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21)
鎮定下來,小心地把你的名字簽好,你就很快就能看見向天楠了啊,聽話,不要抖了。”吳莉娟說着,一只手蓋在了夏若水的手上。
吳莉娟的聲音細聽之下帶着些悵然和悔恨,但是轉瞬即逝。
夏若水最後還是簽好了兩個名字,簽完後嘴裏還一直念叨着,“可以了,天楠,我來救你了,我會讓你好好的,天楠…”
一行淚,混合着白色和黑色的化妝品,終于還是從吳莉娟的臉上滑下來,她走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兒,“若水,媽媽也是不想看你吃苦了,我們夏家,就這樣了,你嫁給吳家的人,以後說起來總還是一個有家的清白人家的女人,你要是一直賴在向天楠身邊,最後人老珠黃,還落得一個不好聽的名聲,女兒,對不起…”
夏若水對這一切都置若罔聞,她猛然推開吳莉娟,說是要出門去找向天楠。
“若水,若水!”吳莉娟慌張地跟着跑出去,“若水…”吳莉娟拉住夏若水,絕望的淚水落下來,聲音裏頗有一種認命的意味,“我陪你去。”
向天楠現在就在夏氏的最高層的座椅上坐着,等待着吳莉娟的到來,今天,就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這樣他明天就可以和夏詩詩結婚,或者更快,他的眉眼中染上一層快意。
“賀總,吳莉娟到了,只是後面還跟着夏若水。”
向天楠的眼眸一凜,然後緩緩地擡頭,“既然來了,就一起做個了斷。”
“天楠。”門被推開,女人瘋狂地沖上來,只是還沒到向天楠面前,就被一群保镖攔在了身後。
踹死腹中胎兒
踹死腹中胎兒
“壞人!壞人!你們就是綁架天楠的壞人!”夏若水的手揮舞着,披散的頭發上都是白色的髒污,就像破敗的稻草,胡亂地纏着脖頸,臉色焦黃,猙獰的傷痕和淚水交錯着布滿了臉龐,身上的那股酸臭味更是讓幾個保镖都不經意間皺了眉頭。
“你們放開我!”夏若水使出渾身力氣,朝着向天楠一直笑,一直笑,她說:“天楠,你別怕,若水來陪你了,若水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男人眼神很柔軟,靜靜地看着夏夏若水,看得幾個保镖都有一瞬間的怔忡。
他們的老板不會…不會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吧?畢竟是他的老婆,這麽含情脈脈地看着她,不會是…他們抓着她,是不是不好?
就在準備松手的時候,向天楠溫潤額聲音傳過來了,“誰讓你們放手了?”
好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樣。
兩個保镖身子一抖,然後又死死地扣住了夏若水。
向天楠走下去,眼神裏滿是優雅和高貴,夏若水癡癡地看着,地上忽然滴滴答答地落下來一些液體,她又尿了。
酸臭味熏天,在這個偌大的辦公室彌散開來,保镖和律師,還有助理,紛紛受不住那個味道,別開了頭,剛進來的吳莉娟看到這個場景也白了臉,只有向天楠,他的神色沒有分毫的變化,溫柔的面部表情依舊,幾乎要蕩漾出水來。
“東西呢?”向天楠看着夏若水,話卻是對着吳莉娟說的。
“拿到了。”吳莉娟說着把兩張紙遞給了律師,律師看過後朝向天楠點了點頭,這以後,向天楠的眼神更加柔了。
差一點就相信了,他眼裏的情深。
“若水,真的謝謝你。”向天楠說,“謝謝你,這樣舍命來救我。”
夏若水淚水猛地落下來,兩只手被保镖反手放在了後面,頭發上的像口香糖一樣的黏物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臉上,向天楠舉起手,極其憐惜地用手輕輕地揩拭夏若水的臉,然後把那個白色的拿下來,扔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包括夏若水自己,向天楠什麽時候這樣對過她?
