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惑
這事從一開始,便是蕭雅傾自己做的計劃。從與莫問宗沒名沒姓的小喽啰做交易,再到把陳家小姐引到薔薇園,她最開始只是想給蕭玉卿一點難堪而已。卻沒想到,其中蕭衍吾偷偷做了多少手腳,為她弄出了多少漏洞。
蕭玉卿從丫鬟手中已經拿到了薔薇園的路線圖,這是蕭家自制的圖,一直存放在倉庫中,而記錄上最近恰巧有蕭雅傾的名字。也許蕭雅傾之前做過手腳隐瞞了過去,也自以為其他人查不到,可蕭衍吾卻故意将她暴露。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黑衣人怎麽會把忘憂與原本要下的迷藥弄混,再者,他明明自稱是莫問宗的小喽啰,可忘憂這種難尋珍貴的毒藥,又怎麽會是小喽啰拿得到的。當蕭玉卿要再問什麽的時候,黑衣人卻咽下毒藥自盡身亡。
可惜與以前一樣,蕭衍吾做事一向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而唯一能作證的黑衣人卻已經死亡,丫鬟對于蕭衍吾的事情一無所知。蕭玉卿只能放棄,将所有證據告知于蕭毅,暫且将所有罪名降在蕭雅傾的身上,對蕭衍吾只字不提。
蕭毅拿到證據後,先是不動聲色陪着蕭玉卿在前廳做了一場戲,保全蕭家的面子,再去看望了番陳家小姐與江芊芊,這才召集所有人來治蕭雅傾的罪。雖說沒有證據指明蕭衍吾與此事有關,但蕭毅早就明白蕭衍吾的為人,自然知道其中貓膩。
為了安慰陳家,蕭家已經賠上了姑蘇的一半生意,這讓蕭毅大為光火。雖然辛月明為江芊芊要了燕郊山莊,可是與姑蘇的生意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而且,蕭毅也看得出來,辛月明并沒有想得罪于蕭家的意思,只是順着自己師父想為自己師妹争取點什麽。
江湖一向迷糊,也很少管自己徒弟的事,可他的徒弟卻各個為自己人争取利益,真心相待。對比自家的老大與老二,卻根本看不慣自家人好,天天竟是窩裏鬥。蕭毅每天看着,是怒火交加又無可奈何,根本沒有辦法可以阻止。
“不用了。”沉默不語的蕭毅突然開口,看着面前人的掙紮只覺得厭煩,朝蕭雅傾冷聲道,“你真想讓叔慶把所有證據都攤在你面前嗎?”
蕭雅傾頓時一陣慌亂,連身子都軟了半邊,甚至沒了點掙紮的心思。證據什麽的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蕭毅願不願意相信。無論蕭玉卿查到什麽,能争取多少人的支持,都不重要,只要蕭毅還站在他那邊,那麽就沒人可以搬得倒他。看眼下這情形,蕭毅分明是仍舊信任蕭玉卿,已經認定是她的錯誤。
可是她并沒有與魔教聯系,那黑衣人是她在外面随便找的人,對方也沒有承認過是莫問宗的人。誰知道,蕭玉卿一查,就查出那人與莫問宗的聯系。不管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還是蕭玉卿想污蔑她,此刻都不重要。她必須趕緊想出解決的辦法,不能讓蕭毅就此有了放逐她的心思。
“爺爺,不是這樣的。”蕭雅傾連忙跪在蕭毅身前,咬唇含淚道,“孫女并沒有與魔教聯系。孫女承認,一時鬼迷心竅想做點手腳,讓大家以為三弟能力不濟,可是,那人并沒有說過自己是莫問宗的人,定是有人從旁做了手腳,讓三弟誤以為如此。”
蕭雅傾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尤其一雙美目淚眼朦胧時很是讓人心生憐惜。蕭玉卿見此心中仍是冷笑,用了多少年的招,到現在都不煩嗎?而蕭毅明顯也是如此想法,并不以為意,反而閉上了雙眼,不再看她。
蕭雅傾胸口頓時空了一塊,全身血液逆流至頭頂,她只覺得仿佛置身于深淵之中,沒有依靠沒有盡頭。蕭毅這副反應,明顯是不信了。而蕭毅已經表态相信她是真兇,那麽其他人,不可能逆着他的心思來幫她。
她第一反應便是看向蕭玉卿,卻沒想到,蕭玉卿并沒有看她,也沒有看蕭毅,而是看向了與這件事看似毫無關系的蕭衍吾。蕭玉卿唇角露出冷笑,眸子裏仿佛蘊含着深意,蕭雅傾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蕭衍吾。蕭衍吾也含着抹笑,卻是不同于蕭玉卿,從骨子裏往外不停泛着邪氣,讓人看了,就心生懼意。
畢竟是蕭家人,蕭雅傾也不是傻瓜,她立刻就明白了蕭玉卿與蕭衍吾的眼神。蕭玉卿是嫌惡與深痛,而蕭衍吾則是不死不休,他也想要蕭玉卿的位置,所以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将蕭玉卿拉下來,哪怕期間犧牲了多少無辜與蠢貨。而她,就是那個蠢貨。
但即便是明白了所有,蕭雅傾都說不出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來。既然蕭玉卿明白的事,蕭毅就決不可能被蒙在鼓裏,所以她被作為替罪羊,蕭毅也是認可的。到了此時,她的任何辯解都變得蒼白無力,只能自認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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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話可說。”
聽到這話,蕭衍吾的眼裏倒是閃現出一抹贊賞。沒想到這個在他眼裏不過一介女流,出了事只會以哭哭啼啼來争取他人幫助與憐憫的二妹,倒是挺會審時度勢,有殺伐果斷的決心,發現自己身處不利,立刻放棄無謂的掙紮,蟄伏起來等待起身的時機。
蕭雅傾垂首跪在蕭毅身前,察覺到各人不同的視線,放在膝上的雙手暗中握緊。蕭衍吾,蕭玉卿,她這份屈辱與失敗,總有一天會報複在他們兩人身上!
