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汪卓凡忙走上前, “蘊蘊,你什麽時候醒的?”
付蘊睜開眼來:“你們叽叽歪歪說話的時候就醒了。”
付蘊想坐起來,秦定起身想扶, 汪卓凡卻比他動作更快地跑上前,将付蘊扶起。
付蘊靠到床頭後, 看向秦定:“你怎麽還不出去?”
“我為什麽要出去?”男人臉色冷得不成樣子。
“因為我不認識你。”付蘊平靜着臉。
“……”
“我不信。”秦定盯着她。
付蘊冷笑一聲, “好, 你覺得我應該認識你,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我的誰?重要到我淋了那麽大一場雨發了高燒後還能記得。”
“……”
一時間, 秦定竟然說不出話來。
空氣靜默。
半晌,男人道:“哥哥。”
付蘊将頭發挽到耳後,露出微粉的耳垂, 道:“不好意思, 我是獨生子女, 家裏就我一個女兒,沒有哥哥姐姐這種生物。”
“……”
秦定眉梢染了凜意,“不是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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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哥哥?”
秦定默了會,耐着聲道:“我爺爺跟你爺爺是好友, 你不記得我, 總記得我爺爺吧。”
“當然記得, 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秦爺爺的。”
付蘊說完這句,聲音冷了幾分, 還帶着點故意挑釁, “但,就是不記得你。”
“……”
小姑娘還是那個調皮的小姑娘,驕縱, 難哄,秦定似認了她“失憶”這回事,道:“行。”
男人站起身來,“既然你現在這麽不想看到我,那我離開,晚上來陪你。”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以後也不想。”付蘊淡淡道。
男人當她說的這是氣話,未置一詞,轉身離開。
窗外雲遮斜陽,天空鋪開一層蛋黃色的紗衣,兜住了雲,有幾片不安分的漏了出來,付蘊轉向窗外,平靜地看着。
下午的時光流淌淺慢,秦定走後的兩個小時裏,付蘊都在看《小薄荷》這個劇本,看完大結局,她一刻都沒有猶豫,給文峪發了微信。
付蘊:【還願意邀請我做你這部劇的女主嗎?】
不過半秒,文峪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文峪:“付蘊你好,你這是同意來給我演女主了嗎?!”
付蘊:“嗯,我很喜歡你的劇本,很甜。”
文峪:“謝謝謝謝,其實也就是一個沒什麽營養的小甜劇,但觀衆就愛看這種劇。”
付蘊笑了下:“哪裏沒營養了,我看完心情很好。”
付蘊說:“能讓人看完心情很好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文峪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道:“這劇本我自己寫的。”
付蘊:“那你這是自編自導嗎?也太牛了。”
文峪道:“要不是我長得不夠帥,我還想自編自導自演呢!!!”
“……”
文峪越說越興奮,“你知道我當初哪來的靈感寫這個劇本的嗎?”
“因為你女朋友?”這劇本這麽甜,或許是文峪的親身經歷。
文峪:“不是!我壓根沒談過戀愛!是我有次在陽臺吹風,忽聞見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正好樓下出現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小情侶,我就起了心思寫這個。”
“……”
“不可能吧……沒談過戀愛,能把劇本寫這麽甜?”
文峪笑:“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
說的也是這個理。
過了會兒,文峪問付蘊有沒有看過《傲慢與偏見》和《飄》,付蘊說看過,文峪問她更喜歡哪本作品,付蘊說的是《飄》,文峪說他更喜歡《傲慢與偏見》,因為《飄》沒有《傲慢與偏見》甜,然後針對這兩部世界名著開始了長篇大論,付蘊幾次想打斷,都逮不着機會,忽有點後悔一開始她應該說她沒看過。
這通電話,兩個人打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末了,文峪興高采烈地跟付蘊約了吃飯的時間和地點。
付蘊說:“那天你把合同帶上,我們直接簽吧。”
文峪一驚:“你确定不再考慮考慮?”
付蘊:“不了。”
文峪樂得不行,“好好好,你真有眼光!!”