“也謝謝你,為了救我,簽了這份離婚協議,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呢。”
向天楠的頭微微地偏着,仿佛在敘說着一件多麽動人心弦的事情,他的眼眸裏全是笑意,“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感謝我的丈母娘啊。”
向天楠的話說的陰柔,吳莉娟的心沒由得上升一絲森冷,從後背上一路傳上來。
夏若水愣住了,驚愕地睜大眼睛,眼眸一片空洞,就連淚水也好像在這一刻忽然地幹涸了,“你說…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離婚了呀。”向天楠毫不嫌棄地雙手捧住夏若水的臉,溫情在眼中蕩漾,“以後,你們夏家就和我沒有絲毫的關系了,所有夏家的人,最後都會為我的父母的死付出代價,怎麽樣?”
向天楠的神色在說話間慢慢地變得幽深,手本來是溫柔地撫摸着夏若水坑窪的臉的,可是他的手不斷的往下,不斷地往下,最後,落在了夏若水的脖頸處。
“就像…這樣。”向天楠的手猛然間握緊,夏若水眼睛眼睛睜得很大,還沒來得及掙紮一下,眼球就已經往外凸出了,她拼命地掙紮着,手卻還被兩個保镖鉗制着,動彈不得分毫,身體在蠕動着,在顫抖着,臉色已經因為充血變成黑紅色,和向天楠緊緊掐着她脖子的手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要幹嘛,你瘋了,你放開她。”吳莉娟慌張地上前,想要把向天楠鉗制着夏若水的手松開,怎知還有一個保镖一個健步上前,一下子就把吳莉娟打到在地。
“哦喲!”吳莉娟揉着自己的腰鬼哭狼嚎,向天楠又一個眼色,保镖走上前,在吳莉娟掙紮着準備起來的時候一手把她按在地上。
“幹嘛,你要幹嘛?”吳莉娟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只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袋子,狠狠地護住一張卡。
保镖的目光果然落在吳莉娟護着的那個地方,保镖的手伸進去,想要奪過那張卡,可是吳莉娟好像魔怔了一樣死死地護住,争奪的過程中手已經被卡弄的鮮血淋漓了,吳莉娟還是不肯松手。
“行了,別費勁了。”向天楠輕聲說,也是在這個時候松開了夏若水,動作之大,讓幾個保镖放開了夏若水,夏若水還因為那個沖力倒退了幾步,直接跌在地上。
“找人去辦,就說我的卡不小心被小偷偷走了,挂失,然後重新辦吧。”向天楠說的風淡雲輕。
一語畢,吳莉娟仿佛一個被抽幹了氣的皮球,迅速地斂去了所有的光芒和生命體征,像死人一樣直直地躺在地上,良久,“向天楠,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
吳莉娟像失去了理智一樣尖叫,怒吼,就差拿一把刀直接砍到向天楠的身上。
才一個瞬間,究竟毀了多少人的信仰和希望。
向天楠忽然覺得,大快人心。
“這種蠢貨,也虧夏博樂在這兒養了這麽多年。”向天楠朝上淬了一口,然後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濕手帕,一點一點極其認真地擦拭着剛才碰過夏若水的手,末了,走上前,蹲在夏若水的前面,“若水,你放心,你的孩子是你屈辱的象征,我知道你并不想要。”
夏若水搖頭,拼了命地搖頭,“不是的,求求你,不要,不要…”
向天楠的眼睛猛然間眯緊,“你在求饒,你還知道求饒?那夏詩詩呢,那天你綁架夏詩詩,你給她下藥,你讓她身處險境的時候,她有沒有求你?”
“因為她,你還是因為夏詩詩,向天楠,為什麽,不管我多麽努力,你都…”夏若水凄慘的話還沒有說完,向天楠就伸出腳,狠狠地踹在了夏若水的腹部。
“啊!——”夏若水沒有防備,也沒有抵擋的可能,這一下重重地落在夏若水的腹部。
危機
危機
瞬間,鮮血染紅了她的下半身。
吳莉娟躺在那裏,挺得筆直,她的頭朝着夏若水的方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她的眼睛已經模糊了,恍惚間記得自己第一眼看見夏博樂時的場景,男人是冷傲的,她是羞澀的,只因為男人一句:“跟我吧。”她就繳械投降,這一跟,就是二十多年…
吳莉娟沒有發出別的聲音,沒有大哭,沒有求饒,她就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任滿地的紅色将她的眼睛染得血紅。
因為這個世界上膽敢傷害夏詩詩的人,向天楠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夏若水的孩子早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薄氏,薄庭琛的背影決然和深沉,“人呢?”
