臉,那樣生動那樣真實,就象他在留香院裏看到的她,就象他在南境時看到的她,那樣無拘無束,那樣自由自在。而她在他身邊,多少都帶着份拘謹,讓他看不到最真實的笑臉。他在心底喟嘆:或許是時候讓她出府了.
白安晴咯咯的笑着,用手去接花瓣,卻突然眉頭一皺,問他:“為什麽風不止?”
墨展綽一愣,沒明白她什麽意思。
白安晴将接到的花瓣往空中一抛:“風不止,這些花就老是掉下來,怪可惜的。”
原來是說這個,墨展綽微微一笑:“這裏的風是停不了的,你看看那邊。”
白安晴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來,更高的山坡上立着幾個怪模怪樣的大家夥,圓圓的大輪子正在轉動着。
“那是什麽?”白安晴問。
“風車。”墨展綽道:“這裏其實是個風口,常年都有風,便是真無風,那幾部大風車也能送風過來,所以這裏的風是不止的。”
“為什麽不讓風停?”白安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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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了,這花瓣雨你不是就看不到了嗎?”
白安晴目瞪口呆,就為了營造這浪漫美景,才故意在這風口處造桃林,也就是說種桃樹的目的就是讓風來吹,權貴們真是想得出啊!她被震憾了,半響才道:“那若是無風,風車又怎麽送風來呢?”
墨展綽道:“那坡下有水流,若是無風,便開了前邊的大閘,水流湧過來,推動木輪,那上邊的輪子自然就轉了。”
真能想啊!白安晴搖了搖頭,她只有兩個字想說:佩服!
226原來王爺從小就愛花
226原來王爺從小就愛花
墨展綽負着手,慢慢在桃林中走着:“小的時候,我最愛來這裏。”
白安晴卟哧一聲,掩嘴而笑:“倒沒看出來,原來王爺從小就愛花!”
這話聽着怎麽象是還有另層意思呢?墨展綽瞟了她一眼,走到坡上一棵桃樹下站着,手一指:“從這裏看下去,就是我母後當年住的宮殿。”
白安晴趕緊走過去看:“那裏嗎?那就是太後當年住的宮殿?”突然咦了一聲:“王爺小時侯沒跟太後一起住嗎?”
墨展綽搖了搖頭,前塵往事仿佛撲面而來,他還記得小小的他在這棵樹下一站便是許久,可總是看不到母妃出來,每次都失望而歸。
“所以王爺來這裏其實是想看太後的,對吧?”
墨展綽沒有答她,只是靜靜的站着,望着底下的宮殿出神。
白安晴看他神情落寞,也沒敢問太多,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走吧。”墨展綽牽起她的手,往坡下走。
“等等。”白安晴掙脫了他的手,跑到一棵桃樹下,使勁搖了搖,那花瓣便雪片子一樣密密麻麻落了下來,白安晴不過瘾,跑着一連搖了幾棵樹,嘴裏嚷着:“反正遲早要掉下來的。”
那密密的花瓣中,她一襲淡青裙衫,在粉色的桃樹間飄然穿梭,就象個頑皮的精靈,灑下一串串清脆的笑聲。墨展綽情不自禁朝她走了過來,白安晴一回頭,見一身月白袍的墨展綽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他穿花渡葉,嘴角微彎,帶出一絲弧度,眼眸卻黑如沉潭,深深的看着她。
白安晴心跳得瘋狂,有些驚慌失措,她在害怕,這種害怕是陌生的,奇怪的,甚至讓她心痛的,她本能的跑起來,墨展綽也不知怎麽想的,居然真追了上去,他看她身姿态婀娜,在林間靈敏閃躲着,眼睛裏帶着小鹿般的驚慌,頻頻回頭朝他看。
她跑得不快,他追得也不快,距離控制得剛剛好,終于她笑了,一邊喘着氣,一邊大笑着,他不讓她跑了,一個箭步上去将她摟在懷裏,沒有說話,沒有別的舉動,只是緊緊的摟着,好象她是只小鳥,他一松手,她便會飛走。
白安晴起先還心跳如鼓擂,後來漸漸趨于平靜,安靜的偎依在他懷裏,覺得很舒服。兩人靜靜相擁了許久才松開,墨展綽低下頭輕輕的吻她,溫熱的唇,細膩纏綿,讓白安晴心神飛蕩,花瓣飄落在他們的頭上和臉上,帶着淡淡的花香,兩個人都沉醉不已,久久不願分開。不過是換了一種環境,卻象是換了心境,白安晴暮然驚覺,自已擔心的事情正在悄悄上演。可是這種感覺是這麽美好,沒有逼迫,沒有窒息,只有沉醉。
墨展綽松開她,見她眼波朦胧,象沁過水似的,帶出一股子媚态,生生止住想要再吻她的沖動,牽起她的手往坡下去。剛回到大道上,白安晴便甩開墨展綽的手,紅着臉往他身後退了一小步,這可是在宮裏,不能壞規矩的,墨展綽一愣,見她低眉順眼做回小媳婦樣,不由得笑了,說:“這會子又想起規矩了,剛才是誰在林子裏發瘋呢!”