剛挂掉文峪的電話,付蘊聽見一道奶奶的聲音,“蘊蘊阿姨!”
一個手裏攥了根氫氣球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跑進來,跑得太快,要摔要摔的,跟在他後面的女人說:“你慢點兒!”
“小土豆?姚薇?”付蘊愣了下,揚唇,“你們怎麽來了?”
姚薇手裏還提了兩個袋子,其中一袋裏面裝滿新鮮水果,另一袋裏是兩個餐盒,空氣裏多出一絲菜香味。
姚薇看見付蘊手背上插着的針,皺起眉,“怎麽病這麽嚴重啊。”
付蘊道:“是莊姍蝴給你打的電話吧?”
“是啊。”姚薇從床下面找出小桌板,展開,架到付蘊的被子上,把袋裏的兩個餐盒拿出來,“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買了冒菜,他家冒菜特好吃。”
付蘊心裏湧出一大股感動,“謝謝你了姚薇,不過你不應該帶着小土豆一塊來的,醫院裏都是病氣。”
“別看他小,身體比我還好嘞。”姚薇笑道。
姚薇來不久,丁雪也來了,表情誇張,眼睛還紅了一圈。
“怎麽住院了也不給我打電話啊!!”丁雪咆哮。
付蘊哭笑不得,“我沒事,就是發了點燒。”
這兩個人都是莊姍蝴幫她打的電話,她本不想麻煩她們,現在誰不各有各的事,來一趟醫院不是犧牲了休息的時間,就是可能會耽誤工作,況且其實姚薇跟她也沒有多熟,真不必麻煩她跑一趟,或許莊珊瑚是怕她沒人說話情緒積郁而産生什麽心理問題吧,付蘊覺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扛過去,尤其是,她不想讓這麽人知道她為了一個男人在雨裏傻傻地淋了那麽久的雨,也所幸,莊姍蝴只是跟她們說她生病住院了,沒把別的情況都說出來。
丁雪一來,不久後就變成了帶小孩的那個,她天生是個會照顧人的人,小土豆很喜歡她,姚薇便得空能夠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陪付蘊聊天。
兩個人聊起高中那會兒的事,“你還記得肖宸嗎?”
付蘊想了下,沒想起來,姚薇笑,“他也追過你呢!”
“……”
“是嗎?”付蘊都不記得有這麽個人了。
姚薇道:“哎呀,那會兒你追求者太多了,記不住了也正常,給你說,那會兒肖宸還給你寫過情書呢,我坐在後面偷偷看見的。”
“……還有這事啊,”付蘊從小學就開始收到情書這種東西了,情書,對于她自己,也頗有感情。
她不知道給秦定寫過多少封情書,有些倒是不能稱之為情書,而只是幾張記錄了她每天做了什麽無聊事,當下是什麽心情的紙頁,跟日記的性質差不多。
那時候她高中,秦定大學,都住校,只有節假日他們才能見上一面,其他時間,她會常常給他寫信,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字寫得極好,一筆一畫描繪在紙上,比半秒鐘不到就能送達的短信更有溫度。
姚薇激動道:“我記得有次你收到一本比新華字典還厚的情書呢!當時我們班都在讨論這事兒!”
