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情的讓我離開。
我有些不忿,因着他的一時興起,我就要從柔軟的床上爬起來,撐開打架的眼皮,趕到酒店,卻因為自己不是他要的那個人,就揮揮手,讓我離去。
我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郁悶,朝着他的方向就吼起來:
“我是小姐,這不假,但是,這也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說着說着,我突然就失控了,那些冰冷的話語從心底裏說出來,根本來不及控制住。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吳清源的冷眼已經掃到,那雙眼眸之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輕視和鄙夷再一次觸動到了我。
我大腦回路放緩,張口冷笑:“是不是我不認識何奎,在你吳二少這裏就是沒有任何用處,或者沒有利用價值的,然後是不是就可以立馬滾蛋了?”
我的聲音有些尖銳,情緒有些激動。
可吳清源對于我出離的憤怒絲毫沒有任何的感觸,只是皺眉,不悅的看着我:“你別鬧了,我現在手頭上的工作太多,沒時間跟你糾纏。”
我站起身咬着唇,仰起了下巴,冷冷的看着他:“我跟你糾纏?”我有些不可置信他會将糾纏這個詞安在我的身上。
“是誰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我質問他。
吳清源雙手狠狠拍在桌子上:“是我又怎麽樣,你有本事,不出臺,去跟雲霞說。”
看到這樣翻臉無情的吳清源,我倒是從容了,退到沙發上面坐下,面容冷酷:“是,我是不認識京城高官何奎,但是我卻認識他的女兒。”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雙眼一直都放在吳清源的身上,看到他的臉色驟然變化,壓下了生硬和冰冷。
一抹驚喜瞬間爬上了他的面容。
“你真的認識何奎的女兒?”
我聽得出來吳清源的語氣裏有着喜悅,但是,更多的還是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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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相信我。
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姐,認識何奎,是有可能伺候過他,但是,何奎的女兒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我一個地位下賤的小姐怎麽可能有機會認識她了。
“當然,在來這裏之前我們才剛剛吃過宵夜。”我只是簡單的說了我跟何淑娴的關系,并沒有打算将她的身份和正在從事的事情告訴吳清源。
那是屬于何淑娴的秘密,她一時情緒失控,說給了我聽,我卻沒有資格,将她的事情到處傳播。
我在說這話的時候,發覺吳清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在緊緊的鎖定着我,見我說得認真,眼裏毫無作僞,便立即嘴角一勾,揚起笑意。
53.求阿媛幫忙
53.求阿媛幫忙
看到吳清源的笑臉,那張端正的臉孔上,登時煥發出了一股勃勃的生機,身姿颀長,五官英俊,有時候看着他,真的是一種享受。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高興不起來,而是抿着唇,不可自抑的憤怒起來。
“就算我認識她又怎麽樣?”我擡高了下巴,面露不悅。
吳清源難得的沒有計較我的态度,也沒有再提醒我做小姐的本分。
只是将電腦往裏面一推,站起來,直到站在離我三步遠的距離,居高臨下:“認識她,這就好辦了。”
我仰頭看得太累,将頭撇到了一邊。
“認識她與否,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吳二少貌似沒有什麽關系吧。”發現我有利用價值,也不如之前那樣一味的趕我走了。
“這個數,如果你願意去接觸她,讓她将你看作好朋友,我就立馬給開支票。”我擡眸,吳清源伸出兩根指頭,擺在我的面前。
兩萬還是二十萬,我的腦海裏不斷的過着這個問題。
吳清源見我不解,特地解釋着:“事成之後我給你二十萬,你只需要做好這一件事情就行。”
我冷笑,只做好這一件事情。
這樣的我,在吳清源的心中立馬就從一個小姐過渡到了一個可以探聽商業機密的間諜,真是好高大上的身份。
不過,我心中隐隐一痛,垂下了眼眸,坐在沙發上面點燃了一支煙。
我雖然不喜歡抽煙,也不上瘾,不過,有時候,點煙就是最好的讓人掩飾的東西。
“實話告訴你,認識何奎的女兒并沒有什麽用處。”
這回輪到吳清源不解了。
他所想的可能就是,讓我沿着何淑娴的這條線,以為就能一直通到何奎那裏,卻不知道,何淑娴在何奎的眼裏是那樣的一個存在。
說不定說不認識他那做小姐、讓他顏面盡失的女兒,事情還要好辦一些了。
我本來不欲說出來何淑娴的事情,但是,吳清源卻一直在十分緊張的追問着。
我只好将何淑娴的那些事情删删減減的大致說了說。
聽到那個為了讓何奎丢臉就去下海做小姐的原因,吳清源只是垂了眼眸,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不過,他臉上的喜意退卻,看得出來,他很有些失望。
我見吳清源沉默了,便知道,何淑娴這條線于他而言,的确沒有什麽大的作用。便夾着煙,站起來,繞過他的身邊,就要往外面走。
現在都已經再次被确定沒有了利用價值,還留在這裏幹什麽,難不成等着被他損嗎?
