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穆溫煙伸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往浴池方向頻頻張望, 但什麽美景也瞧不見了。
她并非沒有看過蕭昱謹不穿衣服的樣子。
只是還沒好好欣賞, 人就被折騰的七葷八素,迷迷糊糊。
穆溫煙遺憾的心情很快就得到了抑制,掃了一眼面前矮幾上擺放着的零嘴兒, 穆溫煙東張西望了一下,确定四下無人, 她立刻伸出小手抓了一塊山楂糕塞進嘴裏。
禦前的零嘴兒果然非一般的美味。
穆溫煙一旦開吃,就很難吃剎住。
但她是那種只顧着吃的美人麽?
當然不是!
她只是想嘗嘗禦前的點心都是什麽味兒!
以免被蕭昱謹發現,她十分機智的每只碟子裏僅掏出兩份,用了衣裙袖子遮掩, 趁着四下無人, 再快速塞進嘴裏。
矮幾上擺放着大大小小十幾只碟子, 每只碟子裏少了兩塊點心,看上去并不是很明顯。
穆溫煙偷吃的非常均勻快速,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娴熟老練。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 案幾上的碟子依舊整整齊齊, 仿佛一塊糕點都不曾少了。
她生了智齒, 莊嬷嬷一直控制她的零嘴兒,她打小就沒吃夠過, 方才算是大飽口福了。
因着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穆溫煙對蕭昱謹的埋怨莫名其妙少了幾分。
她乖巧端正的坐着,靜靜等待美人出浴。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 就在她翹首以盼時,浴池那邊之後終于有了動靜,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微微敞開了帷幔。
蕭昱謹從浴池出來了。
穆溫煙終于瞥見了她方才心心念念的畫面。
哇啊……
這個……
那個……
傻皇後呆坐在那裏,這才知道,原來小蕭蕭,無論何時,都是那般……勇猛的啊!
她一臉純真無害,此刻小臉漲紅,眼神朦朦胧胧,從起初的震驚,到呆愣,然後……近乎癡傻了,臉上仿佛寫着幾個赫然醒目的大字“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做了什麽”。
蕭昱謹已經走來,穆溫煙目光所及是兩條大長腿,她的目光緩緩上移動,再度深深的遺憾……
蕭昱謹竟然不知幾時已經裹上了一條素白的棉巾,豆大的水珠順着他健碩的肌理往下滑,沒入棉巾遮掩之處。
穆溫煙無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胸口,她暗暗驚嘆:糟了。
心跳的太快,還口幹舌燥,眼神也移不開,她一定是病了。
蕭昱謹不知她在胡思亂想着什麽,帝王銳利的眸光掃了一遍案幾上的點心,即便穆溫煙掩飾的極好,但仍舊逃不過蕭昱謹的眼睛。
帝王裝作不知,故意語氣溫和的問,“皇後怎的不嘗嘗?可是不合胃口?”
穆溫煙咽了咽口水,坐的更端正了,像是正聆聽夫子訓斥的學生,“我、我又不是嘴饞的女子,近日天熱,我也沒甚胃口。”
絕世美人如何能吃太多呢?
蕭昱謹唇角一抽,“哦?是麽?皇後說的是,是朕誤解了皇後。”
穆溫煙心虛的很,移開視線,但小眼神不知看向了何處,又呆又懵,她捧着茶盞,飲了茶,覺着不解渴,接着又飲。
蕭昱謹沒有揭穿她,“皇後先去沐浴,朕還有政務在身。”
穆溫煙眨了眨眼,轉過頭目送着蕭昱謹離開,忽然覺得那條棉巾是如此的礙眼!
穆溫煙很快就下了浴池,還用了花露,将自己洗白白後就老實的躺在了帝王的龍榻上。
碩大的龍榻可以讓她滾來又滾去,內殿長案上的三角獸爐裏燃了香,是薄荷與冷松香的氣息,讓穆溫煙越聞越是腦袋清醒。
一會蕭昱謹來了,她該如何.矯.揉.造.作?
她還沒原諒蕭昱謹呢!
哼!別以為長的好看就能為所欲為!
