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女子雖然各個風情各異,但哪一個有好下場?
但她不知其實關月朗說那話也是有私心的,天下才女何其多,不缺她加入女漢子行列,他就是看上她的傻,在這紅塵濁世中,他只願得一人。但是若水不懂得,她有自己的驕傲,她就想朝着女漢子邁進,再不濟,也得要當個能與他在深夜秉燭夜談的女人。
李啓光見她低頭讀得出神,悄悄拍了拍她手背,“對了,我去年考過兩科,要不要下班約出來幫你複習?”
可惜單若水除了面對關月朗偶爾開竅外,是個極度缺心眼的,直接便将季湛然的名號擡了出來,”不必了,我其實有請教過季經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努力,先謝過你啦。”
“季經理啊……”李啓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咬牙開了口:”你跟季經理很熟?”
“熟?嗯……應該算熟吧,就平日挺談得來,又是個考試能手……”
李啓光幹笑,季湛然十多年的專業經驗被她歸類成考試能手,那自己這個審計資歷不過三五年的又算得了什麽?
只不過聽出兩人似乎沒暧昧,他不屈不饒的繼續追問:”我有次聽季經理的秘書八他是有女友的,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但就算他有女友也不意外。”她頓了頓,像是想通什麽,突然一臉不認同,“小光,你打聽季經理的事不會是有什麽其他想法吧?”
“去去去……我還沒那龍陽癖!”
李啓光一個驚吼惹來整室人注目,他忙揮手道歉,惡狠狠瞪了若水這二逼家夥一眼,他是在打探對手的等級,怎麽這姑娘就可以曲解成這樣,他挫敗的看着她,真心覺得束手無策,起初還對她的笨手笨腳覺得厭煩,漸漸的卻被她單純的性子所吸引,其實別說他了,還有不少別的單位在打聽,他想近水樓臺先得月,首先就要探知單若水的感情狀況,只不過發展至今日,他漸漸懂得,有人腦袋結構似乎光滑得很。
他抹了把臉,語重心長道:“我是怕你喜歡上季經理,小姑娘,職場守則第一條,別找等級差太多的男人戀愛。”
她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你就這麽不待見我?不過你放一千兩百個心,我絕對不會愛上季經理,他對我而言就是一本活動參考書,還是無限期免費的,得物盡其用。”
這話一出,左左右右偷聽的人都喟然了,這姑娘要不是太過單純,就是心機太深,季湛然在安業是什麽樣的一號人物,可以讓她如此玩弄于股掌間?
倒是李啓光相信了她的心無城府,“我說你一個小姑娘考那執照到底要做什麽?我就看不出來你是這麽有野心的人,安安份份嫁人不是挺好?”
若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人人心中都有夢想,我未來就想當那個雪麗桑德伯格第二來着!”
李啓光皺了下眉,低頭在手機上輸入一串剛剛聽到的名詞,”你說那個叫雪麗什麽來着?”
“雪麗桑德伯格!”這名字可不是她胡謅,而是前些日子從關月朗閱讀的財經雜志上看來的,什麽人她不知道,但能登上封面肯定不是小人物,她想。
百度完畢的李啓光擡起頭,複雜的視線裏愛火瞬滅,”小若,我真不知道你的野心如此大。”
“是嗎?這麽說我可真不好意思……”她搔搔頭,覺得承受不住這恭維,她其實還有很多要學習呢。
他冷笑,“我不是在稱贊你。其實我本來想對你告白來着,但現在才知道你做白日夢的能力如此厲害,我小看你了啊!”
若水刷題的動作一頓,愕然盯着身旁的小夥伴,剛剛……算是趁亂告白嗎!
“不用這樣看我,我對你已經沒有幻想了!”
不管真假與否,如此被看扁她也不服氣,“少看不起人,白日夢也有成真的一天,我目标是傍大款,要不咱們來賭一睹,看我最後能不能傍上。”她擡起視線,突然想卑鄙一下,“如果我真的傍上了,婚禮肯定邀請你來。”
李啓光拍掌,“行,你能傍上,我禮金包六千六給你,決不食言!”
某人這一聽樂壞了,“小光,一言為定啊!”
“行,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食言我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很好很好,這話你一輩子記着啊!”
