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觸碰的世界

第7章 算命先生

人行天橋上，渺渺數個行人。

小商販們不是高聲叫賣，就是焉不拉機的坐那。

“我說，要算算命嗎？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不準不要錢！”一個帶着墨鏡的算命先生穿着黑袍坐在天橋中間。

攤前面擺着八卦鏡，鈴铛，羅盤，符紙，桃木劍。

還有一個裝着米的碗，碗裏插着三根點着的香，旁邊立着一個帆布，布上寫着黃大仙。

‘卧槽，這人不是傳說中茅山道士？’陌三君一臉疑惑，‘啥時候茅山道士也出來算命了？’

“算不算你倒是開聲腔啊！你不算就讓開，別擋着道”，很明顯是個沒有耐心的‘道士？或者大仙？’反正先用道士吧！

陌三君不說話，也沒讓開，就杵在那，看他能把他咋地。

“我說你這人，怎麽能這樣啊？我還要做生意呢，再不讓開我跟你急”。他看着眼前這小夥子都杵這小半天了，硬是屁都不放一個。

“那給我算算吧！”陌三君蹲下不緊不慢的說

本來開始發火的道士立馬眉開眼笑，變臉比翻書還快“小兄弟，早說嘛，你看差點就誤會上了”。

“你看哪方面的”，他熱情的招呼着。

“哪方面都成，主要是準” 不準也沒關系，反正不準不給錢，陌三君朝他微微一笑。

“……”，道士警惕起來，總感覺那年輕人的笑容不簡單。錯覺麽？

“怎麽，沒有拿手的？”

“放你的狗屁，還沒有我孫猴子不會的”。

“大聖下凡？”，陌三君上下打量一番，“不是黃大仙嗎？”

“……你個小屁孩懂個屁！”，不知道咋回事，他就覺得跟眼前這小夥子很熟，所以說話就口無遮攔了。

“哦”陌三君像模像樣的點點頭，其實他是不相信這假瞎子能算準的，不過是因為這幾天在醫院聽太多悶的慌，想出來透透氣。

那道士伸手準備裝模作樣的摸上一翻的，手到了半路就被陌三君叫停了

“你又咋啦？”道士很郁悶，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好不容易來一個還是這樣的。

“不用摸，把眼鏡摘下來看不一樣嗎？還省事兒”

“……”尼瑪。

“真的，我都看出你是假瞎子了，不用裝”，陌三君湊近他，用特真誠的語氣跟他說。

道士把他那特大號眼鏡往下撥了點，露出雙眼瞟他，一臉疑惑，“真這麽容易就看出來？” 難怪沒人找他！早知道就不戴了。

陌三君看着那雙睜得跟牛眼睛一樣大的眼睛，依然十分真誠的說。“不，我就随便說說”

“……”，老子想揍人怎麽辦？

“哎，你倒是算呀！”

道士只瞟了他一眼“你印堂發黑，家裏必有大事發生，除此之外你自己也開始走黴運，不過是禍是福命中以注定……”

“……你故意整我的吧？”沒一句好話。

哼，讓你之前整我， “出家人不打诳語”。

“……”卧槽，咋又成出家人了呢？陌三君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喂喂喂，你還沒給錢呢？道士想去追，又怕家當被別人拿，追了兩步就回來了。

走得老遠的陌三君還不忘回頭甩他一句，“給個屁！你都說了，不準不要錢”。

“卧槽，別讓老子再碰見你！”

陌三君不是不想給錢，誰叫他孫胡說八道的，不挑點好聽的來說，就算他不信，也會不高興的好不好。

“天在哭～，我在哭～，你在何處～，往事一幕幕～～，傷心一幕幕～～……”。

陌三君剛從超市回來就聽見了這樣的歌聲，順着聲音看去，‘娛樂廳’裏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緩緩的唱着。女孩鵝蛋型的臉上盡顯愁悵。大概是失戀了吧？陌三君想。

他看了一眼天，不過這首歌很适合現在唱，因為天的确開始下雨了。

陌三君腳下沒停，他買了好些菜，小吃。叫上小芳打算幾個人在5-25吃頓好的。他在外面瞎逛了半天，現在應該都在等他了吧！

然而沒走幾步就是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一堆病人圍着，陌三君根本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兩個男醫生從他身邊小跑過去。過去後，就扭打在了一起，一翻激戰後，很快就有人被制服了。

