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0)
拼命的吶喊着,她着急的臉龐和手舞足蹈的樣子惹得舞娘都笑出了聲。
“呵呵。”
寧霜霜指着一直坐在被捆着的那張椅子上的舞娘,眨巴着眼睛,好不可思議地說:“啊,她笑了!”
舞娘立刻閉上了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就這樣不自主的笑出來了,或許是太久沒見過那麽溫暖的場面,這讓她覺得很輕松,可是又很沉重,那個男人不是買主,她的買主原來是一個不能說話的小丫頭,難怪那個男人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
在緊張又不對頭的氣氛下,薛琉璃喝下最後一口茶,然後又悠然地站起了身來,對寧霜霜說道:“該回去了。”
“回、回去?!”寧霜霜嘴角抽搐了,正事都還沒辦成呢,怎麽就要回去了!哦,不對,是她要辦事,需要薛琉璃的協助,不過在那次吵架過後,薛琉璃大概也會協助她去找出這次奴隸交易會所要秘密展出的鲛人了,可是就這樣回去她還是很不甘心,一定要想個辦法留薛琉璃下來繼續參觀交易會,可是不坦白的話又達不到目的……
一薛琉璃看着寧霜霜一副不願離去明顯要留下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情瞞着他了。
“這些人總是盯着她看,我很心煩。”薛琉璃明知道了寧霜霜在隐瞞着什麽事情,可是他還沒去問出聲,只是一味裝作不知道。
‘那些人是盯着你看,所以你才覺得心煩的吧!’其實寧霜霜是想這樣大喊出來的,薛琉璃這個壞心眼的家夥,早就看出她有所隐瞞才會那麽急着回去,絕對是這樣!寧霜霜不高興的別別嘴巴,不作回答。
這兩個大人真是難伺候,只是剛剛和好沒一會兒又準備要翻臉的樣子了,小姿拿着杯子一直朝着寧霜霜急着跺腳喊着,見寧霜霜只顧着別嘴巴一點不理會她又把錨頭轉向了薛琉璃,可是薛琉璃充耳不聞房內聲,眼睛也是在看着別處。
“啊、啊啊!”可真是急死人了,如果這會兒有人來從旁勸勸就好了,小姿心裏這樣想着。
舞娘坐在椅子上,這上等席位房間裏的一男一女不知道怎麽的就鬧起了脾氣了,而自己的旁邊又有一個小丫頭因此而煩躁不定,她的雙腳就又再次不自主的站直了起來,還朝着薛琉璃的身旁走了過去,總有一股氣息指引着她去找他,像是救命的氣息,也像是把她致于死地的氣息,可是舞娘還是決心要靠自己的判斷去選擇對了一方,比起那個別着嘴巴的千金小姐,她覺得那個男人更可靠。
“多謝大人買下奴家。”舞娘在薛琉璃的注視下,微微欠身行禮。
薛琉璃看着舞娘大膽的行為,絲毫不作聲,小姿也是奴隸,不過初次見面小姿卻沒有這個舞娘的一半膽大。小姿見到誰都畏手畏腳的像極了一般的市井偷兒一樣,但是這個舞娘給人的感覺不是那樣的低下,她渾身給人一種高貴又優雅的感覺,即使蒙着臉,手、腳上都鎖着鐵鏈,可是這些都沒影響她的一言一行,身為奴隸而不自棄的那種堅強,他很佩服。
舞娘沒聽見薛琉璃的應答聲便不敢起身,她一直欠着身低着頭,可是在她低着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只布滿的傷痕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吞了吞唾液,微微擡起頭看了那只手的主人竟然是俊美無雙的男子薛琉璃。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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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試探xing的發問讓薛琉璃發笑了,不過他沒有很正經的回答問題,而是表現出柔弱女子般楚楚可憐的模樣,用着略帶委屈、疑惑的聲音反問道:“不願意讓我拉你起來麽?還是說你嫌棄我這只醜陋的手?我、我……”
寧霜霜小兒臉垮了下來,他又來了,這個不可饒恕的絕世妖孽,每次都用他那張美麗的臉龐和甜美又溫柔的聲音去欺騙一個初次見面的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只要一聽到、一看到薛琉璃那無辜又天真的樣子就會一時腦子發熱,然後淪陷進他的陷阱當中去,寧霜霜早就看透他這一壞招數了,即使是知道卻也抵抗不了那樣的薛琉璃,幸好被薛琉璃玩弄得最厲害的是孫長樂而不是她。
“啊……”小姿眼睛瞪得老大,眼睛一直瞅着表情變得好可怕的薛琉璃,真的是好可怕的薛琉璃,比起生氣的樣子,現在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的他更讓小姿汗毛豎起。
“……”舞娘直接傻掉了,看到這樣的薛琉璃。
薛琉璃在欺負起別人的時候最起勁了,看到舞娘傻掉的那樣子,他心裏高興到不行,用這張俊美的臉去惡作劇真的很有趣,欺負誰都會有一絲絲成就感。
“我、我被讨厭了麽?”
