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欄聽風

第23章 十九層地獄

十九層地獄。沒有十九層，它也不是地獄，但它比地獄更恐怖。木板縱橫交錯相連，寬度只容許一人通過。大小不一的鐵索橋搖搖晃晃，鏽跡斑斑的鎖鏈被風霜侵蝕得似乎下一刻便會斷裂。木籠四處懸挂，有些搖晃高處，有些墜落深淵。無人知道脆弱的木板橋下是怎樣的世界。火光也達到不了深淵的底層。這個地獄的真面目是牢獄，關押的都是殺戮修羅。

衆人出現在牢獄的頂層平臺，這裏是絕對的安全區。他們都聽說過“十九層地獄”的恐怖，無人敢輕舉妄動。在這個深不見底的地獄，任何輕功都無法逃脫它的高度。

少年和北風微瀾是邁出平臺的第一人。有神王在前開路，部分大膽的人跟随其後。如果發生危險，也有神王擋着。突然，木板開始移動，原本相接的木板分離，各自偏離了原來的方向，一些恰好跨兩塊木板的人不幸墜落深淵，連尖叫聲都被湮沒。衆人如履薄冰，警惕性成倍上升。

空間極大，他們一直以為在平地走，卻不知有人在往上，有人在往下，每一次的分岔，都代表了不同的結果。

“小四，這麽多人和我們搶寶貝很麻煩，”微瀾停下了腳步，遠望零散行走的衆人，“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秘密是，關押在這裏的殺戮修羅已被系統控制，抹殺他們可以剝奪他們的一切。

“十九層地獄會幫我們處理一部分。”

“我記得這裏有一個洞穴，”微瀾開始謀劃，“我們可以躲在那裏埋伏。”

“但是具體方位我們都不知道。”

“上次意外找到，”微瀾的眼眸閃爍着期待，“那是不是意味着存在其他洞穴？”

“上次我們差點死在洞穴的怪物手裏，”明明是關押修羅的牢獄為什麽會關押妖獸？少年心有餘悸，“誰知道其他洞穴的怪物有多厲害。”

“我們已經不是上神了，怎麽會打不過它們。”兩人計劃着繼續往前走，越往下層，光線越昏暗，上面的人望不見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同樣望不見上面的人，似乎有層濃霧隔絕了視線。

丁香色绮裙華貴，風姿卓越，這是從前的遲遲淑景。現在的她，狼狽地倒在地上，妩媚的容顏寫滿了不甘與憤怒。“堂堂神王殺一個上神不覺得無恥嗎。”

“這裏只有我們三人，等你死了，系統只會昭告遲遲淑景上神殒落，”微瀾居高臨下看着她，淺淺笑道，“它可不會說北風微瀾神王殺了遲遲淑景上神。十九層地獄這麽危險，死個上神不是很正常嗎。況且，也只有死個上神才能令那些嫌命長的感到恐懼。”

遲遲淑景确實感到了恐懼，這位長相妖孽的青年城府深得令人心悸。

“古傾杯之主，該說你運氣好，”少年淡淡笑着，明媚的笑容在遲遲淑景眼中卻是死神的召喚，“還是不好？”

曾經在迷霧谷，遲遲淑景第一個找到了混元聖蓮。現在他們在這個洞穴等了這麽久，迎來的第一位敵人也是她。難道遲遲淑景自帶尋寶導航麽。因為這個洞穴深處關押着一位殺戮修羅——“九幽”，重點是她的武器是高級神器——“彼岸”。但是現在這條邪惡的鞭已經成了微瀾的囊中物，這是他的戰利品。

“放過我，我把古傾杯送給你們。”這是遲遲淑景最後的掙紮。

“我說過，我的對手不是我死便是他亡，”少年說着與遲遲淑景提的無關的話題，“上次情勢所迫，被你逃過一劫。現在，該還債了。”

[系統公告]遲遲淑景上神殒落。

“非得殺了她？”微瀾不解，其實剛才她提的條件也不錯，把山鬼謠的勢力向塞上江南擴張不是挺好麽。

“青雲案的浮生未歇救過七重。”少年的想法很簡單，遲遲淑景一死，塞上江南再也無人能敵過浮生未歇，他可以完成一統。

“浮生未歇可不會知道是你暗中助他，”微瀾依舊認為一個上神換一個大勢力很劃算，“感謝他也可以換個方式。”

“他不知道是他的事。”少年報答他了就問心無愧。

兩人正無聊地等待，感應到前方有強烈的能量波動，好奇潛伏接近。一位女子和一位男子的打鬥，神君級別，實力不分伯仲。

“是他。”少年略有驚訝。

“你認識他們？”微瀾好奇。以現在少年低階分/身的實力，根本看不透兩人的屬性。

少年記得曾經在逍遙樂見過這位出塵的霜色長衫男子。“與這男子有過一面之緣。”

“帝闕和逍遙樂的人。”微瀾語氣輕快，這種燕京勢力內鬥的局面他很樂意看到，如果帝闕和逍遙樂鬥個兩敗俱傷，到時山鬼謠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快哉。

少年疑惑，涼笙西辭和逍遙無妄的人怎麽會打起來？不過很快，他的疑惑被他期待的利益取代。他的想法與微瀾如出一轍，不過他考慮的是觀瀾樓的利益。

勢均力敵必定是一場持久戰，但微瀾等不了這麽久，他擔心他們的靈力波動吸引其他人，所以他暗暗幫了他們一把，一下子毀掉兩位神君。

“你就不怕他們在現實中認識，到時帝闕和逍遙樂聯合，”少年有點擔心，“很麻煩。”

“誰看見我動手了，”微瀾不以為意，“如果這個秘密洩露，我會懷疑是你告訴了你的那位帝闕之主。”

