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鄭清怡很不确定：“我？”
他突然湊近了一點, 嘴巴貼在她耳邊說：“你可比自由自在好玩多了。”
鄭清怡：“……”鄭清怡一張臉頓時就黑了, “玩？我又不是東西幹嘛玩我？”
“哦。”他笑意漸深, “你不是東西。”
“……”
鄭清怡覺得這話怎麽聽上去怪怪的，此時預備鈴已經響了，鄭清怡道：“上課了, 你得回你座位了。”
她有點害怕這個家夥賴着不走，畢竟這個少年任性又無所顧忌, 好在在正式上課鈴之前他回了自己的座位, 鄭清怡有點不放心, 在他離開前還特意強調了一句，“記住哦, 我們要低調。”
少年沒有回答她，只沖她不屑的笑了一聲。
鄭清怡覺得吧，學校領導将陸鉑堯安排到二班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畢竟這貨就是一個不□□, 其實鄭清怡也有點擔心陸鉑堯和她一個班了會更加無所顧忌的逗弄她。
不過陸鉑堯的表現證明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學校領導的擔心也是多餘的。陸鉑堯在二班一直都沒什麽異常, 就是一開始七班的人經常來教室門口找他, 不過後來都被他哄走了。
班上女生對他的态度也有了改觀，那一次鄭清怡聽到她們的議論。
“我怎麽覺得陸鉑堯跟傳聞有點不一樣啊。”
“我也是我也是, 你們也知道我坐他前面吧, 一開始我真是怕死了，直到有一次，我讓他把位置往後挪一點, 你們不知道我當時多害怕，就怕他會跳起來打我。可是沒想到他什麽都沒說，真的乖乖将桌子挪了一點。其實我覺得他也沒有那麽難相處啊，果然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真覺得他人挺好的。”
“而且我覺得他安安靜靜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好好看。”
“同感啊，我覺得他的喉結長得最好看，特別飽滿，看上去好性感。”
“天啊，你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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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清怡無意間聽到這些議論，眉毛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她搖了搖頭感嘆這些小女孩子太年輕太天真了，表面上英俊帥氣的少年你們可不知道他惡劣起來的時候有多可怕。
不過不同于女生對陸鉑堯歡迎的态度，二班的男生似乎并不喜歡他，好像還有意孤立他，班上就周潛這個小迷弟整天在他身後跟來跟去的。
然而在這學期的第二次體育課之後這種情況就發生了巨變。
那一次體育課，鄭清怡被彭玉靈拉着打羽毛球，羽毛球場正好就在籃球場隔壁，隔了一個鐵絲網。
籃球場上幾撥男生正在那邊打籃球，這幾撥男生分別是陸鉑堯和周潛；以豐耿為首的幾個平時喜歡玩籃球的男生；還有幾個個子偏矮的，平時豐耿他們打籃球都不帶他們玩的。
這幾撥男生各自占了一個籃板玩，陸鉑堯和周潛玩了會兒大概覺得沒什麽意思，他便指了指那一撥個矮的男生道：“你們幾個過來。”
命令的不容拒絕的語氣，鄭清怡聽着這聲音就不禁皺了皺眉頭，要和新同學打交道，他這是什麽語氣，就不怕人家更讨厭他嗎？
不過出乎鄭清怡的意料，那幾個被他叫到的男生似乎比她還覺得意外，還特別單純的反問一句是不是在叫他們，得到陸鉑堯肯定的回答之後，果然屁颠屁颠就跑過去了，一點都沒有自己被冒犯到的感覺。
陸鉑堯便帶着這一群人找到豐耿那一群人，他手上的球就像是有眼睛一般，被他熟練的運來運去，他沖那幾個高個子男生道：“要不要比一比？”
此時在操場做自由活動的女生見此情景都停下動作，彭玉靈也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說道：“他們要比賽籃球嗎？我們也過去看看。”
學生時代似乎都特別無聊，一旦有什麽風吹草東都能引起大家的興趣，此刻女生們也不自由活動了，都紛紛圍到籃球場邊上。
陸鉑堯這話分明含着挑釁，豐耿身邊的一個男生說道：“我們幹嘛要和你比？”
“不敢？果然二班的男生都是書呆子，連比個籃球都不敢。”
