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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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過去的前一秒,夏詩詩還在想,還好,這個地毯很軟,女人看着夏詩詩倒下去,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不忍,然後迅速地跑去找人了。
“醫生,唯一是怎麽了?”夏詩詩在聽到耳邊有嗡嗡嗡的聲音。
唯一?是誰?夏詩詩的腦袋裏很亂,有那麽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很出,電光石火間,她回想起這個嗓音來。
“恩…唯心小姐,這個姑娘…是誰帶進來的?”醫生欲言又止,手抹了把汗,心裏虛的很。
唯心愣了愣,“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唯芷姐姐忽然把我叫過來的,我就過去幫忙了,誰想到她就忽然昏倒了,您給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這個…”醫生似乎很為難,就是不肯松口,要是被主子知道這個姑娘的情況,不僅這個姑娘要遭殃,那個把她帶進來的姑娘更是要遭殃,他怎麽也于心不忍啊。
“醫生,您倒是快點說啊,她會不會出事,你看,她的嘴唇那麽蒼白。”
這些聲音夏詩詩都聽見了,她的眼珠微微地轉動,眼皮卻很重,怎麽也這張不開。
醫生好像是終于被打動了。
“唯心,你也是剛來不久,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你不要輕易告訴別人,我…”醫生不知道怎麽說這個事情。
“您說。”唯心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你說的這個唯一姑娘現在身子很虛弱,随時有流産的可能,而且她心裏好像壓着一股抑郁之氣,要是不解放出來,對她,對孩子都是很大的傷害。”
有淚水,順着夏詩詩的臉頰緩緩地流下來,枕頭濡濕。
“流産,您是說她,天哪!”唯心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夏詩詩,“她…這可怎麽辦啊,我出去問一下是哪個姐姐把這個女人帶進來的,完了完了…”
“唯心。”醫生伸手拉住唯心的手,很是急切,“不能去。”
“這怎麽可以呢,她有孩子诶,這件事情要是讓主子知道那還了得啊,您是不知道我們芳館的規矩,我們…”唯心急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我知道。”醫生聲音沉痛,打斷了唯心的話,“可是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個唯一姑娘已經被帶進來了,你去找是誰帶進來也沒有意義,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只會增加那個帶她進來的人的害怕心裏,所以你還是別去了。”
唯心吓得聲音都變了,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和夏詩詩剛才聽到的聲音截然不同。
“那該怎麽辦?”
“別管了,等唯一醒過來了再說,到時候讓她自己定奪,如果要逃出去,我可以綁上一定的忙。”
“不會的,怎麽會想要逃出去呢,這兒是芳館啊,沒有人會想要逃出去的。”唯心喃喃着,從一開始的無助慢慢地平複了,聲音很低。
張素芳躺在他的貴妃椅椅上,穿着白色的浴袍,不羁的神情,眉眼中染上絲絲的魅惑,唯芷在一邊有點看呆了。
“為什麽是白色的?”張素芳盯着身上的浴袍,眼中滿是厭惡。
“怎麽了?”唯芷空靈的聲音帶着些疑惑,這不是張素芳平時穿的浴袍嗎,難道忽然換口味了。
張素芳的語氣中有一絲憤懑,腦海中回想起夏詩詩說他女人時那樣輕蔑和取笑的眼神,只覺得煩躁的很。
“以後給我準備黑色的。”
“什麽?”唯芷不明所以地問了一遍。
張素芳驀地擡起頭,眼中都是淩厲,修長的手撐着椅子旁的靠手坐直身子,“我說,以後把我的所有的衣物,包括這個睡袍,都換成黑色的,明白了不?”
