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一樣的寵愛
天和亦寒迅速将宋嬷嬷拖走。
南宮修宸怒聲咆哮,命小康子去傳膳,又讓小瑞子去叫鄭瑾柔來。
見梧桐還是從旁跪着,他失望地俊顏怒繃,他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浴室那便,彎身俯視着梧桐,以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斥道,“叫你過來,本宮是想省心,你口口聲聲說要複仇,最近都做了些什麽?滾回去受罰,再這麽懈怠,趁早別回來!”
“奴婢知錯,奴婢馬上回去。”梧桐片刻不敢耽擱,提到複仇,她頓時面如死灰,倉惶奔出去。
笑嬈在浴室內已然聽到外面所有的動靜,更包括他和梧桐的一番談話,因早就猜到梧桐的身份不單純,這件事她并沒有意外二。
倒是他對宋嬷嬷的處置,讓她一會兒膽戰心驚,一會兒又心暖四溢。
她穿好衣袍走出來,濡濕的長發,傾散背後,蛟绡紗袍拂過華美的地毯鸹。
見他正負手而立,于窗前靜默不語,她頓了下腳步,竟是矛盾叢生,自責難抑。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繞到他身前,伸手環住他堅實的腰際,臉兒親昵貼在他胸膛上,開口想懇求他的原諒,卻只是哽咽。這才剛剛開始,她卻幾近崩潰,他的确是高估她了。
她的謹慎和小心,他又何嘗不知呢?說起來,她等着他回來處置宋嬷嬷,才是最好的法子。她做對了,是孩子來的突然,他又太急迫讓她站穩腳跟,迫不及待拔苗助長。
他低頭,疼惜地她的發頂輕吻,溫柔擁緊她,“本宮原諒你,所以,你也得原諒本宮,不準再別別扭扭的!”
她破涕為笑,揚起臉兒來,踮起腳尖想吻他,卻意外地,想起在北衙宮樓上給南宮承澤的那個抱歉的吻。
她的遲疑與恍神,讓他陡然不悅。捏住她的下颌,不容她逃避,霸道地欺身向前,将她抵在窗前的梳妝臺上,強勢貪戀需索,直吻得她繳械投降,嘤咛癱軟在懷中,不得不乖順回應……
鄭瑾柔近來殿內,隔着內殿與外殿的紗簾,想跪下請安,不經意地看到那親密的一幕,不禁懷疑自己看錯,又擡眸看過去确定,一抹不可置信從眼底劃過,請安的話,就哽在喉嚨裏。
在椒房宮時,杜清瑩小産之後,她也陪在那邊,太子就擁着杜清瑩,柔聲安撫,說他對唐笑嬈的感情都是假的,不過是為和緩兩國關系,做給唐嶄安插在軒遼的暗人看的……
在東宮這麽多年,她身在良媛之位,可從不曾見他如此吻過哪個女人。
當然,她也曾侍寝,可……她怎麽覺得,她以前每晚伺候的男人,和這樣恨不能将唐笑嬈揉進身體的太子殿下,不太一樣呢?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裏不一樣。
情之一事,暴露本真,這樣的太子殿下該是最真實的。而她每晚伺候的那個男人,是脖子太短?還是肩膀不夠寬?每次,都沒有吻,強烈的長驅直入,讓她總是驚駭,誤以為侍寝都是那個樣子的。
鄭瑾柔越想越是不對勁兒,越想越是毛骨悚然,眼前的垂紗那邊的一幕,仿佛霧裏一朵嬌媚的花,在她心底發酵成刺骨的妒恨。
南宮修宸敏銳察覺到背後一雙視線,意猶未盡地愠怒凝眉,松開笑嬈。
笑嬈鳳眸迷離,嬌喘籲籲,疑惑循着他的視線看去,就見鄭瑾柔跪在外面,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幕被她看到,怕是少不了麻煩了。
明蘭等人在桌案上擺好禦膳,小康子挨個仔細查驗過之後,飯菜的香氣已經溢滿整座大殿。
确定一應吃喝安全,他才通傳,“殿下,晚膳已經備好。”
南宮修宸拉着笑嬈出來,在鄭瑾柔面前一停,敏銳地鷹眸沒有放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微妙。
“那只金絲雀被本宮打死了,你喜歡那小東西,就去廊下跪着祭奠吧,別在這裏饒了太子妃的胃口。”
鄭瑾柔聽得心尖一顫,忙起身出來,卻才發現,她送得金絲雀就挂在紫宸宮的門前。
唐笑嬈收了她的禮,挂在這樣的顯眼處,這金絲雀叽叽喳喳鳴叫不停,不惹人心煩才怪。好聰明的反擊!
