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付蘊到租的地方後, 吃了點藥,這藥讓人昏昏欲睡,她倒在床上睡了一覺, 醒來時已經十點過了,肚子有點餓, 她找來手機想點外賣吃, 忽地莊姍蝴打來電話。
付蘊接起。
莊姍蝴:“寶貝, 跟你發微信怎麽不回呢。”
付蘊:“哦,我剛睡醒。”
莊姍蝴:“給你說個事兒。”
付蘊:“你說啊。”
不知道這人賣什麽關子。
莊姍蝴道:“秦定剛才打電話給我了,問了你的事情, 他好像……知道你被你爸趕出來的事情了。”
“……”
付蘊愣了會,沒所謂道:“知道就知道吧,知道又怎樣, 我現在跟他沒什麽關系了。”
莊姍蝴:“然後, 他問我你現在在哪, 你說我要告訴他嗎?”
付蘊:“不告訴他。”
一想到因為這個狗男人自己姐妹受了那麽大委屈,莊姍蝴也一下子不猶豫了,保證道:“好!”
她剛挂掉電話,秦定的電話又打過來。
“喂, 秦總。”莊姍蝴很快接起。
秦定再次開門見山:“蘊蘊她現在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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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透滿了不耐煩, 莊姍蝴翻了個白眼, 道:“秦總,給您說實話吧, 蘊蘊她現在好得很, 你不必擔心她,也不必對昨晚的事情覺得愧疚,蘊蘊淋雨, 也是她自己犯傻,賴不着你,這麽多年全是蘊蘊不好,都怪她喜歡誰不好啊偏去喜歡你,落成今天這個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該,就不牢您挂記了,恭喜您,今後,您的日子可以清清靜靜的了。”
“秦大總裁,我說完了,再見。”
“哦,對了,你別再打電話過來了,我等會兒要陪我男朋友。”莊姍蝴陰陽怪氣說完,也不等秦定回應半句,電話傳來嘟嘟的挂斷聲。
秦定:“……”
一瞬間,某種情緒在秦定心底喧嚣塵上。
男人從未如此煩躁過,他狠狠掐了下眉心,把手機丢到一邊。
在車裏坐到現在,才發現空調沒開,他打開空調後,看了眼時間,已經快零點了。
秦定臉色陰沉沉地在那呆坐了會兒,撥通葉鵬的電話。
電話一直沒接通,他掐斷,去打傅桑野的電話。
響了幾秒,被挂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bai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秦定:“……”
男人“艹”了一聲,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敲出一根,點燃,猛地吸了口,乳白色的煙霧肆意在嘴間彌漫,罩住他整張冷戾的臉,鏡片下的眸染上寒霜。
這是第一次,小姑娘将他拉黑了,也是第一次,這麽不留餘地離開。
以前她時常跟他鬧脾氣,時常不高興,可從來不會像這次。
夜晚的風從窗戶灌進來,夾了絲清神的薄荷香,秦定忽想起昨晚,女孩沖進大雨裏抱住他的那一幕。
軟軟的手,小小的身,似用盡全力抱住了他,聲音清脆擲地有聲,不帶一絲猶豫。
或許,他昨晚過于殘忍了。
秦定又想起不久前付翰禮跟他說的話。
“她不聽話,我把她趕出去了,這事兒你不知道?”付翰禮臉色變得嚴肅了些。
“她沒跟我說。”秦定額角的青筋微突。
他道:“叔叔為什麽要把蘊蘊趕出去?”
付翰禮道:“還不是因為她偏要跑去演戲?不好好考研,不好好工作,跑去演什麽戲,我付翰禮的女兒怎麽能做一個戲子?”
似覺得在秦定面前說這些不太合适,付翰禮收了點臉色,道:“總之她不乖乖去把司法考試考了,不乖乖回到正途上,我是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了。”
“小定啊,你別覺得叔叔嚴厲,當初要不是我找老師給她全科補習,不壓着她學習,她能沖進明大?幹什麽不好,去給我幹戲子,你叔叔我最恨這行當,你也知道,蘊蘊這丫頭——”
“叔叔,她今天發燒住院了。”
秦定出聲打斷他,聲音平淡,又含了絲冷意。
秦定手裏的煙很快抽完,他敲出第二根,點燃,咬到緋色唇間。
他直直盯着擋風玻璃外的路燈夜色,眼底的燥意竟無一絲化去,而是越聚越濃。
原來,小姑娘當初是被趕出來的。
她無家可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
“嗡……”手機突然振動,讓秦定抽回神。
是傅桑野打來的。
秦定接起,那頭很安靜,“你們從酒吧回去了?”
