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22)
咋呼呼地就上來了。
“我的詩詩丫頭,可算是回來了。”說着,蒼老的手就抓住了夏詩詩的手,“你看,這一天,就瘦了不少。”
“爸,您又在開玩笑。”
“沒有的事,庭琛,你看,這是不是瘦了?”薄老爺子看着站在一邊的兒子。
薄庭琛目光暗了暗,沉聲說,“是。”
他本來就是寡言的性子,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緒格外的低落,除了…蘇生。
“對不起…詩詩姐姐。”薄雨雯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夏詩詩一愣,“沒事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沒有跟上你。”夏詩詩輕輕地笑,想要讓薄雨雯的負罪感不要太重,“而且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啊,就當我是去外面做了個客,行不行?”
薄雨雯終于聽到了安慰的話,這個時候猛地撲上來抱住夏詩詩,嗚嗚地大哭,所有的害怕和慚愧,這個時候終于得到了釋放。
“你別抱得這麽緊,小心傷了孩子。”老爺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呵斥着薄雨雯,“誰說你可以出來的,你還在被關緊閉!”
“爸…”薄雨雯可憐兮兮地慘叫一聲。
夏詩詩的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老爺子終究是寵愛自己的女兒的,話也只是口頭上說說,看到夏詩詩平安歸來,也就松了一口大氣,後來對薄雨雯關緊閉這件事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詩詩,你跟我說,你是被誰帶走的,豈有此理,當我們薄氏是好惹的?”老爺子做金石擲地聲,拐杖也在地上狠狠地一駐。
“是向天楠。”夏詩詩的聲音沒有欺起伏,眼中也沒有絲毫的情感,現在她已經是母親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後還有任何危險,所以她不能再抱有任何的同情之心了,“是向天楠把我帶到他的公寓,爸爸,我很害怕以後他還會做出什麽傷害我的孩子的事情。”
老頭子的眼睛像狐貍一樣微微地眯着,“向天楠?就是夏博樂那個吃裏扒外的女婿?”
夏詩詩不置言辭。
“這個年輕人手腕還算不錯,或許,現在不應該叫他向天楠,而應該叫賀天楠了。”老人的眼中是若有所思,“詩詩,你放心,爸爸會給你做主的,以後你身邊我也會派人保護的,這次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讓它再發生的,你就在家安心養胎。”
“爸!”薄雨雯按捺不住地插嘴,“爸,孕婦最重要的是身心健康。”
敞開心扉
敞開心扉
薄雨雯眼睛亮亮的,絲毫沒有意識到老爺子身邊越來越低的氣壓,“你這總是讓詩詩姐姐待在家裏,怎麽開心的起來嘛!”
“你想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薄老爺子板着臉,這次是真的氣了。
“我…”薄雨雯低下來頭。
“爸爸,你別怪雨雯,她是為我想,我…雨雯,其實我也還好了,不是特別悶。”
薄雨雯和老爺子這下子都沒有說話了。
薄庭琛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微微地沉了沉眉。
後來夏詩詩一直被老爺子纏着找來各種醫生給夏詩詩檢查身體,說是看看有沒有問題,看看有沒有傷到自己的小孫子。
蘇生是在花園裏找到薄庭琛的,他蹲在一個角落抽着煙,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機,吞雲吐霧間眯了眯眼睛,滿是萎靡與頹廢。
“就這個德行。”蘇生找到了薄庭琛,長舒了一口氣,“恩?怎麽了又是,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薄庭琛涼涼地掃了一眼蘇生。
“好了,別這個樣子,哥們是用來幹什麽的,不就是排憂解難嘛!恩!”蘇生說着一只手搭上薄庭琛的肩膀,把他往自己那裏靠。
“我只是懊惱自己,所以…”薄庭琛不知道怎麽說,随口說了一句後就停下了。
“讓我來猜一猜。”蘇生滿臉的狗腿,“你是不是懊惱自己沒有保護好她,但是你卻把氣都撒在她身上了。”
薄庭琛的眉頭向上挑了挑,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蘇生看着薄庭琛的沉默,氣不打一處來,“我就知道你是這個脾氣,是不是就裝死人,不和人家講話了?”