可另一方面,穆溫煙又不想徹底與他決裂。
她真是個猶豫不決的壞女子……
穆溫煙自己也矛盾了,想讓蕭昱意識到他自己的錯誤,但又想讓他繼續對自己這樣那樣……
正深刻檢讨自己的品行時,一宮婢悄然靠近,恭敬道:“皇後娘娘,皇上今夜有政務處理,讓娘娘先歇下,不必等皇上了。”
穆溫煙,“……”
這一刻,穆溫煙嘗到了被人晾着的滋味。
仿佛有人從她頭頂澆了一盆涼水下去,讓她從頭涼到尾。
真正是腦心撓肺的難受啊。
直至夜深,穆溫煙才酣酣睡去,失去清明之前,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有零嘴兒,就算是蕭昱謹長的好看,也再不要原諒他!
***
翌日,穆溫煙直至醒來,也沒有看見蕭昱謹的人影,被宮婢告之,帝王正在早朝,究竟幾時歸來,無人知曉。
穆溫煙也有尊嚴,也是要面子的,今晨竟然沒有起床氣,直接下榻離開了帝王寝宮。
回到未央宮,穆溫煙才剛剛洗漱好,莊嬷嬷上前道:“娘娘,德妃來給您請安了。”
穆溫煙心情壓抑,就像是沒有得償所願的孩子,這日子對她而言,又成了灰暗無光的。
蕭昱謹對她來說,不亞于是栗子糖,吃多了會牙疼,可若是不吃,她又忍不住。
蕭昱謹又像是美豔無敵的食人花,明知他甚是危險,一口就可将她吞下,但穆溫煙還是被他的美貌所吸引、折服,乃至……迷戀。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巴望着,心心念念着。
傻皇後的情緒皆寫在臉上,她出來見德妃時,德妃一時間無法猜透她的心思。
祖父讓她查清穆溫煙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她信不過旁人,故此,這才親自過來試探。
德妃恭敬行禮,她不像宮裏的其他妃嫔,看着穆溫煙的眼神沒有敵意,最起碼她不曾表現過任何敵意。
“嫔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德妃福了福身。
穆溫煙蔫然,對德妃擺了擺小手,“你坐吧。”
德妃的注意力皆放在穆溫煙臉上,她着實瞧不出任何端倪,此刻只見穆溫煙一臉精致清媚的臉上,盡染愁容,眼神也是無光的。
德妃稍稍收斂心神,道:“皇後娘娘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嫔妾家中近日送了一只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嫔妾容色尋常,不如娘娘美貌,還望娘娘莫要嫌棄這步搖。”
穆溫煙淡淡掃了一眼德妃所獻之物,的确是罕見的好東西,“嗯,德妃說的是,以你之容貌,的确與這步搖不相匹配,那本宮便收下吧。”
德妃:“……”
她不是計較眼前得失的人,更是不會與人發生口舌之争。
可穆溫煙這話……
真真是讓德妃心肌梗塞了一下,但面上只能強行歡笑,“嫔妾瞧着娘娘沒甚精神,可是哪裏不舒服?對了,聽說淑妃也病了呢。”
淑妃會病?
該不會也是下不了榻的病吧!
蕭昱謹昨夜一宿沒有去寝殿,穆溫煙直接懷疑他是去.寵.幸.淑妃了。
淑妃是蕭昱謹的嫡親表妹,表哥和表妹之間總有牽扯不清的暧昧。
穆溫煙更陰郁了。
而此時,德妃全神貫注留意着她的神情,以前的穆溫煙,對淑妃根本不屑一顧,也從不關心後宮任何一個女子的近況。
但此刻,穆溫煙分明……又氣又蔫?
自诩心智過人的德妃,還是無法辨別穆溫煙究竟是裝傻,還是真的傻了。
她正百般思量時,穆溫煙突然語出驚人,“德妃,本宮有件事問你,皇上.寵.幸.你時,你可覺着疼?”
德妃一慣得體端莊,但聞言後,她的表情有了一刻的龜裂,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刀反反複複捅了她幾回。
她也想知道被皇上.寵.幸.究竟是什麽滋味呢!
德妃差一點就快繃不住了,依舊強顏歡笑,但面色忽紅忽白,以帕遮唇,以示羞澀,道:“皇上倒是極為體貼的。”
穆溫煙那個透心涼啊,“……”
那為甚麽蕭昱謹不體貼體貼她?
