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吻
天色有些暗了, 最後一批滞留學生也走個幹淨,溫月月扶秦鲲出校醫室,兩人向車站走, 氣氛緊張。
他頭上纏着一層層紗布, 看着吓人。
溫月月問他疼不疼, 秦鲲超大聲的說疼的要死。
在車站遇見一位賣糖人的老爺爺,溫月月雖喜甜, 卻不喜過分的甜, 她喜歡春天小菠菜裏微微的甜,于是她不為所動。
從出校醫室開始便垮着臉的秦鲲主動開口,叫住老爺爺。
老爺爺笑起來很慈祥, 問他要現成的還是現做的。
“能做什麽樣式?”
秦鲲看着溫月月,說話時怨氣飄出三米外。
活了這麽大歲數不可能沒這點眼力見,老爺爺循循善誘,“可以做你最喜歡的東西, 或人。”
然後,秦鲲就做了一個溫月月。
他像尊大佛一樣坐在溫月月旁邊, 手裏是麥芽糖畫出的“溫月月”三個字, 須臾,他很淡定的咬了一口。
咯吱——
脆脆的碎裂聲,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甜。
溫月月不聽不看, 全程沉默。
神經病。
說是送他回家,秦鲲率先上了直達溫月月家的大巴, 等把她送進小區才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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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書包很沉,溫月月緩緩向家走, 一路走一路踢一顆小石子。
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不對,她不該和許琦走的那麽近, 文件裏有高亮,不能綠甲方,秦鲲生氣的話也是情理之中吧。
但是他買個她名字的糖人是什麽意思嘛?
要把她生吞活剝嗎?
但是但是,他說疼的要死,那麽疼的話不會有後遺症吧?
心煩意亂的……
忽的臉頰一燙,她下意識側身向一邊退,猛地擡頭捂着剛才被暖到的皮膚。
沒有淡黃的長裙,頭發倒是挺蓬松,的确是驚雷,讓溫月月瞬間覺的天塌地陷。
秦鲲像個紫金錘一樣坎在面前,堵住去路。
兇器就是手裏香噴噴的裏脊餅,他火還沒消透,沒好氣的把餅塞給她,問她餓不餓。
溫月月一怔,仰頭呆呆接過。
這段時間是阿姨生意最好的時候之一,人特別擠,他那麽暴躁是怎麽等下來的啊?
“你……”
秦鲲側過身扒扒劉海,熟門熟路的向她家走。
溫月月快步跟上,“我不會随便讓你綠的,相信我。”
被她叨擾的沒法子,秦鲲應一聲,臉色緩和,拿起糖人又咬一口。
聽他咀嚼聲聽的膽寒,溫月月不留神絆了一下,她驚呼,連忙撐着秦鲲的背站穩。
秦鲲反應很大,馬上轉身,微微彎腰攬她胳膊。
原來是鞋帶散了。
溫月月道謝,想要去整理的姿勢被秦鲲的先一步蹲下而打斷。
他咬着糖人,蹲下身幫溫月月系鞋帶,風揚起少年細碎劉海,她第一次用俯角看他,腦袋上的發旋,右耳的耳釘。眉眼那麽精致,組合起來又乖又奶,與他個人風格形成鮮明反差。
鬼使神差的,溫月月也蹲下身,在額頭與額頭僅有毫厘之差的時候,偷咬他的糖人。
他猛地擡眼,視線相撞,心俗飙到一個高度,讓人産生窒息的幻覺,飄飄然的,看她就像看酒吧最烈的酒,頭暈目眩也往下灌。
溫月月聲音細軟“你二模能考到第一考場嗎?”
“能。”
“真的嗎?”