227我也弄幾只放在府裏養着
227我也弄幾只放在府裏養着
白安晴不接他的話,只問:“還有好看的嗎?”
墨展綽手一指:“去那瞧瞧,景致不錯。”
白安晴瞧過去,遠處有一大片湖,比王府裏的明湖還大,走過去一瞧,嗬!中央水臺寬闊無比,淺淺清水蕩漾,在陽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臺下有三大階梯,落差很大,清水流洩而下,象是小瀑布,濺起一層層白色霧狀的水花,經陽光折射,耀出五彩,顯得格外好看,白安晴看呆了,喃喃道:“真好看。”
墨展綽指了指四處高懸的琉璃大燈:“若是到了晚上燈全開了,才更是好看呢!”
突然遠處一只白鶴在湖面掠影而過,白安晴驚喜道:“這裏也有白鶴!”
墨展綽笑道:“你若喜歡,我也弄幾只放在府裏養着。”
白安晴笑了笑,說:“那倒不必,王府雖大,卻并非是它們的天地。還是山野湖畔更适合它們。”
墨展綽點了點頭,她說的雖然是白鶴,但于她也是一樣啊!
白安晴指着水臺對面的一座三層建築問:“那是什麽?”
“映月臺。”墨展綽道:“皇上偶爾會在此處喝茶賞月聽曲。”
白安晴見那小樓門窗皆彩繪,紅漆立柱明豔,飛檐下挂着大盞蓮花燈,一層全是透雕花板門,二層垂着白色和粉色的細紗,有風便飄然不絕,仿若飛仙,三層上是大塊的琉璃窗,透燒着各種花卉,明豔的顏色在陽光下煜煜發光,整個建築小巧精美,又華麗貴氣,确實也只有帝王才能享用的啊!只是,白安晴想像着皇帝一人孤坐其中,寂影寥寥,又有何樂趣可言?
接着墨展綽又帶她逛了幾處園子,景致無不精美奢華,只是看多了,覺着都相差無幾,興致也就不是那麽高了,眯着眼看日頭正在頭頂,想必已是午時了,早上因為趕時間,胡亂吃了點,這會子覺得有些餓了。正躊躇着想跟墨展綽說逛得差不多了就出宮吧。墨展綽卻帶着她又轉了方向,朝着一片建築群走去。
走近了,白安晴才發現那扁上寫着“太醫院”,原來這就是宮裏的行醫所了,門口的守衛見是墨展綽,忙上前行禮:“見過王爺。”
“鄭桐在嗎?”
“在,鄭禦醫在屋裏呢,王爺請吧。”守衛恭謹的答。
墨展綽點了點頭,帶着白安晴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進了門,是個很大的院子,全用淺色大理石鋪就,地上鋪了許多大草席,草席上曬着許多草藥,看着都還是青綠之色,應該是剛采摘不久的。許多人用耙子在翻曬着,見了墨展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朝他行禮,墨展綽也沒理會,帶着白安晴就上了臺階,進了屋,裏面亦是有許多人,圍在一些大臺板旁,忙碌的将草藥分類,這些人也紛紛朝墨展綽行禮。
鄭桐在屋裏聽到聲響,忙出來迎接:“不知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海涵。”
白安晴是認識鄭桐的,當下也行了禮。
228白姑娘身上的香氣,有些古怪
228白姑娘身上的香氣,有些古怪
墨展綽鼻子一哼:“甭來虛文,我有事找你。”也不多話,帶着白安晴就進了左邊的屋子。
鄭桐忙跟了進去,墨展綽便指着白安晴道:“替她瞧瞧。”
白安晴一愣,嗫嗫的道:“王爺,我,我沒哪裏不舒服啊。”
鄭桐也瞧着白安晴氣色不錯,神态也正常,亦是摸不着頭腦,不知墨展綽要他瞧什麽?
