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審神者離職第二十九天
左文字兄弟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臨走前還假惺惺的囑咐時也不要多想, 他們會經常帶着小夜來找他玩的諸如此類的話, 留下巴形和藥研兩人心情複雜的注視着左文字兄弟深藏功與名的高大背影。
巴形表示你們城裏刀真會玩。
藥研段數比巴形要高的多,看起來倒是平靜的很,他在關門的時候借着門扇的掩護特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時也的表情, 心情愉悅的發現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痕跡。
看起來, 時也會好好的去想一想了。
事實也正如藥研所料, 甚至還要比他度量的更多一些。
時也确實在認認真真的去考慮他和付喪神們之後的關系了。
他需要考慮的有很多,思維發散下的大腦就像一團棉花絮, 纏繞在一起混混亂亂無法分清,一時之間竟然心如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藥研抱着手臂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不忍, 走上前趁着時也神游太虛伸手摸摸時也的頭,然後心滿意足的在時也看過來的時候故作姿态的咳了咳。
“要遲到了哦。”他伸手指指挂在牆上的挂鐘。
時也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抓起放在旁邊的衣服就往外跑,藥研按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扶了扶眼鏡。
“還有兩分鐘, 從這裏到下節課的教學樓最少要八分鐘。要不要我為您分個憂?”
然後時也就充分感受了一把藥研這些年修行的功力,極化短刀上百的機動讓他連周圍的景色都看不清, 他只聽得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和極速變換模糊的色塊, 幾乎只在一瞬間, 他就穩穩的被藥研帶到了教學樓。
藥研輕松的抱着自家大将從衛生間的窗戶鑽進去,因為臨近上課所以并沒有什麽人, 藥研把把時也從懷裏放下來,見着時也精神恍惚,不由好笑的捏了捏他的下巴。
“回神啦。”
時也眨眨眼,剛才飄忽的意識終于回到身體裏,難得的有點結結巴巴,“你、你怎麽這麽快?”
“我可不快。”藥研挑了挑眉,略過了這個話題,朝外邊揚了揚下巴,“要上課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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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也慌慌張張的往外跑,藥研站在原地,仰起頭,一只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裏,另一只手蓋住了自己的眼鏡。
殷紅的舌尖繞着唇角舔了一圈,最後意猶未盡的收回了兩片嘴唇裏。
“要忍耐。”藥研喃喃自語。
時也踩着鈴聲跑進教室,跟着他後腳進教室的老師站在講臺上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一節課點了時也好幾次名。
在同學們同情的眼光下,時也顫顫巍巍的捧着書磕磕絆絆的讀英語,天可憐見的,他那英語的60分都是從後面的客觀題得的啊,前頭的聽力題和最後的作文連一半分都沒拿到。
他只擅長記單詞,其他的啥玩意都不會。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被英語老師折磨了一節課可憐孩子一下子攤在了桌子上,直挺挺的就像條鹹魚。
同桌同情的呼嚕了一把時也軟綿綿毛絨絨的頭毛,時也臉朝下模模糊糊的哼唧了兩聲,雙手無力的劃拉了兩下就有氣無力的不動了。
時也這邊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學習生活之中,付喪神那邊也沒有閑着。
藥研和巴形又解決了一隊偷偷潛入學校的雜魚,這種混合着大部分妖怪和少部分溯行軍的奇怪隊伍,最近一直在神奈川的各個角落神出鬼沒,他們分派了許多付喪神出去調查,而藥研和巴形則以及外出還沒歸來的鶴丸一樣,鎮守立海大。
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的傷早就養好了,然後被今劍大佬忙不疊的帶着岩融和石切丸強行帶走,雖然今劍的戰鬥力位于本丸付喪神中的前列,但還是擔心自家的兩個不省心的弟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悄悄滅了口。