“我會拼盡全力,到你的世界去。”
合上最後一門科目課本,溫月月把整理好的筆記塞進書包,充着電的手機嗡嗡兩下,是祝橙給她發微信消息。
【祝橙:我懷疑,霍離這段時間來大姨夫了。】
溫媽媽給溫月月洗了一盤草莓,她拈來放嘴裏,又生生吐出來,等拾起扔進垃圾桶,溫月月給祝橙回消息。
【月亮:怎麽啦?】
【祝橙:他不僅變的暴躁易怒,而且連作業都不給我抄了!之前華誕晚會我怕打擾他跟程赟嘛,我全程找你玩的你是我證人啊。結果呢!他竟然說我去和馮浩約會了!】
祝橙連發三個暴怒的表情包,溫月月都能想象到她一邊聊天一邊捶牆的畫面。
【月亮:……我覺的霍離有點反常,我也說不上來,自從你不追他,他就變的很奇怪,我和他接觸過兩次,他性格很穩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祝橙:就是說啊!】
祝橙獨自氣了五分鐘,随後做總結。
【祝橙:男人心,海底針。無解。】
【月亮:+1】
【祝橙:對了月月,二模後有籃球賽,你去不去?】
猜到溫月月猶豫,祝橙趁熱打鐵。
【祝橙:你就陪陪我吧,我答應馮浩給他帶奶茶,他說都沒小姑娘給他送水,他打完下來會渴死的。】
【月月:周五嗎?好吧。】
成功拉來小姐妹,祝橙異常開心,一下給她發了好多比心的表情包。
【祝橙:不知道秦鲲會不會參加,他現在還在小區籃球場耍呢。說起來他初中可是校隊的控球後衛啊,扣籃穩的一批……】
消息一條接一條,祝橙開啓話痨模式。
現在是下午兩點,從家到他那裏需要三個小時,只是給個筆記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趕回來吧?周末是複習的大好時間,周一給他的話會耽誤吧?
心底隐秘的雀躍沒法按捺,溫月月也搞不清她在幹嘛,反正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上了去秦鲲家的公交。
小區裏的确有個籃球場,溫月月之前路過幾次,經常能聽見男孩子興奮搏鬥的吼叫,憑記憶拐幾個彎,忐忑往前走,密密麻麻的栅欄出現,溫月月喜笑顏開。
隔着栅欄能看見秦鲲的背影,他穿黑色運動裝,身高腿長,除了異常招搖的發色,整個人氣質提升許多。
溫月月想出聲喊他,陽光下,高瘦的影子晃了晃,被他擋住的白色碎花長裙露出一角,餘瑤小半張臉撞進視線。
她手裏捧着高高的學習資料,小一號的筆記壘三五本,不用想也知道比溫月月手寫的這份更加全面。
兩人貌似在交談。
冰碴子砸在心頭,生生澆滅一腔熾熱,潑天涼意蔓延至指尖,翻湧的自卑感在溫月月耳邊敲鐘,她怯生生的埋下頭,盯着有點髒的鞋尖。
別不自量力了,像你這樣的人,秦鲲能一時興起已經是恩賜了,還指望什麽天長地久?自己心裏明明很清楚不是嗎?
