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蕭昱謹一慣不茍言笑, 故此他的嗓音也有一絲冷意。
但其實, 他的聲音極具磁性,如此溫和的說話時,尾音仿佛帶了一個勾子。
不動聲色的勾起了穆溫煙心頭剛剛冒起的粉紅泡泡。
穆溫煙的身子酥了酥。
她眨了眨眼, 方才一路狂奔,氣息尚未徹底平複, 一雙小手緊緊揪着裙擺,像一條鹹魚一樣躺的筆筆直直,仿佛可以随時随地任人擺布。
要怎麽個治法……?
穆溫煙腦子已經冒出了無數個可以“治愈”她的姿勢。
可她不能太随便,畢竟她還沒有原諒蕭昱謹。
帝王撩袍坐在了床榻邊沿, 他稍稍俯身, 像是想要彌補當年的遺憾, 十分配合着她胡鬧, “皇後想要朕怎樣治你?嗯?”
蕭昱謹俊美的臉近在咫尺。
穆溫煙不受控制的微微躬着身子,鼻端全是帝王身上淡淡的沁涼薄荷與冷松香的交織,如高山孤冷的雪,又像夜間涓涓流淌的冷泉。
此刻,美人迷迷糊糊, 眸光朦胧, 仿佛被人灌了一杯陳年的烈酒,茫茫然, 飄飄然,在帝王凝視的眼神中,她身子骨.熱.了.起來。
“就這樣……差、差不多吧。”穆溫煙語無倫次。
蕭昱謹差點被她逗笑, “差不多?那到底是差多少?煙兒不告訴朕,朕又如何能知曉?”
兩人的臉靠的極近,蕭昱謹說話時,呼出的氣都灑在穆溫煙臉上。
穆溫煙微微仰着纖細白嫩的脖頸,輕咬紅唇,吐氣如蘭,唇差一點就要碰觸到帝王的唇時,帝王卻忽然移開,讓“嗷嗷待哺”的皇後撲了一個空。
皇後傻眼了,“……”
她又想起了水中錦鯉。
她突然意識到蕭昱謹在“釣”她。
故意撒出魚餌,卻又不讓她吃到。
其實,蕭昱謹的.唇.軟.硬.适.中,特別适合.親.吻。
他唇.齒間的薄荷氣息更是引.人.深.入。
穆溫煙又恢複了鹹魚姿勢,半點不想像錦鯉一樣,被蕭昱謹逗來逗去,她小臉一沉,“算了,且讓我一人病死吧,反正皇上對我無半點真心。”
她的嘴甜美,但也毒。
總能說出讓蕭昱謹幾.欲.盛怒的話。
蕭昱謹沒有直接給穆溫煙“糖”吃,近日二人之間的小矛盾,讓他發現,穆溫煙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或是人,才會愈加珍惜。
故此,帝王站起身來,沒有繼續撩.撥她,對付這鬼靈精怪的小混蛋,他也需得用上計策,“既然皇後病了,那朕就不打擾你歇息,朕晚些再來看你。”
說着,帝王當真轉身離開,就連背影也仿佛是清冷孤漠的。
穆溫煙眼睜睜的看着帝王的背影消失在視野,氣的在榻上打滾。
不原諒!
這次絕對不原諒!
再怎麽釣她,她都不會上鈎了!
***
長壽宮。
帝王已經數日不曾露面,皇太後隐隐不悅。
傻子皇後不來請安也就罷了,畢竟皇太後根本不想看見穆溫煙那張臉。
但蕭昱謹不一樣,除卻蘇家之外,他就是皇太後如今最大的依仗。
此時,殿內除卻淑妃之外,還另有一妙齡女子。
此女穿着一身青緞掐花對襟外裳,下身是曳地飛鳥描花長裙,身段玲珑纖細,是個嬌俏美人。
她今日明顯特意打扮,紅翡翠滴珠耳環襯的肌膚白嫩。
眉眼雖是與淑妃有幾分神似,但五官比淑妃的面容柔和多了,看上去乖巧溫順。
蘇玲珑看了一眼帝王,立刻起身行禮,“臣女給皇上請安。”
她俯地跪下,心慌到了極致。
僅僅方才驚鴻一瞥,蘇玲珑就知道,她這輩子的終極夙願是什麽了。
即便只看了一眼,但在蘇玲珑心中,帝王也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她心甘情願匍匐在他的足下,成為他一世信徒。
以她跪地的姿勢,能看見帝王白底黑幫繡祥雲紋的皂靴,還有帝王的玄色龍袍衣擺。
她是庶出,自幼被長姐鄙夷,處處受到排擠,可她一旦成為帝王的女人,她和長姐就沒有任何不同了。
蘇玲珑滿心雀躍,恨不能立刻使出渾身招數,但她同時也知道,像帝王這樣的男子,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她一定要有足夠的耐心,能否躍上枝頭,徹底翻身,就在此一搏了。
蕭昱謹的目光與皇太後對視,并未看腳下的人一眼,“都退下!”