兩人心懷鬼胎,各自在內心小宇宙,一上午的外訓課被他們這樣聊了過去,午餐時間一到,大夥兒一群鳥獸散的來到飯店餐廳,若水跟着一群人在隊伍裏拿着白色瓷盤觀望吃些什麽好,身後突來一陣淡雅香氣,她回過身,看見幾位講師正站在自己身後,興許是因為上課壓根不專心,她一陣心虛,連忙躬身禮讓對方先取餐。
“你們先請吧。”她捧着盤子連退了幾步,一不留意撞上講師群中為首的女子,她小聲道着歉,卻聽女子淡淡的開了口:“上這種課很無聊吧?”
“啥?”
沒預料到講師會與自己攀談,她愣了下,意識到她話中之意後臉蛋微微一熱,若水揮了揮手,急忙否認,“不會、一點都不會無聊,講得很生動有趣!”
太過分的恭維反倒讓女講師挑起眉,審視的目光更加嚴厲,“哦,是這樣嗎?那試問我提到的近代資本家中,你最欣賞哪一個?特色為何?”
像是在臨場抽考般,四周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一致盯着若水,她看着眼前的女講師,背脊瞬間發涼。
近代資本家她哪知道有誰呢?整堂課她不是在聊天就是在刷題,這樣問不是存心讓她出糗嗎?只是看這人似乎是非得問出個答案不可,她腦袋轉了轉,吐出了一個名字,“那個……我、我特別欣賞關月朗,本朝青年才子嘛,至于特色……大概就是手段陰險、為人刻薄、面癱難相處”
一瞬間,場子更加安靜了,女講師蹙眉望着她細細打量,在她幾乎要遁逃的時終於開了口,那語氣像是喃喃自語,音量卻又不偏不倚的讓她聽見——
“怎麽會選上你這樣一個人?”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水也蒙了,她捧着盤子征征轉過身,沒預警的對上季湛然若有所思的神情,這下不是心虛,而是一種預感,她躲開了他的視線,內心突突地感到不安。
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是不是有些事情悄悄轉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long time no see,everybody!!^^
☆、暗戀
一整天的外訓課就因為那句話搞得她心神不寧而泡了湯,課後匆匆忙忙到了餐廳,随着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包廂門口,她毛躁的推了開門,前腳才剛踏入,便與來人迎面撞個正着。
似曾相識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她狐疑的擡起頭,接着立即皺起眉。
不是吧,冤家路窄是這麽诠釋的嗎!
葉柔扶住她的手緊了緊,仔仔細細打量起若水來。中午匆匆一見尚未細看,現在這麽一瞧更是不解,她看起來并不出色,像顆春天剛到就急着摘下的酸澀果子,現在再見她那不加掩飾的意外神情,更彰顯了這女孩的少不更事,這樣的人,怎麽就入了關月朗的眼?
相較于葉柔的坦然,若水呆了呆,僵在包廂門口不知該作何反應,她就像是下課了還在速食店碰到老師般的尴尬,只能眼神轉啊轉地,悄悄朝包廂內的男人揮了揮手,“喂、喂,你別呆坐着啊,介紹一下!”
關月朗起身拉過若水,直接敲了她腦門一記,“好好說話。”
她捂着腦袋委屈,聽着他替兩人介紹起彼此身份,于是單若水知道了這個名為葉柔的女子來歷不小,名牌大學的EMBA博士,身兼銀河航空海外分公司的CFO,她一個福至心靈,皺着眉思考半晌,接着猥瑣的笑了起來,如此這般身份換算一下,自己這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小審計,算來也是她的頂頭上司嘛……
見她自顧自笑了起來,關月朗捏了捏她的手,好氣又好笑,怎麽上個課就傻了,看來這家夥還是不求上進點好。
“做什麽一直動手動腳的,不好看。”若水低喊了一聲,橫了關月朗一眼,一邊想抓下他的手,沒想到卻被反客為主牢牢扣住,她掙紮了下,最後還是沒辄的就範。
她迎視他的眼神,牽吧牽吧,你不在意我當然也無所謂了。其實平日她是會吞下這口氣的,但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大概是有種……地盤被踩踏的不悅感,但是她自知等級又不夠強大到可以鎮壓過去,只得将自己貼上來的神隊友推出去示威一番——吶吶吶,葉老師你再怎麽觊觎,也終歸是……一樣的敵人。
于是她用力反握回去,見他挑眉睨了自己一眼,又反射性地縮了回去,如此反覆暗自較量,葉柔當然沒少看。
臺面下交握的雙手、默契的眼神交流,葉柔眼底一黯,撐着臉上的笑意回到座位上,“又見面了。”
“是的,又見面了……”她像是想起什麽,轉頭朝關月朗說明,“葉小姐是我們今天外訓的講師之一。”
“我知道。”關月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說這種事還不需要她來解釋。
她瞥瞥嘴,決定不再跟這人說話。
“月朗,結婚只有一通電話,還是為了股份轉移的事,這樣不會太過分了嗎?好歹我跟你同窗多年,交情可不一般吧!”