“等等……”在我即将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大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我來不及反應,腳下一絆,就被他拉了回來,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裏。
我的鼻尖正好撞在他寬闊堅硬的胸膛上,一下子就反懈給撞疼了。
我皺眉,長嘶了一聲。
他的手指掠過我的鼻尖,停留了一會兒,似乎輕輕的給我按揉了一下。
“除此之外,你還認識其他跟何奎有過接觸的人嗎?”我早就發現了,吳清源是一個目标性十分強的人。
但凡是有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他沒有做到的,那麽他想方設法都會去鑽,去磨,直到完成為止。
一如現在。
“這幾天我都得到消息,何奎待在上海的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你們後宮消磨的。”吳清源的語氣很肯定。
在吳清源說話的這期間,他一直沒有放開我,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的香皂味,我心跳的節奏有些亂,我低下頭,再度揉了揉鼻子,見他今天一直在追問這件事情,想着,可能何奎的那件生意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我心想,他的生意對他再重要,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不過就只是一個小姐而已,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過,轉念一想,吳清源大哥吳遠山的那張臉卻一直在我的心裏盤旋着,久久不肯隐去,吳清源的勢力和企業全憑借他自己的努力,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走出來的,而他的哥哥如今卻一直在他的身邊虎視眈眈,只怕要做出事業來,相對比以前來說,只怕要難上許多。
我偷偷擡頭,端看吳清源的側顏,肌膚細膩,就連毛孔都看不清。
我們做小姐難,其實他也不容易。
心頭一軟,我擡頭向着他的眼睛:“或許我可以介紹那個接待何奎的人給你認識。”
後宮裏是阿媛一直在接待着何奎。
想到要找阿媛,我的心裏是有些不好受的,依着我要強的性子,我基本不是一個喜歡找別人幫忙的人,尤其是曾經跟我有過矛盾和沖突的人。
但是,沒想到,我居然一時之間頭腦發熱,竟然答應了他。
說到做到,我們都是行動派。
第二天一到後宮,我就單獨約了阿媛出來。
“我從來都不知道咱們倆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阿媛一開口就語氣不善。
我轉身,朝着天臺上走過去。
後宮的樓層不高,但是就這樣看下去,還是有一種雙腳打顫的感覺。
夜風指過,頭發一直在不停的舞動着。
“喂,你有什麽話就趕緊着說,姑奶奶可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吹夜風。”阿媛揚起臉,怒氣眼看着就要上臉了。
“介紹一個老客戶給你認識。”我輕啓唇瓣,在心裏回味了許久,才最終說出口。
阿媛吊着眼梢,很不明顯不相信:“是你的老客戶嗎?”
“沒錯,晚上十一點,關睢宮。”
阿媛直接不是不相信了,而是一臉懷疑:“是誰這麽大手筆?”