墨展綽白了白安晴一眼,說:“總是自已不知自已的事,沒一月是準的,若是好端端的還用得着瞧嗎?”
白安晴一聽,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以為那事都過了,怎麽他又提了?
鄭桐一聽那話,又見白安晴紅了臉,心裏明白墨展綽帶白安晴來是讓他瞧瞧月事方面的問題。當下便仔細觀察了白安晴的氣象,又把了脈,心裏有數了,這是典型的月事不調,也不是一下就能瞧得好的,得慢慢調理,而且這事也因人而異,因心緒而異,因環境而異,有些人吃上幾付方子就好了,有些人卻是屢不見成效,一輩子就這樣了,嚴重的會影響生育,看來這白姑娘在王爺心裏真不是一般二般,王爺怕是有了想要子嗣的想法了。
府裏的王妃們他也都瞧過病,身子都不算壞,只是她們福薄,沒一個開枝散葉的,這其中的緣故,鄭桐自然是知道的,卻不敢跟任何人提,包括皇上。只是——,他微皺了眉,走到桌邊寫了單子,叫了人去抓藥,回頭對墨展綽道:“王爺,白姑娘這身子調理調理就好了,我開了方子,先吃着,若是沒成效,兩個月後我再給看看。”
墨展綽點頭道:“好,有勞了。”站起來就要走。卻被鄭桐叫住,“王爺,下官有些話想單獨跟王爺說說,不知——”
白安晴是識趣之人,趕緊福了福身子,躲出門去。
墨展綽心裏一緊,疑惑的看着鄭桐,莫非——?鄭桐知道他誤解了他的意思,笑道:“白姑娘身子沒什麽大礙,只是——”他皺了皺眉:“我剛剛把脈的時候,聞着白姑娘身上的香氣,有些古怪。”
“豈話怎講?”墨展綽聽着也眉頭一皺。
“下官聞着怎麽象是有麝香的味呢?”鄭桐湊近來小聲道。
“麝香?”墨展綽眼睛一眯,他當然知道麝香意味着什麽,只是他怎麽沒聞出來呢?
鄭桐接着道:“應當是所摻麝香成份較少,剛好白姑娘所用的是桂香,香氣濃郁,是以蓋住了,一般人聞不出來。但下官聞香識藥這麽多年,不會有錯的。”
墨展綽靜默了片刻,臉上看不出異樣,說:“行,我知道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那藥最好做成丸子,吃起來方便。”
“行,做好了,下官送到府上去。”鄭桐道。
墨展綽點了點頭,跨出門去,白安晴站在大門邊,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墨展綽走過去,說:“走吧,找地吃飯去。”
白安晴肚子正餓着,一聽這話,遠遠的朝鄭桐福了福,跟着墨展綽走了。
229我見的還少嗎
229我見的還少嗎
墨展綽的心情看似不錯,出了宮,沒直接回王府,而是帶着白安晴去了京城最富盛名的醉仙樓,這醉仙樓的大名,白安晴自然是聽過的,小的時候,大哥最愛吃醉仙樓的脆皮雞,經常叫人去買回來吃,她在院子裏老遠就聞着那香味,可是沒有福氣嘗上一口,光是站在那裏咽口水。今日既來來了,少不了就要嘗一嘗。
醉仙樓往來的都是非富即貴,所以環境很是不錯,特別是樓上開辟出一溜排的包間,安了各樣雅至的名字,那裝飾擺設無不精美上乘,小二穿着刮挺挺的小衫,肩膀上搭着雪白的毛巾,立在門口,見墨展綽帶白安晴上來,眉笑眼笑的迎上去:“王爺,您來了,這邊請!”