穆溫煙當場落淚,是那種無聲無息的哭,仿佛已經悲傷到了極致的境地。
德妃,“……”
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稍坐了片刻,德妃就離開了未央宮,她回頭多看了一眼,柳眉緊蹙。
倘若穆溫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可真是太狠了!
***
穆溫煙痛定思痛,打算從根源尋找蕭昱謹“不憐惜”她的原因。
她記得蕭昱謹那日之所以忽然失态,是因為看見了避.火.圖裏面掉落下來的書信。
那封書信,是傅恒澤所寫。
可傅恒澤為何要給她寫信?
那封信又怎會藏在了避.火.圖.裏面?
玳瑁和張嬷嬷是穆溫煙最信任的人,也是未央宮的掌事嬷嬷與宮女,她的卧房內的一切,皆由她二人料理。
于是,穆溫煙就将莊嬷嬷與玳瑁叫了過來,兇狠狠道:“再不說實話,罰你們不準吃晚飯!”
晚飯倒是其次。
莊嬷嬷和玳瑁眼下算是看清了趨勢,帝王已經掌控了未央宮的一切,便是她二人曾經當真好看傅恒澤,可如今事情都變了。
莊嬷嬷給玳瑁使了一個顏色,“你自己坦白吧。”
玳瑁總覺得腦袋還拴在褲腰上,皇上之所以不殺她,完全是因為顧及皇後娘娘。
倘若皇後娘娘也摒棄她,那她就當真小命不保了。
玳瑁跪地,整理了措辭,礙于帝王的威嚴,她亦不敢讓穆溫煙知道太多,硬着頭皮,道:“娘娘與皇上在西南之時已是兩情相悅,傅世子他對娘娘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你這才給您暗中送信。此事都怪奴婢,那日歸置書冊,将書信不小心夾了進去,娘娘恕罪啊!”
穆溫煙,“……”
她和蕭昱謹兩情相悅,她怎的不知?
那時候在西南,蕭昱謹明明嫌她煩,有一次入夜後,她悄悄從窗戶爬進他的屋子,還差點一劍被他給砍了。那少年又狠又冷的對她說,“以後不要這樣,我會傷了你。”
穆溫煙從不愉快的回憶中抽離,又問,“那以前的書信呢?”
玳瑁如實道:“都被娘娘您燒毀了。”
穆溫煙,“……”
不對呀,倘若她和傅恒澤之間沒什麽,那為甚要“毀屍滅跡”?
穆溫煙站起身,盯着玳瑁多看了幾眼,仿佛在審視她,“你出去蹲跳一百下!”
玳瑁,“……”
蹲跳是西南将士尋常的訓練之一,可女子若是蹲跳一百下,至少得卧榻幾日才能恢複。
穆溫煙并非苛待玳瑁。
她只是太痛心了。
若非是因為那封信箋,她和蕭昱謹夜.夜.都能沒羞沒躁的.快.活.呢!
穆溫煙只覺自己這次損失太過慘重!
***
丞相府。
今日又是一個豔陽天,按着大楚律法,丞相府有圈養府軍的資格,此時練武場內,長公子蘇烨正持劍巡視。
蘇烨今日着一身銀色暗繡紋的錦緞長袍,白玉冠束發,但凡他走過的地方,皆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拂過。
即便蘇烨日日捯饬的人模狗樣,但總會有種被人窺視牙齒的錯覺。
這無疑令得京城第一公子甚是煩悶。
忽然,一根急促的箭矢飛了過來,蘇烨方才游神在外,根本不曾留意,幸好被一府軍察覺,立刻拔劍擋去了那根箭矢。
“保護長公子!”府軍當即大喊。
蘇烨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區區一根箭矢還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他可是文武雙全的京城第一公子!
“公子,請看。”方才替蘇烨擋去箭矢的男子上前,将方才的斷箭,以及箭頭的一張手箋遞給了蘇烨。
按理說,這男子是立了大功了。
然而,他卻見蘇烨怒視了他一眼。
男子,“……”難道他救了公子不是立功了麽?
蘇烨的目光掃過手箋,上面一行清晰的梅花小楷令得他身子一僵,蘇大公子立刻變了臉,“來人,與本公子出去一趟!”
