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觸碰的世界

第2章 奇怪的魚

陌遜在鬼門關走了一朝，雖然還昏迷不醒，最終還是回來了。

大哥那天回來說，腹部的傷還好沒傷到內髒，不然就回天乏術了，這幾天應該會消停一下。

斜陽西下，幾只木灰色小船飄浮在赤色的河面，顯得格格不入。

船上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歡笑聲源源不斷。

他們沒事就喜歡來赤河打魚吃，赤河的魚又鮮又嫩，也是他們的主食之一。

“老三，看，這條魚好奇怪。”陌霖從網上取下一條從未見過的魚。

陌三君擡頭看去，只見這魚長得像滴水一樣，頭大尾小，渾身血紅色，給人一種這就是一滴鮮血的感覺。

他把手裏的魚扔進桶裏，從船尾過來接過那尾奇怪的魚。

他手剛碰到這奇怪的魚就感覺它滾燙，像是要燒着了一般。緊接着那滾燙的感覺襲遍全身，胸口也開始發悶，一股難以言說的悲痛、憤怒踴上心頭，十分難受……。

這是什麽感覺？

就像是被人抽筋拔骨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

“怎麽樣，是不是沒見過，老三，老三？”

陌三君緩緩擡頭，眼裏水光一閃而逝。

淚光即便一閃而逝，還是被陌霖捕捉到了。為此他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此人現在不正常。

因為老三從小這方面就異于常人，陌宇說他也許根本就沒有淚腺。

因為他從生下來就沒哭過，即便是把屁股打得發紫都沒流過一滴貓尿。

那時候阿媽一直擔心他是啞巴，直到後面他吚吚呀呀開口學話，阿爸阿媽才放下心來。

他大他四歲，記事以來也從沒見過他哭。

他還記得那年老三五歲，他偷偷帶着他去爬後山。小孩子嘛，有路都不走的，非要去攀那懸崖峭壁。

結果老三腳下一滑，從山上摔下去。那一路滾得，跟個西瓜一樣順溜。

撿起來時，也跟蹦裂了的西瓜沒兩樣。

他記得可清楚了，他滿身都是血口。手腳都脫臼了，腫得像個發酵的饅頭，頭上也是鮮血直流。

都那樣了，他那時也就幹嚎了兩聲。

可是現在，他在他眼裏看見了什麽……淚光？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三兒，你不要吓哥，哥膽子小，三兒～”，陌霖急得聲音都鲠硬了。

聽見陌霖這樣嚎叫，其他小船也靠過來問怎麽回事，陌霖指着陌三君手裏的魚，急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哥，我沒事”，陌三君摸了摸那血色的魚，把它放回水裏，他的手沒有收回來，血魚也沒立刻離去，徘徊在陌三君手間，輕輕觸碰他的手。

鮮紅的血魚在同樣赤紅的水裏游動，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仿佛自己泡在血池一樣，幾人盯着它同時咽了咽口水了。

“去吧！”陌三君悠悠的說，血魚又觸碰了他幾下這才離去。

“……三”，陌霖欲言又止。

“如果以後你們再打到這條血魚，請放了它。”他現在心情很複雜，他也道不出所以然來。

只覺得難受，壓抑。

沒管他人同沒同意，自己将船劃離了河心，他想回家了。

幾人面面相觑，都是兒時的夥伴，這樣低沉的陌三君他們也很少見。

再加上剛剛那奇怪的魚，于是都沒了心情打漁，幾人也把船劃進隐蔽處，提着之前的魚桶回家了。

陌霖一路上都在觀察陌三君，直到到了家裏，他還是沒忍住，“三兒，剛剛……”。

他揉了揉太陽穴，“哥，我想睡一會”，說着就上二樓向自己房間走去。

“……哦，吃晚飯我叫你？”

陌三君沒有回，他感覺現在頭重腳輕得厲害。

看着陌三君拐彎不見時，陌霖拔腿就跑。他得去找大哥回來給老三看看，他今天太不正常了。

他來到自己房間，對着鏡子看了會，其實他也不知道看的什麽。然後轉身撲向身後的大床，他現在頭暈，必須睡會。

待他醒來時，整個人又是活力四射，神清氣爽的滿血複活。不過天已經黑了，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死陌霖，還說吃飯叫我，估計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哎，不行了，得下樓找吃的去’。像小時候一樣，在床上滾了幾圈才爬起來。

一路到廚房都沒見着人，看了看手機20：32。

“這個點不應該都在家看電視了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翻找吃的。

可是，今晚上阿媽好像沒做飯！冷鍋冷竈，空空如也。沒辦法只能找點零食喝點果汁先填飽肚子。

吃了個半飽，起身向外面走去。

山裏的夜很美，圓盤般皎白的月兒挂在樹梢。房屋，小路，樹木都是一片銀霜。

偶有幾只不知名的小鳥從林子裏飛過。夜晚的蟬不像白天那樣高歌了，反而是路旁的蛐蛐兒，越發放肆的在呤唱。

沒走多遠嘈雜的聲音就傳進了耳裏，聲音不在村裏，而是赤河邊……。

趁着月色，他很快就來到了河邊 ，村裏一共就五只船，現在五只都在河裏搖晃着。

“發生了什麽事？”他看見了陌霖、陌宇阿媽他們都在。

“老三，你沒事啦！”陌霖把手電筒照向他，照得他眼都睜不開了，連忙用手擋着。

“老二，快拿開，想讓我得眼盲嗎？”

陌霖聞聲立馬把手電筒移開，“我不是高興嘛”。

陌三君沒接陌霖的話，他心裏其實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是想得到肯定。“他們在找什麽？”他看向河裏，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阿爸正用一根長長的竹竿在水裏找着什麽。

“陌伯伯，在裏面”，陌霖收回之前的笑臉，皺着眉看向船上繁忙的人。

陌三君也微微皺起眉頭，“他不是還在昏迷嗎？怎麽就……”。

“唉，誰知道啊！已經快四個小時了，就算找到，應該也……”，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來，陌三君也知道他的意思。

“找到了，在這裏，被大石頭卡住了，快來幫幫忙。”赤河裏突然冒出個人頭，朝這邊喊着。

所有人都把手電筒照像那個吼叫的人。他離人群大概有一百多米，想來應該是水流把陌遜帶到那去了，難怪在上面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找到。

“撲通，撲通”幾聲水響，好幾個人跳進水裏，向他游去……。

陌遜，就這樣走了。

還以為上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三天後，那個黑袍道長帶着族裏所有人，把他的屍體送進了後山，族裏的祖墳處。

作者有話要說：

請耐心多看一點吧，應該不會讓小天使太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