“既然如此。”蕭毅睜開雙眼看向蕭雅傾低垂的發髻,淡淡道,“臨安那些鋪子你就別管了,全權交給叔慶。再扣半年的月錢,關在房內,好好讀讀家規,修身養性。”
臨安的鋪子?蕭雅傾心痛不已,這可是她費盡心思才争取到手的鋪子,比起蕭玉卿在姑蘇的生意可不差。當時聽見蕭玉卿要将姑蘇一半的生意賠給陳莊甫時,她還暗地裏洋洋自得,笑話蕭玉卿,沒想到,爺爺随便一句話,就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毀之一旦。
蕭雅傾擡眸看向一側蕭玉卿與蕭衍吾,眼神深邃幽暗,手心裏抓出了幾道血絲,她絕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得到蕭毅的懲罰,蕭雅傾乖乖回了房,蕭衍吾也随着衆位叔伯離開了書房。此刻,只剩下蕭玉卿與蕭毅。蕭玉卿回想起之前蕭衍吾的神色,心底略略浮起些悲戚與酸楚,明明是親人,血濃于水,卻還不如江湖與江芊芊的師徒情誼,只餘算計與離心。
蕭毅看出了他的失神,也不急于戳破,蕭玉卿聰慧過人,自然能自己想清楚。不一會,蕭玉卿便恢複了往日的鎮定與平靜,發覺蕭毅的目光,他連忙告罪。
“爺爺,叔慶一時走神,實在。”
“想明白,就好了。”
蕭玉卿對上蕭毅的視線,微笑着點點頭。
蕭毅總算露出點笑意,道,“我現在也教不了你什麽。只是要記住,萬事以蕭家為前提考慮,以蕭家為主。你今天就做得很好,以後,就這麽做。”
蕭玉卿低頭朝蕭毅行了一禮,鄭重回答道,“是,叔慶明白。”
雖說古人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籬柏卻用自己證明了一個事實,不管失了什麽,不用焉知,肯定是非福!
他不過就是為了在附近山脈找樣少見的藥草,結果不小心丢了鏟子和藥簍,想着附近就是蕭家的山莊可以借用下東西,又可以蹭頓飯。沒想到這一蹭他就被這山莊的美景吸引了注意,一住便住到賞花會,可誰知陳家小姐中毒,他被蕭玉卿請來解毒。這便算了,為何他會碰上掌門師叔?