張素芳的眼中分明已經是憤怒了。
唯芷忙點頭,“好,好,黑色,主子,您怎麽換口味了?”她并沒有怎麽懼怕張素芳,她知道張素芳的怒氣一般來說維持不了幾分鐘的,而且他最喜歡的就是女人不畏懼他,要是她畏畏縮縮,也坐不到這個位置。
“我換口味和你有關系?”張素芳冷冷地問,黑着一張臉。
“我…”唯芷被這樣的張素芳弄的有點懵圈。
“主子,您今天究竟在氣什麽了~”唯芷媚笑一聲,空靈動人的聲音纏上了空氣,這個聲音被刻畫的入木三分,張素芳在一瞬間眼神有點渙散。
唯芷臉上的笑更加魅惑了,果然,主子就算再怎麽換口味,這一招還是不會變得。
“唯一呢?”張素芳忽然開口,不着痕跡地避開了唯芷纏上來的手。
“唯一?哦…你說是新來的那個姑娘?這個名字是誰給取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唯芷的語氣中都是不屑。
“我取的,你有什麽意見?”張素芳懶洋洋地看着唯芷。
“什麽?”唯芷心下一驚。
在芳館的姑娘,名字都不能用自己的,一開始的那幾個都是張素芳親自取的,第一個字用唯,後面的字就是随便用一個,一開始張素芳還興致勃勃地給姑娘們取名字,後來他煩了,後來的那些姑娘的名字就是用這個方法,然後随便找個這兒的老人,就随便地把名字取了。
沒想到,這一次這個女人的名字竟然是張素芳親自取的?
是因為無聊,還是別的什麽?
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
唯芷有點發呆。
“我在問你,唯一人呢?”張素芳提高了音量,隐隐帶着些不耐煩。
“我不知道,我去問問…”唯芷無神地看着前方,站起來,險些摔倒,張素芳卻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動作,甚至連目光都不屑多施舍給她。
“唯芷姐姐。”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身後出現,唯芷深吸一口氣,轉過去的時候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驕傲而美麗。
“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說話聲音不要那麽輕,你在畏畏縮縮什麽?”唯芷斥責唯心。
“恩。”唯心忙點頭,眼神裏都是恐懼,擡起頭,僵硬地挺直胸膛,“唯芷姐姐,唯心剛才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躺着,醫生說要好好保養一下身子,現在可能還不能進行大量的訓練。”
唯心因為唯芷的話,提高了音量,也因為這樣,她的話剛好傳到張素芳的耳中。
“唯一怎麽了?”張素芳猛地站起來,聲音洪亮,眼神直逼唯心,唯心還很少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張素芳,這次終于是看清主子的長相了。
怎麽說呢,簡直是驚為天人吧,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從小引以為傲的長相是多麽的不值得一提,芳館那些好看的姐姐們的長相和主子的比起來,也簡直是太普通了。
她怔愣了一秒,“醫生說是因為她心裏很陰郁,加上疲勞過度,才會這樣的,主子,您就放過她吧。”唯心顫顫巍巍的,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
張素芳奇怪地看着唯心,似笑非笑的模樣,神情淺淡,卻讓唯芷着實捏了一把冷汗。
張素芳平時打理芳館,不是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的,大多數事情都是交給唯芷去幹,唯芷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人,所以理所當然成了芳館的…額…可以說是老鸨吧?
“我們見過?”張素芳好笑地看着唯心。
唯心搖頭。
“那在你的印象中我幹過什麽特別兇神惡煞的事情?”張素芳又問,唯心還是搖頭,張素芳的臉沉下去,“說話!”
