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轉眼到了周三, 在家宅了好幾天的付蘊忙撕掉臉上的面膜,在衣櫃裏選了條粉藍色的連衣長裙,用卷發棒把頭發燙成微微卷。
坐在鏡子前化完妝後, 她提着包包出門。
這個點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地鐵裏人松松散散, 十分鐘後, 到達天星商貿城。
地點是文峪約的, 在一家西餐廳,付蘊下地鐵後,慢悠悠走在商貿城裏, 找他訂的那家店,太陽有些曬,她推推臉上的墨鏡, 把頭上遮陽帽的帽檐壓低了些。
與此同時, 她并未注意到街對面一輛白色卡宴突然停下, 卡宴後座的男人目光自落在她身上就不曾移開。
“秦總……”
司機老王微懵,不明白秦定為何突然讓他停下車,他道:“您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秦定沒說話,盯着窗外看, 他見狀, 不由也跟着往外面看, 也沒看見什麽特別的東西,他便又喊了男人一聲:“秦總?”
“會議是九點鐘呢。”現在都八點四十五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秦定突然開口:“會議取消。”
老王:“???”
男人又道:“你, 下車。”
“……啊?”發生什麽了嗎?發生什麽了嗎??
即便再迷惑,司機老王秉承着老板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優良職業品質,最後什麽也沒問, 聽話地“诶”了聲,拉開門把自己下車去。
他剛下車,秦定對他道:“車鑰匙給我。”
“哦!”老王趕緊把車鑰匙給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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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定道:“你打個車回去吧,我等會自己去公司。”
“這……好的吧。”老王還是什麽都沒問,轉身走了,非常聽話。
他走後不久,秦定捏着車鑰匙的指尖發了白,他目光又鎖住那道俏麗的身影。
女孩兒今天一身收腰包臀的粉藍色連衣裙,将身材的曲線勾勒到極致,纖細的腿隐在了長裙裏,腳上踩着一雙藍色細高跟,這麽熱的天,她也不怕出汗,上身外面罩了一層淺藍色的防曬紗衣,臉蛋幾乎被遮陽帽和墨鏡遮了個嚴嚴實實。
可只是看一眼,秦定就認出了她。
她在不遠處一家西餐廳停了下來,走進去。
不久後,在靠透明玻璃窗邊的一張桌子落座,桌子對面,是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
那男生看起來年紀只比她大一些。
兩個人似乎是第一次見面,男生很熱情,臉上笑容燦爛,站起身來把手伸過去,付蘊擡起手,跟他輕輕握了下。
秦定坐在車裏,手裏轉着車鑰匙,靜靜地看着。
忽地手機振動,他收了目光,懶慢拿過手機,是那個名叫“。”的微信聊天群裏進了消息。
還老子翅膀老子要大鵬展翅:【靠,我媽又給安排相親,絕了。】
初初的小甜點:【去呗,難不成你要單一輩子?】
還老子翅膀老子要大鵬展翅:【老子要等命中注定,相個幾把親。】
初初的小甜點:【怎麽,想學我啊。】
還老子翅膀老子要大鵬展翅:【……滾。】
還老子翅膀老子要大鵬展翅:【你那也叫命中注定?心裏沒點逼數?】
提示:初初的小甜點将還老子翅膀老子要大鵬展翅移出群聊。
秦定對他們無聊的話題并不感興趣,只是那雙丹鳳眸,多盯了群聊裏“相親”這個字眼幾秒。
文峪一張嘴特能說,他們九點沒到見的面,現在已經快中午十二點半了,她盤子裏的餐早吃完了,而對面文峪似乎只顧着講話,這一來二去,也沒吃多少東西,只是吸完了兩杯冰咖啡。
“那個,我下午可能要去看個長輩,不好意思。”付蘊不失禮貌地出聲打斷。
“哦哦哦,好的好的,那咱們來把合同簽了吧!”文峪從公文包裏翻出一個文件夾和一只剛筆。
付蘊:“好。”
女孩兒埋頭在那份文件上簽字時,肉眼可見,車內男人那雙蹙在一起的眉松了些。
“那今天我們就聊到這了,下次可能就是直接在劇組見了呢!”文峪站起身來說。
付蘊牽唇:“有機會再慢慢聊。”
“嗯嗯,你是開車來的嗎?我送你吧!”文峪道。
“不用了謝謝,”付蘊實在不想在車裏又聽文峪從古早偶像劇聊到灣灣偶像劇或者從飾演《埃及豔後》的伊麗莎白泰特一生結過幾次婚聊到他最喜歡的米國歌手黴黴到現在換過幾任男朋友,不失禮貌地笑道:“我有朋友會來接我。”
“啊,這樣啊,那我先走了?”文峪似乎有些遺憾。
“嗯,再會啦。”付蘊道。
她坐在位置上沒動,擺足了要等朋友來接的樣子,文峪見狀,将文件夾放進包裏,擡腳走了。