“……”
蘇生說的句句戳中薄庭琛的心。
“兄弟啊。”蘇生學着薄庭琛的樣子坐下來,薄庭琛趁着他坐下來的時候身子往旁邊一傾,蘇生沒有掌控好力度,身子斜斜地往旁邊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摔了個狗吃屎。
“你特麽!”蘇生在薄庭琛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後拉着薄庭琛的胳膊坐起來,終于穩穩地坐好的時候,兩個人卻相視而笑。
他們之間總是這樣,薄庭琛是負責耍帥,而蘇生是負責搞笑,可是兄弟有難的時候,那一定是義不容辭的。
“雖然呢,我不是婦科醫生。”蘇生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但是我知道,有了孩子的人是很容易焦慮的,你如果這麽和她鬧,改天人家就憂郁症了,看你到時候…”
蘇生的話還沒有說完,薄庭琛就一腳踹上去了,“把你的屁咽回去!”
薄庭琛的聲音清清冷冷,眼睛裏是怒氣。
蘇生咽了咽口說,掙紮着爬起來,摸了摸鼻子,“我跟你說的是真的,你自己琢磨琢磨,還有啊,我知道你,就是有什麽話都憋在心裏,雖然在你沒有結婚之前,悶騷是個很吸引人的優秀品質,但是你結婚了,就要盡力地克制自己這樣的毛病,恩?”
薄庭琛低着頭,把玩着打火機,打開蓋子,“叮咚”的一聲,明黃色的光芒先竄出來,然後夾雜着天藍,在漸漸暗下去的天色的掩映下,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火光跳躍,他面無表情。
“你想,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不說清楚,那不就永遠是問題了,你明明是好心,明明可以讓她感動,可是你卻讓她讨厭你甚至恨你,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蘇生知道,薄庭琛在聽。
“乖啦,有什麽氣可以和兄弟撒,可是不可以和老婆撒。”蘇生的聲音沉下去,難得的一本正經,伸手在薄庭琛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拍。
蘇生留下薄庭琛一個人思考人生了,自己跑到媳婦兒的房間溫存去了。
晚飯的飯桌上,人丁興旺,也絕對不怕冷場,有薄雨雯和蘇生打打鬧鬧,還有老頭子一個勁地讓夏詩詩吃這個那個的聲音,薄庭琛卻一直沒有講話。
夏詩詩回到房間,靜靜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怎麽的,忽然間覺得心裏的那根弦在慢慢地松弛,很快就要繃不住了,她怕自己沒有了那根弦的支撐,會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生活。
“咚咚咚。”房門是開着的,薄庭琛象征性地敲了幾下,提醒夏詩詩有人要進來。
“詩詩。”
夏詩詩聽見是薄庭琛的聲音,很快斂眉,沒有出聲,只是忽然間不知道手該放到哪裏,總覺得放在哪裏都別扭。
薄庭琛的目光沉了沉,慢慢地靠近夏詩詩。
她看不見,卻感受到那股壓力如影随形,像下雨前的烏雲黑壓壓地朝自己湧過來。
“夏詩詩,我有點生氣。”薄庭琛的聲音很沉,他是站着的,夏詩詩坐着,很低,薄庭琛彎下腰,最後蹲下來,一只手放在柔軟的床上,夏詩詩感受到松軟的床的一小塊地方往下面微微地凹陷。
薄庭琛溫熱的氣息随着他的話,噴灑在夏詩詩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上,柔柔的,有些灼熱。
夏詩詩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睫毛像是忽然受驚的小動物,上下微微地扇動了幾下,在眼底投射下一小片黑色的陰影。
“但是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和自己賭氣,你現在懷着孩子,眼睛還看不見,我卻把你一個人丢在家裏,讓你太悶了,才會想着要出去玩,是我太顧着工作了,沒有顧忌你,所以你才會又面臨危險。”
“詩詩,我在自責。”
薄庭琛的另一只手覆在夏詩詩握着圈的手上,把她的手整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心在那一刻柔軟地蕩漾着。