唯心一張臉都白了,張皇地搖頭,“主子,我是第一次見您,我也沒有看過您兇神惡煞地樣子。”
“那也就是說,有人用我的名字在外面狐假虎威了?”張素芳得出一個結論,微微上揚的眼角掃向唯芷,唯芷臉色變了。
“主子,小丫頭不會說話,我會回去交。”唯芷沉靜下來,嘴角還是帶着笑,蘋果肌上帶着幾分紅色,明豔動人,眼眸如水,眼裏沒有絲毫的畏懼的神色。
她知道,張素芳喜歡女人無所畏懼的模樣。
“今晚把芳館的姑娘們都聚在一起,我也很久沒有見見我的姑娘們了,恩?”張素芳忽然伸手攬過唯芷,手搭在她的肩上,頭微微地低下,湊近她的臉,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的臉上,動作暧昧,唯芷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點頭了,臉紅成一片,“好的,主子。”
她的聲音顫抖着,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有點走音,竟然是和她平時說話截然不同的聲音,她自己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緊張的手心都在出汗。
可是這次張素芳沒有發火,只是溫和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一刻,唯芷天真地以為她在張素芳的眼中,或許是不一樣的。
夏詩詩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有一個姑娘枕着胳膊,睡在她的病床前,她環顧着周圍的環境,竟然不是白茫茫的一片,房間裝扮的很清新,以天藍色為主色調,床頭桌子上還擺着娃娃和別的裝飾品。
空氣中也沒有消毒水的味道,而是很好聞的味道,但是她說不出那究竟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來的。
她的眼眸亮了,這個房間…好看到讓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張素芳的那個…芳館裏,只是身邊的陌生的女孩的睡顏提醒了她。
她微微地動了動手,清晰的疼痛感,夏詩詩轉頭,目光觸及到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間,忽然有些恍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畢露的青筋,在淺色的皮膚上那樣觸目驚心。
她好像,迅速地瘦下來了?
“你醒了?”女孩忽然地驚醒過來,眼神很是朦胧,聲音也很陌生,和夏詩詩一開始聽到的不一樣。
“你的聲音…”夏詩詩疑惑地問。
女孩的臉瞬間紅了,臉上是慌張,再次開口後又是那個聲音了,“可能,可能是因為我剛起床,所以我的聲音才會這樣的,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夏詩詩奇怪她為什麽要用這樣小心翼翼的态度,聽過剛才的聲音,夏詩詩才意識到現在的這個聲音她講的似乎很累,壓着嗓子,怎麽聽怎麽別扭。
“我為什麽要告訴別人,告訴別人又怎麽了?還有…你為什麽要壓着嗓子講話?”夏詩詩問出了一連串的疑問,姑娘的臉色随着她的問題變得越來越蒼白,然後她迅速地站起來,走到門口,往外面望了望,似乎是在确定沒有人了,然後她關上了門,重新走到夏詩詩身邊。
“唯一,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女孩壓着嗓子,聲音降的很低,但是眼神裏分明是欽佩和羨慕,“你想知道的,我都會盡力告訴你,但是我也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你別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好不好?”
“我不叫唯一。”夏詩詩說,“還有,如果告訴我是一件這麽冒險的事情,你還為什麽要告訴我。”
她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在今天一并解開。
“噓。”唯心上前捂住夏詩詩的嘴巴,“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唯心的眼中都是恐懼。
夏詩詩無所畏懼地看着唯心,忽閃忽閃的眼睛裏滿是坦蕩。
“算了,算了。”唯心忽然放開手,羨慕地看着夏詩詩,“我真的很羨慕你,你膽子這麽大,主子一定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的。”
夏詩詩狐疑地看着她。
“我剛才去找唯芷姐姐,不小心偷聽到她和主子的對話,你的名字啊,只主子取的,所以你已經很幸運了。”
兩個都不選
兩個都不選
唯心小嘴一張一合地說着,漸漸地放的開了。這個姑娘也是剛進芳館才沒有多少日子,一直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态,要是有個姑娘可以談心,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喜悅,所以她的內心其實很願意和夏詩詩講述那些八卦,但是因為膽子小,所以一直不敢主動開口。
“我們芳館的姑娘,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是姐姐們取的,不管我們之前叫什麽名字,都不可以再用了的,而且這件事情似乎是禁忌,到了芳館,就不要再提及以前的名字了。”
“所以我的名字是唯一?”夏詩詩問,“你說我的名字是張素芳取的?”
唯心咋咋呼呼地又站起來,被夏詩詩拉住了手,“你幹什麽啊,幹什麽這麽浮誇。”
“我…唉,現在姐姐們應該都在為今晚的宴會精心打扮,不會過來找你,不然啊,你這句話要是讓姐姐們聽見,那你可就有苦頭吃了。”
“為什麽啊?”