“薄少,我們可以确定是向天楠把人帶走的,現在向天楠人在公司,我們找了很多地方,依舊沒有線索,現在只能跟蹤向天楠了。”
薄庭琛驀地擡起頭,眼神裏是一片桀骜的森冷,“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黑衣人聽聞身體猛地一抖,然後齊齊地跪下來,“請薄少責罰。”
“我的人就只剩下這個技能了?”出了事就跪拜?
“封鎖消息,不要給他一種我們很着急的感覺。”薄庭琛沉聲,“查他的車牌號那個晚上在哪些路口經過。”
“是。”衆人站起來。
薄庭琛的眼眸暗了暗,眼裏殺氣盡顯。
夏詩詩百無聊賴地待在房間,她知道,僅靠她自己的本事,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她的通訊工具已經全被向天楠拿走了,她眼睛看不見,不知道現在在哪裏,恐怕是從這裏走到門口,都要被撞,她只能等待。
奇怪的,她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緊張或者恐懼,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是那樣的念頭,薄庭琛會來救她的,會最快地來救她的。
“咚咚咚。”房門被象征性地敲了幾下,然後有人走進來的聲音,“夏詩詩小姐,我是來照顧您起居的,您可以老劉。”
夏詩詩點了點頭,“劉阿姨。”
中年婦女笑着說好,“賀先生說您還沒有吃過早餐,請問您喜歡吃些什麽,我可以幫您去準備。”
夏詩詩沒有什麽胃口,可是終究還是要吃點的,“就白粥吧。”
“好的。”
那裏,夏若水的孩子掉了,鮮血流了一地,向天楠叫來了私人醫生,直到那個醫生看着夏若水的情況,說能夠肯定夏若水的孩子一定已經掉了的時候,向天楠差人送夏若水去了醫院。
大人不能死,他要讓夏家的人看着他的賀氏怎樣發揚光大。
保安把吳莉娟扔出了夏氏的大樓,吳莉娟沒有去看夏若水,她害怕看到夏若水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又被添上了新的傷痕。
“你好,請問這裏是賀氏嗎…”有個中年婦女在吳莉娟的肩上拍了一下,吳莉娟轉過身,大概是她現在的狀态實在是有些驚人,那個中年婦女竟然驚慌地往後倒退了兩步。
“這不是賀氏,是夏氏。”吳莉娟面無表情。
“好的,好的。”中年婦女慌張地轉過身,然後朝着兩個保安走去,吳莉娟狠狠地朝地上淬了一口,賀氏?狗屁!
“請問向天楠先生在不在,我是…我是他給那個夏詩詩小姐找的阿姨,可是現在我忘記他的那個公寓的位置了,打他電話也打不通,我想聯系一下他,你們看…”
保安們交換了眼神,不遠處的吳莉娟的眼睛卻在一瞬間睜大,眼裏是血一般的紅色,她正準備走遠的腳步這個時候收了回來,朝着夏氏的大門走的更近。
“行了,我們給賀總的助理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保安們最後這樣說。
然後…然後這個中年婦女就坐上了出租車,來到這向天楠藏她的地方,而殊不知,吳莉娟緊随其後。
“夏小姐,粥燒好了,我給您弄了些醬瓜,聽清爽的很好吃,我的孫子最喜歡這樣的早餐了。”劉阿姨在講話的時候掩不住的自豪和疼愛,夏詩詩一怔,莫名地感受到了溫暖。
“好的,謝謝。”夏詩詩站起來,老婦人看着夏詩詩伸手摸索的動作,才知道夏詩詩竟然看不見。
“這…夏小姐,我來扶您。”多好看多水靈的姑娘啊,怎麽是看不見的,老婦人嘆息間還是有些話不好意思講,“那個…夏小姐,我有些事情想要懇求您,您要是不答應就當我沒有說過。”
“你說吧。”夏詩詩往嘴裏塞進一口醬瓜,清脆可口,帶着微微的鹹,回味的時候卻是甜的。
“你看,現在您吃完早飯,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老婦人聲音很是不好意思,“我的孫子在上興趣班,大概十點結束,他一個小孩,沒人照看,我可不可以去接他一下,我知道!我知道賀先生給我的工資已經很高了,我不應該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我…”
“可以啊。”夏詩詩說話間擡起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笑了一笑,“你去吧,我也沒有什麽事情的,而且我這麽大了,當然是小孩子重要啊。”
“這…這…真的太謝謝夏小姐了。”老婦人感激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夏小姐,您真的是太幸福了,有這麽愛您的先生,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顆心。”
夏詩詩笑而不語,卻并不争辯,沒有意義,不是嗎?