蘇玲珑身子一僵,帝王磁性的嗓音如同天籁,她雖有不甘,但只能起身,與淑妃一道退出內殿。
淑妃一慣瞧不起表面裝作柔弱心善的庶妹,一踏出內殿,淑妃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狐媚子!皇上豈是你能勾搭的?!”
一個穆溫煙就夠了,現在又來一個令她厭惡的庶妹,也難怪心高氣傲的淑妃忍不住動手。
蘇玲珑一手捂着臉,不愧是深居後宅十多年的心機庶女,這個時候依舊能忍,“長姐又是何必,這次是父親與太後讓我入宮,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太後與父親那裏也不好交代,長姐下回再想動手,還是掂量着些吧。”
“你!”淑妃被堵的啞口無言。
她自己不得帝寵,遲遲生不出皇嗣,蘇家和太後都急了,這才将蘇玲珑送到了皇帝跟前。
幸好……
幸好方才皇上連看都沒有看蘇玲珑一眼,不然淑妃真得活活氣死。
***
內殿,帝王的臉色微沉。
蕭昱謹登基後,精力一直放在前朝,鮮少踏足後宮,從不.重.欲.。
後宮的大半妃嫔,也是當初蕭昱謹為了順利迎娶穆溫煙入宮,而向皇太後做出的妥協。
皇太後知道蕭昱謹因何不悅,她也拉了臉色,道:“皇帝既停了選秀,哀家只能操心些給你物.色.妃嫔。玲珑雖是庶出,但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又是養在丞相夫人身邊長大的,身份不輸給尋常貴女,皇嗣之事不可再拖延了,哀家要讓玲珑入宮,皇帝以為呢?”
說到底,皇太後還是要求蕭昱謹給蘇家一個皇嗣。
蕭昱謹淡淡啓齒,聲線無波無痕,但無形中透着冷意,“朕說過,朕不要庶出的子嗣。”
皇太後壓根就沒想讓穆溫煙在皇後的位置上長久待下去。
她苦熬了那麽多年,終于成了最後的贏家。
蘇家的榮耀不能在她手上斷送了。
蘇家還得再出一任皇後!
“皇帝!當年的事,你也該釋懷了!哀家當年不過就是殺了一個孽.種而已,這深宮之中,有幾個人的雙手是幹淨的?哀家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你執意要娶穆溫煙,哀家依了你,眼下她癡傻了,皇帝仍舊讓她穩坐後位,哀家還是依你,可你總得讓蘇家女生下一個皇嗣!這是你欠哀家的!”
提及當年之事,皇太後神情略顯激動。
蕭昱謹眯了眯眼,眼前又浮現出那一幕,他的母後當着他的面,親手殺了他關系最為親密的皇弟……
“母後,朕不欠你任何!”蕭昱謹拂袖,轉身離開之前,警告了皇太後一句,“母後若要徹底毀了蘇家,朕可以成全。”
“你……”
沒有任何一位帝王可以容忍外戚專權,蕭昱謹登基數年,他的江山一開始就是風雨飄搖,他這些年走來,歷經風雨,像他這樣的帝王,更是不可能允許任何一個臣子,亦或是家族做出僭越之事。
蕭昱謹離開後,皇太後身子骨忽然發軟,總覺得有什麽事已經徹底掙脫了她的掌控。
***
蕭昱謹剛邁出長壽宮,一陣女子的低泣聲傳來。這聲音輕柔婉轉,哭的悲切可憐。
光是聽這聲音,便可知那女子必然是個美人。
李德海悄然靠近,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又道:“蘇二姑娘,的确是被淑妃娘娘打了一巴掌,眼下正哭的傷心呢。”
蕭昱謹本不屑這些事,可他腦中莫名冒出“東施效颦”幾個字。
穆溫煙不管做什麽,在他眼中皆是可人至極,他幾乎看都看不夠。可換做旁人,他只覺厭惡反感。
蕭昱謹稍稍怔住,可能他從一開始就想要她。
這個念頭早就根深蒂固,遠在她長成亭亭少女之前……
從她只是一個小團子開始,他就想獨占那抹耀眼的陽光,以至于她後來與傅恒澤走近時,他差一點執念入魔。
帝王未丢下一句,也沒去安撫痛哭的美人,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片刻,蘇玲珑從花圃中走出,她望着空無一人的青石鋪制的長廊,心中甚是不甘。
***
深宮之中,各宮皆有各宮的探子。
未央宮也不例外。
只不過自從穆溫煙失了心智之後,莊嬷嬷讓那些人都隐藏鋒芒,以防被人察覺。
不過,像皇太後的另一位侄女入宮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穆溫煙。
穆溫煙本就沒有從蕭昱謹那裏得到滿足。
起先,她一心認為是蕭昱謹又在吊着她。
但得知蘇玲珑入宮小住,穆溫煙就忍不住想入非非了,抱着一大碗冰鎮的甜瓜,一邊吃一邊憤恨道:“讨厭讨厭!蕭昱謹是個讨厭鬼,今天寵寵這個,明天又納納那個!早知道,當初就該将他困在西南,幹脆留作上門女婿好了!”