“你……”男生覺得被冒犯到了，不過大概是畏懼陸鉑堯在學校中的威望，反駁的話他倒是沒敢出口。
豐耿開口道：“你想怎麽比？”
“很簡單啊，三局兩勝，如果你們贏了，我跪在地上每人叫你們一聲爸爸，如果你們輸了，你們跪在我們面前每人叫我們一聲爸爸。”
雖然陸鉑堯這個賭注有點過分了，不過仔細聽他的話便能聽出這個少年還是敢作敢當的，是他拉着人家來比賽的，贏了，全隊受益，輸了就他一個人受懲罰。
大名鼎鼎的瘋狗啊，竟然敢放話輸了就跪在人家面前叫爸爸，要真輸了那得多打臉。
周潛有點擔心，悄聲問他：“瘋哥，這能行嗎？”
“有什麽不能？當然我也不勉強，如果不願意的可以退出。”
他身邊那幾個矮個子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屈服于瘋狗在學校的威望，還是被激起了幾分年少的鬥志，他們在對視幾眼之後都紛紛表示願意繼續。
陸鉑堯又問道：“所以……你們呢？”
周圍還有女生看着，豐耿等人也不想讓人笑話，便也點點頭。
雖然陸鉑堯籃球打得不錯，但是他那一隊中就他和周潛長得高一點，其他幾個男生個子都不高，個子不高在籃球場上并不占優勢，所以豐耿等人覺得他們的勝算也很大。
第一場陸鉑堯那一隊輸了，這更加激勵了豐耿等人，然而輸了一場的陸鉑堯卻絲毫沒有挫敗感，甚至還揚言，“剛剛只是熱身，下面我可要好好打了。”
他說得沒錯，後面兩場他确實打得非常激進，已經打過一場了，陸鉑堯帶領的那隊人也學會了配合，都知道陸鉑堯是個非常不錯的投球手，只要手上有球就直接傳給他。
而且有個小個子男生動作非常靈活，經常能出其不意的搶到球，有了他助陣，陸鉑堯拿到球就更是輕而易舉。
後面兩場，陸鉑堯那隊連勝。
三局打完，賭局也結束了，陸鉑堯抱着球，微挑眉梢笑起來，“願賭服輸，該跪下叫爸爸了。”
那幾個男生顯然都不願意，誰會這麽屈辱要跪在別人面前叫爸爸？而且周圍還有這麽多女生在看。
“怎麽？輸不起啊？”陸鉑堯依然用言語挑釁。
鄭清怡覺得雖然陸鉑堯贏了沒錯，但是畢竟一個班的同學，這樣得理不饒人确實很得罪人啊，以後人家只會更讨厭他，更不想和他玩。
畢竟吧，二班的男生們比起普通班的男生會更上進一點，也更有骨氣一點。
豐耿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了。
陸鉑堯抱着球拍了幾下又道：“要不這樣吧，畢竟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學，同學之間我也不想太欺負人，你們叫我們一聲哥，這樣就算了。”
那幾個男生正憤懑于馬上要跪地叫人爸爸的屈辱中，一轉眼陸鉑堯卻不再咄咄相逼，幾人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倒是其中一個激靈的順着杆子往下爬，乖乖叫了一聲，“瘋哥。”而後又要叫別人，其他幾人擺擺手表示，叫瘋哥一個人就行了，他們不用。
有了這個人帶頭，其他幾個人也都乖乖叫了哥，倒是只有豐耿一個人沒開口。
陸鉑堯道：“你是要叫我哥還是要跪下叫爸爸？”
豐耿咬咬牙，一張臉緊繃到了極致，最終還是小聲叫了一句：“瘋哥。”
“好了，既然都叫我哥了，做哥的當然也要有所表示，去小賣部每人拿個東西，想吃什麽拿什麽，我請客。”
男生們大概也沒料到陸鉑堯是這麽豪爽的人，之前因為賭注對他存着的那一點點不滿瞬間煙消雲散，此刻的男生們并不是在憤怒于陸鉑堯對他們的侮辱，而是感激于他不僅給了他們臺階下，還給足了他們面子。
軟硬兼施，瞬間就将一大票男生收服了。
大家臉上都帶着笑，真心實意說一句，“謝謝瘋哥。”然後紛紛往小賣部拿東西去了。
然而也不是每個人都這麽輕易被收服了，還有豐耿和豐耿一個好哥們兒沒有去。
鄭清怡之前還擔心陸鉑堯這人太霸道，會讓男生們更加讨厭他，更排斥他，倒是沒想到一場籃球賽就讓他贏得了一票小弟。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這麽有人格魅力，鄭清怡真是由衷的佩服。
體育課結束，鄭清怡先回到教室，沒一會兒男生們也回來了，有人手上拿瓶水，有人拿幾包零食，然後又有幾個人簇擁着陸鉑堯進來，卻見陸鉑堯被人左一句瘋哥右一句瘋哥的叫着，簡直好不威風！
陸鉑堯進來之後就直接向鄭清怡走來，彭玉靈被語文老師叫去拿作業了，鄭清怡身邊的位置空了，陸鉑堯毫不客氣坐下。
“幹嘛？”鄭清怡問道。