吞下一口烈酒,葉柔軟軟一笑,妩媚有之、知性有之,像是随口提起般的雲淡風輕。
“家務事,不麻煩大家。”
關月朗淡然一笑,沒見葉柔聽見“家務事”時臉色一僵,卻還是撐着笑意,“那婚宴呢?沒個婚禮不像話,銀河航空的總裁終身大事能這麽寒酸嗎?”
“還在安排,該有的不會少。”
說着這話時,關月朗是望着身旁那個明顯分心的女人,她咬着唇看着滿桌的菜,見沒人動也不好意思開吃。于是關大少體恤民意,在她手裏塞入一雙筷子,“吃吧。”
看着兩人的互動,葉柔持續維持着笑容,只是似乎有些挂不住了,連忙低頭喝了口酒,恢複下顫抖的心情。
若水咬着筷子一迳盯着她瞧,看出了她旋着手上的酒杯,眼底藏着不能明說的心情。
為什麽女人第六感就是這麽準呢?若是先前那個Valerie是游戲裏頭的小怪,那這位就當真是魔王等級,她悶悶的喝了口果汁,才發現這杯是澄汁調成的雞尾酒,立即皺眉吐舌,忙亂的想在桌上找杯熱茶沖淡口中的苦味,遍尋不着之際,關月朗從容的将她手上那杯調酒端走,将一杯溫水放到她面前。
她訝異地看着他,但人家一個眼神也沒給他,看着他與葉柔手上同樣的琥珀色酒液,她默默喝了口水,偷偷在桌下重新勾住他的手,沒有什麽原因,就因為所有話題她都跟不上,只有如此,才能證明他屬于自己。
話題從分公司營運到歐美股市,葉柔一心二用,話鋒一轉轉到若水身上,“單小姐在安業工作多久了?
若水一征,讷讷道:“兩年多一些。”
“這麽早結婚,不覺得還沒玩夠?”
這問題來得有些犀利,她探了探關月朗的眼色,發現他望着自己,似乎也是在等着答案,她腦袋轉了轉,實話實說,“不會啊,我還是玩得挺開心的。”
說好過幾天下班跟那群小夥伴去唱歌、周末則是跟梁煦煦約好一起挑婚紗,關月朗忙碌的時候多,一般不幹涉她的交友圈,事實是,她會跟那群人成為朋友,也還是因為他呢……
如此出人意料的發言讓葉柔頗為訝異,她以為,關月朗選擇她,要的是乖巧順從。這般意外讓她的心情更為複雜,嘴裏的酒變得又酸又澀,在此之前,她始終深信被任命在國外替他開拓江山,雖然距離遠卻是這麽密集的聯系,總有一天會等到他的承諾,卻未料原來一切只是自己臆想,世界上最悲慘的,不過是那人的婚禮,新娘不是自己。
平靜的外表藏着倔強,若水看着葉柔的笑容裏摻了點落寞,她沒多說什麽,話題又轉回董事會的運作上,聽了一會兒才知道她是代替自己父親入的董事會,太多的商業機密在這頓飯局上曝光,關月朗不把她當外人防,她卻自動關上耳朵,實在是訊息太多腦袋過熱,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質問關月朗到底讓她來吃這頓晚餐是啥意思!