“……”
對于這本比新華字典還厚的情書,付蘊倒是還有點印象,因為她收到這個情書後,出于小女生那種炫耀的心理,她把那本情書拍了照,發給秦定看。
當時她不僅想向秦定炫耀,還幼稚地想通過這個方式激起秦定對她的重視和在乎。
“定哥哥,你看,我又收到情書了,這個情書竟然比新華字典還厚呢,每一頁都是一首詩,每首詩裏都帶了我的名字。”小付蘊在微信裏說。
發完微信,小付蘊捋捋自己的藍色校裙,将那本比新華字典還厚的情書塞進桌肚裏,想扔又舍不得扔,還有些心疼給她寫情書的那個男生,這麽地用心,若不是她早被秦定迷得兩眼昏花,可能就會答應這封情書的主人給他一個機會。
小付蘊等啊等,一直等到晚自習下了,才收到秦定的回複。
【字比你的好看點兒】
“……”
小付蘊:【重點是字嗎?!】
她這句話打好,還沒發出去,秦定發來一條語音,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不過,哥哥說過幾次了,不許早戀,把情書還給那個男生。】
小付蘊唇角揚了下,【不知道是誰送的呀,他沒寫名字。】
秦定:【那扔了。】
小付蘊很滿意秦定這個口氣和這個反應,她唇角染了笑意,用嬌俏的聲音對秦定也發去語音:【定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呀?放心喲,我心裏,】
後面那三個字她有點不好意思用聲音說,轉成發文字:【只有你。】
付蘊臉紅了起來。
那個時候,她盲目又自負地把秦定當成自己的。
不過半秒的時間,秦定就回複她:【別皮,好好上課。】
省醫門口,一輛灰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內,抱着方向盤睡過去的男人從夢中醒來,因為趴得久了的緣故,他擡起頭時,白皙的額角被壓出淺淺的印子,他找回眼鏡重新戴上,擡起腕表看了看,竟然已經快七點了,車窗外,太陽已經落山,黃昏染了天際。
他不知道這一覺會睡得這麽沉,這麽久,還做了幾個跟付蘊有關的夢。
小姑娘不知道吃晚飯了沒有。
秦定摸出手機,準備給付蘊打電話,
可一想到付蘊抗拒他的那态度,指尖停滞不前。
昨晚她也是傻,不知道回家嗎,站在那淋雨。
一想到現在這人還躺在醫院,小臉蔫白蔫白的,分明脆弱得很需要他的陪伴,卻強擰地不想理他,秦定心裏就不太是滋味。
秦定收掉手機,推開車門下車,其實他從醫院出來就一直待在車裏,到現在也沒吃飯。
秦定一路走進醫院,再找到付蘊在的那間病房。
他走到病房門口,聽見裏面傳來笑聲,他在門口停下,未進去,病房裏,多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他見過,好像是小姑娘的助理,另外一個他不認識,還有個笑得小臉燦爛的小男孩,約莫三四歲大。
小姑娘此刻精神了些,面頰也恢複了光澤,紅潤了不少,一頭海藻似的長發随意散着,罩在她小腦袋周圍,她唇角時而牽起,眉毛輕彎,她被子上架着一個小桌板,上面放了兩個餐盒。
這時候他聽見她的朋友問:“蘊蘊,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啊?”
付蘊說:“性格好,有責任心,有擔當,能寵我,最重要是,他……”
小姑娘抿了下唇,道:“眼睛好,不近視。”
“你不喜歡戴眼鏡的?”
“不喜歡。”她幾乎沒有猶豫,回道。
秦定長身立在那,久久無法踏進去,這時候小土豆突然邁着蘿蔔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腦袋看了看他,又跑回去,跑到付蘊的床邊,奶音帶着一絲吼:“蘊蘊阿姨,外面好像有個叔叔!”
秦定:“……”
病床上的女孩擡眸,漂亮的眼睛和他的視線對在一起。
半秒不到,那雙漂亮的眼睛移開,女孩看見了似沒看見,“沒啊,外面哪有什麽叔叔。”
丁雪立馬扭頭去看門口。
小土豆:“蘊蘊阿姨,你眼神不好。”
“……”
付蘊道:“土豆,你過來。”
土豆乖乖走過去,付蘊伸手捏他的小臉,“來,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土豆瞪了下眼睛,沒開口,就盯着付蘊那張臉看,像是被迷住。
這時候聽見一道手機鈴聲,是秦定的,男人收回看女孩的目光,摸出手機,他看了下來電顯示,複又看付蘊一眼,走出去接電話。
他離開不久,姚薇道:“蘊蘊,他不是那天在同學會上那個嗎?鄒莎還喊他老板來着。”
付蘊:“嗯。”
“他跟你……”
付蘊直截了當:“沒關系。”
“……”
付蘊道:“我跟他只是認識。”
姚薇自然不好多問,“哦哦……”
這時候丁雪忍不住道:“蘊蘊姐,那個叔叔不是你大舅子嗎?”