“沒,就我。”傅桑野道:“葉鵬那小子應該還在酒吧嗨。”
像是志得意滿,傅桑野語氣欠欠的,“沒女朋友嘛,只能這樣了。”
“……”
“不像我,每天香軟在懷,泡酒吧就是浪費生命。”傅桑野聲音似乎有些啞。
“……”
“我挂了。”秦定淡淡說完這句,準備挂電話,傅桑野道:“慌什麽,傅哥抽了陪美人的時間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感恩戴德?說吧,剛才打電話給哥什麽事兒?”
秦定:“剛才你怎麽不接?”
傅桑野:“你他媽還好意思說,正上頭呢你就打電話過來,是想讓哥早.洩?”
“……”秦定黑着臉,覺得他無聊極了,冷淡道:“挂了。”
“別啊,快說你找我什麽事兒。”傅桑野似乎心情很不錯。
秦定未理會他,直接挂了電話。
鬼使神差的,他點開通訊錄,找到付蘊的電話,撥過去。
他想,或許鬧了一天,小姑娘已經消氣了,并且把他從黑名單放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對不起,您……】
夜色沉沉,灰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在立交橋上疾行,陰郁,冷寂。
回到家裏,秦定在鞋櫃裏拿鞋時,發現鞋櫃裏的那些或可愛或性感的拖鞋、高跟、靴子一雙不剩。
莫名心裏更加煩躁,秦定手裏夾着的煙送回嘴邊,狠狠吸了口。
爬上樓,路過那間房門口挂着一只小貓咪的房間時,他停下腳步。
男人想推門進去看,手落到門上卻無法使力。
秦定忽覺得自己有病,今晚在矯情什麽。
小姑娘鬧得再兇,早晚也會回到他身邊的。
後秦定又想,為什麽要回到他的身邊?
他把她當成妹妹,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她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今後,她會喜歡上別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秦定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中。
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鏡片下的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一度。
兩天後,周日。
晴朗的天堆了幾片雲,吹來的風微微涼爽,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阿姨穿得時髦新潮,太陽帽戴在頭頂,邁着雀躍的步伐走向別墅區後面的那帶廣場。
一輛黑色邁巴赫剎進其中一幢別墅的車庫。
男人短襯,西褲,臉色冷沉,下車後,徑直走進家裏。
“少爺來了啊。”張媽燦開笑容。
秦定:“爺爺呢?”
張媽指指南邊兒,“在裏面喂魚呢!”
秦定快步走進去。
老爺子正兩手扒拉在一面透明的玻璃牆上,專注地欣賞裏面游動的魚兒,看起來精神好得很。
秦定走到他身後了他都沒發覺。
“爺爺。”秦定喊他一聲。
老人家不知道是真的沒聽見,還是假的沒聽見,沒應他。
“爺爺。”秦定又喊了聲。
老爺子不耐煩了,轉身打了下男人的手背,“你小聲點兒,別吓到我的魚!”
“……”
秦定站在那等。
等了十多分鐘,老爺子才舍得把目光從魚塘裏的那些魚兒挪開,轉到他身上,“來了啊。”
秦定淡淡道:“來了有十多分鐘了。”
秦淮海笑了起來,“怎麽,等這會功夫就不耐煩了?”
老人擺弄起一根魚竿,對秦定道:“你也真是,要來也不跟蘊蘊一塊來,人家走了你才來。”
“……”
秦定牙根緊了分,他就知道,付蘊一定是來過了,老爺子才會對他那麽不鹹不淡的反應,往次他都是和付蘊一塊來,很多時候還沒進門,老爺子就熱情地杵着拐杖從屋子裏出來。
他分明,已經故意掐着點來了。
往常,周日,他們都是中午來看秦淮海。
小姑娘這定是為了躲他,提前來了。
兩天了,她的氣還沒消嗎?
秦定臉色一下子沉下去,心裏不是滋味。
就算是個養了好幾年的小貓兒,突然有一天消失了,都難免不能接受,更何況是個大活人。
這個大活人,曾經鬧騰在他的歲月裏。
秦淮海嘆了口氣,“知道我身體沒什麽事兒了,你也不必這樣吧,覺得尴尬和無語故意躲着小蘊蘊?你可搞清楚啊,可不是小蘊蘊讓我裝病的,是我自己瞎想的馊主意,跟小蘊蘊一點關系也沒有!你跟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給小蘊蘊擺臉色了?今天早上她來雖然還是笑嘻嘻嘴巴甜兮兮的,但那小臉喲,最藏不住事兒,肯定是在你這受委屈了,你下次要來,就跟着小蘊蘊一塊,要一個人,就別來了!躲着人家小蘊蘊算什麽男人啊你?”
“……”
秦定眸色壓得暗沉
是她,躲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把人家當成妹妹?那才兩天就急成這樣?呵呵。
那一夜蘊妹淋的雨,今後都變成了秦皮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