“啊,不是、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樣……”舞娘果然中招了,在薛琉璃表現得更加無辜可憐的時候,她傻得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把自己的手搭上了薛琉璃伸來的那只布滿傷痕的手心,甚至是拼命的解釋,她就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不停的、不停的想要靠近薛琉璃。
薛琉璃很快就感覺到手心一涼,然後就快速的抓住舞娘的手一把将人從不遠處拉向了自己的懷抱,他得逞的魅笑着,另一只手環上了舞娘纖細的腰部,可是在舞娘落入懷抱的瞬間,便輪到薛琉璃呆住了,一不小心就瞄到了面紗下的容顏,他的眼睛好似掉入了一片尖銳的碎片刺的眼珠子生疼。
“臉……皮……鱗……肉……你是……”薛琉璃看到了什麽?感覺到了什麽?那是舞娘死也不願意被人揭開面紗的原因,他都了解了。
薛琉璃非常小聲的呢喃,或許寧霜霜和小姿都聽不到他的呢喃,但是舞娘卻清楚而清晰的聽見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因此她驚吓得面色泛起天青白色,被鎖着的雙手一直捶打着薛琉璃的胸口想要掙脫着他的圈固。
“放、放開我!快放開我!”
“啪——!”在掙紮的時候,舞娘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不做任何挾持的薛琉璃不僅被狠硬的扇了響亮的耳光,而且舞娘的銳利的指甲片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好深好長一道血痕。
薛琉璃被突然的耳光扇傻了眼,他楞楞的望着因掙紮而逃離了自己懷抱的舞娘,她那未被面紗遮擋住的上半部分臉色明顯鐵青駭人,黝黑的眼珠子一時間閃現出凡人所不能有的青光,真疼,舌頭一伸出就可以tian到嘴角邊的血跡,呵……破相了。
“琉璃,你的臉!”
116非常生氣
116非常生氣
“奴家、奴家……”
“琉璃,你的臉,血……”
寧霜霜和舞娘此刻都表現出不同的着急态,唯有小姿首先扔掉手上的杯子沖了過去,不知道該拿什麽東西給薛琉璃止血才好,一道很深很長的血痕,看着很吓人,而這道傷痕出現在薛琉璃的臉上,他又該做何感想呢?會很生氣的吧,那麽俊美的一個男子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道傷痕而毀了容。
薛琉璃默不作聲,手輕輕的摸上自己被劃傷的左臉頰,鮮紅的血液染上了自己的手,眼睛立刻一震一震的跳動着。
“琉璃,你沒事吧?”寧霜霜很擔心将手撫上薛琉璃的受傷的臉。
“嘭!”沒有一點預示,薛琉璃就那樣睜着眼睛就倒到地上去了,一動也不動。
寧霜霜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到地依然睜着眼睛的薛琉璃,感覺不到一點活人的生氣,也得不到回應,心裏衍生出了忐忑不安的情緒,雙腿軟跪到了地上,手扣住了那個倒下之後毫無反應的男人的肩膀一直在搖晃,口中拼命的呼喊着他的名字,“琉、琉璃,琉璃——!”