看來墨展綽是這裏的常客,連小二都認得他,墨展綽在這裏有專門的包間,名字亦風雅,叫做《竹軒》,這間屋子臨街做成幾扇大大的排窗,不管人在哪裏,都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街上的人卻看不到樓上。墨展綽有時候獨自在這裏喝酒,便喜歡觀察過往人群的面容,或平靜或焦急或漠然或高興,總之,什麽樣的表情都有,這于他也算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樂趣。
不過今日帶了白安晴來,自然就沒心思再去理會別人,點了一桌子菜,白安晴聽到其中就有她一直念念不忘的脆皮雞,頓時眼睛就笑成了一條縫,這也算是小時候的夙願吧,今日托墨展綽的福,終于可以得以嘗願了。待到滿桌子的菜都擺了上來,她頭一筷子就去夾那脆皮雞,好吃是好吃,只不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味道,有那麽一絲絲的失望,得,從此她算是少了一個念想了。
墨展綽不停的給她夾菜,“試試這個,這個好吃。”
“還有這個,這個也好。”
“嘗嘗這個,這個味道不錯。”
白安晴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嘴裏一直都是鼓鼓囊囊的,本也想矜持一些,可墨展綽一夾給她,她就忍不住往嘴裏放,嘗了這樣又想那樣,就這樣一直不停的吃着,吃于她來說是大樂趣,幹脆吃完再說話好了。
墨展綽終于覺得不對,将她拿筷子的手按住,端了水給她:“別吃那麽快,慢些來,免得嗝着了。”
白安晴聽話的接過水喝了一口,終于緩了下來,笑着說:“我這貪吃的樣子全讓王爺看到了。”
“又不是第一次見,再說我見的還少嗎?”墨展綽挪揄道。
白安晴也不介意,反正墨展綽不光見過她貪吃的樣子,更難堪的場面也見過不少!
吃完飯,兩人坐在靠窗的軟塌上喝茶,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看着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墨展綽突然問:“你看到了什麽?”
“人,很多的人。”白安晴嘆了口氣,“如蝼蟻一般的人,在紅塵裏打滾的人,為了生存苦苦掙紮的人。”
她指着一個挑着擔子行色匆匆的短個子男人道:“你看他,一定是家裏的頂梁柱,每日起早貪黑的做着小生意養活全家人,他一定也有自已想做的事,只是這輩子他沒辦法去實現了,因為他有養家的責任;還有他——”
230她真是左右為難啊
230她真是左右為難啊
墨展綽看過去,象是個江湖客,背着柄大刀,慢慢的在人群裏走着。
“他一定是個浪跡天涯的人,居無定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所以他走得慢,而且神情淡漠。街邊那個曬太陽的乞丐,或許他曾經也雄心萬丈過,只不過世事難料,成了今日這般模樣,讓人可憐可嘆。”
墨展綽看着她,微微一笑:“原來你說的蝼蟻一樣的人是那乞丐,在紅塵打滾的人是那江湖客,為了生存苦苦掙紮的便是那小販了,眼力還不錯,只不過,那小販匆匆忙忙趕着回去是為了跟姘頭偷情,那江湖客看似漫不經心,邋裏邋遢,其實是六扇門的高手,家中有妻有妾有兒有女。至于那個乞丐,其實是個被通緝的汪洋大盜。”
白安晴目瞪口呆,半響才道:“真的假的?王爺騙我的吧?”
墨展綽哈哈大笑起來:“我幾時騙過你?”
“那,王爺是如何得知的呢?我可是随便挑着說的。”
墨展綽指着那小販的背影,“他就在醉仙樓的旁邊擺攤販果,小二跟他熟得很,嘴碎的時候說與我聽的。那捕頭我剛巧認得,那個乞丐嘛——”墨展綽“嘿嘿”一笑:“我猜的。”
白安晴前面還認真的聽着,聽到最後一句傻眼了,腦子一熱,想都沒想就掄起粉拳錘了墨展綽一下,墨展綽非但不惱,反而一付很受用的樣子,笑得更大聲了。白安晴佯裝氣惱,又一記粉拳錘了過去,被墨展綽握住一扯,她就滾到他懷裏去了,白安晴掙紮着:“別,小二在門口站着呢。”
“沒事,借他膽他也不敢進來。”墨展綽撫上她的臉。
“那下面的人會看見。”白安晴只覺得熱血沖頂,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他要幹什麽呀!