老婦人顯然很着急,等夏詩詩吃完早飯,她匆匆地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臨走前說:“夏小姐,我自己帶了鑰匙的,您就在房間裏待着好了,我自己可以進來的。”
“好。”夏詩詩應了。
然而就在劉阿姨走後的大概十分鐘左右,就有敲門聲響起,夏詩詩沒有理會,不管是劉阿姨還是向天楠,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和她沒有關系,她沒有必要冒着站起來摔倒的危險去幫他開門,是不是?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夏詩詩的腦海忽然浮現另外一種可能,這樣的可能讓她迅速地站起來。
“會不會是薄庭琛?”夏詩詩的心跳瞬間變得快起來。
你終于來了
你終于來了
會不會是薄庭琛,他終于找到了她?
敲門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來,而且變得越來越大,夏詩詩站起來,一只手摸索着前方,然後慢慢地走向房門口。
“誰啊?”夏詩詩問,然後伸長了脖子等,卻是一直沒有人回話,她心裏帶着疑惑和不安,但是更多的是僥幸,現在她已經是身在狼窩了,再不濟,就是去到另一個狼窩,又有什麽區別,可是要是她打開了門,她就有可能獲救。
夏詩詩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一路磕磕絆絆地走到了大門口,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多思考,下一秒已經打開了門。
“你們是誰?”夏詩詩隐約間聽到很多男人的聲音,可是就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卻都消失了,她敏感地感覺到為首的人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樣,而且…應該是女人,她聞到了那股刺鼻的香水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可描述的味道,很是酸臭難忍。
為首的人沒有說話,而是忽然伸出手在夏詩詩的眼前晃了晃。
“不用晃了,我看不見。”夏詩詩的聲音很是清冷和淡定,話一出,後面的人卻按捺不住地騷動起來了。
“什麽東西啊,看不見還說是個超級能賺錢的姑娘,就這樣的…好吧,長得是還不錯,可是誰會喜歡一個殘疾人,還要照看着。”
男人罵罵咧咧的,叫上兄弟轉身就要走,吳莉娟趕緊出手攔住他們。
“別啊。”
這個聲音一出來,夏詩詩就聽出來了,她皺着眉頭,“吳莉娟?”
吳莉娟猛然間上去就揪住夏詩詩的頭發,“你這個女人,自己的媽都不認識了?”
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下,“我說這位大姐,你可別匡我們,這要是真的是你的女兒,你連她瞎了都不知道?”
吳莉娟心裏一驚,“什麽瞎了,就聽她胡說八道吧,要是真的瞎了,怎麽可能知道我的手在她面前晃。”
夏詩詩的手攥的很緊,聽着他們的對話,她知道,自己恐怕又陷入另一個可怕的境地,可是眼下向天楠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劉阿姨才剛走,更不可能這個時候回來,而面前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她根本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逃過這一場危難。
“因為你身上的酸臭味。”夏詩詩涼涼地說,眼神無光地看着前面的一小塊空地,“我聞到一陣酸臭味在我鼻尖蕩來蕩去。”
兩個男人哈哈地笑起來,吳麗娟的面色變得很難看,好像下一秒臉上的雪白的粉就要掉下來一般僵着臉。
“臭丫頭。”吳莉娟說着又去拽夏詩詩的頭發,可是夏詩詩這一次沒有躲,反而有幾分主動湊上去的意味,夏詩詩本來是紮着一個簡約的小馬尾的,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這個時候被吳莉娟揪了頭發,導致她的整個頭發都散下來,終于有了幾分散亂的意味。
吳莉娟在夏氏的時候在地上躺過,這個時候還來不及換衣服,衣服上都是一些灰塵和不知道哪裏來的酸臭的東西,夏詩詩聞到了她袖口的那股味道,竟然在吳莉娟伸過手來的時候主動湊上臉去。
等吳莉娟扯完夏詩詩的頭發,夏詩詩額臉上已經有面目全非的以意味了,更誇張的是臉上的那陣酸臭味,加上她的頭發散亂不堪,整個人看上去變得不是那麽清秀了。
“不管你們想幹什麽,請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夏詩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她長得很瘦,就算衣服穿的比較寬松,還是可以看得出肚子的微微隆起的弧度,兩個男人又是一愣。
“他媽的你還懷孕了?”
