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又沒有正經的監護人,所以……所以,我才請了王老師來幫我。”
喬然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低,她大概想起了我離開家鄉去上海的時候,讓她不要跟王小标聯系的事情。
想到喬然曾經獨自一個人面臨過那樣的一個手術,我的心裏早就已經怪不上她了。
看着王小标,我只有感激:“多謝王老師您的照顧。”雙眼上擡的時候,我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大概是要照顧病人,所以,他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好,所以,顯得很是疲憊。
我有些過意不去:“王老師,然然的事情真是太麻煩您了,如今,我回來了,您可以先回家休息,不用在這裏守夜了。”
王小标聽着我的話,沒有推辭,也沒有答應,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替喬然掖了掖被角,朝我招招手。
我自然是看懂了王小标的意思,轉身輕聲安慰了喬然幾句,讓她先歇着,跟着王小标的身後前後腳出了病房。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王小标停在醫院走廊的拐角處,聽到我高跟鞋的聲音,才轉過頭來看着我。
“多謝王老師。”我不知道這個話題要怎麽接,就算是接上了,又該怎麽樣去轉圜,雙眼看着地面,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你還知道我是王老師?”王小标突然伸手将我往他的身邊拉了一些,距離拉近,我為了避免低着的頭不碰到他的臉,迫不得已擡起頭來,與他對視。
“王老師對我和喬然的好,我一輩子都會記着。”王小标的雙眼太具有吸力,我只看了一會兒,就連忙移開了。
“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王小标意有所指。
“你既然記得,又為什麽要從學校退學,甚至連招呼都不曾向我打一個。”王小标大概終于問到了他想要問的地方,一雙眼睛灼灼其華,一瞬也不眨的将我盯着。
我眼睛一熱,心裏頭積壓着的對王小标的感激和愧疚之情糾結在一起,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搖了搖頭,不想回答。
“怎麽,不願意告訴我?”王小标對我似乎有着很多的疑問,從看到我,問題就一直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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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搖頭。
“喬欣,你……”王小标倒退兩步,眉宇間緊緊皺着,似乎隐隐有着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看着王小标憤怒離去的背影,我沒有喊住他,只是睜着一雙大眼睛一直在目送着他。直到那身白色的襯衫遠去,我才無奈的嘆息一聲,雙腳沉重的邁着步伐回了病房。
大概是我們的聲音有些大,喬然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見我的面,就連忙低着頭,揪着被子角低聲道歉:“姐姐,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生病了,受了苦,又沒有做錯什麽,幹什麽要說對不起。”我摸摸喬然瘦下去的臉頰,那雙不算大的眼睛深深的嵌在上面,無辜的瞪着我。
“我不該讓王老師過來的,你以前交待過我的,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喬然依然無法釋懷。
看着這樣的喬然,我很是心疼,不願意她再心裏不好受,我勉強揚起笑臉,拍拍她的手背,安撫着她:“現在沒事了,我會陪你的。”
姐妹倆個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彼此都沒有再說話。
56.吳清源的電話
56.吳清源的電話
陪護着病人的日子過得飛快,沒有了在後宮休息室裏面的那種嘈雜,沒有了随時提心吊膽的擔着心,也沒有了霞姐那大聲的嗓門在叫着我要去上鐘了,我覺得時間似乎都停滞了下來,難得享受着心靈的這一片安寧與寂靜。