舞娘也沒料到薛琉璃會暈倒過去,不過說是暈倒,還不如說是驚吓昏死過去比較貼切,可是那個男人倒下後的樣子真的很吓人,比起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她更害怕那個男人會出什麽事!畢竟這個男人沒有惡意,她看得出來。
“大人他……”
寧霜霜氣憤一把拉過舞娘的手腕,狠狠的就是甩一個耳光打向那張蒙着面紗的神秘的容顏,連續甩了幾個巴掌都還不解氣,這是她第一次那麽生氣,那個舞娘竟然弄傷了薛琉璃俊美的臉,還讓他暈倒過去了,這沒有比讓薛琉璃受傷更讓她氣憤的事情了,如果薛琉璃出了什麽事情,那她回到碧城後想要做的最重要的那件事也就……
“閉嘴,你這個下jian的奴隸!若琉璃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你為他賠命!”寧霜霜眼神如惡鬼一樣恐怖,氣惱地大聲罵道,一個不留神就使了內力将人扔出了好幾米外。
“寧嘉,寧容備車,我要回平安客棧!找梅城最好的大夫來,快點、快點——!”
“是,小姐。”
隐藏在中天各處的寧家的護衛都現身了,寧嘉、寧容等人是寧霜霜貼身護衛,所以不會離得太遠,只待寧霜霜一聲令下,他們兩人立刻從匿身之處出來了,寧容押着舞娘,寧嘉則是要将昏倒在地的薛琉璃帶回去,身為一位千金小姐的寧霜霜總不可能将薛琉璃抱起來,所以這樣的任務只能讓身為男人的寧嘉來做了。
三樓上等席位的人都驚站了起來,被寧嘉打橫抱在懷裏的薛琉璃引起了更多人的注目禮,那鮮紅的血液很快就映入了衆人的眼眸裏,還有寧霜霜宛如羅剎的神情,吓得很多都趕緊又坐回了位置上不敢再探頭出來,小姿雖然很害怕,可是她依然要跟着薛琉璃回平安客棧去,本以為會好好的參觀一次奴隸交易會,沒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結尾收場。
還有一件事寧霜霜沒有被氣昏頭而忘記,舞娘是個奴隸,薛琉璃任xing的将人買了下來卻還沒付錢,現在薛琉璃昏迷了,她只能代薛琉璃把錢付了。
“寧西,去找這個奴隸的賣主,把錢付了。”
“是。”
……
坐在車上一路無言,小姿眼神一刻都沒從薛琉璃的臉上離開過,而舞娘則很愧疚的想要探撫自己将薛琉璃的臉弄傷的傷口,可是她不能這樣做,寧霜霜正在氣頭上,若她再敢加以輕舉妄動就會再受到幾個耳光的教訓,所以說還是等有機會再向薛琉璃道歉,在梅城裏,一個奴隸毆打了自己的主人這罪過可是很嚴重的呢,舞娘很擔心自己的賣主會找上門來。
不知不覺中,寧霜霜流下了眼淚,那是替‘慕容煙’而流的眼淚,她也心疼薛琉璃,因為薛琉璃總是那麽不懂珍惜自己的身體,一旦受到傷害就只會忍受,眼淚只流了幾滴,然後她破涕而笑了,那是憂愁笑,手指輕輕的擦拭着還在流動的血液,寧霜霜知道自己也曾經喝過薛琉璃的血液才能繼續活下來的,如同這個男人一樣任xing不顧及自己的xing命。
“如果她見到這樣的你,一定心疼死了,笨蛋琉璃。”寧霜霜看着昏迷後不知人事的薛琉璃,那張淨美的容顏沒有任何的表情,越看越美好,可是那道傷痕又讓她忍不住輕罵了一句。
又是那個她,那個她到底是誰?小姿真的很好奇,寧霜霜說的那個她一定是薛琉璃喜歡的女子,她還以為薛琉璃喜歡的人是寧霜霜,不過看來并不是那樣,寧霜霜激動的情緒讓小姿很是疑惑,這兩人的關系似友非友,一時貼近一時生疏。
在到梅城之前,寧嘉等人就為寧霜霜打點好了一切,所以平安大半部分的客房都被寧家人包攬了下來,在回到客棧之後也少見到其他的客人,一眼望去都是寧家的仆役和護衛。
這就是碧城寧家三千金的排場,舞娘一見到客棧上下都走動着不少便服的護衛就覺得渾身被冰冷的劍刺穿了一樣難受,如果薛琉璃出了半點兒事,恐怕寧家三千金也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了,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那個兇神惡剎的寧家三千金可是心疼到哭了。
“小姿先回房間去休息。”寧霜霜看着小姿的臉色也不太好,她知道剛剛在中天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肯定讓這個小丫頭受吓了,所以她一個眼神就示意寧容帶小姿回房間。
有些不情願,可是小姿不敢違抗現在情緒不好的寧霜霜,臨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發出擔憂的聲音,“啊、啊!”