“主子的名字是不能叫的,我私下裏聽姐姐們說過,那是因為主子嫌棄自己的名字太女性化。”
“是挺娘的。”
這回唯心終于沒有慌張了,她先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夏詩詩,然後捂着嘴噗嗤地笑出來了,“唯一,你真的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啊。”
“不然呢…”夏詩詩忽然間想起她之前叫張素芳名字,雖然他的确看不出來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但是他的态度也沒有到那種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步啊。“你為什麽這麽怕張素芳?他平時對你們很差?”
唯心瞪大眼睛,“怎麽可能呢,主子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啊?”夏詩詩狐疑地看着唯心。
“我是被一個姐姐看上的,她說她有一個法子讓我吃好喝好,并且有一個大家庭,我家裏很窮,出來打工,卻因為…因為長得太好看,經常被上司欺負,所以我就辭職了,然後姐姐找到了我,我很感激。”
“我是自願加入芳館的,主子待我很好,我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可比那些…”唯心抿嘴,小眼神美滋滋的,“可比那些坐在寫字樓裏的白領多的多了。”
夏詩詩挑眉,那是挺厲害的。
“你說他好,就是因為他給你錢?”夏詩詩問。
“是啊。”唯心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
“那你們在這兒要做些什麽?”夏詩詩又問。
這下子唯心的臉燒起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我們…就是…就是伺候那些願意花錢的人。”
“哦…”夏詩詩意味深長地點頭,“這就是你說的對你好的意義?”
唯心的表情有點奇怪,“唯一,我們主子對你可能對我們都不一樣,他對你,那才是真的好。”
“怎麽說?”夏詩詩嘴角微微上揚,說不出是喜悅還是什麽,但是隐隐地看得出有些自嘲。
“這個房間,你知道嗎,以前從來沒有人進來過,是老板專用的哦,今天你本來是躺在我們芳館的醫務室的,可是後來主子說那裏味道太重,就讓我和姐姐們把你帶到這裏來了,本來我都看出來他差點就要親自把你抱過來了,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他就停手了。”唯心說着,雙手托着腮,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眼裏都是欽羨的目光。
“唯一,你要好好把握,如果真的能讓主子喜歡上你,那你的身份就和我們不一樣了。”
夏詩詩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唯心卻看出了眼神中的不屑,她覺得這個唯一似乎很看不起她們的職業。
“唯一,你不要看不起我們的職業,那些大老板有需求,也願意花這個錢,而我們也是自願接下這個工作,并且我們也付出了勞動,所以這一切是我們應得的,沒有比任何人下賤。”唯心說這段話的臉漲的通紅,說的很流利,但是她說的很沖,和她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就像小學生背課文一樣,熟練卻不明白其中的大意。
夏詩詩笑了,滿臉的了然,“你被洗腦的很徹底啊。”
“我…我…雖然這段話是唯芷姐姐教我的,但是我覺得很有道理,真的,唯一。”唯心眼中已經含着淚了,“唯一,不管怎麽樣,你已經來到了這裏,從今以後,我們的身份就都是一樣的了,作為女孩子,我們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看得起自己,怎麽也不能妄自菲薄,是不是?”
夏詩詩的臉上的笑漸漸地凝住了,眼裏的笑意也變成了森冷的諱莫如深,她咬着牙,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不知道什麽地方,她說:“如果真的變成這裏的一份子,我寧願去死。”
張素芳站在門口,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瞬間,就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他身上,從頭頂到腳掌,自上而下,無一處幸免。
唯心也被夏詩詩臉上的神情吓住了,她有感覺,這是一個很與衆不同的女子,那一刻,她忽然間覺得,或許芳館真的困不住她。
“唯一,你的想法真的很與衆不同,但是現在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危險,要趕緊處理這件事。”唯心忽然想起什麽,神情很是緊張,站起來,手做成喇叭狀,卷着湊到夏詩詩的耳邊。
“唯一,現在你的肚子裏有一個孩子,我已經和醫生約定好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會帶人過來,幫你做小産手術。”
夏詩詩瞪大了眼睛,猛地推開唯心,“你在說什麽?”