中午時分的飯點到了,我問清楚了喬然能吃的東西,然後再讓她選擇一番:“你想要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喬然沒有什麽心情:“我現在做了手術才幾天,只能吃一些流質的食物,除了稀飯,就沒有別的了,你随便看着買吧。”
我一怔,搖搖頭:“還是聽醫生的吧,萬一吃錯了東西,腸子可不是開玩笑的。”
對于這一點喬然還是很聽話的,盡管心裏不大願意,但是仍舊聽從了我的意見。
我剛剛叮囑完她一些注意事項,準備出門,迎頭就碰上了從門口進來的王小标,我走得着急,差點就要撞上了王小标手上拎着的保溫桶,身子一動,急急往後一退,由于高跟鞋的慣性,我差點就要往後摔去,還是王小标伸出一只手,扶了我的胳膊一把,才我貼着牆壁站穩了。
“謝謝王老師。”我不好意思的道謝,本來是想要避開的,沒想到,反倒是往他的面前湊了過去。
“別客氣了,都這個點了,喬然還沒有吃飯,一定是餓了,我給她褒了一些補身子的湯,你先給她弄着喝了。”王小标說着,就将手上的一只保溫桶往我的手上塞過來。
我拒絕不得,只得乖乖接過。
照着王小标的吩咐打開了來,這個保溫桶看着不算太大,但是,倒是挺能裝的,最下面的一層裝着被身子的湯湯水水,第二層還有米飯,最上面是炒菜。
我有些不解,不是說喬然只能吃流質的東西嗎,怎麽會有幹米飯和炒菜了。
“這個是給喬然吃的,她剛做了手術沒有多久,還不能吃太過于油膩和幹的東西,這個是特地給你做的。”王小标看出我的疑惑,連忙笑着跟我解釋。
看着王小标臉上溫潤幹淨的笑容,我有些恍然,昨天那個一臉不虞,憤憤然離去的王小标去了哪裏?
“謝謝王老師,我最喜歡你的手藝了。”我正茫茫然的時候,喬然已經十分自來熟的端起了我給她分好的補身子的湯,滿臉都是期待。
我笑了,莫名的覺得有些尴尬。
“還是喬然乖,喬欣你也快點吃吧,呆會兒就涼了。”王小标認真的叮囑着我們姐妹倆。
我點頭,心生感動。
只是,這樣好的王小标,卻被我一次又一次的辜負,其實,說到底,我跟他不過只有師生之誼罷了,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感情,對于王小标此時對我們姐妹倆付出的這一切,我是既感動,卻又有些覺得受之有愧。
在王小标的注視下,我和喬然都将他帶來的東西吃了。
沒想到王小标的手藝居然這麽好,炖個湯讓喬然喝得有滋有味,炒個菜也是香得不得了。
“怎麽樣,王老師很厲害吧。”喬然仰頭,一本正經的看着我眨着眼睛。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笑笑,點頭,表示認可。
“王老師的手藝再好,他也是要工作的,以後然然想吃,姐姐給你做。”我接過喬然喝空的湯碗,安撫着她。
喬然聽出我話語中的不對勁來,只是沉默着點了點頭,就像眼眸之間的笑意收了回去。
“怎麽,不喜歡我做的菜?”王小标挑眉看着我。
我連忙搖頭:“不是的,我想着我現在是專職回來照顧然然了,怎麽還好意思再給王老師添麻煩呢。再說了,你教高中,課程本來就繁重,那麽忙,還要分身至此,一定很辛苦。”
我說着眼眸之中,誠意突顯:“以後然然這裏有我照看着,王老師就安心的工作好了。”
王小标一邊起身收拾着床頭櫃上的保溫桶和餐盒,一邊笑着回答我:“其實我早就已經不再教書了。”
我一震,從王小标那平靜的面容上面,壓根就看不出來,他已經面臨過失業的窘況。
但是,再仔細想想,便也能夠釋懷了,邱夢雅當初在學校抓住我的時候,就已經十分強烈的表示過她的不滿以及她的歇斯底裏。
當時的我,想得很是天真,以為我自己只身一人走掉就行,至少她不會再将氣撒到王小标的身上,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對着王小标動了手。
憑借着她爸爸是教務處主任的身份,在那一段時間裏,肯定沒少給王小标穿小鞋,這才逼得如此優秀的他被迫主動提出了辭職。
但是,我有些不敢肯定,邱夢雅居然真的如此大手筆,就為了年少時分那一丁點朦胧的感情,就狠毒至此,動手毀掉了王小标的前程。
“為什麽離開?”我壓抑着已經在不停的顫抖着的心房,極力平靜着自己的語氣控制着自己的語速。
“想離開就離開了,不合适也就離開了。”王小标停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着的動作,擡頭看着我。
我看出他那雙眼眸之中的淡定,卻不知道,他是如何會保持得這般平靜的,明明是那麽重要的前途啊。
我低下了頭,心裏頭虛得很,一雙眼睛看着他,滿滿都是抱歉。