一頓飯下來,因為頻頻分心,她就只吃了二分飽,上了車便将從葉柔那接過的禮物塞到關大少懷裏,怪聲怪調道:“這本書就算是中文版我也看不懂,送我這個不如送抱枕好,我累了,睡了。”
關月朗接過書,也沒問她鬧什麽別扭,而是脫下外套覆蓋在她身上,“睡吧,到家喊你。”
什麽嘛,就這麽幹脆?都不問問人生什麽氣?
若水偷偷睜一只眼,見他開車開得專心,像個沒事人一樣,想着自己要是突然撒潑起來也奇怪,不如等回到家,關起門來該吵什麽就吵什麽去,于是縮了縮身體躲回被體溫熨得暖暖的大衣裏,沒有意外的,立即糊塗睡了過去……
待在細碎的交談聲中醒來,她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家,還被安置在床上睡得妥妥當當,連睡衣都被換上。
赤腳下床溜到了書房,見他才剛摘下耳麥,正端起茶準備喝上一口,一見她立在門口便又放了下,伸手招了招她過來。
她慢慢跺了過去,卻一眼瞧見躺在書桌上的書,新仇舊恨一起來,立即瞥了瞥嘴道:“我就看不懂這種書,送我這做什麽?你怎麽沒說我喜歡看的是小黃書?送我那些火辣的還比較對我胃口,我下班不想再動腦了,小光還說我腦袋光滑的很,我就光滑,他也光滑,你……”
她像個壞軌的收音機重複着句子,直到見關月朗好一會兒不發一語,她突然自覺說得過火了,立即閉上嘴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
出乎意料的,他望着自己像是在觀察什麽,接着低低笑了起來。
“笑、笑什麽……”她結結巴巴的,明明是他做錯事了好不好。
他淺笑搖頭,支着下颚等着她發洩。
惱羞成怒就是這麽回事,原本想挑釁對手一番,但見對方氣定神閑,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戲,單若水更是怒火中燒,不經大腦思考便回嘴,“關月朗,你得意吧,我也不是沒人暗戀的,早上才剛被告白來着,沒對外宣布已婚果然是好的,女人還是得保持身價,否則連話都不能大聲說!”
語音剛落,就見他眼中的笑意斂了去,一時嘴快的下場便是關月朗直接開審。
“你再說一次,誰告白了?”那語氣夾着銳利,像是落到湖面的微雨,仿若似無,卻泛起漣漪。
她本能的縮了縮,“就、就不告訴你。”
這輩子什麽時候能輪到她展現高冷範兒一次,機不可失,況且,現在就低頭也未免太窩囊,那句話她可還記在心頭,選她這種人又怎麽了!
“那人,姓李吧?”端起瓷杯喝了口茶,他猜也不用就能知道那人是誰,當初來銀河查帳的人,一個個底細他還會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若水端起的姿态崩了,眯起眼盯着關月朗,想借此看出一絲端倪。
“也就他看不出你的本質。”關月朗冷哼。
“什麽意思?”她不恥下問。
“字面上的意思。”
這時關月朗又昔字如金了,她眯起眼想了許久,終于想通了關大少的意思。“你非得這麽損我就是了,既然我這麽笨,又何必選我,那個葉小姐不是與你更般配嗎?”
這話一出,她便明顯察覺身旁的男人沉了下來,若剛剛的表态只是警告,那現在就表示她死定了。關月朗本就有股攝人的氣場,尤其當他沉默的望着人,更是懾人。
吞了吞唾液,若水退了幾步,準備一見苗頭不對就跑,“我、我想去洗個澡先……”
他眼明手快拉過要遁逃的某人,“待會陪你去,現在先把話說清楚。”
“我說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什麽好不清楚。”她現學現賣,果不其然看他火氣從眼底竄出。
“你以為我跟她什麽關系?值得發這麽大的脾氣?”