幸虧墨展綽只捏了捏她的臉就松開了,否則她又得打地洞鑽了。
墨展綽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道:“回去收拾收拾,過兩天跟我出趟門吧。”
“啊!王爺是說真的呢!”白安晴高興起來,上回墨展綽倒是說過一次,不過她當時惹惱了他,這事就沒再提過了,她當時也不知他是玩笑話還是真的,反正後來就不作假想了,沒想到他現在又提起來了。
“不過這事先別跟任何人提,咱們走的時候大家自然就知道了。”墨展綽囑咐她。
“知道知道,我誰也不說,免得大家都嚷着要去。”白安晴這話象是帶着私心,聽得墨展綽不由得笑了,除了她,他還會帶誰去?
****
白安晴穿好衣裳,在鏡前坐下來,問:“王爺呢?出門了嗎?”
“好象是出門了,姑娘有事找王爺?”香果問。
白安晴搖了搖頭,突然“咦”了一聲:“怎麽換香了,上次的用完啦?”
“沒呢,王爺拿來的,說這是新出的香,香味不錯,讓你先用着,如果覺得不喜歡,再用回原來的。”
白安晴心裏一暖,他一個王爺,還事無巨細都替她打算着,可她呢,不但幫不上他,還總要添他的堵,夢蝶那邊又巴巴的望着,她真是左右為難啊!
231我想給誰就給誰
231我想給誰就給誰
一想到夢蝶,白安晴不禁嘆了口氣,待香果替她梳好頭,便起身往後院去,夢蝶也剛起,正梳妝打扮,見她進來,在鏡中甜甜一笑:“姐姐今日怎麽這麽早?”
白安晴笑道:“若不早些,又見不着你人了。今日即然撞上了,一起吃早飯吧。”
“好。”夢蝶眼睛一亮,随即又猶豫着:“但是王爺——”
“王爺出門去了,就咱們倆。”白安晴道。
“那行吧。”夢蝶的眼晴黯了一下,又瞬間恢複自然,快到白安晴根本無所察覺,夢蝶拿起一個翠藍翎的簪子遞給香鴿:“今日戴這個,昨兒個麗妃姐姐給的。”
白安晴看那支簪子,做工很是精致,包金翠翎,金藍相映,讓人移不開眼睛,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她看了夢蝶一眼,語氣有些沉:“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也敢要?”
夢蝶不以為然:“這東西在麗妃姐姐那裏根本不算什麽,再說她願意給,我為什麽不要。”
白安晴道:“她畢竟是外人,無功不受祿,你收了她的東西,往後她要想讓你辦什麽為難的事,你就不好推脫了,你真想要,到我屋裏拿,我那裏也有不少,都是王爺賞的,平日裏我也不怎麽戴。”
夢蝶嘴巴一撇:“你都說是王爺賞的了,萬一讓他看到賞你的東西戴在我頭上,那算什麽事啊!”
“王爺也就是随手一賞,估計心裏也沒數,再說他給我便是我的了,我想給誰就給誰。”白安晴的語氣顯得很随意。
“也就是姐姐敢這麽放肆,若換了別人不把那些東西當寶貝啊,哪舍得送人?要是讓南苑的人聽到姐姐這話,不氣得吐血才怪!”
白安晴聽夢蝶這話語氣有些不對,便笑道:“那也是你,若是別人,我也舍不得給呀!”
夢蝶微微一笑:“姐姐待我真好。”
“你是我妹妹,我不待你好還待誰好。”
待香鴿伺弄完畢,夢蝶對着鏡中的自已左顧右盼,突然象想起了什麽似的,驚呼道:“我差點都忘了,昨兒個答應了麗妃姐姐今早要陪她吃早飯的。”轉頭對着白安晴歉意的笑笑:“姐姐,不好意思,麗妃姐姐約我在先的,我總不能爽約吧。”
白安晴無奈的笑笑:“沒事,既然你答應了人家,就得說話算話,去吧,我先回了。”摸了摸夢蝶的頭,起身走了。
夢蝶靜靜的坐着看着鏡中的自已發呆,突然将一只小瓷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吓得正在鋪床的香鴿一跳,轉頭看她:“姑娘怎麽啦?”