“你別想多了,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王小标被充着,我知道大概是我眼裏的光芒太過于強烈了,以至于讓他看出了什麽,所以,他才會做了以下的一番補充。
“我現在自己在創業,選的項目,很有發展前景,進度開展得也不錯。”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王小标溫文爾雅的氣質之上,又重新增添了一分獨屬于商人的精明。
“哇,原來王老師你已經沒有在教書了,麻煩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天,我一直都不知道呢。”喬然在一旁誇張的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你沒問,我便也沒有說。”王小标的氣質越發的沉澱穩重。
我有一種感覺,這個時候的王小标似乎才是真正的成長了,長成了他想要長成的模樣。
喬然接下來養病的日子裏,王小标每天都來,而且都是帶上了他做好的飯菜,依然用保溫桶裝着。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王小标的創業生涯的确過得很是充實,看得出來也很輕松。
不然每一天他過得不會如此自由,不僅能夠工作兼顧着,還能抽出适當的時間來醫院探望喬然,以及給我們做東西吃。
有些東西能夠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化,有些東西還可以被人為選擇性的遺忘,就像此時的我和王小标。
我有意識的忘記了那些曾經對王小标的愧疚,只保留下了對他的感激。
而王小标也一直在用行動向我表明着他現在過得的确很舒心。
我跟他的關系,日趨于平和,相見之時,彼此打招呼的時候,再也沒有往日的尴尬與不适。
我們還可以相視一笑,彼此之間也甚是有默契。
喬然見我和王小标的關系處理好了,也為我們感到高興,情緒一好,心情就好,身體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好了。
這麽多天以來,我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些許。
夜幕降臨時分,王小标給我們送過飯之後剛走,我就接到了來自吳清源的電話。
我本來不打算接的。
但是,電話昊的鈴聲卻一直在執着的響着。
看到喬然遞過來的擔憂的眼神,我無奈,按了接聽鍵:“喂……”鼓足了勇氣,我才說出一個字。
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病房。
“哼,這麽久才接,是在陪着誰啊?”吳清源的聲音裏有着冷漠和不耐煩。
我一聽,頓時也不高興了,直接頂了一句:“陪着我自己,行嗎?”
“你少騙我,你人不在後宮,牌子也取了,說,你是不是被人包了出臺去了?”吳清源敲擊着電話,發出的聲音陰恻恻的。
那種感覺,讓我油然而生一種錯覺,似乎我出臺,卻沒有出他的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一般。
想起這些日子我為喬然擔着的心,我心頭起了一股子無名業火,咬着唇壓低了聲音再次頂了回去。
“我在哪裏都跟你吳二少沒有關系,至少在我沒有接到霞姐讓我出你的臺的電話之前,你是管不着我的。”我說完,就将電話舉得遠一些了,我這般冷然的話語,很有可能會引得他大發雷霆的,我可不想,将耳朵貼在喇叭的地方,被他吼壞我的耳膜。
“喬欣……”果然,吳清源怒吼了一聲,狂躁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混着音響洪亮的聲音還有人群的嘈雜聲,我知道,吳清源眼下可能正在後宮裏吃喝玩樂了。
說不定又點了白露宮,招了一批的美女挨着個兒點選。
想到一群身着暴露的小姐們站在吳清源的面前,由着他挑挑揀揀的話,這似乎讓我有些不能接受一般。
“不好意思,吳二少,後宮裏什麽都不多,唯獨你要美人那是再多不過了,我喬欣今天明天,後天都已經跟霞姐請過假了,沒空伺候你。”我的語氣越發的生硬。
“你想要幹什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吳清源的語氣裏竟然有着急切。
“我家裏出事了,現下正在老家,你要玩就自己玩兒去吧,恕我暫時無法奉陪。”說完,也不等吳清源開口,我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57.吳清源居然來了!