“不用擔心,琉璃身體好得很。”寧霜霜嚴謹的神色稍微緩和下來了。
小姿瞅了瞅好像已經不怎麽生氣的寧霜霜和被寧嘉抱在手上的薛琉璃,想要再任xing一點,可是在見到寧霜霜故作冷靜的樣子,她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心裏一直在勸慰自己不能這樣不懂事,這些人待她已經夠好的了。
眼看着小姿被寧容送回房間後,寧霜霜剛剛稍有緩和的神色立刻又變得嚴肅了,她惡狠狠地瞪着跟着她們一道回來的舞娘心裏一直覺得不舒服,可是再怎麽不舒服也沒有辦法再找這個舞娘解氣了,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難道她要立刻将這個舞娘殺了麽?那樣做的話薛琉璃一定會生她的氣。
“跟我上來。”實在沒有辦法了,寧霜霜只能認輸了,誰讓這個脾氣大的舞娘是薛琉璃買下來的呢?
還以為會被繼續毒打一頓,不過意想中的巴掌沒有打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後,寧霜霜用着冷淡聲音下了命令,舞娘木納的點點頭,小聲地應道:“是……”
117一時蘇醒
117一時蘇醒
“琉璃他啊,是個一個非常善良的人,至少我覺得他是那樣的人,盡管他告訴我他只是個罪人,我憐惜那樣的琉璃……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傷害他,他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存在,他若出了事,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被很多人追殺,一定會。”寧霜霜在走上樓梯的時候,感覺到舞娘跟在自己的身後,她也就努力靜下心來與舞娘說一些本不該說的話。
舞娘不懂寧霜霜為何突然說起這些,是在威脅她麽?也不像。
“我不知道琉璃為何突然買下你,但是你傷害他已成事實,等會兒大夫來看過琉璃的傷勢之後,你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了吧?不知道的話也沒關系,我現在要清楚的告訴你,你要寸步不離的照顧他,他不醒你就不能吃飯喝水,這是懲罰。”舞娘的沉寂讓寧霜霜抱以平靜的心态繼續說下去。
抱着薛琉璃走在最後面的寧嘉也不作聲,他現在只是擔心自家小姐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寧嘉從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寧霜霜,即使和寧家兩老吵架寧霜霜也會氣憤得去掴人耳光,這一次卻為了一個男人去打了不懂規矩的舞娘,這實在不像是寧霜霜的作風,寧嘉知道自家小姐正在改變。
寧家一些沒去到中天樓的護衛見到昏迷不醒的薛琉璃,神經都立刻繃緊了,他們是不知道是誰觸了寧家小霸王的眉頭,但是他們知道,傷害那個名叫薛琉璃的男人的人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了。
……
大夫是寧家的護衛寧西找來的,據說這位大夫是梅城最有本事的一位了,可是在寧西把大夫請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可是老大夫他一點診斷的結果都沒有,這可急壞了寧霜霜霜,寧嘉都不時看了看寧西幾眼,眼神中似乎在透露出那種‘你到底去哪找來的庸醫?’的意思,寧西無奈的擺擺手,也用眼神回了寧嘉‘我可是跑了好幾條街才找到的大夫,這可不關我的事’,兩人默默不作聲就以眼神作為交流好一會兒了。
“大夫,他的傷勢怎麽樣?”寧霜霜看着一位年過半旬的老大夫坐在床邊把脈了好久都不出聲,她就立刻急得出聲問道。
老大夫收回了把脈的手,在寧霜霜詢問下還思考了好一會兒,可他似乎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總覺得難以啓齒,“這位公子……”
“怎麽樣?”