“不是…不是的,大哥們,我這女兒是不會生育的,她這是在騙你們呢,真的,就是肚子稍微打點,可以減下來的!”
吳莉娟想方設法地想說服這兩個男人,可是兩個男人再次打量着夏詩詩。
“這麽個髒兮兮的看起來發育不良的女人,還一會兒殘疾一會兒孩子的,大姐,我覺得你還是算了吧,再說,瞧瞧你女兒,住的這麽高級的地方,還差那麽點錢?”
吳莉娟急了,她就是趁這次機會找人把夏詩詩賣了,把夏詩詩綁了,現在她的女兒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夏詩詩害的,她想報複她,可是沒想到連妓院的喽啰都看不上夏詩詩?
吳莉娟回頭,看到夏詩詩髒兮兮的臉,”你這個丫頭,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髒,大哥,你們也是看到的,她剛才很好看的,真的,洗把臉就…“吳莉娟說着就要把夏詩詩往裏面拽,想給她洗臉,夏詩詩掙紮着,狠狠地推開吳莉娟,“你神經病啊。”
吳莉娟也來氣了,對夏詩詩使了狠勁,“你個婊子,就是不聽話是不是,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吳莉娟的身材比夏詩詩強壯的多,夏詩詩根本沒有力量去抵抗吳莉娟的攻擊,外面的兩個男人怕鬧出事情。
“行了行了,幹什麽呢你們,我們就直說了,這個姑娘我們不要了,你們也不用…”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到一邊。
“我靠…什麽東西!”男人滾到地上的時候都不知道是誰把他打趴下的,簡直就是三下五除二的時間啊…
吳莉娟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了,“詩詩。”
嗓音低沉沙啞,帶着濃濃的心疼,氣有一些喘。
夏詩詩知道,薄庭琛又來救她了,眼中氤氲着些霧氣。
“薄庭琛,你終于來了。”夏詩詩說話的時候,已經被薄庭琛狠狠地揉進懷裏。
“帶走。”站在後面的阿勇如是說,兩個男人慌得嘴唇都白了,“我說兄弟,我們可是什麽都沒有做,你們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由不得你們。”阿勇果斷地揮了一下手。
“你們…你們不要亂來啊,我們就是清清白白地做生意,要是你們這樣我們的上頭也不會饒過你們的,到時候魚死網破…”
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
“庭琛。”夏詩詩輕輕地拽了一下薄庭琛的衣袖,“他們沒有對我做什麽。”
兩個男人争相點頭,“都是這個老女人,說要我們買這個…”一個男人的話剛出口,就被旁邊的男人阻止了。
兩人相視兩秒後含糊其辭,“我們就是她的一個朋友,聽說她的女兒已經長大了,想着很久沒見到了,就過來看一下,她們争執了一下,沒有什麽事情的。”一個男人這樣解釋。
薄庭琛神色一凜,自然知道他們編的都是鬼話。
“庭琛,我沒有什麽事情,你就…你就讓他們走吧。”
他們,包括這兩個男人和吳莉娟。
吳莉娟面色無畏而頹然,更多的是怨恨,夏詩詩,她還是沒能讓她得到報複,為什麽,沒一次都有人護着她,為什麽她的若水要承受那樣的痛苦。
“夏詩詩,你不得好死!”吳莉娟張牙舞爪地要朝夏詩詩撲上去,薄庭琛渾身一股戾氣,就要出手的時候,夏詩詩好像感受到了吳莉娟的存在,往旁邊避了一下,“不要傷害她。”夏詩詩這樣說。
薄庭琛颀長的身形頓了頓。
“帶着她,一起滾。”薄庭琛的臉微微地朝一邊側着,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神情很是冷峻,仿若棱角畢顯的冰山,讓人僅看着就不寒而栗。
“是,是。”兩個男人的手勁大,一把拽過吳莉娟就往外面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就離開了。
“媽的,今兒個碰上個閻羅王,真是吓死老子了。”男人悠哉地在旁邊走着,随手拈了一根狗尾巴草剃着牙縫。
“晦氣!”另一個男人眼看着已經離那個宅子遠了,猛地把手裏的吳莉娟丢在一邊,“媽的,髒了老子的手。”
“我告訴你,我們家紅爺這輩子做生意最讨厭的就是不清不白的姑娘,你給我們搞這麽個複雜的來,是存心想讓我們丢了工作?”