片刻後,蘇烨抵達了長安街最熱鬧的一處酒樓。
按着手箋上所言,他讓随從駐足,但他到底是個心機狡猾的,邁入酒樓之前,吩咐了一聲,“你們幾個守在下面不要輕舉妄動,一會若是聽見我的暗號,便立刻沖上去。”
“是!公子!”
蘇烨上了二樓雅間,按着手箋上指示推開房門,緊接着又将門扇合上,他環視一周,道:“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一穿着深藍色素面錦鍛袍子,蒙着面巾的男子從屏風後方走出。
男子身段颀長挺拔,清瘦卓絕。
即便臉被蒙着,但僅僅露出的一雙眉眼也是風光霁月。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會知道……我蘇家的即将要做的事?”蘇烨攥緊了手中劍柄,随時将男子拿下。
男子輕笑,他故意變了音,根本聽不出是誰人,“蘇公子還是盡快打消殺了我的念頭比較好,我既然能單獨來見你,說明知道此事的人并非我一人,蘇公子打算趁着此次皇太後大壽,将皇後擄出皇宮,這可是殺頭大罪。”
蘇烨鮮少被人威脅,他原本懷疑今日射出箭矢之人是穆長風。
但見面前此人體格,卻是比穆長風清瘦不少。
“你想怎樣?”蘇烨問,是敵是友還未必可知,只要對方不是穆長風,一切都好辦。
男子靠近窗戶,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是一陣不以為然的輕笑,“呵呵,蘇公子大可不必緊張,我既已知道蘇家這樣大的秘密,此番又特邀蘇公子一見,必然不是你的敵人。”
“你到底想怎麽樣?”蘇烨沒甚耐心,面前此人能輕易探查蘇家暗部的行動,可見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男子生了一雙極致幽深的眸,像千萬年一成不變的星河,淡淡道出一句,“蘇公子行動那一日,我想将戲班子的人馬換成我的人。”
蘇烨徹底僵住,甚至于有了一瞬間的奔潰。
對方就連蘇家安排了戲班子,且打算利用戲班子當做掩護,再将穆溫煙運出皇宮之事也知曉。
可想而知,蘇家的把柄不僅僅落在了穆溫煙一人手裏!
男子又說,“我給蘇公子三日時間考慮,若是三日後蘇公子不給答複,那就別怪我揭穿蘇家。”
蘇烨,“……”
男子并未逗留,丢下最後一句,便邁向門扉。
蘇烨稍稍回過神,但心緒不穩,“你到底是誰?”
男子并未回頭,只是稍稍側過臉,“你無需知道。”
蘇烨立在原地,又一次通體生寒,頓覺自己配不上京城第一公子的稱號。
***
穆長風今日心情甚佳。
他單獨面聖,并将上次祭天大典上的暗殺一事,細細分析了一遍給帝王聽。
雖說,穆長風很想整死蘇家,但他也同樣不想放過突厥四皇子。
故此,穆長風巧妙的将罪責推到了這二者的頭上。
“皇上,此番暗殺一事,與突厥脫不了幹系,但臣又查明,前陣子潛入京城的一批武林人士恐與蘇家也有關。”穆長風當然知道,是蘇家欲要暗殺妹妹,再嫁禍給突厥。
大楚與突厥遲早會有一場大戰,但不是眼下。
蕭昱謹是個精明且顧全大局的帝王,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直接殺了突厥四皇子。
然而,蘇家又是大楚一等一的外戚,早已專權數年,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帝王也絕對不會在沒有把握連根拔起的情況下就去動了蘇家。
故此,穆長風十分機智的,給了蕭昱謹一個臺階下。
他道:“皇上,此事尚有太過詭異之處,不可妄下定論。”
蕭昱謹挑眉。
以前倒是沒有發現,穆長風這般上道。
君臣二人再度無話可說,不過穆長風今日是有備而來,他笑着問道:“皇上,皇後她……好些了麽?”