“你要去嗎?”我淡淡的反問。
阿媛沉默了,我知道她這已經是心動的意思,關睢宮雖然不算大,但是一向都是後宮裏最為奢華的包間,能夠去得起這樣包間的男人,非富即貴,總之對于我們這些小姐來說就是一個錢袋子。
不到一十點,阿媛已經來到了關睢宮,我本來坐在吳清源的身邊陪他喝着悶酒,看到阿媛打扮齊整的進來,連忙拉了她過去,還給她讓了位置。
做着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好像是做慣了似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但是,誰也不知道,我的心裏就好像是被一要繃緊了的橡皮筋彈着,痛意很明顯。
今天我是報了鐘的,沒到下鐘的時間我不敢離去,但是看到阿媛在見到吳清源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驚喜與高興在那樣濃烈的妝容下面都擋不住。
“吳二少,久聞大名,阿媛早就對您向往已久,今日終于得見。阿媛不勝榮幸。”
吳清源點頭,臉上始終淡淡的。
“吳二少,阿媛敬您一杯。”阿媛整個人将吳清源挨得緊緊的,就只差吳清源将胳膊拿開,她就可以順勢滾進吳清源的懷抱裏了。
不過,吳清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平日裏那麽急色的一個人,愣是保持着君子之風,連阿媛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阿媛長相豔麗,聲音蝕骨,很少有男人能夠抵抗得住她的誘惑。此時見吳清源一直靠坐在沙發上面端着酒杯喝酒,連她送上去的便宜都不占,不禁有些氣悶。
只是她向來是好勝的,在抽着空隙,美目一睜,就瞪了我一眼。
我也是賤到底了,被阿媛瞪得這麽難看,居然還揚唇笑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阿媛色誘失敗,我的盡情十分的好。
“吳二少急着見我,不會就是陪您喝酒解決吧?”,這麽一個英俊帥的男人看着吃不進嘴,阿媛有些不耐煩了。
“你陪過何奎?我要你替我将他約出來。”說着吳清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從一旁的包裏摸出一杳錢來,薄唇輕動:“這是十萬塊,算是預付的,若是成功,再給十萬。”
阿媛看着那一杳錢,雙眼冒着金星,連吳清源的顏值也顧不上看了,紅唇一揚,笑得花枝亂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吳二少如此大手筆,阿媛怎可拒絕。”阿媛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接過了吳清源手中的紅票子。
“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看得出來,阿媛将何奎伺候得很好,不然,她不會如此自信。
“最好如此。”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吳清源幾不可見的松了一口氣。
我也輕輕的深呼吸一口,心裏莫名的松懈下來。
阿媛收了錢,效率果然是一等一的,一出包間,我見她立馬就去打了電話。
然後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就成功的約到了何奎。
約見的地址選的是市中心一家裝修很豪華的酒店。
吳清源和何奎經阿媛的引見,彼此打了招呼,熟識之後就開始談生意,我跟阿媛兩人分別作陪,負責夾菜倒酒,一時之間氣氛倒也融洽。
吳清源平日裏森冷又淡漠,但是談起生意來,也是能說會道,滿口的生意經,時不時的就會拍拍何奎的馬屁,聽他言談舉止,倒是一個十足十的商場精英,也難怪,只憑借着他自己就能打下那樣一片天地。
“吳總倒是看不出來,年紀不大,對于這方面了解得倒是很透。”何奎一身灰色西裝,打着深色格子領帶,朝着吳清源舉杯。
我側眸,将吳清源的杯子斟滿,看到對面那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那天晚上竟然如此狠得下心來抽打自己的女兒,平日裏又是那樣對何淑娴,以至于逼得她下海為娼,想着,我的心裏突然沒來由的覺得反感。
“不好意思,吳二少,我身體有些不适,想要……”我湊在吳清源的耳邊悄悄的說着。
“累了就回去休息。”吳清源今天約見何奎成功,彼此交流也十分的順暢,因而心情好,正好又要在何奎的面前做樣子,便十分爽快準了我早退。
我敬了兩人一杯酒,就抓了包包推門走人了。
54.喬然病了
54.喬然病了
我出了包間,沿着走廊走出去,準備先回住處,反正吳清源帶我們出來都是已經跟霞姐買斷了鐘的,現在吳清源那邊說通了,我就算是可以下班了。
一路走過去,足可見這家酒店裝飾的豪華程度,富麗堂皇的回廊,飾以金箔,雕飾精致,匠心獨運。