倘若蕭昱謹被她留在了西南,還不得任她所為?
一想到那個畫面,穆溫煙就難免期待。
莊嬷嬷吓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壓低了聲音道:“小祖宗啊,這話可千萬莫要亂說了,會殺頭的!”
是啊!
欺君會殺頭!
穆溫煙甚是沮喪。
如今,她即便對蕭昱謹很是不滿,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抱着他的長腿,沖着他大聲嚷嚷。
她的心好累,這世上竟無一人懂她!
莊嬷嬷擔心穆溫煙會幹出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寬慰道:“娘娘放心,那蘇二姑娘只是在宮裏小住,皇上還沒給名分呢。即便蘇二姑娘當真成了妃嫔之一,娘娘的恩寵也是無人能及的,那蘇二姑娘如何能同娘娘相比呢。”
穆溫煙嘆氣,“哎,話雖如此,我也知道我的美貌,無人能及,可一想到皇上他那樣濫情,我這心裏頭……嘤嘤嘤……”
莊嬷嬷,“……”
娘娘到此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措詞?
莊嬷嬷陷入沉思,總覺得穆溫煙和一開始失智時,完全不一樣了。
她是看着穆溫煙長大的,眼下的光景倒是像極了她六七歲的時候。
難道……
娘娘是在一點點的恢複記憶?
***
莊嬷嬷倒戈的非常徹底,将穆溫煙可能在恢複記憶的事告之了蕭昱謹。
她年歲大了,算是看的明白。
帝王決定了穆家的生死存亡,而這其中最為關鍵一人,就是穆溫煙。
只要帝後二人夫妻合鳴,穆家必然百年昌盛。
“皇上,老奴也只是猜測,不過娘娘眼下倒是吃醋的很呢。”莊嬷嬷如實道。
蕭昱謹手持銀狼毫筆的手微頓,大約猜出穆溫煙的醋意,是來自蘇玲珑。
帝王腦子忽然浮現了穆長風所說的一句話,“越是得不到的東西,煙兒就越是上心,她更喜歡跟人搶東西,別人想要的,她也想要。”
蕭昱姬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後才對莊嬷嬷道:“嬷嬷下去吧,皇後那裏,嬷嬷還得多盡心。”
莊嬷嬷誠惶誠恐,再度跪下,“皇上放心,老奴定然看緊了娘娘!”
***
這一日,帝王重重賞賜蘇玲珑的消息傳遍了阖宮上下。
要知道,蘇玲珑無名無分,只是丞相府的庶女,再者,她還從未.侍.寝。按理說根本沒有任何賞賜的理由。
而帝王卻賞了。
這無疑令得衆妃嫔堅信,不久之後,後宮又要進一位嫔妃,而且這人還是淑妃的妹妹。
此時,未央宮內。
穆溫煙終于矜持不了了,眼淚汪汪的控訴,“我累死累活的.侍.寝,小命都快被折騰沒了,也沒見皇上賞賜我!”
這簡直太委屈了!
侍.寝.的活,真真是操心又勞力,穆溫煙越想越委屈,“這後宮裏頭,還有誰比我更累?比我.侍.寝.的次數更多?”
莊嬷嬷幾人,“……”
這本該是榮耀的事,為何從娘娘嘴裏說出來會這般委屈?