她咬牙切齒地握着雙拳,在門前跪着,就聽殿內的笑嬈柔聲開口,“鄭良媛說,殿下格外喜歡那金絲雀呢,怎麽就打死了?”
南宮修宸端過她面前的盤子,每個菜都給她夾了點,命令式地給她擱在面前,示意她全部吃光,俊顏卻還透着股危險的氣勢。“旁人的話你信,卻不信本宮?”
笑嬈被噎到啞口無言,只能埋頭苦吃。
他見她大口吃菜,狼吞虎咽,拿着筷子,有些愣神,“怎麽餓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為了孩子,也不該吃得這麽急。擔心她噎着,他忙遞了她身側的湯盅給她。
笑嬈接過去喝了一口,胃裏才舒服了些。
明蘭從旁說道,“殿下中午沒回來,所以……”
不等她話說完,南宮修宸一掌把筷子拍在桌面上,心裏那團火氣,卻也被拍滅了。
她到底還是挂念他的,而他一直等的,不過就是這句話而已。
他端起酒杯仰頭喝進,瞧着一旁快要把腦袋埋進盤子裏的笑嬈,冷厲訓斥,“本宮不回來,你就餓着?本宮幾天不會來,你豈不是要餓死了?”
初夏笑嘻嘻地從旁打趣,“這……當然也不能怪太子妃啦,是奴婢們沒有殿下的本事,哄不好太子妃,端了糕點,水果,還從禦膳房搜羅了各色美食取悅,太子妃愣是一口都咽不下。”
“是,是,還有宋嬷嬷那個讨厭鬼在這裏,逼得太子妃只能在浴池裏泡着,哪還有心情用膳。”朵香也忙幫腔。
悅心添油加醋,“宋嬷嬷不是最大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太子妃太想念殿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個時辰不見,就仿佛隔了好幾年呢!”
笑嬈被她們說得面紅耳赤,又氣又惱又好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個時辰不見,怎麽可能隔了好幾年?”
悅心調皮地嗔舌糾正,“奴婢的算數不太好,幾個時辰,應該是等于一年吧。呵呵呵……”那也是夠久的呢!
四個宮女擠眉弄眼地交換了眼神,見笑嬈惱羞成怒,都咯咯笑着逃之夭夭,福瑞安康也都識趣地退出去,随手帶上殿門。
“一個個越來越不像話!”笑嬈耳根熱得火燒似地,卻又不好追出去暴揍她們一頓。
南宮修宸幸災樂禍地兀自享受美食,“這怪得了誰?本宮一個個精明強悍的殺手,都被你養成了懶散的廢物,梧桐到現在竟是非好歹都分不清了,只怪你平時太縱着她們。”
笑嬈氣惱地撇嘴,把怒氣撒在飯菜上,越是狠狠地大口吃。
打傷蘇軻是她的錯,沒有懲罰宋嬷嬷是她的錯,縱容了梧桐她們養尊處優還是她的錯,總之……所有的錯,都是她的錯就是了。
她大口吃着,想到後院裏還有個“大人物”沒有吃東西,不禁有些擔心,忙擱下筷子,“糟糕,被宋嬷嬷氣糊塗了,我竟忘了提醒天和去喂蛋撻!”
“蛋撻?”南宮修宸筷子落在清蒸鯉魚上,墨畫的劍眉狐疑皺起,“那只笨狗不是死了嗎?”
皇後下懿旨時,他就在場。
當時,見高福帶着懿旨離開,他甚至不敢想象她看到懿旨的樣子。
他也從沒見那只笨狗那樣依戀誰,說是緣分,這緣分也委實其妙!