不說在這家酒店吃飯了,就光是走過,看一看,都覺得大開眼界。
酒店大廳裏人群往來不息,我被旋轉大門旁的蘭花所吸引,剛想朝那邊走過去,便看見蘭花旁邊坐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的主人與我不算熟識,我怕眼花認錯,特地多看了幾眼。
一看之下,心頭已是一驚。
竟然真是他,吳遠山,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想到包間裏面的吳清源正在挖他的生意牆角,我不禁替他着急起來。
對,躲開,不能讓他看到了,他不知道不就沒事了。
我心頭一慌,剛剛光顧着看景,忘記了看可以躲人的地方,現下一時慌亂,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我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麽辦,正急的團團轉的時候,那個背影一晃,不知道怎麽的就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喲,喬大美女,你也在這裏吃飯?”人生有時候就是如此,真是點到背了,怕什麽來什麽。
如今就被吳遠山逮了一個正着。
我扯扯嘴角,一回頭,長發拂過花臺,臉上立馬帶上了笑顏:“原來是吳先生。”
“喬小姐,好久不見。”吳清源見我正正經經的打招呼,連忙也轉變了态度,将臉上隐隐的輕浮收攬。
“吳小姐也跟朋友在這裏吃飯嗎?”
我臉上笑容一變,矜持着點點頭,我在富家千金與小姐之間很快的切換着我的角色。
聽到吳遠山這樣問,看來,他對于吳清源正在翹他客戶的事情并不知情,我心頭略微一松。
“是啊,今天約了幾個朋友,說是這家酒店新出一個菜,就來嘗嘗。”我随口胡謅。
沒想到,吳遠山竟然還當真了:“是有這樣一道菜,味道不錯。”吳遠山對我的态度很是彬彬有禮。
“喬小姐可是已經吃好了?”吳遠山指着我走過來的包廂。
我想到吳清源他們正在裏面吃着飯,談着生意,如果吳遠山确定了我所在的包廂,他想要進去看看,或者坐坐怎麽辦,到時候,我肯定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他。
我心電急轉,咬咬唇,直點頭:“是啊,已經用過了,我朋友他們有事已經先走了,現下我也正準備回去。”
吳遠山往外邊看了一眼,眉上一喜:“今天在這家酒店裏與喬小姐相遇,吳某萬分榮幸,眼下天色還早,不如我請喬小姐出去走走。”
我聽得出來,吳清源的邀請十分的客氣,他這是完全将吳清源的話當真了,還真的以為我是哪一家的富豪千金小姐。
我心下一滞,直覺就想要拒絕,面對吳遠山,我總有些不适的感覺,況且,吳清源曾經告誡過我,讓我離他遠一點,他并不是我能惹得起的男人。
只是……想到包廂裏面的吳清源,如果吳遠山現在不離開這家酒店,總有可能會發現他們,我不能讓吳遠山壞了他的事,咬咬牙根,唇角一揚,笑得優雅端莊,然後在吳遠山的注視下緩緩的點了點頭。“麻煩吳先生。”
“怎麽會麻煩呢,有美女相伴,我高興還來不及了。”吳遠山笑得很是開心,嘴都咧開了。
吳遠山所說的出去走走,自然不是簡單的出去走走,而是直接開着車将我帶到了距離市中心較遠的一家夜場,名字叫紅珊瑚。
我在這大上海混了近一年的時間,基本上對于這些夜場的位置和特點都能數得出來。
畢竟,幹一行,愛一行嘛。
小姐這一行,也不是說光靠顏值就能完全撐得下來的,也要兼帶着了解一下市場。
有些客人喜歡後宮的小妹,來到後宮之後,點上一個中意的小妹,包了她的鐘,就開着車出去到其他的夜場裏面嗨玩。
我就曾經被客人帶出去逛過很多的場子。
這家紅珊瑚也在我們嗨玩的夜場之列。
紅珊瑚顧名思義,整個裝修的風格都有些偏紅色之類的,紅色的地毯,紅色的壁紙,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燈是暗黃色的,紅配黃,顯得十分尊貴和豪華。
音樂聲轟隆,燈光搖曳着,打在衆人的身上,映出點點光斑。
在這半黑半暗的場子裏,你再瘋狂,別人也都認不出來。
所以,夜場的生意永遠都是最好的。
總是有些人的情緒需要帶到這裏來宣洩。
“喝什麽酒?”吳遠山帶着我找了一個小圓桌子坐下,湊到我的耳邊問我。
剛剛在酒店裏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勸酒勸得有些多了,此時對于喝酒是一點兒也沒有感覺了,便随便報了一個十分高檔的酒。
我看到吳遠山的眉頭稍微皺了皺,就知道他大概是覺得我果然消費不菲,是個拜金女之類的人,心裏有些膈應,看到他那樣,我的心情反而稍微好一點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在酒店大廳裏遇到吳遠山,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回家了,還用得着在這裏極力忍受着這讓我們已經聽得起了繭子的音樂嗎?