衆人并不擔心穆溫煙會受不了打擊。
這才小片刻委屈後,她立刻抹了淚,仿佛瞬間打起了精神,對莊嬷嬷吩咐道:“嬷嬷,把我最好看的衣裙拿出來!伺.候我洗.漱,今晚我要去見皇上。”
莊嬷嬷對一切了然于心。
她就知道穆溫煙從來都不是服軟的主兒。
她也猜想,這次應該是皇上的計謀。
穆溫煙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被任何人觊.觎,甭管是什麽蘇二姑娘,亦或是蘇三姑娘,她一旦打定了主意,誰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皇上這次下手真準啊!
莊嬷嬷內心腹诽,按着穆溫煙的吩咐,去給她找衣裳。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整個皇宮上下都陸陸續續挂上了燈籠。
此時,有一倩麗身影自長廊走來,隔着遠遠的距離,便可見美人一路逶迤而來,襯的.暧.昧.的夜.色.生動活潑。
李德海看清來人,忙上前恭敬道:“皇後娘娘,皇上正議事,娘娘且稍等。”
李德海只是瞥了一眼,當即移開視線,這又立刻疾步去通報帝王。
蕭昱謹大約猜到穆溫煙今晚會來,就對話還未說完的衛炎道:“明日再議。”
衛炎應下,“是!皇上!”
他走出禦書房時,特意低垂着眼眸,一眼不敢多看,但馥郁的幽香還是鑽入了他的鼻端。
衛炎垂着頭,看見了一雙鑲寶石的繡花鞋,然後就是薄透的衣裙一角,他躬身道:“臣給娘娘請安。”
穆溫煙無心搭理他。
她甚至已經想象着蕭昱謹已經在書房內金屋藏嬌。
衛炎躬身,眼看着那抹薄紗裙擺就要從自己身邊經過,就在他以為能喘口氣時,精致奢靡的繡花鞋忽然駐足,總能令得衛炎身子一僵的聲音傳來,“衛大人,你辛苦了。”
衛炎身子一抖,他生于西南,長于西南。以前還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得了帝王重用,這才有了今日造化。
當然,他對鎮國公府的恩情從未遺忘,可娘娘入宮這兩年,每回見了他,那眼神不亞于是在看着一個“叛徒”。
衛炎害怕穆溫煙。
确切的說,十幾年前的鎮國公府內,無人不怕穆溫煙。
沒人會知道自己哪裏會一不小心惹怒了小祖宗,她又是有仇必報的性子,報複的手段也讓人匪夷所思。
“臣、臣不辛苦。”衛炎躬身垂頭,終于看見穆溫煙開始邁步了,他才松了口氣。
李德海将殿牖關上,似乎很理解衛炎,“衛大人,娘娘已經進去了,你無需多想。”
衛炎,“……”
他能不多想麽?
他鬼使神差的想起了當年,他當時已經被帝王收為已用,有一次親眼看見娘娘不知為何事報複帝王,竟偷偷趁着帝王下湖洗澡之際,将帝王的衣裳統統拿走了……
衛炎轉頭看了一眼殿牖,盼着娘娘盡快恢複如常,起碼清醒的娘娘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總想着使壞的熊孩子!
***
鎏金寶象纏枝的燈臺上燃着蠟燭,帝王正坐在龍椅上,伏案批閱奏折。
穆溫煙邁着蓮步,一步步朝着帝王走去。
在離着龍案尚有幾步遠的地方站立,她發現從她邁入禦書房開始,蕭昱謹就沒擡眼看她一下。
這無疑令得穆溫煙內心不滿。
她都美成這樣了,蕭昱謹卻不捧場,她總覺得自己被暴殄天物了。
蕭昱謹手中的奏折一直都是同一本,淡淡的楚楚女兒香蕩入鼻端,他按兵不動,倒是想看看小混蛋的醋意有多大。
穆溫煙見帝王毫無所動,完全沒有因她到來而驚喜。
傻皇後眼眶微紅,像是歷經了人世委屈,說話出來的話已經帶着哭腔,“皇上呀,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蕭昱謹擡眼,深邃的眸裏映着燭火微光,還有美人清媚的小臉,“是麽?皇後給朕一點提示,朕忘記什麽了?”
穆溫煙指了指她自己,“喏,皇上忘記我了。”
蕭昱謹差點被逗笑,但帝王不想前功盡棄,小東西總是口是心非,比那些多情浪子還要厲害,總能将他.迷.惑.的游刃有餘。
帝王明知故問,“皇後哭了?”