付蘊:“……”
丁雪如果單獨喊秦定叔叔就算了,這會兒小土豆剛喊過那人叫叔叔……
唉,喊就喊吧,把那個狗男人喊得越老越好,剛才她跟姚薇說不喜歡什麽類型時,應該加一條,不喜歡老的,年齡差千萬不能超過三歲。
付蘊扯了下唇,道:“之前跟你胡說的,他不是我大舅子。”
丁雪:“啊?”
丁雪:“那他是誰啊??”
付蘊:“現在是陌生人。”
丁雪:“……???”
付蘊看了眼上方快要輸完的藥水瓶,對姚薇道:“姚薇,你摸摸我額頭。”
“好。”姚薇伸手去摸。
付蘊:“還燙嗎?”
姚薇笑,“不燙了不燙了,你挂了這麽久的水,再燙那還得了?”
付蘊便對丁雪道:“小雪,你去找一下汪醫生,告訴她,我要出院。”
丁雪:“……”
“不行吧……”丁雪道。
“我已經好多了,不想呆在醫院了。”
姚薇道:“氣色看起來是好很多了,那蘊蘊不想住就不住了吧,這醫院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回家呆着還舒服些。”
姚薇不知道付蘊是個被父親趕出來的孩子,算是沒有家了。
付蘊:“嗯嗯。”
想着小姑娘有人陪着,秦定接完電話後,回了趟公司,處理完事兒再回來,發現病房裏換了個病人,不見付蘊的人影。
他掏出手機打付蘊的電話,發現怎麽也打不通,一撥通就正在通話中,他便點開微信打微信電話。
剛撥打,電話中斷,聊天界面彈出一行字:【信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秦定:“……”
小姑娘這是拉黑他了?
“秦定。”有人走到身後。
汪卓凡道:“蘊蘊已經出院了。”
秦定轉過身,臉色陰沉,“她燒得那麽嚴重,怎麽就回家了?”
汪卓凡冷笑一聲:“秦總也知道蘊蘊燒得嚴重?”
秦定沉默下來。
汪卓凡道:“蘊蘊喜歡你的事情,你知道吧?”
秦定未答,但不友好的臉色明顯挂了“這事關你什麽事兒”的神色。
汪卓凡道:“你若不喜歡她,怎麽不早點說清楚,讓她空等這麽多年,你不想要的人,可能別人用盡全力在等。”
“……”
汪卓凡只比付蘊大一歲,也就是說比秦定還小四歲,秦定氣質冷冽,比汪卓凡看起來也成熟不少,此時對方在那訓問,有點小弟弟教訓大哥哥的意思,秦定懶得理會他,冷着臉想走人,但走之前,他還是回道:“我說清楚過,她不聽。”
汪卓凡兩步并作一步上前攔住他。
“你答應蘊蘊吧。”汪卓凡道。
“什麽?”秦定弄不明白這人怎麽回事兒。
汪卓凡道:“蘊蘊她哪裏不好?”
秦定道:“她哪裏都好,但我就是不喜歡。”
男人說完這句,大步走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把她當成妹妹,哥哥怎麽會愛上妹妹?
阿斯頓馬丁在高速公路上疾行,駕駛位上的男人臉色冷沉沉的,中途葉鵬打來一個電話。
“在哪呢哥們,傅桑野那小子叫我們出來喝酒。”葉鵬道。
秦定帶着藍牙耳機,金絲邊眼鏡下的丹鳳眸晦暗不明,他遲遲沒回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哥們,你在沒在聽啊,說話啊。”
秦定這才回他:“不去。”
這聲音,比平日裏涼了八度,葉鵬雖然是個大老爺們,但有顆女人家敏感的心,他道:“怎麽了你?沒泡到喜歡的妹子?”