吳遠山的表情也不過是一時半會兒的,他很快就恢複了,朝着我舉着酒杯:“喬小姐,來,我敬你一杯。”
我微笑,端起酒杯緩緩的放在唇邊。
“嗨,你們不介意我跟你們拼一桌吧?”一道嬌氣柔和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險些驚一跳。
媽呀,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
到哪哪都能碰上這個主兒。
“喲,喲,喲,是仇大小姐啊。”吳遠山十分誇張的吹了一聲口哨。
我垂下眼眸,眨眨眼睫,一擡頭,面上已經是十分得體從容的笑容了。
“仇小姐,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說得很客氣,盡量模仿海歸說話的口氣。
仇芊芊伸手指着吧臺那邊:“喬小姐,在那邊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一開始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啊。”
我順着仇芊芊的手指看過去,吧臺裏的調酒師正在不停的舞動着,雙手一揮一舉間,動作如行雲流水,姿态很是好看。
大概是察覺到我們的目光,調酒師擡頭朝着我們眨眼睛,仇芊芊便笑得十分的開懷。
想來他們應當是認識的。
“我這個朋友也是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你們可是校友了,什麽時候你們可以約出來交流一下。”仇芊芊不說話則矣,一說話大抵就是要将我嗆死的節奏。
我一聽仇芊芊還真有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朋友,心裏頭已經吓得不行,這是分分鐘要穿幫的節奏。
我嗆得一口酒咽得太急,差點咳嗽出聲。
“你沒事吧?”吳遠山問道。
我擡頭扯開一抹笑顏,謝過吳遠山的關心,繼續掂了一杯酒在手上,強迫自己回答得淡定從容:“沒問題。”
仇芊芊的名媛身份在大上海都是出了名的,即使吳遠山知道自己的親弟弟在追求她,他也不敢怠慢她,非常得體的應付着,便也不怎麽顧得上我了,趁此機會,我連忙告辭。
好不容易擺脫吳遠山和仇芊芊,我打車回了家,只是鞋子都不曾來得及換下,就接到了吳清源的電話。
照例是老地方。
我自然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今天上班的鐘已經被他全部買斷,就連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打車到了別墅群,吳清源不在客廳,我循着傭人的指引,直接上了樓。
別墅裏很安靜,木質樓梯上面只有我的高跟鞋在不停的響着,那“咚咚咚”的聲音聽得我心頭狂跳。
一進房間,連招呼都不曾打,我就被早就已經知道我來了的吳清源給拖進了房間。
真的是用拖的,他只手攬住我的腰,将我往後一拉,我整個人失去平衡,自然而然的倒在他的懷裏,雙腳拖着地,然後便被他用力的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了一大跳,奮力的掙紮,卻換來他十分的粗暴。
我的衣服被他扒光,到他進入我的身體,前後不過三分鐘,沒有任何前戲,就那樣幹澀的進入。
我痛的眉頭都快要揪到一起了。
但是,吳清源的臉上自始至終只有情-欲,并無一絲一毫的心疼。
我見吳清源壓根不在乎我的感受,心裏莫名的堵起來,狠狠的咬着牙默默的承受着。
直到許久之後,他低吼一聲,退出我的身體,我用力将他往旁邊一推,磨到了床尾,雙眼瞪視着他,怒意森然:
“就算是花錢買了的,也用不着這樣用吧。”我譏諷他這是花了一點子錢,就想要要夠本,所以才會這樣折騰我。
吳清源經過一番運動之後,本來有些乏力,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有了短暫反應不過來,大概是想了想,才明白我指的是什麽,眼看着,冷意迅速充斥着他的雙眸,那裏面流露着讓我害怕的氣息,我将頭一低。
