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後我用水遁凝結兩根筷子粗細的不變形水柱解決進食問題,這水遁不是我發明的,原本的應用是水苦無水千本之類用水仿出忍具的攻擊手段,我純粹加大查克拉量弄出比較粗的千本。
空碗洗幹淨放一邊,一時不曉得要做什麽,視力尚未完全恢複照理說還是躺回水缸比較好,明明一直泡在裏面時泡個三天三夜也不覺得怎樣,一旦出來洗過澡沖掉那些略帶黏性的液體後,總有再沉回去很髒的莫名潔癖感。
潔癖這種東西,對于忍者而言是奢侈的,我不清楚可以生活在陽光下的一般忍者的情況,至少對我這種忍者來說,為了出任務潛在泥水中一整天是常态,洗澡原就不是随時随地都有的享受,我會知道這詞彙源自于矢尾曾經用來形容過奈緒,從沒想過會突然可以應用在自己身上。
看看水缸裏平靜無波的淺藍色液體,又轉頭看看房門,目光來回游移幾趟,不是在猶豫,我腦袋并沒在評估優劣反而一片空白,大概是用潛意識在判斷哪個更順眼,我憑着說不出的直覺做出選擇,可能只是我剛好在想下決定的那刻頭剛好轉到我的『選擇』,如果那一秒我看的是另一個,也許現在的『選擇』反倒是放棄的選項。
總之,我站起身,踩着幸好沒因為實驗品生活衰退的無聲步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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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和我前幾天看到的沒什麽兩樣,陰暗少光,石壁懸挂着要滅不滅的蠟燭,每當以為會熄滅的剎那又顫顫巍巍地繼續燃燒,比不小心失手沒被一擊斃命的目标還會茍延殘喘。
廊道并非筆直,帶有大大小小的弧度,寬度倒是一致,挺符合我那大蛇丸讓通靈獸挖洞的猜測,兩端皆被吞入連我的視線都穿不透的黑暗,房間比我上次注意到的多,不過我那時僅是匆匆一瞥,很認真地數着我的房間,沒有仔細看清楚環境。
驀地驚覺自己不曉得什麽時候停下了腳步,左右張望确認,我停在出房間右轉第三間的門前。
想了幾秒,我推開門。
房內的擺設眼熟又陌生,畢竟過去幾天,和我離開時不太一樣,何況我看熟的是另一種角度的視野。
房間比我印象中的更加亮堂,與我相處了很長時間的罐子空了,大蛇丸站在手術臺旁邊,專注地為看不清臉的人體注射詭異的針劑,從藥劑的包裝袋流進有個旋鈕在側邊控制流量的針筒,再透過針尖進入細細的軟管,連接到臺子上那人開着口子的腹腔,包裝袋、針筒、軟管各附不同的封印術式,每一段路線中針劑呈現的顏色都不一樣,而且色彩均謎,無法用三言兩語概括形容。
屈指彈着包裝袋,像是不滿意藥劑流速,大蛇丸吩咐道:「門關上。」
我依言關門,往前幾步,不遠不近地站着,足夠我看仔細手術臺的情景。
實驗體是男的,昏迷不醒,四肢偶爾抽動,想必是身體本能對疼痛的反射,起伏着的胸膛昭示生命之火尚未消散,不過那微弱的幅度似乎在說那點火和牆上的蠟燭同樣随時可能熄滅。
就在我這樣起了這樣的想法沒幾秒,他的手猛地僵住,緊接着松開,整個人如同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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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如同,他的确死了,幹脆俐落,不若那些頑強抵抗必然宿命的蠟燭。
大蛇丸取下挂在利于一邊的架子上以便滴流的包裝袋,不甚在意地扔到實驗品的肚子上,出乎我意料地還彈了彈。
他結印,手術臺下方的石地轉變為柔軟的泥地,四只支撐的腳下陷,随着地面性質改變加速沉沒,吞噬對大蛇丸不再有用的屍體,兩手解開石地回歸,他面前一幹二淨毫無痕跡。
我從沒想過,被土遁吞掉的東西會跑去哪裏,該不會這房間的正下方埋了成堆的屍體,而我用強悍的恢複力一次次逃離去跟他們作伴的結局。
只是,我又能拖延多久呢?
我盯着『墳場』的時間有點長,連大蛇丸已經站到我旁邊我都沒察覺,是他撩開我頸側的頭發,翻開鰓縫我才回神。
雖然三忍的實力無庸置疑,但我的警覺心是不是太微弱了點,松懈過久沒訓練沒任務,如今會不會随便來個下忍都能輕而易舉殺了我?
「無光的忍者警惕心就這點?」大蛇丸在我有些懊惱的心上又插把刀,「我以前遇到的艇厲害啊。」他還握着刀柄轉了轉。
他好像很喜歡我的鰓,全身上下裏裏外外被翻來覆去摸了個遍,只有鰓得到最多次光顧。
這不,又舔上來了。
濕濕黏黏滑滑,然後,帶着刺痛。
……刺痛?
我轉頭看向大蛇丸,他長得完全脫離人類範疇的舌頭垂在唇邊,卷着一管正常形狀未經改造的針筒,針筒栓塞壓到底,一滴和剛被地板吃掉的那位接受注射液體一樣顏色的水滴懸在針尖。
「如我所說,」舌頭外吐不妨礙他咬字清晰,說着,他的舌頭卷着針筒縮回去,「警惕心實在太差了。」
直到倒在地上,視野遭黑暗綁架,我都注視着他笑意第一次達到眼底的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