這話不說還好,蕭昱謹話音剛落,穆溫煙立刻落了淚,她提着裙擺,邁上臺階,一步步走向龍椅上的人。
殿內擺了去年的藏冰,陣陣涼意伴着薄荷沁涼的氣息徐徐蕩了過來。
故此,并不覺熱。
敢爬上龍椅的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膽。
而穆溫煙不僅爬了龍椅,還爬到了帝王身上,她面對着蕭昱謹,跨....坐着。
蕭昱謹沒有動作,象征着男子特征的凸起喉結滾了滾,一時間眸色晦暗不明。
穆溫煙特意挑了一件淡黃色繡牡丹圖案細絲薄衫,裏面是粉藍白低領中衣,玫紅色小衣系帶若隐若現,雖只是施了淡妝,但任她一個做作的表情也是風情萬種。
蕭昱謹放下了手中奏折與銀狼毫筆,大掌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把小細腰。
但帝王的眉目依舊清冷如涓涓清泉,叫小傻子瞧不出任何端倪。
可穆溫煙察覺到,蕭昱謹的眸光在她引以為傲的地方掃了一眼,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仍舊被她留意到了。
她一貫喜歡先發制人,委屈的埋怨道:“我原以為皇上心悅我呢,可沒成想,原來皇上喜歡的是蘇家女那樣胸.脯幹癟的女子。”
蕭昱謹,“……”
帝王的大掌稍用力,令得穆溫煙蹙了蹙秀眉,她又道:“皇上打算給蘇二姑娘一個什麽名分?”
她揪着帝王的衣襟,淚眼朦胧,但仿佛又在倔強的忍着不哭出來了。
蕭昱謹知道自己又要輸了。
穆溫煙的眼淚像是一把戰無不勝的寶劍,總能讓他束手就擒。
帝王輕嘆了口氣,“煙兒,告訴朕,你想起傅恒澤了麽?”
蕭昱謹也看出來了,穆溫煙的心智比起一開始失憶時,要成熟了稍許。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穆溫煙扭了扭小身板,試圖讓蕭昱謹感受到她的魅力,身子又往帝王跟前貼近了一些,埋怨道:“皇上,你難道沒察覺我今日有什麽不同麽?難道皇上沒發現我今晚很好看?”
衣裳薄透,特意打扮,處處盡顯風情。
帝王唇角微動,啞聲說,“好看。”的确甚是好看!
穆溫煙這下更有勇氣質問蕭昱謹了,“既然好看,那皇上為甚把心思都放在了傅世子身上?皇上關心他,比關心我還要多呢!”
說得好像,蕭昱謹與傅恒澤才是一對舊情人似的。
蕭昱謹,“……”
帝王長臂收緊,把可惡的小妖精往懷裏摁了摁,低低問她,“那煙兒想讓朕如何關心你?”
***
穆溫煙感受到了帝王臂膀的力道。
沒錯!
就是這樣!
她便是喜歡被蕭昱謹這般對待。
可她不想說出來,她四處望了望,好像蕭昱謹也并未金屋藏嬌。
穆溫煙努了努嘴,喃喃說,“皇上呀,你想怎麽……關心,就怎麽關心。”
她想起一事,立刻又說,“但不能綁着我!”
蕭昱謹的一只手從穆溫煙的腰上移開,抓着她的手腕看了看,上面的紅痕已經基本消失,又恢複了白嫩如初,他彼時就發現了這樁事,穆溫煙的身子骨雖然嬌軟,但恢複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即便是肌膚劃破,不出幾日也毫無痕跡。
蕭昱謹想起在西南那會聽說過的一則謠言,此前并未當真,眼下看着穆溫煙,他稍稍擰眉,但很快就被這磨人的妖精分散了心神。
穆溫煙的手扯住了蕭昱謹的.腰.封上的玉扣,低低埋怨,“皇上,你怎的總這般磨叽……唔……”
穆溫煙喜歡刺激。
她打小就耐不住寂寞。
自從與蕭昱謹這樣那樣之後,她就迷戀上了這樣的刺激。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事還能更加刺激,尤其是在龍椅上。
薄紗從上開始.剝.開,搖搖欲墜挂在臂彎……
穆溫煙這才發現,即便蕭昱謹沒有綁着她,她此刻也想綁了她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煙煙:傅世子大約不是我的情郎,是我的情敵!
醫生:娘娘,有病要治,不能拖。
煙煙:本宮沒病!
醫生:電擊了解一下?
煙煙:嘤嘤嘤……皇上,快來砍了這個庸醫!
醫生:(⊙o⊙)
————
姑娘們,今天的粗長章 節奉上,依舊是50個抽獎名額,每一次抽獎都是第二天下午六點開獎。明天煙煙可能要出宮了,換一個地圖繼續浪~修羅場進行時~
PS:關于恢複記憶,肯定是在一個特殊的場合。姑娘們莫急,暫時還沒到恢複記憶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