“沒事。”夢蝶悶悶的道。兩只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刺痛刺痛的,卻讓她毫無感覺。
又坐了一會子,起身尋了一條帕子,對香鴿道:“我去那邊了。”
香鴿說:“好,中午飯回來吃嗎?”
“再說吧。”夢蝶一邊答她一邊慢慢的走了出去。
香鴿看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突然嘆了口氣,又去忙手裏的事了。
232皇上準備兩個月後讓王爺娶親
232皇上準備兩個月後讓王爺娶親
夢蝶進了牡丹苑,麗妃正在吃早飯,見她來忙招呼:“還沒吃了吧,快來。”又叫人添了副碗筷來,夢蝶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來,麗妃見她神色不太對,問:“怎麽啦?無精打彩的,一大早誰惹你了?”
“沒有。”夢蝶強顏一笑,“我也是剛起,還有些犯困呢。”
“原來是沒睡醒。”麗妃擡眼看了看她頭上:“瞧瞧,這簪子可算是找對主人了,戴在你頭上多好看啊!”
“麗妃姐姐真會說笑。”夢蝶頓了頓道:“不過,收這麽貴重的禮,夢蝶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說什麽呢,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只要你喜歡,看中了什麽盡管拿走就是了。”麗妃招呼着她喝湯:“喝這個,滋補的,對身子有好處。”
夢蝶拿勺舀了喝了一小口,味道很香,但略帶了苦味,便問:“這是什麽?怎麽有點苦呢?”
“放了好些藥呢,當然會有些苦,但對身子好,快喝吧。”麗妃慢慢的喝着,突然問:“聽說昨兒個安晴妹妹進宮去了?”
“是吧。”夢蝶對這個話題好象沒什麽興致。
“那要恭喜安晴妹妹了,她只怕是好事要近了。”
夢蝶頭一擡:“什麽好事?”
“聽說她進宮是去見太後,只有一正四庶才有資格見太後,現在府裏已經折了兩位側妃,只怕是王爺想補人了,武侯爺家的那位是一個,另一個或許就是安晴妹妹了。”
“不會吧?”夢蝶有些不信:“怎麽沒聽我姐姐說起呢?”
“聽說皇上準備兩個月後讓王爺娶親,估計得到那會子才說吧。”
“怪不得呢,”夢蝶笑了笑,神情有些古怪。
“怪不得什麽?”麗妃問。
“沒什麽?都說王爺寵她,這麽看來,這事是真的羅。”
麗妃笑眼彎彎:“那姐姐也要恭喜夢蝶妹妹了,安晴妹妹若是上了位,妹妹想要入南苑就容易多了。”
“為什麽?”夢蝶不解。
麗妃笑了笑,讓人收了桌子,挽着夢蝶往外走,兩人進了花亭子,下人們上了茶,退到了遠處,麗妃才道:“你別小看這這南苑,裏面的水深着呢,雖說王妃為正,統轄南苑,可她為人冷淡,大家都不敢去攀附,所以就在幾位側妃裏擇良木而栖居,每位側妃左右都結集了一般子人,大家為了共同的利益互相抱團,這樣才是生存之道,那些落單的往往就是個悲劇,不是病死就是被欺負死,反正只要不鬧到明面上,王爺就睜只眼閉只眼,任由她們去。安晴妹妹若是封了位,到這邊入苑,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在南苑裏,肯定落不了什麽好,所以會想法子讓你也進來,你們是兩姐妹,互相幫助是理所當然的,況且你又正有這個意思,兩個人抱成了團,慢慢的,也就有其他人攀附過來了,只要別人覺得跟着你們有利可圖,自然會往你們身邊靠,到時候你們勢力越來越大,只怕是王妃也得看你們的臉色行事。”
233那件事也不知姐姐跟王爺說了沒有
233那件事也不知姐姐跟王爺說了沒有