57.吳清源居然來了!
喬然畢竟年輕,病情好得很快,過了幾日,我們就接到了醫院下發的出院通知。
喬然在醫院裏住了這麽久,前幾天稍微好點的時候,就要鬧着要出院了,今天一聽到得了醫生下達的出院通知,頓時高興起來,自己一早就在那裏忙活着收拾物品,根本不需要我去插手。
“我住了這麽久的院,身體都快要發黴了,現在終于可以出院了。”喬然一邊收拾着物品,一邊伸着懶腰嘆息。
我一把攔下喬然伸長的雙手:“嗨,還沒好全了,不能扯到傷口了。”
喬然看着我,長發一甩,吐吐舌頭,繼續收拾去了。
“姐姐,等下王老師會過來嗎?”喬然将最後一件物品收拾好,轉頭看着我。
“別操心了,等下姐姐打車帶你回去。”我接過喬然手中的東西,她的傷口雖然長得不錯,卻并不代表着已經完全愈合了。
至于喬然問的這個問題,我沒有得到過王小标明确的答複,所以不敢給她什麽承諾。
只是聽到喬然還在喊着王小标為老師,我不由得轉頭囑咐着:“以後別再叫他王老師了。”
喬然點頭,突然朝着門口打了招呼:“王……老師,你好。”
我擡頭,卻見王小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站在門口看着我們了。
我們姐妹倆同時低下了頭。
我是呆愣了的,喬然是尴尬的。
“我開車來接喬然出院。”王小标一邊解釋着,一邊走近我,接過了我手中提着的行李。
對于王小标對我們的好,我早就已經在心裏暗暗的做了決定,他如此無私的幫助我們,在以後的日子裏,但凡是我能幫上他的,我也絕對不會吝啬我的力量。
出了醫院的大門,外面的天氣很好,氣溫适宜,陽光明媚。
王小标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的停車位上,我們一出大門,就可以直接上車了。
只是,在我們還沒有上車的時候,我已經被停在前面的那輛熟悉的保時捷給刺到了眼睛。
這輛車,我雖然只見那車的主人開過一次,但是,那車牌號極其的獨特,見過一次之後,再見第二次,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我忍不住看向駕駛座,那上面正坐着一臉閑适的吳清源,他搖下了車窗,對着我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臉。
我将頭一撇,馬上就想到了,現在的我可是已經請過假的,乃是自由之身。
如此,那就沒有必要再對着自己曾經的客人點頭哈腰了。
我看着喬然的方向,假裝不認識他,扶了喬然就想要往王小标的車上坐。
“喬欣……”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我身子頓時就是一僵,連着喬然也一起被鎖定在原地。
我緩緩的壓下心裏的千頭萬緒,轉頭看過去,只見吳清源獨自一個人下了車來,腳下的步伐踩得很穩,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那修長堅挺的身影就已經來到我的面前,順勢擋住了我眼前的陽光。
吳清源在離我幾步開外的距離上站住了腳,雙眼定在我扶着喬然的雙手上,眼神帶着一抹怪異的光芒。
看了許久,他才将眼神收了回去,随即問道:
“她是你妹妹,病了?”
我點頭,心裏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此行所為何來,同時也在不斷的猜測着,他到底會不會當着我親妹妹喬然的面将我在上海做小姐的事情宣揚出來。
我擔着心,吳清源雙眸之中懷疑的光芒已經盡數了收了回去,我看出他的心緒已經漸趨于平和,似乎在剛才他的觀察中已經完全相信了我之前在電話裏的說辭,喬然的确生病了。
等了半晌,在我以為吳清源都快要忘記了的時候,他再次開口了:“這一位是誰?”
吳清源的手指的是王小标的方向。
我尚來不及回答,就聽他連續問着:“這是是你的親戚,怎麽稱呼?”