江湖一向不待見他,這點他從小就明白。因為他師父一向不待見江湖,這是他小時候以為的原因,長大後他才明白真正的原因,還有師父與掌門師叔之間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籬柏在外人面前裝樣慣了,面對掌門師叔還有些不習慣,而且當着大庭廣衆的面,這麽乖巧,在籬柏眼裏就有點丢人。畢竟在外界眼裏,他可是高高在上冷淡無比的神醫。但是只要想到掌門師叔那些奇奇怪怪的整人方法,任何‘調皮’一點的心思都立即變得服服帖帖。而且,即使師父知道他受了委屈,頂多嘲笑他,絕不會幫他找回場子,還美名其曰自食其力。
逍遙派四個徒弟中,江天逸作為最早入門的弟子,當然對籬柏有所了解,為辛月明與江水寒做了介紹。
沒想到,鼎鼎大名的神醫居然與逍遙派有所關系,辛月明很是驚訝。轉念想想,卻也能明白,如果逍遙派只是面上這麽簡單,恐怕今日蕭毅根本不會将他們放在眼中。
這麽看來,江山做出四散門徒的決定,表面上看起來對逍遙派的發展不利,實際上卻是分散勢力,讓逍遙派不至于成為各派的眼中釘,同時不會被其他門派忽視。
因陳家小姐中毒一事,本該今日便結束的比試中斷,剩下的三強将在明日決出,而親眼見過蕭玉卿的處事能力,辛月明對蕭玉卿更是心生佩服。
雖說賞花會也算武林一大盛事,但無論從公正性還是影響力,畢竟都比不上名門正派一同舉辦的武林大會,參加的也都是想出人頭地的小輩,如果無端弄出個頭名,可能會引起不滿和不平,所以每屆賞花會蕭家都會用些文雅的名字代替第一名。這次蕭玉卿幹脆只決出前三名,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大哥和大師兄都進入了決賽,可江芊芊卻中毒一直昏迷不醒,辛月明失了興致,更是沒了剛來時的激動與興奮。江天逸幹脆退賽不再參與,江湖在與辛月明溝通過想法後,決定提前啓程回青山。
至于籬柏,那肯定是跟着他們一起回去。
因為明天就要準備出發,可能沒有時間去觀戰,辛月明和江湖知會了聲,連安慰江水寒都來不及,便去了辛河清的院子。
發現江水寒自責心理的不止辛月明,江湖與江天逸也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這一整天都在忙亂之中,直到晚上,才有時間能安靜下來。江湖要照顧江芊芊,順便督促籬柏趕緊想出辦法将江芊芊從沉睡中喚醒。為江水寒做心理疏導的重任,就降臨在江天逸的身上。
與辛月明江芊芊相比,江天逸的性子與江水寒有些相似,兩人私底下都不太愛說話。等江天逸單獨面對江水寒時,他開始泛起了難,要怎麽跟三師弟開口呢。
可能是心裏裝了不少東西,太容易被人看出來,江水寒先開了口道,“大師兄,我知道你是來勸我的。”
江天逸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寒,你也知道,我不怎麽會說話,你別介意。”
“我怎麽會介意呢?”江水寒笑了笑,可看的出笑容有些勉強,“大師兄,別緊張。”
“你這麽說,我反而緊張的不行。”江天逸能想象得出,江水寒此刻心裏有多麽難過,他搜腸刮肚拼湊着語言,又擡頭看向閃爍着無數星星的夜空,這才道,“如果當時換做我是你,恐怕還做不到你那麽鎮定,能夠發現芊芊的蹤跡。”
他是在誇江水寒發現江芊芊遺留下來的薔薇花瓣,想以此讓江水寒情緒振奮起來。可是看江水寒的反應,貌似,還起了反作用。
江水寒蹙起的眉頭像天邊隔開織女與牛郎的銀河,将自己的喜怒哀樂封在了心底,只留下往日裏常見的淡然來面對大師兄,“是啊,至少這件事做的還不錯。”
這語氣,聽起來也不知道是為了敷衍江天逸,還是敷衍他自己。
江天逸暗嘆一聲,擡頭望天,他怎麽就習慣性把江水寒當做了辛月明呢?以前無論是做錯事被批評還是想家了的辛月明,只要情緒低落,江天逸找點他的優點誇一誇,辛月明自然就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估計也只有辛月明,才能想出如何讓江水寒不再像現在這般消沉的模樣吧。
想到這,江天逸一怔,剛剛一個猜測閃過他的腦海。也許,江水寒此刻就像他一般,認為自己有些事做不到,所以放棄了任何反抗以及努力的方法。
“小寒,師父雖然說話時常不靠譜,但有句話,我一直都不會忘。“江天逸側過臉,認真看向江水寒,道,”愧疚只會浪費時間。“江水寒面上的敷衍神色微不可查地頓了下,卻沒有說話。
“芊芊還活着,既然有籬柏在,便總有醒過來的一天。小寒,你不會想讓芊芊醒來的時候,看到你消沉的模樣吧。”
“我知道。”江水寒緩緩道,他仍舊擡頭望着夜空,眼底現出掙紮與迷茫,“我知道,可是。”
“可是怎麽樣?”
背後忽然傳出聲響,江水寒與江天逸皆吓了一跳,齊齊朝後看去,原來是被江湖壓榨,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的籬柏。他正饒有興趣地盯着江水寒,仿佛在看着什麽有趣的人。江天逸和江水寒皆松了口氣,幸好來人是籬柏,他們的警惕心實在太差。
見兩人都不回答,籬柏再次問道,“怎麽樣啊?”