“我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我只是…看見你,就覺得心裏有點難受。”
夏詩詩怔住了。
薄庭琛的語調裏好像帶着撒嬌的意味,柔的很,他從來沒有用這種語調說過話。
“詩詩,你說句話。”
“……”
“詩詩。”薄庭琛學着夏詩詩的樣子輕輕地扯她的衣袖,夏詩詩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這個家夥,什麽時候也學會耍賴了。
“你不講話,我就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麽,我想看看你的神情。
漏洞百出的産
漏洞百出的産
也許就知道你在想什麽了,可是我看不見…”夏詩詩輕輕地說,說着說着,臉上剛有的笑意很快地消失了,然後聲音就哽咽了。
“因為看不見,所以會變得格外的脆弱,因為看不見,你的所思所想都變得沒有根據,因為看不見,我太容易害怕和不安,庭琛,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覺得我可憐或是別的,只是我覺得,這樣才是坦誠相待,我想和你好好的…”夏詩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薄庭琛拉到懷裏,像是要嵌到他的身體裏一樣的力道,夏詩詩被那樣的暖意柔的眼眶裏都要沁出水來。
“對不起。”薄庭琛的聲音沉的像是從悠遠的古老的世界裏一路飄散開來,随着歲月的沉澱愈加的渺遠和悠長。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這樣了。”薄庭琛說,他的下颚摩擦着夏詩詩的發頂,溫柔而缱绻。
然後是一室的旖旎。
第二天,薄庭琛本來是要陪着夏詩詩去醫院做産檢的,結果公司裏有事,據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早上就進行了這樣的對話。
“薄庭琛,你去公司,詩詩丫頭我們會照顧好的。”
薄庭琛優哉游哉地吃着油條,“爸,你現在還寶刀未老,不如以後公司的事情你管吧,我的老婆我自己管好了。”
言下之意:你去公司,産檢我去!
老頭子一聽臉就沉下去了,“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事業,不工作,哪來的錢養活老婆?恩?你給我滾去公司。”
薄庭琛沉着眉,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家的小嬌妻,然後被老頭子趕了出去。
夏詩詩笑意盈盈,薄庭琛似乎變了很多呢,他以前都不會這樣和父親聊天的,現在的屬性好像不知不覺變得逗逼了很多。
老頭子表面上對薄庭琛罵罵咧咧的,可是卻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他有多久,沒有和兒子這樣心無旁骛地自然地說話了,他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模樣,他也不再是故作深沉的模樣。
“詩詩姐姐,走吧,我陪你去醫院。”薄雨雯興致勃勃。
“不行!這次我老頭子要一起去!”薄老爺子在一邊義正言辭,薄雨雯嘟起了嘴,“爸爸,你是男的,去什麽婦産科嘛!”
“你忘記上次的事情了?我不能讓我的兒媳和孫子落到你的手上遭受苦難。”
“爸!”薄雨雯哀嚎,“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啊!”
“說過了,我不是…”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三個人一起去了醫院,但是薄雨雯一直拉着夏詩詩的胳膊走在前面,保镖和薄老爺子跟在後面浩浩蕩蕩地走了一路。
“你是夏詩詩小姐吧。”有護士看見夏詩詩主動迎了上來,一副熟稔的模樣,夏詩詩有些怔忡,她不記得自己有認識什麽護士。
“你是?”夏詩詩疑惑。
“奧,是這樣的,上次您來過醫院,就是檢查出眼睛…”護士下意識地看夏詩詩的眼睛,然後噤聲了,“當時是我們的劉主任幫你檢查孩子的,所以我記得你。”
夏詩詩疑惑地點頭,“是嗎,那…”
“夏小姐是來複診的?”