蕭昱謹昨晚的确有政務在身,但抽出時間陪她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近日來,讓蕭昱謹發現了一樁事。
他一旦去哄穆溫煙,小混蛋就立刻變本加厲。
故此,他昨夜故意吊着她。
帝王擡眼,穆長風很自覺道:“皇上,實不相瞞,這世上最了解皇後娘娘的人,唯有臣了。要想哄好皇後娘娘,皇上千萬不要服軟,欲擒故縱是最好的法子,冷落她幾日,她自然就回頭了。”
蕭昱謹,“……”
他以前倒是極冷,後來她再也沒回頭。
帝王不知在想什麽,淡淡無溫道:“你可以退下了。”
穆長風擰眉,一臉不可思議,他這陣子算是掏心挖肺的效忠了,帝王難道沒看出來?還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
穆長風又一次被蕭昱謹深深“傷到了”。
***
穆溫煙抱着一盅炒熟的小米,正趴在廊橋上喂錦鯉。
瞧着水中錦鯉發現了吃食,就立刻歡快的搖着尾巴朝着她游來,她猛然之間驚覺了一樁事。
她不就像這水中又胖又呆的錦鯉麽?
蕭昱謹撒點“食”,她就忍不住搖着尾巴向他靠近,前提是在她有尾巴的情況下。
穆溫煙呆了呆。
直覺告訴她,她昨天晚上中計了!
哼!好一個蕭昱謹!
穆溫煙氣的跺腳,仿佛昨晚被.狠心辜.負.了一整夜!
莊嬷嬷看着穆溫煙一會跺腳,一會氣鼓鼓的撒魚食,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多問。
這時,一宮婢快步走來,福了福身恭敬道:“娘娘,皇上來了。”
穆溫煙小身板一僵,回頭一看,沒有發現蕭昱謹的人影,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裏?”
宮婢如實道:“皇上剛踏足未央宮的宮門,現下……”
未及宮婢說完,穆溫煙将手中小盅交給了莊嬷嬷,提着裙擺,幾乎是往寝殿的方向一路狂奔。
莊嬷嬷看着她散漫灑脫的窈窕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
今個兒早晨是誰說自個兒嬌軟無力,吃飯都沒力氣了?
這廂,穆溫煙剛筆直的躺好,守在寝殿外的立侍禀報道:“皇上駕到!”
蕭昱謹身段高大,雙腿筆直修長,沒幾步就來到內殿,一眼就看見了正躺在榻上的穆溫煙,她氣息略顯不穩,因為急促呼吸之故,鼓.鼓.的.胸.脯.起起伏伏,小臉不知為何漲的彤紅。
蕭昱謹的目光了落在了她仍舊穿在腳上的繡花鞋,劍眉微不可見的輕挑,“皇後不舒服?”
穆溫煙太不舒服了,簡直全身心不舒坦,哪兒哪兒都別扭的緊。
平複稍許,穆溫煙眸光渙散,眼淚說來就來,但并未流下來,而是虛弱的恰到好處,“我體虛無力,心跳極快,茶飯不思,大約是病了呢,嘤嘤嘤……”
蕭昱謹站在床榻邊,帝王一慣薄涼的唇微微一動,柔聲說,“朕給你宣太醫。”
穆溫煙立刻制止了他,眨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帝王,“不行呀,太醫怕治不了我的病。”
見此景,蕭昱謹又想起了曾經。
起初,她還只是一個四處搗亂的小團子,時常纏着他胡鬧。
她的那點小伎倆總是一眼被他看穿。
故此,他多數時候都不曾配合她。
比方說,她想拉着他一塊溜出去玩,就騙他說,她得了抑郁之症,需得出去玩耍,但那時他的心思太重,從未陪着她胡鬧。
帝王擰眉,嗓音更柔了,“那皇後想如何治?”
作者有話要說:煙煙:醫生,我又病了。
醫生:不,你沒病,你只是又開始作了。
煙煙:胡說!你這是污蔑!我頭昏眼花,寝食難安,心跳加速,一看見皇上就面紅耳赤,難道不是病麽?
醫生:……
煙煙:醫生你還在麽?你怎麽不說話?
醫生:《傻子的戀愛指南》or《撩夫三十六計》了解一下~保準娘娘痊愈。
煙煙:別這樣拆穿我,會讓我很沒面子的,QAQ~
醫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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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哈,大長篇粗長章 節。依舊50個抽獎名額~明天下午六點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