可江水寒轉回身,半天不回複,籬柏失了興致,道,“真沒趣,一點勇氣都沒有。”
若是被外人看見籬柏這麽多話,肯定會懷疑這位明明長着一張沉默寡言臉的人,到底是不是神醫籬柏。
江天逸熟悉他的性子,也明白江水寒的性格,連忙沖籬柏瞪了眼,朝江水寒道,“小寒,別聽他亂說。”
籬柏擠眉弄眼正要反駁,卻聽江水寒道,“也許,他說得對。”
“你看。”
籬柏瞬間揚起眉毛趾高氣昂,只是不小心被江天逸點了啞穴與定穴,站在一旁被迫當起了眼珠亂轉的稻草人。眼下江水寒很容易想多或者想歪,江天逸很擔心籬柏随便哪句話會不會把他帶坑裏去,不得已封住了籬柏的穴位。
江天逸出手迅疾,江水寒倒也沒察覺背後張牙舞爪眼珠滾來滾去的籬柏,繼續道,“發現芊芊出事,我心裏很亂,各種念頭都攪到了一起,不明不白,糊裏糊塗。找回芊芊,抱着她溫熱的身體,我才确實的感受到,她回來了。可是,她一直不醒,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不是不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可是。”江水寒眼底掙紮又深了幾分,他臉上露出彷徨,“我。”
沉默許久,江水寒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略帶歉意的朝江天逸笑了笑,道,“大師兄,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靜嗎?”
江天逸只覺得自己在這也幫不上忙,點點頭,帶着剛解穴還沒來得及出聲的籬柏迅速離開現場,留下江水寒一人呆在原地,靜靜地仰望星空。
這裏的夜晚很是寂靜,心中思緒又亂又雜,江水寒索性閉上雙眸,逼着自己将腦海放空,這才睜開雙眸,四處打量着院子。雖然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解決煩躁愧疚的心理,但江水寒隐約覺得,此刻不能再這麽亂想。至少,放空一下,為自己創造個平靜的環境。
這院子裏植物不多,而江水寒卻大多不認識,唯一認識的竹子,也被他昨晚練劍時興奮過頭給砍了。可低頭間,江水寒一愣,腳下的臺階映着幾棵細竹的影子。前幾天這裏剛下過雨,被他砍掉的細竹是最先長出來的,沒想到這後來才長出的竹子躲過一劫。
夜風輕拂過,細竹的影子緩緩掃過臺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而今晚雲霧缭繞,月亮有時會被遮擋,細竹的影子也随之消失,可當月亮出現時,影子又重新出現在臺階上。但是不管影子出現與否,都無法影響臺階之上的他。
江水寒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竹影掃階的招式,顧不得其他,他伸手拾起地上一根樹枝在院中演練起來,這麽一來,越發不可收拾。
另一邊得知辛月明要跟随師父離開的辛河清心裏不舍,卻也無法。聽到辛月明說他當着蕭家人的面向蕭毅要了山莊時,辛河清在心底為辛月明捏了把汗,而弄明白蕭玉卿與陳莊甫那暗話時,辛月明也是一陣後怕。
若是蕭毅想多一點,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以後說話,多思考思考。”辛河清忍不住囑咐道,“有時候不怕你說錯,就怕對方理解錯。”
“嗯,我知道了。”辛月明乖乖點頭答應,“對了,哥,忘憂,真的就解不了?”
辛河清明白他擔憂江芊芊,可忘憂無解在武林中是公認的事實,雖然不想讓弟弟失望,他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別太擔心,既然有籬柏在,那麽就有那麽點勝算。”辛河清安慰道,“而且你也說了,餘毒已經排清,這麽一來,她不會永遠昏迷的。”
辛月明微皺着眉頭,想起了之前滿臉愧疚的江水寒,心情總是處于低谷,上不去。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辛河清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太過安慰辛月明,一反常态鄭重道,“月明,最近小心。”
辛月明一愣,正要問清楚緣由,卻看清了辛河清眼中擔憂與慎重的混雜情緒。大哥掌管着辛家大部分事務,這幾日又忙着擂臺,恐怕是身心俱疲,可他不僅沒能幫大哥的忙,還讓大哥連帶着操他的心,實在是過分。
而辛河清像是不願與他多說,只是囑咐他一定要小心謹慎,便放他休息。辛月明想着他此時可不能再給大哥找麻煩,一整晚都乖的仿佛變了性子。
朝霞初現,江水寒站在臺階上睜開雙眼,清明有神,不複昨晚的迷茫與猶豫不決。
這一整晚,有人睡得昏天黑地,有人睡得不踏不實,有人睡得神清氣爽,有人睡得糊裏糊塗,可是天亮,便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小看女生是要付出代價滴~~~
寫着寫着越來越嫌棄自己的詞彙匮乏又貧瘠,看來要多翻翻書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