“我是來做産檢的。”夏詩詩微微一笑。
“那還是選擇劉主任的吧,畢竟她是我們這兒的擔當。”護士說。
薄老爺子走上了,沉聲道:“找你們這兒最有經驗的醫生,給我的孫子好好檢查,要是出了差錯,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爸爸。”夏詩詩笑的無奈,這爺倆是真的很像,“不要這樣子說了,醫生肯定是會盡全力給我們看的。”
“是啊,是啊!”護士點頭,眼神有些躲閃,只要細心觀察,可以看到她額頭上沁出的細密的汗,可是沒有人關注到這一點。
“那就還是您說的那個…劉主任吧。”因為薄老爺子說了這樣的話,夏詩詩覺得有些尴尬,加上既然是主任,那應該也不會太差,而只是做個産檢,讓誰看都一樣,所以夏詩詩沒有想很多。
“那真的是太好了,詩詩小姐,那您去做一些檢查吧,我幫你去約劉主任。”小護士好像明顯松了一口氣,夏詩詩聽到她的語氣裏的如負重釋,一開始雖然有些疑惑,後來卻覺得大概是她剛才被老爺子有些吓到了,所以也沒有多想。
都是些例行的檢查,抽血,檢尿,這些事情老爺子和薄雨雯都全程陪同,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直到最後一關,終于是遇到了所謂的劉主任。
“接下去是做個子宮內的寶寶的影像的檢查,不是老公就不要跟進來。”小護士例行公事,薄老爺子一怔,眼看着怒氣就要上來。
“爸爸,我也在外面等好了,就讓詩詩姐姐一個人進去。”薄雨雯連忙寬慰老爺子。
老爺子哼唧了兩聲後只能妥協。
“寶寶很健康。”劉主任是個中年女人,她的醫術的确是不錯,但是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會用電腦,不會用到什麽地步呢,就是看見電報就頭暈,也正因為這樣,她不管做什麽都必須帶上一個助理。
而這個助理,就是剛才的小護士,小護士賊眉鼠眼地打量了幾下夏詩詩,然後緊盯着電腦屏幕,不知怎麽的,有些心虛。
“謝謝劉醫生,那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孩子…孩子的各方面都好嗎?”夏詩詩掩不住心中的喜悅,即使醫生說沒問題,她還是多問了幾句。
“各方面都好,雖然不能跟你透露是男還是女,但是寶寶很健康,雖然你本身比較須虛弱,但是看得出你現在的身子調養的也不錯,只要能這樣保持下去,九個月後就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哦!”劉主任溫柔地笑了笑。
“好的,謝謝醫生。”夏詩詩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來。
“夏小姐,這是您的檢查報告,偶爾胎氣有些不穩,您就吃些安胎的藥,不過問題也不大,如果感覺還可以的話,也可以不吃。”小護士說話的時候有些匆忙和慌張。
被洗腦
被洗腦
“好的,謝謝了。”夏詩詩點頭,走出了檢查室。
外面的薄雨雯和老頭子迅速地走上來。
“詩詩姐姐,怎麽樣啊?”薄雨雯問,語氣裏滿是緊張,夏詩詩覺得胸口微微一暖。
夏詩詩笑了,“很好啊,你不要那麽緊張了!”
老頭子也滿臉的笑,然後接過夏詩詩手上的檢查報告單子,一字一句地看得仔細。
“恩…孩子才只有一個多月啊,怎麽詩詩丫頭的肚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大了,果然是我們薄家的血脈,到時候一定是個白胖的小娃娃!”薄老爺子帶着老花鏡,一邊喃喃自語着,笑的見牙不見眼,旁邊額薄雨雯這個時候正在和夏詩詩說着悄悄話,兩個人都沉浸在那個話題裏,沒有人聽見薄老爺子的低喃聲。
“詩詩姐姐,你有沒有問醫生…那個啊?”薄雨雯說話的時候自己臉都紅了,說的含糊其辭的。
“什麽啊?”夏詩詩怔怔地問,“那個是哪個?”
“啊呀!”薄雨雯急的跺了兩下腳,“就是那個了!”
夏詩詩一臉迷茫,懷孩子,還能有什麽讓薄雨雯這麽難以啓齒的?
“詩詩姐姐,你真的是笨死了!”薄雨雯恨鐵不成鋼,“就是你什麽時候可以和哥哥那個啦啦!”
夏詩詩當場呆住…那個…那個…然後臉上瞬間變得像火燒雲遍布。
“這種問題…有什麽好說的。”夏詩詩急急地拽着薄雨雯就想往外面走,臉和身體忽然間都燥熱起來,真是…
“啊呀,詩詩姐姐,不可以的!”薄雨雯急忙拉住夏詩詩要往外面走的手,“這個很重要的啊,如果你不聽,一定會後悔的!”
薄雨雯的語氣別提多義正言辭了,正說着,薄老爺子走上來了,“丫頭們,我們回去吧!”
老頭子的語氣裏也滿是着急。
“不行!我和詩詩姐姐還要再逛一會兒。”薄雨雯拉着夏詩詩說。
“什麽?可是我還有事情啊!”老爺子像個孩子一樣讨價還價。
“你能有什麽事?”薄雨雯憤憤地說。
薄雨雯和老頭子的相處模式倒是一直是這樣。
“我…”薄老爺子的聲音弱了弱,然後理所當然地說,“你的叔叔伯伯們找我談點事情。”
“切…”薄雨雯一聽就翻白眼,“現在打牌也是正經事了嗎?”