陸鉑堯沒說話，他手上拿了一瓶可樂，他擰開灌了幾口，鄭清怡坐他旁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之前女生對他的議論，這會兒她就下意識往他喉結上看了一眼。
喝水的時候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非常飽滿的喉結，看上去确實很性感。
她就這麽盯着他的喉結看，直到他喝完水意識到她的目光，鄭清怡急忙回過神，暗想自己真是魔怔了。
“我剛剛籃球打得好嗎？”
“挺不錯的。”
“你說話的時候都不看人的嗎？”
鄭清怡拿出作業開始寫，倒并不是真的想寫作業，而是她發現她好像真的不敢往他身上看，只能做點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她故作鎮定回答他，“沒有啊。”
“你就不怕我輸了？到時候看到我跪在別人面前叫爸爸，你會不會覺得很爽？”
“我為什麽覺得很爽？”
“也是哦，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這麽丢臉，你心裏肯定也很難過的是吧？”
“……”
鄭清怡輕咳一聲，“不過，你就真的不怕輸嗎？”
“有什麽好怕的，我又不會輸，就算輸了我還可以賴皮啊。”
鄭清怡被他這句理所當然的“我還可以賴皮啊”給震驚到了，她終于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一臉理所當然，“我又沒規定不能賴皮。”
“……”
厲害，牛皮，比不過，果然是個腹黑死變态。
正好這時候上課鈴聲響了，陸鉑堯也回到了座位。
讓各科老師擔心的，陸鉑堯會是一枚□□的問題并沒有出現，讓鄭清怡擔心的，陸鉑堯會近水樓臺，沒事兒找她麻煩也沒有出現。
陸鉑堯并沒有在班上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沒有和老師唱反調，沒有欺負同學，也沒有找鄭清怡麻煩。
雖然陸鉑堯沒跟老師唱反調，不過這家夥體內反骨比別人大，喜歡在課堂上跟老師杠，各種杠，然而每次杠得還挺有道理，讓老師很頭疼卻也拿他沒辦法。尤其在月考過後，陸鉑堯一下子沖進了全班前十，各科老師也對陸鉑堯上課之時的擡杠沒那麽讨厭了，他雖然在擡杠，但最起碼他是在認真學的。
月考鄭清怡的成績并不是很好，她依然在二十名前後徘徊，這讓她有一種恐慌感，她自認一直都很努力，也一直在查漏補缺，夯實不夠牢固的基礎。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她明明這麽努力了，進步卻這麽不明顯。尤其是有陸鉑堯作為對比，要知道這家夥在高二上學期還是個在三百名開外的學渣。可是這麽短的時間，他就能進年級前二十了，而她跟之前比起來卻幾乎沒有多少進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還是在她比他更認真學習的基礎上。
這麽會這樣呢她不懂，她不甘心，為什麽那麽努力了，還是沒什麽進步，難道說她的水平就只能這樣了嗎？她就只能停留在年級前五十名左右？
這個成績距離她想考的大學還有很大的差距。
大概是心裏裝着事情，鄭清怡錯過了最後一班公交車，晚自習下課剛好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錯過了她只有走路回家。
快十點了，此時路上已經沒什麽人，寂靜的街道上，自行車突然在她身邊剎車的聲音便顯得尤其刺耳。
鄭清怡轉頭看去，是陸鉑堯騎着自行車并行在她身旁。
“你怎麽走這裏？你回去不走這條路啊？”鄭清怡問他。
“你管我？我愛走哪裏走哪裏。”
“……”
鄭清怡現在沒心情應付他，她也懶得再過問。她往前走，他騎上來，蹬得很慢，依然并行在她身邊。他微挑眉梢，笑容帶着一種幸災樂禍，“你月考怎麽才考那麽一點，要不要我周末給你補課？”
鄭清怡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好心要給你補課，你還瞪我？”
鄭清怡停下腳步，“你先走。”
他用腳固定住自行車，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怎麽了？我給你補課還委屈你了？”
鄭清怡此刻的心情真的非常的不好，她也是真的壓根沒心情應付他，可能是出于妒忌，又可能是純粹的因為心情不好，她覺得此時的陸鉑堯真的特別讨厭。
讨厭到她都暫時忘記了這個少年是不好惹的。
