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審神者離職第四十八天
一勞永逸的方法很快就定了下來, 付喪神們模拟了數個計劃, 想要一次性解決問題。時也這段時間倒也是配合, 在和真田通過氣後二人一起合力瞞住了真田老頭,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好再操心。
而那些情報真的派上了大用, 能幹的付喪神們很快就補全了情報網, 總結出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地下組織, 一些外圍的小據點已經派人去拔掉了,因動作迅速的緣故, 竟也沒有打草驚蛇。
而這段時間裏時也倒也沒有當個甩手掌櫃,他忙着纏着真田爺爺打聽從前的事。
比如正規的審神者們的工作到底是幹什麽的,包括哪些具體的工作。
“你早幹什麽去了?”
對于時也的詢問, 真田爺爺倒是毫不客氣, 劈頭蓋臉的把故友訓了一頓。
“當初我就說你們那破本丸的運作方式有問題,哪有付喪神把所有的工作全包了的?這審神者不就成了個純粹的擺設麽?除了為付喪神提供靈力以外還能幹嘛?”難得找到機會教訓時也, 老爺子痛痛快快的把人家給訓了個灰頭土臉,然見着時也一臉埋汰的樣子又不忍心,于是便放緩了聲音道。
“不過你們本丸倒是運作的還算可以……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時也抹了把臉, 幽幽的嘆了口氣。
“沒啥,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前不是個稱職的審神者。”
“你才發現啊!”真田老爺子實話實說。
時也差點給這越活越過去的老頭氣個半死, 暴起就将懷裏的枕頭砸在了他頭上。
“你會不會說話啊!”
“本來就是!”老爺子憤憤的将枕頭砸回來, 勁兒還不小, 砸得時也一個倒仰,“哪有一天到晚啥事兒不幹就知道談戀愛的審神者?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上武鬥榜的。”
“我也不知道。”時也撐着下巴憂愁的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我确實比你厲害吧。”
真田爺爺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當初我就看你那本丸不對勁,問你事情的時候你這家夥一問三不知,連例會都沒來參加幾次,我原來還以為你是新上任的給政府免了例會,結果後來才曉得,合着你完全不知道這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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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攤攤手,“沒辦法,我那時連字都不認得,勉強會說幾句日語罷了,要不是他們教我認字和說話,我現在可不就是個文盲。”
“說的你現在好像不是一樣。”真田爺爺不屑,“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個月月考你又考了倒數是不是?”
“咳咳咳!”時也頓時心虛了,那月考卷子他壓根不敢拿回家的,只求了真田給瞞了過去,沒想到卻還是給捅了出來,“你瞎說什麽呢,最起碼我現在認得字了不是?”
“呦呵,你還驕傲起來了?認幾個字就了不起了啊。”真田爺爺恨鐵不成鋼的又用枕頭砸了一下,見時也委屈巴巴的揉着腦袋瓜,又軟和下來嘆口氣,“你好好念書,以後給你送到東藝去,那可是個好學校,出來前程都是不錯的。”
“呦,要給我走後門?”時也頓時興致勃勃起來,他可是個開放的,絕不恥于走後門的人。
“我呸!”老爺子大怒,抄起枕頭就要捶他,“走個屁的後門!自個兒考去!”
時也給打的抱頭亂竄,不知道啥時候冒出來的長谷部勇猛的從門外沖了進來,舍生取義的攔在了老爺子面前,悲壯的吼道,“主殿!您快走!不要管我――”
“長谷部!你的忠誠我記下了!”時也悲痛的伸出手徒勞的撈了兩下,腳底抹油迅速的溜了。
老爺子給攔着不能動,無奈的把枕頭扔在長谷部頭上,“你們就慣着他!”
“您這是說的哪兒話。”長谷部摸摸鼻子,賠笑道,“是主殿慣着我們。”
真田爺爺一愣,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将枕頭抓在手裏,坐回了沙發上,“呦,這話說的沒錯,時也那小子慣着你們,什麽事兒都願意你們幫他做,慣到後來慣出一堆以下犯上的。你們也是,慣着他什麽事兒都不叫他做,慣出一個傻不拉幾說什麽都信的。”
這話說的颠三倒四沒頭沒腦,長谷部卻是聽懂了,臉上露出半是感動半是愧疚的神情來。
可不是嗎。
時也當初縱使初來乍到,即使什麽都不懂,按他的性格也不應當就這麽做了個甩手掌櫃,還不是信任他們,随着他們,願意用讓他們把持本丸事務的大權做交換來安他們的心,願意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他們手裏去賭那兩全其美的微弱可能,然而結果卻是讓時也輸了個一敗塗地。
而付喪神們呢,也正是如此。長谷部和藥研雖然擅長處理事務,卻不是控制欲強烈的付喪神,對他們來說本丸的主政大權算什麽,還比不得主殿早上吃到一碗合心意的粥。而三日月雖然心思深沉,也不是內裏不堪的小人,卻也在時也刻意的縱容下做出了無法原諒的錯事。他們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得了個萬劫不複抱憾終身的結局。