一想到那句話,若水臉色黯了黯,心底像是有根刺在撩動,隐隐的痛,酸酸的疼。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得出來,她暗戀你。”她也有些來氣了,輕輕在他手臂打了一下。
聽到“暗戀”兩字,關月朗一愣,什麽脾氣也化了,嘆了口氣輕笑起來。
多麽孩子氣的用詞,葉柔要是聽了,恐怕只會更不解他的擇偶标準。
先前兩人見面,她劈頭毫不掩飾便問,他只是無奈一笑,回答了她一個連自己也不解的事實,有些人、有些事,得錯過了才懂。
要說出暗戀兩字已經夠嗆人了,還見他笑,她更加埋怨,“她一定很疑惑你為什麽選我這樣的人吧?”
她那點心思關月朗怎麽會不知道,單若水就是個沒人推就不懂危機意識的,今天葉柔的出現雖然是巧合,但也是一個助力,她得去面對自己的心魔。
“是很意外。”他回答的也坦承。
“那你怎麽解釋?”她姿态放軟,眼巴巴的看着他,說到底,她就跨不過這個坎,有人批評是回事,但他怎麽回應的更是大事!
“我們一起道別葉柔,一起回到這稱為家的地方,婚證上寫的是你我的名字,你覺得我需要對自己的員工解釋什麽?”
說着這話時,關月朗的黑眸緊盯着她,雖沒有炙熱的愛語,卻流轉着特異的光彩,若水這輩子還未見過如此的他,平日裏的霸氣與淩厲褪去,她感知到了他的恬淡溫柔,心裏鬧得濕潤潤地,軟軟的暖意自心底蔓開,在這隆冬深夜裏緩緩的包裹住她,突然間,她便覺得他如何朝外人解釋一點也不重要了。
如他所說,現在跟她在一塊兒的男人,他們共處在一個名為家的空間、一起共享一床被、一起分享同一杯熱茶,未來,她的孩子喊他爸爸,還有什麽比在一起的事實更重要,她又何須矯情造作,為了一個其實一點也無需多糾結的女人?
沉默了會兒,她不慎自在的開口:“算了,餓了,洗澡前……順便替你煮碗方便面要不要?”
甩甩頭,她決定自己替今晚的胡鬧劃下句點。
關月朗笑着點頭,将她拉入懷中,低頭抵住她溫軟的唇,“記住了,你就算再麻煩,也是關家的麻煩,我絕對不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happy new year!!!
☆、六個核桃
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她重新成了關月朗的俘虜,情話是毒藥,這話一點也不假。
踏入寬敞的會議室裏,才剛放下手上的核桃奶與早餐,便見到葉柔一身幹練套裝打扮朝自己走來。
若水咬着吸管喝了口核桃奶,眼神眨了眨,掏出袋子裏的第二罐核桃奶遞給她。
“也來一罐吧。”
她征了征,婉拒了若水的好意,“不用了,我說完話就走。”
葉柔的講師課程今天便會結束,在進公司與關月朗開年度會議之前,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單若水說個明白,即使,那一日關月朗的話還刺痛着她的心。
他決絕,但不殘忍,只是太過清楚的公私分明,讓她想怨也無從怨起。
“你說吧,這次我會認真聽的。”她也是有心理準備了,神一樣的隊友帶着她這麽一關又一關的刷,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練到一定等級,好歹自己得上場打怪一次才對得起人家……
一夜之間的轉變讓葉柔微眯起眼打量,她瞄見若水無名指上的銀色線戒,心一緊,看來她也不是完全無感。
“七年前,那是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來,唯一一次見到他慌亂的樣子,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放棄畢業論文的口試回國,這不是關月朗的風格,他一向冷靜得異常,現在想想,他的失态是因為你吧?”
若水咬着吸管,聽着聽着不免陷入深思,關月朗是為了找她而回國的嗎?看着葉柔探測的神情,她吞下口裏的食物,遺憾的搖搖頭,”其實我不清楚,他也沒跟我說過……”
葉柔瞪視着她,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如此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有些發窘,是真的不清楚,他們也沒認真讨論過這話題,當時她寄出最後一封信,直接就到了醫院報到,大學也壓根兒沒去考,因為整個人在醫院裏昏昏欲死,如果關月朗真的回國了,去學校找肯定找不着,若是回到早夷為平地的小區也肯定會氣瘋,當時她的行為在外人眼中就是沒心沒肺的,但有什麽辦法呢?她如果活得好好的還需要搞這一出,若是不幸死了也就當沒這回事,他當她失聯,也好過得到一則死訊好吧?