“公子他……好像是中毒了,至于是什麽毒,請小姐恕老夫醫術淺薄辨別不出來。”老大夫先前一直不敢斷言自己的診斷是否正确,可是在寧霜霜迫切的追問下,他還是将自己診斷出的結果說出來了。老大夫已經為薛琉璃處理了臉上的傷勢,可是薛琉璃跳動異常混亂的脈搏讓他不知該怎麽診治才好,這年頭的江湖中總是出現些奇毒,讓他覺得棘手。
“毒、毒!”還沒等寧霜霜反應過來,舞娘先驚詫得喊出了聲。
“這位公子他脈搏跳得異常混亂,方才為他處理臉上的傷口的時候,老夫的銀針都變黑了,驅毒這種活兒老夫是做過不少,可是像公子中的毒老夫可是一次都沒見過,血也不變黑,嘴唇也不發紫,人只是昏迷卻感覺不到痛,這太奇怪了,所以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還請小姐另請高明吧,老夫告辭了……”
寧西将診金付給大夫後便将人送出去了,房間裏只剩下驚訝得說不出話的寧霜霜和舞娘、寧嘉、昏迷的薛琉璃四個人。
“快點想法辦救琉璃!”
……
‘你就呆在琉璃的身邊,哪都不許去!’
一道命令,将她封死在房間動也不準動,或許本來還能允許她活動的,但是在大夫說明那個男人是因為中毒而昏迷不醒之後,她連動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連話都說不了,又被捆在椅子上了,而且嘴巴裏還被塞了一塊絲綢布,果然還是要受到這樣的對待,不管是誰将她買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凡人都該死……
“嗚……”吃過寧家的清毒丹藥後,薛琉璃有了一點神智,不過還沒人察覺到他的蘇醒,連眼睛從未離開過他的一秒的舞娘也不知道。
‘醒了!那個男人他醒了!’舞娘在椅子上掙紮,很想朝着守在房間外的寧家仆役這樣喊,不過她越是掙紮繩子就越勒得緊。
還躺在床上,薛琉璃因為中毒關系而渾身癱軟沒有力氣,不過動動嘴巴他還是做得到的,眼睛微微的睜開就可以看到又被寧霜霜捆起來的舞娘,他很想去幫她解開繩子,不過他現在還做不到,太累了,累得好像連呼吸都要停止,薛琉璃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中的毒,不過能讓他中毒的人絕對不簡單。
“噓,不要說話,接下我有話要問你,你明白就點點頭,不明白就搖搖頭。”薛琉璃的有氣無力地說了話。
“嗚、嗚!”舞娘快速地點點頭,似乎抓住了薛琉璃這根救命稻草一樣。
“呵……”難受到不行還要忍不住笑了,薛琉璃真的是在作踐自己。
奴隸舞娘在點完頭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傻,傻到連現在都覺得薛琉璃是一個能拯救自己的人,她好恨凡人,真的好恨,可是對于這樣溫柔的薛琉璃,她想恨卻恨不起來,為什麽中毒還要笑,笑得那樣天真,難道他不覺得中毒的原因是在于她嗎?為什麽會有這樣傻的人!
“你是鲛吧?或許別人認不出來,但是我跟普通人并不一樣。”
‘要承認嗎?’舞娘在心裏自問着。習慣xing的要抿着嘴唇,可是她想要一抿嘴唇就咬到了絲綢布,在沒有水的地方已經讓她覺得很難受了,現在還要受這樣的苦,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從遙遠的故鄉出到人世就要遭受到這樣的罪過。
薛琉璃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直在猶豫不定的舞娘,他又笑了笑,繼續說道:“沒有水一定會讓你覺得難過,我現在幫不了你,如果你不想被霜霜剝皮抽筋的話就最好不要流眼淚。”
‘我怎麽可能會在你們凡人面前流淚!’舞娘氣呼呼的在心裏這樣大喊着,可惜薛琉璃聽不見。
鲛人确實不能随便流眼淚,因為他們的眼淚非常的值錢,鲛人泣淚成珠,每當他們流眼淚的時候,眼淚就會變成一顆顆名貴的珍珠,所以鲛人不知道是多少凡人想要得到的一種妖怪,但是事實凡人也怕妖怪,妖怪都有法力,不過鲛人卻沒有,鲛人是半魚半人的妖怪種族,鲛是特別的存在,離開水他們的下半魚身就能變成雙人類的腿,據薛琉璃所知道的鲛人是生活在月照國的國土一處神秘的淡水湖裏,在沒有特殊的湖水的祁國是不可能存在鲛人的。
“再這樣倔強下去你會死的吧?乖乖的不要鬧了。”薛琉璃好脾氣地勸慰着舞娘,他不知道她已經多久沒下過水了,可是他知道,鲛人一旦離水太久就會長出魚鱗,魚鱗的出現是為了保護他們幹燥的皮膚,可是這個舞娘卻硬生生的摳掉了自己的鱗片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是鲛人的秘密。
118問取名字
118問取名字
“咳、咳!等我……”
“嗚、嗚嗚!”不要死了!舞娘想喊出聲,薛琉璃好像快支撐不住了,咳出了好多血,他一定很痛苦,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關心一個妖怪?薛琉璃不要她流淚,是在同情她嗎?不管是什麽理由,舞娘現在都不想他死,快來人、快來人救救他……
“咳、咳!”說不出話,薛琉璃一味的在輕微地咳嗽,喉嚨還湧出許多甜腥的血液來,像似在孫府那時,逢泰那樣的情況。
房門外的寧家衛護沒有察覺到薛琉璃的醒來,他們确實是聽到輕微的咳嗽聲,不過他們還心裏一致的認為又是那個奴隸舞娘又再鬧騰了,所以他們也沒有多作視察,只是傻楞楞的守在房門外。
“嗚、嗚!”大人他、大人他已經醒了,還吐血了!為什麽沒有人來?
