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戰前福利
如今,距離喪屍病毒爆發已經有多半年的時間,在兵營裏體會不到這種變化,但是一旦出去,就會發現這場災難對人類的消耗有多大。
城市裏十分蕭條。很多方面停滞不前,甚至是倒退了數年。
人口少了多一半,數億生命喪屍化,許多的家庭都有親人死去。
很多農田退化成了荒野,食物和藥品依然十分短缺。
至今學校仍未複課。學生們變成了遠程家裏學習,一切活動都謹小慎微,避免大量的人員聚集。
在這樣的情況下,娛樂生活反而越發的重要,人們需要這些精神鴉片來排遣心中的抑郁,所以影院收益還是不錯,但是由于喪屍的爆發,電影制作系統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形成了有人看片,但是鮮少有新片上映的現狀。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禦井堂和鄒浪想先逛一逛,兩個人慢慢走在街上,看着街邊的景色。
鄒浪心情大好一直在不停說着學員間的趣事,禦井堂偶爾點頭回應。
離開了軍營,沒有了教官和學員的身份區別,讓雙方的相處更自然了不少。
他們走了不遠,就有電網攔截的檢查關卡,有全身穿着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核查他們的證件,測量了體溫才把他們放行。正是有了這些檢查關卡,把城市分成一個一個的區域,才能夠确保病毒不會進一步擴散。即使偶爾有喪屍出現,及時封鎖區域,也能夠更好應對。
然後兩個人随便吃了點東西就進去看片子。走到了影院,已經快到中午,選片表上很多片子都是重置的,鄒浪兌現承諾,挑了一部超級英雄主題,買了兩張電影票,請禦井堂看。
其實這一部片子禦井堂之前已經看過,但是他看到鄒浪像是孩子一樣興奮,并沒說破這一點。
影院裏的廳半滿,為了方便人員疏離,留了安全通道的燈,所以整個廳裏不那麽昏暗。
開場前照例是一段長達5分鐘的喪屍防護須知。包括在各種場合遇到喪屍如何應對。
這段影像自從喪屍爆發疫情開始得到控制以後就制作完成,反複在各種的電視廣播網絡公共場合播放,鄒浪早就見過了很多遍,基本可以背下來了,他沒有耐心細聽,側過頭想和禦井堂說話。
禦井堂微微皺眉,“好好看,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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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浪有點不滿,“都看了多少遍了,你還要看這個?來了喪屍,只要不是特異的,我覺得咱倆就可以對付了。”
禦井堂依然一副嚴肅認真,“你以為k師就不死人嗎?大部分高手,死于大意。”
鄒浪捋着自家媳婦的毛,“別緊張,別生氣,我開個玩笑嘛,對喪屍我還是有着敬畏之心的。遇到喪屍守則第一條,必須發出警報,警報器我進來的時候看過了,在前面牆上。喪屍守則第二條,未被咬的人盡快撤離進入密封匣躲避,第三條,在密封匣等待救援,待政府發布解除警報才能出來。當然,這片街區這麽多的封鎖,這喪屍非得長了翅膀才能進來,媳婦,我們今天不打喪屍,就好好看電影。”
禦井堂還沒有說話,鄒浪就自顧自地說了一堆。禦井堂不想搭理他,轉頭看向屏幕。
故事依然是老套,起承轉合都能夠猜的出來,更別說是已經看過一遍,英雄将會受阻,但是最終會大殺四方,正義必勝。不過電影特效還是不錯,在各種聲光音效中,讓人獲得一種感官刺激。
一部電影,暫時麻痹了觀衆對于身處末世的真實境況的擔憂,不能不說是一種好的休閑方式。
鄒浪把幾粒棒米花丢進嘴裏,嘆了口氣說:“唉,想一想,真的是挺可惜,自從喪屍爆發後,就再也沒有喪失片可以看了。”
自然是沒有喪屍片了,所有國家都禁止了此類題材拍攝,甚至為了避免民衆的恐慌,把以前拍的喪屍片子都禁了個遍。
