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莫清寒把程以墨送回書廬休息,第二天的時候方立新就被方家給抓包了。
好兄弟講義氣,方立新還順道把程以墨也爆了出來。
程家老爺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怒氣沖沖要去怡紅院抓人,把那個小兔崽子好生打一頓。
程老爺臉色很黑,心情越發煩躁了。
不好好念書,整天想女人!
這才多大點,竟然敢跟方家那個小子上妓院了!
等程家老爺走到怡紅院的時候,才發覺自家兒子根本沒在怡紅院過夜,他問過媽媽,才發現程以墨的确是來了這裏,但是很快又離開了。
程老爺滿是疑惑的回到了程家,下人告訴他程以墨乖乖在書廬裏讀書呢。
“我不信,少唬老子。”程家老爺冷哼了一聲。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這就去書廬一探究竟。
剛剛踏入書廬,程家老爺就聽到郎朗讀書聲。程以墨的聲音很好聽,讀書的時候就仿佛是按着音律在讀一樣,就連程家老爺這個大老粗也覺得聽上去十分悅耳。
他家野小子轉性子了?
程家老爺睜大了眼,果然看到莫清寒一手拿着書,教導程以墨的樣子。
而程以墨竟然真的怪怪的在上課。
哎喲,他的乖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程家老爺咳嗽了兩聲,走了進去:“今日阿墨怎麽這麽乖巧?”
程以墨生怕露餡兒,谄媚的笑起來:“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讀書啊。”
程家老爺輕哼:“唬老子?不行,我得問問清寒。”
程以墨僵硬了身體,對莫清寒一直使眼色,生怕他不給自己打掩護。
莫清寒淡淡的說:“小公子這段時間很勤奮。”
程以墨的嘴角立馬揚起一個笑容,覺得這個先生很順眼!
以往那些人只會給他爹告狀,死板又迂腐。
莫清寒那一臉正直的樣子,一看就是個不會撒謊的。程家老爺聽到以後,哈哈的笑了兩聲,狠狠拍在程以墨身上:“哎喲,乖兒子!”
程以墨幹笑了兩聲:“爹,你還有什麽事嗎?等下我要和先生一起學琴。”
程以墨竟然還主動要求學習了??
程家老爺滿意的看了莫清寒好幾眼:“嗯,不錯,學琴好啊!”
看來方立新那小兔崽子是想拉他家乖兒子下水呢,還好他機智英明,沒有直接把程以墨抓起來打一頓。
現在他對念書感興趣了,就更不能讓女色誤導他了!
程家老爺看莫清寒是越看越順眼:“清寒,你好好教他,我先走了。”
莫清寒和程以墨同時站起身子,送程家老爺出去。
等他爹徹底走遠,程以墨才滿臉黑沉的抓住莫清寒胸前的衣衫:“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麽?”
誰知道莫清寒卻湊近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自己想。”
程以墨愣在原地許久,大腦放空,一副被莫清寒的美色所迷的模樣。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莫清寒已經放下了手上的書,去了內室。
“……我要是能想起來還問你做什麽。”
程以墨不斷勸說自己,又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陽光,想要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早上起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肯定是先生幫忙給換的。
程以墨閉上眼睛,思索起來——
晚上從怡紅院出來,他又喝多了酒,笑起來就跟個二傻子一樣。
莫清寒好不容易帶他回書廬,想要找點熱水來給他擦擦臉,沒想到他一離開,在半夢半醒之間的程以墨忽然嚎了兩聲:“我為啥……為啥對男人硬了……”
他的眼角還有淚水,看上去倒是傷心又可憐。
莫清寒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阿墨。”
誰知道程以墨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睜開了雙眼,他滿臉通紅的盯着他:“先生……你也會對男人硬嗎?”
莫清寒啞然失笑:“會。”只對你。
程以墨的眼睛忽然一亮:“真的?”
莫清寒啞聲說:“真的。”
程以墨笑得傻極了,一把将莫清寒拉到床上,挑眉看他:“那你對我硬一個看看?”
莫清寒的眼裏冒着火:“你真的想?”
程以墨喝多了,嘟囔了幾句:“證明我是正常的啊!”
莫清寒一聽這句話,反而默默的從床上爬起來,把被子給他蓋好:“別鬧。”
程以墨眨了眨眼,腦子放空。
等莫清寒走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屋子裏,程以墨的心裏亂糟糟的,一時之間還無法承受自己只能對男人硬的這個事實。
小鎮太小了,又偏僻,這裏沒什麽男人和男人相愛的先例。
即便是有,程老爺也不會讓程以墨聽到,他就自然而然的覺得這件事是很不好的。
可莫清寒對他說,他也會對男人硬,折讓程以墨瞬間就覺得擁有了堅實的戰友!