舞娘已經急得滿頭都冒汗了,身體本來就很幹燥,但她還是因為擔心一個凡人而急得冒出了汗水,應該說是血液才對,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水分可以流出體外了,眼睛也幹燥得發癢,怎麽也流不出眼淚,所以她現在流出的汗水來應該是身體裏的血液,擔心得把血液bi至體外,雖然這樣能稍微滋潤一下幹燥的臉,可是她心裏也明白得很,自己再這樣下去的話就一定會死。
薛琉璃還以為自己能多平靜一些日子才繼續迎來暴風雨,不過命軌的運行并不如他想得那麽簡單,總會不由着自己想什麽就出現什麽,真是令人的讨厭突變,每一次都會讓薛琉璃想要死掉就可以結束了,可是結束了這一生,那下一生呢?
“琉璃總會不自覺的來到這個地方呢……”忘川河邊的神秘又看到了靈魂外出的薛琉璃的身影了,薛琉璃還是像初次來到這個地方一樣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每當我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就會出現在忘川河邊。
薛琉璃怎麽會料到自己第三次來到了這個地方,在他第三十八世輪回之前,踏過那奈何橋的時候都沒看見到雲霧缭繞的忘川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可是自他一輪回過後,遇見過逢泰之後,什麽事情都改變了,他遇見了更多的妖怪知道了更多的事情,還一次次的來到忘川河邊得到神秘女人的指點。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不可能再忘記問這件事,上一回那個神秘女人似乎想要告訴他可是卻被流夢在陽世間喚醒了,所以薛琉璃最後沒有聽見神秘女人的話語,這一次絕對要問清楚。
“我是誰,這對琉璃來說很重要嗎?”神秘女人反問道,這一次她似乎不想正面回答薛琉璃的問題了。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想知道你的誰!
雲霧缭繞使薛琉璃看不清楚前方的路,每一次都是靠着自己的直覺一直前行,也不清楚哪裏是忘川河水,哪裏是彼岸,甚至是那個女人的身影都看不見半分,可是他覺得那個神秘女人對自己來說是個特別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薛琉璃也試過在忘川河邊的這片地方尋找她,偷偷的不作聲響的尋找,不過他失敗了。
神秘女人都知道,因為她看得見薛琉璃傻傻在這忘川河邊尋找着什麽寶貴的東西一樣急亂不安,她知道他是在找她的蹤跡了。
“琉璃又遇見了什麽麻煩了麽?”
——麻煩啊,确實是麻煩……每次遇見你,我都在惹麻煩,對不起。
薛琉璃的道歉讓神秘女人又笑了出聲,他真是個不聽話又極其任xing的孩子,每次做事都是肆意妄為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可是這樣的薛琉璃卻讓人很是喜歡,既無知又善良,将自己身陷于死地還要去管閑事,神秘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麽教育這個令人頭疼的孩子才好。
“你的臉色不太好,而且還有傷口,每次見到琉璃啊,都是一身傷痕累累呢。”
——哦,臉沒什麽大礙了,不過自身是中毒了,難受過得想要死掉,或許因為我每次都有這樣的念頭才遇見了你。
薛琉璃天真的以為自己是想死才會遇見的忘川河邊的神秘女人,不過他并不知道,忘川河邊的神秘女人是一直存在的,她的存在是為了他,他的出現是為了她,他們兩個從很久以前就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的關系,不過薛琉璃已經忘記,就算是記得或許也認不出了。
“毒,為什麽中毒了?”