“您說的對。”長谷部正色道,“主殿的事兒,都應該由他自己作主。”
見他開竅,真田爺爺也覺得自己把時也氣跑的苦心沒有白費,此刻又希望他真的明白了,鬧了一場身子骨也撐不大住,竟覺得頗為疲憊。
老爺子揮揮手示意長谷部退下,付喪神恭敬的半弓着身體準備離開,就聽見老爺子包含着疲憊和關心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你們最近在忙乎什麽,但想來也是什麽大事,我年紀大了,也沒什麽別的要求,只希望你們能夠都平平安安的,別受什麽傷就好。”
長谷部一愣,低聲應下了。
老人家的關心,總是應該原原本本的說給主殿聽的。
事情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下去,這次時也幾乎全程參與了工作。對于戰鬥方面來說,即使是身經百戰的付喪神們也說不得比時也更擅長,而在安排事務方面時也又是結結實實的學到了一課。
怎麽說并肩作戰是最好的增進感情的方式呢,在一同摸索着前行,一同讨論着最佳方案,模拟着各種可能發生的場景的過程中,原本有些刻意不敢接近的疏離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并非不願意親近,而是長久的時間磨去了曾經相處的熟悉感,縱使心裏仍懷揣着那份幾乎演變成執念的情感,在沒有重新相處過的情況下也很難再回到從前。
他們也不指望能如同剛開始那樣無憂無慮毫無芥蒂,但也希望能夠親近一點,更親近一點。
山姥切國廣是個寡言少語的付喪神,平日裏的感情也相當內斂,就從他平常同時也相處時的畫面來看,幾乎看不出來他是那最先一撥和審神者熟悉起來的付喪神。
就好像他完全只是将這份難得搶先的感情規規矩矩的經營成了純粹的上下級之間的情分,除了規矩禮貌就是公事公辦,讓時也感到很是挫敗。
“明明以前都是很好的好朋友啊,為什麽現在就變得這麽生疏了呢?”把小夜抱在懷裏郁悶的揉搓了一頓,時也氣鼓鼓的将下巴擱在小短刀頭上,同旁邊的幾位付喪神抱怨着。
這周圍圍着的一圈都是當初最早認識的一批付喪神,如骨喰藤四郎和江雪左文字等都赫然在列。
“是不是因為時間太久了,所以有些不自然了呢?”骨喰摸着下巴思索,“倘若是山姥切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說的很對。”江雪左文字道,“山姥切的性格本身就不擅長坦率的交流。”
“總而言之就是別扭吧。”不知道怎麽混進來的數珠丸恒次安然閉目,完全無視了旁邊同僚投射過來的異樣眼神,“時也不若好好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或許能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見這厮竟張口就是主殿的名字,一點磕絆都不帶的,江雪就覺得自己從前是小瞧了這個仿佛清心寡欲的朋友。
再沒有這樣熟稔的!
然時也卻受到了鼓勵,精神一振,“好!那我找機會就和他好好談談!”然話鋒一轉,又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沮喪起來,“他最近老躲着我,要是不想談怎麽辦啊。”
數珠丸撥弄了一下佛珠,慢條斯理道,“您不若先去和堀川殿交流交流,如何?”
看着時也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的臉蛋,數珠丸在一旁老神在在閉口不言,江雪左文字只得親自上陣同時也解釋,并将數珠丸恒次的危險等級再提高一級。
這個家夥,很可怕啊。
國廣派的部屋裏,堀川國廣正一臉憂愁的注視着自家兄弟,那滿臉愁緒的模樣直将山姥切國廣看得裹了裹身上的床單。
“你看什麽?”
堀川蹭到自家兄弟邊上,用一種極為擔憂的語氣道,“兄弟啊……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跟時也都不親了呢?”
聽到堀川的話,山姥切不自覺的壓低了腦袋,低聲回話,“你感覺錯了。”
“才沒!”堀川大聲斷定,“明明從前你們關系很好的!時也還來我們部屋玩,只肯跟你睡在一處的!好的三日月殿都眼紅!”
這話有不知戳了山姥切哪裏的痛處,他劈口道,“別提三日月宗近!”
堀川在觸及山姥切抑制不住憤怒的綠眸後一愣,給自家兄弟吼了也不生氣,反而摸着下巴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哎~對三日月殿意見很大嘛。”
山姥切才驚覺自己失态,忙拉低了床單,拒絕再與精明的堀川對視。
“哎……我說你啊,明明還很在乎時也的嘛,幹嘛這麽擰吧着呢?”堀川嘆了口氣,撐着下巴勸說,“時也可難過了呢,前幾天還問我來着,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麽了,才讓你疏遠他,看起來可憐極了。”
堀川一張嘴面不改色的就将時也說成了小可憐,山姥切還真的相信了。
“……他真的很難過嗎?”
一看有戲,堀川忙再接再厲,“那當然,看起來難過極了!我覺得時也這幾天就會找你談談了,你也別躲着他,好好交流一下不是很好嗎?”
猶豫了半響,堀川才見山姥切露出了點默許的意思,忙起身離開不給他反悔的機會,将這事兒給砸瓦實了。擡頭就沖着屋外喊:“時也,搞定了!你進來吧!”
面對自家兄弟驚恐的小眼神,堀川笑的溫和又慈愛,“好好談談,知道了不?不然天天洗你的被單!”
作者有話要說:
威脅兄弟的堀川國廣。
被被別扭的原因很簡單啦,馬上就會和好噠,因為本來就沒有什麽矛盾嘛!
最近陰陽師肝的很厲害,但是我還是有好好碼字!特別勤奮!
謝謝大佬帶我!大佬我愛你!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