夏詩詩的聲音都在顫抖,眼神裏滿是戒備,不可思議地看着唯心。
“唯一,你不知道,在這兒是絕對不可以…”
外面的張素芳已經沒有心情偷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了。
“這兒和我身邊比起來,你更願意選擇哪個?”一個隐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唯心一個激靈站起來,慌張地看着門口走進來的人。
“主子。”唯心低下頭,把頭低的很低,換上了自己那個虛假的聲音。
“我兩個都不選。”夏詩詩也低下頭,只是态度是漫不經心的,看在張素芳的眼中,就是不願意搭理他。
達成共識
達成共識
“夏詩詩,你真的是不識好歹!”張素芳氣急,走到夏詩詩的床前,語氣裏卻是妥協,“剛才怎麽會暈倒的?”
“氣的。”夏詩詩淡淡地回答,唯心在一邊替夏詩詩捏了一把汗。
“氣的誰?”
“你覺得呢?”
“……”
“好,夏詩詩,我不和你計較,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你一定要參加。”張素芳發現在,在夏詩詩面前,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是被氣的牙癢癢,但是到頭來還是要低聲下氣,誰讓他天生就對美女沒有什麽抵抗力呢?
“你是禽獸嗎,我身體還很虛弱,沒空參加。”夏詩詩冷冷地看了眼張素芳,任張素芳怎麽妖嬈美豔,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個鬧脾氣的怪異的有錢人而已。
“……”
唯心從一開始的不安變成對自家主子的不忍心,怎麽面對唯一這樣冷淡的态度,主子竟然顯得有些低聲下氣的模樣呢,一個大男人,這樣真的很讓人心疼啊。
“夏詩詩!”張素芳大叫一聲,“你別猖狂。”
“張素芳,你別給老娘放肆!”夏詩詩猛地吼出來,張素芳和唯心沒有預料到,被夏詩詩拍着床頭櫃這樣一吼,整個人都懵圈了。
“要我參加,也可以,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夏詩詩像個沒事人一樣,淡定地冷睨了一眼張素芳,“以後,在這個地方!”她邊說話,邊有手狠狠地往地面上指,“這個地方不準有人對我大呼小叫,也不準有人幹涉我的自由,不準有人逼迫我做什麽。”
張素芳怔住了,過了半晌,“你的意思,以後你是這裏的老大了?”
夏詩詩驀地擡起頭,眼神牢牢地鎖住張素芳的眼,“你要是這麽理解,也沒有錯。”
“嘶~”夏詩詩聽到身後唯心的抽氣聲,她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上揚了揚。
“你變成老大了,那我呢?”張素芳好整以暇地看着夏詩詩,“你知道,一山不能容下二虎,你想當老大,那只能…你只能當我的老婆了。”
身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在這一瞬間,夏詩詩甚至在想,那個唯心不會吓暈過去了吧?
“你想的美。”夏詩詩揚起小臉,柔和的面部線條在這個時候卻變得僵硬起來,“你要是非要這樣,那我在這裏,就會如同一具死屍一樣,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也不會順從你,我想,你不會想要養着一個無用的人吧。”
夏詩詩故作鎮定,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她的一只手緊緊地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自己眼中的恐懼太過輕易地顯示出來。
“哈哈,唯一。”張素芳讨厭被人威脅的感覺,“我們芳館什麽都沒有,但是就是錢多,養你,也還是養的起的,你要是喜歡這樣,就遂你的願。”
張素芳說完轉頭就想走,他不耐煩了。
不過是一個女人,他張素芳還沒有到那麽不能舍棄的地步,就算這個真的會耿耿于懷一段時間,他也相信,下一個很快就會到來。
“等等!”夏詩詩忽然開口叫住張素芳。
如果她猜的沒錯,張素芳并不會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因為一個人,要是很容易把自己的情緒挂在臉上,說明他是個很簡單的人,至少在情緒方面,很容易揣測和琢磨,而張素芳就是這樣的人。
“張素芳,你真的有點像女人,你難道不想改變這樣的狀況嗎?”夏詩詩似笑非笑地看着張素芳,果不其然,張素芳聽到這句話就炸毛了,就差從地面上跳起來了。