“你…臭丫頭!”薄老爺子呵呵地笑,這個無法無天的臭丫頭倒是很了解他啊。
“要不…爸爸您先去好了,我們會小心的。”夏詩詩終于站出來講話了,“我這幾天待在家裏也有點悶了,不如就讓雨雯陪我逛逛,再說,您就讓您的這些保镖跟着我們,就不怕出事了!”
夏詩詩說着狡黠地笑了笑,然後感受到握着她的手的手在她手心裏捏了一把,“詩詩姐姐,不錯啊!”
“哈哈。”夏詩詩笑了。
“這…”薄老爺子看了膘肥體壯的保镖們,他們的眼神都想老鷹一樣兇狠和銳利,看着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薄家的黑暗勢力的能力,他是信得過的。
“你們幾個,務必要保護好兩位丫頭的安全,恩?”薄老爺子拐杖在地上沉重地一敲,眸光一凜。
“是!”四個保镖齊齊回答。
然後老爺子就真的丢兩個姑娘,前去打牌了。
“吼,爸爸也真是的,退休之後竟然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薄雨雯抱怨。
“你不是正想支開他嘛!”夏詩詩衣服看破紅塵的模樣。
薄雨雯哈哈地笑着,“還是詩詩姐姐了解我,可是哦,因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你說。”
“恩…”夏詩詩應着,想到她之前的那個話題,臉又有些紅了。
“這也是蘇生讓我告訴你的!”薄雨雯賊兮兮地把頭湊到夏詩詩的耳邊,“據說啊,大多數男人都是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出軌。”
夏詩詩愣住了。
“你想啊,男人都是有正常需求的,可是現在他們的妻子懷孕了,十個月啊,整整十個月,哪個男人能當十個月的柳下惠。”
夏詩詩被薄雨雯的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心裏蕩起了一層漣漪。
薄雨雯再接再厲,“那怎麽辦呢,那只能去好外面的女人啊,可是外面的女人哪會是好惹的主,到時候詩詩姐姐孩子生下來了,哥哥被外面的女人纏的沒辦法了,只能抛棄…”
薄雨雯話講到一半猛地停住了,“啊!詩詩姐姐,我不是說你和哥哥,我只是打個比方,怎麽就…怎麽就把你們兩個帶入了呢!詩詩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哥哥,你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薄雨雯手足無措地圓自己的話。
“沒事了…”夏詩詩随口安慰着,眉頭卻緊緊地皺着,她有點被…洗腦了。
的确很有道理,不是嗎?
“那個…”薄雨雯看來也被蘇生洗腦的徹底,一個勁地和夏詩詩描述着那些話,“詩詩姐姐,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哥哥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總是在外面過夜?”
夏詩詩又是一怔。
“……”夏詩詩臉色白了白,“他是…他是在加班了,公司裏最近事情比較多嘛…”
“借口!”薄雨雯說的激情昂揚,“怎麽可能呢,工作什麽時候不忙啊,他以前能總是回家,現在怎麽就不能了。”
“……”
“詩詩姐姐,你有沒有發現…”薄雨雯壓低了聲音,頗有幾分神秘,“哥哥最近對你的那個…都沒有那麽重了?”
夏詩詩這下明白薄雨雯講的那個是什麽意思了,她的眉頭擰的緊了又緊,現在薄庭琛回到房間都是倒頭就睡的,就是偶爾最親密的動作,就是親親她的額頭,然後攬着她的腰,很快呼吸就沉重起來。
薄雨雯見夏詩詩神情凝重,“詩詩姐姐,不會都被我說中了吧…”
夏詩詩沉默。
“哇塞,蘇生真的是神了!”薄雨雯歡呼一聲,然後又興奮起來,“詩詩姐姐,咱們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啊,我們得絕地反擊,絕處逢生。”
“可是…”
什麽時候可以…那
什麽時候可以…那
夏詩詩的聲音越來越弱,“可是我該怎麽做呢?”