葉柔居高臨下睨着陷入沉思的單若水,她不得不說這女孩出乎她意料之外,見過無數的人,一般人聽到這種狀況不都是感動多過于思考,這女孩怎麽回事?
“我一路陪在他求學路上,那時,你在哪?我陪着他開拓銀河航空時,你又在哪?你得知道,你對關月朗而言不是最好的存在。”
葉柔的口氣雖冷硬,卻句句在理,若水擡眼看着她,知道她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但問題是,現在不是她退了就皆大歡喜啊,一個如此聰穎的人,怎麽會這麽想不透呢?
她喝完最後一口核桃奶,擦了擦嘴角,正色道:“求學階段我們當然無法在一起,我跟他資質有差、年紀有差、距離也有落差,就算好啦,我們幸運一起上學,也不可能老混在一起……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不是最好的那種人,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麽想,但是有句話是這麽說來着,來的早、來的晚,不如來得剛剛好,我不小心砸死他家的魚,我們就這麽碰上了,我是很不要臉的纏上他,但我就喜歡他,想常常看見他,這種心情你應該也很清楚,基于勝利者該低調少言,我只能表示很遺憾,你很好,但他讓我的孩子以後喊他爸爸的。”
這招是有點卑鄙,不過她想想自己應該也沒有太犯規,她是打算替關月朗生個娃兒,一個也不錯,兩個剛剛好,只可惜關大少現在一點也不積極……
葉柔連沮喪都無法,她衡量不出自己哪一點輸給單若水,無論內外在條件,她相信自己絕對不輸人,人生至今唯一的失敗,就是愛上關月朗而已。
只是這一敗,注定跌得慘……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要能與關月朗并肩而行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愛情是一時,過日子是一輩子,你有自信不讓他蒙羞嗎?”她不再氣勢淩人,而是敗下陣來的語重心長。
“我沒有辦法。”她誠實的搖搖頭,“就算兩年內就讓我考到CPA,我也永遠不
可能跟你一樣優秀,只不過,他身旁出色的女人太多了,我怎麽比得過,這一輩子我
能做到最好的一件事,是讓他下班後有個歸所,疲累的時候有個逗逼的人哄他開心,
不管他在外頭多久、多遠,我也永遠會是那個安靜等着他回家的人。”
葉柔靜靜聆聽着,從她口中聽到的話竟是比關月朗的還要具備殺傷力,她終于知道單若水擁有的,是她一輩子給不了關月朗。
“葉柔,我曾以為她只是生命裏的過客,卻發現任何人都有一生放不下的執念,她之于我,就是這樣的存在。”
關月朗說着這話時,臉上挂着她未曾見過的平淡笑意,那份安逸與平靜發自內心,她羨慕并嫉妒着,能入了他的眼,走進他的心是何等不易。
仔細一想,原來到最後她才只是個過客,他從未回應過,甚至對她冷漠到嚴厲,她以為是自己不足,卻發現這是他所能最委婉的拒絕。
這世道最是無情便是如此,沒有先來後到,只是有緣無分。
“葉老師,我不要求你要喜歡我,但至少,我們不用交惡吧?”她遞出核桃奶,谄媚的笑。
葉柔看了她一眼,勉強接下那罐飲料,瞄了一眼上頭的廣告标語,神思突然回到了過往的某一刻,她偏了偏頭,淡淡笑了起來。
“有次月朗回學校帶了一箱核桃奶給我,我早該想到那不可能是他準備的,那時就該想到,還有一個你的存在。”
她的笑帶着落寞,卻仍要驕傲的轉身離去,迎面而來的是許久不見的關風清,她也無法僞裝笑容,僅是點頭致意便倉促離去。
關風清一面走一面回頭張望,不解地問着:“小嫂子,你們吵架了?”
“當然沒有,我還要替你哥做面子呢。”她聳聳肩,學會有些事輕描淡寫過去就好,“對了,你來做什麽?”
關風清彈了彈胸前的名牌,“來當講師啊。”
看清他別在身上的稱謂,她咬着面包的動作停了下,小小聲的問,“怎麽你們這夥人都是講師等級,我就是個聽課的,你……又是來上哪門課?”