王小标不認識吳清源,但是對于他這樣狂妄嚣張的态度,十分的不感冒,但是礙着身份,他還是自我介紹了一番。
“我叫王小标,是喬欣認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王小标的一番話中規中矩,沒有什麽可挑剔的。
只不過,因為我們跟王小标認識的時間久了,他的話語之中,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一種天然的熟稔。
然後,吳清源的眼神和表情似乎立馬就不好了。
只見他眉峰一挺,削薄的唇緊緊的抿着,動作緩慢的朝我們的方向繼續走過來。
看着他下腳的步伐,一步一步都是朝着我而來,我的心頭不由得一虛,将頭扭到一邊去,不想正視他的眼睛。
“欣欣。”吳清源在離我一步遠的距離之時,突然将聲音放得極柔,輕輕的喊了我一聲。
我認識吳清源好幾個月的時間,還從來都沒有聽過吳清源如此溫柔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訝異,同時心頭升起一抹疑惑,我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便緊接着就将頭往那邊一放,就覺得眼前一花,那道高大的身影就直直的朝着我壓下來,将我面前所有的陽光都遮擋住了。
“啊……”看着吳清源突然将我摟在他的懷裏,我輕輕的叫一聲,雙眼瞪大看着他,身子一扭動,欲要掙紮。
“別動……”聲如蚊蚋,若有若無的響徹在我的耳邊,輕柔的呼吸聲刮過我的耳垂,我的身子難以自抑的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你是什麽人?”王小标見我臉上似有一些不情願,連忙幾步走過來,扶過喬然,看着吳清源,将聲音放得輕松詢問。
吳清源是什麽人,是我什麽人,我該怎麽回答?而吳清源又會怎麽回答,我的心頭一揪,有一種隐瞞了很久的事情将要被全面爆開來的錯覺。
“我姓吳,是欣欣的男朋友。”
吳清源一語即出,聽着似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是,卻像是在一個平靜的湖泊裏砸下去一塊石子,驚起了一攤的湖水,蕩開了朵朵漣漪。
我愕然,雙手無力的垂下,低下頭,已經完全忘記了該怎麽樣去應對。
而我的眼角的餘光之外,看到喬然和王小标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愣怔,四目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朝着我問着,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但是,吳清源的答複離我們的實際情況太遠,我不知道該怎麽樣來圓這個謊言。
“欣欣,太陽都照過來了,你妹妹身子骨剛剛好些,不好曬這麽久的太陽。”吳清源拍拍我的肩膀,聲音溫柔。
我回神,看喬然臉上果然已經開始滲出一些細碎的汗珠,便連忙輕輕的推了推吳清源。
“我們一起過去。”吳清源并不松開,拉了我的手,走到王小标和喬然的面前。
“然然,是吧,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特意等在這裏來接你出院。”
喬然看着如此溫和的吳清源,滿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也不敢說。
“欣欣,我們扶然然上去吧。”吳清源看向我,聲音依然溫柔,但是,一向熟悉他脾性的我很清楚,這只是他的表象,一旦我做出了什麽沒有順着他心思的事情,他肯定會分分鐘翻臉的。
所以,為了在喬然和王小标的面前,還保有我在上海的秘密,我完全沒有勇氣挑戰吳清源的底線,也沒有膽量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逆着他的心意。
因而我帶着笑意,表情自然,十分順從:“聽你的。”
喬然已經看吳清源看得呆愣了半天了,直到我和吳清源一左一右的将她扶起來,我的力氣都不如吳清源,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吳清源拉着我,扶着喬然上了他的車。
直到安頓好喬然坐下,我轉頭,看到吳清源竟然已經轉身看向王小标了。