喜歡他千萬不要說出來,也許說出來他會失去興趣。
五十天還沒到呢,再等等,拜托了。
悄無聲息的離開,溫月月走的很狼狽,很有自知之明。
而籃球場中央,和餘瑤愉快攀談的秦鲲在秒鐘轉動後的某個時間,徹底斂起和煦笑臉,他悠悠後退一步,像早有此意。
餘瑤敏感的注意到他态度轉變,心一沉,臉上卻沒任何錯愕。
明明知道他是裝的,明明知道淩蠻的車已經開走,卻還要裝模作樣的粉飾太平,這就是秦鲲反感餘瑤的原因之一。
虛僞且可笑,完美沿襲着上流名媛的無聊做派。
“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
大約是溫月月裝作天使給他寫信的那天,秦鲲給餘瑤去了一通電話,內容精簡,他不樂意陪她繼續演戲了。
打從一開始,他就不樂意。
但那時候他更多的是反抗淩蠻,是以他左擁右抱,把餘瑤當擺設。
甚至偶爾自暴自棄,覺的要真只能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婚姻一張證,代表不了什麽。
就照淩蠻說的,反正都裝三年了,往下裝也沒什麽不行。
偏偏小月亮來了,還真不行了。
他開始想方設法,把這個人規劃進未來,想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幼稚的吃醋,企圖用什麽把 那個小東西永遠綁在身邊。
在這條路上,餘瑤變的特別礙眼。
于是,他掄椅子往田昌下半身砸,要他付出千萬倍代價,同時企圖毀了自己,餘家絕不會要個坐牢的女婿。
可惜淩蠻手段狠辣,硬把這件事壓下來,他遭了毒打,沒得逞。
流暢的說辭終于停頓,帶着無數不甘和難堪,餘瑤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樁事。
“秦鲲……”
時常二十分鐘的傾情演繹,秦鲲早就耐心耗盡,“東西帶走,以後別來找我。以及盡快和你家裏說清楚,這樣下去沒意思。”
他以為,餘瑤也煩透自己了。
哪個女人願意和他這麽個東西來真的?瘋了嗎?
小月亮除外。
他這樣,餘瑤也沒法裝下去,她撇過臉,黯然道:“我說不出口。”
“必須你說才有用。”
秦鲲冰冷開口,“把全部責任推我頭上,我讓你全身而退。”
無論如何,女孩的聲譽是頭等大事,男人該有男人的擔當。
沒想到他如此決絕,餘瑤知道他的孤勇來自于誰,抱書的手腕不禁發軟。
“二模後有場籃球賽,你要參加嗎?”她重新起話題,但這個話題也沒多輕松,“你參加吧,我特別希望你參加……當我求你。”
幾天前學校籃球賽的通知下來,校會着手開始準備。有幹事提議邀請高三四班的秦鲲,要是他來的話,王阿南、邱潮這些人肯定來,他們初中時戰績輝煌,必能引發新熱點。
衆人表示同意。可這尊大佛誰來請呢?
當然是多次被獻花的女神餘瑤,兩人的傳言早就是東都心照不宣的秘密,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就算沒官宣也比那個溫月月看起來靠譜。
他的性格就是會優待女生,是以餘瑤應承的毫無壓力。
就比如現在,只要拽住秦鲲衣袖,把姿态放低,他的拒絕便無從下口。
輕輕甩開餘瑤的手,秦鲲再退一步,保持合适的距離,“你求我的話,我得先經過我媳婦兒,不過我想還是算了。”
他盯着餘瑤,一字一句的說:“她會心軟。”
風吹亂長發,餘瑤整個人都蒙上一層灰色,她臉部神經微不可查的抽動,潑天屈辱沖到頭頂,最底下的書頁被揉的稀爛,她石化在原地。
祝橙的電話來的巧妙,某種程度上打破僵局。
她焦急的問秦鲲,“月月去你那了嗎?她十分鐘前打電話給我說在我們小區迷路了,然後說一半突然挂了,我現在找不到她人……”
并沒等她說完,秦鲲第一時間沖出去找人。
手機電量耗盡之前溫月月給祝橙打電話,都來不及報大概位置,它就不争氣的自動關機了,搞的她呱啦呱啦說一大堆全白搭了。
明明來的時候就是這麽走的,怎麽回去就不對了呢?