“你真的煩死了，讓你先走你就先走！”
少年目光眯得更緊，“你在吼我？”
他将自行車停好，站在她面前，身高差距給她一種壓迫的氣勢，他冷聲，“你再吼一句試試？”
威脅誰啊？她就不能有情緒嗎？她就必須得什麽都将就他嗎？憑什麽？憑什麽她得讓着他？憑什麽他亂學也能考得比她好？
對，她妒忌，她妒忌死了！
“陸鉑堯，你真的很煩！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別打擾我。”
她繞開他想走，他卻攔了下來，他微躬身體，面對着她的臉，“心情不好？是因為考得不如我？心裏不平衡了？不爽了？”
滿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鄭清怡覺得他在嘲笑她，在嘲笑她，你看鄭清怡，你每天跟個書呆子一樣沒事就做作業，結果又怎麽樣呢？我玩得比你好，照樣考得比你高。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死了！尤其是被這個連分母不能為零都要杠的杠精超過了，她怎麽甘心？
為什麽那麽努力才進步那一點點？為什麽啊？
可是問這麽多為什麽有什麽用？
她瞬間被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包裹，這讓她感到恐慌。
陸鉑堯盯着她的臉，盯着盯着，那幸災樂禍的表情突然就散了，“眼睛紅了？要哭了？”他突然笑起來，比剛剛更欠揍的笑，“還真是要哭了？”
鄭清怡想要離開，陸鉑堯卻拽住她的胳膊，他将嘴巴湊在她的耳邊，聲音含着笑，“我記得你說過要我對你好一點，看到你哭我要怎麽做才能對你好一點呢？”他笑意漸深，“要我抱？”
鄭清怡轉頭瞪他，一雙泛紅的含着淚的雙眼，一點威懾作用也無。
“看樣子，是真要被我抱了。”
他說完，突然扯着她将她往電線杆上一推，她的力氣不如他，直接被他給推到電線杆上，然而後背撞上去的時候卻并不疼，因為他将一只手掌放在了上面。他身體前傾，另一只手樓上她的腰，将她完全禁锢起來。
距離靠得太近了，他的味道完全籠罩在她的鼻端，他的手還摟在她的腰上，是極具侵略性的暧昧姿勢。
他的嘴唇湊在她耳邊輕聲對她說：“被喜歡的人抱着是不是很爽？”
爽個頭！
“你幹嘛陸鉑堯，你發什麽瘋？你快放開我！”
她推着他的身體，可是壓根推不動，而且她越推，他手上越用力，她幾乎完全被他抱在了懷中。
最後鄭清怡不想白費力氣了，她将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手緊緊的拽住他的衣服，輕輕抽泣。
他的衣服上有一股清新的香氣，還染着他溫熱的體溫，眼淚流進去，一下子就在衣服上暈染開。
“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我是不是就只能停留在這個地方了？”
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誰訴說委屈。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很輕，“我記得我說過，命是弱者的借口，鄭清怡，你是個弱者嗎？”
鄭清怡身體僵了一下，她從他肩上擡頭，目光堅定對着他看過來的眼神，“不，我不是弱者。”
我也不想當弱者，弱者只會被人踩在腳下欺負，就像年少之時那個胖胖的鄭清怡。
“那不就得了，不是弱者，那就別認什麽狗屁的命，懂嗎？”
他的臉上不再有那種幸災樂禍的笑，難得的嚴肅，透着幾分嚴謹和認真。他的眼底似乎綻放出光芒，是少年的激情，她似乎在一瞬間被感染，好像注入了某種力量。
她豁然開朗，是啊，為什麽要認命，她本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如果認命了，她早就被躁郁症逼得自殺了。
不就是一次考試嗎？她還有時間，她還可以有無數次考試。
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激勵她的會是陸鉑堯。
“你剛剛幹嘛要靠在我肩上？”少年突然問。
“……”
鄭清怡意識到剛剛那麽動作似乎太暧昧了，她正要跟他說抱歉，不料這貨立馬就來了一句，“你讓我石更了。”
“……”
尼瑪，她剛剛還感激他來着，果然是個混賬玩意兒！死變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