久久不曾聽到他開口,便又大着膽子仰起了下巴,雙眼毫不畏懼,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睛。
眼前身影一晃,吳清源已經來到我的面前,大手一動,就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好意思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人兩面三刀,喜歡到處去勾搭人。”
我被吳清源的話弄得一愣,我自問,我自從在後宮坐臺,正式接客以來,一直伺候的就只有吳清源,其他的生意都只是一些酒場,根本不存在勾搭不勾搭。
我冷冷的質問:“我勾搭誰了?”
吳清源沒想到我還會問出來,眉色一深,聲音漸冷:“連我哥你都不放過。”
那三個字就好像是從他的牙縫間裏擠出來的一般。
我的臉上是大寫的懵。想想我跟吳遠山的事情,似乎只有吳遠山本人和仇芊芊知道,我跟吳遠山不會說,那麽将此事告訴吳清源的人,就必定是仇芊芊。
不過,這件事情,說到底,我是因為吳清源才會被迫接近吳遠山,但是,看着吳清源臉上那抹陰沉不定,那些事情的真相,說與不說,對于我而言,也都沒有什麽要緊的了。
反正,我告訴與不告訴吳清源,他也早已經認定了我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也許,等到我說了大實話的時候,他也會認為我是在騙他的。
最終,我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穿了自己的衣服,擦過他的肩膀,離開了別墅。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心灰意冷的情緒還沒有消化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看到電話本裏存着的嚴老師的電話,我十分禮貌的打着招呼,他是我妹妹喬然在寄宿學校裏的班主任。
“是喬欣嗎?你妹妹喬然病了,現在正在醫院裏面接受治療,你馬上趕回來照顧她。”
我心頭一緊,立馬點頭應了。
55.王小标在照顧喬然
55.王小标在照顧喬然
喬然病了,這對于我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想到膽小怯懦的喬然一個人面對着病魔的折磨,獨自呆在那舉目無親的小城,我的心痛得無法自抑。
我連忙趕回後宮,向霞姐請假。
“霞姐……”我将喬然的情況跟霞姐大概說了一下,霞姐一直看着我,沒有很明顯的拒絕的痕跡,也沒有立即就答應。
我有些惶惑,害怕霞姐不答應,但是,我的心裏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不管她同意與否,我都勢必要請假或者離開。
霞姐只是看着我,臉上帶着她一慣的睿智和聰慧。
我絲毫不躲避霞姐的注視,反而追着她的目光,擺出一副立馬就要答案的架勢。
霞姐沉吟半響,突然笑了,然後拉過我的手,将我牽到一旁的化妝凳上去坐着:“你的情況我一直都知道,你唯一的親妹妹生病,我若是強行堵着,豈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所以,這個假我就給你準了。”
雖然我早就已經執意要離開,但是,能夠獲得霞姐官方的同意,仍然讓我喜出望外,反手一把就緊緊的握住了霞姐的手:“霞姐對我的好,欣欣感激不盡。”
霞姐拍拍我的手背,笑笑:“早去早回,你知道的,你可是咱們後宮的大紅牌,咱們這裏可不能少了你。”
接收到霞姐全心全意的誇贊,我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只好低頭默然不語,假裝不好意思。
霞姐為了表示她對我喜愛,還臨時支取了一部分本應該壓在後宮裏的工資給我。
看到紅紅的毛爺爺,我很激動,但是仍然假意推辭了一番,卻被霞姐攔住了:“哎喲,我的寶貝耶,現在這醫院啊,咱們是進的起,住不起的,你呀,還是多帶點錢,聽姐的,不會錯!”