等莫清寒回來了之後,發現程以墨扯着自己的衣服,幾乎把衣服都快扯爛了。他的眼眸幽深,拿着濕帕子走了過來,程以墨見人回來了,立馬又坐了起來。
這一世的阿墨總是這樣,仿佛擁有無限的活力一樣。
莫清寒想了想程以墨的年紀,也有些釋懷。
程以墨看着他,就像看肉一樣,眼神發着亮:“先生,你回來了?”
莫清寒什麽話都沒說,只是走到了程以墨身邊。
誰知道程以墨直直的看着他:“先生,你能跟我講講,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會對男人硬嗎?”
莫清寒的眼中含着風暴,他深呼吸了兩口。
“很早。”
程以墨不死心:“那是多早?”
他什麽都想知道,好奇心簡直太重了。
莫清寒皺着眉頭,眼神有幾分古怪,好像想把人給吃了一樣:“我……年少的時候,曾經被人說成怪物,所有人都拿石頭扔我,有一個少年,幫我擋住了那些人的石子。”
程以墨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莫清寒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好講下去:“然後……我送了他滿屋子的紅豆。”
說這話的時候,莫清寒眼裏越來越柔和,語氣就像含着蜜一樣。
程以墨有點不樂意了,語氣簡直像是醋缸打破:“哼,我要是喜歡那個人,我可以送兩屋子的紅豆!”
莫清寒回頭看他,眼神柔和似水:“好。”
程以墨滿臉疑惑和懵逼,不知道為什麽莫清寒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剛剛發現自己只能對男人硬,就不能去禍害那些姑娘家了。反而因為身邊有個先生,就特別多的問題,剛剛那個話題還沒終止,他又問了一個:“那啥……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莫清寒的心口一顫:“……死了。”
程以墨的酒因為這兩個字醒了一半,他看到莫清寒低垂着眼眸,嘴唇發白,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一樣。
他看着也很不忍心,連忙說:“先生,你別傷心了,他看到你這樣一定會走得不放心的。”
莫清寒擡眸看他,見到程以墨一直關心的看着他,那眼神清澈幹淨,沒有半點作假。
阿墨比上一世快樂多了。
輪回雖然洗去了他和他的記憶,但程以墨不會再因為他的事情而痛苦。
莫清寒覺得有幾分寬慰,還有幾分痛苦。
——不記得,也好。
莫清寒嘆了口氣:“天色不早了,睡吧。”
程以墨是真的醉了,但今天兩人的談話卻讓他對莫清寒的戒備完全都放下來了。聽到莫清寒這句話,又把床騰出了一半:“來睡呀!”
莫清寒:“……”
因為剛剛程以墨熱得扯自己的衣服,現在移動得稍微有點大,衣服就散落開了,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
程以墨覺得自己反正都是平的,也沒啥好看的。
他摸了自己的胸兩把,又摸了自己的腰兩把,滿是委屈:“怎麽會有人對男人硬呢,明明就是平的。”
莫清寒剛剛的悲傷一掃而空,咬牙切齒的熄滅了燭火:“睡!覺!”
他躺在了床上,程以墨又輕輕對他說:“先生,我能不能……”
莫清寒的黑眸盯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程以墨就覺得他是同意了,反正醉了膽子也變大了,就把他的手朝自己的腰上一摸:“男人都是怎麽對男人硬的?這樣有反應嗎?”
莫清寒的呼吸重了兩分。
程以墨見他沒反應,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腦子抽掉,又拉着他的手朝自己的胸摸了一把:“這樣呢?”
莫清寒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程以墨:“可是你摸我,我沒反應诶!”
莫清寒:“……”
程以墨又糾結的小心翼翼問:“我能摸你兩下嗎?”
莫清寒只感覺自己腦子裏那根線斷掉了:“……呵呵。”
先生,你呵呵是什麽意思?
折騰了這麽久,他終于困了,終于沉沉的睡了過去。
程以墨回憶完了之後,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程以墨動彈了兩下,臉上滿是尴尬的表情。
“我……這不是腦子傻了嗎?!”
要他是個女人,昨天的事情絕對能算勾引。先生分明告訴他,他喜歡的那個人死了,這麽悲傷的情況下,他不去安慰莫清寒,反而這麽鬧騰……
程以墨一把辛酸淚。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先生會怎麽看待他。
很快,裏面便傳來壓抑的聲音,程以墨的臉色瞬間就火辣辣的,紅了大半,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
程以墨很快反應過來:等等!那個先生在他們兩睡過的床上幹什麽呢!??
程以墨的內心是崩潰的。
當程以墨站起身,又聽到內屋裏莫清寒的喘息聲更大了,他就像着了魔似的,慢慢的站起來,蹲在一個點上,想确認一下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不敢探出頭,蹲在地上,聽到裏面的人喘息而壓抑的喊了一個名字:“阿墨……”
程以墨的心頭一抖,順便還把花瓶碰倒在地。
當花瓶倒在地上,因為完全碎掉了,而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讓程以墨的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偷聽別人撸,先生肯定發現了!
——好他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