夢蝶點了點頭:“這其中的道理我也是懂的,以前在家的時候,幾位姨娘成天扯皮吵架,鬧得不可開交,我娘軟弱,又生的是兩個丫頭,被她們欺負死了,現在我們姐妹是不能再走娘的老路了,只是我姐姐那心思,一般人還真是琢磨不透,不知道她倒底是怎麽想的。”
麗妃感慨道:“這世道就是這麽個世道,強者為王,如今南苑仍是王妃為大,她的背景放在那,安晴妹妹就是再受寵,也大不過她去,王妃的妒忌心很強,以前只要王爺待誰好一些,她便要找誰的麻煩,去年的時候還說過要殺了我呢,她心機很重,我猜雲妃的死只怕和她脫不了幹系,珍妃雖然是自已病死的,但也受過她很多欺負,氣大傷身,這樣算起來,珍妃的死也有她的責任在裏頭。”
麗妃端起杯喝了口茶,接着說:“如今王爺獨寵安晴妹妹,她早就氣得要發瘋了,只是安晴妹妹聰明,一直躲在東苑裏不出來,她也尋不着安晴妹妹的麻煩,就有一次,安晴妹妹到我這裏來做客,不小心遇上了,結果你猜怎麽着?打起來了!那次雖然安晴妹妹被王爺打了板子,但她最親信的嬷嬷也被王爺砍了手,這筆帳她一定記在心裏,如果安晴妹妹入了南苑,那不是羊入虎口嗎?我雖是站在安晴妹妹這邊的,可王妃連我都想殺,我自顧不暇,也幫不上什麽,所以只有你也入南苑,大家都聯合起來,王妃才會有所顧忌。”
夢蝶聽了這些話,不住的點頭:“那件事也不知姐姐跟王爺說了沒有,我臉皮薄,也不好老去問,真是——哎!”夢蝶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麗妃暗暗一笑,她這還算臉皮薄?已經夠厚的了好吧!這姐妹倆的性子完全不同,夢蝶看似單純,可心眼不少,她想嫁給墨展綽倒底是看上了他的人呢?還是喜歡他的身份?又或者兩者皆有,畢竟這樣英俊霸氣又權傾天下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不會砰然心動?至于白安晴,正如夢蝶說的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有時候她好象很魯,渾起來敢跟王爺對着幹,有時候又很安靜,足不出戶的呆在東苑裏頭,便是到了外邊也不仗着墨展綽的寵愛就趾高氣揚,待誰都和氣,見着她們更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她明明有擺譜的資本,卻一次也沒用過,她真的看不懂她!
就象如墨展綽說的那樣,到了他們要走的時侯,大家自然就都知道了,聽到消息,有人高興有人愁,至少在東苑當奴才就松了一口氣,雖然王爺越來越好伺侯,但他在府裏,他們就得提着心過日子,他這一出門子,他們也可以松泛松泛了,愁的人是香果,她一聽說不帶她去,嘴巴撅得老長,跟着白安晴唠叨着:“姑娘,你去跟王爺說說,帶我一起去吧,路上也有個照應啊,再說了,主子出去哪有不帶奴才的道理,總得有人服侯吧。”
234活命最要緊
234活命最要緊
白安晴笑道:“這我可做不了主,綠雪也不去呢!我也不是什麽正經主子,哪就那麽嬌貴,自已顧自已還是顧得過來的,你就安心在府裏呆着,王爺事務繁重,也不會去很久的。”
“可是——”香果還是不樂意,上回白安晴出府,剩了半條命回,這次雖是和墨展綽一起出去,安全有保障,但沒有人在身邊照顧,她實在是不放心啊,就算她不去,好歹也派綠雪跟着去啊,怎麽聽說就只帶着莫百非呢?他一個大男人成天板着臉,有時那譜拿得比王爺都大,哪知道服侍人啊!
比香果更覺得憋屈的是夢蝶,這麽大的事,白安晴居然沒告訴她,什麽意思啊!難道真象明妃說的防着她呢?她在屋裏摔了東西,坐在床上生悶氣,香鴿也不好勸,只是默默的收拾,剛收拾妥當,白安晴就進來了,沖香鴿笑笑,對夢蝶道:“原來你在啊,我還以為又要撲個空呢!”
夢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