我本來就不是誠意拒絕,聽到霞姐的分析,更是連連點頭,的确是這個理兒。
請到了假,我連東西都沒有回去收拾,直接将就着身上的衣服和妝容就去坐了火車。我們老家那裏沒有飛機場,坐飛機只能做到省會城市,期間還有長長的一段路要走,還不如,直接從上海坐火車過去,就直達縣城了。
下午時分,我就趕到了老家,哪裏也不去,就心急火燎的趕到了醫院。
照着嚴老師給我留的病房和床位,直直的就走了進去。
剛剛跨進病房的大門,等到看清楚床邊坐着的人,我就立馬退了出去,仔仔細細的對比了一下,房間號沒有錯,床位號也沒有錯。
只是誰來告訴我,為什麽王小标會在裏面?
“姐姐。”聽到喬然熟悉的聲音,我腳下一頓,遲疑了一下,再次走了進去。
王小标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身白色襯衫,身姿筆挺修長。
進到病房裏,我只在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喬然,見她臉色蒼白,但是精神還算不錯,我算是略微放下了點心,便将頭微微的低着,一直回避着王小标的目光,看也不敢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喬欣。”王小标見我躲着他,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點了我的名字,我心一虛,仍舊不敢擡頭,這個時候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高中時期,被他點了名字。
我低着頭,正在猶豫碰上的時候,聽見王小标又喊了我一聲:“喬欣。”這一次,他那一向溫潤的嗓子裏有着一些威嚴。
我忍不住擡起頭,只見王小标的雙眼就那樣定定的盯在我的身上,我這才想起來,當時在上海的時候走的急,我到現在還畫着妝,穿着在後宮裏面才會穿的名牌連衣短裙。
我心下一沉,這下糟了。
果然在我的眼角打過去的時候,王小标雙眼之中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
裏面有着疑惑、驚異和不解。
我将頭偏向一邊,生怕他問出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來。
可是,往往就是這樣,我越是害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你在上海?”王小标的聲音如期而至。
我點頭,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恐怕不用我來回答,喬然其實早就已經告訴他了。
“在做什麽?”王小标的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我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的身上逡巡着,從我的化得精致無匹的臉上,到我身上那身昂貴而典雅的裙子上。
“我姐姐是在上海當白領,坐辦公室的。”我猛然招頭,喬然已經搶先回答了。
看着喬然臉上那抹驕傲,我心頭一酸,這是曾經喬然在問起我的了職業的時候,我随便瞎編了一個來騙她的。
王小标的目光依舊凝在我的身上,很明顯,經驗豐富的他,并不相信喬然所說,不過,他的眼神在我的身上定格了幾秒鐘,然後眸色間黯了黯,沒再說什麽。
他既然識趣不問,我自然也樂得輕松。
畢竟,我在喬然的面前撒下了一個謊言,就意味着我以後要去撒下更多的謊言才能将那件事情給瞞過去。
但是,矛盾的我,卻又些不願意在我唯一的親人面前再撒謊了,我忍受不了那種來自于良心上面的磨砺。
“姐姐,你回來了,就太好了,這些天,我好痛苦,也好想你。”喬然見我一直沒有關注到她,拉着我的手就撒起嬌來。
我心頭一軟,伸手撫了撫喬然的額發,笑着安慰:“這回姐姐先不走了,等到照顧到你病好了,出院為止。”
喬然很是高興,一下子就要竄入我的懷裏。
卻被王小标阻止了:“喬然,你還有傷口呢,醫生說了,暫時不能亂動,會影響傷口愈合的。”
聽了王小标的話,我心頭接着又是一酸,唉,自己的妹妹居然在受着這樣的苦。
“姐姐,你別傷心,我沒什麽的,就只是盲腸火犯了,已經做了手術,只是做手術的時候,醫生說我是未滿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