溫月月手擋在額前,勉強看南邊太陽。
太陽都要落山了,她還沒回家,垂頭喪氣的抱着複習資料坐在兒童跷跷板上發呆,小區綠化很好,正值初春,香樟與梧桐随處可見。
地方也靜,來往的人不多,非富即貴,溫月月愣是沒敢搭話。
老爺爺佝偻着腰,推着輪椅慢慢踱到這邊,輪椅上坐着瘦小的老奶奶,她兩眼定定望向遠方,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方向轉變。
年紀大了,他漸漸聽不見,她漸漸看不到,于是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耳朵,像年少時無數次承諾的那樣,相互依靠,生死與共。
推輪椅的手顫巍巍,一只輪子卡進草坪凹進的小坑,老爺爺費力的向前,溫月月馬上擱下手裏的筆記奔過去幫忙,兩人一人一邊合力,成功把老奶奶解救。
心頭暖暖的,溫月月用袖子抹汗,咧開嘴傻兮兮的笑。
“小姑娘,謝謝你。”
老爺爺說出這話後,老奶奶即刻明白怎麽回事,就算看不見,她也獻出手裏的棉花糖,那是女兒從外面帶來的甜食,她樂了好久沒舍得吃。
溫月月特別不好意思,開心的像個孩子。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最後一縷霞光消弭,溫月月拍拍衣服,帶着棉花糖打算繼續找路,剛起身,有個影子從面前晃過,她擡眼,秦鲲氣喘籲籲叉腰,頭發淩亂貼在額間。
簡直是看見救星,她終于能回家了,只是秦鲲看起來火很大,好像要吃人。
他怎麽突然找來了?
不會是那天的事還沒消火,特地找來想打她一頓解氣吧?
溫月月打算和他講道理,先伸出手裏的棉花糖,蚊子哼似的,“送你個——”
這人撲上來的莫名其妙,他将小小的溫月月圈進懷裏,溫熱的臉頰垂着貼在她鬓邊,神思猝不及防飄出兩萬裏,棉花糖瞬間被壓癟了。
溫月月無比錯愕,“秦鲲——”
“你跑哪裏去了。”這并不是問句,含着千萬種情緒,其實也很簡單。
“我來給你送筆記。”老老實實回答,溫月月微微推他,嘗試掙脫卻被圈的更緊,心跳隔着衣料撞在她胸口,被勒的喘不過氣,“你先放開我吧……”
這話說完許久秦鲲才放開她。
這又是怎麽了……溫月月撓撓耳後,自顧去抱重重一壘筆記,示意秦鲲帶個路。
秦鲲二話沒說上前幫忙,卻慘遭拒絕。
“你幹嘛呀?”溫月月挪開身,護住筆記。
這次換秦鲲不懂了,“你不是給我嗎,我先放家去。”
“我不給了。”他都有人送了,還比這個全面,再給他多浪費,溫月月繞過他,嘀咕:“我送錢旭東了,他還沒有呢。”
這話是溫月月順嘴淌出來的,因為溫媽媽時常把包多的餃子、買小的衣裳,這些留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東西送隔壁錢姨,錢姨還特別高興,覺的自己正好缺。
故而溫月月也遺傳了這個毛病,什麽資料買重複了,什麽牛奶喝不完要過期了,她就立刻跑去找錢旭東,兩個人一起總不會浪費。
粒粒皆辛苦嘛。
那聲陰陽怪氣的哼哼讓溫月月脊背發涼。
秦鲲一陣風似的來到溫月月面前,扯下她筆記的一頁往嘴裏塞,邊咀嚼邊咬牙切齒的重複,“你要送錢旭東是吧?我讓你送,老子讓你送。”
說着他又扯下一頁,囫囵吞棗真咽下去。
溫月月腦速跟不上,看一眼筆記看一眼秦鲲,來回往複三四次,她連三放下筆記去拍他背,“你瘋啦!快吐出來!秦鲲你要氣死我呀!”
秦鲲不理她,惡狠狠的吃。
溫月月只好服軟,“我不送了,你快吐出來求你了……”
“你先說愛我。”
“……愛你。”
“現在親在我的嘴上。”
“……”
二模考試比一模難了不少,許多女孩子一落千丈,溫月月經過大量複習,發揮還算穩定,僅次霍離屈居第二。
要說最令人意外的,大概就是高三四班的混子秦鲲,一舉反超程赟位列25名,順利打進第一考場。
但這結果有賴于他是理綜,文科靠平時,沒掌握就是沒掌握,其他還勉強說的過去,他語文那篇大作文,詳細論述“賣榴蓮是否能發家致富”,前言不搭後語,引用的詩句全部他本人原創,把語文老師氣個半死。
對于老大背着自己偷偷學習,王阿南痛心疾首。
“老大,你這,每回的名次都挺有個性啊。”
當時溫月月和祝橙去了衛生間,老前面的邱潮哈哈大笑,秦鲲沒工夫理王阿南,他盯着大作文上的得分陷入沉思。
靠!爸爸寫的那麽棒!暴風哭泣!