“只要你答應我剛才的事情,我就幫你改變這樣的狀況。”
張素芳二話沒說轉了過來,動作之快讓夏詩詩驚了一秒,果然,這個男人的心思很容易猜。
“可以。”張素芳說,聲音很輕。
“你說什麽?”夏詩詩故意揚高聲音又問了一變,神采奕奕的模樣,還沖身邊的唯心眨了眨眼,唯心是一直怔愣在那兒的。
張素芳咬牙切齒地看着夏詩詩,“我說,可以!我答應你的要求。”
“哦…這樣啊。”夏詩詩好整以暇地點頭,“那先說好了,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不能…”
她的話停下了,總覺得有點難以啓齒,最終還是說了,“你不能對我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以。”張素芳的目光又變得深沉了,漆黑的瞳孔裏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情愫,但是很是坦蕩,“夏詩詩,我們芳館的女人多的是。”可是沒有一個人像你。
“每一個都對我很膜拜,只要我招手,她們擠破了頭的要往我的身邊湊。”可是你在把我往外推,“是吧,唯心。”張素芳朝站在床後面的唯心挑眉,小姑娘忙不疊地點頭,臉紅了一圈。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放了你。”反正說話又不用負責任。
這件事進行地出奇的順利,夏詩詩沒有想到,張素芳這麽簡單地答應了她的要求,她狐疑地看着張素芳,“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素芳不說話了。
“我在問你話!”夏詩詩提高了音量。
這個女人真的是…
“你要是不相信我,還要問我幹什麽?”張素芳癟嘴,不滿地說。
“好吧好吧。”下十四随口應着,現在的情況下,就算她不相信,還能怎麽樣呢。
“那我知道了,宴會嘛,我會去參加的。”夏詩詩皺着眉回答,“宴會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八點,你打扮一下,等會兒我會派人來接你的。”張素芳回答,半晌,終于不自然地問,“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剛才暈倒,肚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啊!”唯心猛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夏詩詩,主子…主子怎麽會知道這件事,而且主子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來看,他是不排斥這個孩子的,難道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主子的,那她還找醫生來給唯一弄個小産?
唯心還在胡亂地思考着的時候,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進來了。
堕胎
堕胎
男人走進來看見,還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把聲音壓得很低,“你們誰是唯心?”
這個男人不是平時給姑娘們看病的男人,唯心一開始還懵懵地走上去,“我就是唯心。”她顯然忘記自己約了醫生這件事,“你是誰啊?”
“啊…我啊,我是霍醫生的徒弟,不是你說有個姑娘要流産…”男人滔滔不絕地說着,話才說到一半,電光石火間,唯心猛地意識到什麽了,整個人撲上去把白大褂的男人的嘴捂住,“你,你,你…”
小姑娘到底是沒有見過世面,這一吓,話都講不利索了。
張素芳在一邊把這一切都收入眼中,臉沉下來了,“放開他,讓他把話講完。”
“不是,主子,他可能是走錯房間了,我們都不認識他,是不是,什麽人啊,我…”唯心在一邊碎碎念着,眼看着就要劉拖帶拽地把醫生往門外推去。
“這麽說,在芳館的姑娘們中除了夏詩詩還有人懷孕了?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我就更有興趣知道了。”張素芳懶懶散散地說,聲音卻是不自覺地揚高了,一句話吓得唯心整個人都僵住了,什麽話也不敢說了。
夏詩詩看不下去了,“唯心,你放開醫生吧,沒有事的,你放心。”