“王先生,你對欣欣的好我曾經聽她說起過,多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替我照顧欣欣和然然,這些天你辛苦了。”吳清源态度誠懇,完全是在以一副我們喬家人的身份在自居。
王小标被吳清源弄得有些郁悶,皺着眉頭接了一句:“我是喬欣和喬然的朋友,照顧她們,幫助她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吳清源長身玉立,身姿灑脫:“作為喬欣的男朋友,我卻要替她好好的感謝你的照顧與幫助。前些日子欣欣接到然然生病的消息,急得很,當時剛剛我有個項目沒有處理好,工作太忙,這一時半會兒的就沒有陪同着欣欣一起回來,我本來還擔着心的,後來才知道幸虧有你幫忙。”
吳清源撒起謊來簡直是可以連眼睛都不眨的,不愧是一個再精明不過的商人了。
王小标聽着吳清源那暧昧不已的話,似乎已經不知道要該怎麽接,只是看着我,面露不解。
他大概是在問我,或者是在怪我。
“怎麽喬欣交了男朋友,我居然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王小标語氣仍舊輕松,但是,他那雙幹淨純清的眼眸之中,卻是相當的複雜。
“你知道的,喬欣就是太害羞了,恐怕是不好意思說。”吳清源自然的接過王小标的話。
然後眉宇含笑,神情自若:“對了,王先生為喬欣姐妹倆付出這麽多,不如今天晚上由我作東,請你出去吃頓飯,以便感謝你的照顧。”
58.姐姐你真好
58.姐姐你真好
吳清源臉上的神情嚴肅,話說得也十分的認真,誠心滿滿。
在那一刻,我有了一瞬間的恍惚,我竟然差點就要以為,站在我面前,擋着我陽光的那個高大的男人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不過,我的眸光移到吳清源的臉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是想多了,而是想得太多了。
那張臉上在浮過那麽一會兒認真與真誠之後,就只有冷意,他還是他,從來都沒有變過。
“怎麽,王先生不願意賞我這個臉嗎?”吳清源唇畔的笑容溢出,話是對着王小标說的,但是,他卻挑眉看着我。
我看懂了他的意思,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其實吳二……他不說我也是這麽想的,還希望你能賞這個面子。”我昧着我自己的心意,按照吳清源的要求邀請着王小标。
在我緊張不安的措辭當中,差一點就要喊岔了口。
王小标一直在看着我,将我冷漠的臉看在了眼裏,将我剛剛的緊張不安,也盡數收入了眼底,他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着看我。
我開口邀請過後,見吳清源并沒有別的話讓我說的了,便假裝害羞,低下頭,保持着不說話的狀态。
我不敢保證在吳清源的面前再說下去,我會不會說漏了嘴,畢竟,我對吳清源的容忍其實也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
如果,他再如此這般挑戰我的底線的話,我大概真的會破罐子破摔了。
王小标見我的雙眼始終躲着他,便悄悄的嘆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喬欣如此熱情,我便卻之不恭了。”
王小标雖然沒有在教書了,但是其中他的氣質,卻仍然有着書生意氣。
我無語,只得點頭,王小标見我們三個人當中喬然已經毫無芥蒂的坐上了車,而我也是站在車門口,心知我們不會坐他的車了,臉上劃過一抹落寞:“既然如此,你們先帶了喬然回去休息,晚上再見。”
見王小标如此識趣,吳清源臉上笑意恣然,揮手與其告別。
看着王小标的車絕塵而去,我的心莫名的堵得慌。
吳清源見我當着他的面再一次走神,大手用力捏住了我的手腕,雙眸光芒流轉:“說吧,回家怎麽走?”
我回神看了王小标車子離去的方向,曾經我住過他的家,而我的家……
我半晌沒有回答,吳清源湊近我,我被他的呼吸弄得心亂成了一團:“我們住酒店。”
“哎呀,你別問我姐姐了,爸爸媽媽在抗震救災的時候沒了,我們早就沒家了。”喬然見猶猶豫豫說不出口,直接快嘴說出了我們的窘況。
我以為會看到吳清源不屑的冷漠,沒想到,他卻愣了,雙眼鎖住我的眼睛,似是在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心頭一陣不舒爽,父母雙亡的事情,難道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嗎?