“不光是沒有喪屍片,鬼屋現在再沒有人扮演喪屍了。”鄒浪繼續吐槽,他還記得過去小時候去的鬼屋,裏面這些都有的,現在就算是不禁止,扮演喪屍的演員,也會被打死吧。
“可惜了,等這場災難完全過去,我們再來看喪屍電影緬懷吧。”鄒浪又給禦井堂開了個空頭的支票。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禦井堂心裏覺得他想了個遠,這場災難不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可能數年,甚至是數十年。
鄒浪知道他心中所想,對他道:“你別覺得太久遠,人類的歷史就是和各種疾病的戰鬥史,什麽黑死病,天花,鼠疫,曾經死亡了數億人的病症最後不是還是被人類封存?喪屍病毒也是一樣。方亞舟說什麽來着,這也是一種進化。我覺得,在我們的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到這一天。”
鄒浪一直不停說着,直到禦井堂對他做了噤聲的動作,他才停止了話語。
“到時候再說吧。”禦井堂回答他,然後就轉過頭看向了熒幕,影院裏屏幕上的光映照着禦井堂清秀的臉,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出了影院,禦井堂一路叮囑着鄒浪第二天考核的事情,讓他不要緊張,正常發揮,一般的考核期為期三天,會給學員兩個地點,排除各種障礙,完成地段跨越準時到達,在期間沒有主動發射放棄信號,就可以過關。
一般考核中還會放置點特殊的困難,比如禦井堂當時參選的那一次,是設置的藍軍的圍追堵截。今年師長說要換點新花樣,就連教官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變化了。
回去的路有點遠,鄒浪索性打了個車,上了出租車以後,出租司機被隔離欄圍了個嚴嚴實實的,鄒浪報個地址,車子啓動上路。
禦井堂剛初愈不久,這段時間一直耗費心力,加之看了一場早就看過的電影,被車一晃,這時候有點困了,靠在出租車的後座上閉目養神。
兩個人算是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在軍營裏怕影響不好,出來了也怕遇到熟人,在影院裏,影院的燈不夠昏暗。現在到了出租車上,鄒浪終于找了個司機看不到的角度,握住了禦井堂的一只手。
如今是陽春三月,禦井堂的手卻是涼涼的,蒼白的,摸起來有點冰。
鄒浪心疼地把手指插入,幫他暖着手。
禦井堂由着他玩着,并沒有把手抽出來。
鄒浪一直在說着話,開始的時候,禦井堂還會偶爾回答,到最後,他的呼吸漸漸平穩。
鄒浪看着他閉着眼睛的側臉,伏在禦井堂耳邊小聲說:“唉,教官,我就要上戰場了,你總得給我點戰前福利吧?”
出租車開得不快,路上的行人也不太多。樹葉從冬日的灰敗轉為了綠色,一切似乎又開始生機勃發,陽光從加厚過的車窗玻璃投射進來,在車後座上投射出一個一個的光斑。有一些陽光撒在了禦井堂的臉上,襯得他更加膚白如雪。
鄒浪等了片刻,禦井堂沒有回答。他的身子輕輕動了動,習慣性地蜷縮起來,頭靠在了鄒浪的肩膀上,這一次他是真的困得睡着了。
鄒浪擡眼看了看,确定司機在正常行駛,沒有看向這裏,就微微側了頭,在禦井堂的冰冷光潔的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個吻。他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觸碰什麽易碎的東西。
一吻得手,鄒浪側了頭,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他握緊了禦井堂的手指,十指交疊,心裏卻是狂喜不已,一顆心髒跳得快要沖出胸腔。
其實那部電影鄒浪也看過,今天也正巧沒有什麽好的排片,他只是挑選了一部時間最長的影片。只要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在瑣碎無趣的事,也會讓人癡迷到流連忘返。