“我會去泡妹子?”秦定聲音更冷。
“嗤,你倒是不會,要不然怎麽把蘊蘊小仙女幹晾着這麽多年呢。”葉鵬吊兒郎當的。
秦定:“滾。”
葉鵬道:“看來哥們你真有事兒啊,那心情不好更應該出來喝酒啊,哥們幾個幫你調解調解。”
秦定道:“付蘊生病了,我去看她。”
“什麽?”葉鵬聲音高了八度。
“等會兒,”葉鵬抓住華點,“你去哪看啊?醫院?小蘊蘊都病到住院的程度了??哪家醫院,我和傅桑野也去看看她。”
秦定:“不用,她回家了。”
“怎麽回家了,小蘊蘊不是住你家嗎?”葉鵬疑惑。
秦定:“她搬回去了。”
“什麽時候搬的啊?”
秦定不耐煩了,“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
這冷森的語氣,好下人哦,葉鵬越想越覺得他這哥們情緒不對,猜測道:“不會是小蘊蘊跟你吵架了才搬回家的吧?”
秦定沒說話。
葉鵬“喲呵”一聲,“被我猜中了?”
“那你也不知道哄哄?!!”
“……”
秦定不想跟他扯了,淡淡道:“挂了。”
葉鵬道:“出院了那就代表應該沒啥大病,我和傅桑野就不去了,你去了好好哄哄人家啊,哄好了再帶回家去,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也不知道疼,你還是不是人了。”
“……”
秦定幹脆直接挂了電話。
這電話一挂,沒了葉鵬的叨叨聲,車內一下子又變得冷寂戚清。
他下意識朝副駕駛的位置看了看。
只要穿的高跟,不管夏天冬日,小姑娘每次上他的車,幾乎都會拖鞋,一雙小腳丫子有時候會肆無忌憚地擡起來搭到中控臺上,偶爾刷手機時,那雙搭着的腿還會抖一抖。
他有時候會說:“別抖,抖腿會漏財。”
小姑娘切了聲,“漏就漏呗,我家底空空,又沒財可以漏。”
每次他都淡笑不語。
阿斯頓馬丁一路開進西溪名苑,他下車後,想直接上去,可思量一會,還是在附近找了家超市。
付翰禮不抽煙也不喝酒,喜歡吃鮮橙,他便拿了幾盒圓滾滾的大橙子,付蘊愛吃櫻桃,他也拿了幾盒。
路過零食貨架時,他想給付蘊買點零食,卻下不去手,因為這小姑娘嘴巴不饞,從來不吃零食,連肉都很少吃,這讓他想買點零食哄她都沒了機會,秦定推着車來到鮮奶區,拿了幾瓶常溫純牛奶。
路過文具區時,秦定看見一排剛筆樣貌清秀,有粉色和紅色的,跟付蘊的氣質很貼合,且小姑娘偶爾會花時間練練字,他便選了兩只,想了想,把那兩只放回去,直接把那一板扣下來。
買完東西,差不多十點過了,但秦定沒有猶豫,進入付蘊家所住的那幢樓。
門鈴按了三遍,才有人開門。
門打開,是付蘊的父親付翰禮,男人也戴着眼鏡,不過他是不算刻板的黑框眼鏡,眉眼與付蘊有幾分相似,穿着一套綠色睡衣。
“小定?你怎麽來了?”付翰禮把門完全打開,對秦定道:“來,快進來坐,來就直接來啊,還買什麽東西。”
對于秦定,付翰禮是非常滿意的,但這個滿意,是對于秦定年輕有為、功成名就的欣賞,而不是把他當成準女婿。
在付翰禮心裏,他那個不成器的女兒是半根手指頭都配不上秦定的。
“叔叔好。”秦定往屋裏裏掃了眼,開門見山問:“蘊蘊呢?”
付翰禮臉色有一剎的遲滞,半晌,他道:“這丫頭不在家。”
秦定皺起眉:“她沒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
付蘊:“那是什麽哥哥?”
秦定:“你說呢。”
半個時辰後,秦定發燙的指腹抹付蘊的唇,聲線熨了啞,“知道是什麽哥哥了嗎?”
付蘊滿臉緋紅,jio一伸,将他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