“他不是我的。”少年糾正他錯誤的定義。

兩人還在争論歸屬問題，敵人陸續到達。他們見到彼此十分驚訝。“你們也感應到了靈力波動？”微瀾率先開口。

“南氤死了。”涼笙西辭冷靜得有些不同尋常，難得他的視線沒有落在少年身上，而是在玄袍男子處。

“你以為是我殺了暖瑟南氤？”逍遙無妄神情充滿了不屑，“我還沒問是不是你殺了我的人！”

兩位強者氣場對拼，大戰一觸即發。壓抑的氣氛被斷斷續續飄來的鬼泣銷毀殆盡，一些等級稍弱者直接暴體而亡。若非微瀾及時護住少年，少年的分/身必破。

“神王級修羅，鬼泣。”微瀾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的神情說明了敵人的強大與麻煩。神王級，本就是一個強者，殺戮修羅卻是更強的存在，他們靠殺戮升級，他們的實力自然不能以普通的神王衡量。

他們還在回味這句話意味的信息，黑影遮天蔽日襲來，使得原本昏暗的地方更加黑暗，陰沉。黑影攜帶了各種負面情緒。凄厲的聲音此起彼伏，令人十分不适。

“小四，你先躲起來，”微瀾打算與鬼泣一戰，“見機行事。”

“小心。”少年不得不爆發出上神的實力，否則他擋不住鬼泣的音殺。

微瀾的武器一出，噬血的氣息無限蔓延。血紅的長戟，名為“荊棘”，屬高級神器。但是現在無人有心情羨慕，對他們而言，能保住命是最大的幸事。

“荊棘”試圖吸噬敵人的鮮血，但是鬼泣沒有鮮血，他無形。凡是鬼泣所到之處，必是屍橫遍野，彌漫着死亡之氣。強者的對戰，波及了大片無辜的人。血紅“荊棘”襯得北風微瀾的紫色錦袍無比妖冶。黑影纏繞了微瀾，無人能觀測戰局，只知道北風微瀾還沒有壯烈犧牲。

少年平靜的眸子下隐隐閃爍着擔憂。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淩厲的殺氣卷席而來。少年靈敏閃避，看向偷襲者的眼神毫無波瀾。醉花蔭的半落梅花，七絕地獄的纏夢珠華，浮圖奈何，飲罷忘川。他們以為憑四人能殺了自己？天真。

“輕雨弟弟，上次那件事發生後，我知道我不殺你你也會殺我，”半落梅花的盈盈笑意在此時顯得格外陰冷，“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小輕雨，雖然你和我們七絕沒有恩怨，但是，”纏夢珠華淺笑，溫柔的語氣充滿了殺意，“你漂亮得令我嫉妒。你必須死。”

“小美人，別怪我們以多欺少，”浮圖奈何淺笑，“這是七絕的傳統。”

“說完了？”少年淡然掃過四人，“沒說完可以繼續，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輕雨弟弟，你雖然很強，”半落梅花輕笑，她的美麗展露無遺，“但以一敵兩位上神，兩位神君也不容易吧。”

“看來說完了，”少年淡淡一笑，魅惑衆生的笑容裏夾雜了太多他們看不懂的意思，但下一刻他們便明白了，“游戲結束。”

[系統公告]神王駕臨，衆生臣服。

月白長衫翩翩，白玉簪束起的銀發飄逸。神王的風采，睥睨天下的氣勢。這才是真正的他。

[系統公告]半落梅花上神殒落。

[系統公告]浮圖奈何上神殒落。

懸殊的等級壓制，一擊必殺。神王的威嚴不容挑戰。衆人不可思議看着少年，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實力？

“現在輪到你們了。”少年淺笑看着兩人，在他眼中，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你到底是誰。”纏夢珠華美麗的眼睛寫滿了恐懼。

“長安觀瀾樓，倚欄聽風。”

倚欄聽風，全區有名的殺戮修羅。沒想到他的真面目是仙逸的少年。但他們都知道仙風道骨全是假象，他也該是十九層地獄的囚犯。

飲罷忘川後悔成了他的敵人，現在他唯一能保住性命的辦法是利用纏夢珠華。誰也不會料到同屬七絕的他會把纏夢珠華推向倚欄聽風，而他利用空間符逃跑了，雖然他無法離開十九層地獄，但能離開倚欄聽風的視線總是好的。

少年現在沒空去追殺他，他現在只想毀滅在場的醉花蔭和七絕地獄的人，他将想法付諸行動，無人阻止，無人為他們抱不平。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處理完這件事，少年闖入了黑影的勢力範圍。仙逸的少年也被黑影吞噬。他們只能在凄厲的鬼泣中隐隐聽到清越的琴聲。後來他們發現聲音消逝，黑影消散。兩位神王絕代風華。

血氣萦繞“荊棘”，“蒼雪”泛着寒意。

“他們知道了你的實力，”微瀾淡淡掃過四周，“毀滅？”

“不必了。”殺鬼泣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距離副本關閉的時間又近了不少，少年認為當務之急是尋寶。

“反正他們也殺不了你，”微瀾也不堅持，“我們走吧。”

“嗯。”

兩人收回武器，正打算離開。

“聽風！”司音喊住了他，“什麽時候你成了神王。”他原本以為自己能保護他，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很久以前的事，我記不清了。”少年淡淡回了一句，随微瀾離開。他确實記不清了，突破神皇的經驗需要很多，多到少年煉了太久都沒有達到要求。一位低階神皇的經驗完全可以使一位後天期速成神王。因此突破神皇的秘訣在于讓神王再經歷一次從最弱至最強。

作者有話要說：

我自己都不信我會回來填坑，主要是看着未完成有點不爽。

這篇文的類型不是我的風格，然後會被我寫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