趕來的護士讓患者讓開一條道，這時陌三君才看清，是一個腰圓膀粗的大漢被束縛帶綁着。大漢多處挂彩，兩名男醫生也好不到哪去，護士忙着給三位擦藥。

“三君”。

陌三君扭頭，看見陌宇跟小芳都在。

“哥，小芳姐，你們也在這”。

“恩，剛剛鬧騰得兇，就出來看看了”，小芳今天月休，肯定是跟大哥去哪增加感情去了。

她今天一身水藍色長裙，顯得格外靓麗。難怪陌宇一直讪讪地笑着，連走路的動作都顯得淩亂。

“怎麽回事？”

“唉～咯，那個患者，” 她指着那大漢， “聽說是個殺豬的，今天被他家人強行弄來的，在家裏發起瘋來，就打老婆孩子，今天他那個才六歲的兒子差點就被他當豬肉砍死，幸虧她老婆發現了。到了醫院不知道誰又把他惹上了，他就開始砸牆，砸桌子椅子。”

“哦～”

“三弟，我幫你提點”。

陌三君也不矯情，遞出一只手，小芳接過另一只手的袋子，跟陌宇并肩朝5-25走去。

陌三君一個人落在後面，看着兩人的背影，卻感覺非常幸福。

今天是來□□醫院第十六天，連續幾天的秋雨下得人都覺得身上長了黴菌。

三叔公打電話來說找到陰陽師了，正往村裏趕。幾人商量過後都同意回龍眼村養病。因為陌長壽來這之後，沒好轉，也沒惡化。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

但是從來到醫院就安靜發呆的陌長壽又開始反常，吃過晚飯陌長壽就更加不安了，雖然沒有陌三君見過的那一次激烈，但也不容小觑。

陌小芳陪着陌英，陌英全身神經緊繃，一刻也不敢放松，連剛剛吃完飯的碗都沒去洗，一家人都目不轉睛的圍着他。

陌三君天天跟各種患者打交道，知道現在必須跟陌長壽談談了

“阿爸，你又發現什麽了嗎？”

陌長壽本來還在屋裏打轉，此時淡淡的瞥了陌三君一眼。就這一眼，陌三君知道阿爸這次不會不理他了。

陌三君再接再厲“我能理解你，不要憋在心裏，我是你兒子，你也要相信我，好嗎？”

“三兒～”陌長壽太久沒有說話，聲音十分沙啞。“阿爸這次怕是躲不過了”他停下打轉，挨着陌英坐下。

陌英雙眼通紅，默默的抹着淚。

陌霖陌宇也也十分無奈。

陌長壽拉過陌英的手輕撫，用溫柔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他的愛人。

“英子，當年你嫁給我時，我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讓你幸福，可是.你看看現在，……唉” 陌長壽聲音帶哽，夾雜着溫柔、無奈與不舍。

明明眼裏閃着淚光，就是未曾掉下一滴。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我幸福，只有你好好的，孩子們好好的”陌英滿眼淚花，回握陌長壽的手，她感覺到陌長壽這次特別不一樣，這讓她更加不安。

陌三君也感到了異常。

“阿爸，你不要吓阿媽，我們都經不起你吓的”。

“唉，三兒，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那個人嗎？”

“記得”

“他今天又找到我了，我以為到了這裏他們就找不到我，沒想到……”

“他說什麽了？”

陌長壽搖搖頭，向窗外看去，“我們還是回家吧！”

“回家？”陌英，陌三君異口同聲看着陌長壽

“回家”陌長壽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說着這兩個字，像是在回答陌三君她們，又像是自言自語。

陌長壽清楚的意識到，他.可能.回不去了……

陌長壽看着陌三君的眼睛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半響.才緩緩地閉上眼呼出一口混濁之氣，那個人來找他，說他找到了龍眼，而他兒子的眼睛就是……‘龍眼靈石’

他能把這秘密爛在他肚子裏？

能不能把這秘密帶入地裏？

秋已深，夜悠涼。

楓葉紅，菊花黃。

衆皆醒，獨我醉。

身滿創，話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