“所以啊!”薄雨雯神秘兮兮的,“所以你現在要去問剛才的那個醫生,問他懷了孕要什麽時候才可以那樣。”
夏詩詩絞着手指,“這個…那…會不會很丢人啊!”
“怎麽會呢,那是人之常情啊,這樣正好說明你對哥哥的情誼深重啊!”薄雨雯一點一點地撺掇着夏詩詩。
夏詩詩悲從中來,然後也越來越覺得事情的嚴重性,最後竟然真的又敲響了診室的門。
“你好,這位病人,請問你是幾號的,劉主任現在要處理一些事情,她的診號今天應該已經都結束了,現在在辦公室裏,您要是急的話,可以進去找她。”
“啊…不急,不急的。”夏詩詩連連擺手,她聽出來了,這個并不是剛才的那個小護士。
而此刻,劉主任正在裏面批評那個小護士呢。
“張娜,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今天給最後一個病人遞檢查報告的時候為什麽這麽緊張說話都不利索,我看你拿着紙的手都在抖,你這樣要是把信息或者別的什麽填錯了,是兒戲嗎?”
叫張娜的小護士面色驚慌,“啊,對不起,對不起,劉主任,我不是故意的,您原諒我吧。”
劉主任嘆了一口氣,這個姑娘沒有很高的學歷,但是為人勤懇,就是膽子有點小,而且她是知道的,她的家裏不是那麽的寬裕,只有一個媽媽,好像是在什麽大戶人家當傭人的,生活清貧,所以她一心想要幫助她,至少讓她生活的不是那麽困難,剛好她需要這樣一個懂一點醫學常識的電腦記錄員,所以她選了她。
“行了,你以後注意就好,現在下班吧。”
“好的,好的,謝謝劉主任。”小姑娘眼眶都紅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吓得臉色都蒼白,然後她走出辦公室,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夏詩詩,神情一滞。
“有人嗎?”夏詩詩側過耳朵,聽見有人從辦公室出來了,就問。
張娜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夏…夏小姐,您怎麽來了?是報告有什麽問題嗎?”
說話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夏詩詩,慌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護士小姐啊,不是的,報告沒有什麽問題,我就是來請教一下劉主任,請問她還在裏面嗎?”
“在的,她還在。”張娜懸着的心微微地放下,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拿起來,然後神色都變了。
夏詩詩聽到匆忙而慌張的步伐聲,一步一步地快速地消失了。
“夏小姐?”正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又打開了,夏詩詩全部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要問的問題上,局促又緊張地走進去了。
“夏小姐,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劉主任給夏詩詩倒了一杯熱水,“夏小姐,水給你放在桌子上了。”
劉主任是注意到了夏詩詩的看不見,怕傷及她的自尊心,沒有直接告訴夏詩詩杯子的方位,但是又怕她不知道,于是把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刻意地把聲音放的響了點。
夏詩詩怎麽會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頓時覺得胸口湧上一股暖意,那些難以啓齒的話倒是沒有那麽難說出口了。
“謝謝。”夏詩詩笑的眉眼彎彎。
“不客氣。”
“劉主任,我是想問,我懷孕之後是不是不能和我丈夫進行床事?”夏詩詩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臉都紅了,卻刻意裝成一副不是那麽緊張的模樣,雲淡風輕的,感覺很理所當然。
劉主任果然沒有絲毫的嘲笑或是感到奇怪,“其實一般來說都沒有什麽關系,但是夏小姐您身子比較弱,而且在懷孕的前三個月可能寶寶會比較脆弱一些,所以。
醫生建議是在寶寶四個月的時候,夫妻之間就可以進行正常的床事了。”
“恩,那謝謝劉主任了。”夏詩詩的耳廓彌散着淡淡的粉色,但是神情還是很淡定。
“夏小姐還有別的問題嗎?”劉主任問。
“啊,沒有了,沒有了。”夏詩詩趕緊站起來,然後走出位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手扶着桌子還沒站穩的時候,劉主任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扶住了夏詩詩,她的聲音裏帶着些笑意了,“夏小姐,還好吧?”
“沒事沒事!”夏詩詩囧地垂下眼簾,暗暗地朝自己做了個鬼臉。
三個月,也就是…還要再等一個月啊…
夏詩詩若有所思地走出辦公室,才剛走到外面,薄雨雯就一個熊抱地跳出來纏住夏詩詩,“詩詩姐姐,怎麽樣啊?”