“行銷學啊!”,他頓了下,像是領悟了什麽,随即露出苦笑,“小嫂子,你不會自始自終都以為我是空降部隊吧?好歹我也是經過實習階段熬出頭,加班出差考核樣樣不少,要知道關月朗那變态的……”
想起那段日子的心酸,他就恨得牙癢癢,只是待想起自已眼前的人是誰,又連忙端正神色,“不過呢,說到底他也是為我好……”
可是某人腦袋哪有空理他這事,她又掏了罐核桃奶出來,覺得今天一早動腦有點過頭了,可現在,她還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喝了一口标榜着動腦多就得喝的核桃奶,她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請教,“風清,你覺得不戴那個容易懷孕些,還是在那個東西上打洞容易些?”
一時跟不上話題,關風清消化了下,抹了把臉後一臉謙卑道:“小嫂子,我想這得要我哥同意了才容易些”
若水挫敗的望了關風清一眼,“他就是不同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爸爸聰明生女兒的機會大。。。
☆、修你妹
當若水還在煩惱着該怎麽懷上一個孩子,孕婦梁煦煦已經穿上婚紗準備出嫁。
拖曳在地綿延長達一公尺的白紗下藏了将近五個月的肚子,好在圓滾滾的她天生就是孕婦樣,搭配上高腰娃娃款婚紗,賓客只覺得新娘圓了點,誰都沒想到是帶球跑狀态。
而若水呢,雖然當不成伴娘,但是身為中國好閨蜜,她依舊跟前跟後的貼身服侍,生怕一個摔了或拐了讓孩子提早滾地報到。
然而她憂心的事情不只一樁,實際上更是處于警戒狀态,為了怕引起騷動,早先她就藏了喜帖,面對關月朗絕口不提今晚的事,不是她不願意公開,而是還沒想好怎麽公開,總不能直接拉着他的手逢人就說“這我家官人”吧……
可惜她還是沒搞懂對手是誰,關月朗絕對不是好唬弄的角色,對于單若水有多少心眼他還不知道嗎?在這全場有一半以上是她同事的狀态,關大少低調的出現在婚禮上,默默的端着杯酒與鄰座人談笑風生,全程她這個當老婆的還不知情,忙裏忙外的全場奔跑,直到新郎中了頭彩似地的邀請自家老板上臺致詞,在後臺稍稍歇息喘口氣的若水吃點被一口果汁噎死自己,瞠目結舌的望着淡定步上舞臺的男人。
關月朗的身份在安業的人來說自然不陌生,對男方親朋好友來說就意外了,誰讓他以新郎頂頭上司S飯店主席身份出席員工婚禮。
關懷下屬、體貼親民的好領導有沒有!!
僅是一身簡單的修身深色西服,沒有任何裝飾,舍棄領結以領帶代替,卻是宛如君臨天下般的震攝全場,她咬着紙杯杯緣悄悄探出頭,可惜從後臺的角度僅能看見他的側面,她側耳聽着他致詞的低沉嗓音,心裏嘀咕不是他的場子來這做什麽,更可怕的是,竟然還能如此從容不迫!
今天是在別人家的婚禮,倘若是在自己的婚禮上,他又會是什麽樣子呢?想起正籌備中的婚禮,緊張有之、期待有之,心頭禁不住一起一伏的,忍不住探得更明目張膽,望着他,她就知覺了一種幸福感,忍不住偷偷傻笑了起來。
而舞臺上的男人似乎是感知了她的視線,他的目光巡視場內一圈,發現某人并未在場內,于是視線微微一瞥,繞過一雙雙帶着仰望的目光,直到對上了她看呆的眼。
僅是幾不可見的微一眯眼,關月朗的面容上依舊保持着無懈可擊的微笑,她心一驚,臉上的笑僵了,只有她暗自明白,關大少那細微的眼神變化代表了什麽意思
。
她尴尬的揮了揮手,正躊躇着待會兒該怎麽去跟他示好,就因為婚禮最□□的餘興節目,腳步硬是生生被截斷。
這抽捧花游戲是婚禮上玩爛了玩透了,卻還是少不了的老梗,她緊張的多看了他好幾眼,就因為主持人央求臺上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