那只狗是他平定西北叛亂,重傷被困沼澤,一位浪跡天涯的前輩乘着獒犬拉着的滑車,碰巧經過遇見,卻不肯幫他,就讓這只獒犬給他引路。當時,他并沒有報什麽希望,獒犬卻帶着他和大隊人馬平安穿過了沼澤地,未損失一兵一卒。
每每憶起,他總覺得那位前輩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天神,而獒犬也力量神奇。
可……後來,他卻在戰場上邂逅那位前輩。不巧,他竟然成了晟齊元帥,慕曜乾。
那一戰,他拼盡全力,讓慕曜乾也頗為頭痛,好在,是打成了平局,也好在,慕曜乾并未受傷。
他總是叫那只獒犬笨狗,卻不得不承認,它很聰明,與他的太子妃一樣,靈氣逼人,似乎鼻子嗅一嗅,就能分辨出善惡。
而他也沒有想到,它與她,會如此投契,仿佛天生就是老朋友,她還傻兮兮地把對他的情誼,傾訴給那只獒犬聽……真是讓那只笨狗大飽耳福了。
“情急之下,我喂了一顆假死藥給它,割破一點皮肉僞裝它的死狀,好在假死藥對狗狗也起效,可是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呢!”
笑嬈說着,就端起桌子中央他沒有下筷子的清蒸鯉魚,“這個清清淡淡的,殿下應該不喜歡吃吧?我拿去給蛋撻了!”
說着,她端起來就要走,他七竅生煙地扯住她的手肘。
當然,那只跟随他多年的笨狗還活着,他比誰都開心,但是……
“本宮和本宮的孩子都餓着呢,你先拿去喂狗?”他手指在桌面上,“放下!”
笑嬈悻悻咬着唇,把魚放下,在他冷厲地瞪視下,也不得不坐回來,拿起筷子繼續吃,心裏卻還是挂念着蛋撻。
南宮修宸陰測測地揚起唇角,好心情地優雅享受着美味的清蒸鯉魚,擺出一條規矩,“本宮先吃,給它吃剩菜,不準亂!”
笑嬈鼻孔哼氣,“它受傷了,正在養病,應該吃點好的。”
“本宮忙了一天,身心俱疲,還要收拾一堆爛攤子,本宮不辛苦?”
笑嬈識趣地堆上笑,“殿下辛苦,殿下最辛苦,又是哄美人,又是忙裏忙外,日理萬機的,最該多吃點,瞧瞧殿下都餓瘦了,叫臣妾看着好心疼呢,臣妾的小心肝疼得一抽一抽的,一會兒臣妾一定給殿下捏捏腿腳,服侍殿下好生歇息!”
她狡黠嗲着嗓音嬌柔說着,趁他聽得晃神,忙撈過紅燒排骨擺在自己身邊,暗自打算着一整盤都賞給蛋撻吃。
“你這張嘴……”因她的小動作,他氣得哭笑不得,捏住她的後頸,将她拖到身邊,狠狠一吻,讓她住了嘴。
她俏顏嫣然漲紅,怕
他再吻,又驚又羞地拿手捂住唇,水靈靈的鳳眸眨呀眨地,戒備盯着他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心如鹿撞,難以平複。
殊不知,她這可愛的模萌态,越是引得他心猿意馬。冷邪一笑,他順勢把她攬在懷中,見她羞得小媳婦似地突然就安靜下來,他忍不住笑。
“早知這招能治你,本宮就不該忍着!”他把筷子遞到她手上,“我們一起吃飯,你喂本宮。”
她接過筷子,卻發覺臀下某個硬物越來越燙,她想挪動,卻被箍住腰肢……
晚膳,在甜甜蜜蜜地氛圍裏吃完,明蘭等人進來收拾碗盤,笑嬈臉上赧然的餘韻仍未消退,說話也仍是結結巴巴的。
南宮修宸放行,她才端着剩菜剩飯去喂蛋撻。
經過跪在廊前的鄭瑾柔時,她腳步略停,無奈一嘆,自己到底不是仁慈的人,這種欺軟怕硬的女人,也不值得她憐憫。
南宮修宸倒是差點就忘了,鄭瑾柔還跪在外面,若非笑嬈在那邊一停,他也不會把視線移過去。
他邁出門檻,把鳥籠從挂鈎上取下來,擱在她面前,“以下犯上!誰給你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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