“你這麽着急幹什麽,怎麽了,也想懷孕了?”夏詩詩笑的狹促,一句話把薄雨雯講的害臊起來。
“才不是呢,我就是好奇嘛…”
夏詩詩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樣,“想知道啊?”
“恩恩!”薄雨雯死命地點頭。
“偏不告訴你!”夏詩詩扮了個鬼臉,“想知道的話,等自己有孩子了去問醫生啊,要不我幫你和蘇生說一聲,讓他加加油!”
“詩詩姐姐!”薄雨雯嬌嗔地跺了跺腳,然後再也不提起這件事了。
傍晚回家的時候,薄庭琛倒是早早的就在家了。
”回來了?“薄庭琛迎上去,輕輕地攬住夏詩詩的腰,她的鼻尖湧入了一股香水的味道,不濃,但是還是很清楚,女人對氣味很敏感,加上她現在又看不見,對除了視覺之外的東西都很敏感。
夏詩詩整個人都怔住了。
薄庭琛從來不會噴香水,就算出席怎樣隆重的場合,他都是清清爽爽的不噴任何添加的東西,但是他身上本就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她說不出那是什麽味道,但是很好聞,所以,她不會弄錯的,今天他身上的味道不屬于他,甚至…
更像是女人的味道。
難道真的像雨雯說的那樣?夏詩詩有點急了。
“想什麽呢?”薄庭琛低下頭,親昵地刮了刮夏詩詩的鼻子。
被色鬼糾纏
被色鬼糾纏
“沒有。”夏詩詩把頭低的更下面,過了半晌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面的笑容了,可是她不斷地絞着自己衣服下擺的手指卻透露了些許心事,薄庭琛的眉不自覺地蹙了蹙。
今天他中午應酬的時候碰到了劉靜。
薄庭琛對面坐的是出了名的老色鬼,可是在薄庭琛面前也得收斂幾分,因為這次的合同的重要性,薄庭琛沒有帶着女人來,其實對老色鬼來說,這是很煎熬的,直到看見了劉靜。
“庭琛哥哥。”劉靜溫婉卻不失俏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薄庭琛微微地沉了沉眉,轉身看清的來人。
“劉靜。”薄庭琛微微颔首,他沒有錯過面前的男人如饑似渴的眸光在遇到劉靜的時候更加濃烈了幾分,薄庭琛只是打完招呼就坐下來,沒有和劉靜表現的過分熟稔,可是劉靜卻自己湊上來。
一襲白色的裙裝,但是腳下的剪裁卻是西裝褲的模樣,整個人顯得妖媚卻不失幹練,清澈卻不失人氣兒,就算是走在路上也能招來很多熱切目光。
薄庭琛這個時候擰了擰眉,他知道,麻煩來了。
“庭琛哥哥,啊!這位是…?”劉靜不好意思地笑笑,像是剛剛看到他對面竟然還坐着一個人。
“工作夥伴。”薄庭琛的神情沒有什麽起伏,倒是面前的男人激動的站起來,笑的見牙不見眼,“劉小姐,幸會,幸會,我姓宋,我…”
劉靜微微一笑,紅唇彎彎,妩媚的很,眼睛裏也像帶着光,眸光流轉,打斷了男人的自我介紹,“幸會,宋先生。”
話說完,也沒有伸出手去握面前這個宋先生遞出來的手。
劉靜是何其的聰明,加上本來修的就是心理,只消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男人的想法,而且她不是剛剛才看見這個宋先生,而是早在看見薄庭琛之前她就看到了他。
心理醫生的職業病吧,她看到宋先生的第一眼就是研究他的心理。
色鬼,懦弱,像牛皮膏藥一樣,難纏的很。
然後,劉靜才注意到他對面的薄庭琛,薄庭琛是被對着她的,顯然,他們是在談生意,或許…還是一場挺重要的生意。
劉靜若有所思地笑,眼眸裏全是算計和自信,光芒萬丈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劉靜?”薄庭琛疑惑的聲音打斷了劉靜的沉思,劉靜擡頭,眼中是絲絲縷縷的溫柔,“你要是和朋友有事,就先走吧,我們改天再敘。”
薄庭琛明顯是在下逐客令,可是劉靜卻說:“沒事啊,我不是和朋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