——啊……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不過是救下了一個鲛人就中毒了,真讓人傷腦筋。
薛琉璃的命軌确實在改變,而且改變得非常厲害,神秘女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一直在思考着薛琉璃多次出現在忘川河邊的原因。
——這次我是不是沒救了?
“小傻瓜,你舍得就這樣死去麽?不想知道你犯下的罪了?不想再見到那個半妖女人了?你真的能放得下心裏儲藏了那麽久、那麽多的事情嗎?”
‘怎麽可能……放得下?’薛琉璃在心裏略有抱怨似的嘀咕,他不知道神秘女人将他不甘心的模樣都看在了眼裏,其實他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有時候會把心裏所想的事情都用表情暴露在臉了,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
“鲛人的眼淚不僅值錢,那還是名貴藥材,回去吧,回去吧琉璃。”
——鲛人的眼淚原來還有這等用途,等等、等下……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我、我……你還沒有告訴我名字,你到底是誰?
還不等薛琉璃說完話,神秘女人又将他的靈魂送回了陽世去了,一點情面也不給。
“我啊,是愛你的人,可是琉璃你卻不知道,卻還不知道愛為何物,你傷害了愛你的人,你就要承受愛你的人的那份痛楚,可是……誰都舍不得傷害你,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變得更懂事呢?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的。”神秘女人在送走了薛琉璃之後又這樣自言自語道,他聽不見她的聲音,她也不會将這些話告訴他。
薛琉璃已經經歷了三十七世的輪回始終不曾懂得事所遺忘的事情,但他有自己的心,有想做的事,有喜歡的人,但是每經歷過一件事,他覺得自己的身世越來越複雜了,牽扯了好多的人和事,始終弄不清楚,天神也好,地鬼也罷,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将事實告訴他,為什麽要這樣一步步的去找尋被埋藏的記憶。
那也是他以前自找的麽?或許是吧,薛琉璃的腦海裏還清晰的記得鬼冥娘娘那張生氣的臉龐,這樣的自己總覺得是那麽的嘲諷無比,無法得到只能失去的痛苦還在延續……
119滴水之恩
119滴水之恩
鲛,十分美麗的妖怪種族,他們是比起蛇、狐、蝴蝶都要優雅而又高貴的存在,但是他們同樣也是最弱小的妖怪種族,自遠古時期就受水神庇佑才得以生息到現在,否則鲛早就滅絕了,他們擅長彈琴歌舞,最重要的是他們流的眼淚可以變成珍珠。
‘好幹燥,好癢,好想死……’
‘給我水,一點點就好,誰能給我水?’
‘啊……凡人真的好可惡,把我抓來,折磨我,玩弄我,好恨好恨……’
眼睛已經模糊得看不清楚東西,但是她依舊盯着床那邊看,因為那裏躺着一個非常重要的男人,一個對別人重要,對她稍微有一些重要的男人,可是現在她就快要死了,那個男人大概也活不成了,舞娘在心裏又是謾罵又是譏諷。
“嗚?”忽然感覺到嘴巴裏的絲綢布被人拿走了,接着嘴唇又觸到冰涼的硬壁,甘甜的液體立刻灌入了她幹燥的口中,舞娘立刻用盡力氣将眼睛睜得老大,努力想要看清楚是誰在自己生命危急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啊、啊啊!”這個聲音是……
舞娘還記得這個聲音,稚嫩又帶着些小惶恐的女孩子的聲音,那是一個長相非常普通且喜歡跟在薛琉璃身邊的女孩子,而且那丫頭還是個啞巴,從她見到那個丫頭的第一面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小丫頭只會發出啊啊啊的聲音,總是那樣令人猜想着聲音中想要表達的含義。
“還、還要!”給我水,給我更多的水,拜托了。
小姿沒敢完全揭開舞娘的面紗,不過在她給舞娘喂水的時候,她真切的看到那舞娘的一部分臉上潰爛的皮肉,看着覺得好惡心。才過了短短一段時間沒見就變得很幹燥,那舞娘像似被挂在烈日下暴曬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