吳莉娟像破布衣裳一樣匍匐在地上,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清明和光彩,“滾。”
“喲呵,這個臭婆娘還敢…”
“滾!”吳莉娟像瘋狗一樣從地上起來,眼睛裏是破碎的血絲,猩紅的仿佛已經中了什麽病毒,汪汪兩聲就要朝他們沖上去。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瘋子,兩個男人深谙這個道理,眼瞅着不對,拔腿就跑。
向天楠回到那個房子的時候,正門的門敞開着,他的腦殼忽然突突地跳。
“夏詩詩!”向天楠大聲地叫,聲音暴躁,“夏詩詩,你給我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無盡的寂靜。
“砰!”向天楠嘴緊閉着,怒氣在眉眼間暈染開來,脖頸已經漲的青筋畢露,狠狠地把茶幾上的玻璃陶瓷一瞬間都掃在地上。
“我的媽啊,這是怎麽了。”劉阿姨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以為是家裏遭賊了,沒想到是東家在發脾氣,她搓着手,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賀先生,您…您沒傷着吧?”
向天楠聞言眼神一凜,高大的身子黑壓壓地朝劉阿姨逼近,眼睛裏是猩紅的殺氣,“人呢?”
“什…什麽?”
“我問你夏詩詩人呢?”向天楠驀地吼出來,地上的玻璃碎片甚至都好像抖了抖。
“什麽…我走的時候,夏詩詩小姐還在房間裏的,不可能…”劉阿姨驚慌地走到房間裏,找遍了,卻是四下無人。
“要是人找不到,你就…”向天楠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間門外傳來怯生生的聲音,“叔叔,你為什麽對我奶奶那麽兇,她做錯什麽了嗎?老師今天教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奶奶會改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兇她?”
向天楠回頭,小男孩的眼睛很是澄澈,明明是很害怕,可是卻偏生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朝向天楠遞上一根棒棒糖,“諾,叔叔,我請你吃糖,你不要生氣了。”
老婦人一把扯過自己的孫在,像老母雞一樣張開手護住小孫子,“賀…賀先生,小孩還小…”
“你走吧。”向天楠的聲音軟下來,眼眸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滾。”
老婦人連連點頭鞠躬,“謝謝賀先生,您是好人,謝謝您。”
這個工作的工資是事先就存到老婦人的卡裏的,她記得很清楚,賀先生找到她的時候眼睛裏滿是笑意,幸福的好像全世界的甜蜜都在他的眼中了。
向天楠在劉阿姨的工資卡裏存的工資是五年。
他甚至還想,或許夏詩詩會對這個女人不滿意,到時候可以再換一個,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夏詩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有系安全帶,車子一直嘟嘟嘟地在鳴着警報。
車子裏的空氣實在是逼仄,薄庭琛一直沉默着,自從上車之後,他一直沒有講話,夏詩詩也不吭聲,于是車子裏的氣氛一直凝滞着。
“嘟嘟嘟”
夏詩詩無動于衷。
“嘟嘟嘟。”夏詩詩這下倒好,直接倒座椅上睡下了。
薄庭琛眼裏都是怒氣,看了眼夏詩詩,可是夏詩詩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也就是在這一個瞬間,薄庭琛忽然覺得有點洩氣。
“把安全帶系上。”薄庭琛的車速慢慢停下來,前面是紅燈。
夏詩詩置若罔聞,依舊維持着靠在椅面上額動作。
“把安全…”薄庭琛揚聲,話還沒有說完夏詩詩就打斷了。
“我看不見。”夏詩詩直起身子,眼神裏是一片清明的堅定,然後朝着薄庭琛的方向看着,眸光潋滟。
這輛車夏詩詩已經很熟悉了,只是系個安全帶而已,她怎麽會系不上,薄庭琛記得很多次她都是自己系安全帶的,可是今天她就是這樣拿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對着你,她說:“我看不見。”
聲音清脆,理所當然的很。