雖然沒機會送大美人回去,可那份成功收入囊中的文件讓他走出餐廳了也止不住堆在臉上的笑容。
他身影消失不久,付蘊提起包包起身,剛走出餐廳,聽見有人喊她:“蘊蘊。”
這聲音無比熟悉,付蘊只用了半秒就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擡頭,男人站在不遠處。
付蘊本想轉身就走,可,又何必呢,只有因愛才會生恨,她在家裏宅的這十多天,已經清醒不少,如果說那天淋雨之後,她會那麽氣他,只能說明那個時候她還是在乎他的,也會因為他可能跟別的女人有關系,所以生他的氣,甚至當時恨極了他,可是這十多天,她竟然不恨了。
都不愛了,還恨什麽。
這個人曾經對她的确愛答不理,時常毒舌,但他,有時候也是個還挺好的哥哥,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在犯傻而已,秦定是一個獨立的人,沒有必須接受她犯傻的義務,自己傻,還怪別人?
最主要是,後面幾次她都沒再跟秦定一起去看秦淮海,老人家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不過付蘊懶得先開口,就那麽站在那裏看着他,眼神有幾分“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的意思。
女孩兒乖乖地站在那等自己,未氣沖沖甩臉就走,秦定冷硬的臉有一剎的松弛。
他擡腳,朝她走去,走到她面前。
男人沒有半點見外,掐住她下巴,“怎麽,終于想起我來了?”
他以為付蘊消氣了,不會再鬧了。
都十多天了,她不可能還氣着他。
付蘊聲音冷淡:“你松手。”
秦定松開手。
“那天在醫院見過你,算認識了。”付蘊淡淡道。
“……”
“你……”男人面色變幻,“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付蘊擡眼看他,疑惑的樣子:“你惹過我?”
“……”
秦定鼻息微沉了些,視線從她的唇盯到她貼了粉鑽的眼角上,道:“那晚,是我不好。”
“哪晚?”付蘊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的樣子,看着秦定的目光也透滿疏離,甚至說,是平靜。
曾經一見到他就噌亮的眸,此刻連一絲漣漪都不再有,仿佛無波的湖。
秦定蹙眉,喊她:“蘊蘊……”
“你說吧,到底找我什麽事,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去看秦爺爺。”付蘊淡淡說。
秦定分明知道她在裝,卻還是無法控制地明知故問一遍:“為何你還記得我爺爺,卻不記得我了?”
“好,我記得你。”付蘊像是打發他一樣,滿是敷衍,“這樣總行了吧?沒什麽事的話,我走了。”
秦定拉住她的手腕,握的力道有些緊,他怕她生氣,忙松了些,“蘊蘊……”
付蘊看了眼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想着從這裏去地鐵站還得走一段路,有車為何不蹭,她道:“有什麽話車上說吧,怪熱的。”
秦定眉松了分,道:“好。”
付蘊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
女孩兒快走到車邊時,秦定摁了下車鑰匙,解開門鎖。
他看着付蘊沒走去副駕駛,而是在後座停了下來,拉開後座的門。
“坐前面吧。”秦定說。
付蘊道:“不用了謝謝,我坐後面就行。”
女孩兒說這句話時,非帶有一絲賭氣和不高興,而是客氣禮貌,漂亮的小臉平平靜靜。
莫名地,秦定心裏像埋了根刺。
他沉默不語,走到車前,拉開駕駛座的門上車。
上車後,男人從後視鏡看了女孩兒一眼,問:“要抱枕嗎?”
那只粉色的抱枕原本是在另一輛車裏,女孩走後,秦定每換一輛車,都會将抱枕帶上。
付蘊看了眼,道:“扔了吧。”
“……”
“所以,你還記得它?”秦定轉頭看她。
“嗯。”這聲嗯用鼻音發出來,淡淡的。
秦定:好啊,記得一只抱枕也記不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 秦皮蛋:怎麽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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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說一下,周六要上夾子,所以周五晚上停更一天,推遲到周六晚上更新,到時候盡量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