哎,早知道這兩個這麽不争氣,當初還不如他自己親自上呢。
正在勤勤懇懇鞍前馬後服侍大哥的三日月和小狐丸突然背後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今天的今劍大佬,仍舊在教育不省心的弟弟中度過呢。
明石.國.行雖然過去一堆黑歷史,但由于他後來又突然反水,所以被安排在最偏遠的部屋,雖然長谷部見到他基本是視而不見,但大多數付喪神看在螢丸和愛染國俊的面子上還是會稍微打個招呼的。
對于明石這種不受待見的處境螢丸和愛染紛紛表示了極大的擔憂,螢丸甚至表示自己可以去時也那裏豁出面子賣慘求情。
然後明石盯着他滿臉肉痛的表情并不感動的拒絕了。
“國.行你這樣可不行啊,能不能有點幹勁!”螢丸盤腿坐在地板上,鼓着臉嘟嘟囔囔,一臉不滿。
“沒幹勁才是我的賣點啊,螢丸,你不會要把我最後的賣點都拿走吧。”明石.國.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滿臉都是倦怠,甚至眼角還冒出了幾點小小的淚花。
螢丸張張嘴還要說什麽,卻被明石伸過來的手打斷了,青年的大手蓋在他的頭上,用力的揉了揉。
“他現在過的很好,這樣挺好的。”
可你現在過的不好!螢丸鼻尖一酸,萬千思緒堵在喉中無法吐出。他們這些年遠離大家,遠離一切,他和愛染看着明石每天僞裝的毫不在意,白天懶洋洋的蒙頭大睡,晚上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屋外,浸透一身露水和寂寞,再冷氣森森的回到屋子裏。
明石雖然背對着螢丸,但是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滿心劇烈波動的情緒,但他只是軟綿綿的揮了揮手。
“有些事情做出來了就不能後悔,有些話說出來了就無法收回。”螢丸看不到明石的表情,但卻從中感覺到了無盡的寂寥和悵然,“我自己做出了決定,就要為之負責,我犯的錯,得自己來還。”
螢丸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悶悶的說,“可你已經知道錯了啊。”
明石悉悉索索的翻了個身,還是沒有回頭看螢丸,語氣也是不變的懶散和綿軟無力,但說出的話卻無比深刻,“錯誤已經犯了,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說一句知道錯了,改正了,就能夠抹消的的。有些東西啊,它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反而會被打磨的更加深刻,無法忘記。”
螢丸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注視着自家監護人瘦削的背影,垂在一旁的手腕骨節突出,硌得他心裏又酸又疼。
無法忘記的,不只你懂,我也懂的。
嬌小的身形緩慢的拉長,黑色的影子影影綽綽的閃爍,布料相互摩擦的聲音悉悉索索,明石困倦的閉了閉眼。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這麽消極的,國.行。”
不同于先前稚嫩的童聲,這次響起的聲音略顯得低啞而有磁性,雖然還帶着幾分青澀的稚嫩,但毫無疑問的,這是個屬于青年的聲音。
已經修煉出成人體型的螢丸抱着自己長長的本體,一把将攤在地上的明石拎了起來,輕輕松松的拖着胡亂揮動雙手的監護人往外走。
“喂喂!螢丸你幹嘛!”
牆角處,同樣是成人體型的愛染倚靠在牆壁上,揉了揉有點癢癢的鼻尖,張口接了明石的話頭。
“你再不上,我們就上了哦?”
螢丸停下腳步,站在愛染的身邊,兩個高大又不過于厚重的身影并肩而站,兩雙眼睛中蘊含的是屬于歷經世事的成年人成熟和穩重。
明石.國.行恍然發現,他一直庇護在翅膀下的兩只小雞仔不知何時已經長成了足以抵禦風雨的雄鷹了。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抽出了被螢丸捏在手裏的小腿,盤腿坐在了滿是泥土草根的地面上,扶了扶歪歪斜斜的眼鏡。
“居然被你們這兩個小不點教育了,我這個監護人做的可真是失敗啊。”
明石捂着眼睛略有感慨的嘆了口氣,撐着腰站了起來。
“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藥研:哥哥你不行啊,我上吧!
今劍:弟弟你不行啊,我上吧!
螢丸和愛染:監護人你不行啊,我們上吧!
哥哥弟弟監護人們:……是男刃不能說不行。
我果然還是讨厭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