再說了,要不是我父母早亡,我也會是家裏的小公主,何至于淪落至風月場賣身。
吳清源沒有如以往那樣兇神惡煞的對我,只是沉默着開着GPS帶我們轉到了小城裏最豪華的酒店。
看着這家酒店外面豪華的裝飾,還沒有進去,喬然就已經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說開了。
“哇,這裏好漂亮啊,我長這麽大還沒有住過這麽高檔的酒店呢。”
看着喬然滿臉笑意的靠近吳清源,我牽着喬然的手,不動聲色的将她拉開一些。
嘴裏安慰着她:“你喜歡住,咱們可以多住幾天。”就算不是吳清源出錢,以我現在手裏攢下的錢,也是可以住得起的。
“我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這是喬然最近最愛說的一句話。
想到喬然在我離開小城這麽多日子裏一個人在這裏生活,她年紀還那麽小,我的心又是一疼,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發。
“姐姐有的東西,只要你想要的,我就一定會給你。”我聲音輕柔,但是,說得卻很堅決。
來到了豪華的總統套房,我去整理行李,一回來,卻見吳清源身姿颀長的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帥氣得要亮瞎了我的眼。
看到吳清源臉上露出的滿臉隐誨的笑,我移開了視線,借口光線太亮,氣溫太高。
“這個夏天這裏就是這麽熱,每天如此,只怕很多地方已經鬧了旱災了。”喬然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跟我解釋着。
我點頭,不置可否,轉身又去收拾着其他的東西,只是我剛剛轉身,便聽到客廳裏響起了這樣一段對話,讓我的腳步一直都不曾挪開過。
“對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呢?”喬然興致勃勃。
“你覺得呢?”吳清源的聲音壓低了的時候,顯得尤其的溫柔。
喬然似乎真的在用力的想着,我想象着她歪着頭思考的樣子。
“呃,不知道。”喬然心思單純,她其實沒有明白,吳清源問那個問題的本意。
“你看啊,喬欣是你姐姐,而我是喬欣的男朋友,你說你該叫我什麽?”吳清源不辭辛苦,諄諄善誘。
“姐夫。”喬然很容易就被吳清源洗了腦。
“姐夫,你跟我姐是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你是怎麽追的我姐。”喬然連珠炮似的一直問個不停。
我轉身,透過客廳隔斷的一角看過去,吳清源唇角輕勾,眉色淡然:“你姐可不好追。”說着,他似乎又不願意深說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如有空的時候去問問你姐姐,女孩子的記性肯定比我好。”
我心頭一暗,知道吳清源可能是連謊話都懶得為我們的關系多編上一個,所以,這才不耐煩的将這個皮球踢到了我的身上。
“好啊。”喬然天真的應下,一雙大眼睛裏,全是興味。
“其實,我姐姐一個人在上海打拼,應該也很辛苦的,唉,姐姐這麽多年,帶着我,又是當姐姐,還要當我的長輩,她真的過得很苦。”喬然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感慨起來了。
我連忙回身,不欲讓吳清源知道我們家更多的事情,也生怕喬然說到那些事情的時候,會順帶想起她被姨夫欺負的事情,到時候,又要惹得她難過。
“然然,他從上海開車過來,都還沒有休息了,肯定累了,不如讓休息吧。”我拉住喬然的手,阻止的意味很強烈。
喬然很明顯還沒有過那股子興奮頭,看我這樣說,很是不情願的點頭。
“我不累,然然有什麽想要知道的,想要問的,都可以跟我說。”吳清源有些欠扁的接過我的話,很明顯卻是在跟我作對。
喬然臉上一喜,轉頭卻是拉着我的手臂:“姐姐,我已經放了暑假了,我不想又是一個人呆在這座小城裏。”
是啊,這座讓人壓抑,令人窒息的小城,誰又想要呆着了。
但是上海那座大城市卻也絕非是喬然可以去的地方。
我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樣拒絕喬然,而又能不讓她受傷。
“然然想要離開這裏?”吳清源笑意滿滿,明知故問。
喬然堅定的點頭:“我想要出去走走,很多同學放暑假的時候,都會選擇去遠足,如果不是我這一次做手術,我可能會跟他們一道去。”
我眨眼,沒想到喬然還有這樣的想法,作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