醫生也是個小年輕,被這個陣仗吓到了,其實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事情的兇險了,要不是老師忽然有重要的事情耽擱了,這件事情怎麽也倫不到他來做,在這之前,他只是聽說過芳館的老板的鼎鼎大名,卻從未見過,所以看見張素芳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他就是主子。
唯心沒有別的選擇了,小身板不斷地顫抖着,終究還是放開了醫生,看清了醫生的長相,唯心的臉紅了。
剛才只顧着捂住他的嘴巴,沒有仔細地看他的長相,現在才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就像所有姑娘年輕的夢裏駕着白馬的王子一樣俊秀和幹淨。
“你說,你是來幹什麽的?”張素芳問,眼睛微微地眯着,上揚着,妖媚的很。
年輕男人怔了怔,最終還是張嘴說話了,聲音也幹幹淨淨的:“我是來給唯一姑娘堕胎的。”
夏詩詩扶額,這個傻唯心幹出來的好事。
“堕胎?”張素芳重複了一遍,目光投向夏詩詩,眼中分明是笑意和不解,“怎麽了,這個唯一姑娘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這個我不知道。”年輕醫生回答。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要來給她堕胎?”張素芳驀地揚高音調,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本來眼睛上揚就容易給人兇狠的感覺,加上他緊抿着唇,整個人看上去更加鬼魅而陰冷,站在一邊的唯心吓得瑟瑟發抖,這件事她有很大的責任。
“主子,你不要怪醫生,這件事是我的錯。”唯心的嗓音帶上了哭腔,唯唯諾諾地說着,只是沒想到夏詩詩一把奪過了話語權。
“這件事沒什麽可以大精華小怪的吧,你自己在這兒的規矩你自己知道。”夏詩詩說的很坦蕩和直接,“唯心是怕讓你知道我懷孕了而對我不利,所以想讓我把孩子打掉,所以才會有現在這一幕。”
這個女人…她說的倒輕巧。
“你到底知不知道,要不是現在我在這兒,你肚子裏的孩子說不定早就沒有了,你還在這兒無所謂地說。”
夏詩詩聳肩,“所以你看,我的孩子還好好地在這兒呢,你不用管這麽多。”夏詩詩并不領情。
“好,我不管你了。”張素芳怫然作色,狠狠地瞪了夏詩詩一眼,轉身就走,似乎把醫生的事情完全地抛在腦後了。
張素芳走後,唯心忽然低着頭,迅速地跑到夏詩詩身邊,夏詩詩還沒來得及反應,姑娘已經一頭紮進她的懷抱了。
“唯一,謝謝你。”唯心啜泣着,顯然是吓壞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夏詩詩覺得心疼的同時,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唯心,你們為什麽要這麽怕張素芳呢,沒有必要的,他沒有這麽讓人聞風喪膽啊。”夏詩詩頓了頓,餘光看見旁邊的醫生不知所措地站着,“張素芳這個人其實特別…”他斟酌着詞句,“其實特別單純,人也不壞,你完全不用擔心他真的把你們怎麽樣啊。”
後來唯心告訴夏詩詩,其實張素芳一般不常來芳館,芳館都是那個叫做唯芷的女人在打理,她反正是一有空就會個給姑娘們科普張素芳的規矩,把他在她們的心裏刻畫成一個惡霸,所有的人都只能乖乖地聽唯芷的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張素芳,失去了這個金主,但是其實,除了唯芷,沒有幾個人知道張素芳的真的面目。
“對不起,剛才是我冒犯了,我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才…”唯心紅着眼眶從夏詩詩的懷裏起來,朝清秀的年輕醫生那裏走去,唯心長得很好看,就像一株帶着毒的罂粟,眼睛裏都是魅惑,可是她身上卻還有好她長相截然不同的清純的氣質,就是這個氣質,使她整個人都像帶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年輕醫生看着唯心,有點出神。
“醫生?”唯心叫他。
“哦。”男人低下頭,耳廓有些泛紅,“沒關系的,你可以叫我格子。”
兩個人互相害羞着語無倫次着道歉和道謝着,夏詩詩在一邊看着莫名覺得好笑又羨慕起來。
“唯一姑娘,宴會很快就要開始了,主子讓我送來了幾套衣服,你看着挑一套,然後我們這兒專業的化妝師會給您化妝,接着有我會把您帶到現場的。”
夏詩詩點頭。
她坐在化妝臺上,看着自己一張素面朝天的臉慢慢地塗抹上一層一層的化妝品,就像面具,遮住了人最初的模樣,而那個真正的人不管在面具後面怎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