薄庭琛不出聲了,卻也沒有動作,夏詩詩也維持着自己的動作,這樣執拗地拿臉對着薄庭琛,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夏詩詩感受到車子已經慢慢地啓動了,她分明感受到薄庭琛應該是已經轉過臉了。
冷戰
冷戰
可是夏詩詩維持着那樣的動作,愣是一動不動,薄庭琛臉部的線條繃得很緊,直直地看着前面,一直克制着自己去看夏詩詩的動作。
老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傻,夏詩詩根本看不見,她又怎麽會知道他有沒有看她。
薄庭琛微微地轉過頭,卻在看見夏詩詩的眼睛的時候,有瞬間的怔忡。
那樣黑白分明的眸子,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眼中慢慢地聚集,越來越多,變成豆大的淚珠,然後一咕嚕地滾落,像是落入無盡的深淵,毫無聲息,卻這樣攝人心魂,薄庭琛猛地踩緊剎車,夏詩詩沒有防備,身子猛地往前傾去,薄庭琛側過身去,把夏詩詩護在懷裏,溫熱幹燥的手放在夏詩詩的頭上。
夏詩詩的淚水也像是受到了驚吓,就這樣愣愣地留在臉頰上,沒有滴落,薄庭琛輕輕地放開夏詩詩,手輕柔地撫着夏詩詩的臉龐,感受到夏詩詩輕顫了一下,然後淚水就到了他的指腹上。
“滴滴,滴滴!”後面的車子鳴笛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下車來,“你神經病啊,突然剎什麽車,突然停什麽停,就這樣停在路上你…”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跟着下來的人扯了扯。
“你幹嘛?我還沒有罵完。”
薄庭琛的臉上沒有什麽神情,只是冷冷清清地看着他們,倒說不出是氣還是不氣。
身邊的那個男人臉色瞬間變了,然後指了指薄庭琛的車子的标志。
“幹什麽啊,你,有什麽了不起的…”男人罵罵咧咧的,順着身邊的人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話還沒有說完,後半句就猛地停住了,臉上的神情很是豐富多彩。
“這…這…薄少,您…您想停多久就停多久,是我冒犯了,對不起…”男人一個勁地道歉。
這輛豪車,放眼整個世界,都只有八十輛,更何談這個小小的H市,就算再沒有見識的人,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薄庭琛淡淡地回過眼,然後側身過去,把安全帶給夏詩詩系上,發動車子,繼續上路。
後面的兩個男人是捂着胸口喘了好一陣大氣。
夏詩詩還在怔愣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薄庭琛給她系上了安全帶,可是很奇怪的,她一點也感受不到喜悅,卻覺得更大的悲傷湧上來,她和薄庭琛之間,似乎是她一直在妥協和退讓,總是要她走出這前面的九百九十九步,薄庭琛才會願意來走這最後一步,可是這樣時間久了,她會累。
夏詩詩回過頭,更加安靜地靠在座椅上,臉上的神情沒有了剛才的執拗,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疲倦,整個人好像都洩下氣來,一聲不吭。
薄庭琛的眉頭蹙了蹙。
終于到了老頭子那裏,夏詩詩自己解開安全帶,沒等薄庭琛給她開門,她就自己準備下去。
薄庭琛的手驀地抓住夏詩詩的手,他掌心的手,那樣瘦小和柔嫩,他的心就像微波蕩漾的海面,忽然的就有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夏詩詩轉過來,清澈的眉眼對着他,沒有說話,臉上是疑問的神情。
她等了很久,可是薄庭琛終究是沒有說什麽,但是一直愣愣地握着夏詩詩的手,直到夏詩詩主動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然後下車,沒有再回頭。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她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失望。
夏詩詩下了車以後就不用擔心沒有人照顧她這個看不見的,首先是薄老爺子,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