見他真的抑郁,王阿南揭過這茬,打鈴前順道提一嘴,“籃球賽參不參加?”
校會裏的事他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也只有他敢問。
這倆人熟到什麽程度呢?
秦鲲獨自搬去別墅前和王阿南是鄰居,淩蠻好幾次家暴被及時趕到的王阿南打斷,高中前王阿南所有不及格的卷子都是秦鲲簽字。
秦鲲還喜歡去王阿南家蹭飯,最有名的一次是碰見跟父母來送禮的霍離,他是美國籍,要長居國內、無縫切東都,得有個證。
心情不美好,秦鲲把試卷塞進抽屜,視線挪到同桌側臉。
找點美好的東西看吧,“那種幼稚的比賽,誰會參加。”
這是堂冗長的班會課。
馬莉莉喋喋不休的為二模考試做總結,點名表揚溫月月同學,說她和秦鲲成為同桌後潤物細無聲的做了榜樣,令他幡然悔悟,接着聊到倒數第二王阿南,希望祝橙努把力。
祝橙表示,孩子真的無能為力。
期間,秦鲲撕下課本頁腳,龍飛鳳舞的繞一行字,扔給溫月月。
起始,溫月月拿倒了,轉了好幾方向才看明白。
——你考哪個大學?
她趁馬莉莉寫板書的功夫,馬上拿起筆寫。
——譽川
寫的着急,字比平常随意一點。
譽川大學,國內極富名氣的高等學府,更重要的是,東都每年有兩個保送名額。
霍離大學要回美國念,假如溫月月維持現在的成績,保送生裏十拿九穩有她。
須臾,溫月月又扔過來一張紙條。
——你會參加籃球賽嗎?
好奇心被勾起來,秦鲲畫了個問號。
之前答應祝橙陪她去看籃球賽,那時候就想問問秦鲲參不參加,要是參加的話,就順帶給他帶瓶水……
抿唇寫下一行字。
——我和祝橙會去看。
大筆一揮,秦鲲眼角彎彎,揚唇笑。
——參。
籃球賽當天,孩子們放學後奔來籃球場觀賽,放學早的低年級幫認識的高年級占座位,随便放個外套水杯,觀衆席密密麻麻的物件,看為所剩無幾。
程赟和霍離來的早,他倆最後一節課被化學老師叫去批試卷,批完就溜了。
對于霍離這段時間為何郁郁寡歡,程赟心裏門清兒。她甚至能猜到,從不熱衷籃球賽的他為毛要這個點來湊熱鬧。
“需要我和你的小公主解釋一下嗎?她好像真的上火了。”
提起這茬霍離才是真的上火,近來他被那個馮浩搞的腦殼疼,到底是哪冒出來的,無時無刻不勾搭祝橙,花樣層出不窮,他惱火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解釋什麽啊。”嘴都氣歪了,還死要面子,“随她去。她現在和馮浩那麽無憂無慮,幹嘛打擾?她要出牆誰攔的住?”
東都的男孩子怎麽一個個跟小媳婦兒似的?
程赟覺的他可逗,心知肚明的笑了笑,提醒道:“這破賽有個潛規則,看上哪個上去送水,餘瑤的人員登記表上有馮浩。”
“不可能。”霍離篤定,“祝橙那人虛的很,要她當衆給誰表白,她打死不幹。”
她要是有那膽,他早就……
程赟受教點頭,簡短一個“奧”,尾音上揚,無聲表達她的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